第31章
第二次接吻,戚绥主动许多。
哪怕回应依旧生涩,但小兽一样莽撞地迫切和急需确定的心情,很大程度上安抚了秦知颂的心。
捉住戚绥的手腕,把人圈在怀里亲吻。
除却开始的激烈之外,后续的吻更温和,一下一下啄着嘴唇,又粘粘乎乎地亲到一起。
戚绥窝在他怀里,乖顺又听话,眼里全都是秦知颂,不加掩饰的倾慕落在秦知颂身上。
“明后天没课是吗?”秦知颂抚着戚绥的背,“那等后天和我一起回去。”
戚绥抿抿唇,迟来的羞赧让他有点不太好意思。
现在他们这样算什么?
他不要当什么情人,听上去就怪怪的,他今天来就是要跟秦知颂确认他的心意,然后——
在一起。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戚绥想起什么,猛地抬头,差点磕上秦知颂的下巴,“你想不想我?”
秦知颂往后仰了下,听到他的话,揉了揉他头发。
“想。”
闻言戚绥撇嘴,晃了晃腿,脚跟踢在秦知颂脚踝上,“看不出来,好冷静的样子。我跑这么远来找你,你就这个反应,早知道不来了——”
喋喋不休的嘴被堵住,戚绥瞪大眼,然后又被秦知颂占了好大的便宜,唇舌齿关都被横扫了遍。
等他被放开时,呼吸有些不畅。
“这样感受得到我多想你了吗?”秦知颂额头抵在戚绥额头上,声音略有嘶哑,“戚绥,我给了你机会,让你逃开,是你自己放弃的。”
“我又没有要逃,明明是你,一个人跑到这里来,躲得远远的,还变得那么冷淡,你——”
戚绥说到这里,忽然意识到什么,“你这么故意,我还感觉不到,那是真的笨蛋。”
闻言秦知颂笑了下,“是,我是故意的。”
“故意晾着我,逼我认清自己的心,然后不远千里过来找你,你就在赌,赌我会不会过来找你,你真是赌徒心理,不怕赌输了?”戚绥拿手指戳他的肩膀,“你怎么一点不在意的样子。”
“很在意,所以一直在等你来。”秦知颂坦然承认自己的心,“我知道你的心意,但也忐忑。”
秦知颂苦笑着看戚绥,“戚绥,你不用怀疑我对你的感情。”
戚绥歪了歪头,被这句告白的话惹得脸颊发烫,低咳了一声,小声嘟囔,“幸好我来了,不然还不知道你要在这里躲多久。”
闻言秦知颂失笑,亲了亲他的脸,“一个人跑来,不怕吗?”
“有什么好怕的,我是一个心智健全的成年人,难道还不认识路吗?”戚绥反驳,刚想要再多说点,趁着这个机会报复一下秦知颂,他可是因为这个魂不守舍了好几天,肚子发出一声响动。
空气都安静下来,戚绥瞪圆眼睛,清晰地在秦知颂嘴角看到了笑意。
刚才振振有词的诘问,瞬间没了气势,人都矮了半截。
“我让酒店送吃的上来。”秦知颂把人松开,起身去拿手机,“想吃什么?还是我给你推荐?”
戚绥坐在床尾,手撑在身侧,“你推荐好了。”
丢脸都丢了,也不在乎这一点了。
他歪着头,望向秦知颂。衬衫西裤,显然是才工作结束回来,指不定一个小时前还在跟客户聊。
想到这里,戚绥的心又软了。
他的举动是有些任性,尤其是到了这边后不联系秦知颂,虽说是报复秦知颂这段时间的冷落,可秦知颂着急忙慌地找他,也惩罚够了。
“今天这种事不会再有了,我要是来找你,肯定会告诉你。”戚绥突然说了一句,让秦知颂偏过头看他,脸上露出诧异。
“你不要得意,你也不能随便冷落我的。”戚绥睁大眼,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有气势一点。
又想到什么,戚绥问:“小叔叔,视频的事情怎么样了?”
那条视频引起这么多事,他和秦知颂之间那道屏障被打破还是小事,只跟他们俩有关。
问题关键在是谁把视频放出来的,还有借此扩大事情影响的。
“那天你也在游艇上,以你的想法看,会是谁做的?”秦知颂给陈寻那边发了信息过后,放下手机,做到床尾的沙发,握住戚绥晃动的小腿。
视频内容是游艇上的,但时隔那么久才放出来,明显是针对秦知颂的。
赵幼宁的父母有一句没说错,就是对方放出视频是为了阻止秦知颂和港区的这次合作。
涉及到利益,那就是秦知颂那几个兄弟了。
“难道是自家人做的?”戚绥推断出后,不敢相信说:“那也太笨了,合作不成,受损的利益是整个集团的,年底分红他们都会少一点吧。”
秦知颂被戚绥直接又简单的逻辑说服,不过想到这里,眼神又冷下来。
连还未涉世的戚绥都明白这个道理,从小长在秦炳胜身边,又是秦鸣章亲儿子的秦恒耳濡目染这么多年,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资质都算不上平庸,是愚蠢。
捏了捏戚绥的小腿,秦知颂松手,“猜对了。”
“你那几个兄长都不是这么傻的人,不是他们,那就是——”戚绥停顿了下,一脸嫌弃,“不会是那个秦恒吧。”
“聪明。”
秦知颂伸手要去捏戚绥的脸,被他躲开。
戚绥绕到床的另一侧,一点不客气地从秦知颂衣柜里拿了件衣服,“才碰过腿的手不要捏我脸,我要去洗澡了。”
奔波了一天,身上都是汗,哪怕开房的时候才洗过澡,蹲在走廊几个小时,也够呛。
回身瞥见秦知颂脸上难得的错愕,戚绥赤着脚跑到他面前,弯腰低头亲了下他的嘴唇。
“不过我亲你可以。”
秦知颂看他跑进浴室的背影,摇了摇头。
水声传来,秦知颂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心里的大石头落地。
他这一把赌赢了,戚绥没有选择逃避,而是跟他站在一边,所以接下来,他的精力就在秦家身上了。
这条视频只是一个引子,无足轻重,倒是提醒了他要怎么保护他和戚绥的关系。
第32章
晚饭变成宵夜,戚绥穿着秦知颂宽大的衬衫盘腿坐在茶几旁,垫了一个抱枕。
从秦知颂筷子下夹走叉烧肉,抬眼对上他无奈的眼神,咧嘴露出一个十分无辜的笑容。
“这片看着好吃。”
戚绥的吃相很乖,不会发出声音,咀嚼的时候腮帮像仓鼠,好吃的话眼睛会弯起来,不喜欢的就会很快咽下去。
原本不怎么饿的秦知颂,看了几秒,生出一股满足的同时,拿起筷子又夹起了菜。
两个人围在一起,不知不觉吃光了大半。
戚绥拍拍肚子,随便洗漱一下,往沙发上一躺,撑得有点难受。眯起眼看秦知颂打扫茶几,明明是件很小的事,戚绥脑中会闪过许多以往相处的场景。
生病时陪在他身边的秦知颂,带他出门旅游、陪他逛街、给他撑伞、站在黑夜里接他、为他出气的秦知颂。
还有许许多多的细节,全都是秦知颂。
九个多月,快三百天。
原来他秦知颂已经认识这么久了,还住在一个屋檐下。
抱枕塞在怀里,下巴抵着,戚绥眨眨眼,饭后困意变得更清晰,他强忍着困意去看秦知颂。
秦知颂收拾完洗了手出来,就看到戚绥半阖着眼看他。
走上前,伸手捏捏戚绥的耳垂,轻声问:“困了怎么不去床上睡?”
戚绥嗅到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困意上头,松开抱枕,伸手圈住他的脖子,小声呢喃,“在等你。”
脸颊贴在他颈侧,戚绥闷闷道:“小叔叔,不要丢下我,是你说的。”
“这次没有喝酒,所以想起来了?”秦知颂把人从沙发上抱起来,“我记得刚才的菜里,没有酒吧。”
明知是揶揄,戚绥却不想争辩,只是收紧胳膊,“反正是你说的。”
曾经父母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人,给予他最无私的爱,然而却同时抛弃他,他想过要是那把火把他也一起带走多好。
可是他遇到了秦知颂,他想留在秦知颂身边。
哪怕只是家人。
但感情并不受控,他想要的越来越多,所以会任性、撒娇,只是想让秦知颂多关注他。
他不想再一次被抛弃了,像宠物那样,喜欢的时候可以捧上天,不喜欢的时候随意丢弃在路边。
秦知颂垂眼看他,半张脸都覆着阴影,“待在我身边,仍然这么不安?”
“是。”戚绥坦白承认,“你不是知道吗?为什么要我说?”
