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被发现

    之前被打晕的人已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现在只剩下眼前的面具男。

    戴着面具的男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中露出不屑。

    周成雪脸色难看,他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羞辱,更何况这个男人给他一种极度危险的信号,他被压制着,迫不及待地想要带着沈瑜离开这里。

    他眼神警惕,将沈瑜护在身后:“你想来我这里偷什么东西?”

    面具男视线却落在他身后的沈愉,挑衅地说:“亲爱的,你躲在一位omgea身后,会不会太丢脸了。”

    沈愉被叫住,觉得也对,刚要侧过身往前,可脑海里却猛然想起。

    他怎么知道周成雪是omgea。

    这点不仅是沈愉想到,周成雪也想到了。

    面对警惕的两人,杭晦饶有兴趣地走上前,低沉的嗓音愉悦欢快,让人内心产生极度的不安。

    “你猜我知道多少。”杭晦暗示性地望着沈愉,言语模糊不清。

    周成雪疑心四起,可沈愉抓紧他的手,跟杭晦对峙:“谁要猜这种,你别整天装神秘。”

    沈愉不屑地说,周成雪的心情忽然安宁下来,低声对沈愉说:“小心安全。”猛地推开沈愉,一个侧过身按动了墙面被装成台灯的按钮,一刹那,天花板忽然有什么重物掉下来。

    吸引了在场人的注意力。

    沈愉也不例外,琥珀色的倒影里看到了金色的笼子从上方掉落下来,毫无征兆,刚刚还处在上风的杭晦被困在牢里。

    为什么卧室里还放笼子。

    沈愉很惊讶地看向周成雪,而周成雪见到面具男被困在里面,刚松一口气,瞥向沈愉,注意到他惊讶的目光,正要解释,便听到耳边杭晦愉悦的声音。

    “果然 ,周家少爷不是这么简单进监狱,是不是还藏了什么带进来?”

    沈愉清晰地看到周成雪脸色一变,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可他还没有过问,空气里忽然传来动荡,让沈愉差点站不稳,只能扶着墙面,而周成雪想要去扶住沈愉,刚一走出去,脚步停在半空中。

    沈愉意识到什么,发现杭晦已经摘掉面具,一张充满邪气的脸出现在沈愉的面前。

    “亲爱的。”他打了一个响指,原本束缚他的笼子都变得扭曲,开始变幻成各种形态,最后变出来一道“门。”

    他大摇大摆地走出来,吹着口哨,手指玩着面具,优雅中带着某种疯批的笑。

    “说起来,亲爱的上次一个人把我扔在那里,也不怕我被其他人欺负。”

    “你是变态,哪里会有人欺负你。”沈愉小心翼翼地往后挪动,警棍叫嚣着往前,似乎这样就能阻挡他的前进。

    他这个举动让杭晦笑的更加开朗,唇角裂开的弧度,简直像是被人划开的程度,夸张中让人觉得恐惧。

    “亲爱的,上次放过你这么多次,你觉得这次我还会放过你,不过上次你给我的夹子,我还留着,正好,今天可以让亲爱的夹上去试试。”

    他迅速往前,修长的手指出现了两枚夹子,沈愉一看这夹子,怒斥他:“你敢欺负我。”

    沈愉绷紧全身,一副要跟他干架的样子,让杭晦发出急促的笑声,“亲爱的,我记得是你先欺负我,你的光脑上不是还有我的照片吗?”

    “我可以删掉。”

    “不行哦,这次我想看亲爱的,你的照片。”杭晦气带着舔了舔下唇,分叉的舌头似乎象征恶魔,让沈愉抿着唇,只能恶狠狠地瞪着他。

    他要是敢过来,一定不会让他好过。

    沈愉眼见杭晦真的要走进来,沈愉刚要挥舞手里的警棍。

    倏然,门外传来敲门声。

    这阵势让沈愉眼眸亮起来,迫不及待地就要去开门,也不管这么晚是谁过来,可杭晦察觉到一个健步冲了过来,沈愉吓得转过去。

    可他后脖颈衣领被人拎起来。

    跟之前的场景一样。

    气的沈愉都要咬死他的手。

    杭晦见怪不怪,挑眉看着挣扎的沈愉,可门铃声还是不断响起,于是杭晦威胁沈愉:“你去打发外面的人回去,要是打发不了。”

    他停顿了一下,眼神落在静止的周成雪,威胁的意味不寒而栗。

    沈愉被威胁得只能答应下来,在被放下的时候,杭晦已经拿出自己的小弯月刀,对准周成雪的脖颈。

    在如此威胁下,沈愉不情愿地走到门口,透过猫眼看到是穿着一身黑的监狱长。

    他怎么在这里,是找周成雪?他们认识吗?沈愉心里疑惑,可还是对着门外的人说:“我要睡了,有什么事情明天说。”

    “我要见周成雪。”监狱长冷静的声音,让沈愉更加确认原来是找周成雪。

    可看了一眼卧室内脖子被架着弯刀的周成雪。

    沈愉转回视线,不耐烦地说:“他不在。”

    “那你怎么在这里。”监狱长似乎认出他的声音,平和的语气颇有风雨欲来的痕迹。

    沈愉无所谓地说:“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大半夜出现在omgea的房间?”

    “那你晚上不也来了。”

    两人的对话很平常,让人听不出有什么问题。

    杭晦站在卧室,一边漫不经心地听着门口的对话,视线落在卧室的各个部位。

    橘黄色线条的沙发,杏色的衣柜,一米八的白色床,白色紫藤萝的墙壁……

    看起来稀松平常。

    不过,杭晦敏锐地察觉到某种不一样的区别,是什么呢?

    颜色。

    杭晦想到这里,收起手里的弯刀 ,转身走到沙发的位置。

    门外沈愉跟监狱长聊得差不多,而后监狱长一直没说话,沈愉还以为他走了,又喊了几句,“监狱长?”在确认没有人应声。

    沈愉对着卧室内的杭晦说:“他走了。”声音被刻意拔高,细微转动的门把手也隐于对话中。

    五感很强的杭晦其实能听到这声音,奈何他现在找到了目标物品,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门外的声音不对劲。

    就当他找到后,将找到的药剂藏在袖间。

    十分钟的空间静止时间已经到了。

    杭晦抢先一步走到已经清醒的周成雪身后,弯刀抵在他的脖颈,而走回来的沈愉见到这一幕,脸色都慌张。

    “你在干什么?”

    周成雪醒来的一刹那,还不清楚具体的情况,只感觉脖颈冷飕飕,亲眼看到沈愉急匆匆地赶过来。

    杭晦轻笑,手上的力道加重,眼见周成雪脖颈出现红血丝,吓得沈愉脸色都苍白了。

    “亲爱的,其实我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杭晦歪头含笑看他。

    沈愉立即明白他的意思,杭晦心情非常不错,毕竟今晚拿到想要的东西,还顺便抓到亲爱的,真的很不错。

    于是在沈愉气得眼睛通红,可脸色愈发苍白的情况下。

    杭晦说:“亲爱的,今夜夜色真美,我觉得我们可以晚上约一约。”

    周成雪脸色阴沉,不复之前在沈愉面前的温柔。

    “你休想,阿愉哥哥,你不用管我。”

    “哟,他还喊你哥哥。”杭晦笑的唇角上扬,可眼底萦绕着讽刺,阴阳怪气地说:“亲爱的看起来比你还小,你怎么能喊人哥哥,要不要我将你的舌头割下来。”

    “你敢对他动手试试。”沈愉很生气,他竟然敢欺负一个omgea。

    周成雪被感动到,眼神闪着泪水看他,“阿愉哥哥。”

    沈愉也一脸坚定地看他。

    见两人如此亲昵的画面。

    杭晦笑意深沉:“原来你喜欢这种货色。”还是弄死好了,虽然麻烦,但起码看得顺眼。

    他的杀意逐渐形成,可真的当他要动手,空气里一道充斥着闪电的精神力毫不留情地劈向他的手掌。

    杭晦一个侧身,周成雪趁机踢他的膝盖,几乎在眨眼的工夫,挟持周成雪的杭晦已经退到窗户口。

    “还是低估亲爱的魅力,看样子只能下次来。”

    杭晦余光瞥向那一道黑影,厌恶的情绪一闪而过,旋即他从楼上跳下去,不到一秒,就已经消失在黑色中。

    沈愉趴到窗口,见他跑得如此之快,心里冷哼,算他跑得快。

    他转过身发现监狱长似乎跟周成雪不熟,两人简单的聊了一下天,然后各自将视线都汇聚在沈愉的身上。

    沈愉被盯得奇怪,只能转移话题:“监狱长,你怎么来了。”

    “你的光脑。”

    沈愉这才拿起光脑发现上面的来电是监狱长的电话,而监狱长说完这句话,眼神扫视了一圈,见到卧室有笼子他也并不意外,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他这才跟周成雪说:“我已经通知巡逻的狱警过来,他们会来找你问话。”

    “你脖子上的伤,可以去医务室处理下。”

    “谢谢监狱长了。”周成雪这才注意到脖颈的疼痛。

    随后沈愉就被监狱长送回了家。

    留在原地的周成雪望着狼藉的卧室,神色凝重,大步走到沙发的地方,在发现药剂被拿走,他沉思了一下,旋即又将沙发恢复之前的样子。

    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回去的路上。

    风吹动沈愉的发梢,凌乱得像从床上刚爬起来,迷迷糊糊的连同衣领都翻转在里面,可他本人毫不知情,因为冷风瑟缩着,可经历刚刚的危险一幕,他白皙的脸上又浮现红晕。

    气恼和慌张的情绪,并没从他身上消散。

    但沈愉依旧趾高气扬地说:“如果监狱长不来的话,我肯定会踹死这个变态。”

    鲜活,张扬。

    哪怕刚刚很害怕,却能很快恢复张扬的本性。

    监狱长手指蜷缩,安静地听着沈愉叙述刚刚发生的事情。

    直到沈愉讲述完一切,他才回头看了一眼周成雪的公寓。

    “也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周成雪会不会后面还有危险。”

    “你不用猜,这是周成雪自己的事情,至于危险应该不会有。”监狱长淡定地说,引得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好奇地望着他。

    “因为那群人今晚肯定打草惊蛇,后续肯定不会轻易再找周成雪的麻烦。”

    “万一还会呢?”周成雪毕竟是个omgea。

    沈愉担心他的安危,而监狱长这时候停下脚步,让沈愉还以为出什么事情,跟着停下脚步。

    谁知道监狱长停下脚步竟然只是为了帮他整理衣领,从沈愉这个角度,能看到监狱长冷静的表情,还有凌厉的下颌骨线条,因为沈愉跟他的身高有差异,所以在整理衣物的时候。

    监狱长需要弯腰,在弯腰的瞬间,乌黑的发丝也掠过沈愉的眉间,轻飘飘,让沈愉好奇地问。

    “监狱长,你有小孩吗?”

    “我没有结婚,也没有恋人。”

    “那你看起来很会照顾人。”沈愉觉得疑惑,望着他的好感度在这期间已经上升到百分之三十。

    “是吗?”莱茵恩帮他整理完毕,发现他没有穿外套,眉头拢起,将自己的外套给他披着。

    沈愉跟他的身形相差很大,一穿上莱茵恩的衣服,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特别是那张漂亮的小脸仰着头,像极了从大衣里钻出来,然后不开心地说:“你的衣服好大。”

    “衣服定制是根据每个人不同尺码定制的。”莱茵恩跟他解释。

    一向骄纵的少年这才不情愿地说:“好吧。”

    沈愉被送回去的时候,监狱长还是跟他保证:“周成雪那边有人保护他,你不用担心,但是为了你以后的安危,这几天你还是不要随随便便出门。除了我的住所。”

    沈愉觉得也对,站在门口跟他打招呼说:“晚安。”

    莱茵恩颔首,沈愉这才关上公寓大门,等他一关上,莱茵恩揉了揉自己的眉骨,原本是察觉到他的危险,才打电话。

    后面也不需要他亲自过来。

    他还是亲自过来了,道不明的情绪被他定义为可能是太无趣,才会来。

    莱茵恩原路返回,脑海总是想到少年趾高气扬的表情,还有仰起头,薄薄的细腻肌肤下隐藏着鲜活的紫色青筋,流淌在肉色中。

    等到人走后,沈愉已经去洗澡,趴在床上,想起人鱼的联系方式,打开了自己的光脑,发现电话没有打回来,于是他尝试再打回去。

    可缪不接。

    沈愉再打,终于打到第三通电话,对方终于接通,他惊喜地喊着:“缪。”

    对方原本即将不耐烦的语气戛然而止。

    “沈愉哥哥,你怎么有我的联系方式。”缪的声音很惊喜。

    沈愉得意洋洋地坐在床上,双腿交叉坐着。

    “我有你的联系方式还不简单,对了你在那边怎么样,有没有被欺负。”

    缪看了一眼被自己鱼尾巴踩在地板的人,唇角露出无辜的弧度。

    “我还好,就是我回去后,他们仗着我背后没人,都不给我饭吃。”

    被鱼尾巴踩中的人,无力伸出手,“你个骗……”

    还没说完,鱼尾巴直接甩开他。

    沈愉听到那头重物摔在地上的声音,好奇地问:“你背景声音怎么这么吵。”

    “有人不小心打碎了花瓶,在被训斥。”

    沈愉觉得怪怪的,不过他也并没有很在意,只是一个劲询问人鱼的情况。

    在知道缪身体没什么大碍后,沈愉这才放松下来,并且主动提议。

    “下次我能不能去看你。”

    缪激动地晃动鱼尾巴,“当然可以,不过沈愉哥哥要不下个月来,我这个月有点忙,你也知道我妈妈很早去世了,总是有些不长眼的来欺负我,我不想让你看到我如此狼狈的样子。”

    缪发挥之前的特长,脆弱的语气让沈愉都知道他本性的人,心生怜悯。

    “那我下个月去看你,对了你的眼睛还好吗?”沈愉说到最后声音都轻了。

    一向倨傲的少年,声音软趴趴,不用缪猜想,少年肯定满脸沮丧的场景。

    “我没事,哥哥,你忘了星际可以重塑肢体吗?”

    缪哄着沈愉,让沈愉半信半疑,还要他照片,缪当即发了一张图库里的照片给沈愉。

    沈愉这才勉强信了,两人又陆陆续续聊到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少年趴在床上,双腿晃荡,嘴里说着监狱最近发生的事情,还说了一下晚上在周成雪公寓发生的危险事件。

    这次缪只关心一点。

    “你大晚上去周成雪的公寓?”

    他想起来上次见到穿得骚里骚气的贱人,差点咬碎光脑。

    因为他从监狱出来后,调查过贱人的身份,竟然是一名伪装beta的omgea,之前穿得那么骚,现在大晚上还约沈愉。

    其心可诛。

    缪忽然又想回到监狱,去弄死这群贱人。

    沈愉听出他的语气不善,安抚地说:“人家也是受害者,而且大晚上去同事家怎么了?”

    “可他是个omgea。”

    “你怎么知道他是omgea。”沈愉抓住重点,缪委屈地说:“上次看到他穿得那么骚见你,肯定是不正经的omgea,说不定勾引你上床,还想给你生宝宝,抓住你的人,逼着你结婚。”

    可恶,为什么他不是omgea,不然他也可以给沈愉生宝宝。

    缪心里恨。

    沈愉不服气地说:“我就是那么容易被骗的人吗?”

    “你之前还信我能生人鱼宝宝。”

    “你还好意思提。”

    眼见话题被带歪,缪这才转移话题:“是我错了。”

    听到他道歉,沈愉这才冷哼一声。

    差不多聊了一小时,这段电话这才被挂断。

    等电话一挂断,缪气场全开,阴森森的笑容让原本要爬出去的人,打了一个哆嗦。

    “真是讨厌,本来想慢慢来处理你们,可是哥哥下个月要来见我,所以麻烦你们先提前去死好了。”

    阴暗的地下室内,人鱼的尾巴依旧璀璨靓丽,身体纤细却蕴藏巨大的潜力,也正是这份潜力,配合人鱼不经意间走到有灯光的地方,那双空洞的瞳孔,失去了对焦,黯淡无光,仿佛蒙上一层黑雾。

    令瞥见的人,当场“呜咽”不停-

    阴天的监狱,依旧灰蒙蒙。

    在属于监狱长的书房内。

    莱茵恩抽出今天收到的消息。

    【主星系几大贵族商议开发新的荒废星球。】

    【星际轨道昨日出现飞船失踪事件。】

    【全星球悬赏榜单上的第一位被目击者撞见进入撒卡监狱。】

    【著名哥德教授被人发现惨死家中,他目前最新研究基因转变性别的药剂被助手偷窃,现已抓捕归案。】

    【水星球最近皇室动荡不安,据说好几名皇室王子猝死亦或者自杀,初步怀疑跟新回来的王子有关系,现已被关押拘留。】

    ……

    在一系列的新闻中,莱茵恩敏锐地浏览到水星球上的不同寻常。

    他没想到人鱼回去会搞这么多事情,也不知道沈愉知道这件事情后会怎么样。

    莱茵恩思忖了几秒,转而想到那位死亡的教授,貌似背后资助的基金是周家,而周家少爷的公寓昨晚被人闯入,貌似丢失了什么东西。

    据周家少爷昨晚对狱警的交代说是丢失了家里送他的宝石。

    这两者。

    莱茵恩指尖敲击桌面,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在他死思考的间隙,阿冷从走廊里走了进来,手里是他的大衣。

    “这是沈狱警一早上送来的。”

    阿冷将大衣过目给他看,确认无误后放进衣帽间。

    莱茵恩望着这件大衣,想到少年穿起来的样子,脑海里想起少年穿着自己大衣的样子,再想到少年跟其他人纠缠不清的样子。

    在他思考的间隙,阿冷已经将大衣放回衣帽间。

    至于沈愉本人,他还在上班。

    只不过今天这个班有点难上,他完全不理解前几天晚上闯入周成雪的家伙,是怎么厚脸皮想办法进入三组,甚至还笑眯眯地跟他打招呼。

    直播间的网友看到他笑嘻嘻的样子,一个都看不顺眼。

    【这个家伙怎么又来了。】

    【他来了,是不是人鱼也回来。】

    【你忘记官网的通知吗?人鱼被他星球的皇室律师保释带回去。】

    【他不是杀了很多人吗?怎么监狱这么容易放他出去。】

    【他的刑期本来也只有两百年,时间还剩一年,外加他好歹是皇室的王子,你以为。】

    【该死的皇室,有特权了不起,不过走了也没事,反正只要老婆不辞职。】

    ……

    在网友的讨论下。

    杭晦好似忘记前几天晚上威胁沈愉的事情,灼热的神情让人看得毛骨悚然。

    原本沈愉在直播采访犯人,这名犯人是星际一个小盗贼,判了五十年,是偷了军方飞船的油料才进来,当时沈愉正让他交代一下,当时怎么偷的。

    囚犯也乖乖配合,毕竟他也快要出去,不能在这个关键点惹事,他家里的弟弟妹妹还等着他。

    可他正说着,就感受到一道危险的视线,视线望过去,吓得他一哆嗦,也不敢说了。

    沈愉拿着警棍敲打玻璃门,示意他听话,可他刚敲打完。

    杭晦的牢房就传来一道轻笑。

    “亲爱的沈狱警,你采访他,怎么不来采访我。”

    沈愉不想搭理他,见眼前的犯人不肯张嘴,沈愉就去找另外几个人,一连好几个,都没有人愿意开口。

    这些囚犯跟之前乖巧配合的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沈愉气恼,肯定是两者有什么关系,于是他悄悄地跟这几天相处得比较愉快的狱警使了一个眼神。

    狱警也上道,直接让杭晦带出来。

    “亲爱的,你怎么这么容易生气。”杭晦也不紧张,反而饶有兴趣地凝视着沈愉。

    沈愉一想到他前几天敢威胁自己,所以他找了一个借口将杭晦送到禁闭室。

    想把他关起来。

    刚好宁终值班,虽然也不清楚沈愉为什么针对这名囚犯,可是看囚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下,还是果断送他去了第五层的禁闭室。

    “小愉你放心,我会在他里面待一个星期。”

    宁终一脸保证地跟沈愉说。

    沈愉本意是想给他一个教训,一听他的话,心想七天给他一个教训差不多。

    沈愉处理好这件事情,下班后照旧跟往常一样去跟宁终训练一小时,然后去监狱长的会议室。

    到了晚上。

    系统觉得人鱼的攻略度一直停留在百分之九十七,太可惜,建议沈愉入梦去攻略他。

    “不要。”

    上次踏入监狱长的梦,到现在心有余悸。

    况且现在梦境都没有升级,沈愉担心自己出事情,断然拒绝。

    系统这次向他保证。

    【你放心,如果宿主一旦有危险我就将你带出来。】

    “我……”

    【况且人鱼跟监狱长又不一样。】

    也是。

    沈愉就这样被说服,同意了系统的话,在他的安排下,他很快进入了缪的梦境。

    缪的梦境是一片海洋,五颜六色的鱼尾巴在他的面前晃荡,差点让沈愉想抓几只摸摸,还好被系统提醒要去找缪,这才去寻找缪的踪迹。

    可这里是一片海域,哪里有缪的影子。

    沈愉是在梦里,可以自由游行。

    这群人鱼也好似看不到沈愉,自顾自地晃动。

    直到沈愉看到好几条人鱼围在一块珊瑚石,貌似在欺负谁?

    沈愉好奇地游过去,在鱼群中看到一条拥有黑色鱼尾巴的小人鱼。

    小人鱼似乎因为长得丑,跟周围人鱼格格不入,好多条人鱼都看不起他。

    沈愉听着他们欺负小人鱼的对话,猜测了几分,他想赶走这群人鱼,可他的身体是透明的,根本赶不走这群鱼。

    只能眼睁睁看着这群人鱼用石头砸他的鱼尾巴,还砸他的鱼鳍,更有过分的人鱼竟然扯着他乌黑的头发。

    “你们看这种混血鱼真丑。”

    “嘻嘻嘻嘻,好丑,黑色的,真丑。”

    这些小人鱼谩骂黑色的小人鱼,黑色小人鱼蜷缩全身,眼神恶狠狠地瞪着他们。

    可小人鱼越瞪,那群欺负他的人鱼笑得更开心。

    他们扔的石头愈多。

    头发扯得越来越多。

    乌黑色头发和血液被融入水中,小人鱼想反抗,却被一群人鱼围剿在一起。

    沈愉看得惊心动魄,想要驱赶这些小人鱼,可他根本碰不到这群人鱼,只能眼睁睁地看他们欺负黑色的小人鱼。

    黑色小人鱼从刚开始还会反抗,到麻木不过几个小时。

    终于等着这群人鱼走后,黑色的小人鱼游动着身躯,貌似是要去往别的地方。

    沈愉一时之间找不到缪的踪影,所以打算先跟着黑色小人鱼。

    等他追上去,才发现小人鱼游进外形像一间小房子的洞窟,沈愉也跟了过去,这才发现里面有一张床,墙壁镶嵌各种珍珠,而洞窟唯一能照明的是一颗巨大的夜明珠。

    不过让沈愉格外注意的便是床上竟然躺着一个女人。

    女人看起来很憔悴,却意外的美丽。

    在小人鱼游进去的时候,女人明明已经爬不起来,却还是在人鱼进来的时候,将他拥入怀里。

    “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他们欺负我,我迟早要杀了他们。”

    黑色人鱼被妈妈抱在怀里,带着深沉的语气说着罪恶的话。

    女人无奈地抱紧他,轻笑地抚摸他受伤的鱼尾巴,很快鱼尾巴的伤势瞬间痊愈。

    沈愉看得惊奇,脑海里想到缪说过他的妈妈会痊愈的能力。

    两人是同一人吗?

