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辰突然进屋, 把盛妍扯进怀里，盛和悦原本的巴掌落到司辰身上就成了拳头。这一变故来得太快，盛妍反应过来的时候司辰嘴角已经破了。
“我不找你麻烦你TM还自己送上门了。”盛和悦开始解衬衫的袖扣, 身边的保镖被他挥手赶开, 一副要亲自大干一场的架势。
司辰手指擦了下嘴角，都是血，盛妍看得惊心, “盛和悦！”盛妍插.上去将两个人隔开，一边将司辰往自己背后藏，回头愤怒地吼。
“谣言, 这下不是谣言了吧，嗯？好你个盛妍, 早就警告过你的事还是不知好歹。”盛和悦的样子不排除会对盛妍动手。盛妍的愤怒里总算多了点理智, 所以愤怒和恐惧相互纠结, 最后是被司辰拦到了背后。
“不关她的事。如果我们在一起有什么问题错都不在姐姐。喜欢她的人是我，追她的人也是我, ”
“呵呵, ”盛和悦冷笑了两声。
盛妍跟司辰两个人纠纠缠缠的样子, 什么我喜欢你, 你别胡说这种事盛和悦看得直皱眉, 他也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也睚眦必报。不再废话, 他衬衫袖口也挽得足够高了, 挥拳就朝司辰招呼上去, 但这次他的拳头是被接住了。
司辰年纪轻, 但他从来就不单薄瘦弱。论身体的高度，司辰还更胜一筹。
两个人纠结在一起, 是两个男人的较量，盛和悦眼睛里是竟然有人胆敢跟他动手的震怒，司辰眼睛里也情绪躁动，是与人发生冲突的状态，但这种躁动背后分明别有所藏，它平静、幽暗、蛰伏，近乎猎物入眼。
但是下一刻司辰又受了盛和悦一拳头。
司辰跌倒在地上，盛妍早被司辰突来的表白和两个人的冲突搞蒙了，她把人从地上拉起来的功夫，再转头，盛和悦已经带着人离开了。
门口空荡荡的，电梯间的感应灯一下灭了，盛妍先把门关上，关了又不甘心。如果是林笑遇上这种事情呢？大概是冲上去，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盛妍愤怒也害怕也迷糊，也顾不上盛和悦找不找杨禾的事了。
还是关门回来找司辰。
“伤哪儿啦？”
“我问你伤哪儿？”
司辰坐在沙发上，盛妍在他跟前绕，身上还穿着睡衣。司辰抬起埋着的脸看来，嘴角还在浸血。
“怎么穿着睡衣就敢给人开门？”他问。
“我问你伤在哪儿了！”盛妍声音拔高，边拉着司辰的胳膊抬起来做显然无用的检查，边开始骂盛和悦，骂他就是个野蛮人，混蛋，仗势欺人，吃饱饭没事儿干跑来管她的闲事。
盛妍面红耳赤，偶尔触碰到人的手指却是冰凉的。是受了惊吓还是什么？司辰受了盛和悦几拳，但他眼睛里没有一丝火气。他只是看着盛妍在跟前的一举一动，原本冷漠的眸子泛起一种与当下的情况格格不入的情绪。
“这么害怕吗？”司辰问。
盛妍与他对视，皱眉。
“别害怕。只要我在，不会让你受欺负。”
盛妍拧眼，“现在该跟我说这些吗？”
不让她受欺负，就是替她被欺负？这么高高大大的身体是白长了，不是还练拳么，就是打不过，也不能尽吃亏吧，平时的脑子哪儿去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这种事你都不懂吗？”
盛妍的气愤肉眼可见。司辰放下轻勾的眼角，拿一只手掌捂上了胸口，“我心口痛。”
“心口痛？”
“送我去医院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盛妍眉心紧蹙，身上的白色睡衣显得她很苍白，此刻从气愤变成担忧人就显得羸弱。两个人对视半晌，情绪莫名，“你坐什么车过来的？”
“有车在楼下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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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妍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跟着下楼了，司辰一直捂着心口，盛妍也不知道他有多痛，只能伸胳膊搀扶，握着他身上的衣服布料。司辰如今的情况在家也能被人偷拍，没去附近的医院，车一直往南面开盛妍也没问，直到车子驶进几个小时前她小跑着离开的高档小区。
“咱们不是去医院？你还要拿东西？”
盛妍在后排问，声音不小，前排司机听了立刻回过头来瞧，即使车子还在行驶中。司辰在楼上发生的事两个人在车上一句没提，他嘴角的血也早擦干净了，也就只是一道不起眼的小口。
“没事，就是有点头晕，睡一觉就好了。”
司机总算回头去好好开车。
车子还是一路驶到了那幢别墅大门前，司辰没说实话，盛妍不知道他的用意，不敢再多说什么，也没什么可说的了。车窗外夜深人静，黑压压的夜幕里他们是唯一的生气。
盛妍只在下车前问知不知道网上的事？还有没有人会偷拍？
“他们也是人，这个点应该回去睡了。”司辰先下了车。
两个人进大门，穿过院子。客厅依旧宽敞明亮，先前在屋子里乱蹿的两条狗没出来，盛妍也没心思再去关注区区两条狗。开车的人没跟他们一起进来，车子也开走了。
司辰走在前头，盛妍跟着，看着他发根修剪得干净的后脑勺，看着他腰上被她抓皱的衣料。年轻，很年轻，但她总觉得这个人再不是哪个可以被她呼来喝去的少年。
“真不去医院了？”盛妍问。
司辰没停步，还继续走，她也只好跟过去。客厅里有一圈休闲的黑色皮沙发，皮质上保留着自然的毛孔，只是看着就知道它非常柔软。司辰坐进去，盛妍站着没坐，等着答复。
司辰抬起脸来，双眼直直地看着她，嘴角破的小口已经看不出什么。
原来司辰看她的眼神只是让她不舒服，现在……
这眼神背后是什么意思？这算怎么回事？
几个小时前游泳池边上的事，一个小时前司辰在盛和悦面前说的那些她能急晕过去的事。
“去医院很麻烦，我睡一觉就没事了。”
“心口痛是真的还是假的？”盛妍被一双眼睛直直地看得不自在后脱口而出。
“姐姐希望是真的还是假的？”
司辰看着她的眼神似乎又成了那种放肆的样子。
盛妍总算撇开眼睛，没办法再跟他对视。看样子也大概不像有什么大问题。“我去给你倒杯水吧。”盛妍垂下眼睛，把斜挂在身上的包取下来撇在沙发上。这算是表态，如果他非要她在这儿留一晚，那就留一晚。
盛妍在屋子里乱转，也不问厨房在哪，就自己埋头找。沙发上的人懒靠着忱头，目光安静地追着盛妍来来去去的身影。
心口痛明显是假的。
身上还残留着的皮肉痛于他也根本微不足道。@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司辰看着盛妍在这幢房子里来来去去的目光是愉悦的，对一个多小时前发生的冲突的程度也是满意的。
已经是半夜，既然没事了盛妍就随便挑了一间屋子打算休息。这屋里房间多，盛妍挑的是离门口最近的房间，刚关上门，门上就响了。
“咚咚咚……”
“怎么啦？”盛妍在门里问。
“这间屋没有睡衣，没有洗漱用品。”
“……我身上衣服干净的，我就这么睡。”
“这房子安全设备还不完善所以才会被人偷拍，姐姐离我太远我担心你害怕？”
门很快从里面打开。房间里有一扇通向院子的玻璃门，门旁是落地窗，很漂亮很开放，但同时让人怀疑安全性。盛妍来的时候就只有一个包，她拎着包挤过门口的人，老实进了原本安排的房间，跟司辰的房间门对门。
一整夜盛妍都没太睡着。这屋里的睡衣都是新的，但都已经经过洗涤。浴室里的洗漱用品跟她在家里用的一样，盥洗台上的护肤品跟她让司辰从国外带回来的那些一样。
一切都很周到，被褥也干燥松软，盛妍倒像睡在煎锅上，不停翻面，翻到东方发白她就起了。
司辰的门闭着，屋子里空空荡荡。拖鞋踩着轻微的声响，盛妍穿过走廊。客厅四壁都做有护墙，护墙的金属线条在熹微的晨光里隐隐展示着自身的光泽。
每走一寸，都是一个人自己创造的财富，盛妍走得新奇也忐忑。
如果一切都是简简单单，司辰偶尔邀请她过来住几天，她站在这个地方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盛妍是打算一声不响离开，结果就发现半夜来的时候没见到的两条狗都在院子里，从这头蹿到那头，速度极快，追逐玩耍的方式野性十足。客厅的玻璃门打开可以到院子里，进了院子就能到大门。从进户门也能到院子里，厨房的玻璃门打开也能出去，建筑侧的小门也能去院子里。
盛妍默默地站在客厅里等，等到那两条野狗都蹿到后院很久没有露头的时候，才拎了自己唯一的行头，走到建筑的进户门前。
刚伸手将门扇偷偷推开一道缝隙，门扇被人从背后咔哒一声压了回去。
司辰竹节一样漂亮的手指压在门板上。
“姐姐偷偷摸摸的在干什么？”
盛妍还面对着门扇，背后的人贴得她很近，说话的热气洒在脖子上。
盛妍僵了一瞬最后是大泄了一口气，已经没有继续偷偷摸摸的必要。她从司辰的半包围里挪出去，转脸。
司辰个子高，身材端正，就是穿着柔软的睡衣也是一副漂亮的骨架。但是这副漂亮骨架上的脸此刻不大好看，沉着。
“是我把你吵醒了么？本来不想打扰你，我想早点回去收拾一下今天还要去公司。”
“不是放你在家办公了么？”
“已经一周了。”
“上班真的有这么重要？”
“……”
“如果不是害怕狗，是不是早悄悄走了？”
“所以你是故意放的狗？”
刚才的一瞬间，司辰疲惫地看玻璃门外找狗的那眼神盛妍莫明觉得渗人。盛妍脱口问了这话，司辰疲惫冷沉的脸总算温和下来。
两个人站在门口，门厅感应灯被说话发出的声响点亮，温柔的光静静落下。
司辰将门上的手收了，随意地放进长裤口袋里，“监控系统还没布置好，它们暂时代替监控。不说这个了，姐姐早上想吃点什么？”
司辰换了张脸，盛妍的脸倒是沉了下来，“现在能把你的监控收了吗，我要出去。”
“出去干嘛？”
“回家。”
“那不行。”司辰懒懒地摇头。
“……”
盛妍已经从沉脸到拧眉，司辰倒不管不顾，突然弯腰，一把抓了盛妍垂在身侧的手握着往屋里拽。
“你干什么？”
“不想放你走。”
第 32 章
司辰嘴里的口哨声一响, 两条玩耍的狗立刻寻声而来，在客厅的玻璃门前晃了一圈，没找到进屋的办法也没听到新的指令就又转头去玩了。它们跟巡视一样, 从左到右从右到左地乱蹿, 就算盛妍是自由的她也没胆出去。
昨晚根本没怎么睡，太多的事情塞了一脑袋，一大早又起了, 盛妍一点没有精力要说什么，做什么。
手在客厅被放开，她就一屁股坐了昨晚她没坐的沙发, 果然很柔软。
室外的天光还很弱，室内没有开灯, 感应灯灭了室内的光线就暗了下来。盛妍坐下就用手指撑着额头, 司辰在她跟前蹲下来。
盛妍的抗拒是真实的, 司辰比谁都聪明，比谁都敏锐。
司辰只是蹲着, 没再动她。“我只是希望你留下来陪陪我。”
盛妍先前没动静, 脸埋着, 一双手的手指掩在发丝里撑着额头。司辰说了这话, 她开始搓自己, 半晌才抬起头来。
这么多天都没找到的合适机会，也许现在就是。
“司辰, 我从来就没有把你当过外人你是知道的对吗？虽然我为你做的事情不多, 但是我是真心在对你好的你是知道的对不对？”
蹲在她跟前的人仰着脸看她, 话毕他点了点头。
“所以, 我从来都没有……为什么不能好好的，简简单单的？”
“你指的是我喜欢你……”
“你对我顶多就是依赖而已, ”盛妍打断，“我希望你把你说的话都收回去，我们还跟以前一样，否则以后我们还是少来往吧。”
两个人在昏暗的光线里对视，都带着缺少休息的疲劳，但盛妍说了这句话自己还是首先心里一紧。
少来往，他们相处的两年多，不管是从前从早到晚的相处，还是后来用电话联络的日子，来往都是密切的。盛妍不知道她于司辰是不是真就到了他常说的那样重要的存在，但司辰在她这里频繁的出入早成了习惯。
“姐姐真希望少跟我来往？”司辰蹲在地上仰着脸温和也忧伤地问她。
盛妍有点站不住脚，即使她稳稳坐在沙发上。
司辰一双手分别搭上沙发，盛妍的腿边，骨节清瘦的手指握着沙发，“可是我想24小时跟你在一起。”
“……”
“别拿其它话来搪塞我，我想什么你应该早就感觉到了。”
这话说的没错。
分明看出来了，还假装什么事也没有，盛妍快装的神经分裂了，有心让她成了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他看得清清楚楚。
但是这话，盛妍的脸一瞬间就青了。
司辰这种近乎表白的话却是让盛妍原本罩得好好的遮羞布全没了。