秦知颂把戚绥塞进被子里,关了灯后在他旁边躺下,不等他伸手,戚绥已经靠了过来。
拥住戚绥,下巴在他发顶轻蹭,他问:“是,想听你说出来。”
“你这个人真是恶劣,用这种办法逼我,先是让我依赖你,然后让我离不开你,最后不管愿不愿意,都得留在你身边。”戚绥不满地说了一句,语气里却听不出生气。
“但你留下了。”秦知颂轻抚着戚绥的背,黑暗中,声音仿佛随着视野变得模糊,“戚绥,我不可能放你走的。”
秦炳胜病危那年,他从国外回来,在暗流涌动的局势下,没有参与过任何一次秦家内部争端的他,成为秦炳胜选中的继承人。
他是花了手段,把秦鸣章那些年背着老爷子做的事一一摆在老爷子面前。
至于秦开言和秦世安一个不成气候,一个宽厚温和,秦鸣章成了出头鸟,他们自然不会收敛锋芒,免得被殃及。
后来的七年,他一边完成学业,一边跟着挺过鬼门关的秦炳胜管理公司。
国内国外两头跑,每天时间恨不得拆成四十八个小时来用。
坐在头等舱也只能是与各种报表、方案、数据、合同还有业务打交道,没有时间停下喘息。
戚家在云城风生水起,尤其是他刚回国时,可以说是风头正盛,夫妻俩在各种场合出入。
风头太过,对于商人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戚家出事在他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来得那么快。
把戚绥留在身边的想法是卑劣,然而早已扎根在此,就不可能在得到后又放他离开。
“嗯。”戚绥在他怀里蹭了蹭,突然抬起头,在他下巴上狠狠咬了一口,“下次要是再骗我,我会咬得更重。”
温热的身躯贴在一起,连呼吸都离得很近。
秦知颂握着戚绥的腰,把他抱上来一点,然后啃咬着他的嘴唇,指尖描绘着他的身体轮廓。
比起那天晚上盛怒之下的占有欲,今天黑暗中的暧昧却让戚绥更加无法招架。
整个人宛如置身在一片柔软的云中,没有着力点,所以没有办法挣扎开来,只能陷在秦知颂编织出来的陌生情|潮中,兀自沉沦。
一下一下亲吻对方,探索着未知的身体和领域。
戚绥从来没有体验过,哪怕是上次也很生疏,没有这么温柔,这次却没办法控制住自己的思绪,紧跟在秦知颂后面,身体各处和神经末梢都掀起翻涌的浪潮。
侧过身时,肩膀贴在秦知颂怀里,在肩头被吻咬的时候,眼睛睁大,茫然无措。
反手握住秦知颂的手臂,有点担心地回头看他。
秦知颂吻了吻他的耳垂,侧身几乎完全把他嵌在怀里,“放心,不会做什么。”
“但是——”
说话停顿的间隙,眸色倏然暗下,“我想要补偿。”
……
戚绥额前的头发贴在脸上,一张脸被热得粉白,鼻尖还沁着汗珠,被抱起来往浴室走的时候,整个人都懒洋洋的。
伸手掐着秦知颂的手臂,结果发现自己手腕上被咬出来、握出来的痕迹,手上力气重了几分。
身体被温热的水包裹,戚绥连忙去检查自己的腿。
磨红的痕迹在白皙的皮肤上十分醒目,这会儿一碰到水,被激了下,感觉更明显。
不禁大腿,连脚腕上的指痕都很明显。
抬起眼去瞪秦知颂,趴在浴缸旁软绵绵的,“秦先生,你太粗鲁了,我很痛。”
酒店套房的浴室很大,浴缸也很大。
秦知颂赤|身|裸|体踩进浴缸,然后坐到戚绥对面,“现在就这么娇气,以后怎么办?”
“那能怎么办?是秦先生把我养得这么娇气的。”戚绥在秦知颂面前,一贯任性和无赖,“秦先生早就想这么做了吧?忍了这么久。”
秦知颂握住他的脚腕,被蹬了一下后,也没有松开,反而转而去握他小腿。
“不要乱点火,等会又要哭。”
戚绥:“……”
谁哭了!
戚绥撇嘴,想起刚才秦知颂对自己的绝对力量感,又抿抿唇决定不再挑衅秦知颂了。
好危险的样子。
等从浴室出来,戚绥是真的困得睁不开眼,头都没挨到枕头,被秦知颂托着脖子,又是擦干头发、又吹干后塞进被子里时,已经彻底睡过去。
秦知颂简单收拾了一下,庆幸今晚没有做到最后,不然恐怕戚绥没这么容易脱身。
而且——
时机也不是很好。
接下来两天还有行程,虽然没那么紧密,但也不能耽误。把戚绥带在身边,总好过让他一个人在酒店里。
躺下时侧身在戚绥额头落下一个吻,“晚安。”
第二天戚绥一觉醒来,已经是十点多钟。
戚绥习惯地伸手去摸手机,摸到了睁开一只眼去看,结果整个人僵住,一头雾水地看向四周。
等一下,昨天发生了什么?
愣住的几秒钟,昨天的记忆如碎片一般纷至沓来,戚绥头更大了,他昨晚到底都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太可怕了。
原来一旦陷入恋爱里,上头了就是这样。
正在发呆,秦知颂从外面走进来,身上衣服显然是已经出过门,或者打算等会儿出门。
“你收拾一下,我叫早饭。”秦知颂走过来的时候,顺手把茶几上的几个购物袋拎过来,“早上送来的衣服,尺寸你的。”
戚绥坐在床上眨眼,总觉得他们这个气氛还挺怪的。
好歹昨天也算是确定关系了?怎么今天还这么冷淡?
“哦。”戚绥拿着衣服,从床上下来,还不是很清醒地往浴室走,进了浴室才想起来秦知颂怎么好像对昨晚的事一点不在意的样子。
打开水龙头,伸手鞠了一捧水,拍拍脸颊,望向镜子里的自己。
嘴唇能看得出来有些肿,脖子上也挂着痕迹,幸好穿衬衫可以盖住。
戚绥深吸一口气,飞快洗漱之后离开浴室,左右看看,发现秦知颂正在外间打电话,干脆站在一边等他。
好奇怪啊,那么亲密的事都做了,话也都说了。
怎么没有一点真实感,总觉得不像是在恋爱。
秦知颂打完电话,看见的就是戚绥在发呆。走到他面前,伸手贴着他脸颊,“才睡醒就发呆,是还很困吗?”
戚绥微抬起头看他,小声道:“小叔叔。”
“怎么了?”秦知颂看他一脸紧张又踌躇的模样,不理解,耐心问:“做噩梦了?”
戚绥摇摇头,直率问:“我们是在一起了,对吗?是在谈恋爱对不对?”
昨天晚上好像少了这个环节,是情侣的话,需要确认的吧。
万一、万一——
秦知颂一愣,而后低笑一声,凑到戚绥面前,贴上他嘴唇,“不是情侣的话,怎么能做那些事?”
“那你之前不也是——!”
“之前是之前,昨晚不一样。”
秦知颂退开,握住戚绥挥来的手,“是在谈恋爱。”
见戚绥红了的耳根,问:“难道你不想负责?”
戚绥差点一句“是你不想负责”脱口而出,幸好及时收住,稍微别开脸,小声说:“我会对你负责的。”
他才不是始乱终弃的人。
第33章
戚绥跟着秦知颂出门,进电梯的时候好奇问:“我们要去哪?”
秦知颂按下电梯,去地下一层的停车场,转头看他,“带你出去玩。”
闻言戚绥撇嘴,望着秦知颂意味深长的笑,总觉得这话像是在哄他。
直到上车,没看见司机也没看到陈寻,戚绥才反应过来,秦知颂是真的打算带他出去玩。
系上安全带,扭头去看秦知颂,“要去哪里?我好像还是第一次来这边,出关的时候还在想,原来跟电视、电影里一样啊。”
“去骑马。”秦知颂今天穿得比较休闲,系上安全带后发动车,“不过去之前,先带你去码头转转。”
戚绥一听到码头,立即想起了不太好的记忆。
那晚在游艇,还有后面的视频风波,总觉得有阴影。
“码头有什么好看的,去看卸货装货吗?”戚绥小声嘀咕了一句。
秦知颂把车开出酒店停车场,转头看了他一眼,“不去看看未来的事业版图吗?”
秦氏集团的货运业务一直都占有不少比重,哪怕后来拓展了经营范围,在秦炳胜眼里这一块是秦家的根。
否则秦炳胜也不会把事情交给他。
秦鸣章心里估计又给他记了一笔。
“原来是港区这边的货运,想要——”戚绥惊讶看向秦知颂,“我以为是其余方面的业务。”
港区码头都是很多年的,至少是两个世纪前就出现,各家货运公司的势力早就形成了相对稳定。
秦家想要在其中分一杯羹,怎么想都是去啃一块难啃的骨头。
“再难啃的骨头,在利益面前也会变得容易,就看怎么才能用钱推磨。”秦知颂盯着前面的路面,语气平直地说:“当然来这里,不止是这件事。”
戚绥学的建筑,对于经商一窍不通,“那还有其余的?”
秦知颂点了下头,“正在考察。”
闻言戚绥不再多问,反正秦家的生意轮不到他操心,而且是秦知颂的话,肯定不会有问题。
三十岁不到,比那几个哥哥都厉害呢。
从酒店到码头,路上的高楼大厦少了许多,视野变得开阔。
戚绥盯着车窗外,突然好奇问:“这里是中环的码头?是观光的地方吧,我看好多游客。”
一边说一边回头,发现秦知颂脸上挂着笑,愣了下才反应过来。
又被骗了,他还以为是真的去国际货运码头中心那边,他出关坐出租车的时候看到了。
亲眼目睹,比在各种新闻或者是影像里看到还要震撼。
车开进旁边的停车场,秦知颂给车熄火后,解开安全带,手搭在方向盘上,侧身看向旁边撇嘴的戚绥。
“这里也是码头。”
“你这是偷换概念。”戚绥揭穿他。
“不逗你了,走吧。”秦知颂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倾身替他解开安全带,“约了人,晚点再去马场。”
约了人?会是谁啊。
戚绥眨眨眼开始思考。
等搭乘观光电梯到云端餐厅,见到陆津北,戚绥才反应过来和秦知颂有约的人是他。
想起上次见陆津北是在游艇上,还闹得挺不愉快的。
倒不是跟陆津北,是因为吴霖。
座位是靠窗的位置,又有绿植遮挡,形成了一个比较私密的空间。
“好久不见。”陆津北跟秦知颂打了下招呼,然后对戚绥说了句。
戚绥见秦知颂帮自己拉开椅子,脸上微热,向陆津北点了下头,“好久不见。”
秦知颂在戚绥旁边坐下,让戚绥点菜,“你那边收获如何?”
陆津北倒是不介意有戚绥在场,淡淡道:“收获平平,不过也不算毫无所获,回去后还需要详细整理过后才知道。”
“能让你给出这个评价,看来是有希望了。”秦知颂对陆津北的说话风格很了解,不轻易松口,松了口就是有把握。
陆津北也不解释,转而想起什么说:“看你们一起出现,问题应该彻底解决了?”