    在沈愉好奇的视线里,女人温柔地安抚受伤的人鱼。

    “他们不值得你生气。”

    “为什么?妈妈,他们这样欺负我,我为什么不能报复回去。”黑色人鱼一把甩开女人的怀抱,赌气地质问她。

    可他的妈妈总说:“你还小。”

    “那又如何。”小人鱼才不理解这个意思,不过见女人这么反对,他只能将心思藏在心底。

    在沈愉的视野里,小人鱼偷偷溜出去抓了海藻还有一些他看不懂的植物,捣成药汁,然后溜到某棵大树下。

    倒进了大树。

    沈愉还觉得奇怪,为什么他要倒在大树下。

    直到沈愉看到梦境加快,黑色小人鱼和他的妈妈被押送到一座宫殿上,上面好几个人鱼居高临下地注视他们。

    后面他才知道人鱼倒的药汁是族内信仰的“王之树”,结果被倒了药汁,树叶全部枯萎,国王大怒调查一番,知道是美人鱼所作所为,这才怒斥着巡逻队将他们押送上来。

    面对国王的证词,小人鱼供认不讳,反观女人却不停地为人鱼求饶。

    “我没有错,他们这么欺负我,我为什么有错。”

    “大胆,他们是你哥哥。”

    “哥哥就可以伤害我吗?”

    人鱼脾气倨傲,不想让妈妈这么卑微苛求他们。

    可人鱼不知道他的母亲是为了他,最后,国王下旨分开了他们,他被关在海域的负一层。

    这里的海域全都是基因失败的海族。

    鲨鱼,章鱼,以及各种品种的鱼类。

    梦境再度加快,等他再次看到小人鱼却发现他全身更黑了,要不是那双充满傲气的眼睛,沈愉绝对认不出来,他是一条人鱼。

    随着时间,小黑人鱼变成了大黑鱼。

    曾经给他判刑的国王,也是小黑鱼的父亲,难得过来看他。

    “你肯认错,我就放你出去。”

    黑人鱼宁死认为自己没错,国王气得连连说:“好好好。”

    随后国王走了。

    黑人鱼又过上以前的生活,后来,国王的正牌皇后过来了,她用一种慈悲的眼神看他。

    “你母亲死了。”

    黑人鱼不肯相信,可皇后用一种叹息的语气说:“她是为了你才死的,你要是不愿意认错,也许,你将永远看不到你母亲的骨灰。”

    曾经拥有傲气的黑人鱼,终于屈服地点头,但他心底还保持那一份傲气。

    可出去却发现母亲的骨灰早就被埋在不知道哪里,只给他留下一句。

    “好好活着,不要报仇”的一句话。

    美人鱼彷徨地坐在属于母亲的洞窟里,这一坐就三年,梦境变幻不断,曾经的美人鱼褪去了黑色,白皙的皮肤,原本美得雌雄莫辨的脸也展露出来。

    乌黑的眸子,和头发,几乎在同一时间,全部变成了紫色。

    傲气的人鱼,在一场宴会上,众人戏谑地说:“十三王子曾经很顽皮,被国王罚了负一层的海域,还气死了母亲,唉。”

    他收敛了凌厉的气焰,在众人猜忌,看热闹的目光下。

    人鱼美丽天真地说:“以前太年轻了,都是我的错。”,他将一切推到自己身上,一饮而尽辛辣的酒。

    沈愉看完了全部,周围的场景变成了他熟悉的医务室。

    “沈愉哥哥,好看吗?”

    突兀的一句话,让沈愉猛然惊醒,转过身,发现他们好像回到曾经的医务室,人鱼趴在水池边缘像是每天都在等待他过来的姿态。

    但这一刻的缪,在梦境退却了无害,展露最危险的一面。

    询丽多彩的鱼尾巴和头发眼睛,连同鱼鳍都蜕变成黑色。

    只有这张脸,还有看他的眼神,没有任何变化。

    “你……”

    沈愉以为他被发现了,让系统赶紧送他回去,不知为何缪现在给他感觉非常危险,还是先逃跑再说。

    可人鱼托腮,鱼尾巴不同翻滚着水池里的水,旋即他漫不经心地问沈愉。

    “哥哥,你要走了吗?”

    “我很生气。”

    “非常生气。”

    空气晃动,人鱼的笑已经收敛全部,乌黑的眼眸闪现旋涡,鱼尾巴晃动得更加剧烈,连同医务室的墙壁都要接连倒塌。

    在这情况下。

    【警告宿主,你进入他的内心梦境,危险等级非常高,请宿主赶紧离开。】

    沈愉:“你不早说。”

    系统也是刚刚发现,赶紧按动离开的渠道。

    沈愉本来是想离开,可鬼使神差地想看看人鱼最后一眼,仅仅是这一眼,他就丧失离去的想法。

    人鱼的双眼像是被挖掉,空荡荡,可即使没有眼睛,人鱼的眼泪还在不断地流着。

    血红的眼泪,宛如红色珠宝,从脸颊流到地板上。

    “哥哥。”

    【宿主他的梦境太危险了,我们现在赶紧离开,下次我们再进入他的梦境,攻略他。】

    “系统,他哭得好伤心。”沈愉呢喃着,漂亮的琥珀色眼睛,只有人鱼哭泣的样子。

    【他之前不经常在你面前哭吗?只不过现在哭的样子恐怖了一点,该死,这个入梦权限好多bug,下次还是少用。】

    “系统,我想晚一点出去。”

    【宿主,你疯了,这样你有可能出不去。】系统想要强制性将宿主拉出去。

    可漂亮的少年走到人鱼面前,漂亮的脸上依旧高傲,可眼里只有人鱼的倒影。

    “我说过,我不喜欢你哭的样子,好丑。”

    少年踮起脚俯身,无视人鱼茫然无措脸,用干净的袖子帮他擦拭脸颊流出的血泪。

    “对不起哥哥,我控制不住,我以为你要离开,我现在变得好丑,你肯定不喜欢我。”缪的声音苍凉,神色透露绝望。

    沈愉摸了摸他的鱼鳍,倨傲的神态,一如既往滴鲜活像一幅油画。

    “我才不喜欢掉小珍珠的人鱼。”

    “我又没有掉珍珠。”缪哭泣地看他。

    沈愉将沾着血迹的袖子给他看,缪反应过来羞愧地低着头,可眼底还是充满了阴郁。

    “不过以后我允许,你以后不是掉小珍珠的人鱼。”

    第42章 手术

    “可是哥哥,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你喜欢我吗?”

    缪没有被沈愉哄好,反而抛出致命的问题,死死攥着沈愉的手腕,想要寻求沈愉的一个答案。

    沈愉被他炙热的眼神烫得心虚,发现自己给不了缪一个回应。

    还好系统声音响起,打破了这份质问。

    【时间来不及了,宿主我先把你送回去。】

    系统顾不上其他,总之先把沈愉送回去。

    沈愉庆幸自己不用回答缪的问题,却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回过神,发现梦境已经消散,他望着熟悉的公寓,过了好几秒,他才询问系统。

    “缪不会有事情吧?”

    【只是一场梦境,宿主不用担心。】

    “可他的眼睛……”沈愉想到医务室内,人鱼的那双美丽紫眸变成空洞,不停冒着血水,心里害怕的同时还产生担心。

    【他只是你的攻略人物,宿主不要担心,反正你迟早要离开。】

    “对,我迟早要离开。”

    沈愉蒙着被子,他有点在意缪最后询问他的问题,他感觉自己好像在做一件很坏的事情,可他要回家见哥哥,所以他要做坏人。

    但沈愉想到幼年的时候,爸妈走的那天,他藏在柜子里,还以为爸妈只是玩捉迷藏,可他藏啊藏,藏到下午六点钟,一身疲倦的哥哥将他从柜子里抱出来,耐心地拍着他的肩膀。

    他被抱出来后,什么都不清楚,哭着拉着哥哥的袖子问他。

    “爸爸妈妈去哪里了?”

    哥哥擦着他的泪水,沉重却又挤出难看的笑容。

    “爸爸妈妈去别的地方了,阿愉乖,以后哥哥会一直照顾你。”

    他拼命地摇头,祈求地扯着哥哥的袖子问他:“我可以照顾自己,但是哥哥我能跟爸爸妈妈一起走吗?”

    哥哥忽然摸了摸他的头发,他不理解这什么意思,可哥哥对他说:“不能,因为哥哥只剩下你了。”

    他本能察觉到什么,却不明白这个含义,而哥哥耐心地哄着他上床,让管家给他端来牛奶。

    “以后这个家只有我们,阿愉以后你不能当小哭包了,外面的人都是一群狼,你不要给他们好脸色,脾气也要坏一点,这样就不会被人看轻。”

    沈愉不理解哥哥的意思,只是觉得哥哥很痛苦,他不能让哥哥很伤心。

    “你放心哥哥,我才不是小哭包,以后我肯定会变成很凶很坏的人,这样哥哥就不会担心我。”

    沈愉躺在床上,跟哥哥保证,就看到哥哥笑着抚摸他的脑袋,眼里是说不上的哀伤。

    “恩,我家阿愉最坏最凶了。”

    回想跟哥哥在一起的场景,沈愉很想回去抱抱哥哥,可是面对缪他却莫名地产生愧疚。

    他此刻并不知道这种情感是什么,只觉得心脏被攥紧,他要变成一个大坏人。

    系统看出他的情绪不对,在他耳边劝导。

    【宿主,你别忘记你哥哥还在等你,要是你一直不回去,你哥哥会很伤心。】

    【况且你只需要攻略他们完成就好了,至于后面的发展,你为什么要在意那么多。】

    “可我感觉我这样是不对的。”沈愉探出脑袋,流露出彷徨。

    【怎么不对,你又没有给他们承诺。】

    “可我在骗他们。”

    【你之前不是不在意这点吗?】

    “我不知道,系统。”沈愉也说不上来,系统则是安慰他。

    【你不用担心,只要你能尽快完成任务就能回去见哥哥。】

    沈愉想到哥哥,犹豫了一下,对,他一开始的目的就是为了哥哥,反正只要能回去,当个坏人怎么了。

    他的情绪很快恢复正常,去浴室洗漱了一下,然后躺在床上,想要立马睡着,可是脑海里总会想起人鱼流着泪水看他的画面。

    心情一下子抑郁。

    沈愉翻来翻去,睡不着了,后来拉着系统聊天,这才慢慢地睡着了。

    系统悄悄钻出来,看到躺在床上睡得不安分,蜷缩成一团的宿主,帮他盖好被子,将卧室里的灯全部关掉。

    次日,沈愉照常上班,人还是跟之前一样,趾高气扬,因为少了杭晦的阻拦,这次直播很顺利。

    只不过沈愉刚采访完一位新来的囚犯,这名囚犯是杀了前男友才进来的,长得很清秀内敛,还是个beta,看起来柔柔弱弱,结果发现男友alpha出轨,还说玩他太久,一点新鲜感都没有。

    这名囚犯被激怒,当晚就给男友下药,亲手肢解了他。

    这件事情在网上闹得很大,星际法律给他判了死缓,然后被送到了监狱里。

    沈愉知道始末,瞄了一下他低垂着头不敢见人的样子,就连后续的采访都是温温吞吞,完全不像是能肢解的人,他心里还很好奇,犯人似乎注意到沈愉的目光,腼腆地喊了他一句。

    “沈狱警,我已经交代完了。”

    “恩。”沈愉装模作样地点头。

    齐悦见沈愉好说话的样子,长得也很漂亮完全不是穷凶极恶的人,于是小声地询问:“我判死缓的话,我家里人是多久能来看我一次。”

    “不,算了,他们也许都不想来看我。”齐悦苦笑地低着头。

    沈愉想到监狱法则里说,犯人们可以每一个见家人一次,可监狱坐落全星球最偏远的地带,来一次就要乘坐飞船在星际轨道度过十天,才能到达监狱。

    基本很少有囚犯的家人们大费周章地过来,基本都是几个月才来一次。

    但沈愉看到他如此悲伤的情况下,还是很负责地告诉他这个消息。

    齐悦更难过了。

    期间路过巡逻的狱警提醒沈愉,“你说话不要太直接了。”

    沈愉不明白地看眼前低着头的囚犯,而这名狱警很明显知道内情,悄悄地跟沈愉说:“他家里人知道他杀了人都跟他断绝关系,他这边还不知道。”

    “你怎么知道?”沈愉疑惑地看他。

    “我在看网上信息的时候看到的,你别告诉他这件事,他也是可怜男朋友出轨了好几个人,还用他的钱去养情人,你说是你,能不想杀人吗?而且他杀的男友家里根本不想放过这小子,想要他杀人偿命,后来是审判席上,法官和审判员们商量后,才选择了死缓。”

    沈愉闻言,也点了点头。

    直播间的网友也没想到能听到这样的八卦。

    【我记起来了,我看过这家伙在法庭上被判刑的画面,也算是个老实人。】

    【这个我也知道,据说他赚的钱全部被渣男用掉了。】

    【要我说,就是他太笨,才会被人渣。】

    【上面的你脑抽了是吧?这是什么受害者有罪的言论。】

    弹幕上的人吵得不可开交,沈愉看他低垂的样子,想了想就安慰他。

    “你不要难过,起码渣男死了,不再花你的钱了。”

    可齐悦闻言更伤心了,沈愉摸了摸后脑勺,一脸迷惘。

    【笑死,老婆不知道这戳人痛处吗?】

    【哈哈哈哈,老婆一本正经地安慰人,可真笑死我了。】

    在沈愉还想安慰齐悦时候,他听到三组监狱的门打开声音,沈愉还以为是新的轮班狱警过来,可是听着耳边的脚步声不对劲。

    脚步声整齐不一,听起来来的人还挺多。

    是押送了新的囚犯来吗?

    沈愉好奇地望过去,注意到狱警这次只押送了一名囚犯过来,这名囚犯低垂着头,头发凌乱,浑身透露死气沉沉的气息,也不知道这样的人,为什么会有五名狱警和三名巡警一起押送过来。

    从沈愉这个角度,能看到这名囚犯脸上戴着黑色止咬器,脚上和手腕却被都戴着锁链。

    沈愉一下被吸引,因为他发现这名囚犯上面写着【攻略人物】四个大字,这是新的攻略对象吗?

    至于送来囚犯的狱警,在跟管理三组的这片区域的管教做交接工作。

    宋管教是这区域的管教,对待手底下的人都很温和,平易近人,很受三组狱警们的拥护。

    交接完毕后,沈愉主动上去,想打听这名囚犯的信息,刚好宋管教喊来几个狱警将这名囚犯送进牢房。

    这名囚犯被送进去后,牢房被锁上,沈愉这才注意到对方被送进去,一直躺在床上,也不动。

    “宋管教,他看起来好奇怪,是生病了吗?”沈愉趁机拉住宋管教的袖子,询问关于这名囚犯的信息。

    宋管教见到是沈愉好奇的样子,声音温和地说:“他是从东区送来的犯人,比较特殊,喜欢自杀,之前在东区和西区待过,估计那边的狱警是受不了他,所以才把他送到我这边。”

    他说完,还露出忌惮的表情,下意识握紧了腰间的枪。

    沈愉注意到,更加好奇:“他自杀,为什么会让其他区的人害怕。”

    “因为他有一项本事。”宋管教说到这里,语气多了几分畏怯。

    这就很奇怪了。

    沈愉还想问下去,就听到有囚犯在尖叫呐喊,“救命,死人了。”

    他立马跟其他狱警一样冲了过去,这才发现之前被采访的齐悦竟然倒在地上,他的口腔里不断有血液流出来。

    三组的警报响起,很快有专门的狱警打开牢房送齐悦去医务室,在送去的途中,沈愉瞥了一眼,发现他满嘴是血,有狱警焦急地说:“快点,他这是咬舌自尽。”

    【他怎么突然自杀?】

    【承受能力这么弱吗?还是因为老婆之前安抚的话被刺激到了?】

    【你别胡说,他怎么可能是因为老婆这句话,才被刺激到的。】

    沈愉注视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宋管教不知何时出现在沈愉的身侧,心情复杂地说:“现在你知道了吧?他的精神力可以污染其他,让囚犯跟他一样选择自杀。”

    宋管教说完,一股阴冷的风吹来,让沈愉打了一个冷颤,他下意识跟随宋管教的视线,看向躺在病床上的囚犯。

    此刻囚犯似乎在休息,凌乱过分长的头发遮住了他大半张脸,从裸露出来冰冷的止咬器看,沈愉隐隐约约看到他下垂的唇角,给沈愉带来一种颓靡,厌世的既视感。

    这样的人,又该如何攻略呢?

    沈愉觉得很难,不过宋管教似乎要处理别的事情,很快就离开了三组的监狱,而关于齐悦出事的监狱,有专门的机器人进去清理现场的血迹。

    在沈愉后续直播中,高烨还特意来看他一眼。

    因为沈愉转三组,在他身边待了几天的高烨就被命令直接上任,沈愉还特意让塔莎帮忙照顾他。

    现在高烨有空来三组,还是让沈愉惊讶。

    “沈狱警,请了一个小时的假 ,听说你这三组出事了。”高烨性格还跟之前一样腼腆得不行。

    沈愉疑惑三组出事的消息,在外面传得这么快吗?但见到高烨是为了担心他而来,沈愉摆摆手说:“没事。”

    “没事就好。”高烨羞涩地笑了笑,可余光瞥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沈愉发现一向内敛的高烨瞳孔一缩,像是遇到劲敌,下意识往后退。

    沈愉觉得奇怪,高烨笑得很勉强,对沈愉说自己还有其他事情,急匆匆地就走了。

    这么明显的逃离,让沈愉往后看去,这才发现高烨的视线是那间新来的囚犯牢房。

    而这名新来的囚犯不知何时醒了过来,坐在床边,从他凌乱的发丝间,沈愉似乎能感受到一种冷面无情的视线,盯着他。

    紧接着,囚犯声音低哑,仿佛好久没说话带着嘶哑的口吻说:“你想真正地死掉吗?我可以帮你。”

    沈愉觉得他说的话莫名其妙,剐他一眼,“你胡说八道什么?”

    囚犯没有任何恼怒,似乎随手一问,旋即又躺回去。

    沈愉却在他躺下去的时候,才猛然想起一个问题。

    他是不是知道他不是原主。

    沈愉被这个想法吓得,仔细地盯着男人的牢房,见他还是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沈愉还以为是自己多心了。

    下班后,沈愉跟宁终于去训练室。

    这几天沈愉的体力都被锻炼的比之前好很多,不过每次跟宁终陪练的时候,还是很容易被宁终过肩摔,气的沈愉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有任何长进。

    宁终见他生气,手忙脚乱地哄着他:“可能是我最近锻炼得比你多,小愉别伤心,你看你之前被我过肩摔需要一秒钟,现在我都要一分钟。”

    沈愉郁闷地看他,这种安慰还不如不安慰。

    在训练完一小时后,沈愉不经意间跟他说起三组来了新的犯人,说起当时的场景,沈愉阐述了全部过程,想要从宁终这里得到有用的线索。

    宁终用干净的毛巾,想要擦拭自己额头的汗水,可是余光瞥见沈愉的发梢和额头津汗沥沥,他就小心地帮沈愉擦汗,然后认真地说:“他是个危险的犯人,每个区域的监区长和狱警都不希望看到他。”

    沈愉早就习惯被人伺候,外加宁终的手法很温柔,沈愉乖乖地帮他擦拭额头的汗水,在听到这句话,他不满地说:“听起来他很可怕。”

    “对,不过小愉你别担心,那个家伙的精神力只对意志薄弱想死的人有效果 ,对你来说没影响。”

    “这样子,那他进来之前是什么样的人?”沈愉好奇地仰着头看他。

    少年白皙的皮肤上没有任何纹理,一双琥珀色的眼眸也宛如朝霞,随着他仰起头的动作,绷紧的下颌线连接脖颈的线条都像是一条凌厉的折线,可当他说话,唇齿之间张开,嫣红软腔,配合薄薄的皮肉下涌动着青筋,让这份凌厉多了紊乱的气息。

    “你怎么不说话?”沈愉挥挥手。

    宁终回过神,不好意思地低着头说:“不好意思我走神了,但你问我的问题,我倒是不知道,因为这位犯人的等级权限是高级,只有监区长才有权限知道他的资料。”

    原来是这样,沈愉想着要不去监狱长那边看看有没有关于那名犯人的资料。

    不过当沈愉到了监狱长的住所,问了一下阿冷,阿冷说需要监狱长的同意才能开启权限。

    刚好监狱长从书房过来,听到他们在会议室里的对话。

    “你怎么忽然想要看这些资料。”莱茵恩脚步稳健,不紧不慢地走进去。

    沈愉坐在沙发上,佯装镇定地说:“我只是好奇。”

    莱茵恩来到办公书桌,听到沈愉这句话,特意侧过沈睨了他一眼,看得沈愉心虚地拔高音调,“怎么了?你不信?”

    “你知不知道,你撒谎真的很明显。”莱茵恩坐回椅子上,戴着黑皮手套的手指敲击着桌面,也如同在敲击沈愉的小心脏。

    “你别乱说。”

    沈愉死不承认,倨傲地别过脸,视线对上右边胡桃色书柜,望着书柜里的一排排书籍,而书籍全都标注是监狱近百年的档案,现在全都被莱茵恩放在这里,并没有放在监狱的档案室,让沈愉很心痒,悄悄看了一眼监狱长正在批阅文件。

    他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小心地站起来,慢慢靠近书柜。

    莱茵恩很平静地批阅手里的文件,哪怕他已经察觉到沈愉的小动作,但他的气息还算平稳,只是余光看着沈愉悄悄踮起脚尖,还不忘回头看有没有被发现的小动作模样,着实让莱茵恩忍不住想摇头。

    他不知道做坏事之前先要踩点吗?

    莱茵恩觉得沈愉太过胆大,不过想着柜子里也没什么重大信息,也就默许他这种偷偷摸摸的行为。

    但其实,沈愉如果主动跟他坦白的话,也就不用这么小心翼翼。

    很可惜,沈愉不清楚。

    他发现书柜没上锁,心里庆幸,然后回头看了一眼没注意他的莱茵恩,随机抽取了一本书,就在抽出来的瞬间。

    他听到了系统的声音。

    【恭喜宿主攻略完成缪。】

    【触发角色缪在星际文里结局。】

    【母亲说,眼泪是为爱人所流。

    可她哭干了眼泪。

    我也是。】

    莫大的惶恐席卷沈愉的全身,手中的书籍掉落在地毯,一切来的猝不及防,来的那么仓皇。

    系统手足无措地看着忽然流泪不止的沈愉。

    【宿主攻略完成你不该高兴吗?】

    “为什么?为什么?系统他是不是死了?”

