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被剑尊斩情证道后[穿书] > 7、真正的阿兄
    因为这次装病,林鹤观喝了许久的苦药。


    终于在最后一副药喝完的时候,林鹤观“痊愈”了。


    若是再不“痊愈”,少不了又得去镇上的医馆看,到时又得折腾一番,去开几副更苦的药来。


    送官就送官吧。


    林鹤观想。


    到时候他再想别的解决办法,什么孤儿,什么走失,总是能编出一两句来的,总比现在天天喝苦药的强。


    只是出乎他意料的是,等他病好了,李乾却半字也不提带他见官的事情了。


    这几日,李乾只是经常到小屋的周围去列一些小兔子之类的猎物,再也不会跑的那么远,去找异兽了。


    不知道是因为腿上不能跑那么远,还是因为远处已经没有了猎物。


    林鹤观眼眸微垂,想起那天他不小心在李乾换药的时候撇到对方腿上的伤口。


    虽然在药物的作用下已经结痂,但仍可以看见那红肿模样,李乾走起路来也变得一瘸一拐的。


    这样还怎么做猎户呢?林鹤观想,他终于让乾极过得不自在了,可自己心里又开始闷起来。


    他觉得如果李乾和乾极不是一个人就好了。


    说到底,哪怕在那塔中呆了三百年出来时满脑子都是恨,他却仍旧还是林鹤观。


    他人生的头二十年只是个会收养流浪小动物的普通大学生,现在又怎么对一个根本没有相关记忆的人狠得下心呢?


    他没办法坏得彻底,却又无法原谅。


    他折磨着李乾,也折磨着自己。


    林鹤观嘴里含着糖,冲淡了些许苦味,但仍抵不住中药带来苦味的气息。


    许是这些天的苦药喝多了,他的身上也浸染上了一股中药的味道,林鹤观十分嫌弃。


    但李乾却好像很喜欢,夜里睡觉时总爱在林鹤观身上嗅。


    时间过去了半月,这几天天气诡异地回暖了些,林鹤观软磨硬泡之下,李乾终于答应带他出门。


    到了村镇上,才发现这里的居民都趁着这几天的暖和的时候开了点子集市,用来交换物品。


    甚至有那不怕冷的小孩跟着家长一起到街上来,指着商铺里卖的糕点非说要吃。


    林鹤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看了许久。


    李乾注意到他的目光,上前找那商铺的老板买了一大包。


    林鹤观就在旁边看着,他觉得李乾这人以后一定不适合养小孩儿,就这予取以求的溺爱模样,养出的小孩必定骄纵任性。


    就好比吃饭。


    林鹤观并不喜欢李乾烤制的那些肉块,于是经常吃的很少,只有李乾偶尔带回来一些糕点之类的吃食,他才会多吃一点。


    于是李乾便以为林鹤观格外爱吃这些,后来,林鹤观的三餐都变成糕点了。


    他承认,糕点确实比李乾烤的那些肉块又好吃许多,但是,如若林鹤观是没有修炼过的人只怕现在已经被喂成了个营养不良的大胖子了。


    此处的商贩都已经认得李乾了,这段时间天天来这里买。


    且一买就是很多,要不是有商贩提醒他这些糕点吃不完,放着可能会坏,李乾还会再买的更多。


    从前他们觉得他家里必定是有很多孩子或者老人,喜爱吃这些甜食,所以才买这么多,但现下一看,他的后面只跟了一位裹得像桃子似的小公子。


    于是商贩欲言又止,“这糕点虽好吃,可吃多了也不好。”