正拿着菜单挑选的戚绥,突然被点到名字,愣了愣才回过神来。
抬起眼看他们,小声问秦知颂:“是在说我们?”
秦知颂被戚绥当着陆津北面,还要跟自己说小话的样子逗笑,“难道还能说和谁?”
戚绥一听不太好意思起来,低咳了声,然后朝陆津北十分郑重地回答,“嗯,解决了,我会对他负责的。”
陆津北:“……”
一阵无语过后,挑眉看秦知颂。
秦知颂庆幸自己没有在喝水,不然肯定会被呛到。
对上好友的眼神,秦知颂往后靠,伸手搭在戚绥肩上,“嗯,他对我负责。”
陆津北惊讶于戚绥的坦率和直白,又看秦知颂分明写着居心不良的脸,突然有点担心戚绥哪天要是被秦知颂卖了,估计还哭着让他出价高一点。
不过——
这种情况不可能发生。
倒是突然羡慕起秦知颂来,前二十几年没什么感情经历,忙着跟秦家那些人斗,突然就春天到来,谈起了恋爱。
恋人还十分信任他。
陆津北脑中闪过一个人影,略有点头疼。
“那视频的事,可以一起说了。”陆津北拿起杯子,继续往下说:“视频是吴霖放出去的,源头在他那里,但——”
“秦恒是始作俑者,他想利用这个视频来阻止你跟金房的谈判,至少没那么顺利,二来是想给戚绥一点教训。”
他对这个外甥是半点没好感,上次在游艇已经警告过,紧闭也关了,但没用。
大概是天生的脑子不好。
“秦恒这么做有原因,吴霖是为什么?”戚绥好奇地问了句,“难道是暗恋秦先生吗?”
秦知颂挑眉,原本就在戚绥身上的注意力,此刻更是毫不掩饰,侧过头看他。
陆津北没有替吴霖辩解什么,点了下头说:“他刚成年那会儿在酒会上碰到阿颂,私下找过我几次,被我拒绝了。”
想了想又补充,“阿颂一心只有秦家的事,无暇顾及其他。”
身为好友,多少还是要维护一下秦知颂的名声,哪怕在整个云城里,没几个比他花边新闻少的了。
“原来如此。”戚绥没在意陆津北后面说的话,恍然大悟道:“难怪那天在游艇上那么咄咄逼人,原来是喜欢你。”
戚绥盯着秦知颂,把菜单递给他,笑得一脸真挚地夸奖,“秦先生真是受欢迎呢。”
秦知颂:“……”
对面坐着的陆津北没出声,也没再往下说。这么难得能看到秦知颂吃瘪的场面,多看两眼就是赚到。
秦知颂接过菜单,交给服务员,“吃醋?”
“才没有。”戚绥被秦知颂这两个字给击败,直接没了刚才的气势,“你又不喜欢他,我吃什么醋。”
像是吴霖那样的人,秦知颂要是喜欢,那也是品位够烂的。
怎么说,也得是——
算了不能像,反正现在是他的。
“放心,只有你。”秦知颂把餐前甜点推到他面前,又擦了勺子,“这里是观景视野最好的餐厅。”
言下之意是,的确是带你出来玩。
戚绥接过勺子,吃了一口,“我又没那么小气,知道你是工作还要让你带我到处玩。”
说起到处玩,戚绥忽然想到什么,“这里是不是有很多老建筑?就是近两个世纪的建筑都有?”
秦知颂点头,“保留得比较多,毕竟一直没有受到战争的迫害。”
闻言戚绥点点头,“那明天回去前,我可以去多拍点照片,然后带回去做素材吗?古建筑太多,而且历史太悠久,需要收集很多素材才行,时间比较长,但作业得交,我就想这个应该也比较合适吧?中西方文化和对建筑的理解。”
“想去拍?”秦知颂问他。
戚绥不好意思地点头,他以为秦知颂听不出来,“我自己可以去的,而且大白天不会有什么问题。”
“那明天早上一起去。”秦知颂没有问他,反而定下明天的事,然后又说:“下午去骑马,金房也会在。”
戚绥不解地睁大眼,又看向陆津北,发现陆津北也是一脸高深,看不出什么,只好老实巴交地问:“视频的事情还没过去,我一起去没事吗?”
不是听说那位金老板是个很看重家庭的人,讨厌一些桃色八卦绯闻,所以秦恒才会放出视频。
那现在把他带去,绯闻八卦的主角,确定事情不会搞砸?
“我们一起出门游玩,刚好去到马场,偶遇他,这样有什么问题?”秦知颂端着杯子,喝了一口,“要是我身边换了个人,反而会奇怪。”
他和戚绥的关系没有遮掩过,过去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那个金房如果真的是个注重家庭和感情的人,那就不该介意他和戚绥的事,他急于撇清才有问题。
“这样啊。”
戚绥愣了下,连忙低头咬了一口甜品,突然觉得有点苦。
轻轻眨了下眼,点点头,“那下午就一起去吧,正好我也没有怎么骑过马,还可以学一下。”
秦知颂侧目,发现戚绥情绪不太对,伸手贴在他额头,“不太舒服?”
戚绥摇摇头,抿唇乖巧笑起来,“没有,别担心。”
第34章
港城马术一直都被富人们推崇,但凡出身在家庭条件不错,大多数从青少年时期就会学习马术。
不仅仅是兴趣爱好,更是一种社交手段,和高尔夫一样,早已经成为有钱人的圈子。
戚绥以前跟着戚宏方到马术运动中心玩过,但不怎么感兴趣,比起这些,在家搭乐高会更开心。
坐摆渡车上山,戚绥没了刚出门的好奇,低着头摆弄手机,或者去扯衣服。
秦知颂看在眼里,回想刚才跟陆津北吃饭的过程。
戚绥的情绪比之前低落了很多,就算是有意遮掩,在他这里仍旧很明显。
“待会儿自己去挑马,我先牵着你绕两圈适应下,后面要是不感兴趣的话,可以在旁边休息。”
秦知颂出声问他,“绥绥,是不是不太舒服?”
又问了一遍。
戚绥心想,秦知颂这是第二次问他了。
他没指望自己的情绪能瞒过秦知颂,可他很纠结,一方面觉得自己太小气,连这种事也能受影响,另一方面又会觉得那话听上去就是会不舒服。
“我——”
“生气了要说。”
并不是不容置喙的语气,但明显是在提醒戚绥,不要掩饰情绪。
戚绥抿唇,往外看去,“刚才那句话啊。”
“什么话?”秦知颂努力回想陆津北是不是说了什么令人误会的话,但左右想想都没发现。
陆津北又不是宋光景,嘴上没个把门的,什么都往外说。
是他自己?
那也没可能。
戚绥见秦知颂真的想不起来,又气又憋闷,“就是什么身边的人换了才奇怪,所以才要带着我来这里,偶遇那位金老板什么的啊。”
戚绥说完闭上眼睛,抱着胳膊不想理秦知颂了。
为了这种事介意,显得很小气,但他又没有办法控制,能怎么办?
秦知颂错愕地看他一眼,然后回想起自己那句话的前后文,是容易让人误会。
尤其是身边这个心思敏感的。
“那为什么一开始不说?要是我不问,晚上回到酒店,带着气睡觉?”秦知颂伸手捏了一下他后颈,“下次可以直接告诉我。”
“哦。”戚绥撇嘴,“那还是不直接告诉你,私下和你说。”
秦知颂手上力气软下来,从后往前撸了一下他头发,“原来我们绥绥不止娇气,还小气。”
戚绥一听,立即扭头瞪他。
就知道说出来肯定会被笑话,早知道不说了。
“是啊,我就是小气啊,说不定以后还喜欢吃醋、还特别霸道,不允许你跟别人约会,还要管你吃饭喝酒抽烟,管你几点回家!”
戚绥噼里啪啦说一通,说完抬了抬下巴,“趁早点认清楚,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山上的风让炎热的天气舒适了许多。
戚绥那些话就这么揉在风里,吹过了秦知颂的心头。
“之前没有认清楚,现在认清楚了。”秦知颂看了眼不远处的马术中心,“不仅娇气小气,还爱吃醋。”
“情侣之间吃醋不是正常的?那说明我喜欢你。”戚绥理直气壮地说:“我要是不喜欢你,我就不吃醋了。”
闻言秦知颂难得地笑得开朗,握住戚绥的手。
戚绥一脸疑惑地盯着秦知颂,不知道他在高兴什么,抿抿唇,又觉得这种感觉不赖。
原来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是真的会很开心。
马术中心有专业的防护装备,戚绥在秦知颂的帮助下换好,跟在他后面去马术场。
“秦先生,戚先生,这匹马年纪小,而且性格比较温和,适合戚先生这样的初学者。”工作人员引着秦知颂和戚绥走在前面,介绍道:“而且这匹马是以前秦先生的老搭档的孩子,出生的时候秦先生还在。”
戚绥原本还犹豫,听到这句话,立即亮了眼睛,转头看秦知颂,“那就要这匹马好不好?”
秦知颂也没想到眼前这匹马会是几年前来的时候,才出生不久的小马。
“你选的话就听你的。”
“那就它了。”戚绥站在栏杆外,见工作人员伸手摸它脖子,心痒痒的,很想摸摸看。
提前建立一下感情和默契,也不是不行吧。
工作人员看出戚绥的心思,先看了眼秦知颂,见他没反对才问:“戚先生可以摸摸看,像我这样就可以。”
闻言戚绥瞪大眼,抿了抿唇,点头应了一声,伸出手学着工作人员的样子去摸马。
马要三岁左右才成年,这匹马才刚三岁,才刚成年。
眼睛大大的,毛发光滑,长得很漂亮。
“哇,真的好乖啊。”戚绥摸了一会儿,满眼惊喜地回头看秦知颂,“原来马毛是这种感觉。”
看着油光水滑的,其实摸上去反而是有点粗粝。
秦知颂伸手摸了下马的脑袋,不自觉地在心里拿来和戚绥比,还是戚绥的头发好揉一点。
戚绥发觉秦知颂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对,小声嘀咕,“我脸上有什么?”