    系统检查了一下,【还剩一口气,估计也快死了。】

    这时候听到动静的监狱长走了过来,“怎么了?”

    沈愉没有注意监狱长已经走过来,像是抓住溺水的最后一根稻草,祈求地对系统说。

    “能不能送我去找他,我想救救他。”

    【宿主,你不应该感情用事,反正你已经攻略完成了。】

    “你要是不帮我,我就不继续攻略其他人了。”沈愉哭着说,眼泪顺着眼尾滑落在地毯上,有人已经靠近,原本的询问在看到沈愉半蹲着,浑身颤动的时候,失去了询问的意义。

    莱茵恩想要扶他起来,却看到沈愉仰起头,含着泪水看他。

    宛如白玉被溪水冲刷,让人想要将“白玉”解救出来。

    莱茵恩盘旋在心间的锁,隐隐约约有撬开的痕迹。

    “监狱长,我想请假。”-

    奢靡的宫殿,金碧辉煌,象征着水星球的身份。

    但这历史悠久的宫殿,却在今天轰然倒塌,前来参加今日国王宴会的人鱼,全部惊恐地逃走。

    宫殿的内部。

    被人鱼尊敬的国王却被锁在王位上,多年的养尊处优,让他的皮肤白嫩,也让他的敏捷力减少了一半,以至于当缪蒙着黑布走过来的时候。

    他毫无察觉其中的危险,还维持表面那点淡薄的血缘,放下手里酒杯说:“你的眼睛出事了,我不是让医生帮你治疗吗?你怎么一个人来到这里,是你的眼睛快好了吗?”

    谈论到这里,国王的眼睛闪过贪婪的情绪。

    缪慢悠悠地走进,声音柔和地说:“父亲,我的眼睛好得差不多,要不我给你看看。”

    急不可耐的国王挥手让跟在身边侍候的侍卫往旁边靠。

    可谁知道,他看到的不是一双美丽的紫眸,而是空洞麻木的黑眸,还有冰冷的匕首。

    他几乎难以置信地捂着胸口的匕首,而他身边的侍卫像是没有注意到,全部目不斜视,“你你……”

    “嘘!我本来不想这么快弄死你,可是我的父亲,你怎么能为了将我带回去,对他下手。”缪一把抓住国王的头发,再恶狠狠摔在地上。

    “不过你放心父亲,我之前在你的食物下了毒,配合这匕首,会让他死得非常痛苦。”

    这把匕首是之前从黑市买的,上面覆盖了一层针对精神力的药剂,可以让被使用者死得非常惨烈。

    所以当缪采用了这把武器的时候,国王注定死之前要遭受巨大的折磨,而缪坐在王位上,饶有兴趣地看着曾经厌恶的父亲,最后像个狼狈的狗躺在地方翻滚的时候,连同以引为傲的鱼尾巴都变成黑色。

    他的父亲,水星球的王。

    最后痛苦地在死亡中发出恶毒的诅咒。

    “你这该死的孽子,我要让你生不如死,你以为我死掉你就能掌管水星球吗?在没有我的同意下,水星球的宫殿是不允许你存在的,你会被驱赶出宫殿,哈哈哈哈。”

    缪嗤笑,托腮地看着他痛苦的父亲,笑眯眯地说:“谁说我要你这个破烂的星球,我可是为了毁掉水星球而来的,至于你们,现在给你们十分钟逃走的机会。”

    原本一动不动的侍卫们像是受到魔鬼的驱赶,争先恐后地跑出宫殿。

    他的父亲,听到缪这句话,瞪大双眼,充满细纹的眼尾被撑开,“你……你……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呢?父亲,我在回来的时候,在想,凭什么我一个在地狱待这么久,没有人来陪我呢?”

    就连沈愉,最后还是不想陪他。

    想到梦里发生的一切,缪又觉得不能怪他,毕竟只是一场梦。

    所以哥哥,你一辈子都要好好的。

    缪坐在王座上,旋即慢悠悠地走到宫殿的某间房间,里面因为常年没有人鱼居住,已经长满了海藻,而缪丝毫不在乎,他游荡在房间只剩下一张床的面前,安静地阖眼躺了上去。

    轰隆隆的爆炸声音,集体响起,震耳欲聋的声音伴随着人鱼们争先恐后地惊慌恐惧,让缪笑得很开心。

    石头和珊瑚被震碎,无数的海藻被连根拔起。

    在这场爆炸中。

    缪永远闭上了眼睛,脑海里想起第一次见到少年的场景。

    明明害怕得不行,还能趾高气扬装出凶巴巴的样子,试图驱赶危险性的人。

    甚至还喜欢大胸肌。

    他很想问问沈愉,除了大胸肌能不能喜欢鱼尾巴。

    可是缪不想问了,因为哥哥,我把我所有的爱给你,请你不要忘记我。

    缪在死亡中,斩断了最后的精神力,璀璨的鱼尾巴和紫色卷发都在某一刻,蜕变成黑色,彻底跟他一起融入黑暗中。

    可有谁在他耳边呼喊他。

    “臭人鱼你醒醒。”

    是谁在摇晃他。

    缪以为自己死了,努力睁开眼睛,却忘记他已经眼瞎了,但他凭着其他感官,感知到拥有铃兰香的少年,似乎在自己耳边啜泣。

    “你醒了!!你怎么能睡这么久。”

    缪以为是梦,想要伸手触碰,可是他却发现手臂僵硬得完全不能动弹。

    可少年似乎注意他的动作,主动地将脸送到他的面前,轻轻地蹭了蹭他的脸颊,温热的触感隔着不知名的布料传递到他的感官,让他茫然无措。

    “你别乱动,你手臂和尾巴都没了,等下我要送你去做手术,到时候你可以拥有一条非常大,又漂亮的鱼尾巴了。”

    少年手舞足蹈,说到后面又生气地说:“就是给你做手术要花我好多钱,我提前跟监狱长预支了未来三十年的薪水,才帮你付清医药费。”

    缪想要说他有钱,可是他嗓子疼得厉害,根本无法发出声音,只能听着耳边沈愉喋喋不休的话,听着他说如何找到只剩下半个躯体的他,如何带他来医院治疗,如何去交钱,如何询问医生如果做风险,有多大的概率。

    他说着说着,少年又生气又似乎在哭。

    “你之前还骗我说你的眼睛能治好,骗子,我刚刚问了医生,说你的眼睛很特殊,根本治不了,你就是个骗子鱼,之前还骗我说能生人鱼宝宝。”

    缪听到沈愉越气越恼,心情也很糟糕,很想爬起来给沈愉解释。

    但少年忽然不说话了。

    空气安静下来,缪心慌得像是溺水的人。

    倏然,缪感知到少年悄悄地俯身,在他耳廓边,高傲地说:“反正你记得你欠我好多钱,以后不准随随便便去死。”

    “还有。”

    “你现在很丑,一定要乖乖地做手术,后面你就会变得漂漂亮亮了。”

    病房内窗帘被风吹起,洁白的窗帘宛如生命的祭祀,一群穿戴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匆匆忙忙地从外面走进来,将残缺的人鱼推进了手术室。

    沈愉坐在手术室外面的长椅上,等待人鱼做完手术。

    系统警告沈愉。

    【下次不能这样了,他已经被攻略完成,跟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他仰起头望向天花板,问了系统一个问题,“如果系统你会这样做吗?”

    【不会】这样太愚蠢。

    “可如果缪是系统的话,我也会这样做。”

    ……

    “系统你怎么不说话?”

    【笨蛋。】

    “你敢凶我!你是不信我吗?”

    第43章 咬死他

    医院的消毒水味道让沈愉每次闻到都不舒服,可是望着躺在病床上,已经接好了新的肢体和鱼尾巴的缪。

    沈愉又觉得消毒水的味道,其实还可以忍受,他这样想着,坐在缪的床边,想要跟他说话,可转眼又想到他刚做完手术,还在昏迷,为了不打扰他,沈愉默默地看着他。

    因为缪做完手术,全身躺在病床上,缠着绷带,只有眼睛没有被蒙上绷带,所以沈愉还是脾气收敛了起来,低语着。

    “你要好好地醒过来,你可是我花了好多钱救回来。”

    “可以如果你好好醒过来,我就不让你还钱了。”沈愉守在缪的病床,胳膊肘撑着床的边缘,絮絮叨叨。

    床上的缪,丝毫反应都没有。

    沈愉也不泄气,因为医生说他做完手术,会昏迷一段时间。

    但是沈愉过几天要回监狱,他不能一直待在这里,他想在最后走的时候,缪能醒过来。

    可缪沉睡的反应,让沈愉觉得很遗憾,看样子他走后,缪才会醒过来。

    当沈愉托腮想着 ,听到耳边的动静,往身后一看,发现病房的大门被推开,穿着黑西服的监狱长走了进来。

    监狱长的黑西服跟之前的黑制服没什么区别,唯独领口有一朵黑玫瑰的刺绣,让单调深沉的黑西服多了几分设计感,再配上宽肩窄腰,充满了成熟男人的韵味。

    这时候阿冷从监狱长的后面走出来,手里捧着一束康乃馨放在床头柜。

    “监狱长,你怎么来了?”沈愉站起身跟他打招呼。

    他见莱茵恩手上还戴着黑皮手套,而他本人在听到沈愉的声音,不紧不慢地说:“我跟联邦政委有个会议在谈。”

    “顺道过来看看。”

    由于医药费都是监狱长帮忙垫付,沈愉对他的话没有任何疑虑,转身跟他介绍起缪的情况。

    “他的身体恢复得不错,应该一个月就能醒过来。”沈愉简单地说明了一下缪的情况。

    莱茵恩点了点头,平静的样子看起来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我这边的话,可能要后天才能回去。”沈愉摸不准监狱长的想法,随便找了一个借口,莱茵恩却顺势说:“恩,后天我顺路可以带你一起回去。”

    “这不太好吧?”

    “你现在还有钱坐飞船吗?”莱茵恩狐疑地看他。

    沈愉胸口被击中了一拳,是的,他现在还欠着监狱长好几个月的工资。

    而且连未来好几个月的假期都欠着监狱长。

    沈愉没想到救人鱼会让自己“负债累累”。

    莱茵恩看穿沈愉的心思,余光瞥向包裹的都看不清原来是什么模样的缪,旋即收回视线,淡淡地问沈愉:“看起来你很后悔?”

    沈愉小脑袋疯狂摇头。

    莱茵恩看他这副样子,倒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他来的目的只是看一眼沈愉,见他跟个没事人一样,只是眼底有明显的乌青,人好像又瘦了一点,只见空荡荡的衬衫被风一吹,贴在皮肉上,呈现了一种瘦削的即视感。

    于是在沈愉见他沉默,还以为他要走,想送他出去,可莱茵恩却抽出一张芯片卡给沈愉。

    沈愉并没有接过芯片卡,这块芯片卡整体通黑,偶尔有波光粼粼的金色流转,最后汇聚成荆棘的图案。

    “这是什么?”沈愉蹙眉,他不明白监狱长为什么给他一张卡,抬眸看向监狱长,却看到监狱长冷淡地说:“你为了救人鱼,不是身上都没有钱了吗?”

    “所以监狱长,你这是借钱给我。”沈愉想到这里,兴致勃勃地接过去,然后保证的监狱长说:“你放心,监狱长我一定能还清你的钱。”

    莱茵恩原本要说:“不是”,可看到沈愉神采奕奕的神色,他还是吞掉这句话。

    后来因为有事情,莱茵恩带着阿冷离去,病房内很快又剩下沈愉和躺在病床昏迷的缪。

    沈愉重新坐回了椅子上,守着昏睡的缪自言自语地告诉他刚刚发生的事情。

    还问昏迷的缪。

    “你什么时候能醒啊?”

    昏迷中的缪,自然给不了沈愉任何答复,可沈愉并没有伤心,仍然守在他的身边。

    等到后天,沈愉真的要走的时候,沈愉拿出监狱长给他的那张卡,找了专门的护工,看护缪,还叮嘱护工,如果缪醒过来,一定要告诉他。

    护工是为女性beta,善良体贴,还以为他们是一对恋人,微笑地表示:“我一定会跟你联系。”

    “谢谢。”

    沈愉别扭地道谢,在离开的时候,瞥了一眼仍旧昏迷的缪,低声说了句:“再见。”

    在沈愉从医院走出来后,躺在病床上的人鱼,忽然睁开了那双空洞的眼睛。

    沈愉出医院,一艘飞船刚好飞到他的面前,沈愉仰起头,发现是阿冷打开了舱门,放下了阶梯,当沈愉一步步走进去,才发现这艘飞船面积很大,内部空间竟然有七十平方,两间房间,还有客厅,完全不像是正常飞船的结构。

    在沈愉打量的同时,阿冷让他去客厅沙发坐着,系好安全带,说是飞船要启动。

    沈愉闻言走到客厅的沙发,这时候监狱长从飞船的操控室内走出来。

    两人相互打了招呼,旋即沈愉注意到监狱长开始坐在他对面的沙发,驾轻就熟地系好黑色安全带,旋即抽出了茶几上准备好的书籍。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过话,沈愉觉得无趣,困意来袭,小脑袋一直在点头,也许是看穿沈愉的无趣,莱茵恩这时候看完手里一本关于机甲师的书籍,开始跟沈愉聊天。

    “你跟缪的关系,能认真跟我解释一下吗?”

    沈愉一听缪的名字,打起精神,再看监狱长身姿端正,异常冷静地睨向他,他这才打起精神说:“我之前不是跟监狱长你解释过吗?”

    “朋友没一个像你能做到这样的程度。”

    哭着向他请假,丝毫不顾及水星球发生恶劣的爆炸事件,强制性地闯入,得到莱茵恩的拒绝,甚至莱茵恩已经说会让其他人进去帮忙找寻缪的踪迹。

    沈愉当时哭得摇头,连他说的话都听不进去,嘴里不断低语:“不行,不行。”

    后来,沈愉直接推开莱茵恩的阻拦从搜寻的飞船直接跳入大海。

    等到莱茵找到沈愉的时候,就看到满身是血抱着不知名生物的沈愉,正哀求地求他帮忙。

    沈愉伴随着莱茵恩的叙述,自然也知道自己当时非常大胆,可是他当时只想救缪,哪里顾及这么多,可感觉莱茵恩眼神越来越冰冷,貌似是秋后算账,沈愉心虚的同时,却又梗着脖子,试图想要跟之前一样,蒙混过关。

    “我跟他真的只是朋友,如果是监狱长的话,我也会跳下去,还有监狱长你这样管我有点严格了。”

    末尾的一句话,完全是沈愉不经大脑说出来,等反应过来,沈愉觉得自己是不是说得过分,小心偷瞄他。

    监狱长还是跟之前没多大变化,气息也非常稳定。

    “我是管你很多,但也要看你最近做了多少出格的事情。”

    监狱长看样子是真的要跟他算账,从傅睺到现在的缪,之前为了傅睺请假,还骗他就算了,这次命都不要了,仗着身上有缪的鱼鳞,跳进大海,将快死的缪救回来,还欠了一堆的债务。

    沈愉也不服气,音调拔高地说:“我这不是为了救人。”

    “救人可以,但你先要顾及自己的生命。”莱茵恩揉了揉眉骨,深邃的眉眼透露一种疲倦,让沈愉忽然有种心虚的感觉。

    这感觉好像莱茵恩就是他的长辈。

    沈愉赶紧扔掉这古怪的念头,神色再度恢复高傲。

    “我已经很顾及自己了,况且不就是之后几个月没钱和不能休息吗?”沈愉觉得饿咬咬牙还是不能过去,大不了以后不能在光脑下单东西。

    莱茵恩本就想借着飞船的名义,跟沈愉好好商讨一下,他之前的一系列大胆的行为,结果见沈愉不反思,还认为没错的样子,着实让莱茵恩有种棘手的感觉。

    这比面对几个政界大佬围在一起,针锋相对,妄图说服他,让监狱多加几个人还更为棘手。

    如果沈愉是犯人,送他去禁闭室和审讯室,是最好的选择。

    但沈愉并不是犯人,也并没有做错什么。

    可沈愉太大胆了,让莱茵恩亲眼看到沈愉从飞船跳下去的一刹那,心脏骤然停止,而这种感觉就是当年站在审判台上,被家族审问的时候。

    莱茵恩都从来没有感受到过这种情绪。

    可现实就是如此,亲眼发生在他的面前。

    沈愉见他神色不明,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悄悄拿起茶几上的关于主星系的书籍,装模作样地看了起来。

    直到,沈愉听到前方莱茵恩叹气的声音。

    “你没错,是我的错。”

    这句话让沈愉悄悄探出脑袋,刚好注意到莱茵恩靠在沙发,阖眼的一幕。

    沈愉疑心是自己说错了什么吗?

    “你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沈愉的声音一如既往地高傲,可多了一份小心翼翼。

    莱茵恩并未多言,只是在发现沈愉还一直注视他的时候,沉稳得体的男人恢复往常的模样。

    他严肃,冷静,此刻宛如是站在审判台上,手里捧着新的证词,对着沈愉说。

    “我的意思很明显,沈愉你没有错。”

    “可我怎么感觉你在说反话。”沈愉放下手里的书籍,眼神探究地盯着他,可面对莱茵恩回望过来的眼神。

    似乎在释放危险的意味,宛如从洞窟爬出来的怪物,仿佛轻而易举将他拖进洞窟一口就吃掉。

    直觉让他赶紧回避。

    所以沈愉这才被吓到的表情,紧接着拿起刚刚的书籍挡在面前,似乎这样能隔绝监狱长和他的对视。

    莱茵恩察觉他的目光吓到了沈愉,收敛了大部分的情绪,淡淡地说了句。

    “我没有说反话。”

    之后两人不再说话,气氛显得非常尴尬,后面回到监狱,沈愉发现监狱长对待他好像比之前还冷漠了很多。

    之前下班来监狱长住所看监狱的资料和法则,监狱长基本都在一个小时后,会来到会议室,可一连好几天,监狱长都并没有过来。

    全程都是阿冷在。

    好似是刻意拉开距离。

    沈愉想到监狱长现在的好感度,已经变成百分之五十,借着监狱长为什么不在会议室为缘由,询问了一下阿冷。

    阿冷给出的答复,依旧很官方。

    【监狱长,他有事情。】

    后来在沈愉再三追问下,阿冷莫名其妙地加了一句。

    【他是监狱长。】

    沈愉听不懂,认为是阿冷故意说这些话。

    他认真思考了一下,莫不是监狱长一直很介意在飞船里的对话吗?

    沈愉猜不透,不过目前已经攻略完两个人物,沈愉觉得可以慢慢来,不用那么着急。

    所以这件事情很快被沈愉抛在脑后。

    只是在上班的间隙,沈愉打探到那名危险的犯人是叫江屿,身份年龄都不详,唯独能力是大众都知道的,可以影响意志薄弱的人自杀。

    至于被送去医务室的齐悦很快被治疗好,被送了回来,但是宋管教怕他还会被江屿影响,就将江屿送到了二组。

    至于为什么不把江屿送走,那是因为江屿的恶名已经传遍整座监狱,大家都不想接受这样的犯人,可这是上面的安排,大家也不得不服从。

    这些消息也是从沈愉这几天里从其他狱警那里打听出来,不过攻略江屿倒是不急,沈愉目前最头痛就是杭晦的存在。

    因为杭晦没犯多大的罪,宁终只能关他七天,等到七天时间到,杭晦就被放出来。

    被放出来的杭晦回到牢房,注意到三组多了一名新的囚犯后,他倒是一点都不在乎,反而每次看到沈愉,也不改言语骚扰了,反而是用眼神。

    火辣辣的眼神,仿佛要将人扒光一样。

    沈愉好几次在采访囚犯的时候,这家伙的眼神让沈愉极度不适应,就连网友都看不下去,纷纷说杭晦跟狗看见骨头一样的兴奋。

    起初沈愉被盯得恼火,好几次都想要找他麻烦,可因为他只是用眼神,监狱的机器人根本判定不了他的罪名,于是沈愉只能瞪他。

    这次沈愉忍受不了,挥舞着警棍,走进他的牢房,想要给他一个教训,结果忘记这个家伙拥有静止的能力。

    以至于,时间静止后,沈愉才反应过来,迅速地往后躲,可杭晦好不容易让沈愉主动跳进来,哪里肯放出沈愉,这不在发现沈愉要跑走,他一个疾步冲了上来,将人困在墙壁和他的怀抱之间

    想要调戏一波。

    谁知道沈愉一口咬住他的肩膀,这让杭晦轻笑不已,“亲爱的你越咬我,我越爽。”然后修长的手直接掰住沈愉的下颌骨,亲昵地说。

    “亲爱的,你手感真不错。”

    沈愉怒视他,小腿想踢他的膝盖,却被他强行握住,甚至一把将沈愉翻过去,像对待喜爱的玩具一样,手指轻勾勾地勾住沈愉的腰带。

    在如此严峻的监狱,外人眼里高高在上的狱警,现在被一名囚犯压在墙壁上,而且腰间佩戴的枪和警报器都被对方解开,扔在其他角落里。

    空气的温度急剧升温。

    沈愉能清晰地听到皮带被解开的声音,这声音也让沈愉慌张不已。

    他宛如困兽中的羔羊,被蟒蛇囚在墙壁,手臂试图发力往后,可杭晦手指已经游离在沈愉的后腰。

    “你静止时间才十分钟,你要是对我做坏事,这点时间可不够。”沈愉警告他,他已经感受到杭晦的手在自己的后腰上,并不是直接接触,而是隔着布料,引出这种若有若无的暧昧。

    “亲爱的,谁说十分钟我不能为你做点什么?”

    杭晦轻笑,声线低沉得像钢琴中最沉闷的一个音调,让沈愉猛然回神,这才发现自己的腰带已经被他解开。

    原本贴身熨烫合身的衬衫被人翻出来,摩挲着布料余下的温热,杭晦不紧不慢地凑到沈愉的耳廓。

    辛辣的龙舌酒味道,扑面而来地袭击沈愉的嗅觉。

    他漂亮的小脸羞恼地在涨红,明知道越反抗越会让某些心情恶劣的坏家伙,更加兴奋。

    但沈愉似乎天生就不怕这些,仍旧梗着脖子叫嚣着:“你敢欺负我的话,我一定会弄死你。”

    “那我很期待你弄死我的样子,不过说实话,亲爱的,我这样对待你都比较算绅士了,而之前跟你在一起的那位omgea,不知道他是怎么跟你调情?”杭晦并没有直接对沈愉动手。

    为了让沈愉更有精神回答这个问题,他的手指已经触碰到沈愉的腰间,这次没有衣物的阻扰。

    粗糙的指腹,摩挲着宛如丝绸的肌肤。

    沈愉的脖颈已经蔓延出红晕,白里透粉,身体紧绷得像一把琴上的弦,让沈愉气恼地说:“他才没有你这么变态。”

    此刻沈愉被抵在墙壁上,双手被杭晦反手钳制,根本不能动弹。

    至于杭晦在听到沈愉的回答,饶有兴趣地说:“亲爱的说得很对,我本来就是一位变态,所以等下我对你做点过分的事情,亲爱的应该不过分吧?”