    李乾皱眉,他一个人生活从来不知吃饭时需得如何搭配。


    林鹤观看见李乾那明显迷茫的眼神,他想,这人能平安无事的活到现在,一定是仗着他是乾极的法身罢了,否则他早就因为营养不良的身体而死在某次的打猎中。


    哪还能像现在这样身体健壮,甚至还做了镇上数一数二的猎户。


    李乾还是思考了一下,最终决定带林鹤观去了饭馆中。


    点好了饭菜,他便让林鹤观在这儿等着,他去将最近猎到的猎物换点东西来。


    冬季里其实有许多猎户都攒了吃食,窝在家中一门心思的不出门了,每年都只有李乾会大胆上山,猎些猎物来。


    故而以往这些天正是李乾最赚钱的时候。


    但今年出了一些意外。


    他的腿伤了。


    所以所猎到的猎物也没有从前那么多,更别提今年他除了自己之外,还有一个成年的大活人要养。


    见到李乾手上只提着两只兔子,这饭馆的老板也十分惊讶,因为往年他总能在山上猎到许多麂子什么的。


    数量都在十只往上,从未见过他哪一个冬天像这样一般,只提了两只猎物来换的。


    见他走路一瘸一拐,老板心中顿时了然。


    做猎户就是有这样的风险,不比种田在地里刨吃食,这些猎户年轻尚且健壮的时候活的十分滋润,但是在老了之后,因着一些意外,比如被野兽袭击踩进陷阱之类的,一旦受伤,他们就不如以往能打猎了。


    等待他们的结果,往往只有孤独地死亡。


    眼前李乾显然已经被伤到了腿,他尚且没有成家,以后只怕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


    老板叹了口气,多给了他一点儿。


    李乾不肯收多出来的部分。


    老板无奈,只能作罢。


    “你且好好养伤吧,暂时别上山了。”


    他好言相劝。


    ——


    林鹤观这边在李乾走之后,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来人穿着一身素白的衣服,在这冰天雪地中显得格外醒目。


    这人从外面走进来,饭馆中的人并没有看他,并没有人注意到他,只有林鹤观一个人看见了。


    很显然,这位并不是普通人。


    他坐在林鹤观的对面,随手拈起一粒糖豆放进嘴中,他说话带着笑。


    “听闻你逃出来了,我找了你许久。”


    他声音轻轻柔柔的,仿佛带着一股飘渺的仙气。


    “被烧了三百年,我以为你早就发疯了,没想到还活着。”


    林鹤观早已融合进原身的记忆,故而,当他听见对方的声音的时候,一下子就认出了眼前的人,究竟是谁。


    吉九,在原身尚还是大魔头的时候一起兴风作浪的好伙伴。


    他看上去仙气四溢,实则修着世间最邪的法术,靠吞食他人的魂魄增长修为,最残忍的一次他屠杀了某个小宗门的整整半个门派,并放言或后会继续将另外半数的人魂魄取走。


    一时间,修仙界都人心惶惶。


    吉九对待其他人十分残忍,但对朋友却十分上心。


    林鹤观记得当自己被镇魔塔压住的时候,对方坚持不懈地试图破除结界,想将自己救出。


    只可惜这镇魔塔上附了青云宗千万年来飞升大能的法相,并不是一般人可以轻易破除的。


    林鹤观拿起旁边的茶水喝了起来,“找我做甚?”


    吉九眨了眨眼,“想你。”


    “莫要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说正事。”林鹤观拿起旁边放着的糕点说。


    这个糕点叫做焦糕,表面棕黄带着焦香,入口是甜而不腻的味道,曾是这镇上最有特色,最有名的糕点,听闻人皇都极其喜爱,要了这镇上的许多位大厨去宫中做御厨。


    吉九撅了撅嘴,“怎么不信呢?我真的只是来看看你的,什么时候跟我一起回去?”


    “回哪儿?”林鹤观皱眉,他可不记得自己和对方有什么共同的住处。


    “回炎宗呀。”吉九眨了眨眼睛,看上去格外真诚。


    林鹤观这才想起来,原身之所以会被追杀,直到被封印进镇魔塔中,正是因为搞了这个宗派。


    一群魔头混迹在一起,弄了个专门兴风作浪的宗派,甚至还像模像样的推选了林鹤观为他们的掌门,并且开始面对修仙界招收弟子。


    那些正道门派一时间如临大敌,都派了自己宗门最厉害的大能去剿灭这帮“乌合之众”。


    只是这门派都被剿灭了,还回去干什么?