秦知颂低咳一声,“没什么。”
戚绥不疑有他,终于提起兴致,跟着工作人员一块去马场。
初学者上马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要适应马走路和跑动时的颠簸。戚绥倒是还好,不过看秦知颂一直帮自己牵马,突然有点不太好意思。
绕了一圈后,弯腰小声问:“要不要换别人来?你不是也要骑马吗?”
“看你骑比较有意思。”秦知颂目光游移在戚绥瘦削的腰上,又往下挪,坐下后更明显的臀部弧线。
压下快要浮上来的昨夜记忆,秦知颂理了一下手里的绳子,“再绕一圈?”
戚绥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行,要是受伤更麻烦,只好点头,“那就再一圈好了,等会儿我可以自己试试。”
秦知颂并不阻止,“嗯,它很喜欢你。”
“是吗?”戚绥高兴地问了句,“不过它真的好听话。”
秦知颂半抬起头看戚绥,戚绥直起身时恰好对上,一下沉入秦知颂的眼底,被里面的情绪牵扯住。
耳根突然发烫,戚绥抿抿唇小声提醒,“别这么看我了,我心跳太快。”
秦知颂挑眉,没有说什么,听话地收起视线,拍拍马脖子。
戚绥却没办法平复心跳,觉得他快要心跳过速了。
完了,为什么以前没觉得秦知颂看自己的眼神是这样的?不仅专注,还很露|骨。
马场外的休憩区,一个中年人才换好装备走来,身边跟了一个年轻人。
看见马场里的两人,眯了下眼问旁边人,“那两个人是秦家那个年轻人和谁?”
身边人回答:“看年纪,是之前新闻里那位。”
金房略有诧异,然后道:“那等会儿再过去。”
云城秦家的未来继承人,带着人在他面前这么光明正大的晃,倒是有点意思。
第35章
戚绥骑马绕了一圈,慢慢掌握了技巧,主动让秦知颂松手,他想自己来。
闻言秦知颂拍拍马,抬眼看他,“那小心点,马跑太快就抓好缰绳,万一失控,就弯腰抱住马脖子。”
“知道,你放心。”戚绥温声答应,温柔地摸了摸马,“不会摔着自己的。”
秦知颂失笑,往后退了一步,“那你自己玩。”
在旁边站了会儿,眼睛盯在戚绥身上,绕了小半圈才走开,去自己牵了一匹马出来。
比起刚才陪戚绥玩的时候,这会儿秦知颂翻身上马动作利落又干脆,踩上马镫,扯了扯缰绳,身姿矫健地奔了出去。
正慢慢绕圈玩得新鲜的戚绥,忽然听到马蹄声靠近,诧异地回头,就见秦知颂纵马而来,没一会儿就从他旁边闪过。
戚绥情不自禁地“哇”了一声,视线随着秦知颂移动。
原来骑马能这么帅,之前总觉得就是新鲜。
等秦知颂套了第二圈追上他,放慢了速度,和他并排行进。
秦知颂问:“在看什么?”
戚绥半点不遮掩,神采奕奕地说:“在看你,发现你的马术好厉害,跟以前看专业运动员差不多。”
没有人不喜欢听好话,尤其是从自己喜欢的人嘴里说出来。
秦知颂也不例外。
戚绥对他的依赖和欣赏,他一向很受用。
“以后想玩的话,带你去云城的马术场。”秦知颂看他脸色,又看了看天,“去休息下?”
戚绥已经绕了好几圈,又是初学者,不说还好,一说立即感觉到不太适应,尤其是大腿的内侧。
马鞍再怎么改良,那也不能说完全磨腿。
下马的时候,脚都有点软。
小声痛呼,戚绥悄悄揉了下腿,还是真的疼。
“腿磨到了?”秦知颂把马绳交给工作人员,回头就看到戚绥的小动作,“等会去检查一下,如果磨破皮要上药。”
戚绥瞪大眼,总觉得这个检查听着不是字面上的意思,耳根不受控地发烫。
“应该还好。”
秦知颂微挑起眉梢,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扶了他一下,跟着一块回到休息区。
马术中心不止一个马圈,他们回到休息区的时候,很轻易在开阔的视野里看到另外的人。
秦知颂把拧开的水平递给戚绥,坐在椅子里,往另一边看过去,捕捉到此行的目标。
金房今天的兴致看起来不错,不过——
不到时候。
打个照面,接下来的还得再晾一晾。
戚绥喝了小半瓶水,抬眼发现秦知颂正盯着马场里看,视线转了圈,然后发现了目标。
“是那个人吗?”
“是,不过不需要打招呼,等会儿他来了,我们可以先走。”秦知颂收回注意力,“去休息室替你检查一下。”
“不、不用了!”戚绥差点被水呛到,连忙放下水,拒绝说:“才没有那么娇气,随便一下就磨破皮。好久没有骑马,算上第一次骑,是正常反应。”
“破皮了不上药,后面几天可能会发炎、感染,然后走路都不方便,你下周是不是还有课?”
秦知颂语气松了点,干脆不看他,“也没关系,到时候请假就说摔了腿。”
这么严重?
戚绥蹙眉,总感觉秦知颂在忽悠自己。
可是如果真的严重到请假,那不行,他一个休学返校没多久的人,开学一个月不到就要请假,那也太离谱了。
“那我一会儿去看看。”戚绥总觉得被秦知颂这么一说,刚才那一点点不适感被放大。
真是好奇怪。
“我现在就去。”戚绥知道休息室的位置,而且还是秦知颂这样内部贵宾才有的单独休息室。
不等秦知颂回答,戚绥一溜烟先跑了。
秦知颂看他一眼,起身时瞥了眼不远处的金房,然后没有多停留,跟了上去。
他确信金房已经看到他们,而且关注了一段时间。
那剩下的自然就是他得晾着对方,毕竟在这之前金房晾着他们不少时间,有来有往才不至于被人拿捏。
何况此行的目的也不全是和金房谈合作,他和秦炳胜在这一点上达成一致,有没有这块跳板,事情都得做。
两套方案和预案,才会有退路。
做生意最忌讳的就是把希望寄托在其余人身上。
走到休息室门口,伸手推了下门,发现门没有锁,秦知颂挑眉,推开后走进去,反手把门关上。
外间沙发区没有看到人,不过换衣室的门虚掩着。
走到门口,秦知颂透过门缝看见了戚绥的背影,坐在凳子上,低着头背对门口。
“这样看得到?”秦知颂冷不丁出声,凳子上的人差点摔下去。
戚绥连忙把裤子提起来,转头震惊又羞恼地瞪秦知颂,“你怎么走路没声音,还不敲门啊!”
秦知颂反手把门关上,浑然没有突然闯入的自觉,视线上下打量起戚绥,最后落在他握住裤腰的手上。
戚绥头皮一紧,退开一点。
“我看了,没事!”
闻言秦知颂挑眉,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握住他的腰,然后低头问:“真的没什么事?”
戚绥被秦知颂突然靠近的亲昵吓得差点咬到舌头,“本、本来就没有。”
“那刚才叫什么疼?”
“就一点点磨破皮。”
手贴在戚绥腰后,秦知颂盯着他眼睛问,“真的?”
戚绥其实才刚脱下裤子,还来不及检查是不是被马鞍磨破皮,但绝对不能让秦知颂在这里帮他检查,一定会出事。
而且——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这次来港城后,秦知颂和他的肢体接触越来越频繁。
连被抱一下,凑近了说话,他都觉得不好意思,总觉得那眼神太露骨了。
“真的,没什么事,我们一会儿去哪?”戚绥主动抱住他,卖乖地转移话题,“要是没别的事,陪我去拍照好不好?”
秦知颂伸手捏了下他的脸,“那去拍照吧,明天下午的航班回去,早点回去可以早点休息。”
“好啊。”
两人脱下装备,从休息间出来的时候,金房已经不在马场里,正在不远处的休息区待着,身边多了个年轻人。
戚绥好奇地多看了他一眼,对方似乎也在看他们。
“走了。”秦知颂看他站在原地发呆,伸手去摸他后颈,“别看了。”
戚绥“嗯”了声,和秦知颂一起离开。
整个下午,秦知颂都陪着戚绥在港城里闲逛,去了不少地方,有旅游必打卡的景点,也有不少影视剧里常提到的地方。
逛到最后戚绥拍了不少照片,还趁秦知颂不注意拍了几张。
回到酒店时,戚绥整个人都累得瘫倒,把手机和包往桌上放,拿上干净衣服直奔浴室。
秦知颂看他丢三落四的样子,跟在后面把东西捡起来放好。
浴室里水声传来,秦知颂走到沙发坐下,打开茶几上的笔记本,处理工作邮件。
大概二十分钟,戚绥还没从浴室里出来,秦知颂抬眼看去,迟疑了下,放下笔记本,起身走到浴室门口。
抬手敲了敲浴室的门,“绥绥?”
正在浴室里低头检查的戚绥,被这一声吓到,连忙直起身回头,“没什么,我马上洗好了,你一会儿就可以来洗。”
戚绥摸了一下自己的腿,疼得倒吸一口气。
明明之前不严重的,怎么下午逛了一圈回来,好像严重得不擦药不行了。
“小心地砖滑,不要摔倒。”秦知颂盯着玻璃门后模糊的身影,沉思片刻,走开后,给前台打了电话。
没一会儿,酒店前台让人送来了膏药,还有好几种分类。
秦知颂接过来,刚关上门,在浴室里又磨蹭了一会儿的戚绥穿着浴袍出来,整个人都湿漉漉的,带着水气很温柔。
戚绥看秦知颂手里拿着一个小袋子,好奇问:“你手里拿的什么?”