    沈愉闻言,害怕地转过头,想要努力地退出这里,明明一开始只是想给他一个教训,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

    杭晦望着钻入陷阱的羔羊,愉悦让他的眼眸闪现一种金属的电流,撑在沈愉的左右两侧,手臂静脉凸起,这是兴奋的象征,也是让沈愉手足无措的反应。

    “亲爱的,你在害怕吗?”杭晦认真地描摹沈愉的五官轮廓,说实话沈愉是他见过的人里面,长得最漂亮,性格却最特殊的人。

    就像午夜沾着雨水,仍旧明艳的红玫瑰,仗着身上的刺多,不服输地伸长细长的脖颈,鲜活得不像是被金钱堆积出来的骄纵,而是与生俱来的矜贵和任性。

    可这样的人,自然不会只被一个人觊觎。

    杭晦低笑,柔情地撩动沈愉额前的发丝,帮他夹在耳后。

    沈愉猜不透他的行为,却在听到他那句话后,沈愉不服输地说:“我才不怕你。”

    “等下,希望亲爱的还这么自信。”

    在沈愉凶巴巴的眼神下,杭晦不知何时掌心多出某样东西。

    在沈愉被惊住的目光下,粉色夹子暴露在空气中。

    沈愉立马猜到他要做什么,惧怕使他力气骤然变大,他的膝盖猛然往上,在杭晦回避的间隙,纤细的手腕反手攻击杭晦的下颌骨。

    几套招式下来。

    沈愉气息紊乱,人却已经被杭晦给压在地板上,而沈愉奋力地从小腿抽出之前隐藏的枪,谁知道杭晦手疾眼快地用脚踢开。

    “你——”沈愉没料到他的动作反应这么快,不过没关系,等时间到了,看他不狠狠折磨这个家伙。

    杭晦笑着抚摸沈愉的头发,宛如对待情人,“原来亲爱的还留了一手。”

    “那当然。”沈愉还以为他真的是夸自己,脸上浮现倨傲的小表情,却发现小腹有点硌得慌,一双琥珀色的虹膜浮现羞愤的表情。

    “你竟然偷偷将夹子塞进我的衣物里面。”

    沈愉想要拿走夹子,可他的手腕被杭晦早就单手握住。

    就在两人对峙期间,沈愉的脑海里忽然浮现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陌生男人的声音清哑,透露一种沙哑的性感,让人不由自主地聚精会神地听他在说什么。

    【真可怜,被人欺负成这个样子。】

    【要不你杀了他。】

    【杀了他,他就不会欺负你。】

    【杀。】

    ……

    一句低语,让沈愉产生无名的怒火,他望着眼前的似笑非笑,仿佛掌握一切的男人,心里涌现一股怒火,全身的血流流转。

    沈愉感觉全身都充满了能量,让他觉得眼前的杭晦根本不值得一提,杭晦也嗅到沈愉身上的不同,眉眼轻佻,还没说话,沈愉反手扑倒他。

    动作力道极大。

    诡异地让杭晦有了兴趣,精瘦的手臂一用力,想要勾住沈愉的脖颈,可沈愉却一个打滚,在杭晦攻击过来的时候,沈愉忽然用脑袋撞过去。

    这让杭晦下意识收回手,可谁知道沈愉用脑袋攻击还不够,他还扬起小脑袋,而眼里的杀意让杭晦情绪收敛,还没有说什么。

    沈愉一口咬住他胸前的部位。

    杭晦脸都绿了。

    “你——”

    隔着囚服,粗糙的布料配合小虎牙一咬。

    杭晦这是第二次被咬,咬的他脸色紊乱,努力将他的脑袋别开,可一挪开,沈愉咬的更厉害,牙口都不松,还得意洋洋地仰起头看杭晦 ,一脸认真地仿佛说:“我要咬死你。”

    这时候,沈愉察觉有一道很强烈的目光,让他无意瞥过去,发现是江屿正望着这里。

    江屿不知何时醒了过来,凌乱的发丝遮住大部分脸,只能看到唇压得极地,貌似是遭遇无法理解的事情。

    十分钟的静止,也终于到了时间。

    第44章 怀疑人生

    【怎么两人从地上爬起来,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吗?】

    【我怎么感觉气氛不对劲,之前这家伙不是各种骚扰老婆,这次怎么走到角落,不会是在避开老婆吧?】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

    直播间的网友们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一个个发出不同猜测的弹幕。

    沈愉知道时间已经差不多,想起现在还在监狱,怕被人看到误会,这才松开嘴爬起来,谁知道一爬起来。

    杭晦就垂着眼眸看着胸口被咬的湿漉漉的痕迹,而且被咬的部位还很暧昧,意识到现场还在直播,向来厚脸皮的杭晦,竟然默默地坐在角落,试图不被人发现他被咬的一幕。

    沈愉看到这情况,还以为是他咬得厉害,得意洋洋地说:“你现在看到我的厉害了吧?下次再搞我,我再咬你。”

    他说完就趾高气扬地走出牢房,一出去,就看到江屿又躺下去了,但唇角还是下压。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生就这副表情,还是他本来心情就不佳。

    总之经历这件事情后,杭晦安分了很多。

    沈愉上班的心情也好了很多,至于江屿除了之前的插曲外,其余时间都待在牢房,一直阖眼,像是在睡觉。

    “他怎么一天到晚都在睡觉。”

    沈愉有次好奇,刚好遇到值班的宋管教,拉着他的手,悄悄地询问。

    宋管教看了一眼安分的江屿,笑着说:“你不用担心,他性格就是这样子,不过这样也很好,起码不会搞事情,对了今天三点钟,你帮忙一起送几名囚犯去医务室做心理治疗。”

    沈愉接过宋管教递过来的文件,翻起一看,竟然有江屿的信息。

    宋管教站在牢房的走廊,虽然被沈愉拉着问问题,可是他的眼睛还是十分警惕地打量周围,深怕监狱的囚犯会搞什么幺蛾子。

    不过他们三组的犯人,是出了名的乖巧。

    宋管教想着,余光瞥见沈愉一动不动,似乎遇到什么疑问,蹙眉的样子让宋管教分神地问:“怎么了?”

    “为什么他也在。”

    沈愉指着江屿的资料,仰起头就问他,宋管教低头瞥了一眼,“正常,他每个月都要去心理医生。”

    “心理辅导?”

    “看他的心理自杀倾向到几级,顺便看看他的心理危险程度。”

    别人是去接受心理辅导,江屿是检查心理危险程度。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江屿还是他第一次看到有这样待遇的囚犯。

    沈愉想着,宋管教看了看视线,提醒他,还有三分钟。

    “我知道了……”

    沈愉点头,很快几名机器人和狱警都进入了江屿的牢房,沈愉也跟了进去,等他一进去发现狱警很熟练地搀扶着他出去,完全不需要沈愉的帮忙,再看江屿脖子戴着锁链,脚腕也戴着,可人还能安安稳稳地睡觉。

    这让沈愉佩服,随后沈愉跟随其他狱警去了其他牢房,将其他要做心理辅导的病人带了出来。

    期间,沈愉发现江屿竟然全程都没有醒,任由狱警拖拽,耸着肩,脑袋朝下,要不是偶尔有呼吸的声音,沈愉都怀疑江屿是个死人。

    到了医务室,沈愉跟随其他狱警,一个个地将囚犯送进相应的心理室,后面空闲下来。

    沈愉就跟其他狱警站在外面等着囚犯们做好心理辅导,再把他们押送回去。

    其他狱警都比沈愉大几岁,也不知道是不是年龄的问题,还是其他问题,三组的狱警对待沈愉都很照顾,这不看到沈愉跟着他们一起站着等犯人,有个年轻点的狱警提醒他。

    “左边监控是死角,你可以坐着,来人了我们提醒你。”

    其余狱警听到他这话,也没有反应,显然他们也赞同这件事情。

    沈愉望着走廊的长椅,也不客气,坐了上去,而其他狱警都开始若有若无地围在沈愉的身边,帮他挡住医务室走廊的监控。

    这场心理辅导要三个小时起步。

    沈愉坐着太无聊,刚好想上厕所,瞧时间还有一小时,沈愉借着这个时间就跟他们打招呼,说去趟卫生间。

    医务室的卫生间是在走廊的右侧尽头,走路要三分钟,沈愉好不容易走到卫生间,进去后随便找了一间隔间,刚要脱掉腰带,倏然耳边传来几名男医生的声音。

    “听说监狱要来新人,是联邦派来的监督员,据说是下来视察。”

    “我们监狱有什么可以视察的。”

    “谁知道,反正监狱长为了这件事情,据说跟联邦帝国的人几方会谈,最后也不知道谈成什么,派来一个监督员来。”

    “反正也不关我们医生的事情,对了新来的监督员叫什么名字?”

    “好像姓程。”

    ……

    沈愉没想到上个厕所还能听到小道消息,沈愉假装自己不在,默默地听完这些,准备出去,可外面似乎又来一名医生。

    “秋医生,你也来上厕所。”

    “路过洗个手,对了卡拉,我听说监狱里的江屿一直都是在你这里做心理检查。”

    名叫卡拉的医生,叹气地说:“我只是这段时间,接手了他。”

    另一名医生插嘴说道:“那你好惨,听说上次他的主治心理医生,为了帮他,结果精神出现问题,开始不断自杀,还好被他的妻子察觉,从主星系过来,带走了他。”

    “那名医生是我的师父。”

    “为你默哀。”

    “也还好,最近这段时间,他也没有做出格的事情,你看我现在不还是活得好好的吗?”卡拉医生苦中作乐。

    秋医生恭维地说:“还是卡拉医生辛苦了。对了,最近我好奇一些心理学方面的问题,我能有时间约下卡拉医生讨论心理学的事情吗?”

    被医务室被受人追捧的球医生,如此尊敬,卡拉心里别提多得意,心情兴奋地说:“当然可以。”

    后面沈愉听到的全都是一些琐碎的事情,好不容易等到外面的医生走光,沈愉这才走出来,走到洗手台,想洗个手,可一抬头,差点被镜子里的人影吓到。

    “秋医生,你怎么在这里?”沈愉吓的拍了拍胸脯,不满地说。

    秋医生穿着白大褂,胸前的勋章是象征医生职位,此刻他双手插兜,目光沉静,视线不自觉地看到沈愉洗完手,雪白的手背下蕴藏蜿蜒青筋,上面还有水珠滚动,而沈愉顺势抽出洗手台的纸巾,动作不耐烦,随手擦拭一遍,力度有点重,连带雪白的肌肤变成粉色。

    “你怎么一直盯着我的手不放。”沈愉察觉到他的目光不对劲,狐疑地盯他,而秋医生收回视线,露出之前斯文的样子。

    “前段时间你不是被出事,还请假,我想知道你现在怎么样。”

    “我没什么大事,还有秋医生你管得太多了。”沈愉将纸巾用完,随手扔在垃圾桶,从他身侧离去,可秋医生揽住他的肩膀,“我只是想帮你。”

    “不需要。”沈愉觉得秋医生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劲,想让从他身边离去。

    可秋医生的力气很大,大得让沈愉瞪着他:“你还不快放手。”

    秋医生抿着唇,还是乖乖地放手,“我听说你跟内勤部的周成雪走得很近。”

    一说起周成雪,沈愉想到这几天他都没有见到周成雪,估计是太忙了。

    不过在面对秋医生的询问,沈愉只觉得莫名其妙。

    “秋医生我跟谁走得很近,关你什么事情,倒是秋医生怎么忽然喜欢心理学。”

    沈愉本来是随随便便地说,可秋医生神色似乎僵住,仅仅只有一秒,被沈愉快速地捕捉到,他疑惑地看向秋医生。

    “说实话,我一直觉得秋医生很奇怪,完全不像个正常医生。”

    可如果说具体点,沈愉又说不上来,只能试探性,秋医生笑了笑,跟刚刚低迷的情绪完全相反。

    “是你想错了,既然沈狱警不想我帮你,那就算了。”秋医生这次主动放手,可是笑意全无。

    “不过,沈狱警,你是不是更喜欢omgea?”秋医生死死盯着沈愉的眼眸,仿佛在问一个重大的问题。

    “谁不喜欢omgea。”沈愉被松开,揉了揉胳膊,理所当然地说。

    “那如果我……”秋医生还想继续说下去,可沈愉却打断他的话,一脸诡异地扫视他的全身,最后倨傲地表示。

    “秋医生,你别说你要是omgea的话。反正我是不喜欢秋医生。”

    沈愉看着他的好感度竟然涨到百分之七十,还是蛮诧异的,但他不是自己的攻略目标,好感度再高也没用过。

    于是他毫无负担地拒绝他,顺便推开他,作势要将他推开。

    “为什么,我不可以?”秋医生似乎是被刺激到,单手扼腕,将沈愉扯到最后的隔间,想要质问沈愉。

    沈愉被他散发的压迫,整得有些慌张,可他还是梗着脖子,不服气地说:“怎么你还想对我动手,信不信我咬死你。”

    他想到杭晦被他咬后,安分好几天的场景,沈愉觉得这招有效果。

    秋医生却误会了什么,手背凸起筋骨,笑意都淡掉了很多,最后只能呢喃地:“是不是我长得很丑。”

    沈愉:??

    他怎么自卑了。

    秋医生自言自语,好像魔怔了一样,声音轻柔得让沈愉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没关系,等我攒够钱,就能做手术,你喜欢什么样子,我都可以,沈狱警你之前不是喜欢人鱼吗?我也可以整成他的样子,还有北区的傅睺,只要你喜欢我都可以。”

    秋医生眼神恳求,用力攥紧沈愉的手腕,祈求的眼神透露着某种偏执,正死死盯着他不放。

    沈愉觉得这样的秋医生有点陌生,想要推开他,“你放手。”

    “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也对,你对我没有任何好感,所以你才什么都不肯告诉我。”

    “所以这一切,都是因为我脸上有伤疤,要是没有这个伤疤多好,可我也不想是这个丑陋的样子。”

    秋医生步步紧逼,狭小的空间根本让沈愉躲都躲不掉,沈愉后背只能抵着墙壁,用手臂挡住他往前的步伐。

    可这种行为完全属于白费力气,因为沈愉发现秋医生在呢喃这句话后,忽然摘下来口罩。

    狰狞的伤疤遍布脸颊的右边,从眼角散开,另一边却完美得像上帝的完美杰作。

    在这逼仄的空间,沈愉莫名地想到天使和恶魔的形容词。

    这不是他第一次看到秋医生的脸,却还是真正意义上看清楚,除去他现在的疯狂,隐隐约约中还透露强烈的自卑感,这种自卑感让秋医生握住沈愉的手,让他碰了一下自己的脸。

    但沈愉在看到他的手,还以为他要伤害自己,下意识躲避,这种行为却深深地刺痛了秋医生。

    同一时间。

    某间心理室。

    卡拉瞥向躺在沙发昏昏欲睡的男人,也许是他此刻太安静,让卡拉误以为,江屿并没有传闻中说的那么可怖,毕竟他到现在还活着。

    他庆幸还活着,完全没注意,躺在沙发上的江屿,下压的唇角似乎有上扬的痕迹。

    卫生间的隔间。

    秋医生心理被压抑的疯狂被点燃,他以为沈愉躲避的动作,是厌恶他丑陋的样子,这让他极度不安。

    可是大脑里又觉得这样完全被释放天性的他,陌生得让他感觉浓浓的割裂感,但是当他看到沈愉,心里的不对劲完全被断开,他只想让沈愉认真地看他。

    沈愉是不是觉得他长得不好看。

    才不愿意接近他。

    所以,他这种废人,为什么要活着。

    这种厌世的念头一旦产生,宛如洪水堵也堵不住,也让秋医生眼里的色彩渐渐消失。

    沈愉察觉到他的不正常,开口询问:“你怎么了?好了,我不凶你了,我只是不喜欢你,没有其他原因,你别发呆,我还要回去上班。”

    他说完想要推搡着秋医生出去,可是秋医生这时候竟然从袖子里拿出一把手术刀。

    刀光银色冷森,让沈愉害怕地缩着脖子,大声囔囔想要将外面的人吸引进来。

    “你想杀了我?你有毛病,你信不信我……”

    沈愉都没有说完话秋医生惨然一笑,“我不会伤害你,我只是好难过。”

    巨大的负面能量,宛如滔滔江水,让他喘不过来气,脑海里似乎也有人对他说。

    死亡才能结束眼前的一切,也会让眼前的人记住他。

    秋医生被最后的话给蛊惑到,以至于他没有听到沈愉焦急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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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愉咽了咽口水,觉得眼前的人非常奇怪,声音不由自主地放轻,小心翼翼地挪动步伐,身体也呈现紧绷的状态。

    “秋医生,你为什么难过,我现在可没有凶你。”沈愉边说,边想要抽走他手里的手术刀,可他手臂刚动,秋医生早有察觉,眼见手术刀银光闪闪,沈愉紧张的心被绳子吊在心脏处。

    沈愉都忘记当时是怎么鼓足勇气扑上去抢走他的手术刀。

    只是在跟秋医生争夺手术刀的间隙,监狱长竟然这个时间点过来了。

    二话不说,监狱长冷着脸使用了精神力,旋即将秋医生制服在地上,立马让人过来处理一下,顺便让人去检查一下秋医生的精神力。

    莱茵恩有条不紊地处理这些事,可当注意到沈愉被救下,锁在角落的异样,还是让莱茵恩受到某种暗示。

    他大步走到沈愉的面前,发现沈愉的脸色苍白,蹲在角落,似乎遭遇到了什么危险。

    “我带你去检查。”

    莱茵恩没想到按照一个月来医务室巡视的规矩,这次走在医院的走廊会感知到沈愉的气味,还有两股精神力紊乱地打架。

    他当即走进卫生间,没想到会亲眼看到沈愉跟人抢手术刀的画面,处理好事情,这才注意到沈愉的不对劲。

    沈愉听到莱茵恩的声音,人也被他搀扶站起来,可他一站起来,莱茵恩注意到沈愉的不同寻常,特别是沈愉将手藏在身后。

    “你的手受伤了。”

    “还好。”沈愉心虚地低着头,他觉得手好痛,可他不想给莱茵恩看。

    “可是看你的样子,并不像是不严重的样子。”

    莱茵恩情绪平静,可语气越发冰冷,见沈愉不肯说话,手一直藏在身后,拒绝承认的样子,让莱茵恩不得不将沈愉带进一间治疗室,随即吩咐医生过来一下。

    “监狱长我没什么大碍,你是不是还有工作,要不先回去工作。”沈愉坐在沙发上,催促他赶紧走。

    莱茵恩却看穿他的小心思,语气稍微缓和了点。

    “你是不是怕我说你胆子太大,训斥你。”

    沈愉冷哼一声,这声音也撬开了后续的话题,莱茵恩耐心地半蹲下,屈尊降贵,直面沈愉琥珀色的眼眸。

    “这次我不会训斥你,毕竟你受伤了。”

    得到莱茵恩的保证,沈愉这才将手拿出来,只见手背处都各自有一道长长的划痕,红色的血液,刺眼的像是燕子被猎人射杀在雪地,鲜红得让莱茵恩猛地收紧手。

    “你怎么会伤成这个样子。”上次见沈愉从飞船跳下去,去找人鱼,都完好无损,可现在为了抢一把手术刀,弄成这个鬼样子。

    莱茵恩心情很糟糕,而这份情绪压得他眉宇消散的冷意,重新汇聚到眉心。

    沈愉唇色都是白,想到抢手术刀的时候,他其实是避开了一些,可毕竟手术刀是锋利,他受点伤也是很正常,不过看莱茵恩心情不好的样子。

    他紧张地说:“你担心我,不会教训我的,而且我这次可没有跳下飞船什么的危险活动,我这种是正当防卫,不过监狱长,我觉得秋医生刚刚很怪,他之前不是这样的人。”

    医生很快赶过来,在沈愉喋喋不休地说着刚刚发生的一幕后,医生已经将药箱打开,帮他进行消毒处理伤势。

    等到医生处理好沈愉的伤势,莱茵恩这才不紧不慢地说:“我明白。”

    “你先休息一下。”

    莱茵情绪波澜不惊,要不是刚刚有一刹的失态,暴露他的真实情绪,不然的话,其他人肯定以为莱茵恩是不在乎沈愉。

    “我想回公寓,反正我的伤势已经处理好了。”沈愉举起手里的已经包扎好的伤口,而他这副无所谓的态度,让莱茵恩的心情更加差劲。

    “恩。”但他没有表露出来任何情绪,态度跟之前对待小辈一样,平和地安排沈愉接下来放几天假期,好好休养一下。

    沈愉惊喜地亮起眼眸,休息好呀!

    可是沈愉又想到自己欠的假期,一下子漂亮的小脸苦大仇深,让莱茵恩心底忽然少了几分郁气。

    “我先出去处理一件事情,很快就回来,到时候我送你回去。”

    沈愉想说不用,可莱茵恩不给他拒绝的机会,高大的背影从他面前消失不见。

    “真讨厌。”沈愉小声抱怨,不过他也知道莱茵恩是在为他好,只能发发牢骚,小腿晃荡着,空气的白色暖光洒在沈愉浓郁的睫毛,形成一片阴影。

    【你是不是很讨厌他。】

    沈愉被脑海里的声音惊醒到了,他还以为是系统,可是这声音不对,而且这声音好眼熟,这不是今天在他脑海里一直让他杀人的声音吗?

    沈愉惊慌地站起来,想要将脑海里的声音甩出去。

    【你喜欢自由,他对你专横,强制干扰你的生活,这样的人,你是不是很讨厌他。】

    “要你管。”

    沈愉被吵得心烦意乱,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沈愉的心底忽然多了一些黑沉沉的情绪,让他有种愤怒的情绪。

    【可是他这么喜欢教育你,安排你的生活,你真的能忍下去。】

    【难不成你是因为怕他,也对,你是一位beta,又是被家族赶出来的倒霉蛋,你肯定怕他。】

    他才不怕监狱长。

    沈愉捂着脑袋,觉得脑海的声音好烦,他迫切地喊系统,想寻求系统的帮忙,可系统在充电,外加声音的主人一直在引诱他。

    这让沈愉感觉胸腔里被激起一阵阵怒火。

    【对,你不怕他,所以你去杀了他,让他见识你的厉害。】声音的主人带着蛊惑的意味,诱导着沈愉。

    沈愉被击中内心的怒火,高傲地认同声音主人的观念。

    “对,我要杀了他。”

    刚好莱茵恩从门口走了进来,他刚刚是去看了秋医生,从帮他检查的医生那里知道他是精神力受到污染。

    监狱最擅长精神力的人,也只有现在在做心理检查的江屿。

    很明显,江屿盯上了秋医生。

    莱茵恩不到几秒就定下结论,再让医生检查确认无误后,他安排狱警等下将江屿送到审讯室。

    晚一点,他让米雅处理审讯的过程。

    他将决策做好,回去准备接沈愉回去,可他一推开门,便发现沈愉正在一脸杀意地瞪着他。

    莱茵恩:“你这是?”