每一次的暧昧，盛妍又不傻，怎么会不知道，只是不敢往那么想。她找借口，一直找，直找到再找不到借口她还是继续假装什么事都没有。
盛妍脸色变了又变，没有呼司辰一巴掌是她对这张脸伸不出手，不管是什么样的心，对他，她从来没有过不好的心。
希望他好，希望他幸福，希望他做什么都成功。希望他这副身体不会陷入危险，不会越过越糟糕，顺顺利利如他所想要的一样，赚很多钱，去做他喜欢的事。
盛妍紧捏手指，压下眼底往上涌的那股水气，“司辰，我告诉你，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我不喜欢你这么跟我说话，也不喜欢你用这种眼神看我。我要的不是这样，从来就不是。你是长得好看，又聪明，有时候我真的是很喜欢看见你，也羡慕崇拜你聪明有本事，什么事都能做得很好。你现在又这么有能耐，你更成熟了，但是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对你从来就没有过别的心思。”
“是你要我拿你当亲人你记得吧，是你说的你要一个真正关心你而不是整天跟你客套的真正的亲人，我做到了，但是你呢，你觉得你应该这样对我吗？”
盛妍这么一通沉重的话后，司辰还是蹲在她的跟前，也不收起放在她腿边距离暧昧的手，即使他眼底分明有变化。
“我喜欢你什么都不影响。”司辰仍然淡然地说。
“影响了。你让我觉得心凉，让我觉得没意义，你让我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子……”
越说盛妍简直是一副伤心愤怒到了极限的样子，司辰却突然从地上起身，手掌握上了盛妍气得发抖的脸。
白皙失血的皮肤被压在竹节一样的手指下。
被握住，盛妍的伤心愤怒就不争气地被吓退了，如以往的一次又一次。
司辰的脸近在呼吸前，掌心温暖着她的脸。
人就是太容易不争气。
“如果真的心凉，为什么这么怕我靠近？”
“我是喜欢姐姐，但是我们还可以跟以前一样相处，什么都没变。我会等到有一天你自己愿意改变，不行吗？”
盛妍心脏如擂鼓，手动不了，脖子动不了。
“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你做的很好我都知道，今后我会用更好的回报你，现在重新拿一种眼光跟我相处行吗？”
“我等你的答案。”如每一次看盛妍脸红一样，司辰知道他要的就在手里。他收了手，盛妍一直有一缕头发顺在他手边，他替她将那缕头发顺到她温热的耳郭上，明朗地弯起唇角，瞒眼星光，“我去做早饭，我准备了你喜欢吃的。”司辰没再给盛妍任何机会，立刻就从沙发上抽身走了。
被留在沙发上的人后知后觉地流了眼泪，后知后觉地从心底里生起一把火，后知后觉的觉得丢脸。
司辰在厨房做早饭，院子里的两条狗知道他在厨房就去刨厨房的门，司辰开门喂狗的间隙，盛妍抓起包就走了。
清早有点凉飕飕的，有散步的人，盛妍脸还烫着，眼睛还湿着，她垂头大步走，没走多远手机响了。她没挂，直接接通，把声音压低，压得没有一点情绪，“我不喜欢你，我一直拿你当亲人，你只告诉我，你的所作所为对得起我吗？”
“我对你做什么了？”
“……就刚才，你在尊重我吗？”
“我只是想帮助确认你的真实想法。”
那头淡淡地道，盛妍被这回答一噎，噎得人又窝火又想大哭一场。
盛妍握手机的手指用力到泛白，“我的真实想法就是你现在根本就不需要我了，以后还是少来往吧。”盛妍一把将电话挂了，并且立刻关机。直到不得不打车了才开手机。手机上有几个司辰的未接来电，但开机后他就没再来电话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一周的期限今天算是到头了，盛妍脸色难看，精神欠佳，情绪阴晴不定，时间赶上班也晚了，但还是准备回家拿上东西去公司，结果刚到小区附近手机就接了一通电话让她暂时别去公司了。
“小盛啊，我听说前阵那个明星其实是你家什么亲戚？”
“……您听谁说的？”
“这你就别管了。既然是这种情况你上次就该实话实说，网上这些人也真是嘴上一点不积德。今天网上的新闻你看到了吧，你也别太影响心情，在家好好工作，先这样吧。”
从前从来没有过的好事，享受一周盛妍已经有点无福消受的感觉，再来一周盛妍已经不再觉得是一件好事情了。
从网约车上下来，盛妍拎着包包在街边找了张长椅坐，坐着坐着眼睛就忍不住地往外冒泪水。这就是那小子给她的回报，真是对她太好了。
手机微信响了好几声才响进盛妍伤心的耳朵里，她低头，毫无防备的打开，是司辰来的消息。先是两张截图，再是问她在哪？让她先别回家。
截图是家里门上的监控画面，一个戴着帽子的男人，脖子上似乎挂着个相机正在她的家门口晃。截图上的时间就在几分钟前。
昨晚盛妍从盛和悦的手机上已经把事情看了个大概，有人在怀疑深夜进出司辰家的女人跟上次交通事故的女人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一串似是而非的照片，有人说司辰有地下恋情，有人说司辰遇上碰瓷的了。反正左右那女的都不是什么好人，那女的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就她那样的也能接近司辰。
这些人也太神通广大了。
盛妍抹干眼泪，退出微信，拨通了司辰的电话。
“我走了，你就一直在看监控？”
“我要看你回家了才能放心。你现在在哪？我来找你。”@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所以昨天晚上也是看了监控才跑来的？”
“嗯。”
“你在监视我？”
那头的停顿很明显。
“我在保护你。”电话里回答。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你没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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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风扫过盛妍身上的裙摆，也扫过她散着的头发。盛妍秀气的眉毛紧皱着，她回想换门锁的那天，回想过去的一年好像每次她不在家过夜都正好收到司辰来的电话。
有时候跟杨禾在一块儿正无聊，接到他的电话比什么方式解闷都好。但她不在那个租来的小家里过夜的次数不多，所以这样的巧事一点不引人注意。
“你换那个锁的本意就是为了看着我有没有每天回家，家里来过什么人，我在跟谁来往是不是？”
“如果我说是呢？”司辰仍然平静着。
“你为什么这么干？”
“因为我喜欢你。”
“……你别胡说这种话，那时候你才17岁。”
“那时候我靠近，你就会脸红了。”
“司辰！”
“我怕你骗我，怕你成天跟林笑鬼混。但是你没有，你听我的话看书考试。我每天都在想你。”
“你闭嘴。”
“好。”
“……”
“你不喜欢听我就不说了。能先回来吗……”
盛妍一把将电话掐断了。
第 33 章
林笑的mini副驾驶被盛妍擦了一地的纸巾。如果不是看她好好的, 林笑都怀疑盛妍是被司辰的粉丝给揍了，并且揍得很惨。
林笑一大早看到新闻就给盛妍来了电话，以为要吃个大瓜, 并且拿绝交来威胁盛妍, 要不至少包她一个月的火锅，否则绝不原谅。这么大的事竟然一点风声都不给她透露，让她从新闻上看到, 结果……
一盒纸巾快抽到头的时候盛妍才一下昂起头来。
“他想干什么啊？他16岁跑来投靠我，一个朋友都没有，亲戚也不管他, 我把他当自己人，我每天担心他不习惯京都的生活, 担心他无聊, 担心他有寄人篱下的负担。我去参加他的家长会, 我带他逛街带他玩，带他回家见我妈, 生怕他不知道我愿意接收他, 愿意陪着他一块儿生活, 他呢, 他是怎么对我的？”
“你说的那些我都知道, 你对他是没得说，尽心尽力的。那昨天你们到底干什么了？”
林笑说话的不严禁一个“你们”把盛妍气得够呛, 没有“们”, 她什么也没干。林笑想知道的盛妍为什么气成这样的事情盛妍难以启齿, 最后用了一个词来代替“勾引”。
一直以来司辰单方面的举动这个说法就很贴切了。
盛妍脸色很差, 林笑除了递纸巾递水，不敢刺激她, 即使好奇死了盛妍说的勾引是怎么个勾引法，弟弟那样的，勾引起来人……
对于一个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的人来说，林笑还是得同情一下的。
作为林笑这种大大咧咧的性格，就算亲弟弟跟她表白，她大概也不会气成这样。不合适就呼他一巴掌打醒了就行了呗。这还不是血亲，喜欢就喜欢了呗，能有什么大不了的。
何况还是一看脸就生不起气来的那个帅家伙。
盛妍在一五一十说司辰经常用大门上的监控监视她的事，林笑只是在想司辰对盛妍的感情果然有点特别。
司辰那人她从来就没有看错，用人的样子能有多乖，不用人的样子就能有多冷漠。她远远看到他冰山美人的第一印象，其实一点也没有看错。但是他对盛妍那份从头到现在的热切，那份细致入微的体贴她很好奇图什么。他现在也还那么年轻，如果只是因为喜欢一个人，那也做得太好了。除非是什么从小到大刻骨铭心的感情。
说到底，林笑当然不太能理解盛妍此时此刻的伤心，其实盛妍也是糊涂的。她只知道丢脸是真的，心凉是真的，有一种赤诚反受愚弄的愤怒是真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但是人的情感这个东西，就是一条滑不溜丢的泥鳅，时左时右，忽左忽右，那能好好给人控制。林笑这种感情历经丰富的人很明白这个道理，所以跟盛妍劝她的时候一样不知道怎么劝是为她好，她也不知道怎么劝盛妍才是为她好。
“是太过分了，咱们一心一意拿她当弟弟宠，他倒想上你，太过份了。”林笑的大嘴巴巴地说，一个“上”，盛妍什么时候想过这种事，林笑的虎狼之词成功呛得啰啰嗦嗦说一大堆后正喝水的盛妍一口水全喷在了擦脸的纸上。
林笑握着纸巾盒，无辜脸。盛妍眉毛拧了又拧。
“呸呸呸，当然还没到那地步。弟弟还年轻，没那么着急。”
“……”
“那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嘛？人家出国一年多没看上别的女孩子，现在又红得发紫，喜欢他的姐姐妹妹阿姨能从京都排到巴黎了人家还整天惦记着你，有事没事就在监控里看你回没回家，有没有出门鬼混。”
“他跟你我两个这种没主见的墙头草又不一样，能这么长时间看着你，早就蓄谋已久了，现在才跟你告白都是考虑到道德问题了。你一个成年未婚女性，他一个已经成年了的大好青年，你是怎么想的嘛。”
被林笑说中了，盛妍还真就是个主见不大的墙头草。大事的是非观念让她掌舵当然是没问题的，但是小一点的，界线不那么分明的事，她真的无能分出个一二三，黑就黑，白就白。
盛妍眉头又是拧了又拧也没挑出林笑一堆话里的毛病。
反而……
一年多的时间里司辰经常用视频跟她一块吃饭，用视频教她做饭的时间也不少。有时候她都准备跟同事吃饭晚点回家，他就来一通电话说教她做饭，要她先把要买的东西准备好。
她这边还没下班，他那边不就是凌晨。
“这么早就醒了？我回家也才六点多，你老实睡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睡不着。”
“睡不着，大半夜的睡不着也要睡啊。”
她只想着跟同事吃火锅，匆匆忙忙就给挂了。
她最常问他的事，“你今天不忙？”
“不忙。”
“你事情不多吗？”
“这会儿闲着。”
同样绿荫遮蔽的街口，一辆洒水车响着音乐靠近，把盛妍拉回现实，林笑将降下的车窗升了，等那洒水车走远了，盛妍才说，“我对他从来都没有过别的心思，以后少跟他来往吧。”
“真的？”
“真的。”盛妍垂着脖子，手指撕着一张新的纸巾玩儿。
“你要真能这么想搞不好是好事。”
盛妍侧过脸来，林笑贱兮兮地笑了一下，“弟弟那么帅，他要是玩命的追你我怕你把持不住。”
“……”
“错就错在他太帅，好看过头了，现在又这种身份，挺复杂的。还有，”
盛妍愁眉苦脸地等着林笑的还有。
林笑笑了一下，“我总觉得弟弟挺像那种翻脸不认账的人，他愿意对你好的时候吧特别好，姐姐叫得特别顺耳。”@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哎，就是，我还是以前那句话，弟弟这人挺复杂的，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反正你谨慎点。”