“给你上药。”秦知颂走到床边,伸手拽住戚绥,把人放倒在床上,“还要忍着?”
戚绥摔倒在床上,脑子也跟着懵了,直到浴袍卷起来的时候,才意识到秦知颂在做什么。
慌张地伸手去阻止秦知颂,结果被秦知颂单手就抓住了两只手腕,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伤口暴露。
膝盖很有力气,直接分开他的膝盖,卡在中间完全动弹不了。
“这叫不严重?”秦知颂皱起眉,抬起眼去看戚绥,语气里透着不悦,但动作又很轻柔,“为什么不说?”
戚绥抿着唇,面颊都染上一层粉,不敢再隐瞒,小声辩解,“当时真的就是一点红,没有这么严重,我也不知道怎么一个下午过去,现在就火辣辣的疼。”
秦知颂松了手,拆开药膏,挤出来一点放在指腹,动作轻缓给戚绥擦药。
皮肤白皙,所以一点红都很明显。
内侧一边一块的红色痕迹,让秦知颂看得眼神微暗,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戚绥也是这么乖地躺在他怀里。
感觉到戚绥瑟缩躲了下,秦知颂抬头,勾了勾唇角,“知道疼了?”
戚绥撇嘴,“那是因为你上药技术不好。”
秦知颂被戚绥的话逗乐,又觉得生气,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所以错在我?”
戚绥又不傻,立即摇头,“那不是,错的是我,自作自受,要是后天不能去学校,那就完了。”
秦知颂看着药膏在指腹上融化,完全覆在红肿的皮肤上,“放心,没那么严重,只要你乖一点。”
“我还不够乖吗?”戚绥问。
“你说呢?”秦知颂笑,“看来昨晚我不够努力,不然怎么昨天没听你喊疼,今天先受不了喊疼了。”
戚绥脸一下涨红,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是在调|情吗!
第36章
从港城回到云城,戚绥一下飞机就迫不及待地大口呼吸。
还是云城的气候更舒服。
秦知颂和陈寻正在交代事情,余光留意着戚绥,看他一副倦鸟归巢的开心样,眼底闪过笑意。
“总经理,港城的考察报告大概明天交给市场部那边,根据平时的工作周期,这个周内会把初步的分析报告传上来。”
陈寻早就习惯了秦知颂对戚绥的关注,这一趟为期七天的港城之行,最后两天他几乎没跟秦知颂待在一起过。
不过秦知颂绝非会因为感情误事的人,只不过他有点好奇,这两人是怎么说开的。
一个月前可还是没把窗户纸捅破。
想来想去也只有那条视频引发的绯闻风波,秦家那边或许忍不住先施压了。
秦知颂应声,看了眼时间,“今天不用回公司,明天一早的会议推到十一点。”
陈寻点头,“嗯,会议内容会让他们再拟一份发到邮箱。”
“不用,他们的方案我已经看过,明天主要是解决问题,没必要把东西重复一遍,改来改去,也没什么大的调整和新想法,不如推翻来过。”
秦知颂皱了下眉,“先这样。”
见状陈寻明白秦知颂的意思,点点头,拦下一辆车。
等戚绥反应过来,看到陈寻自己上了一辆车后,诧异问:“你们不用回公司吗?”
秦知颂看见熟悉的车开来,在他们面前停下,替戚绥拉开车门的同时回答:“不回,先去天宸区。”
几乎是被塞进车里的戚绥,听到这句话扒在车窗上想要问个清楚,但秦知颂已经绕到另一边,他只好缩回来,连忙回身去看秦知颂。
怎么突然要回去?
距离上次回去,也没过去多久吧。
“怎么突然要回去?”戚绥问。
秦知颂让他系上安全带,示意司机开车,“也差不多该回去,而且今天是我妈的生日。”
戚绥惊讶,“什么?那怎么办,什么礼物都没有带,而且还这会儿才知道。”
苏蓉的生日?
戚绥一下有些焦躁不安起来,努力去想苏蓉会喜欢什么,现在去买来不来得及。
“只是吃顿饭,不用紧张。”秦知颂握住戚绥的手,“家常便饭,没有其余人。”
“你那几个哥哥不是人吗?”戚绥撇嘴,“还好买了伴手礼,也不知道什么合适。”
苏蓉应该还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吧?
生日这样的日子,不该扫兴的。
戚绥觑一眼秦知颂的表情,想了想说:“要不我先回家?有一点点累了。”
秦知颂伸手捏他的脸,又去捏他耳朵,“累了?”
被当成小孩一样拿捏,戚绥不满地说:“对啊,就是累了,反正你也知道的,我身体不好,长途跋涉容易累很正常。”
“我看是有人想要当逃兵。”秦知颂一点不客气地戳破他心思,“有这么害怕?不会有人想吃你。”
戚绥重重点头,“我怕被吃掉。”
煞有介事地表情,让秦知颂觉得他真是把戚绥惯坏了,在他面前,像一只猫,阴晴不定。
秦知颂收回手,坐着不说话,单手撑着脸,表情也看不出什么,一副在想事情的模样。
戚绥一肚子想要推脱掉去秦家的话就这么没了出口,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只能拿余光瞥着秦知颂。
怎么办?
苏蓉怎么说也是秦知颂的母亲,母子俩关系尴尬也是血脉相连,他才跟秦知颂才一起,就不愿意去见苏蓉,还是生日这样的日子,那——
思绪一旦陷入自己的逻辑里,很难再抽身。
戚绥伸手去牵秦知颂的手,小声道:“我要怎么称呼她啊?”
完蛋,好蹩脚的理由!
没话找话就是他这样的,真的没救了。
戚绥懊恼地想,但他是真的很想知道自己应该怎么称呼。
他喊秦知颂叫小叔叔,秦知颂也没反对,就一直这么叫了几个月,总不能再去称呼苏蓉阿姨吧。
可是叫奶奶也不适合。
“喂,你理理我。”戚绥扯了扯秦知颂,“我和你回去,刚才我就是有点担心。”
声音含着委屈,眼睛也看上去可怜巴巴。
秦知颂转过头,“不逃避了?”
戚绥猛地摇摇头,“不逃避了。”
“你愿意怎么称呼都可以,她不会在意,我也不会在意。”秦知颂终于收起那副冷然的样子,“你和我的事,只跟我们有关系。”
短短两句话,却让戚绥吃了定心丸。
他和秦知颂的事,只和他们有关而已,其余人怎么说都不重要。
前面司机是秦知颂的亲信,对于后座发生的事听过就忘,一路平稳把车开到了秦家老宅。
将近六点,距离开饭还有时间。
秦知颂和戚绥一块走进客厅时,原本正在说笑的一屋子人抬起头看向他们,目光不约而同落在戚绥身上。
游艇视频绯闻才过去不久,戚绥这样出现,令人惊讶。
苏蓉面不改色,放下手里的茶杯问:“回来了?”
秦知颂点头,拉着戚绥在自己旁边坐下,“嗯。”
秦世安离得近,顺口一问:“这一趟还顺利吧?”
秦家几个兄弟没有人不知道秦知颂是去做什么,港城那边的生意既然交给了秦知颂,就意味着老爷子目前还没有打算换个继承人。
但没有这个打算,不代表秦知颂就坐得稳。
“还算顺利,饵放出去了,就等鱼上钩了。”秦知颂大大方方地把成果丢出来,半点不隐瞒,“金房即使不跟我们合作,想要从港城那边分一杯羹也不是不可行。”
秦鸣章脸色微变,想起秦恒做的蠢事,又按下了要开口的欲望。
旁边秦开言见他不说话,也闷声不语,做起个哑巴。
只有秦迅跟赵城夫妻见到秦知颂跟戚绥一起出现,下意识地就想到秦知颂砍掉的资金。
一屋子人,各有心思,反倒是漩涡中心的秦知颂神色自若。
秦炳胜捧着茶杯,手边的拐杖靠着,丝毫不在意几个子女的暗流涌动,反而和苏蓉商量起过阵子去茶园里住几天。
“下个月我们要去茶园住一阵,集团的事,你们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其余人脸色各有诧异,戚绥也有点好奇,但他好奇的是秦炳胜真养生,难怪一把年纪还看上去精神奕奕的。
秦知颂从桌上拿了个橘子剥开,“放心,倒闭不了。”
第37章
秦家除了几个孙辈外,全员到齐,还有一位客人,郑家的小女儿郑梦秋。
众人对郑梦秋的到来并不惊讶,毕竟出身名门,长得漂亮性格好,最重要的,她很得苏蓉喜欢。
反观郑梦秋的如鱼得水和面面俱到,他们显然更在意戚绥的反应。
一个被秦知颂“捡”回来的人,留在秦知颂身边不清不楚了这么久,现在到底什么关系?