    雄赳赳的沈愉,一把将监狱长壁咚在墙壁上,因为不够高,只能踮着脚,趾高气扬地说:“我要杀你。”

    莱茵恩冷静地问他:“你要怎么杀我。”

    沈愉早有准备,倨傲地晃着脑袋,直接亲了上去,嘴里还念念有词,“我要亲死你。”

    “……”

    心理室。

    江屿茫然地坐了起来,唇角被咬得出血,像是遇到世纪难题。

    而门外的狱警已经敲门走了进来,要将他带走。

    第45章 撅屁股

    如何亲死一个人人?

    沈愉起初是想堵住他的呼吸,然后让他窒息死亡,他想得很美好。

    可当让他亲上监狱长,感觉他全身僵硬,还以为他这个主意很棒,美滋滋地舔着他的唇,后来觉得这样亲不死人,沈愉得意洋洋地将舌头伸进去,这招果然奏效,沈愉都听到他的呼吸声音很急促。

    沈愉更加卖力,舌头想缠着对方,可是监狱长不肯让他缠着。

    他这样一想,不行,脚尖垫得更高,还不忘双臂环绕监狱长的脖颈,让他低下头,好让自己能亲他。

    可是监狱长完全不配合,甚至想推开他。

    沈愉很生气,一个用力,不小心用牙齿咬到了他的舌头,也正是这个举动,让一直避开的监狱长,呼吸骤然加重。

    在沈愉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主动权被监狱长夺走。

    唇舌津液相交,沈愉被亲得呼吸都乱了,憋得脸都红了,而垂眸一直注视沈愉情况的监狱长,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换气。”

    沈愉为了能呼吸顺畅,乖乖地听话,可是越到后面,他感觉不对。

    不应该是他亲死对方吗?

    沈愉觉得哪里不对劲,可他被亲得都说不了话,而且空气似乎在升温,沈愉被亲得蜷缩在监狱长的怀里,小脸通红。

    等到结束后,沈愉都感觉舌头都麻了,他都已经忘记一开始的目的,等到监狱长帮他擦拭唇角剩余的津液,他才猛然反应过来,气咻咻地拍开他的手。

    “我要亲死你。”沈愉还不忘记自己的初始目的,恶狠狠地瞪他。

    可因为薄唇津汗沥沥,眼尾气红了,少了那份气势汹汹的气质,反而像是心脏被不情不重地抓了一下。

    监狱长凸起的喉咙上下滚动,矜持地说:“只能再亲一小时。”

    沈愉觉得非常不对,“谁说亲一个小时?”

    监狱长摸了摸他的额头,“不是吗?”

    沈愉气呼呼,打算不理他,监狱长还以为是他亲吻的事情,惹到他,他放下身段说:“你别生气,下次你要是亲我,我可以让你多亲点。”

    “不是要亲你,我这是要亲死你。”沈愉纠正他的措辞。

    监狱长不能理解这两者有何区别,沈愉开始生闷气,可心底一开始的杀意倒是没了很多。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监狱长难得心情愉悦,想带他回公寓。

    沈愉心底还不爽,可他还是乖乖地跟着监狱长走,在下电梯的间隙,沈愉撞见了另外一批人。

    那批狱警正押送着江屿,而江屿还是跟之前一样浑身懒散,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沈愉站在监狱长的身边,好像看到江屿抬起头,透过凌乱的视线看了他一眼。

    眼神很复杂。

    沈愉并没有在意,因为他发现江屿的好感度变成了百分之二十。

    怎么忽然涨到百分之二十。

    好奇怪。

    沈愉很疑惑地看过去,刚好一缕风吹来,拨动江屿额前的碎发,金黄色的瞳孔宛如狮子,沈愉吓的往后退。

    “怎么了?”监狱长瞥了一眼往后走的沈愉,视线若有所思地瞥向前方被押送走的江屿。

    沈愉摇摇头,再度走到监狱长的身侧,好奇地问:“他为什么被押送走?是犯什么罪吗?”

    “他的能力是精神污染,医务室里的秋医生可能是被他盯上了,所以我让人带他去审讯室调查一番。”监狱长平静地诉说这一切,这也让沈愉明白地点了点头。

    “原来是这样。”难怪秋医生忽然像是变了一个人,这江屿的能力好可怕。

    沈愉心有余悸地拍着胸脯,监狱长教育他:“所以以后你要小心点江屿,不要被他精神污染给纠缠。”

    “我才不会被他精神给污染。”

    沈愉高傲地说,可心底蛰伏的杀意,再度席卷他的脑海。

    后面监狱长怕沈愉跟他待在一起,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特意带他从医务室的后门走出去。

    两人全程安安静静地从医务室后门的小路一直往前走,周遭的绿意盎然,生机勃勃,庞然大物的树木宛如一道道坚守岗位的士兵,站在道路的四周。

    莱茵恩走得不紧不慢,忽然感觉身侧的人不走了,他侧过脸看向沈愉。

    发现沈愉又露出一副杀意的表情。

    莱茵恩这才想起刚刚沈愉亲自己也露出了这种表情,莫不是沈愉被江屿被影响,既然是这样,莱茵恩想要亲自帮沈愉检查一下精神力。

    可当他手握沈愉的手腕,沈愉却一把甩开他的手,恶狠狠地瞪着他。

    “我帮你检查一下,乖。”莱茵恩这下子肯定肯定是被影响了,想要帮他清除掉一些精神污染,谁知道沈愉恶声恶气地说:“我才不要,你肯定是看不起我,认为我太废材,所以才想帮我检查,我就知道你看不起我。”

    莱茵恩沉默,淡淡地说。

    “那你要不亲死我。”

    “呵呵,我才不要,我想换一种让你死。”

    沈愉嚣张地让他往前走,莱茵恩配合地往前走,心里在想沈愉到底被影响到什么程度了。

    在莱茵恩思索的间隙,他表情还是非常冷静,等到他往前走,下面是个小山坡,而一直默默观察莱茵恩的沈愉,也见到了小山坡,眼神大喜。

    “你站着别动。”沈愉为了以防万一,让莱茵恩站着不动。

    莱茵恩停下脚步,睨了一眼山坡的高度,有点惊讶沈愉不会是想把他推下去吧?

    这高度,顶多只会让人膝盖擦伤。

    莱茵恩想要侧身,告诉他这个计划不行,但沈愉眼神亮晶晶,心里的怒火让他早已经失去理智。

    【……你想摔死他?】

    声音的主人非常无语,他似乎没想到沈愉的脑回路太神奇。

    沈愉冷笑,“我才没那么蠢。”

    【哦?】

    “我让他摔倒,然后扒下他的衣服,威胁他。”

    【……你真聪明。】

    沈愉以为声音的主人被自己的智商折服,他挥舞了一下手臂,想酝酿一下力气,发现手被包扎,于是沈愉低下小脑袋,一鼓作气地冲了过去。

    莱茵恩站在山坡上,早就感受到沈愉冲过来的力道,他没料到沈愉用脑袋撞他,心里无奈的同时,在想要不要假装摔下去。

    可是沈愉冲击力太小,一下子撞得自己头痛得地起来。

    “你身体是铁做的吗?”少年委屈得要死,摸着受伤的小脑袋,仰起头,想要怒视他,可莱茵恩看他委屈的样子,手指蜷缩一下。

    “你……”莱茵恩刚要说话。

    沈愉却找到机会,脑袋再次撞他的胸脯。

    这次莱茵恩真的如他所愿摔下去,可在摔下的同时,连带他也滚了下去,而莱茵恩“不经意”间一个手臂环住他的腰,抱在了怀里。

    等两人摔下去的时候,沈愉从他怀里钻出来,眼神兴冲冲。

    “你摔倒了。”

    向来高高在上,纽扣都要系最上的男人,望着神采奕奕的沈愉说:“恩,你好厉害”

    “那当然。”沈愉从他怀里钻出来后,急切地摘掉自己的腰带,给监狱长绑上,翻出自己的光脑,打开相机模式。

    莱茵恩默默地注视他的一举一动,直到看到沈愉要脱自己的衣服,他这才揽住沈愉的手腕,冷静中透露几分不寻常的红晕。

    “大白天,你想做什么?”

    “我想让你丢脸死。”沈愉心情愉悦,手指已经触碰到监狱长的腰带,但因为怕他挣扎,沈愉直接坐在他的腰上。

    要不是这条路鲜少有人经过,就以他们两人这种姿势,估计要传遍监狱上上下下。

    莱茵恩睨着沈愉如此大胆的行为,叹气地说了句:“果然还是不能纵容你。”

    坐在监狱长怀里的沈愉,正要研究腰带怎么解开,却感觉身体一晃动,吓得他抱紧监狱长的脖子,可一抱紧,监狱长就站了起来,也不急着让他下去。

    整的沈愉满脸问号,“你在干什么?”

    “我检查一下精神力,放轻松。”监狱长单手抱着沈愉,另一只手需要摘掉手套,才能进行。

    可他现在分不出其他手,只能让沈愉帮他摘下手套,沈愉心里还在火气,哪里会乖乖听话,可监狱长眼帘垂下,神色不明地说:“你不是要杀死我吗?你可以帮我脱下手套,然后咬死我。”

    好像也行。

    沈愉觉得有道理,帮他摘掉黑皮手套,宛如人体标本的手吗,出现在沈愉的面前,他都还来不及咬上一口,就看到监狱长将掌心放在他的额头上。

    感受到欺骗的沈愉,气得要挣扎。

    监狱长斜瞥了他一眼,“你可以咬我的肩膀。”

    沈愉一口咬在监狱长的肩膀上,隔着布料,沈愉的虎牙都咬不进去,可他并不伤心,反而越咬越起劲。

    莱茵恩确认看了眼在怀里咬自己的沈愉,再汇集全身的力量到掌心,很快掌心发热,莱茵恩阖眼,观察沈愉的精神力到底被污染到什么程度,可是当他一注入属于自己的精神力,却怎么也找不到沈愉的精神力。

    奇怪地让他,越发疑心。

    他怎么可能没有精神体,而且他没有精神力,是怎么被污染?

    莱茵恩思忖,片刻注入更强的精神力,这次他聚精会神,发现沈愉精神污染,竟然像个小团子,躲在角落。

    真奇怪,精神污染一般都是扩散开来。

    这个精神污染怎么有种瑟瑟发抖的感觉,特别是当莱茵恩使用精神力驱逐的时候,这团精神污染竟然主动撞上来,让莱茵恩有种自我解脱的既视感。

    太奇怪了。

    沈愉咬着监长的肩膀,咬着咬着,他忽然眼神清明,有点茫然,他在干什么,松开嘴,发现上面全都是自己的口水,心虚地让沈愉眨了眨眼睛。

    莱茵恩余光瞥见沈愉已经松开嘴,知道他已经恢复过来,刚想让他下来,可沈愉似乎知道什么,竟然再度咬了上去。

    一副,“我还没有恢复过来”的模样。

    让莱茵恩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说:“好了,别装了。”

    “我才没装。”沈愉闷声地说。

    莱茵恩见沈愉不肯松嘴的态度,掀起眼皮子,平静地说:“前方有人,好像是傅睺。”

    “大胸肌在哪里?”沈愉惊喜地往后一瞥,大片的树林根本空无一人,沈愉意识到是被骗了,气恼地瞪着他。

    莱茵恩却已经松开了自己的手臂,放他下来,而沈愉也意识到他这是在揭穿自己,沈愉心虚地梗着脖子说:“你为什么骗我。”

    “不骗你,你怎么松嘴。”

    其实沈愉心底的火气消失后,察觉他之前做了什么。

    沈愉异常慌张,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想杀人,而且还想咬死人,可监狱长似乎在看他,会不会凶他,训斥他,不管了,他继续装下去。

    以上是沈愉的真实写照,可惜被莱茵恩无情地揭穿。

    莱茵恩这次倒是没有立马教育他,反而是跟他解释:“你刚刚是被精神污染,拥有这个能力的人,好像最近转到了第三组的南区,而你现在也在第三组,看样子他盯上的人是你,至于秋医生也只是附带的,所以下次少跟他接触,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他现在在审讯室,估计往后,你会很少见到他。”

    或者说,是见不到。

    莱茵恩已经决定,让他们以后不要见面。

    沈愉却误会地扯着他的袖子说:“你不会要让他死吧?”

    “……我是监狱长,不是刽子手。”莱茵恩不懂他哪里来的奇奇怪怪想法,不过想起之前所谓的“亲死你”“咬死你”。

    这种想法,也可以。

    沈愉听他这么一说,放开他的袖子说:“那就好。”

    “你怎么忽然在意他,他可是让你精神污染。”

    莱茵恩重新送他回去,但是他在沈愉刚刚的那句话里,察觉到不同,他敏锐的目光宛如巡视的猎鹰,让沈愉有种被看穿的想法。

    他佯装生气地说:“我只是随随便便说,你不要老是怀疑我。”

    “我没有怀疑你,但沈愉,我之前在你家里,你强亲我,刚刚在医务室也是,刚刚还咬我,现在……”莱茵恩迟钝了一秒,用深沉的眼神看向沈愉。

    沈愉没反应过来,疑问:“那又如何。”

    “所以你是随随便便亲人的家伙?”

    “不可以吗?”沈愉理直气壮地盯着他说:“那我为什么亲你,你都不反抗呢?这是不是说你很享受,所以你为什么要计较这些。”

    “……”

    莱茵恩结束了这个话题,觉得再继续聊下去,要被气死。

    在将沈愉送回去后,莱茵恩回去,却被沈愉叫住。

    莱茵恩还以为他有什么奇怪的问题,结果转身看到站在门口的沈愉,别扭地跟他说:“谢谢你帮我驱逐精神污染,还有我不会想杀你。”

    莱茵恩心思微动,眼神逐渐温和下来。

    “恩。”

    还算有良心-

    自从江屿被带走后,三组的管教很开心,来三组巡查的时间都变多了。

    至于杭晦,自从上次沈愉咬了他后,他消停了一段时间,可是他的性格不是那种安分守己的人,这不看着沈愉整天趾高气扬地在他面前晃荡。

    杭晦心痒痒不已,好想抓住沈愉,揉搓他的小脸,看他还这么神气。

    特别是杭晦每次洗澡,看到特殊部位上的牙印,就会想到沈愉恶狠狠地咬他的画面,气恼自己被一个beta咬,但他却莫名地产生其他情绪。

    对沈愉的视线,也比以前更为专注。

    沈愉不明白他的小心思,他此刻正在头痛周成雪,因为周成雪不知道受什么刺激,想要调过来跟他一起当直播狱警,给他当助手。

    可他一个隐藏身份的omgea不在后勤工作,反而来牢房直播。

    沈愉怕他出事情,就不同意他来,对此周成雪很伤心,但他也没说什么,只是往后的日子,周成雪总用一种悲伤的眼神见他。

    久而久之,沈愉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分,毕竟他是一个omgea。

    但他又觉得自己没错,于是他有次下班直接宁终那边。

    刚好沈愉去的时候,发现宁终在审讯一位犯人,出来的时候身上还带着血腥味。

    宁终也没料到沈愉不在训练室等他,导致都来不及清理身上的异味,深怕沈愉会厌恶,但沈愉根本没注意到他身上的味道,而是悄悄地拉着宁终说。

    “我有个朋友,他的……”沈愉简单地描述了一下问题。

    宁终幽幽地问:“你朋友是你吗?”

    “才不是。”沈愉虚心地玩弄自己的手指。

    宁终却显得有点在意,低着脑袋说:“我这段时间听说,周成雪在公寓遇到危险,你就在现场,而且听说你们的关系很好,二组的塔莎还曾经说你们会在一起。”

    “我跟他只是朋友。”沈愉没想到来问问题,结果还要澄清自己跟周成雪的关系。

    “可是我感觉他对你不一样。”宁终金黄色的头发都变得黯淡了些,像只小狗,寻求着主人的安慰。

    沈愉后悔来找宁终,不过还是耐着性子解释了一番,最后宁终也不知道信不信,反正幽幽地问他。

    “那你要见傅睺吗?”

    宁终心里认为,沈愉一直都很在乎北区的傅睺,如果沈愉还继续在乎他,那他肯定对周成雪没感觉。

    不得不说,宁终的脑洞也很神奇。

    而沈愉想也不想地说,“想。”

    宁终心情好了起来,可就在这时候,宁终腰间的警报器响了,而宁终对着耳麦的那边低语说了些什么,最后宁终让沈愉在这里坐一下,他去处理一下其他审讯室里的犯人。

    沈愉点了点头,见他走后,自己一个待在会客间,觉得太无聊,想想他一个人还没有参观过审讯室,于是沈愉好奇地走了出去,刚好走廊没有人,只有走廊上方的监控还亮着灯。

    他一路往前走,因为每个审讯室都是关着门,沈愉好奇地走到门口,发现根本看不到审讯室里的情况,发现其他审讯室都这样,沈愉就觉得无趣,准备走回去。

    在他走回去的时候,忽然眼前一扇禁闭室的大门被踹开,一位满脸低迷,嘴里呢喃的狱警从里面走了出来。

    “为什么我这么倒霉,爸妈全部将钱留给不学无术的弟弟,还要让我天天寄钱回家养他们。”

    “所以活着有什么意思。”

    狱警浑浑噩噩地说着这段话,人也麻木地往外走。

    “喂!你怎么了?”

    沈愉这家伙怎么有种求死的感觉,觉得他的状态不对劲,好奇地叫住他。

    可是狱警似乎听不到沈愉的叫喊,还在不停重复这两句话,沈愉有点害怕,打了他一巴掌。

    处于某种诡异状态的狱警瞬间回过神,满脸疑惑地说:“我怎么了?”

    沈愉心虚地将手藏在身后,告诉他刚刚发生了什么。

    谁知道这狱警听到沈愉这句话,脸色大变,凝重地看向他走出来的审讯室,愤怒地说:“果然还是上当了。”

    旋即狱警感激地对着沈愉说:“谢谢你。”

    转身就去回到之前的审讯室。

    沈愉好奇,跟了上去,也许是因为沈愉帮了他,狱警没有让沈愉站在外面,反而让他进来,一起观摩审讯的过程。

    等到沈愉一进去站在观察室,隔着玻璃,他才发现被审讯的人竟然是江屿。

    江屿被绑在电子椅上,四肢被束缚,连同脖子都被锁链捆绑,全身像是被下过水,浑身湿漉漉,连同头发也都湿透,贴在皮肤上,这也导致他的面容被彻底暴露在人前。

    五官线条精致,眉眼透露着松弛的懒散,再配上单眼皮,给人一种痞气和颓废的气质。

    可就是这样的人,在掀起狭长的眼皮子,给人一种厌世的极端视觉。

    刚好,沈愉对上他的眼睛,这才发现他的虹膜是淡金色。

    脑海里原本消失的声音,再度出现。

    只不过这次的声音,带着某种低迷的气息。

    【作为被抛弃的贵族少爷,眼睁睁看着你曾经的家人参加各种宴会,甚至刻意抹除你的名字,在奢华的宴会肆意挥霍金钱,再看看现在的你,是个身无分文的小狱警。】

    【你说说,你活着有什么意思。】

    沈愉再度被激起怒火,使声音的主人来了兴致,还不断火上浇油。

    【你想想你自从来到监狱,你的家里人从来都不找你,你甚至还经常被人教育,欺负你,就连牢房都有个犯人,整天都在挑衅你。】

    “你说得对。”

    【而你身边的狱警,看起来对你有感激,但他其实心底对你很不尊重。】

    沈愉被激起怒火,暗自握紧双手,眼睛都冒火了。

    身边的狱警瞧出他的不对劲,暗自扯了他一下的袖子说:“你怎么了?要不你先出去,这名犯人毕竟很危险。”

    “不用,我有主意。”

    沈愉被激起怒火,火急火燎地推开观察室的门。

    江屿的唇角上扬,下一秒,就看到被蛊惑的沈愉竟然带着浓浓的杀意闯了进来,眼神凶神恶煞。

    “我要杀了你。”

    江屿:??

    沈愉则是无视身后的狱警赶过来,倨傲地一脚踩在他的膝盖上,用警棍挑起他的下颌骨说:“我要让你冻死。”

    说完,就当着监控的面帮他脱衣服。

    江屿:……

    你不是只会咬死人和亲死人吗?

    不对,江屿迅速反应过来,眼神直直对上沈愉身后狱警的眼睛,精神力再度涌起,可这次他忘记审讯室里还有一个人,很快他的精神力被切断。

    原本站在角落里的米雅收回精神力。

    她正要呵斥闯进来的人,结果发现是沈愉,好像被精神污染,可好像有什么错误,导致沈愉想要杀了江屿,还想让他丢脸死,这就有意思。

    米雅挥挥手让听到其他动静的狱警走了出去,旋即拿出光脑,拍视频发给了监狱长。

    还在批阅文件的监狱长,听到那信息提示音,随意点开,瞥了一眼,脸色冷下来。

    只见胆大妄为的少年,正在嚣张地脱绑在电子椅上囚犯的衣服,而他嘴里还叫嚣着:“我要让你冻死。”手指已经抓住囚犯的裤腰带。

    “砰——”书桌的咖啡杯碎裂。

    少年得意洋洋地声音还从光脑的视频里传出来。

    “你不要乱动,信不信我打你屁股,你还敢凶我,等下我让你撅起屁股被我打。”

    江屿厌世的表情已经被沈愉折磨得消失不见,只剩下冷冰冰的杀意。

    可沈愉才不怕,当真要脱掉江屿的裤子,沈愉就跟个小鸡仔,后脖颈被人提起,拎在半空中,气愤得让沈愉张牙舞爪。

    “是谁?不让我打屁股。”

    莱茵恩幽幽的声音在审讯室内传来。

    “让我看看,你是怎么让人撅屁股的?”