“嘶……但是他对你又好像不一样，他对你的确好，眼珠子都恨不得贴你身上，跟哈巴狗似的。”
盛妍：“逗我好玩儿是吧？”
林笑：“嘿，我一心一意，我今天陪你算旷工，一天罚500讷，我一颗明亮的心日月可鉴！我自己的事都一锅乱炖，我也烦着呢。”
说到这个两个人都没话了。
“不管怎么样，以后少跟他来往不是随口说的。现在跟他碰一回面就上一回新闻，我害怕被我妈看到。”
“这是挺麻烦的。娱乐新闻父女见面也能写成包养，离了个大谱，也不好解决。”
跟司辰的事，找林笑也只是有个发泄情绪的去处，跟盛家的事林笑就更不可能帮上任何忙。
哪壶不开提哪壶，盛妍说到杨禾不过十分钟，杨禾就来了电话，要她立刻回家一趟。发生什么事了再明显过示，盛和悦的警告不可能无缘无故，更不可能可有可无。上次他能亲自给她打电话，昨天能亲自上门找她，就不会全当没有发生过。
林笑开车把盛妍送到家门口，知道这事挺麻烦，把人送到林笑就走了。
杨禾手里也有两张照片，跟昨天盛和悦拍在桌子上，现在大概还在原位的那两张照片如出一辙。
杨禾脸色铁青着把照片递给盛妍，问怎么回事。
“盛和悦拿来的？”
“你不管别人，你先告诉我这网上说的，你跟司辰在……谈恋爱怎么会有这种事，这是怎么回事，啊？”
杨禾不是个没有涵养的人，这样的疾言厉色盛妍很少见。杨禾重重地用食指戳着她手上的照片，脸颊的肌肉几乎是绷紧的。
好像现在的问题不是她跟谁谈了恋爱，而是她大祸临头了。
“这些都是瞎编的，你别这么生气。”杨禾激愤的样子看得盛妍脑子里一阵发晕。
别人的家庭生活是怎么过的她不知道，那种有父亲，有兄弟姐妹的正常家庭的生活是怎样的她想象不到。她只有杨禾相依为命，病了只有杨禾，害怕只有杨禾。
杨禾的生活是怎样的，为什么从她记事起她的生活里就只有杨禾她也从来不敢问直到如今，因为杨禾是她的唯一。
盛妍站着就把司辰在M国的事，把她所有能说得清楚，杨禾又能听明白的事都一五一十地说干净了。一个没爸没妈的孩子，有了今天那样的成就她很为他高兴。他的行李有很多还放在她那边，她就帮着搬过去，就是昨天晚上全部的事。
司辰现在形式正热，他的一举一动都有人会感兴趣，有一点可能都会被拿来蹭热度，所以都是胡编乱造的谣言。
杨禾脸上的每一分微变盛妍都在捕捉，虽然盛妍说了假话，但是于杨禾这种事的确不过一个谣言，两张她进出一处豪宅大门的照片而已，杨禾为什么会这么生气激动。
盛妍撇得干干净净杨禾脸色才好了一点。
杨禾的事是了结了，盛妍的疑惑算是彻底升起来了。如果只是因为盛和悦来找过，只是因为她比司辰大几岁，司辰现在的身份也跟她不搭调这些原因，杨禾大可不必这样。
也许盛和悦那种自以为是的人也不只是她想的那么简单，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找她的原因只是害怕她给姓盛的抹黑？
“妈，你能不能老实告诉我一件事。”
第 34 章
“司辰他们家原来是不是跟那边有过什么大的矛盾？”
“他爸爸当年工伤事故去世你知道吧？”杨禾沉默了半晌才说了这话。这件事盛妍大概知道, 所以他们母子才会被安排到她们家来暂住。
“但是他妈妈不这么认为，一直都自己在托人查。南陲，边境, 天远地远, 到处求人，钱没少花，到最后还是一样的结果, 就是工伤事故。但是，人是在盛家的事情上出的事，你毕竟姓盛。”
杨禾脸色不好, 盛妍不敢吱声只是认真听着。盛妍的认真，杨禾就是生气也看在眼里。
杨禾敛下目光, 低脸把手上的照片都撕了, “这些事不知道那孩子知不知道, 知道多少，事情也过去了这那么多年。行了, 只要你跟他没什么就行了。”
“人生死有命, 都是一个人自己的命数, 就是苦了这孩子。但是好的坏的, 这些跟咱们都没有关系, 跟你就更没有关系。往后你们有平常的联络是可以的，他要是有什么困难需要咱们, 能帮的也帮。”
事情说到这个地步就算结束了, 杨禾去了茶馆里, 离开前最后一件事：要盛妍先在家里住一阵。盛妍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起身去了卧室。
她困得要命, 但脑子停不下来。
这种感觉还是头一次尝试，难受, 很难受。
杨禾说的事似乎是够得上她不愿意她跟司辰有什么。
司辰知道那些事吗？
兔子不吃窝边草，她就从来没想过。
眼睛一闭各种声音，各种脸就一股股地，像水一样涌出来，在床上翻来覆去也只能是迷迷糊糊。杨禾说的那些事想来想去，盛妍想起司辰那张脸就又来了从前那种最纯粹的怜悯心。但是司辰又打电话过来，她还是没接。
跟杨禾吃完午饭吃晚饭，家里有电脑，但她要用的东西都在笔记本电脑上，杨禾只知道因为网上的事她被放回家办公，不知道她在家里的电脑上其实根本干不了什么正事。
傍晚的时候很闷热，杨禾习惯待在她的茶馆里，害得她有家不能回的人学乖了，有事不打电话改用微信。
S：我就在大门口，拿了你的电脑过来。
S：还有考试的东西。
S：姐姐是希望我敲门？
她手机上也装了家里监控的APP，能看到门前的实时情况，但是要回放，要找某一时段是否有人经过，有人蹲守，她没这个耐心，也没那个技术。
他就能准确地监控她，没有监控也知道她在哪。
怜悯心没了。
盛妍从有空调的室内出来，热气扑了一脸。暮色昏沉，通向茶馆的那道门下溢出来一条明亮的光，能隐约听到那边的闲言碎语。@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盛妍不自觉地放轻脚步声，偷偷摸摸。
她偷偷摸摸穿过院子里的葡萄架，走到门扇后，门打开，巷子里司辰果然站在那里。高高的人，头上带着一顶鸭舌帽，一边手里拎着她的电脑包，一边拎着一个纸袋。
两个人在暮色里四目相对，盛妍先败下阵来。
有件事盛妍一直羞愧，羞愧自己痴长年纪，但其实错不在她。
盛妍头昏脑涨地挪开视线。
一分钟以前还清醒的脑子一瞬间就头昏脑胀起来，这是盛妍看见司辰的脸第一次是这样的感觉。
脑子里血气一冲背上就发毛，盛妍迈着大步过去，伸手，司辰没动，没有要自己给她的意思。罢了，盛妍自己弯腰，一把过去拽住电脑包的带子，她拖了司辰才松手。
东西都拿到手，盛妍没有一个字，转身就想走，司辰一把将人捞进了怀里。
盛妍一双手都拎得重，脚跟不稳，顺势就撞了进去，司辰怀里。
头晕，后背发毛，心惊，所以心脏跳动得动静很大。但盛妍外表表现出来的只是脸红、耳朵红、脖子红。
司辰抱着人，“姐姐脸又红了。”
“放手。”
“不管这个过程需要多久，我等你。”
“放手，”
盛妍挣，司辰只是继续在她耳朵边说话，“认真考试，过不了我还是会嘲笑你。”
司辰一松开手，盛妍几乎是从他怀里弹走的。盛妍拎着东西，气不顺，后者倒跟她完全不在一个频道。鸭舌帽下的脸清瘦俊朗，眼底映着巷子里的灯，嘴角勾着如沐春风的笑意，“既然你还不想面对我，我离开京都一段时间，来跟你道别的。”
盛妍嘴巴蠕了半晌终究是没冒出一个字。
司辰抬手指了指巷子口，“我走啦？”
“你觉得很好玩儿？”
“我真走啦。”
盛妍黑脸，司辰抬了抬帽沿，一双眼睛里落进了更多的光，他还就真转身走了。
大热的天，他T恤外还罩了件黑色衬衫，巷子口的风掀过他的衣角。
林笑说的没错，司辰还年轻，他一点也不着急。那天走了就跟石沉大海了一样，盛妍去考试了，他没像盛妍臆想的一样，突然从哪冒出来截她。
盛妍偷摸回了一次自己的小家拿了几件衣服，家里也当然没人，扫地机安静地靠在墙边。
有的只是偶尔一条消息。
S：想你。
S：想你。
……
每次就这两个字。
杨禾嘴上没说，但似乎还是有点不信她的样子。时不常的就跟她说杨善，大概是要提醒她，别干什么丢人现眼的事，司辰不过跟杨善一个年纪，司辰不过提前进入大学，提前接触社会，杨善还在高中愁眉苦脸地奋战高考呢。
杨禾一提杨善，盛妍脸上就有点挂不住。
两个月的时间一溜烟过去，没见过面，没通过一次电话。只是有一回半夜，风大雨大把她吵醒了，大概是实在睡不着。窝在被子下，偷摸打开手机，打开很久没用的微博，找到司辰，算是看到了他的身影。
从前司辰微信的朋友圈就从来没有过动静，他说不喜欢搞这样的事，后来突然就有了微博，成了名人，不仅有照片还有行踪，就怪怪的，除非有需要，盛妍从来不去看。
人在一个偏远地区参与慈善活动。
南陲。
手机合上，盛妍从被子里爬出来，把窗户上剩的一条通风的缝合上，屋外的风雨声就减少了许多。
也许当时大人根本没让他去听那些事。也许，就像杨禾说的，一个人的生死都是命运，所以他也没有忌讳那个地方，现在去做慈善，从前还去玩过。林笑去玩的时候，他嘴上说没什么好玩，但林笑说的那些地方他似乎都去过。人总是要往前看的，何况一个年纪轻轻的男孩子，天南地北都去过，世界各地都见识过。
入秋转凉，雨下了半个多月，天晴起来的时候，盛妍已经看习惯了偶尔收到的那两个字，习惯了上班谨慎。新闻的影响早没了，司辰也的确很久没来找她，她就搬回了自己的小家。杨禾那边上下班距离太远，杨禾也清楚，何况她在家的期间没有任何异常。
她换了个发型，剪了一溜刘海，店员说她不适合刘海，回家男朋友看了不会去砸他们店吧。回家的时候盛妍瞧了一眼门锁，她原来贴得好好的监控眼秃了。
回家放下东西的第一时刻盛妍就找纸，剪成不起眼的圆型把那只眼再贴上。盛妍不知道的是其实小纸片被凸出的缝隙就完全够判断门什么时候开了，进去了几个人，穿得什么鞋子。
夜里她做了个梦，司辰说她新发型不好看，带着他的一群野狗就要去砸人家的理发店。
醒来吓出一身冷汗。
盛妍惊心的不是砸店，而是她明明白白的，梦里也清楚，自己从来就没答应过什么，他有什么资格去砸人家的店。
“你这，什么造型儿啊？”隔天跟林笑吃饭，林笑一见面就嫌弃，盛妍才知道店员没骗她。
盛妍脸长得娇小，额头很漂亮，整张脸大大方方露出来再好看不过。多了一溜头发，不仅遮了脸上的光泽，额头到鼻尖的漂亮线条也毁了。
盛妍被瞧得不自在，当下把短短的头发摁回到两边去。
暮色里俩人进了一家安静的餐厅，随着年龄的增长，喜欢的东西也在发生变化。
“最近怎么样啊？”
“就那样吧，调来调去，也没多加多少，时间倒是扣的死死的。”
“谁问你工作了。最近弟弟活动的消息越来越少，有没有什么内幕啊？”
“我哪知道。后来，很少来往，你都知道。”盛妍的话刚说完，她拆筷子。手边，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微信消息，只有两个字，都不用点开就看全了。
S：想你。
盛妍吓得眼皮一跳，林笑看她那样，此地无银三百两。
林笑不讲武德，一把抢了手机，在盛妍追来的脸前一晃，人脸识别锁就解了。
林笑手机上也有司辰的微信，司辰的微博大概都有专人在代为营业，朋友圈是从来就没有过任何活人的动静。
林笑一拉开两个人的对话框一串的想你被拽出来。
相同的事盛妍不是没对林笑干过，所以只得由着林笑看。
虽然脸红着，盛妍只是继续拆碗，“真没联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但是他在想你啊。”
“……”
“真没来找过你？”@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没有。”
“这件事你就明确的决定这么结束啦？”
盛妍笑了一下，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当然。兔子还不吃窝边草。”
林笑被她呛了一下，捂着嘴咳嗽起来。
有菜上桌，话就断了。
玩笑是能乱开，但林笑也支持盛妍的武断。先不论司辰的年纪，就光是他现在的身份就已经不适合盛妍，何况盛妍太简单，司辰显然不太简单。
盛妍剪了个丑刘海，林笑只关注到了她的头发，没注意到盛妍眼底的复杂。
周末的时候盛妍去了一趟香楠山打卡完成任务。当时盛和悦不在家，盛家没人提她的事，大概那事只是盛和悦在多管闲事。那天盛和悦不在，过了两天盛和悦倒又亲自给她打了一通电话，要她去一趟城南，他的地盘。
这辈子盛家的人找她就没发生过什么好事，何况盛和悦，从前盛和悦也不会找她，跟她说句话那简直可以算是纡尊降贵，无事是非。盛妍感觉不好还是去了，但盛和悦却越过他那张不伦不类的办公桌递给她一个文件袋，袋子打开竟然是杨禾那边的房产证。
这么多年都没有着落的事情，就这么突然的简简单单到手了？