然而戚绥本人对此毫无想法,坐在位置上跟秦知颂说话,秦知颂问一句他答一句,偶尔会反问一两句。
晚间吃饭的时候,戚绥才真正领会到什么叫“家常便饭”,真的只是一顿饭而已,连贺生的话都没有。
如果不是苏蓉看上去神色正常,和秦炳胜夫妻关系正常,大概都会认为苏蓉在秦家地位令人担忧。
戚绥自在地吃完一顿饭,默默在心里记下比较好吃的几道菜,等回家的时候跟张姨说一下,也可以在家里做。
“再等一会就回家。”秦知颂拿了一杯牛奶过来,递给坐在客厅一角的戚绥,“困了的话可以先去房间里休息。”
秦家老宅堪比庄园,家里佣人众多,都不住在主屋。主屋这里一共三层,一层是偌大的客厅,还有会客室、茶室等,二楼和三楼除了书房跟露台,给每个人都留有房间。
戚绥摇摇头,回程的航班上他已经睡了不少,“不困,我去花园里走走好了,不是说有一只猫经常来光顾吗?说不定能遇上。”
他知道秦知颂要去书房,每次回来秦炳胜都会叫他们兄弟几个去,大概算是家庭会议。
秦知颂不勉强,摸了摸他的头发,“那小心别被猫挠伤。”
戚绥乖巧点头,“知道了。”
今天赵幼宁不在,他跟其余人也不熟悉,所以知道秦知颂不放心自己,怕自己吃亏。
“一会儿就回来。”秦知颂低头,贴着他额头小声叮嘱,“苏女士不管说什么都不要放在心上。”
戚绥眨眨眼,轻笑了声,说:“可她是你妈妈,我也不能不理,我尽力。”
秦知颂还想再交代,听到秦世安叫自己的声音,知道他是替秦炳胜传话,直起身离开。
戚绥目送秦知颂去二楼书房,捧着杯子喝了一口,目光移向落地窗外的花园。
按照农历才是月初,不到月圆时,月光稀薄,几乎看不到影子。
不紧不慢喝了几口,放下杯子,戚绥从侧边的门走到花园,深吸一口气,终于从窒闷的环境里脱身。
尽管有所准备,但秦家上下刻意无视他,有意无意去捧着郑梦秋的行径,让他多少感到烦闷。
其实不用这么做,反正他有自知之明。
顺着花园的小径慢悠悠地逛着,压在心里那一点烦闷被戚绥很快调理好,他早习惯了。
花园很安静,所以猫叫声变得特别明显。
戚绥眼睛睁大,弯着腰在昏暗的角落里找猫,看到一团橘色猫在树下的时候,眼睛一下亮了。
竟然是橘猫?
橘猫警惕的眼神让戚绥想起了小时候家里养的那只猫,刚到家里时看见人也是这样。
一直到养了段时间,才慢慢地亲人。
说是亲人,也没有多亲,顶多是习惯了有人在旁边,该不理人的时候还是不理。
正打算上前,身后的脚步声让戚绥停下动作,回头看过去。
“野猫不会轻易相信人,所以还是不要太接近为好。”
戚绥直起身,余光瞥见那只猫比自己还熟门熟路地窜进了花园里,大概是去平时给它开小灶的地方。
只是他更好奇,为什么郑梦秋会出现在这里。
“郑小姐。”戚绥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
郑梦秋对戚绥的印象仅限于今晚,在此之前他们没有见过面。也不对,他们见过,是在学校里。
她点了下头,对戚绥说:“方便到旁边坐着聊一会儿吗?司机还有一会儿才会来,同龄人好像只有你。”
很委婉的邀请说辞,让戚绥不知道从哪里拒绝,只好点了头。
郑梦秋见他同意,站在原地等他过来,然后一块并肩往前走,“说起来,我刚才还以为是第一次见你,但突然想起在学校见过。”
戚绥诧异问:“学校?”
郑梦秋点点头,“嗯,我这次回来,有一个合作项目是跟你们学校一起,开学这段时间去过几趟。”
学校跟外面企业、团队有合作很正常,不过戚绥没想到郑梦秋还因为一面之缘记住自己,表情露出一丝愕然。
在茶桌旁坐下,软垫加上木制的椅子,倒像是刻意为他们准备的地方。
“是在想我为什么会记得住你吗?”郑梦秋是个漂亮又大方的女生,说话时神情透着自若,聪明却不令人反感,“是因为你在人群里也很出众,很难不让人印象深刻。”
外界对于自己样貌的夸赞并不少,戚绥可以说是从小听到大,但郑梦秋忽然这么说,戚绥一怔,有点不自在。
“过奖了。”
郑梦秋一愣,被他反应逗笑,歪着头仔细打量起戚绥,“今天苏阿姨问我要不要来,其实我不打算来的,毕竟刚回国很多事情,不过听到说你们从港城回来,也许会过来,就想碰碰运气。”
戚绥理解了郑梦秋的话,是想看看他和秦知颂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概现在全云城和商界的那些人,包括八卦媒体,都等着看秦知颂游艇绯闻的另一为主角是谁。
知情人知道是他,不知情的好奇是谁。
满足的不过是生活里无处发泄的好奇心跟审判欲望。
“然后呢?”戚绥突然问:“见到之后,有什么改观?”
很尖锐的一句话,哪怕戚绥的语气并不尖锐,神情也很温和,眼睛里却没有一点感情。
郑梦秋很快反应过来自己的话引起了误会,“什么人都没办法插入你们的世界,所以,这不涉及到改观,大概是了解到了人类的感情还会有这样的发展。”
戚绥望向花园里,“听上去像是人类情感实验观察节目一样。”
“哈?原来你会看这种节目。”郑梦秋顺着戚绥给的话说:“比起找一个不喜欢自己的男人,不如花钱找快乐吧?以我的条件,想找一个听话顺心又会哄人,外形条件不差的,大概也不难。”
有些惊人的话被郑梦秋说得像是买包一样简单,戚绥却没有半点惊讶。
郑梦秋的话,以她的条件来说,的确就跟买包一样简单。
“遇上难缠的,会有点麻烦。”戚绥的目光对上郑梦秋的,两人保持沉默了片刻,戚绥才接着说:“还是谨慎挑选为好。”
闻言郑梦秋一愣过后笑出声,十分好脾气地接受了戚绥的提醒,说自己会注意的,免得遇上麻烦。
她从小在国外长大,性格开朗,哪怕是后来学会了豪门千金必备的伪装面具,但本性不改。
原本就才二十三四的年纪,比戚绥大不了多少。
“我好像理解秦知颂的想法了。”郑梦秋往后靠着椅背,“要是我在他那样的环境里长大,不见得会比他更好。”
郑梦秋明媚的脸上浮起羡慕,却又很快消失,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刚要说话,看见了一个人走来,立即把话咽了回去。
戚绥听到声音也跟着回头,表情一怔。
“原来你们在这里,外面不凉吗?”苏蓉今天没有挽着头发,长发搭在披肩后,目光扫过戚绥和郑梦秋,“他们那边结束了,司机也到了,进去吧。”
苏蓉神色很淡,看不出热络,更看不出喜恶,“临近中秋,容易着凉。”
郑梦秋点头站起来,“阿姨怎么自己过来,随便让个人来告诉我们不就好了。”
落在最后的戚绥没有多想,却知道苏蓉亲自过来叫他们,不止是为了这件事。
只不过——
三个人的谈话,怎么都会显得怪异,尤其他们三个人的交集只有秦知颂。
“正好走一走当锻炼。”苏蓉侧首时,余光扫过戚绥身上。
戚绥察觉到,微微怔住,但再仔细去看,苏蓉已经和郑梦秋并肩走进了屋内,离他有三四步远。
等他走进去时,恰好见到秦知颂看过来,立即朝他一笑。
“戚绥。”苏蓉瞥一眼被拦住的秦知颂,等戚绥上来时叫住他,“那晚的视频只是一些小把戏不足为奇,以后这样的事情还会有很多的。”
闻言戚绥没有立即接话,只是想苏蓉这句话背后的意思。
是在提醒他,和秦知颂在一起需要承担的风险吗?
“偷拍放到网上传播,是违法行为。”戚绥看着苏蓉淡漠的侧脸,有一瞬间像是看到了秦知颂。
“可以告他们。”
苏蓉眉间染上笑意,转头看他,“嗯,很有法律意识,秦家的律师团队不会让你失望。”
走过来的秦知颂强行插入话题,问:“在聊什么?”
戚绥抿唇,知道苏蓉会回答,所以不打算开口。
苏蓉微抬起眼看秦知颂,母子俩眼神对上,“在问你们那儿的保姆多久请假,从老宅这边给你们安排两个人,只是临时帮忙,不用再花时间去找新人。”
秦知颂转而去看戚绥,见他轻点一下头才说:“那您安排吧。”
看了下时间又道:“我们回去了。”
苏蓉“嗯”了声,先一步离开了这个角落。
第38章
“您东西都拿好了吗?您要是不拿走,留在家里也用不上,千万别落下。”戚绥从房间出来,手里还拿着笔,站在护栏前探身往下看,“您回去不用着急,要是想多请几天都可以。”
张晴手里拎了好几个袋子,还背了一个包,东西不少,全都是要拿回老家的。
听到戚绥的嘱咐,张晴抬头看,连忙提醒,“这样站着太危险,当心摔下来。东西都拿了,检查了好几遍。”
闻言戚绥往里站了点,“那就好,您一路顺风,到了记得给我说一声。”
张晴“哎”了一声,看看时间,飞快交代戚绥今天的晚饭都做好放冰箱里,热一热就能吃,还有水果跟蔬菜都新鲜的全买好了,够好几天的份量。
戚绥一听,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让她别惦记了,赶紧上车,免得赶不上高铁。
在二楼目送张晴走出客厅,听到花园里汽车引擎声传来,戚绥才回房间,继续刚才的画图工作。
前几天从港城回来拍的照片里,他和魏一峤他们商量了下,打算小组作业就做这个,各自选了几张照片回去,分工合作。
下周五就要交的小组作业,还要在课上展示,不得不利用课余时间来赶,不然作业完不成、质量太差,影响平时成绩。
一头扎进作业就是一个下午,等戚绥搞定一部分作业再抬起头,都快下午六点。
揉了揉脖子,又伸了个懒腰,戚绥吐出一口气,存好文件,合上笔记本后站起来。
秦知颂早上出门的时候说了今晚有个工作脱不开身,估计会晚点回来。
一边下楼一边想,秦知颂说的晚点到底是几点。
走到楼下,正准备去厨房里解决一下晚饭问题,还没走进去,突然一道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
“戚少爷,您下来了。”
陌生的声音和语气,戚绥当即愣在原地,茫然地盯着对方,连话都忘了说,
一个年纪五十多岁左右的女人穿着平时张晴会穿戴的围裙,头发挽起,看上去身材丰腴,但表情却很严肃,没有一点温和。
戚绥被吓得差点飞走的灵魂归位,眨了下眼问:“你是——?”