    第46章 看什么看

    米雅惊叹监狱长怎么来得这么快,可她看到禁闭室现在的氛围很危险,为了避免受到牵连,米雅带着其他狱警走了出去。

    顺便将这间禁闭室的审讯模式给关上。

    米雅正在想要不要去其他审讯室见见其他犯人,跟在她身后的狱警们,好奇八卦刚刚一幕,想要打探一下。

    “米……”他们还没说完。

    米雅一个警告的眼神扫视过来,其他几人不敢好奇。

    “刚刚那一幕你们当作没看到,要是我在监狱里听到什么闲话,你们知道的。”米雅威胁的话,让他们几个人绷紧了头皮 ,也不敢多言,跟着米雅进入了其他禁闭室。

    倒是一开始被沈愉给弄醒的狱警,往后瞥了一眼。

    那方向,正是被从内上锁的禁闭室。

    禁闭室内。

    沈愉的火气被燃烧得厉害,一点都没有害怕,在听到监狱长幽幽的一句话,他还能理直气壮地说:“你要是放我下来,我就让你看看,我怎么让他撅屁股。”

    “很好。”

    莱茵恩差点捏碎戴在尾指的戒指,一把将沈愉仍在审讯室的椅子上,冷面扫视被押在电子椅的江屿。

    两人对视,而沈愉还试图站起来,却被莱茵恩一声呵斥:“坐好。”

    “我才不听你的。”沈愉觉得眼前的人好可恶。

    想杀了他,不对,之前好像说过不能杀他。

    沈愉陷入纠结,忽然他注意到坐在电子椅上的江屿,发现他眼神瞥过来,沈愉露出嚣张的表情。

    “看什么看,你等着,我不让你撅屁股,我就不姓沈。”

    沈愉作势要爬起来,莱茵恩受不了他的不老实,决定先安顿好他。

    拎起他的后脖颈,扔进了观察室,然后按了禁音设备。

    被扔进去的沈愉,脑袋还是迷惘,反应过来,他就要扭动门把手,走进去,可是被莱茵恩上了锁,于是他只能敲打玻璃门,挤出凶神恶煞的表情,试图让里面的人放他出去。

    审讯室内,江屿望着少年的脸趴在玻璃上,试图挤出凶巴巴的表情,让江屿多看了几眼。

    真奇怪这人。

    他这样想着,身为监狱最大的掌权者,却亲自审讯他-

    这场审讯内容,沈愉根本看不见,因为莱茵恩后面按了遮板,玻璃被挡住,沈愉看不清里面的审讯内容,只是沈愉随着时间,发现心底的怒火好像变少了,脑子也清醒了很多。

    正因为这份清醒,沈愉才后知后觉,捂着脑袋在想,他是不是又被精神污染了。

    沈愉难受,还好没有做出什么事情,不过沈愉想到之前发生的一切,他又觉得自己没错。

    在做完心理建设,沈愉又趾高气扬,刚想站起来,却听到门把手转动的声音,惊到了沈愉。

    他视线瞥过去,刚好看到监狱长一身冷冽地走了出来,走动间,沈愉隐隐约约闻到血腥味。

    沈愉仰着头看他,见到男人深邃迷人的长相此刻微微蹙眉,手上的手套也换了一副,多了一道海棠花的暗纹。

    两人对视间,沈愉猛然想起之前的大发厥词,小心翼翼地偷瞄他。

    “监狱长他没事吧?”

    “没事。”

    “大概要在医务室躺几个月。”

    监狱长风轻云淡的话,吓得沈愉捂住嘴巴,而莱茵恩还在风轻云淡地说:“不过他的体质不错,应该一个月就能好起来。”

    沈愉闻言更害怕,不确定地说:“其实我刚刚是被影响了,监狱长,你不会把刚刚的事情当真了吧?”

    “是吗?”莱茵恩异常冷静地垂眸看他,最后伸出手,想要拉他起来,沈愉犹豫了一下,还是想自己站起来。

    莱茵恩眼见被拒绝,并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是淡淡地说:“我记得我之前提醒过你,少跟他接触。”

    “这是个意外。”

    沈愉已经站起来,脚步悄悄地往大门的方向挪动。

    莱茵恩:“你每次心虚,就想跑,可不是个好孩子的作风。”

    “我又不是好孩子,而且我说的是实话。”沈愉见他没有动怒,藏在骨子里的小脾气,宛如被娇养在适宜的土地的荆棘,噌噌地钻出“小脑袋”。

    莱茵恩平静地注视着沈愉的一举一动,一点怒火都没有,让沈愉脾气被助长,脖子梗着,倨傲点头,“既然没什么事情,我先走了。”

    沈愉想溜走,可是大门上锁,解锁的钥匙在莱茵恩身上,沈愉尝试了好几次开锁的办法,可是一点都没有办法,于是他只能求助一动不动站在原地方的监狱长。

    莱茵恩注意到他的表情,波澜不惊地说:“想出去。”

    沈愉小脑袋疯狂点头。

    “可我现在心情不太好。”莱茵恩转动是手里的戒指,眼神直勾勾看向沈愉。

    沈愉惊慌失措:“你想打我屁股。”他说完,做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可莱茵恩不为所动,也不发表任何意见。

    在空紧张的氛围下,还是沈愉认输,低垂着小脑袋走到他的跟前说:“可是我不喜欢有人打我屁股。”

    见到沈愉终于认错,莱茵恩心里的那份郁闷,也终于消散开来。

    莱茵恩本来就是想给沈愉一个教训,但并不想真的对他动手,毕竟上次打他屁股,坏小孩就能记那么久,所以莱茵恩只想口头教育一下,谁知道这孩子,似乎误会了什么,一脸豁出去地踮起脚尖亲了一下。

    “这样子你会不会开心。”沈愉琥珀色的眼眸亮晶晶地看着他。

    莱茵恩看难得乖巧的沈愉,而他的耳廓处早已不知情地红了,修长的手指也蜷缩。

    “恩。”

    他竭力克制汹涌的情感,让他恢复之前冷淡平静的模式。

    沈愉见到大门被打开,兴奋地就要走出去,可在走出去,前者还乖巧得沈愉,后脚就露出本来面目,仗着已经走出来,嚣张地说:“其实我才不喜欢亲你,冷冰冰的,一点都不好亲。”

    “沈愉——”低沉的嗓音,是抑制不住的愤怒。

    沈愉脚底抹油,早就跑了。

    谁叫监狱长之前凶他,沈愉是个小心眼的人,还想让他讨好他,做梦。

    沈愉在把监狱长成功气到后,下班都不去他的住所,每次都缠着宁终,这可把宁终乐得不行,可是后面宁终忽然疯狂加班,都没时间陪他。

    原因是帝国安排监督官来到监狱视察,发现监狱死气沉沉,想要改善一下监狱的风气。

    “监狱死气沉沉不是很正常的吗?”

    宁终疯狂吐槽,而且令他没想到监狱长竟然也不反对。

    于是这位新上任的监督官,号召监狱几个区域出几个人出来,跟狱警们一起参加竞争比赛。

    说是要缓和囚犯跟狱警之间的关系。

    “我缓和他祖宗,囚犯跟狱警本来就不对付,还想让我们搞好关系,我看他是疯了不成。”宁终气愤不已,显然是不赞同这场活动。

    但监狱长竟然同意了。

    正因为监狱长同意,上面抽人出来组织这场的比赛,而宁终因为资历不够,所以要经常顶替同事的班。

    对此,宁终怨念极大。

    没有人愿意喜欢加班。

    沈愉感同身受地安慰他,心里想着难不成是因为监狱要组织活动,所以这几天监狱长没有来抓他。

    不过来找他,沈愉也有自信能逃出去。

    可是令沈愉完全没想到,这场活动组织得浩浩荡荡,闹得很大,因为几乎每个区域不仅要出十名狱警,而囚犯们也要出十名。

    据说这次活动是对全星球直播。

    这阵仗,还是监狱第一次弄这么大的活动。

    沈愉因为专业是直播,所以这次陈监区长推荐他去直播解说,同行的还有东区的两名狱警,听说他没当狱警之前是专业的游戏解说员。

    他们两个人负责整场的比赛解说,为了这次的重视,陈监区长还找来一堆解说视频让他们熟悉,还让他们培养一下默契,就在沈愉被这些视频折磨得都顾不上监狱长会不会抓他的事情,就被陈监区长临时叫过去。

    “因为这次比赛报名的囚犯和狱警比较多,上面认为这是锻炼你的好机会,沈愉,你可以趁这个机会直播解说,这样等到正式比赛就不会露怯。”

    陈监区长看起来很看好他,拍拍他的肩膀说:“这次不要让我们南区丢脸。”

    沈愉被赋予重任,认真地说:“我会的,你放心好了。”

    陈监区长闻言,露出满意的神色,虽然沈愉表面像个贵族少爷,但是这段时间在南区都安分守己,让陈监区长越看越觉得,这个年轻人看得还挺顺眼。

    沈愉接下这份任务,第二天就去了比赛的现场。

    比赛的现场是临时搭建,是用监狱之前荒废的一处体育会场改造,听说是之前体育会场给囚犯们锻炼身体用,结果囚犯们喜欢打架,有次搞出人命,这所体育会场也被搁置了五百年。

    因为临时要用,所以抽走了监狱大部分的家庭机器人,还让内勤人员一起上手,这不沈愉最近不是知道周成雪很忙吗?

    到了搭建好的场地会所,他才知道周成雪已经来这里一个星期。

    他是在上面还没有出通知之前,就被调到这里,整整一个星期,沈愉重新见到他的时候,都没有认出来,还是周成雪主动跟他打招呼,他才认出来眼前这个黑乎乎瘦弱的人,竟然是周成雪。

    周成雪见到沈愉不可思议的目光,他也很难过,谁知道他运气不好被调到这里,而且他从来都没怎么干过活,一开始还被人嫌弃,后来周成雪咽不下这口气,严重怀疑是监狱长安排,目的肯定是为了沈愉。

    想到他之前看到监狱长跟沈愉走得很近的画面。

    周成雪心里就憋着气,好不容易结束这场工作。

    当看到了沈愉过来,他还是很高兴,可转眼注意到他的目光,周成雪心情低迷。

    沈愉还以为是刺激到了他,连忙安慰他说:“没关系,我喜欢黑皮,你这样也不错,你看肌肉都有了。”

    瞧周成雪的手臂都比之前粗壮了不少,可是周成雪很悲伤,眼神脆弱地说:“可是我这样没有alpha娶我。”

    面对周成雪这句话,沈愉当即保证:“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找到一个愿意娶你的alpha。”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沈愉觉得他怎么比刚刚还伤心,但想到时间差不多,沈愉跟他打招呼说:“我要进去直播了,下次再聊聊。”

    “阿愉哥哥你要来这里直播吗?我这几天一直在这里,要不我带你进去逛逛认认路。”

    沈愉觉得他说的对,也就让周成雪陪他进去,伴随着他们进场,内部扑面而来的热气让沈沈愉熏得脸红红

    “这里的温度是整个星球最热的地带,不过这两天已经有人在装适宜的温度器,就不会变这得这么热。”

    温度器是类似于现代的空调,沈愉也明白,跟着走进去,映入眼帘的是两座被划分开来的场地,中间是用陨石隔开,而他们所在的位置是观众席,能清楚地看到下方所有的情况。

    周成雪驾轻就熟地带着沈愉来到视野极好的观众席上,旋即跟他介绍:“因为比赛还没有正式开始,所以来的人并不多,阿愉哥哥要是需要我帮忙,我可以帮你,毕竟我现在还有时间。”

    沈愉已经拿出直播球,按照惯例打开直播间,听到周成雪主动帮忙,沈愉摇摇头自信满满地说:“我可以的。”说完,沈愉已经打开直播间,因为没有临时通知开播,所以进来的网友们都零零星星。

    【耶!老婆提前开直播了,只不过这个环境好奇怪。】

    【听说撒卡监狱要举行重大比赛,不会就是要在这里举行吧?】

    【就是要举行囚犯和狱警们互相竞赛的活动吗?这个我听到消息就很期待,毕竟这样的组合,听起来有趣。】

    【嘿嘿!不过老婆身边的黑皮是谁啊?】

    【诶诶!老婆怎么这么快就转换摄像头了,哧溜,我看到了什么?一群有肌肉的猛男,穿着到膝盖的短裤,荷尔蒙爆表地在做拉伸运动。】

    【好刺激,不过穿着规规矩矩的制服狱警们,看起来更诱人,啊啊啊啊他们的视线怎么往这边看过来了,是来看我们吗?不对,这个方向怎么是在看老婆。】

    【可恶,老婆好像被吸引了,我见到老婆都不说话了,该死的心机男,别以为光着膀子就能勾引我老婆。】

    【为什么囚犯里还有人在秀肱二肌,一看就很猛,啧啧啧耳朵还红了,这眼神还一直盯着老婆的方向,这真的不是故意勾引吗?】

    ……

    网上的弹幕越来越奇怪。

    沈愉因为之间做过在直播解说的准备,可是刚开口,发现这群囚犯里竟然混着他认识的好几个人。

    原本关押在禁闭室的傅睺不知何时出现在赛场,似乎一眼就认出来他,整个人气场瞬间柔和下来,还有意无意地走到比赛场地的前面,还有意无意地抖动胸肌,可人却似乎第一次干这种事情,腼腆地低下头。

    沈愉一开始见到傅睺,还是蜜色肌肤,现在已经变成了黑皮,再看这个胸肌。

    他都差点忘掉了开场词,好不容易要认真工作了,可是视线控制不住,眼前只有黑皮胸肌男。

    周成雪握紧了手,不经意间靠得沈愉更近,温柔地提醒沈愉:“阿愉哥哥,你是不是要跟观众介绍一下。”

    被提醒的沈愉回过神,他努力控制想要摸一把的冲动,一本正经地说:“这场比赛是撒卡监狱第一次举行……”

    他的声音娓娓道来,让网友纷纷表示。

    【老婆的声音真好听,呜呜呜,我能不能录下来当闹钟铃声。】

    【你们没发现不对劲吗?老婆身边的黑皮竟然靠老婆这么近,而且手还在碰老婆!!】

    【但是你没注意那名秀胸肌的黑皮男人,在恶狠狠地瞪着那个黑皮吗?笑死,两个黑皮抢老婆。】

    【难道你们没发现,现场有位熟人吗?靠,他怎么会参加这比赛,别说他光着膀子,露出的腾蛇图案好带感,等等,他去黑皮的面前干什么?】

    【他竟然挡在黑皮的面前,黑皮怒了,我去,这是我不花钱能免费看到的吗?两个人竟然一言不合打起来,嘶,看起来打的很猛。】

    这时候周成雪温柔地观看这一幕,非常恰当地说:“阿愉哥哥,他们好凶啊!看得我真害怕。”身体往沈愉靠了靠。

    【你们别打了,你们都要被偷家了还打架。】

    【老婆好像看不懂他们为什么打架,茫然的表情好可爱,就是身边的黑皮看得很不顺眼。】

    ……

    沈愉完全想不到杭晦和傅睺怎么打起架,还好管辖这区域的机器人拦下了他们。

    【啧啧啧,我还想继续看他们打架。】

    【老婆怎么身边多了一个人?戴着口罩看起来很温柔。】

    直播间的网友发现端倪,立马聚精会神抽丝剥茧。

    【你看看他看老婆的眼神,温柔中带着压抑的疯狂,再看看他想靠近,却看到沈愉往后一避,受伤地往撤回刚刚的动作,这绝逼是对老婆有好感。】

    【你为什么能从一个眼神里看到这么多情绪。】

    【你不懂脑补的厉害,你快看,老婆身边的黑皮开始牵着老婆的手,说自己怕怕,就他这体格干翻我一个在校军校生都没问题,所以他有什么脸面说自己怕。】

    秋医生也一言难尽地看着周成雪怎么能说出厚颜无耻的话,但是想到他来的目的,秋医生还是语气温和地说:“我是为了上次的事情,跟你道歉,对不起沈愉,上次我被影响,才会害你受伤。”

    “没关系。”沈愉摆摆手,他现在的注意力还在傅睺的身上,因为他在想为什么他们打架,傅睺的胸肌永远是受伤最严重的部位,好心疼。

    以至于秋医生来,他都没注意,听到他的声音才知道秋医生是为了上次的事情道歉,说起来这件事情也不怪他,毕竟是江屿搞的鬼,说起来这几天他都忘记江屿的攻略进度,不过他应该人在医务室。

    沈愉想到每次遇到他都会精神被污染,产生想杀人的想法,他叹了叹口气,打算还是先不管江屿,要不攻略眼前的杭晦。

    可是转眼到杭晦的变态程度,沈愉又怂了。

    周成雪注意到沈愉的不开心,还以为是因为秋医生引起,于是温温柔柔地开口。

    “秋医生,阿愉哥哥说了没事,你不用这么放在心上,毕竟阿愉哥哥不是计较的人。”

    【我翻译一下,哥哥人很好,你不要质疑他的人品。】

    【666666】

    秋医生察觉到周成雪的敌意,微微眯起眼睛,两人厌恶地对视一眼,旋即秋医生笑了笑说:“你不要误会,我跟沈狱警认识很久,怎么连他的性格都不知道,倒是你这位,肤色这么黑,说起的话倒是挺表里不一。”

    这通冷嘲热讽打得周成雪脸都黑了,当然他本来就变黑了,现在更看不出来。

    沈愉面对这修罗场完全不在状态,压根没意思到他们之间的针锋相对,满脑子都是傅睺的胸肌。

    傅睺因为跟杭晦打架,被机器人劝阻,后面估计是商量了什么,沈愉发现傅睺一脸不爽地坐在最角落,而杭晦也被安排对面的角落。

    不过他注意到沈愉的目光,再看他的视线,傅睺立马做的笔直,将傲人的胸肌呈现给沈愉看。

    沈愉看得更离不开视线,被周成雪发现他心思不在这边,立马循着沈愉的视线,发现他在看一个黑皮男人。

    原来沈愉喜欢这种类型,还好让他现在变黑了,至于这个身材,周成雪拉了拉沈愉的袖子,内敛地说:“你喜欢这样的身材吗?”

    沈愉肯定喜欢,小脑袋点头,让周成雪若有所思起来。

    这时候,沈愉听到后方有嘈杂的声音,他本来是好奇地往后一看,结果刚好对上监狱长的视线。

    几日未见,监狱长气势还是不怒自威。

    只见监狱长掀起眼皮子,先是扫了他一眼,再看了看他身边的两人

    沈愉有种心虚的感觉,不对他这是正常上班,为什么心虚,沈愉梗着脖子继续看下方。

    赛场刚好进入倒计时。

    沈愉回头准备开始按着之前的稿子,跟直播间的网友们解说一遍。

    但他还没说什么,身边的周成雪担心沈愉第一次解说会紧张,提议要不要他来。

    秋医生还没走,似笑非笑地说:“你这是怀疑沈狱警的能力。”

    周成雪:“我只是担心阿愉哥哥。”

    “是吗?可是你看起来比沈狱警大,怎么还喜欢喊人哥哥 ,是不是你见一个就要喊一个哥哥。”

    “阿愉哥哥,他竟然怀疑我对你的感情。”

    周成雪失望地盯着自己的掌心,后方跟着监狱长过来巡查的监督官,撞见这一幕,乐呵呵地说:“年轻人,还真是有趣。”丝毫没注意监狱长的视线,其实一直在盯着沈愉。

    后来,沈愉受不了两个人叽叽喳喳地在他耳根吵架,找了一个借口让他们帮忙照看直播间,就趁机溜出来。

    期间发现监狱长已经离开比赛现场,他也没当回事,准备在外面走一圈,再回去。

    可当他走到靠近楼梯的走廊,忽然有人一把将他拉过去,吓得沈愉刚要喊出声。

    “是我。”原来是傅睺不知道是怎么溜出来,而沈愉见到是他琥珀色的眼眸瞪得很大,但也没喊被放开后,质问他:“你怎么在这里?”

    “你不是刚刚一直在看我吗?我想你应该是想摸。”傅睺说这话,耳根子都红透了,然后身体靠前。

    他真的无法拒绝黑皮胸肌的邀请。

    沈愉正要心满意足地摸上去,结果听到上方一阵咳嗽声,沈愉怒视过去,是谁阻挡他的好事,当看到监狱长面无表情地站在楼梯口,再看看羞恼地让他摸的傅睺。

    他想也没想,当着监狱长的面,一边摸着傅睺的胸肌,漂亮的小脸充斥着高傲,趾高气扬地说:“看什么看,我记得监狱里可没规定,不能摸胸。”

    第47章 流口水

    “我是从来没见过,有狱警跟囚犯走得这么近。”

    莱茵恩下楼,声音充满平淡,好似在阐述一件普通的事情。

    沈愉感知到他这段话的威胁,撇撇嘴没说话。

    而傅睺眯起兽类的眼眸,凌厉的眉骨被拢起,手臂的青筋凸起,仅仅一个照面,莱茵恩只是睨了他一眼,一句:“我记得傅睺你进入监狱,我们曾经约定过好,不准干预监狱的任何事宜。”

    “我……”

    傅睺没想到莱茵恩拿这点事压他,脸色不善。

    沈愉不服气地挡在傅睺的面前说:“可是他出来见我,跟监狱有什么关系。”

    “你现在不应该在工作吗?”莱茵恩提示他,这句话让沈愉哑然。

    他确实是在工作。

    “所以身为狱警的你,私底下跟囚犯见面,还骚扰他。”莱茵恩冷静地阐述这一幕,这让沈愉焦急地往前想要辩解。

    “我没有骚扰他。”

    “我们只是正常触碰。”

    沈愉理直气壮的话并没有影响莱茵恩的决定,他朝着沈愉训诫。

    “所以你觉得狱警能跟囚犯走得这么近?”

    “不是。”

    “身为狱警发现囚犯出现在你的面前,第一件事情你要怎么做。”

    “监狱法则第三十五条:遇到囚犯逃走,第一时间按响警报,将囚犯拿下。可是傅睺不是逃跑,他只是来见我。”

    莱茵恩摩挲手中的戒指,眼神落在沈愉身后的傅睺身上。

    “你认为,你是属于什么情况。”

    莱茵恩的冷眸让傅睺产生敌视,但他并不是没脑子,毕竟他现在的身份是囚犯。

    “我明白。”傅睺转身小声对沈愉说:“下次我们再见面。”

    傅睺来的快,走的也快。

    沈愉都还没有摸够就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委屈地都想跟上去,可身后的莱茵恩冷声质问他。

    “怎么?你还想跟一个囚犯回去,你要知道,如果今天不是我撞见这一幕,而是其他人,你就会被人举报,说你跟囚犯有勾搭,严重点你都不用干这份工作了。”

    莱茵恩隔着三米的距离,跟沈愉对话,而沈愉也听进去,知道他说的话是真的,心虚地低下头。

    “你知道就好,沈愉你记住你是狱警,囚犯跟你的身份不搭。”莱茵恩看到沈愉能听进去,说的话也轻了点。

    “哦。”沈愉低声应答,心情却还是低落。

    他其实只想摸摸大胸肌,结果被截和,还被训诫,沈愉觉得今天倒霉,想要转身去梳理一下心情,再回比赛现场,可他才移动一步,身后的脚步声就跟了上来。

    “你就那么喜欢他。”男人低沉的声音,似乎在叹息,让沈愉仰起头,才发现监狱长已经走到他的面前。

    沈愉:“我喜欢他不行吗?”

    谁不喜欢大胸肌。

    莱茵恩眉头凝起,“你真的喜欢他,为什么之前还亲我。”

    沈愉被他提醒,想到上次他故意说亲他一点都不喜欢的话,小心偷瞄他的神色,发现他没有动怒的痕迹,这是不是在说明他一点都不在乎。

    想到这里,沈愉硬气,脊背挺起,“随便亲亲不可以吗?”