第 35 章
“为什么突然给我？”
“不想要？”
盛妍看过, 产权证、土地证上已经烙了她的名字。所以……
她挺直了腰杆，“这么多年都不给，突然给了很蹊跷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盛妍握在文件袋上的手指捏得紧紧的, 盛和悦看着她那手指有种看鸡鸣狗盗的轻蔑, 他转开视线，“驴头上不系胡萝卜，驴能听话？”
“……”盛妍脸色一降, 但也不甘落下风，“现在没啦。”
盛和悦轻笑了一声，“别太得意忘形。”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终归是一件好事情, 天大的好事情。至于以后的事，走一步看一步。
“没什么条件？不要我干什么？”
盛和悦不说话, 像不屑, 懒散地往背后的椅子上一靠漫不经心地点了根香烟, 才从白雾后好好瞧过来，瞧了盛妍好一会儿, 奇奇怪怪的笑了一下, “行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人得学得低调点儿, 以后别动不动就让我在网上看到你就行。”
盛妍不知道他这什么意思, 是让她别跟司辰来往的报酬？这报酬也太大了一点，大过头了。虽然这是早就该给她的, 早晚是她的。
“想不到有一天我还能跟你这种人做生意。”
盛和悦再没什么耐心跟盛妍多说废话, 挥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但盛妍被他这嘀咕的一句什么搞得莫名其妙。
“你说什么？”盛妍问。
“我说让你当心点, 东西拿到手也别张狂，小心老太太翻脸不认人。”
“……”
这年头翻脸不认人的人多了去了, 翻脸前能维持表面上的客套这种人还是好相处的一类。盛妍最后看了眼今天心情似乎不错的盛和悦。这就是个随时随地连表面客套也不会做的人，浑身长刺，跟这种人相处会发现虚情假意、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是可以忍受的。
俗话说夜长梦多，不论什么原因，就是时间多也没处问，盛妍还是拿着东西走了。
从前她每一次去盛家都幻想着突然能收到这些，那时她一定是第一时间飞奔回家，把东西交给杨禾，告诉杨禾有些事到尽头了。
盛妍忽而高兴，忽而忐忑，忽而惊惶。从娱乐.城离开后只是安安静静地回了自己的小家，把东西拿出来看了又看还是不踏实，电脑打开上房管官网查，名字的确换成了她的，房子在她名下，但是莫名其妙的她就是左右不安，不踏实，不敢立刻把这件事回家告诉杨禾。
盛妍是上班想，下班琢磨，她日思夜想也想不明白好事突临头的原因，过两天一通银行来电又来了一件天降馅饼的好事。
“请问是***，您的尾号***……”
“什么？升级？什么白金卡？谢谢不办。”
手机从耳朵边拿开，视线落在屏幕上，的确是银行客服电话，否则她也不会接，接了也会直接挂断。
手机重新放回耳朵上，“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哪有那么多存款。是别人转错了，转到我卡上的？”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这是有钱人没事干在逗客服小姐姐玩儿，还是心烦接这种电话所以故意逗人玩儿。
但是客服只能耐心确认，解释。
个人名下存款定期20万三个月以上即可办理金卡，50万以上即可办理白金卡。
盛妍听得眉毛越皱越深。她最近是富了一点，但兜里除了几张零碎卡，一张用来定期存款也就5万块。50万以上？还存了3个月？
司辰当初给盛妍的不过一张用于生活开支的卡，盛妍从来就没想过那上面会有多少钱。司辰给她就接了，一直塞在卡包里不起眼的夹层里。没用到，也就一次没看过那上面她以往每个月往里转的生活费还有没有剩。
此刻卡里的余额早从以前的四位凸了一截出去。不过这件事于盛研，和她收到房子的事有几分相似，一个名目不清，一个来路无名。
没有高兴，没有激动，有的只是惶惶不安。从接到电话琢磨到快下班，三个月了，盛妍第一次主动拨通司辰的电话，要见他。@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姐姐想见我啦？”电话那头一贯温和的声音传送过来，爬过耳郭，一步步走进耳朵。“姐姐？”
自两年多以前司辰从平阳来京都，他们从来没有这么久不联络，不只是单方面的两个字的联络，从来没有过，也从来没有这么久没听到他的声音。
盛妍不觉得自己对电话里的人的态度有变化，但喉咙里突然一阵发酸，酸得难受。
冥冥之中她早习惯了生活里多一个人的存在，有事没事也在心里念叨一下。但现在这条路绝了，她只有自己一个人。
“你在哪？”盛妍咽了咽喉咙上妨碍说话的唾液才说话。
“我在外地。这段时间事情很多，这些事对我来说很重要，所以没来见你。我想你了。”
她主动打电话不是想听这种话的。盛妍眉头拧了又拧，刚打算开门见山问银行卡的事，那头又问她。
“想不想见我？”
“……不想，你有事情忙很好，既然不在，我就电话里问你一件……”
“我想。我看看今晚的航班，有什么事见面不是更好说清楚。”
“不用，不……”
“嘟，嘟，嘟，”电话已经挂断！
她说的以后少来往，不是一点来往也没有。
就算没什么关系，就像杨禾说的，他有什么事，有什么需要该帮的她也帮。
她是这么想的，她从没说过就老死不相往来。
说了那种话，搞这么多事说走就走，几个月时间，日新月异，一天一天的过来，连个影子都没有。
“美女，搞定了没？”
“……搞定什么？”
同桌的同事肖雅像个天外来的突然就怼在了盛妍面前。午餐的时候两个人约了晚饭搭伙，等盛妍手头上的事情搞完，邮件发出去，就直冲公司对面新开的海鲜餐厅。
盛妍从手机上收神，点头，视线还很杂乱。
“马上，马上5分钟。”
下班，点餐，吃饭，结账，打车。盛妍眼睛没怎么离开过手腕上的表，鬼知道他从哪回来，鬼知道什么航班到京都要多长时间。
不过，怎么说也会超过一顿饭的时间，怎么说也会超过一顿饭再回到家的时间，怎么说也会超过一顿饭回家，冲个澡，换一身得体一点的衣服，拖一下地板，擦一下桌子，看一会儿电视节目……
从下午直等到夜里，手机没有动静，门没有动静，盛妍靠在沙发上越靠越舒服，越靠越沉，门上有人进来她也没听到。
电视节目空响着，沙发上的人穿一身整洁的家居服，双脚好好放在地上的素色格子拖鞋里，身体软靠在沙发抱枕上，双眼紧闭。
进来的人将一个黑色背包轻放在沙发边，手臂上的单薄外套顺在背包上，风尘仆仆，但低眼放完东西后抬起来的脸英俊依旧。
头顶的灯光将他头发的阴影落下，高挺的鼻梁骨的阴影落下，这张脸棱角分明，干净漂亮。
他在盛妍脚跟前蹲下来，眸子里的疲惫早在进门前就消融了。门口监控上的小纸片在他手指上，他将它贴上盛妍的额头。
额头上的一摁让盛妍睁开了眼睛。
灯光慢慢流淌，两个人隔着一个呼吸的距离静默对视几秒后，司辰没有放下的手指从盛妍光洁的额头上缓慢挪开，挪向她梳到额边的那簇刘海盛妍才抬手打开了司辰的动作。
几个月不见的人没有距离感地蹲在面前，但盛妍原来准备的优雅年长的姿势没了，优雅年长的态度没了。额头上贴着她不知道的东西，打开、躲着还抵在跟前的人尽量让自己坐得端正。
“回来了怎么不出声？”盛妍把腿交叠了，还没忘了跷二郎腿应该把背脊打直，双手交握，手指架在一起放在一边的沙发扶手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盛妍是一本正经的，她希望以后都用这种态度跟这个人交流，但她不知道额头上的黑色小纸片和她的一本正经相撞就很滑稽。
司辰没有起身反而不嫌弃地就地一坐，嘴唇抿了一会儿，白白的牙齿撕了一会儿唇肉，还是忍不住地笑出声来。
“……”
盛妍眉毛皱着，冲澡后她脸上没涂一点脂粉，皮肤白白净净的，额头光洁漂亮，所以额头正中央那团黑色小纸片更是突兀。
司辰一直笑，是笑出声音的那种大笑。他一条胳膊撑的背后的茶几上，骨架端正的身体笑得发抖，身上衣服随着他的动作不停地滑过亮晃晃的光源。盛妍看着那些光源收了架在一起的手，收了二郎腿司辰还在笑。
“行了。”盛妍正色，对方还笑，“那你慢慢儿笑吧。”
盛妍在这儿等人，一等几个小时，此时此刻，算不上高兴，况且还有那么一堆的烦心事解决不了。跟前的人呢？她怎么看，她不知道。她想起一句俗话，也认同这种俗话：年纪小的人没有责任心。
盛妍冷着脸将屁股从沙发上抬起来，腿才发力膝盖被一只手掌摁住。
“好了，我不笑了。”
“……”
盛妍一把推开那只手。司辰倒也不生气，身上深色短衫光滑的面料随着他的动作滑着明晃晃的光。跟他的人一样，跟他的眼睛一样。
盛妍还坐在沙发上，对着这么个人，走到哪都能发光发热的人是一点好脸色没有。司辰从长裤口袋里掏了手机，坐上背后的茶几，对着盛妍拍了张照片。
“你干嘛。”盛妍皱着眉问，司辰不答倒漫不经心地揣了手机。再从茶几上探过身，长伸着手臂不顾盛妍的躲闪揭了她额头上的小纸片。
司辰坐回茶几，手指上捏着那个她用来贴监控眼的黑色纸片，嘴角勾笑。
“……”
坏蛋！
盛妍一撑从沙发上站起来，手掌一摊，“手机给我！”
“要手机干什么？”司辰弯腰将那小纸片揉进了茶几边的垃圾桶里。
“照片删了。”
司辰坐回来，摇头。
“……”
人坐着，脸抬着看她。好像瘦了，但一双眼睛跟从前一样亮，下巴更削尖，鼻梁骨更劲瘦。在左等右等等不回来人的时候她忍不住看了眼微博。人早不在南陲了，最后的足迹在北边。
瘦了，但好像更漂亮了，不是漂亮，是英俊，是一种即使在对她装傻也煞有气势的英气。
几个月的时间他一个人应该也过得很好。实际上他就是16岁刚来那会儿上哪儿也不是会受欺负的那种人，哪用得着她爱护。
盛妍眉心皱着，“那你把照片删了。”她好好说话了。
坐着的人眨了下眼睛，长睫毛浓密，使这双眼睛越发的幽深，“我本来就没几张姐姐的照片。”
“大半夜的逗我很好玩儿吗？”
盛妍是真有点生气，也生自己的气。人一气愤就容易胡来，容易失去自我管理的能力。盛妍下手就朝司辰身上怼去，抢手机，拽他摁在口袋上的手，司辰就摁着，盛妍就去扒拉他。
异于自己的呼吸蹿进呼吸，异于自己的体温烘着自己的体温，异于自己的肌肤摩擦过自己的皮肤。
习惯了简单的人遇上越来越复杂的事，怎么办？除了心痛发急发脾气能怎么办。
两个人抢手机直抢到司辰仰躺在茶几上也顺带着将盛妍揽向自己。盛妍执拗地拿到手机了，但一双手都用不了，身体也由不得自己。
司辰就躺在她身.下，为了不压上人，盛妍一双手分别撑在茶几上他的身体两侧。
第 36 章
躺着的人只需要把胸膛稍挺就能触到后者因重力往下坠着的胸, 盛妍撑得手臂打颤。“你把我推起来。”
“怎么推？推哪？”
司辰视线从她脸上往下扫，逗弄似的扫到一个临界点就夸张地再弹上她的脸。
“……”
盛妍一张脸胀得通红，脖子也冲了血, 一直红到脖根, 再往下锁骨已经不那么红，锁骨下的胸口还是白皙的，直到最白皙柔软处的风景其实还是好好藏在睡衣规矩的领口里的。
盛妍一条细胳膊根本撑不住自己, 躺着的人就躺得恣意，还无辜，但分明是一朵张着口的食人花, 只等猎物自己掉进嘴巴。
“司辰！”
“我想你了。”
“……”
“我不信你一点不想我。”
“我想你怎么就不懂感恩，没心没肺, ”
“我的心肺都装着你。”
“你闭嘴！”盛妍已经快撑不住了, 手臂颤得像在风里猛晃的树枝丫。
“但是不急, 我们的事才刚开始。”躺着的人嘴角一勾，一双胳膊从茶几上抬起, 衣袖滑过一道光线。他抱了盛妍的腰, 盛妍本来就快撑不住了, 整个人随着腰上的力量往下跌去, 实实在在压上身下的肉垫。
胸膛重叠, 盛妍秀挺的胸口阻击了两个人的撞击，她的鼻尖撞进司辰的颈脖, 唇肉擦着一片温热的皮肤挤过, 嗅了一腔带着体温的空气。
如果茶几顶上的吊灯有眼睛, 在它看来桌上的两个人缠绵的很紧, 一个窝在一个的怀里，一个那么柔软, 一个那么满足。
是一对儿年轻漂亮的恋人，但盛妍已经发火了。
司辰把人从茶几上，从他身上扶起来，可怜巴巴地说她不是要他把她推起来么？他不是在照她的话做么。
“……”
好不容易抢到的手机盛妍扔了，准备好的好好谈话，已经被搅得不伦不类。身体上是两个人纠缠磨蹭的灼热感，这是勾引，这不是勾引是什么！
腿上，腰上，胸上……
刺，热。
盛妍一张脸通红，眼眶也红，头晕。是气的还是臊的，她嘴巴里吹着气，眼睛看着人。但看不清高高地站在她面前的人脸上是不以为意还是得意，还是她什么都看不出来。