“戚少爷是不是忘了,我是受夫人安排,临时到这边来照顾你们的,我姓王,叫我王婶就好。”
王婶说话的时候,表情也没什么变化。
听她这么一说,戚绥才想起来今天一直觉得有什么事被忘记了的奇怪感出自哪里,原来是忘了这件事。
之前去秦家的时候,苏蓉就问起了张晴要请假的事,又说了会给他们安排人,不用去外面找临时家政。
“不好意思,最近课比较多,所以忘了你今天要过来。”戚绥抱歉地扯了扯嘴角,“那你忙你的,我去看看有什么吃的。”
“戚少爷不用去看,晚饭已经准备好了,除了冰箱里的菜,还有刚炖好的烫,饭前喝汤,肠胃会比较舒服。”王婶跟在戚绥后面,“对了,少爷的晚饭也已经备好。”
少爷?戚绥反应了下才明白对方说的是秦知颂。
可是秦知颂晚饭不在家里吃,多准备一份会很浪费,平时张晴都是准备别的东西,哪怕今天不吃,也可以放进冷冻室。
戚绥对第一次见面的人都会下意识地警惕,面对王婶也不例外。
伸手挠了挠脸,戚绥回身走到餐桌坐下,“那麻烦你了。”
“不用客气,这是我们应做的。”王婶说完微微躬身,等了几秒,看戚绥没有其他要求,才开始上菜。
好奇怪的感觉。
戚绥端着碗喝汤,眼睛四处乱瞟,就是不去看守在旁边的人。
喝完汤,飞快扒完一碗饭,戚绥丢下一句“我先回房间了”,立即回到房间里待着。
好奇怪的感觉,明明也没什么。
正想着,放在书桌上的手机震了几下。
戚绥拿起来,看见是谢淮打来的,扑到床上仰面躺着接,“你今天不是有课吗?”
“是有啊,才刚上完。”谢淮回答说:“我打来是因为想八卦一下你那个朋友的事,结果怎么样了?”
闻言戚绥脸上的热意从耳根一直到脸颊,连脖子都红了不少。
哪里来的朋友,就是他自己。
戚绥清清嗓子,忍着羞耻解释,“结果还算好吧,就、就是在一起了,不过感觉和以前没什么区别。”
“没什么区别?谈恋爱和没谈恋爱是完全不一样的啊。”谢淮惊讶问:“难道你们连亲亲都没有?”
戚绥:“……”
电话两端都沉默下来。
谢淮想给自己一拳,“我的意思是,他们连亲亲都没有?这个总不会是以前好朋友会做的事了吧。”
戚绥硬着头皮解释,“当然不会,以前只有亲额头什么的,现在更多了,但也只是这样。”
“他们俩是不是谁有问题?”
“……不是。”
“那是吸引力不够?”
“大概不是吧。”
“我觉得以上两者都不是的话,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
听谢淮煞有介事的语气,戚绥按捺不住好奇追问:“是什么?”
谢淮已经走出校门口,却看到了一个身影,翻了个白眼,绕路走开,“因为之前关系太过亲密,所以阈值已经被拉高,一些阈值范围内的事情当然不会引起大的震动,所以只要超过阈值就好了。”
超过阈值?
戚绥觉得这两个词分开他都懂,但合在一起他不是很想懂。
都已经那样了,几乎一周有五天都被秦知颂拿着他的手和腿玩来玩去,还要怎么拉高阈值?
“会不会太——”
“完了,先不说了啊,遇到一个烦人精,我先挂了。”
戚绥都来不及问,谢淮匆匆忙忙挂了电话,愣了几秒,刚才那点谈恋爱初期的烦恼消失,反而担心起谢淮是不是遇上麻烦。
正准备发一条消息去问谢淮,敲门声突然响起,“咚咚咚”三声,手机差点从手里飞出去。
拿稳手机,戚绥紧张地盯着房间门,莫名地生出害怕,“什么事?”
门外传来王婶的声音,“戚少爷,我给你热好了牛奶。”
没什么感情和起伏的语句,让戚绥浑身不适。
不自在地吞咽几下,戚绥没有去开门,甚至连门口都不想靠近,“你先放柜子上,我等会自己拿。”
几秒过去,王婶的回答透过门传来。
王婶说:“那戚少爷记得喝,早点休息,晚安。”
戚绥抓着手机,心里无比想念起秦知颂,竖起耳朵听着脚步声逐渐远走,长舒一口气。
第39章
入秋后,云城的雨变得和秋天一样干脆利落,从午间下到傍晚的一场雨,让空气变得凉爽起来。
平时的那辆黑色商务车送去保养,换了另外一台车型更大的。
司机把车开进花园,车门对着门厅大门,看了眼外面还飘着的细雨,正要拿伞下车给秦知颂开门,就见秦知颂抬手阻止他。
秦知颂拿过车内里的伞,推开车门下去。
几步路的距离,如果不是为了避免秋季感冒高峰中招,秦知颂也懒得撑伞。
进了门厅,视线往里看去,没见到戚绥有些诧异。换作平时,戚绥听到汽车开进来的声音,多半会到客厅来。
把伞放下,换了鞋走到客厅,闻到从厨房飘来的气味,秦知颂转头看去。
很陌生但见过的身影正在厨房里忙碌,对方听到声响也回过头来。
“先生回来了?”王婶擦着手走出来,礼貌又客气地问好,“晚饭随时可以上桌,先生要先去换衣服再开饭吗?”
秦知颂眼神无波无澜、幽深如海,“戚绥呢?”
王婶脸上的笑容僵硬片刻,很快回答:“戚少爷下午一直都在房间里,好像是有什么事在忙,不过午饭和水果都照例送上去。”
秦知颂听完“嗯”了声,不动声色地看了眼王婶,抬脚往楼上走。
戚绥不会一整天都闷在房间里,除非发生了什么事,或者是状态不好。
“咚咚”两声,秦知颂站在戚绥房门外,抬手敲门。
“我还在忙,一会儿要是饿了我会自己下去的。”戚绥的声音隔着门板,听上去闷闷的。
秦知颂眉头皱起,“是我。”
声音刚落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靠近门的同时,眼前的门被拉开,一张明显带着兴奋的脸露出来。
秦知颂往里看,戚绥是在忙,桌上的一堆纸都来不及收拾。
“最近作业很多?”
戚绥点点头,拉住秦知颂手腕把人往里带,“好多,不过因为是小组作业,所以还好。”
往里走之前还不忘关上门,生怕有什么人会进来。
走到书桌前,戚绥松开秦知颂的手,拿起一张图,“这是刚才画的,不过我觉得作为课上的讲解图还不够细致.”
“还有时间,不用那么着急。”秦知颂在沙发坐下,瞥见他书桌旁放着的果盘和牛奶,看余量应该是没有怎么动。
眸色微暗,状似不经意地问:“今天晴姐什么时候走的?”
戚绥一愣,想起什么一样,没了刚才见到他的兴奋,反而变得踌躇,“中午点,司机开车送她去机场,她儿子会去机场接她,还拿了不少东西,大包小包一堆呢。”
“走的时候把事情交代清楚了?”
“交代清楚了,还给我买了不少爱吃的囤着。”
秦知颂随手拿起旁边的书,翻了两页,“今天新来的人怎么样?做事做饭还习惯?”
闻言戚绥眼珠子转了转,表情变了变,然后凑到秦知颂面前,小声问:“你干嘛跟我绕弯子,我听得懂。”
他又不傻,怎么会听不出秦知颂是在问他什么。
秦知颂失笑,抬眼看他,勾了勾唇角,“所以答案是什么?”
戚绥窝在房间里画了一天的图,脖子和胳膊都很酸,这会儿人犯懒,直接往秦知颂身上倒。
“不知道,她什么事情都会做,也安排得很好,但是——”
戚绥不想在没怎么相处的情况下去说对方不好,而且人家午饭和晚饭都有准备,也没有上来打扰他,顶多就是下意识地不太舒服。
“说不上来,可能是气场不太合。”
戚绥抬起眼,“你不会是想让她回去吧?但这是你妈安排过来的人。”
“还学会替我考虑了?”秦知颂放下那本书,伸手揽着戚绥的腰,让他坐到自己怀里,“不至于把人赶回去,是老宅那边的人就不会是偷奸耍滑的人,但你要是不喜欢,我再安排一个人来。”
戚绥摇摇头,“平时也不怎么在家,都在学校里,大不了在家的时候都尽量不碰面好了。”
勾住秦知颂的手指,“万一让人回去或者再找个人,她被解雇那不是很冤枉。”
应该没有恶意,否则苏蓉也不会让人过来。
以戚绥对苏蓉的片面了解,觉得苏蓉要是想做什么,完全不会通过这种方式。
“那听你的。”秦知颂没有继续坚持,遂了戚绥的想法。
戚绥靠在他肩上,偏过头看向窗户外昏暗的天,心情到底还是受了影响。
抠了抠手指,“小叔叔。”
秦知颂指腹贴着他脸颊,“什么?”
“就是明天我跟谢淮一块出去,可能晚点回来。”戚绥想起上次的事还心有余悸,连报备都小心翼翼,生怕秦知颂不答应。
可是谢淮应该是他目前关系很好的朋友,又认识很多年,知道他家里情况,相处起来不用担心什么时候露馅。
只是跟谢淮一块出门,不会被拒绝吧。
眨眨眼,期待地看着秦知颂。
秦知颂听到谢淮名字的时候皱了下眉,“去什么地方?”
果然,就知道肯定会问,而且不会那么容易答应。
戚绥抿唇,想了想下午谢淮那通电话,“不是去什么危险的地方,就是他想看一个展,刚好有两张票,问我要不要去。”、
“建筑方面的?”