    莱茵恩用深沉的眼神凝视他,沈愉还以为他要找他算账,可莱茵恩叹气,伸出手来,让沈愉以为他要打自己,吓得他要跑。

    脑袋却传来异样的触感。

    沈愉仰着头看他,才知道他在摸自己的头发,唇角的弧线被拉成平线,无奈又透露某种释然。

    “你本来就是个坏孩子。”

    “你需要纠正一下,这种错误的观念。我记得你从上个星期天到今天一直没来会议室,足足七天。刚好前天信息档案处有位员工请假,你这几天下班来我这边,整理信息档案。”

    “可是我这几天很忙,我要直播解说。”沈愉听到要干活,立马推掉,莱茵恩早有准备。

    “加班工资翻倍。”

    沈愉折服金钱,别扭地说:“你别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对了我记得之前让你少跟周成雪打交道,你知道这次来的监督官是他哥哥找人来,他哥哥是个哥控。担心他来这里是为了某个人,所以想了一些办法。”

    沈愉没想到还有这种隐情,而莱茵恩还在跟他科普,周成雪的哥哥多么关心他的弟弟,所以这么多年一直没人敢娶他,如果你被他盯上,你的下场不会很好,再加上他的哥哥已经在内阁任职。

    不多时就是财务大臣。

    沈愉听的点头,“我明白了。”看样子这段时间要跟周成雪走远点。

    “还有那位秋医生,他上次被精神污染有后遗症,所以你为了安全,还是不要跟他走得太近。”

    莱茵恩话里话外都是为了好,眼眸是对小辈的仁慈,可只有他本人知道,打着为他好的名义下,是藏了多少私心。

    沈愉察觉不到,只是附和点头,在说起秋医生精神污染,沈愉记起之前也被精神污染过,欲言又止地说:“那我有没有后遗症。”

    “我帮你看看。”

    因为有经验,沈愉主动走到莱茵恩的面前,展露出饱满的额头,用期待的眼神看他。

    莱茵恩手指动了动,稳住气息,慢条斯理地摘下手套,掌心贴在他的脑门上。

    沈愉怕他看不好,还特意踮脚,可他一动,莱茵恩就喊他不要乱动,沈愉闻言琥珀色的眼珠子转来转去,人还是乖乖地不动。

    空气里铃兰香味席卷莱茵恩的思绪。

    他在想沈愉的信息素是铃兰香味吗?

    还好查看的时间很快,三分钟就搞定。

    “没什么大碍,记得不要跟囚犯有任何交集。”

    沈愉听他说这句话,都听出茧子,不耐地说:“我知道了,我先回去了。”

    他怕再待下去,莱茵恩又要训诫他一些道理,所以这次沈愉都没有等到他的回答,拔腿就走,留下监狱长垂下眼帘,望着掌心,刚刚的温暖,很快消失不见。

    “小没良心。”

    莱茵恩轻叹,将手套重新戴上去,又恢复之前高高在上的监狱长姿态。

    沈愉一路小跑,刚要进入比赛会场,却有人拦住他的胳膊,驾轻就熟地用手堵住他的嘴,沈愉被吓到挣扎,双腿蹬对方。

    可惜他动作力道太小,只能被人拖进某个卫生间,等到被放开,沈愉二话不说胳膊肘直接攻击对方。

    “亲爱的,你对我真热情。”

    胳膊肘被轻而易举地接住,杭晦笑得很邪气,露出分叉的舌头,让沈愉抖了抖肩膀,有些恶寒地看他。

    杭晦还是穿着到膝盖的短裤,肌肉不似傅睺那样的夸张,但该有的肌肉都有,属于脱衣有肉的那种。

    “你怎么在这里?”

    “我想见见亲爱的,想溜出来,结果看到很精彩的画面。”

    沈愉脑补杭晦不知道偷偷躲在角落里偷窥了多少画面,心里不爽地说:“你怎么跟个老鼠一样,这么喜欢偷偷摸摸行事。”

    “可不这样,我怎么能知道亲爱的跟傅睺的关系这么亲密,还喜欢摸他的胸肌,至于监狱长,看起来你跟那个男人交情颇深,不过你要对方,人家表面正人君子,实际上心思坏像墨水。”

    杭晦俏皮地朝沈愉眨眼。

    沈愉忍无可忍,拍开他抚摸自己腰间的手,冷哼一声:“总比你这种变态强多了。”

    “不一样,亲爱的,我这种是光明正大,可有些人总喜欢暗着来。”杭晦被沈愉拍了一巴掌,也不生气,反而更亢奋地逼近沈愉,。

    “其实我一直不理解,亲爱的明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却一直没揭穿我,而平常对我的惩罚也只是小打小闹,有时候我在想,你是不是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杭晦舔了舔下唇,他的五官早已经恢复本来的相貌,相貌深邃,眼睛和鼻子都是端端正正,唯独组合在一起,给人一种邪恶要下地狱的既视感。

    沈愉闻言,瞥了一眼他的好感度,百分之四十。

    “你觉得你身上有什么值得我需要的。”沈愉梗着脖子,想要推开他,却被杭晦反手压在门板上,男人冰冷的指尖开始描绘沈愉的轮廓,带着对待情人的调情。

    “我最喜欢亲爱的口是心非,不过我并不在乎,毕竟还从来没有人在我身上拿到一样东西。”

    杭晦自信满满地说,随机松开对沈愉的禁锢,一把弯刀熟练地架在沈愉的脖子上,让沈愉原本要跑走的动作被拦截,只能气的瞪他。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当然是想让亲爱的帮我一个忙。”杭晦露出本来面目,手上的力道陡然加重,吓得沈愉绷紧身体。

    可杭晦是故意戏弄他,见到沈愉紧张兮兮的表情,他被取悦地笑个不停。

    “亲爱的你好可爱,你放心我目前还舍不得亲爱的受伤。”

    毕竟,多么有趣的人。

    弄坏了,他要怎么重新找新的。

    “你想让我找什么?”

    “亲爱的,我有样东西在监狱长那边才能拿到,本来我以为会很难,可是今天我觉得这件事有亲爱的配合,我一定能好好赚一笔。”

    “如果亲爱的不配合我,你身边的人可就惨了,比如今天看到你身边的周成雪?还是秋医生?”

    沈愉被威胁地狠狠瞪着他:“所以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我什么都干,如果亲爱的有钱也可以找我下单。”

    杭晦开始跟沈愉打广告,沈愉没钱跟请他,倨傲地说:“你觉得监狱长这种严谨的人,要是我在他身边不偷东西,不会被他发现?”

    “我相信亲爱的,不然……”

    杭晦愉悦一笑,将手上的弯刀收回,在沈愉放松警惕的时候,刀尖直接对上沈愉琥珀色的眼眸。

    “不听话的下场,就是将你的眼珠子挖出来,让我做成收藏品哦~”

    杭晦笑意盎然,他是对沈愉有好感,但涉及到金钱,那就不行了。

    他这人,可坏了。

    坏人做事哪里会遵循正确的路。

    成功将沈愉吓唬好后,杭晦告诉他要找的监狱长手指戴着的戒指,然后将其偷出来。

    “我相信亲爱的,一定能拿到这些东西,不然的话……”杭晦捏住沈愉的两颊,动作温柔不失力道。

    “你的眼睛就是我的。”

    等到杭晦走后,沈愉这才回过神,慌张地摸了摸自己的眼睛,确认没问题后,还走到外面的镜子面前,发现自己的脸除了变得更红,眼尾都是红晕,其余都很正常,他这才松了一口气,可随之想到杭晦堂而皇之地威胁他。

    沈愉生气得走路都走不好,回到比赛会场后,发现周成雪还在,至于秋医生估计有事,不见了。

    周成雪一直坐在原先的位置上,见到沈愉回来,刚露出温柔的笑,却看到沈愉心情不佳地坐下,他担忧地握着沈愉的手腕说:“你怎么回来一趟,脸色就不舒服。”

    “没事。”沈愉摇摇头,表示不想说,周成雪适当地给他时间缓冲一下心情。

    台下的比赛已经进行一大半。

    周成雪觉得看囚犯们比赛一点意思都没有,正百般无聊,想着等下怎么约沈愉去他家里做客,就听到沈愉说。

    “我如果要做一件坏事,会连累你,你会不会很生气。”

    沈愉尽量组织好语言,可当开口的时候,组织的话变成了其他莫明所以的词。

    所幸周成雪并不是很在意,而是笑容温柔地说:“你是要做什么吗?如果是我的话,只会觉得阿愉哥哥很厉害。”

    “可是如果是要伤害你,怎么办?”沈愉焦急地握住他的手,周成雪的笑容收敛,让沈愉的心情七上八下。

    还好周成雪“噗嗤”一笑,眉眼弯弯。

    “阿愉哥哥如果想伤害我的话,我一点都不担心,但是真的有这么一天,哥哥记得提醒我就好了。”

    “你不在意?”沈愉惊讶地望着他,满脸的不可置信。

    周成雪温柔地抚摸他的手背,笑着说:“我为什么会在意这一点。”

    可是为什么你出去一趟回来就问我这个问题。

    是遇到危险吗?

    他不动声色地观察沈愉全身,发现除了领口凌乱,其余的没有任何异常。

    沈愉闻言,对周成雪心里更加愧疚,对杭晦更加不满。

    下班后,周成雪好想邀约沈愉去公寓,被满是心事的沈愉拒绝了。他挥挥手说自己有事情,但周成雪看得出来让他这是在敷衍自己。

    真是难过。

    周成雪望着沈愉毫无留恋的背影,心里恍惚间有无数的蚂蚁在吞噬他的血肉。

    忽然,沈愉转过头,貌似想起什么,乌黑的发丝飘荡在风中,脸上充满天生的倨傲还有一丝歉意。

    “下次我会约你的。”

    心底的蚂蚁像是被惊醒,一个个退回原地。

    周成雪笑得很开心,“恩。”

    沈愉回去后,先去了监狱长的住所,没想到监狱长的速度很快,已经准备好一堆档案文件。

    因为监狱长不在,所以在会议室的只有阿冷。

    “监狱长说会议室有监控,你需要待够三小时。”意思是让他不要偷懒。

    阿冷的机械手臂指了指天花板的监控,沈愉瞥了一眼,只能先忘记杭晦的威胁,开始认命地整理文件。

    这些文件全都是监狱年久的档案,里面有一百年前各个囚犯的所有资料,据说每一百年,监狱就会整理一次档案然后上锁。

    沈愉坐在毛毯上,盘腿而坐,将资料从箱子里一个个翻出来,根据阿冷的提示找到对应的年月日份统一收纳新的文件袋中。

    这份工作不难,就是太无趣,需要沈愉耐心的一个个整理好。

    期间沈愉好奇地说:“为什么这些不能统一输入光脑。”

    “之前监狱的资料库被攻击过。”阿冷对此给出这样的解释。

    沈愉无奈只能说:“原来是这样。”,他一边说着,一边又好奇文件里的资料,“阿冷,我可以看这些资料吗?”

    “监狱长没说过。”

    没说过,那就是可以了。

    沈愉想起江屿,说不定能在这里找到关于江屿的资料,可他好奇地翻阅了好几张,都没有,他泄气地将文件重新塞回去,可在塞回去的途中,有一份资料袋打开,沈愉抱着没希望的态度,随手抽开,发现上面的人不是江屿。

    他失望地装回去,却注意到上面犯人有点眼熟。

    好奇地看了一遍,他这才知道上面的犯人叫。

    “杭徽一。”

    跟杭晦的姓氏倒是一样的,人长得也有点像。

    不过上面的人看起来很瘦弱,怯弱得跟杭晦完全不像同一个人。

    沈愉看了一眼他的罪名,是杀了当地官员十名,为了替妹妹报仇,看不出来还挺有胆子的,可惜已经被执刑。

    他注意到文件末尾有盖着死亡的印章,确定他跟杭晦不是同一个人,沈愉将文件放回去,后面也懒得去探究江屿的资料。

    也许是这份工作太无聊,窗户又是打开,舒缓的风还有阿冷播放的惬意音乐,沈愉打了一个哈欠,不知不觉中人就躺在这堆资料中,舒舒服服地蜷缩身体,睡了下去。

    阿冷歪着脑袋,伸出机械臂想要将他抱在沙发上。

    可他一伸手,已经有人先一步伸出手将沈愉抱在沙发上,给他盖上毛毯。

    从监狱处理完事情的莱茵恩一进会议室,没想到会看到沈愉睡觉的画面。

    充满岁月痕迹的文件,都被少年压在身下,少年面容白皙,漂亮,眉眼簇起,像是娇养的花被人恶意摇晃,让睡梦中的少年生出不快之心。

    被莱茵恩抱起的时候,还气咻咻地咬住他的手指。

    莱茵恩还以为他醒了,低头一看发现眼睛还是闭着

    睡着了都不安分。

    他眼帘半垂,望着咬着他手指的少年,轻叹一声,伸手抚摸他的头发,安抚性地说:“乖,松嘴。”

    梦里的沈愉哪里听到他说的话。

    他此刻睡得很香,而且系统这时候充好了电,惊喜地告诉他梦境升级了,修复很多bug,这次沈愉进入梦境的话,可以自由操控人选。

    最重要的是。

    沈愉能掌握梦境,而且还不止拉一个人。

    他一听就来了兴趣,让系统安排梦境。

    不过梦境是随机场景,但只要沈愉进入梦境,任何人都要听沈愉的话。

    沈愉立马想到要将之前威胁他的杭晦拉进去,旋即犹豫了一下,选了江屿。

    梦境的随机场景最后定在教堂。

    等到系统搞定了一切,沈愉雄赳赳地换上了神父的衣服进入了梦境。

    梦境里的场景是一所监狱里的教堂,里面会有信神明的囚犯们过来祷告。

    沈愉的身份自然是这所教堂的神父,而今天来祷告的是两名新来的囚犯。

    这两名囚犯似乎是新来的,对四周的环境充满了陌生。

    作为神父,沈愉掐着点站出来,他一出来,这两名犯人明显一愣。

    特别是杭晦,他没想到做个梦还能梦到沈愉,舔了舔下唇,想要靠近沈愉,可是沈愉倨傲地瞥了他们一眼,高傲地说:“你们来祈祷,圣经都不带,神很生气。”

    少年穿着规规矩矩的神父服饰,肩膀还披着斗篷,斗篷顶端下垂绣着十字架,手上还抱着一本《圣经》的书籍,一本正经的样子,让在场的杭晦轻笑:“这是新型打扮,看起来亲爱的更可口 。”

    江屿默默地站在一旁,他自从认识沈愉,发现他这个人身上很诡异,外加被莱茵恩警告过,导致他对沈愉的心情很复杂。

    杭晦则是满不在乎,毕竟白天威胁了沈愉,没想到晚上做梦还能梦到沈愉,真是太有趣了,可当他情不自禁地要靠近沈愉,他的脚竟然不能动弹。

    江屿也发现自己不能动。

    甚至都不能挣扎。

    他们瞬间感觉这梦境不对劲,而沈愉见到他们惊讶的目光,趾高气扬地抱着圣经走下来。

    “作为神父,我最讨厌你们这种不用心就来祷告的人,现在你们全部伸出手。”

    原本不能动的两人,诡异地伸出自己的手。

    沈愉狐假虎威地点头说:“恩,现在我要开始教训你们。”说完,用书籍抽在他们的掌心,每人十下,杭晦挨打次数多。

    可沈愉发现杭晦越来越兴奋,反观江屿除去第一次被打皱眉,其余时间还是一副厌世的模样。

    显然这招对他们没有用。

    没关系。

    沈愉扬起脖子说:“你们一个给我脱衣服,一个给我撅屁股。”

    会议室内。

    莱茵恩无奈摇头,看了一眼咬着自己手指不放,雪白肤色下还透着粉色的沈愉。

    “你在做什么美梦,这么开心?”

    第48章 钢牙

    男人一边俯下身,想要抽出手指,他还有事宜要处理,可在睡梦中,原本笑眯眯的少年陡然间遇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气鼓鼓咬得更厉害。

    所幸,莱茵恩的手指是骨头,根本不畏惧疼痛,不过见到少年鼓起腮帮子,莱茵恩以为他做噩梦,只能让阿冷找到一张机械桌子,在上面办公。

    阿冷的动作很迅速,没一会,莱茵恩右手还被沈愉咬着,左手开始处理公务,起初用单手他还有点不习惯,但后面游刃有余,也就忘记沈愉还在咬自己手指的事情。

    就在莱茵恩在监狱后勤需要购买清单上,划出一些必需品,他忽然听到一声低喃,也正是这声音让莱茵恩从公务中抽身,瞥向沈愉,这才发现沈愉面容愤恨,嘴里痛骂。

    “骗子,为什么撅屁股还让他们穿裤子。”

    “……”

    “原来你一开始是做这个美梦吗?”莱茵恩联想到他之前笑得那么欢快的样子,心里微妙的情绪,让他产生不悦,令他想要抽回手指,但少年再度咬下去。

    似乎像是泄恨一样。

    莱茵恩揉了揉眉骨,心里产生不快,手里的老式钢笔差点被碾压成弧形,他努力控制的气息,尽量不要在乎。

    可在梦中的沈愉完全没有一丝自觉性。

    因为系统说他可以在梦里操控任何人,当个主导者,所以他兴致勃勃地发出这个指令。

    起初,他们两个人一动不动,显然是想要违抗这个命令,特别是江屿唇角死死下压,一双金黄色的虹膜出现沈愉趾高气扬的倒影,一股羞辱感让他握紧了拳头。

    他已经很久没有人敢这么羞辱他。

    杭晦倒是觉得脱衣服没问题,可是他曾经被咬得疼痛的部位,提醒他,沈愉这句话肯定不安好心。

    但是他们却感觉有谁在操控他们的意志,导致他们产生服从的念头。

    这可不对劲。

    他们两人怀疑这个梦境是不是沈愉故意搞鬼。

    但沈愉已经不耐烦,手里的圣经被沈愉重新抱在怀里,见他们还不听话,沈愉冷声:“要是再不听话,我就用圣经打你们不听话的屁股。”

    叫你们之前欺负我。

    沈愉抱着圣经,高傲地发布这条命令,而他们一动不动的身体也开始挪动。

    先开始的是杭晦,他也不扭捏,脱下上衣,腾蛇纹身从腹部延伸到令人遐想的部位,性感的肌肉上藏着蜿蜒起伏的青筋,伴随着主人的动作,流露一种男性的魅力。

    “亲爱的,我身材不错吧?”杭晦舔了舔下唇,分叉的舌头和腾蛇吐出的蛇信子,给人一种危险色情。

    沈愉抱紧怀里的圣经,倨傲地瞥向一动不动还在纠结的江屿。

    江屿还想挣扎,他从来没有这么狼狈,可这梦境实在是太古怪,古怪得让他僵硬得不受控制,主动脱下上衣。

    不同杭晦充满成熟男人的野性张力,江屿则是属于瘦弱,该有的腹肌却都有,也不知道他这种天天在牢房里睡觉的犯人,怎么能保持有腹肌,再联想到他最近辛辛苦苦跟宁终锻炼,才有一两块腹肌,还是薄薄的,也不明显,沈愉可耻的嫉妒。

    “裤子也脱了,不然你们就是没有忏悔的心。”

    沈愉恶狠狠地发布接下来的流程,江晦脸色更阴沉,他真的没想到沈愉竟然这么变态,还想让他们脱裤子,难不成真的要撅屁股。

    他一想到那个恐怖画面。

    江屿积压的杀意泄露出来。

    杭晦倒是没节操,一听沈愉的命令,他饶有兴趣地说:“遵命,小神父大人。”

    沈愉矜持地点头,还是杭晦听话,可当杭晦真的脱裤子,一道亮闪闪的白光打得沈愉手里的圣经都掉下去。

    “为什么不让我看,还给他们打光?”

    沈愉震怒,质问系统,是不是故意的。

    系统淡定地说:【我们系统不能搞黄色,但我可以给你打光和马赛克。】

    可是沈愉怒斥他:“这样子我还怎么报复他们。”

    【难道宿主一定要看清楚,才能打他们吗?宿主,你不能太色了。】

    沈愉不服气地说:“我只是看看,这怎么是色色。”

    反正系统就是不听,要知道它为了沈愉已经开了很多后门,现在不就是打白光看不清,那又没关系。

    总之在系统的义正辞严下,沈愉撇嘴,“行吧!”

    于是沈愉就吩咐了下一步,该说不说,还挺翘的,就是系统怕他伤眼,竟然给他们穿裤衩。

    “骗子,为什么撅屁股还让他们穿裤子。”

    “而且你让他们穿裤子,那我之前让他们脱裤子岂不是浪费。”

    沈愉被系统气到,系统假装听不到。

    最后少年穿着神父的制服,从祷告台走下来,手捧着圣经,心情差劲地说:“现在,我代替神惩罚你们这群有罪的信徒。”

    所以你们现在给我全部背跪着,屁股撅高点,不要扭扭捏捏。

    沈愉见他们死活不肯,心里本就来火,用手里的圣经打了他们的屁股,这一打沈愉发现新大陆,眼神都亮晶晶。

    好像这样也不错。

    莱茵恩看着又笑起来的沈愉,摇头,真的是小孩子性格,一会笑一会生气。

    正当他这么想着,沈愉居然松开了嘴,不再咬他的手指,反而像个慵懒伸腰的小猫,为了寻求舒适的环境,主动钻进他的怀里,让莱茵恩不敢动弹,全身僵硬住。

    刚好这个时间点,有一场与帝国和联邦内部官员的会议,是商议新一批的囚犯。

    还有今年帝国给监狱的补给。

    因为会议比较重要,莱茵恩没有推掉会议,让光脑的摄像头尽量对准自己的脸。

    会议进行得很顺利,几名虚拟人物代替他们各自的主人,出现在莱茵恩的会议室,分开进行了讨论,可是他们讨论完毕,却发现莱茵恩全程一动不动,有点奇怪,但也没多想。

    当会议结束,虚拟人物要回归光脑,空气里忽然传来一声低语。

    “大屁股。”

    众人:!!

    全都惊讶地看向莱茵恩这边,但莱茵恩已经切断视频连接,所以虚拟人物很快回归到自己主人光脑那边,而他们的主人自然也知道这件事。

    一向不近人情的监狱长,竟然在会议室养情人,还玩得这么野。

    一时之间,帝国高层和联邦的高层都在议论纷纷,甚至在想要不要送人给莱茵恩。

    莱茵恩不近人情,手段狠辣,上任不到十年时间,就将监狱里的间谍和他们安排的棋子全部毁掉,甚至还将上任监狱长留下的“窟窿”全部填上,这让高层都对莱茵恩不得不重视起来,随着他上任,监狱的发展也比之前宏伟,更有威严,已经影响到他们某些利益。

    他们之前也想过送人,可不到一天,那些人都主动打电话求着回来,他们好奇地一问,才知道监狱长竟然让他们这群漂亮的omgea或者beta去监狱后山监督犯人干活,还要一起搬陨石。

    这些娇弱只依附男人而活的人,不到半天时间就受不了跑回来。

    自此,没有人想再送人过去。

    现在他那边出现绯闻,是不是代表某种信息。

    一些想得多的人开始安排新的人进监狱,另一些则是按兵不动。

    周家的会议室。

    他们也收到这条信息,但周家上下的人,并没有在意这点,他们更在乎周成雪的安全。

    周成雪可是家族这一代唯一的omgea,也是他们周家这一代最好的联姻对象,可偏偏这样的人放着在家里好好当小少爷,去监狱当内勤狱警,还是偷溜进去。

    家族里的老人知道这件事情后,震怒不已,想要抓周成雪回来。

    可周成雪的大哥回来了,对于这一代的最出色的继承人,家族的老人知道周成雪的大哥是个弟控,原本叫嚣着要将周成雪带回来的人,一个个闭嘴。

    还是家族里最有分量的老人,出面劝说周成野。

    “我知道成雪这孩子从小到大都很乖巧,可他是个omgea,你说在家参加宴会或者去看看艺术展多好,现在跑到监狱,你让我这个一直看他的长辈该怎么办?”