盛妍瞪着人心口起伏半晌没说话，司辰倒先问了她一件事。
盛妍主动打电话联系为的是那张银行卡，而司辰却问了另一件，问她有没有拿到房产证。那个房子，那个她从小生活的家，她一直都知道要真正拥有还差着一件事，所以她必须去香楠山点卯。
她曾经听过杨禾哽噎着说自己可以一切都不在乎，但是不能让她一无所有。所以这么多年，年龄增长，思想的日新月异，她也不敢不去受那一年几次的酷刑。
等了这么多年都没有结果的事情现在突然兑现了，她想过很多可能就是从来没想过这件事能跟司辰扯上关系。
盛妍的表情怪得很，司辰再朝她近了半步，“盛和悦没给？”
盛妍脸色越发的难看。
他温柔地弯腰，“怎么啦？”
“房产证的事，你怎么知道的？”
“嗨，吓我一跳，那是拿到了吧？”
“我问你，这件事跟你有关系？”
说吓一跳的人显然是随意说的这句话，对盛妍半点好脸色不给的问话他也收起了假惺惺。“是的，有关系。”
司辰一双手闲揣进了长裤口袋里，直了腰，等着。
“什么意思？”盛妍咬咬牙，仰着脸再问：“什么意思？”
“我跟盛和悦做了一笔生意。几个月前，工作室淘了个好项目，利润非常可观但资金有缺口。少赚好过不赚，我知道盛和悦在四处找项目，我不是还有事用得着他，所以，以物换物。”司辰耸了耸肩膀，还是抛出了温和的笑容，只是眼底平静。
司辰对盛妍是从来有问必答的，无不详尽，无不满满的耐心。
事情不藏着掖着了，盛妍的心空出一大块，脸一点点失了颜色。
司辰是越来越有能耐了，他也一向有能耐。她害怕的事他不怕，她解决不了的事于他来说会变得很简单，但是盛妍看着面前的人，还是想象不到，愈发的陌生。@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一直以来为之努力的事现在成功了，像她遇上的很多小事是司辰帮的忙，可是这算什么？
“你跟盛和悦做生意？你去找过他？房子本来就是我的，那早晚就是我的你跟他做什么生意？”
“拿到手才是你的。不是一直拿不到？”
“拿不到早晚也是我的！”
“我不信早晚我信夜长梦多。别跟我发脾气，我说过我的就是你的，这是好事，况且没得改了，也没必要生气。”@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先前嬉皮笑脸的人脸上早没了笑脸，他将一只手从长裤口袋里掏出来，似乎因为盛妍既然说起了这些。的确，他对她牺牲太大了，至少于她来说是如此。
如果这件事换一个人呢？
这么大的事，他能得到什么回报。
盛妍泥塑木雕地站着，司辰弯腰拿了她一只手。盛妍抽，他扣住，柔软的手指被压在竹节样的手指下，一点点扣进掌心。
骨骼、血肉、脉络都在掌心，他把手掌握满，不要她再抽得动。
“所以我想跟姐姐在一起不是说说而已，不是可以有可以没有，现在清楚了吗？”
“我要你永远在我身边，谁也不能阻止。”
“你考试出成绩的时候我看过，恭喜你。”
“头发，还是不要刘海的好看。”
司辰当天晚上就走了，他回来只是为了见盛妍一面，如他所说，他们的事才刚开始，不着急。
房产证一直压在衣柜里最隐秘的角落，司辰来的电话盛妍还是不接，门口的监控还是贴着小纸片，从前盛妍偶尔收到的两个字后来成了每一天。
S:想你。
S:想你。
S:想你。
……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11月的第二周，杨周组了个局去大通玩儿，林笑去了，办公室同桌肖雅也去了，还有一个男同事，杨周也带了几个自己的朋友，盛妍已经很久没跟这么多人一起活动。
周五下班，一帮人三辆车上的山，预计周末下午再回来，订了两天的民宿。房子处在半山腰，两层的别墅，有院子，有K歌房，第一晚大家玩儿到凌晨，隔天睡到快中午才起，七脚八手做了吃的，下午一群人背着背包爬了小镇上一座秋景不错的山。晚上，民宿管理把院子里的露天壁炉点燃，大家围着烧得明晃晃的火炉烤肉、聊天，还搬了个智能音箱出来。
杨周的朋友里有一对情侣，还有个单身男人，早在司辰回来以前，盛妍就见过这个人，杨周似乎有意撮合，但是她总有这样那样的事耽搁，最后就这么搁置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火炉里的木炭烧得噼里啪啦，盛妍坐在烤肉架这头，埋头照顾架上的肉。余光里出现一角深咖色的大衣衣角。盛妍侧脸，林笑挤着她叉走烤架上刚熟的肉，呼呼地吹了一阵咬着吃，盛妍又埋头回去。
“是没看上还是怎么着啊？”林笑囫囵地咬着东西压低声音问。
“我头有点儿晕。”盛妍倒没装听不懂。
“真的假的？”
“真的，山风劲儿大。”
“没上山之前也没见你情绪好到哪儿去。”
盛妍皮笑肉不笑地对林笑挤了个笑。
像头呆头驴一样追逐的那根胡萝卜最后被搅成了个……畸形物，她的头已经痛了一个月，情绪也坏了一个月是真的。
木炭烧得通红，映着盛妍的脸，也映着她不自觉发红的眸子。
是杨周拉了林笑加入为她脱单的事业以便顺理成章地接近林笑，还是林笑这个傻瓜仍然一点没感受到杨周的弦外音，还大大咧咧拉明确表示跟她不合适后的杨周，发展他身边的朋友，跟原来一样誓要给她找个人配一对。
但是她的格局、肚量实在是小，有了那么一件抽筋剥皮的事压着，就什么都没能力管了。
今天在她眼睛里，连烤肉架下的这些烧得噼里啪啦，就快成了飞灰的木炭都是幸福的。那对情侣是幸福的，跟大姜搅得一锅浆糊的林笑是幸福的，暗恋林笑的杨周是幸福的，杨周和林笑想要撮合给她的那个男人是幸福的，所有人都过得开心，就是没有她，除了她。
盛妍的目光焦虑地落在滋滋冒油的肉串上，没有烟呛，但她眉头深皱着，用一张硬纸板代替着烧烤店老板的扇子扇走油烟。
“谁还想吃肉，肉好咯。”盛妍一问，一呼百应。
“我要我要，”
“你要个屁，少吃儿点，没看盛妍光烤不吃，她害你呢。”
盛妍的亲同桌肖雅追着公司男同事拧打。的确，林笑还只算得上有点儿肉，肖雅已经算胖了。两个人追着闹，其他人添油加醋，杨周的几个朋友都是外放的性格，都玩得很自在。
音乐响着，混着啤酒和焦香的食物气味。手机来信提醒将手机点亮了几次盛妍才拿手机来看。
S：姐姐在哪？
S：你有我了，还需要交这种朋友？
S：我说不着急，但你这么做让我失望了。
盛妍竟然打了个寒噤。
一张照片的截图紧随文字过来。是一堆人的合照，男士站后面，女士站前面，下午的时候他们在山顶上拍的，太阳很大，但她的脸影在阴影里，因为有一件外套挡了照在她脸上的太阳光。那人就站在她斜后方，绅士地举着一件外套，外套正好挡了一束阳光。
截图不全，主要是她这一角，她斜后方的人被红色线条画了个圈。
手指退出聊天窗口，打开朋友圈，林笑果然晒了照片。
盛妍握着手机半晌还是没回复一个字。房子产权证的实体压在家里的衣柜里，它的灵魂是整天都压在她的心脏上。
司辰，司辰。
她那么喜欢的一个人，心疼他，爱护他，担心他……
盛妍收了手机，没有理会，脸上失血，还好有火光的渲染掩盖。烤肉也好，烤地瓜也好，她嚼在嘴里是一样的味道。
“难怪你这么瘦，我看你每餐都吃得好少。”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男人坐到了她的身边，挺不错的一个人。笑容温和，肤色干净，穿着挺讲究，腕骨上顶着的银白色手表干净明晰。
“没有，我平常也吃得多。可能是放假出来太轻松了，肚子不饿。”盛妍笑着回答，男人笑起来。
年长不了她多少，但看得出来说话做事都有些城府。
肖雅把智能音响连在手机上K歌，声音从音响里放大出来有些惊人，很快林笑就强行让肖雅滚蛋，自己取而代之，肖雅就骂唱得还不如她。杨周对林笑的心思不知道有没有透露给亲近的朋友，林笑跟肖雅一块儿唱完，杨周和林笑凑了一队儿，唱了情意绵绵的歌。
夜一点点变深，山里的天黑下来是比城市里更纯粹的黑，炉火烧得旺，烧尽了火炉周围的寒气。大家唱歌、喝酒、吃烤串，除了盛妍都玩儿得很好，但盛妍也没再看过手机，手机也没再亮过。压在箱子里的事盛妍不知道怎么解决，抓破脑袋也想不出妥善的解决办法，拿到了还不如从前一直悬在鼻子前，也没想过这一夜就能再和司辰见上面。
时间不到11点的时候大姜突然来了。
从收到那几条信息盛妍就开始不安，或许她不该不理会，不该置之不理。或许她早应该重视司辰的那些话，他不是说说而已，不是可以有可以没有。
大姜来了就要林笑跟他走，脸色很臭，一点没有因为有这么多朋友在要给林笑留点面子。林笑把人从院子里领到屋里，很快两个人就在二楼吵起来了。
自大姜来盛妍就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担心发急，也不知道大姜大半夜跑来的诱因。而在场的另一个人不比她担心发急的少。
杨周从前说他从来没想过激进，但现在的这种状态，越过盛妍单独跟林笑的相处越来越多的现状，已经激进的早违背了他最初的理智。
从大姜来，杨周脸色就很难看，在二楼的争吵声传来的第一刻杨周就不管不顾冲了上楼去，在大家伙赶到的时候杨周已经跟大姜发生了肢体冲突。
两个大男人相互揪着，当着众人的面大姜红着眼骂杨周挖人墙角，接盘侠。
林笑死拽着大姜，杨周的朋友将杨周往后掀，要他有话好好说。杨周似乎真没把他对林笑的心思透露给过第三个人，所以大姜骂的这些除了盛妍都明显露出惊诧的表情。
“你放屁！”林笑愤怒地将大姜撕吧了一把。
“我放屁？我放屁！”
两个人已经被大家分开，盛妍也在林笑这边，帮着林笑拦着大姜继续犯浑。
大姜双眼通红，一副被谁逼上绝路的样子，先前一直扬胳膊要打人，但现在他跟杨周的距离就是再扬胳膊也绝对伤害不到谁，大姜就将眼睛转向了最近的盛妍。
“你呢？你也觉得我是在放屁吗？”
“大姜，你别这样。”盛妍劝，劝得毫无底气。
“我问你，他，”大姜狠狠地抵到盛妍跟前，手指指着那边被朋友拦开的杨周。“他是不是看上林笑了，他喜欢林笑，爱她爱得无法自拔，就是干看着也愿意，是不是他，是不是！”
盛妍被大姜吼得一阵耳鸣，大姜的样子像这件事是她撺掇的，是她做了什么才导致他跟林笑的不和，是她撺掇了林笑不要他。
大姜虽不是身材顶好的男人，但也比盛妍高出很多。他熊一样怼在盛妍面前像狠不能把人撕碎，就差动手。但在场的人都没有出手，包括那个有心追求盛妍的男人。在场这么多人，大姜谁都不问，只问盛妍，说得如此条理清楚连杨周都愣了。
这件事，干看着也愿意的这件事杨周只告诉过盛妍，并且央求她保密。
大姜撕破脸皮、恨不能动手的质问最后止于林笑的一巴掌。
林笑甩完大姜一巴掌，大姜被打了个踉跄从盛妍跟前退开。林笑没管盛妍，任何人她都没管，眼睛上挂了两行眼泪，当着大家的面把散在床上的内衣裤也好，外套也好一骨碌往行李箱里塞。
刚才大姜要她跟他回去，为了面子，为了不在大家面前丢脸，林笑不得不妥协，东西都翻出来了准备跟大姜走。
东西塞完林笑拎起箱子就走了，大姜跟着出去，院子里顿时少了林笑的车，院子外大姜的车紧随其后。
杨周的事盛妍只告诉过司辰，而且是换了主角的，偷梁换柱地告诉的他，那也只是为了解释清楚她跟杨周真是没有什么特殊关系的事实。
好好的聚会已经被大姜搅黄，杨周的秘密被公之于众，朋友需要交待，他也需要缓缓。剩下两个同事将院子里的东西大概收拾一下就各自窝回房间里，盛妍一个人坐在空了的院子里握着一根棍子拨弄无人享用的炭火，直到有人把她手里的棍子拿走。
与夜幕下的清冷不一样，与火炉里的热气不一样。拿走拨火棍的人手指温热，身上一道清新的香气，一手压着她的肩膀在旁边坐下。
“姐姐。”
盛妍侧脸，司辰阳光明媚的脸出现在视线里。盛妍一直在等着他，但还是问了他怎么来了？
“我想你了呀。”青年嘴角一勾，帅气的脸上立刻爬上笑容。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张脸对盛妍来说不再只是简单的看见就高兴，打心底里快乐。盛妍还是感觉头昏脑账，尤其是他嘴里说的“想”。
她头一次猜中了司辰的行动规律，果然来了。
“姐姐呢，想我了吗？”
“你怎么知道杨周喜欢的人其实是林笑？”
“有时候聪明人很招人烦是不是？” 司辰拿了拨火棍也拨上了炉里的火，他目光专注，不再有笑脸。“所以才有人想了大智若愚这种办法。”
“大姜还是你找来的？从前我跟你说的那些你都告诉他了对吧？”
炉火映着司辰的脸，也映着他的头发。对她的问题，他倒很诚实地点头，柔软的头发上闪着炉火的光，很干净很漂亮。