    林鹤观陡然之间想起什么,他笑骂道:“你这家伙,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如意算盘。”


    林鹤观记得,之前吉九吞了一名合欢宗弟子的魂魄,顺带学了对方宗门的双修秘籍,却一直没找到一个合适的人和他双修。


    而原身与吉九,无论是灵根还是其他的都十分契合。


    若不是原身早早被压入了那镇魔塔中,他们还真有可能成就一段露水情缘。


    只可惜这壳子里面现在住的是林鹤观并不是原身。


    林鹤观可没有随便和别人发生关系的这种习惯,他自然是要婉拒的。


    吉九见对方已经明白了自己在说什么,他便凑到林鹤观的身边慢悠悠地蹭着,像极了一只柔软的狸奴一般,


    “我打的什么如意算盘,你还不知道吗?阿观”


    林鹤观让他叫地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不可能答应你一起双修的。”他说。


    吉九侧过头去看林鹤观,“为何?因为那个猎户?”


    “不是。”林鹤观否认。


    吉九认真地看着林鹤观的眼睛,


    “我见他身强体壮,经脉通达,显然是个修仙的好苗子,你莫不是要将他收入麾下?”


    之前他们就已经谈过这个事情。


    他们一致觉得,这修仙界中之所以会这么针对他们俩,正是因为这修仙界中的坏人太少了。


    他们准备开宗派,把坏人变多起来,这样那些正人君子们就没办法经常找他们麻烦了。


    “我说了与他无关。”林鹤观被这些无谓的猜测弄得有些恼怒。


    他从一开始就想摆脱自己的这个魔物身份,包括他同一系统的条件,也只是为了回到自己原来的世界,成为一个普通人罢了。


    至于什么搅乱修仙界,他毫无兴趣。


    “你别生气呀。”吉九看着林鹤观,眼睛像小猫一样瞪得溜圆,“难不成你真对他有了意思?”


    林鹤观啧了一声,越猜越离谱。


    就在他们说话的间隙,李乾已经回来了,他看到林鹤观旁边的人,他脚步一下子停了下来,紧接着转头问林鹤观,“这是?”


    林鹤观察觉到不对,他侧头一看,才发现吉九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易容的法术,将他的脸变得与自己像极了。


    “我是阿观的兄长。”吉九笑着答,不愧是魔头,脸上看不出丝毫撒谎的痕迹,“我来接他走。”


    这句话像春夜里的惊雷一样,传到了李乾的耳朵中。


    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李乾只感觉有一盆冷水,从自己的头上浇下,从头冷到了脚。


    他一瞬间竟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愣着站在原地,过了很久他才开始打量起旁边的这个所谓“兄长”起来。


    确实是长得像极了,不是同一个父母,绝对不会生出这么相像的孩子。


    但同时,李乾又不合时宜的想起了林鹤观时常念叨的“阿兄”。


    对方因为落入河水中被湍急的水流撞到了头而导致失去了部分记忆,才会将自己错认为兄长。


    想来自己顶替的位置便是旁边的这个人吧。


    李乾想,看见对面一身雪白的衣服,那用料一看上去就价值不菲,而他旁边坐着的林鹤观身上却只穿着自己的一些粗布衣服。


    对比一下子就显得十分明显。


    他觉得对方没有追究自己的弟弟在这儿吃苦,就已经是很好的了。


    李乾扯出一丝勉强的笑容,这几天他一直不敢对林鹤观重新提起去见官为他寻找家人的事情其实也隐含了自己的私心,他不想对方离开,想让对方多和自己呆在一起。


    可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李乾觉得自己说话都有些颤抖了,他急切地问林鹤观。


    “所以你现在是要离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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