“不是,是画展。”
谢淮去看画展?他记得之前陈寻给的调查资料上,谢淮不是学这个专业的。
看出秦知颂的疑惑,戚绥立即解释,“所以才问我要不要去,感不感兴趣,我不去的话他就把票送给其余人或者卖二手了。”
伸出手指捉了下秦知颂的胸口,“画展还挺有名的,而且学建筑要画画,我又不是去瞎逛。”
秦知颂笑了声,“也是,比起让你一个人在外面瞎逛到什么小巷子里,去画展这种有清晰目的地的地方比较好。”
怎么还拐着弯骂人呢?
戚绥龇牙,把秦知颂扑倒在沙发上,“再骂人我要生气了,早知道不告诉你,你怎么还把这件事记一辈子。”
不就是一个多月前他任性了点,背着一背包现金到处乱逛。
秦知颂握住他的手,在指尖咬了一下,留下一个牙印,“那种事没有下次。”
第40章
雨后室内温度偏低,戚绥整个人都卷在被子里,只露出后脑勺,头发松散铺开。
窗帘露出的一角能看出外面天色阴沉沉的,令困倦又重了几分。
秦知颂背对着戚绥站在床边,修长的手指正利落地把衬衫扣子扣上,听到床上翻身的动静,一边回头一边看他。
“不是要出门?”
衬衫下摆扎进裤腰,整理了一下袖口和腰侧,从盒子里拿出之前戚绥买的袖扣,目光停留在那一团被子上,单膝跪到床上。
戚绥不情愿地翻过身,从裹卷一样的被子里伸出头,眯着眼睛看秦知颂,眼神里透露出不满。
“我现在这样怪谁?”
秦知颂伸手剥开被子,视线扫过睡衣宽大的领口,一片白皙的锁骨和颈侧,上面印满了大大小小的痕迹。
眸色一暗,秦知颂摊开手,袖扣乖乖躺在手心。
“我的错。”
昨晚是闹得有点凶,但这也不怪他,是戚绥太主动。
哪怕还没有到最后一步,但看着戚绥咬住手指咽下呜咽时,还有乖巧舔舐着他布满情〡欲的脸,不论是身心都得到极大满足。
瞥一眼秦知颂手里的袖扣,戚绥爬起来,头发和衣服都乱糟糟的,看上去像一只刚出窝的猫。
“做什么?”
秦知颂摸摸他的脸,“你买的,难道不该由你亲手戴上?”
戚绥抿唇,盘腿坐在他面前,拿起袖扣,动作熟练地帮他戴上,满意地笑了起来,抬头看秦知颂,“我眼光真好。”
秦知颂低头,贴在他额头亲了下,“是很好。”
两枚袖扣都戴上,戚绥又倒在床上,裹着被子翻了个身,“你是在借着这句话夸自己,不要以为我听不出来。”
闻言秦知颂失笑,手指穿过他头发,又想起了昨晚帮戚绥吹头发时,细软发丝穿过指间的感觉。
喉结上下滚动,退开到床边。
“今天这么聪明。”
戚绥哼了声,转过来盯着秦知颂,“开车小心,我今天会早点回来。”
“晚点也可以,但要记得跟我说一声。”秦知颂拿上外套,“现在八点多,你可以再睡一个小时再起。”
“知道了。”戚绥答应,想到王婶等会儿可能会来敲自己的门,立即紧张起来,“那个,你下楼的时候记得跟王婶说一声,不用来叫我起床。”
秦知颂挑眉,但戚绥已经缩回被子里,站在原地几秒,应了声后走出房间,轻轻带上门。
下楼后,王婶立即从厨房出来,随时一副待命的样子。
“先生——”
“不用去叫他,让他多睡会儿。”
王婶一愣,忍不住往楼上看,很快反应过来道:“是,先生放心,不会去打扰戚少爷的。”
秦知颂看了眼腕表时间,走出去几步又回头,“不该做的事不要做,不该问的也不用问,少说话多做事。”
从秦家老宅来的佣人,还是在老宅做事多年的人,怎么会毫无任务地过来。
哪怕不是苏蓉有意安排让她过来为难戚绥,但人心难测,会说什么话做什么事,有时候是不受控制,而是受到情绪控制。
王婶神情僵住,直到秦知颂走出门厅,外面传来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才回过神来。
站在原地几秒,面无表情回到厨房。
没一会儿,把火调成小火,搅动着锅里的粥,打出了一个电话。
“他们警觉性很高,我没办法做什么。”
“那就什么都不做,让他们警觉一点也是好事,不要太过于放松,免得最后又有把柄落入别人手里。”
“夫人,他们俩的关系真的不会影响到少爷在老爷那边的地位吗?”
此刻正坐在花园里,膝盖上抱着一只猫的苏蓉表情温柔,耳机里传来这句话时,她正好抬头去看楼上的书房。
因为下周要去茶园住一段时间,秦炳胜这几天都在交接手里的事情,安排好所有,不能让集团脱离他的控制,所有事都要在他的视线里。
收回视线,“没发生的事情去做假设,都会往坏的结果去想。”
“那夫人真的打算放纵少爷这样下去吗?为了让戚少爷不被打扰,少爷已经处理过戚家那边的事,但戚家那几个人不会轻易放弃这颗摇钱树,最近又在蠢蠢欲动,还有戚家本身就是一颗雷。”
“我们知道的事,阿颂也知道,不用担心戚家。”
苏蓉并不把戚家和戚绥视为威胁,至少,目前不构成任何威胁,反而是他们去茶园这一段时间,才是秦炳胜自己设下的局。
一个用来优胜劣汰的局。
“外面的媒体拍到后,不会说得好听。”
“豪门之间的八卦新闻,从来都不好听。”
苏蓉撸着猫,指尖点了下猫的额头,脸上挂着温和的笑,眼睛却没有半点感情,“记住你的任务就行,让他们保持警惕。”
“我明白了,夫人。”
王婶挂断电话,看着锅里的粥,又想起来这边前,苏蓉交代的事情,轻叹了声。
她不明白苏蓉为什么会放纵秦知颂和戚绥的关系,在她看来,换作任何一个门当户对一些的人,都比现在能理解。
戚家这样的小鬼才是最难缠的,因为没有顾虑,所以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
戚绥睡了个回笼觉,快十点才起来。
画展的参观时间是到下午六点,他跟谢淮约好了吃午饭,然后看完展吃了晚饭再回家。
飞快爬起来收拾洗漱,戚绥从衣柜里取下一件长袖卫衣,又拿了牛仔裤,关衣柜的时候看着截然不同的衣服风格放在一起,歪着头,把衣服有拨得更近一点。
抓抓头发背上包,咚咚咚跑下楼,不打算在家里吃饭。
“戚少爷不吃点东西再出门吗?”王婶看着戚绥急匆匆的样子,皱了下眉,“有现成的,可以拿着在路上吃。”
戚绥被叫住,习惯性地停下。
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王婶,总是很不自在,“那我拿着吧,等会坐车的时候吃。”
王婶点头,转身回厨房拿了东西出来,已经装好而且还是温热的,“戚少爷吃的时候小心烫。”
戚绥接过来,说了声“谢谢”,拿着东西立即跑出去。
去画展的路上,戚绥本着不浪费食物的原则,几下把饭团吃了,味道是不错,但他心里老觉得王婶给人的感觉不太舒服。
好像是在监视他一样,又像是在审视他。
直到在画展附近的商场门口见到谢淮,才把这些念头抛开,走过去叫他。
“你到了多久?我今天起得晚了点,不好意思。”戚绥不好意思地道歉,“对了,你爸的病怎么样?”
谢淮叹了口气,“他那个病本来就是慢性病,没办法根治,前段时间休养老实了一阵子,最近不知道哪里来的钱,又开始了,我也懒得管,反正开学没时间。”
戚绥点点头,没有再多问,反而笑着说:“那去吃饭吧,我请客,这个不要和我争。”
“不跟你争,感谢老板。”谢淮开了句玩笑话,“不过我们学校有校企合作项目,正好是我们专业的,所以项目要是进行得顺利,我可以很快还你钱了。”
闻言戚绥有些惊讶,“那不是很好,这样你不就不用去打工了。”
“零碎的杂工要是待遇好,我也会去,反正多攒一点不是坏事,以后毕业了我想搬出来自己住。”谢淮考虑得长远,已经想到毕业实习的事。
戚绥选了一家湘菜馆,推门进去,这会儿店家才开始营业不久,没几桌人。
他们俩一块坐下,点了四道菜一个汤。
吃饭间隙抽空聊了些最近发生的事,谢淮忍不住八卦戚绥和秦知颂的事。
“所以你去港城,你们俩终于聊开了?”
正在剥虾的戚绥差点被呛到,庆幸自己没有在吃东西,不然湘菜的辣度能让他呛到脸色涨红说不出话。
抬头惊讶地看向谢淮,“你怎么——”
谢淮翻了个白眼,“你们也太明显了,虽然之前我没觉得,只是想毕竟他年纪大,所以会很威严,可是后面看你们那样,完全不像。”
戚绥一直以为他们俩很隐蔽,尤其是没发生那晚的事情前。
原来这么明显吗?那他当时到底是怎么没有意识到和秦知颂的关系已经越界了。
“嗯。”戚绥大方地承认,“好不容易认清了自己的感情,所以——”
“在一起了。”
说完这句话,戚绥有一点不太确定,担心地看向谢淮,会不会不再愿意交他这个朋友。
谢淮擦擦嘴,立即笑道:“可算是说开了,我是真的替你高兴,戚绥。”
戚绥松了口气,笑着说:“谢谢。”
提到了这个话题,一两句也说不完,一直到去画展那边的场馆,戚绥都在接受谢淮这个好友的“审问”。
进了展厅,才让谢淮打住他的好奇心。
戚绥从背包里翻出本子,从第一个主题区就在记录一些灵感,沉浸在画的世界里。
谢淮原本就是陪戚绥来的,跟在旁边不时举起手机拍照。
“戚绥?”
突然被人叫了名字,戚绥反应慢半拍,转头去看,眼里露出惊讶。
郑梦秋怎么和秦恒在一起?
【旧笔记小说网】JIUBIJ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