“一个女人，一个人本来就不应该水性扬花。”司辰将脸从炉火的映照里转来，一双视线认真地落在盛妍脸上，“我错了吗？”
“所以你想干什么？”
“我来带你回家。”
第 37 章
院子里的火炉前坐着个人, 一身暗色，休闲打扮。盛妍收拾行李去了，他独自拨弄着炉子里的木炭, 把所有死压在一块儿的炭拨出能呼吸的空隙, 快死了的火苗重新熊熊燃烧。
在盛妍收拾好东西前杨周坐到了火炉的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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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辰仍是旁若无人地拨弄炭火，和任何时候一样，他从来不浪费心思在他认为不需要浪费的人身上。
“孙婷的事……是你给陈太发的邮件吧？”
杨周突然的话让原本神色恣意的人目光凝了一瞬, 似是他才察觉到来人，似是这话题来的太突然太直白，但还有另一种可能, 而杨周认定了，一定是这种可能。
“林笑能发邮件, 但绝对想不到隐藏痕迹, 她也不会, 电脑上卸载一个小软件都搞不明白的人。陈总的助理明面上跟陈总，实际上是陈太的人, 我跟他有些交情, 我问过, 他说揭发孙婷的人自称姓林, 是一个跟孙婷有仇的人。”
杨周一五一十地陈述, 司辰的目光从炉火上方与杨周相接。
两个人对视了几秒，司辰只是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 道：“这说的人不就正好是林笑？那怎么会怪到我头上？”
司辰不承认, 杨周皱起了眉, 样子无可奈何得很。打听清楚这些事他觉得很震惊, 平平淡淡的生活他还从来没听说过这么缜密又弯弯绕绕的事，更没有接触过。
如果司辰揭发孙婷是为了帮同样受过气的盛妍出口气, 但为什么一定要冒林笑的名，匿名也能达到同样的效果。冒了林笑的名，又冒了他的名，所以他们第一次碰面后没几天苏婷就跑来找他的麻烦。
屋里，盛妍已经从楼梯上下来，手上拎着行李箱，黑色小轮在地板上滚出哗哗的噪声。杨周还想说什么，但最终没来得及开口。而对面的英俊男人，再没有少年模样的年轻男人只是平静地从椅子里起了身。
院子里就他们两个人，所以难免对视，杨周看着司辰的眼睛里是不能理解、不明白，搞不清楚一个不论外表还是头脑都如此优越的人到底在想些什么，做这么多不符合常理的事。
杨周目光的不松懈司辰当然知道，所以不得不在走之前进行沟通。司辰从椅子里出来，迎接盛妍的当在杨周身旁停了片刻，“我喜欢相安无事，希望杨哥不要再为难我了。”司辰侧脸朝杨周笑了一下，但他黑眸平静锋利。@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盛妍拖着箱子到院子里，司辰早换了一张如沐春风的脸。
“都好了吗？”司辰问。
盛妍不知道杨周下来了，看看杨周，扫了眼司辰，点头。刚才她在楼上是找了个家里突然有事的借口要走，也想找机会跟杨周解释些什么，但杨周身边一直有人。大姜闹了这么一出大家都很尴尬，她要走大家只是嘱咐路上小心，这下司辰戳在这儿就像有什么谎言被拆穿了。
“走吧。”盛妍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先回了司辰，又转脸对杨周说她走了。手上的行李箱一下被拽走，盛妍刚转回脸，被夺走东西的左手被握住。
盛妍抬脸，司辰只是对她笑了笑。盛妍要收手，手上握得她更紧了，并且拽着她，将她的手从他腰身上放到他身前。
“这不是关系很好的朋友？没必要藏着了吧，省得以后人家还操心给你介绍男朋友。”
“你胡说八道什么呀！”
盛妍是咬着牙说话的，脸也气愤地胀红，但这也可能是小情侣在闹别扭。何况他们从前以姐弟相称，现在身份转换了，换成了相恋的恋人，还是姐弟恋，所以盛妍脸红、害臊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杨周手指撑着炉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司辰脸上笑着，将脸压向盛妍，亲密地压了下她的发顶，在盛妍难堪地看向杨周时他也跟着一起看过去，“她有男朋友了，以后别给她介绍了。”
11月，夜里很冷，风刮在脸上已经有点扎肉，盛妍被推上副驾驶绑上安全带。
“你开车？”
“不然呢？”
车已经启动。
“你有驾照吗！”
车已经娴熟地驶了出去，开得再好不过。
“姐姐是担心我被警察抓了，还是担心你自己的安全？”
“停车。”
盛妍开始解安全带，开始发脾气，车子倒没有因为她的躁动而变得浮躁，只是平稳地压着满山的落叶刹停在路边。
盛妍叫停车显然不只是因为驾照的事，但司辰漫不经心地将手伸进方向盘下的储物箱，从里面掏了个黑色小本塞给盛妍。
驾照很新，办理日期很近。
盛妍手指捏着崭新的驾驶证，目光也落在上面半晌才抬起眼睛来，“我记得我警告过你，林笑是我朋友，最好的朋友，你要是再做什么对她不利的事以后就不要见我了。为什么你一次又一次的这么做？”
“比起她明知我们的事还背着我给你介绍男朋友，我很过分吗？还是你觉得水性扬花值得保护？”
“她早就跟大姜提分手了，她跟杨周也没什么？”
司辰解了胸膛上的安全带挪了个更好看着盛妍的角度压近，拉近两个坐位间的距离，“今天没什么，明天呢？要是我没发现，姐姐跟那个男人又会怎么样？再相处一天会发展成什么关系？”
盛妍的身体已经被逼回到椅背上，只是目光始终平静。
“我觉得人品不错就会相处试试的关系。”盛妍执拗地答，不管司辰的眉毛皱了，眼睛更黑了。
“那我呢？”
“我从来没有考虑过你，就算你勾引我我也没有想过。所以产权证的事，你想怎么办？”
“姐姐以为呢？”
“拿它要挟我。”
“要挟？”
司辰是完全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但事实真的是受了委屈吗？林笑说他有两副面孔，说他不简单。
“我对你太失望了，你明知道我是拿了什么来在乎，这么多年我、我妈，我们就在等着它划到我的名下，你现在让我成了什么？让我们成了什么？你是要我以后再到你这儿来俯首贴耳？等哪天把你再哄高兴了，我才能光明正大？我哄他们已经很累了，你明知道为什么还要这么对我？”
盛妍的话已经让车厢里不再有一丝暧昧。
“没错，你是很招人喜欢，我也向来就很喜欢你，因为从来没有人，除了我妈没人对我这么好。每天都陪着我，不管咱们跟多少人在一块儿，你最重视的人还是我，从来没有让我感觉受过冷落。你一直都对我很好，我很感激，感激拿不出回报就有了纵容，你干什么我都由着你，就算感觉到你在勾引我我也不敢胡思乱想，”盛妍一开始是吼，吼又成了诉说，说到这段她想起从前的那些过往喉咙里就哽得难受，难到让声音成了哭腔。
她在房间加班，他有自己的房间书桌不用，说坐在她这儿才安心，她的房间就每天都收拾整齐，大夏天冲了澡也只能把内衣穿好，贴身衣物就是再匆忙也不会乱放，门也再不上锁。他看书看着看着就贴着她的胳膊睡着了，她只是在挑睡衣的时候尽量挑质地厚的，款式保守规矩的。他希望她别太快谈男朋友，他害怕她跟林笑一样搬走，害怕再一个人生活。他说在这世上没有亲人了只有她，她能说什么。
“就算有那种想法我也觉得是在玷污你对我那么单纯的依恋，可是实际上呢，你到底在干些什么，你真正在意的，真正在花心思的是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只是喜欢你。”
“我不喜欢你。”
“不喜欢为什么脸红？”
“……我脸皮薄，我开不起玩笑，”
盛妍狠骂的这些司辰听了还是没听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把这些话说完心里舒坦多了，郁结在心里一个多月的事也泄了一半。她感动了自己，眼泪流得稀里哗啦，但能不能感动到别人她没有精神可以再分出来再乎。
车里的暖气已经浸满车厢，车窗外一片漆黑，半夜的山路无人经过，安静得很。
在泪水模糊里盛妍的肩膀突然被握住，后脖子被扣住，她从来没跟人接过吻，嘴唇被擒住的时候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会发生什么。
盛妍身上是件压纹的棉衣，大片的浅杏绿配以深牛油果色镶边很漂亮。司辰凌厉的冷色手指由肩部的牛油果色下滑，离开那一列深色，像跌落悬崖，手指顺着浅杏色穿过凹凸不平的地带最终停留在了一处凹陷的地方。
盛妍被禁锢着腰身被迫的接受亲吻，一种她早闻过的，早尝过的味道浸进口腔里……司辰口水的味道。@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清的，甜的，腻的，扎人的，带着害人想入非非的勾子的。
那天，他们坐在网约车的后排，司辰喝水，街边警察防暴车耀眼的警灯映在他身上，喉结上。
喝完他把水递过来，“喝我的吧。”
“不用，我不喝。”
“姐姐嫌我沾了口水？”
他用纸巾擦过瓶口，但她还是尝到了他的味道。
第 38 章
像走进了一条蜜蜂藏蜜的秘密隧道, 蜜太浓，浓得迷糊人，黏住手和脚。再往前是清晨的秘密花园, 花香味裹着凉风让人背脊发颤, 浑身发寒，密雾浓稠让视线模糊，让感知模糊。
“司, ”
盛妍的声音从两个人交1合的唇边溢出，后一个字被濡湿的唇肉阻拦，含回了再次密闭的空间。
回荡, 撞击。
她越用力，回荡撞击的强度越大, 附着晶亮唾液的柔软皮肤敏锐地承受每一丝声音的撞击, 也承受着实物侵袭的抓挠。
司辰抱着人认真的讨好, 动作并不娴熟，不像他做任何事那样游刃有余, 因为自己也迷糊, 何况盛妍还在试图反抗。
施压的人在沉醉, 承受的人同样。这种最敏感的皮肤接触, 他没有尝试过, 盛妍痴长几岁，同样还无缘尝试。
青春不懂事的年纪, 看电视里的主角接吻, 甚至恨不能随便找个什么人试试那是什么感觉, 但被自己的巴掌呼醒。
一个人拿出最多情的态度献上最柔软的皮肤, 多么美妙的感受，如此亲密无间的爱抚, 最温柔的讨好，最甜蜜的交融。
如果这不是个从十六岁就跟她一起生活过来的人，如果他不那么聪明过人，如果他不那么爱钱一步跨得太高离她太远……这也还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他不该跟杨善一个年纪。
盛妍在天旋地转里是在认真抗拒还是在欲拒还迎？
嘴巴里已经呼吸不到新鲜空气，鼻尖的呼吸空间也时时被干扰，身上越来越脱力，掌握主动权的强势一方却是越吻越过分。
盛妍已经因为缺氧而再拿不出力量推人，亲的人没有经验地以为这是迎接。
既然如此，他尝遍了她口腔里的每一处角落，细细辗转，用舌尖一寸寸抚摸能触及到的每一处柔软，每一处能溢出汁水的神奇皮肤，也吞掉那些受了刺激而分泌出来的汁水。
那些都是他喜欢的味道，是他想要独占的味道，无人触及过的领域都在他的抚摸下。
一种洁癖，他明白这种洁癖的最深层含义。一个只属于自己的美妙地带，如此洁净。
盛妍的后脑勺彻底交给了一直托着它的手掌，她已经被司辰第一次尝试还不得技法的深吻，过度索取的贪婪弄得脱力。只有少量的空气和施压者口腔里的气息够她提供肺部对空气的需要，所以她的身体被一个私人的气体所占据着。
她感觉自己像掉进了一个旋涡，即将被吞噬。一辆从山下上来的车灯解救了她的呼吸。
车里没有灯光，只有控制台屏幕溢出的一点光亮提供着照明。被放开的人柔软地压在略倾斜的椅背上。
盛妍闭着眼睛，司辰看了人半晌，告诉她没有要挟，从来就只有讨好。
盛妍还是闭着眼睛，被□□过的唇肉泛着这种光线下看不清的红，后者只是替她小心系上安全带，而后将车驶上道路。一路上盛妍只是侧了个脸，将自己对着车窗再没有别的动静。@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司辰单手开车，空出来的手胳膊撑在一边车门上，手指不轻不重地抚摸着自己的唇瓣。
盛妍那边在经历着什么司辰不知道，也没有经验去探索。司辰这边又在经历些什么？
两根清瘦的手指在强吻过人的唇瓣上抚摸，似乎意犹未尽。刚接过吻，彼此的口腔里都是两个人交融后的唾液。
唇瓣上残留的湿润沾上那游走的手指，摩挲到鼻尖下。薄薄的鼻翼轻动，而后是喉结慢慢滚了一番，将什么小心翼翼吞下。
似乎有什么很可口的东西，喜欢又舍不得吞下。所以舌尖在冷白的脸颊下活动，在把什么细细体会，从齿缝中摄取甜味，以便满足喉咙的需要。
他侧过脸看身旁的人，向来冷静自持的眸子里，被林笑看出来看什么都冷漠过头的眸子里此时此刻是炙热的。
但映进来的只有一个后脑勺。
那些抚摸唇瓣的手指熟悉的后脑勺。
那些手指已经摄尽了唇瓣上残留的味道在蠢蠢欲动，它随时可以再次伸过去，握着原来满握的地方，把人捞过来，送进嘴里，拆骨入腹，好填补那种从身体最深出蹿出的酥痒和刺痛，让它满足。
最简单的解释，第一次接吻的人有了第一次后上瘾了，初尝未被满足，极其上瘾。
大通山下来，车子一路进城，更多的灯光溢进车里，更明亮的灯光让心里敞亮，盛妍才将脸从车窗转回来，要司辰把车开进城，而不是去城南。
“别闹。”
“那你就调头。”
“这儿不能调头，单行道。”
“你调头！”
盛妍的闹腾总算扫退了某人思绪上蒙着的厚厚的粉色灰尘，也从那种骨痒肉刺的情绪里清醒过来。盛妍的脸上是愤怒还是羞愤，反正愤的成分很明显，而司辰脸上满是薄红。
但盛妍看不见司辰脸上的红晕，司辰也看不见盛妍脸上的愤。
“你希望我们俩车祸身亡就闹吧，能跟你一块儿死在这车里我是死得其所，姐姐大概还不愿意。”
一个摁着她就把她给亲了的人是有什么脸再一口一个姐姐的叫她，盛妍脑袋里一股血气直冲脑门。
“你混蛋！”
无论盛妍什么态度司辰最后是无动于衷地将车子驶向城南，最后进了那幢别墅。电动门自动开合，等车子停进车库的时候盛妍才拖开车门下车。
车是从后院进的门，盛妍下车就直冲后院的那道铁门，门却怎么也拖不开。转身就想去前院司辰却已经在她背后。
两个人面对面地站着，盛妍从被吻得脱力到现在好歹是恢复了一半体力，但羞臊让她腿软心脏扎，嘴唇还火辣辣的，喉咙里的唾液是两个人的味道混合后的，后脑勺，鼻尖，后腰，胸……
她到底算是被他怎么了？
非礼！
强迫！
两个人无声对峙，院子里的庭院灯亮着，但昏暗。这些灯光只是为了营造气氛，而非照明。夜深人静，秋冬时节连虫叫声也少有。
盛妍恨恨拧眉，早被折磨得红成一片的眼睛里滚出眼泪来。
最终她是抬手狠狠给了高高的人一巴掌。
她明知手上没有力气，所以就将最大的力气都用在了手上，最后打到的却是后者的头。脸颊是有肉的，但就算打上了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盛妍简直气哭，一下捂着手蹲在了地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痛了吗？”
“别哭了。”
“我重新让你打，你现在打？”
后门只有一条进车库的硬化道，硬化道旁边就是人工铺就的草坪，有人养护所有即使秋冬也柔软如地毯。
盛妍捂着手，躲着人，退到了草地里。
“给我看看。”
司辰去拽人，倒差点把本来就力气欠佳的人拽倒。盛妍觉得丢脸，打人都打不准，恨自己没用，她分明是要替林笑算账的。
“走开，别假惺惺。”
“你不痛了我就不动你。”
不动她！
还想怎么动？
盛妍忍着手上的痛从地上站起来，后者也站起来。
“你实话告诉我，当初林笑从家里搬走是不是你设计的？明知道大姜小气，所以你故意弄了那些事才有了林笑搬走。你别跟我撒谎，你撒谎我知道！”
盛妍话毕，高高的人乖乖点头。
“你那时候才刚来！”盛妍的意思是那个时候他就喜欢她了吗？就有预谋的做了那些事么？
盛妍不可置信的狠狠看着司辰，似乎面前的人成了个怪物，而后者只是看着她，看着她说话的嘴唇。
盛妍流过眼泪，唾液丰富，一说话粉色的唇瓣就湿露露的一片。庭院里的灯都落进了她唇上的晶亮唾液里。
站着的人喉结轻动，非礼勿视似地将睫毛沉了一瞬，但很快还是抬起来，“不要把我想得那么另类，怪就怪林笑霸占你的时间太多，有她在你对我就隔了一个人。”
司辰的回答轻描淡写，盛妍简直不可置信。
所以就是在她害怕他会有寄人篱下的拘束感的时候，他已经在计划怎么赶走林笑了吗？
盛妍气得嘴唇发颤，但颤不出一个恰当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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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笑的事的确是这样，但是我也帮你们赶走了孙婷。”司辰补充。
一向对言多必失深有了解的人喃喃地说了这话。
“什么意思？”
“我舍不得你被欺负，就发了一封揭发邮件。在林笑姐第一次聊到那个女人的时候我是想给你们出主意的，但我看出来了，你敢怒不敢做，所以我帮你们做了。”
盛妍一直在极力保持两个人的距离，而后者，从一开始，从两年多以前就在一步步逼近。盛妍还没能从羞愤的情绪里缓过劲来，就被迫接受了这些莫名其妙的事。
她原本以为跟她八竿子打不到的事结果是因她而起！
男性有力的步伐压下柔软的草，靠近在盛妍无力的脚边。盛妍在眩晕，而后者只是受了她唇瓣上晶亮唾液所吸引。
初尝未被满足，极其上瘾。
第 39 章
盛妍还是要走, 被强吻过一次，她后怕。强吻了她一次，他很上瘾。
盛妍甩开人, 从后院穿过游泳池边差点掉进泳池被司辰一把带正, 她还是要走，像疯了一样。所以必须阻止，司辰一把扯过人, 这次要有经验多了。
痒了多时的手精准地握了女人一手便可握全的后脑勺，将她送向自己。
两双争执不下的唇瓣蓦地相贴，但后者这次也有了经验。她那双被觊觎的附着唾液的软唇背后可不只是想象者垂涎的那些软肉, 那里还长着尖利的牙齿，盛妍张口就咬人。
毫无防备的人一口被咬中, 一股血腥味立刻在两个人交缠的口腔里蔓延开来, 盛妍以为这可以阻止侵犯, 却不知道这股血腥味混上她的口水能让再次尝到她的味道的人多兴奋。
她伤了他，那么他讨要一点补偿是不是就有充足的由头了。
游泳池边的草地上, 盛妍再一次被吻得缺氧脱力。
无止尽的索取, 软硬兼施的进退。盛妍的视线很快就变得不那么清楚了, 也简直快分不清自己在哪儿, 是被什么抱着, 嘴巴里的搅动冲出身体，置于身外。
小口的浅尝她是可以接受的, 大口的吞噬让她心脏揪紧。她像被人摁着脑袋埋进了窒息人的水里, 所以当浅尝来的时候, 她抓紧了手中的救命稻草。
被推拒, 被抓紧。
这是欲拒还迎。
既然如此，初尝未被满足的人, 这次再不轻易放开。一点点像舔舐某种极其珍贵的糖果，不要一口吞并，要好好的尝，一点点品。只是品到入骨的地步规则就忘了，一口吞并或许就不再折磨得他骨头发痒，肌肉刺痛。
盛妍已经完全不反抗，连握紧的力气也欠佳，害得她不知道身在何处的人压着英俊的眉，被多少人爱慕的双眼轻阖着，一双线条冷漠的唇此刻柔情似水，全用以讨好手掌下的人，希望在自己享受的同时，对方也是享受的，所以不再拼死的要推开他。
到盛妍已经快完全迷糊的时候才被人从地上抱起来，她只知道脸颊边的空气从冷到暖，很快背脊有了着落，但腰身上还是和原来一样的束缚感。
视线里一片沉昏。
盛妍在辨认自己被抱到了哪，身旁，给于束缚感的人只是抱着她，像树袋熊抱着一棵从森林里千挑万选出的树，深深嗅、吮吸树的每一缕味道。尽管他嘴角破了一道口，伤口还没有完全凝血。
室内偶尔发出家具的爆裂声，某样家电细小的电流声，像一曲催眠曲，夜真的很深了。为什么会有人相信夜里真有鬼，有人害怕夜里被盗，夜里闯进室内的很有可能是变态杀人魔。因为在这模糊的时刻，似乎发生什么都有可能。
但沙发上被紧紧抱着的人、紧紧抱着人的人只是迷迷糊糊，似睡非睡。
被摁着亲了两次，盛妍总算学会了好好说话，好好讲道理。
从一阵沉重的迷糊里清醒过来后窗外的天色已经有了一点变化，盛妍挣醒了身旁的人。
“我不喜欢你。如果要谈恋爱，你不是合适的对象，我们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
两个人的声音都带着一种困乏的惺忪。
“你比我小，还小了四岁。我接受不了这个。”
“不能接受的具体是什么？”
“我比你老，我还是女的，我哪有时间陪你玩，我会老得很快，任何一个女人都接受不了这种事，我不相信你没听过。”
“你在我眼里没有美丑。”司辰的脸一直就在盛妍的肩膀边，他在昏沉的晨光里深深嗅盛妍肩膀上经过睡眠已经浸满了的味道，“就像现在，我不看，但知道是你，我就喜欢。”
肩膀上的嗅闻很深很重，简直牵动了周围的空气。
“可是我不自在，我不吃窝边草，你饶了我让我自在点不行吗。”盛妍在沙发上扭动着身边，逃避着嗅也好，吻也好。
“姐姐想过不自在的原因吗？”
“因为我不愿意吃窝边草。”
“因为你见到我就脸红，你喜欢我，明白吗？”
这次是脸颊被握住，不过短短的几个小时，俩人已经接了三次吻。
盛妍的手指被分开，后者竹节一样的手指一根一根加入她的指缝。两个人的手贴着柔软的沙发皮面。盛妍已经没了脾气，从恼火到心脏揪紧，从心脏高频率地跳动到身体燥热。
第一次的吻结束她对自己是愤怒的，愤怒自己一半思想的叛变。重来没有这样的经历，第一次做错了，还有第二次。她很快又迎来了一次新的从新来过的机会，所以她咬了人。但是那股血腥味刺激的不是一个人，就像许多不被允许的恋情，表面被人嗤之以鼻，而背地里，自己遇上了没人不觉得刺激，血脉偾张。
第二次被强迫着接吻后她更生自己的气，但是后者摸到了她疯狂的心跳。
司辰放开人，暗哑的声音问她真的不喜欢吗？
“你混蛋！”
“我好喜欢，喜欢得恨不能把你吃进肚子。”
最后一句话是抵在耳郭上说的，哑着声音，说完咬了她的耳尖，耳垂。盛妍快哭了，要他放手，司辰继续点吻着人摇头，在盛妍的唇上脸上点火，盛妍无论如何挣脱也挣不脱。
“到底哪不喜欢了？”
“我不喜欢你的地方多得是，多到记不下，你心思太多，心机深，你用监控监视我，查我的岗，林笑对你那么好，你是怎么对她的？我完全不怀疑有一天你翻了脸会以同样的态度对我，那个时候我就成了世界上自以为聪明绝顶的最蠢白痴。”@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司辰还是抱着人，脸埋在盛妍肩膀上，不论盛妍说什么，做什么，她推不开他，拧不过，她再挣，他问她是不是还要接吻。
室外天光一点点亮起来，盛妍说累了也不知道听众有没有在听，她只是想闭上眼睛休息了一小会儿，结果再醒来的时候客厅里即使被拉上了一层沙帘，阳光还是刺眼的很。
一道食物的香气勾在鼻息里。
沙发边的茶几成了临时餐桌，专为沙发上的人服务。客厅那边一个高高的人，一身白衣服，一条黑裤子，窗外的太阳光在他干净的身上描了一圈，也在他手上的吸尘器上描了一圈。
在吸尘器低沉的呜呜声里，他转过脸来。冲过澡后的头发还湿着，青黑地搭在额前。@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姐姐醒啦？”
盛妍不看他，将屋子里扫了一圈，跟昨晚不一样的只是天亮了，这屋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昨晚那些似乎只有在梦里才会自然而然发生的事此时此刻见了阳光，她脸上发热。
盛妍的目光落在进户门上。
“不要想着走的事，先吃点东西好吗？”
盛妍的目光被以为她还是要走，并且立刻就会发作。但昨天晚上就是在她极力要离开才被强吻的，然后就到了这张沙发，被缠着躺了一晚。
司辰问盛妍还想再接吻吗。
干净的家，干净的人，头发是湿露露的黑，盛妍像个生了病的人无力地看他。
司辰在走近。
他这张脸真是漂亮得很，诱人得很，不怪他做什么都顺风顺水。
“明天就该上班了，陪我待一天不行吗。”司辰在沙发前停下来，俯身，冷白的手指落在盛妍腿边一指的距离，支持着自己陷进沙发柔软的黑色皮料里。
两道呼吸相触，盛妍脸色苍白，只是一晚上，她的样子倒像是被谁囚/禁了几年。没见过阳光所以皮肤是纯粹的白皙，红红的眼眶是因为受了太多侵犯，黑色附着湿意的睫毛是诱惑人再行侵犯的引子。
“姐姐有两个选择，其一，我们都难受的方式，其二，开开心心的跟从前一样。”
两个人对视了片刻，盛妍将粉红的唇肉咬进唇缝，像是害怕再被偷袭。
她侧开脸，“根本就跟从前不一样。”盛妍低着眼睛，睫毛根根分明地向下。
“接吻是……因为你老不正视我。”
两个人的说话间，司辰的脸已经越凑越近，似乎但凡能给他一个理由，他就能将那些在夜里，在模糊的晨光里所做的事情再来一遍。
在他不停往下压的最后，就要找到借口再满足他的欲望时盛妍猛地从沙发起身了。她脚步虚浮，在最危险的人面前差点跌倒，司辰去扶，迎接的是抗拒。@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盛妍进了那间她住过一晚的房间，司辰一向周到，带去大通的东西已经全在房间里。盛妍冲了澡，用牙刷、用漱口水、用清水像是在自虐，清洗着那股让自己脑子不清醒的味道。
那是司辰的味道，一种带着勾子的味道。
勾着掌心的筋脉，勾着心脏的血液，勾着胃里的馋虫。
从浴室出来的人，穿了干净的衣服干净的裤子，柔软面料下的人纤细瘦长，小腹平坦。她很长时间没有吃过东西了，司辰在门外等她吃东西，她倒只是把湿漉漉的头发擦了个半干就破罐子破摔地把自己扔上了这间屋里的大床。
她好好睡了一觉，没人打扰，醒来的时候不知道时间还停留在上午，还是已经到了下午。从昨晚开始，所有的经历好像是做了一场梦。
盛妍的目光自然地落在躺在身边的人身上，他安静得很，漂亮得很。
闭着的眼睛睫毛一根根压在上下眼皮之间，呼吸均匀缓慢，被她咬破的嘴唇上有血痂。被她狠咬，咬出血的唇瓣其实很柔软，青春的皮肤上那些绒毛和他对她做的事不像是来自于同一个人。
第 40 章
下午的阳光温柔缱绻, 年轻英俊的男人不知疲倦，受伤的唇贪婪地吮吸着手掌里的人最诱人的味道，微睁的眸里像有什么早已腐烂的东西在变得鲜活, 黑色的眸一点点蹿上最纯粹最简单的颜色。这些颜色像要把一个惯于防备, 惯于撒网的人彻底改变，变得简单，变得天真, 多想随遇而安。
从昨天到现在，这是第四次接吻。
司辰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盛妍对他的打量。他很满意，他从来没有如此喜欢过一个人对自己的注视, 他甚至担心她的目光所落之处的自己有什么地方不够好，不够吸引她。
这种想法无关其它, 只是最原始的渴望, 身体灵魂的饥渴, 无休无止。
所以他伸手捧了人，这次盛妍没有狠狠拒绝他, 所以他只有极尽温柔的讨好, 没有一点攻击性, 像一只得到肉骨头的狗, 已经受到了怜悯就没有必要再呲着獠牙, 它应该感恩戴德。
阳光静静流淌，这次默认的吻时间持续了很久。
“还是不饿？”
“不饿。”
“那就喝点东西？”
“不用。”
“听话, 不然胃会难受。”
“……什么东西？”破罐子破摔的人最后妥协, 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进过食了。
被褥里一阵窸窣声后唇边被放了一根吸管。盛妍仍闭着眼睛, 从司辰又伸手握了她的脸吻来她就没睁过眼睛。脸颊边的头发被拿开, 她听劝地吮吸，黏稠的甜甜的东西入喉, 一点点滑进胃里。
罐子里的内容才少了三分之一盛妍就在枕头上蹭，甩开了一直被人扶着的吸管。
“太少了，再喝点，乖。”
吸管又被塞进嘴巴，很执着，盛妍只好张开牙齿咬住吸管继续吮吸。
到太阳落山的时候盛妍才从床上起来，她没吃司辰摆在餐桌上的饭菜，只是捏了一罐他下午喂过她的东西。
已经“饱”了的人没再拒绝盛妍要走的事，车从城南离开，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盛妍用吸管喝着罐子里的内容直到下车。
“行了，我自己上去，你回去吧。”盛妍连人都不想看，但下午分明已经缠绵于跟这个人接吻。
“但是我还不想走。”
司辰自己拎了盛妍的东西领头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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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上，监控的眼睛还是被一张黑色小纸片贴了。司辰在前，弯腰，手指捏上纸片轻轻揭了。盛妍看着他没说什么，只是由着司辰拉着她的手放在指纹识别上把门打开。
司辰的指纹她研究了好久才从锁的系统里删除。
两个人一起进家门，从前的两个人，此刻的两个人，气氛已经不一样了。盛妍自己进了房间就把门给关了，司辰就自己四处转，最后去了阳台。
一开始这家里就两个女孩子，在家不穿内衣裤是常事，尤其是林笑衣服裤子房间里乱扔，有时候沙发上也能掏出她因为热解下来又懒得拿回房间扔，又怕盛妍骂而塞在沙发缝隙里的内衣。@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司辰来了以后林笑被迫规矩了几天，盛妍从此以后只穿规矩的睡衣，就算在房子里也从来不敢空着身子乱晃。
后来司辰走了盛妍也养成了衣着随时规矩的习惯，只是贴身衣裤又晒回了阳台。盛妍清理行李箱突然想起阳台上晒的东西，她拉开门出来，客厅里没人，阳台上高高的人脑袋都差不多跟她的衣物齐平了。
“……”
非礼勿视，她不相信一个这么会学习的家伙不明白这种道理。
毫无生气了一整天的人，几步就到了阳台上，一个侧身就挤到了司辰面前。“你让人一下，我收衣服。”
后者不动，只是将眼睛再次落上了刚才就占了他满眼的东西，只是因为盛妍来了就忘了的东西。
阳台上什么也没晒，因为冬天阳光少，贴身衣裤要见阳光最好单独凉晒，夹在大件衣服里是分不到紫外线的。
司辰的目光所落之处是一件浅紫色的内衣，很漂亮很温柔的颜色，细细的肩带规矩地落在衣架上，罩杯边缘是白色的刺绣花边，在它之后是一件同款的小裤。
来不及降下凉衣绳，盛妍垫着脚就去取。衣架是她挑的那种以防衣服被风吹下楼的弯钩很深的衣架，盛妍垫着脚扯，衣架就勾在凉衣绳上左右荡，就是一直挂着不下来，是伸来的一只手帮了她的忙。
衣服上的洗涤香扫过，盛妍抓着两件东西的架子大概掩在身边。“好了，你回去吧。”
“嗯。”
嘴上答应的好的人半步都没动，盛妍捏着东西，一整天了她难得地抬起眼睛跟人对视。阳台上没有开灯，客厅里的灯，楼下庭院里的灯，外边的街灯提供着昏黄的照明，司辰的眼睛被点亮，五官线条被勾勒出来。
很英俊，很漂亮，长这样的人很难不让人心动。
盛妍木讷着，高高的人再一次朝她压来。
“别这样，”盛妍伸手挡住压来的脸。“我难受。”
“真的吗。”说的话都撞在盛妍的唇肉上，把浑身的皮肤都带得一阵酥痒。
“真的。”
“我轻点儿。”
初次尝试的东西，成了瘾。盛妍手里先前觉得尴尬的东西，现在成了小事一桩。她的真的很快就成了假的。两个人双方面的在阳台上吻得情难自禁，盛妍被捧着脸倒退，手指上的东西滑到地上她也没管。手指拽着一团衣料，也不知道是在把人往外推还是拉向自己。
“明天就去上班？”
“明天周一了。”
“如果杨周找你，会见他吗？”
“当然见，就算……我还不能见人了吗。”就算答应他了，难不成还能成天像今天一样，秘密，不见阳光，随本能，堕落。
“当然能见，我没说不许。”
盛妍心里又有点来气，什么叫他不许？
“那林笑姐呢？”
“她已经不接我电话了，托你的福，我没朋友了。”
“那你就是我一个人的。”
司辰一直捧着盛妍的脸，被捧的人感受到的是一种受珍视，吻一直游离在唇边。
“有件事要跟你坦白。”
“嗯。”
“我发的那封邮件，被以为是林笑姐发的。”
盛妍把一直闭着的眼睛睁开，视线没看清人，吻又继续密集地落下来。“她被解雇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杨周告诉我的。”
盛妍努力将自己的脸从点吻中解脱出来，“你什么时候连杨周都有联系的？”
“昨晚，你下楼前。”
“匿名邮件发过去，那位太太不信，我只好说是你们公司的职员，没想到他们最后怀疑是林笑。”
司辰还来吻她，甜蜜的吻里盛妍已经尝到了刺。总有一天她会被林笑抽筋剥皮。
“还有什么事骗过我。”
“很多。”
“……”
“没被中介骗，换锁纯粹是为了看你。要你考试是害怕你闲功夫太多。在M国一年多我最担心的是你交男朋友……”
除了有关林笑的那些事，这些坦白太像情话，如果只是为了从泛泛之交到眼下，这些经过说刻苦铭心也说得上。
不能怪盛妍没有经验，这样的事就算换成自称阅人无数的林笑，当吻下来的时候或许一样会迷糊，会破罐子破摔，搞不好会比盛妍还要疯狂、豁得出去。
什么原先横亘在心头的别扭通通不算数，还有什么比今朝有酒今朝醉更诱人的事。
盛妍彻底接受了动不动就抱着她亲的事，她也承认了，和这么个人接吻的确诱人。
人最后是走了，盛妍将自己洗漱干净扔上床，但是不论肩膀上还是齿缝里都能找到另一种味道。一迷糊入梦，她就觉得自己还被死死抱着不放，整夜都被缠着接吻。
这到底算什么？
翌日天气仍然晴好，昨晚司辰走的时候说过想送她上班。
“你送我上班，恐怕哪天我就突然不能上班了。”
盛妍换了件高领毛衣再回到镜子前，脖子上的手指印算是遮住了。虽然……只是接吻，但盛妍也体会到了某些情况下说的话是不能作数的。说了轻点，结果她脖子上都是司辰的手指印。
从镜子前走开，她伸手关衣柜，柜子里放着的纸盒一角从重重叠叠的衣摆下露出来。
产权证就藏在那儿，盛妍脸上一瞬间爬上阴云。
这件事还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鸡肋是弃之不忍，食之无味。她这个算什么？本来是她的东西，十之有□□的工夫她都做了，等过来了，现在却是换了一种方式，结束了那剩下的一二，突然就到了手上。
它到底该属于谁？
依然没在家吃早饭，盛妍拎着包出门吃了碗面条就去了公司。林笑的电话一直打不通，快下班的时候她打了杨周的电话，约他在公司附近吃晚饭杨周没有拒绝。
这算是所有坏事里的唯一的好事。
菜还没上桌，盛妍先道歉。因为当初司辰误会了她跟他有什么关系，所以她把他的事换了个版本告诉司辰。她错以为司辰既不会跟他有什么交集，也不认识她隐姓埋名的公司里某位女同事，所以只当是讲了个故事给司辰听。
她没有提过林笑的名字，一点都没有。
虽然盛妍解释了一堆，但是她的道歉依然是真诚的，既然答应了，就应该保守秘密，无论如何都是她的错。
而杨周自己是愧对盛妍的道歉的，因为事情到今天，他哪有资格怪别人。这件事情里的微妙、复杂，两个人心知肚明，也就不提了。
“其实，你就是没说过那些，我想你弟弟也能看穿，大家在一块儿吃饭不止一次了。他那么聪明。”
盛妍从茶杯上抬起眼睛。
她感激杨周的原谅，也因为杨周嘴里的她弟弟有点无地自容。那天司辰是当着杨周的面握着她的手走的。
“但是我想跟你聊些事情，关于弟弟的。不过你千万别误会，我对他没有敌意。”
“我知道。”盛妍有点不好的预感。
“孙婷，还记得吧？当初到陈太那儿揭发她的人其实是你弟弟。”
杨周神色凝重，但说出来是这件事盛妍心里松了一大截，因为这件事的冲击已经早被那种压在水底一样让人窒息的吻压碎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做了这件事，却冒了林笑的名，所以林笑被公司里找了个借口辞退了。其实孙婷那些照片传的全公司都是，陈太能想到这种收拾人的办法，但是她不认识有这方面技术的人，听说还是揭发人帮忙指路的。”
盛妍再没办法专注地看着杨周，这些话昨天司辰已经跟她说过了，但是今天再被扬周掀出来又掀出了新的味道。
杨周不是在八卦，他也没这种嗜好，所以很快就聊到了正题：“你们在谈恋爱？”
杨周突然的问题问得盛妍脸色一下就变了。
“我听过林笑说弟弟的事，他挺不容易的，可能他处事的思想跟他成长的经历有关吧。没有安全感的人难免冷酷，但他对你好像是真的很好。”
盛妍点点头，脸色难看但挂着笑容，“他没什么亲人了，所以对我很依赖。但是现在……我可能给了他错误的引导，”
“不，不是不是，”杨周打断盛妍的话，“他做什么事肯定不能怪你。我看他根本就不是那种能轻易受引导的人。他有自己的想法，很执着，”杨周苦涩地笑了一下，“以后真不敢给你介绍男朋友了。”
“替我向你朋友道歉。”
“别整天都道歉，没这么多错要认。”
“谢谢你。”
杨周无奈地笑。
菜上来了，就开始吃饭。杨周性格很随和，人也大方端正，跟他相处很少有人会不自在。从杨周嘴里很难听到某个人的坏话，但整个用餐的过程，杨周都在委婉地提醒盛妍司辰这个人，她该对他有所防备，他甚至更委婉地解释，他所说的防备并不是正常的成年男女之事，而是一种他也说不上来的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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