    老人说得言辞诚恳,周成野参加完议会,身上的制服都还没有脱掉,胸口代表帝国的徽章在空气里涌动银色的光波。

    在听闻老人的陈诉,周成野不怒自威地说:“我已经跟撒卡的监狱长打好招呼,你不用担心。”

    “我是不担心,但是成野,你知道他是为什么进监狱吗?我这边有消息说他喜欢上了监狱里的一个小狱警,才进监狱。”

    周成野闻言,刚刚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转眼就阴沉下来。

    “敢勾引我弟弟,卡萨罗你把后天的行程推掉,准备一下。”

    竟然有人引诱他的弟弟,周成野本身长相很粗野,外加一头寸头,给人一副不好惹的姿态,现在又听到弟弟竟然是为了一个狱警才进监狱,他当即震怒-

    沈愉那边还不知道周成雪的情况。

    他正开心地报复这群敢欺负他的人,结果系统就焦急地喊他:【你快醒醒,你的攻略对象一直在看你。】

    “看我?是谁?”

    【监狱长。】

    “?”

    沈愉失望地说:“行吧,下次我再继续。”说完,他就不情愿地下线,一下线,就感觉盯着自己的视线特别危险。

    让沈愉被吓得不敢睁眼。

    莱茵恩注视着沈愉的面容,自然没有忽视掉沈愉有一刹那睫毛颤动,他摩挲着指骨的戒指,垂下的眼眸,令人看不清多大的情绪。

    “做梦都想着屁股,你可真行。”

    沈愉:“系统他怎么知道?”

    【……你说梦话。】

    沈愉身体绷紧,浓郁的睫毛疯狂颤抖。

    “你都不提醒我。”

    【现在我不是提醒你了吗?】

    沈愉咬牙,不跟系统说话了,而莱茵恩已经摘掉手套,冰冷的指骨点在沈愉的眉间,想要暗示沈愉不要再装了。

    可沈愉还在装,哪怕被冷的打颤,依旧不睁眼。

    是在担心要怎么解释吗?

    莱茵恩手指渐渐往下,指腹停留在沈愉的薄唇,嫣红色的唇色,像朱砂点在雪白的场景,而他的视线也逐渐落在沈愉宛如瓷白的脖颈,再是紧张地握在一起的手。

    他还是第一次这么仔细地观摩沈愉,冰冷的指骨也悄悄地降在沈愉的手背,轻而易举地分开他的手,端详期间,他注意到沈愉的手指纤细,黛青色影藏在皮肉下,而他的指甲被修剪得整整齐齐,甲床淡粉色有一轮浅弧形白色藏在最深处。

    手的主人察觉到这一点。

    紧张得让紫色和蓝色的青筋都蜿蜿蜒蜒,像古老的纸质地图的线路。

    莱茵恩凝神端详,让沈愉再也忍受不了,感觉自己像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于是他怒而睁开眼,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却瞥见监狱长的视线。

    似乎早有预料,或者早就等着他。

    沈愉脊背发凉,梗着脖子想要从监狱长的怀里爬出来,但监狱长却摁住他的腰,不紧不慢地问他。

    “你梦到了什么?”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时间是不是很晚了,我要回去了。”

    沈愉也不问监狱长来了多久,想着先赶紧离开这里,可腰间的禁锢,让沈愉根本挣脱不了,只能撇着嘴说:“我没梦到什么?”

    “是吗?”

    莱茵恩播放了录下来的一段。

    “大屁股。”

    沈愉瞪大眼睛,琥珀色的眼眸充斥着惊讶,还有心虚。

    “不就是梦到一些画面,你至于管我管得这么严,连我做梦都要管。”沈愉别过脸,觉得自己又没有错,侧过头,理直气壮地说。

    莱茵恩冷静地说:“但是你梦到这种场景,让我很疑心你的心理状态不对。”

    “我哪里不对劲了,你难道不会梦到这种吗?”

    “不会。”

    “我不信。”沈愉才不信他,挣扎地就要从他怀里跳出去,可是莱茵恩力道很重,让沈愉跳不下去,憋得沈愉瞪着他。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告诉我,你梦到谁的屁股。”莱茵恩扼住他的手腕。

    沈愉高傲地说:“我告诉你后,你能拿我怎么办?”

    确实,莱茵恩不能拿他怎么办?

    可是他隐忍了沈愉好几次,心底的郁气已经让莱茵恩捏紧了戒指,要不是手指没有皮肉,估计都要被戒指的尖锐部位刺穿。

    良久,沈愉见他迟迟不肯说话,再看好感度是百分之五十。

    沈愉再看看已经关上窗户的外面,阴沉沉,像披上一层黑雾,已经看不清外部的变化。

    “既然你不说话,那我走了。”

    沈愉双手撑在莱茵恩的肩膀,想要下去,可这次莱茵恩解开袖口,露出凌厉的手腕骨骼线条,再然后,他动作优雅,却又不紧不慢地解开系的最上面的纽扣。

    “你这是?”沈愉不明白他在做什么。

    莱茵恩掀起眼皮子,阴郁的睫毛抖动,眉眼的褶皱舒展开,荡漾成湖水的涟漪,伴随着最上的纽扣解开,露出内里的蜜色肌肤。

    性情冷漠,矜持端庄的监狱长,解开了领口,仿佛扯开了表面一层的粉墨,眼光如冰,声音却带着某种引诱。

    “不喜欢吗?”

    沈愉被吸引得移不开视线,他没想到监狱长能当着他的面,露出这种神态,刺激得让沈愉差点都坐不住,而莱茵恩克制唇角的弧度,神色平静下,蕴藏着某种疯狂。

    “他们有我好看吗?”

    风声骤然敲击窗户,走廊的油灯熄灭,墙壁的画廊似乎都陷入了沉睡,周遭的树木像是得到什么预告,全部低垂着树叶,安安静静地像个树桩子。

    次日,沈愉迷迷糊糊地上班,周成雪借着这段时间比赛,跟沈愉拉近关系,见他今天的神色不对劲,好奇地伸手在他面前晃了好几下。

    “怎么了?阿愉哥哥?”

    周成雪关切的声音,让沈愉回过神,支支吾吾地说:“我没事。”

    可周成雪却发现他的领口被竖起得高,他疑心,却觉得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今天沈愉还是照样在比赛会场进行直播,只不过今天的比赛直播解说是狱警们之间的选拔,这次比赛监狱长后面加了奖励条件,赢一场,三个月的工资翻倍,还有三个月的带薪假期,如果赢到最后的狱警,还会得到一笔一百万信用点的奖励。

    这让不想来的狱警们,抢着报名。

    什么跟囚犯一起比赛会丢面子,身为狱警怎么能供人看乐子……

    这些话,统统都抛在脑海,就连宁终心痒痒,偷摸去报名。

    这不沈愉今天将直播对准了狱警那边,表示今天的重点是狱警。

    【今天又是看到老婆的一天!!亲亲老婆。】

    【老婆今天的领子怎么束的很高,感觉不对劲,不会是偷偷背着我们跟野男人亲脖子了吧?】

    本来这句是玩笑,沈愉脑海里立马浮现昨晚监狱长变得极具诱惑力,让他把持不住,最后在那句,“他们比我好看吗?”

    他的小脑袋疯狂点摇头,然后一向不苟言笑的监狱长,忽然笑了,沈愉就感觉自己中蛊一样,最后不知道是谁不主动,亲在了一起,水声渍渍,脖子还被亲了好多印记。

    这也就是沈愉竖起领子的原因,他也没想到监狱长竟然还留了痕迹,甚至在结束亲吻,监狱长垂眸看他,用最冷静的语气,说着最色情的话。

    “他们亲你的时候,你会流这么多口水吗?”

    “我才没有流口水。”沈愉脑袋晕晕沉沉,可他也不是糊涂蛋,立马就反驳,但监狱长紧接着问他。

    “是吗?那下次不要让别的男人亲你,亲得连口水都要流出来。”

    监狱长抚摸他的眉眼,唇角弧度难得上扬,好感度也直接升到百分之六十。

    “今晚有点晚,你留下住客房。”

    “好。”

    沈愉晕晕沉沉地点头,就这样在监狱长的住所留宿了一晚。

    这也是昨晚的经历。

    沈愉将思绪抽回来,假装忘掉昨晚的事情,可周成雪明显被弹幕影响到,全程地瞥着沈愉的领子,甚至还笑着说:“会场有点热,你脖子热不热。”

    周成雪想要将他的领子翻转,可沈愉却拒绝他的动作,“我还好不热。”

    沈愉怕不知道怎么解释吻痕,所以挡着周成雪的阻拦,周成雪手尴尬的放在空中,最后勉强地笑了笑,“好。”然后他双手握紧,抿着唇,笑着看眼前的比赛,实际上在想。

    沈愉是不是有男朋友,甚至昨晚是不是两人在公寓厮混,一想到沈愉被野男人抵在墙面,唇齿触碰,说不定沈愉还会因为野男人太野蛮,呜咽地哭出来。

    周成雪的神色愈发不好。

    沈愉没察觉,尽责地解说今天的直播内容,中途的时候,沈愉打了一个哈欠,忍不住想要靠着椅子上。

    可他靠在椅背上,开始注意到囚犯那边的比赛。

    比赛是竞技类型比赛,有机甲和近身搏斗,还有团队作战,而这次的海选是最基础的近身搏斗。

    沈愉本来是随便一瞥,结果发现这一场的比赛是杭晦和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比赛,对方很明显不是杭晦的对手,被杭晦一拳头砸在对方,似乎是觉得很无趣,沈愉注意到他的攻击都是带着随心所欲,完全不认为眼前的人是他的对手。

    挺自信的。

    沈愉想到昨晚被他报复的场景,心里想着今晚要不要继续下去。

    可他一想,发现台下有一道灼热的视线紧紧盯着他,沈愉循着视线发现是杭晦看他,还对他抛媚眼,不过媚眼没抛几下,沈愉就瞪回去。

    杭晦被逗笑,脾气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想到昨晚的奇怪梦境,杭晦笑意更深。

    没想到竟然会梦到亲爱的,还让他撅屁股,他虽然本人挺没节操,但也没想过亲爱的比他还没节操,不过亲爱的屁股很翘,不知道摸上去什么感觉。

    杭晦没有把那场梦当回事,只觉得梦里的沈愉穿着神父服装,一本正经抱着圣经,训斥他们的模样太过可口。

    他越想越激动,眼底的亢奋直接吓到了对方。

    “你……”对方还没有说完,杭晦一拳头砸在他的下巴上,像是发泄心里的兴奋,一拳一拳地砸下去,直到被机器人警告拉走后,他眼底的兴奋没有消散。

    沈愉那边注意到杭晦的情况,没有当回事,只直播的时长有点太多。

    后面沈愉找了借口想要在外面走走,跟周成雪打好招呼后,他就在会场的外围走了一圈,仗着这里有监控,沈愉也不担心出意外。

    可他一走出来,没想到杭晦竟然跟着他身后,在发现他一个人后,再瞥了瞥监控的位置。

    不到几秒,监控被黑掉,沈愉被捂着嘴往角落地拖走。

    “你……”

    沈愉没想到杭晦竟然又堵住他,将他困在没有监控的角落里,异常兴奋地盯着他,像只即将流口水的大狗狗。

    “你怎么又抓我,我告诉你,东西我还没这么快拿到。”

    可杭晦无所谓地笑,“没关系,反正时间还有一个月,只是我现在太想亲爱的,对了你的领子怎么竖的。”

    杭晦热心肠地将沈愉的领口拉下来,在看到密密麻麻的吻痕,胸腔的燥热被冷水熄灭。

    “亲爱的工作这么忙,还能跟野男人亲成这个样子。”杭晦阴阳怪气地说,那一道道印记刺眼地让杭晦伸出手,用指腹不断揉捏,试图覆盖住这碍眼的痕迹。

    沈愉被刺激地拍开他的手,露出凶神恶煞的表情:“你管我。”

    两人站在会场比赛的外围,周遭到处是树林和监控,沈愉被堵在角落,漂亮的小脸凶巴巴。

    杭晦嗤笑,想到沈愉之前跟好几个男人走得那么近,可偏偏对他的态度这么疏离,心底的郁气被堵在胸腔。

    “我确实管不了亲爱的,但是我记得亲爱的之前很喜欢咬我,要不今天你再咬咬我。”杭晦语气上挑。

    这次沈愉早有准备,斜瞥了他一眼,不屑地说:“我才不咬人。”

    “你不咬我,我就咬你。”杭晦深情地瞄着他白瓷的脖颈,舔了舔下唇齿。

    “你——”沈愉漂亮的小脸充满激怒,呼喊系统。

    “系统给我装一口钢牙,我要咬死他。”

    第49章 虎牙

    钢牙没有出现。

    不速之客倒是出现在现场。

    宁终因为选择参赛,这两天一直在准备,因为还没有到比赛时间,他从后台走出来,想缓和一下心情,这样上台不会太激动,下手很重。

    他来到走廊的尽头,发现有拐弯处,他看了眼时间还早,走过去。

    可他一过去,看到沈愉被人逼在角落的画面,从他这个方向看到挟持沈愉的男人穿着囚服,相貌看不清,可从他贴近沈愉动作,再看沈愉一副羞愤的模样。

    他愤怒地掏出腰间的枪口和警棍冲了上去。

    杭晦还在轻笑,听到身后呼啸风声,迅速地侧过身,这才发现来人气势汹汹地一把拦住沈愉挡在身后。

    “原来是你,亲爱的,看样子我们下次再见面了。”杭晦临走前朝沈愉抛媚眼,气得宁终要追上去,将这个可疑人物抓进审讯室。

    他一动,身后的沈愉却拉住他的衣角。

    “你不用追他。”

    沈愉担心他出事,拦住了宁终的行动,旋即补充地说:“你放心,下次如果再遇见他,我一定会咬死他。”

    宁终的怒气消失,他立马上下打量沈愉的全身,确定他没受伤后,这才吐出一口气,打算带给沈愉去监控室找那个人的踪迹,然后举报给上面的人。

    沈愉怕调查出来杭晦的身份,拦着宁终说:“不用告诉别人。”

    宁终狐疑地看他:“你认识他?”

    穿的囚服的衣服,相貌却很陌生,应该不是监狱里的犯人,可这样的人却混进监狱,还堵住沈愉。

    宁终心里像是有麻绳在打结,不过沈愉不想说出去,那宁终也没有追究下去,只是担心地问了一句:“既然你不想说出去,可是留着这样的人在监狱也是一个麻烦,我跟上面的人反映一下,你放心我不会将你的事情说出去。”宁终抚摸沈愉的脑袋,柔软的发丝,配合沈愉倨傲的表情,看起来截然相反。

    宁终却很喜欢这样的沈愉,可他摸着沈愉的脑袋,注意到沈愉竖起的衣领下,有块暧昧的痕迹,是刚刚的人留下,还是沈愉在监狱交了男朋友,被人亲成这样子。

    他心情像是在油锅里炸了一样,异样的情绪“滋滋”冒出来。

    沈愉并没有察觉,知道他是为了监狱的安全,也没有拒绝,点点头说:“恩,但你的手能不能摸我脑袋。”

    他挪开自己的脑袋,发现宁终的脸色不对劲,他好奇地摆摆手,琥珀色的虹膜都是眼前宁终的倒影。

    只见宁终的金黄色发丝在空中晃动了几下,旋即宁终恢复体贴的样子,不好意思的摸摸了自己的脑袋,“我就手痒,对了你最近有没有交男朋友,我听说内勤部门的周成雪很受欢迎,听说你们走得还很近,不知道你们会不会在一起。”

    宁终口吻稀松平常,像是聊家常,可是在末尾却带着小心翼翼的询问。

    沈愉没感觉到,蹙眉说:“我才没有男朋友,周成雪只是我的朋友,不过外面都在传我们是男朋友关系吗?”

    “没有就好,你还小,我跟你说在监狱里谈恋爱会影响事业,至于传你们是不是情侣,倒是很少。”宁终露处如释重负的笑容。

    没有男朋友就好。

    “我又没有事业心,为什么不能在监狱谈恋爱。”沈愉莫名地觉得他怎么跟监狱长一样,开始管他的私生活,有点不满地抱胸,眼神质问他。

    宁终掩饰性地笑笑,阳光开朗的笑容,让沈愉心情稍微好了一点。

    “好了,我乱说的。我可不会在监狱谈恋爱。”他可是要回家的人,谈恋爱到时候还要分手,沈愉想到每次跟哥哥分手的那群男人,一个个要死要活,还威胁哥哥一定要跟他在一起,不然跳楼。

    这些场景让沈愉记忆犹新,也正是这样,沈愉没有谈过恋爱,而他哥哥也告诉他。

    “你可以玩,但不能谈。”

    所以当沈愉说出这句话,原以为宁终会露出欣慰的表情,可宁终却像是受到什么打击,脸色都白了白。

    “你怎么了?我说错了吗?”沈愉伸出手抚摸他的额头确信他不是发烧生病,不然脸色怎么这么差劲,不过看他的样子,是自己说错了话吗?

    “那我以后不在监狱交男朋友。”

    “你怎么脸色更难看了。”

    沈愉害怕地想将他送到医务室,刚巧秋医生穿着白大褂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看到他们两个人站在一起,神色莫名,直到听到沈愉的求救,立马飞奔过去。

    “怎么了?”秋医生维持风度翩翩的样子,可因为赶得太紧,发梢上都有几滴汗珠。

    “是你生病了吗?我现在带你去医务室。”

    他神色焦急,看都不看宁终一眼,作势就要将沈愉带去医务室,沈愉拦住他的手臂,像他解释是宁终生病。

    刚刚还一副医者仁心的秋医生失望地收回手,冷淡地看了一眼说:“还活着,没死。”说完双手插兜,跟之前热情的态度截然相反。

    沈愉惊讶,手指指着宁终说:“你都不用检查,只用看一眼吗?”

    秋医生:“他身体强壮,不会有事。”

    宁终也回过神,想要解释一声,可在听到秋医生的话,他莫名地嗅出一股敌意,循着他的视线再看看沈愉。

    他想也没想地握住沈愉的手说:“我还有十分钟开始比赛了 ,小愉我们进会场吧。”

    沈愉觉得他留下周成雪一个人守着直播间这么久也不太好,所以跟着宁终一起回去,但秋医生却跟了上去。

    宁终反感地说:“秋医生你医务室不是很忙吗?”

    “我请了三小时的假。”秋医生淡定地解释,旋即看向沈愉,脸色温和地说:“沈狱警等下直播解释后,能不能一起在监狱新开发的湖边走走。”

    监狱开阔了新的湖水,大约有三年的时间,前几天才建成,湖水构建成月亮图案,附近种植了一排排梧桐树叶,吸引了监狱一些私底下交往的情侣。

    这也就是秋医生邀请他的原因。

    沈愉并不清楚这些,但不妨碍他拒绝,“我下班还有事情。”

    秋医生倒也不失望,态度温和地说:“没关系。”

    然后在沈愉要跟宁终分开的间隙,他又贴心地提醒宁终:“我建议宁狱警要不要下班去医务室看看,我觉得你的身体好像很弱。”

    可是你之前不是说他身体很强壮吗?

    沈愉心里嘟囔,这人前后矛盾也太大了。

    宁终知道他的意思,不就是暗搓搓地说他身体弱,宁终双手抱胸,随即看向沈愉。

    “小愉下班后,你能不能陪我半小时。”

    “好啊!”沈愉丝毫前脚拒绝秋医生,后脚就答应宁终的行为,多么招人愤怒。

    沈愉没意识,毕竟一个是他的朋友,一个是秋医生。

    宁终满意沈愉的偏心,露出灿烂的笑容,“好。”说完还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秋医生,这眼神让秋医生非常恼火。

    他恼火于宁终的挑衅,可内心更多的是因为沈愉疏离的态度。

    可沈愉才不顾忌他的想法,催促着宁终进入后场,宁终仿佛中大奖一样,心情愉悦地走进了比赛后场。

    反观沈愉在看到他进去后,转身想要回去,手臂被秋医生抓紧,他狐疑地看过去,趾高气扬地说:“你想干什么?”

    “没事,只是想问问,沈狱警什么时候有空,因为上次的事情,让我到现在耿耿于怀,所以想请你看场电影。”秋医生找的借口很完美,他看到沈愉漂亮的小脸上浮现纠结的神色。

    看样子很有概率同意。

    秋医生满怀期待,却看到沈愉伸出手,理所当然地说:“你口袋里有笔吗?”

    “?”

    秋医生不明所以,却还是将口袋里的中性笔递给沈愉。

    接到中性笔的沈愉取下盖子,撇撇嘴说:“请我看电影一点都不真心实意,你还不如给我转账。”

    “……”

    秋医生无奈地笑着说:“是我疏忽了。”他怎么没发现沈愉是个小财迷。

    沈愉听到他的说辞,这才满意地甩了一下中性笔,抓住秋医生的手腕,在他的掌心写下他的账号。

    其实秋医生很想告诉沈愉,他口袋有纸,但见到沈愉认真地低着头,认认真真地写出数字后,他掌心似乎被一只蚂蚁咬住,陌生得让他有种酥麻的既视感。

    痒痒的,掌心连同心脏都变得通红。

    从他这角度,能看到沈愉瓷白的下颌,漂亮的轮廓线条,还有薄薄的红唇,他曾经帮沈愉检查过口腔,他知道沈愉的牙齿整齐,洁白得没有任何瑕疵,中间靠右有虎牙,尖尖的就像他本人的性格,张扬,嚣张。

    风中也隐隐约约传来铃兰的香味。

    秋医生很想问他的信息素是不是铃兰香味,可问人家信息素是性骚扰行为,他最后还是闭嘴,望着沈愉百白瓷的肤色,再渐渐往下,瞥到暧昧的印记后,秋医生抿着唇,心情差劲。

    沈愉很快写完,盖好笔盖,将笔塞回到他的口袋,“记得给钱,多给一点我是不介意。”

    秋医生望着掌心里的痕迹,一排排歪歪扭扭的字迹,再看他自信满满,漂亮的小脸依旧充满了高傲,丝毫不认为字写得不好看,会被人嫌弃。

    他忽然笑了起来,拿出光脑很快转了一笔钱给沈愉。

    回到观众席上的沈愉很快收到转账记录,他没想到秋医生给钱的速度这么快,点来一开竟然是一笔转账一百万信用点。

    秋医生居然这么有钱,沈愉掰着手指算了算自己得上班多久才能赚到这笔钱,可算了一老半天发现需要一百年,真伤心。

    沈愉悲伤地回到位置上,周成雪看到他悲伤的样子,还以为他出去遇到什么危险的事情,结果一询问才知道沈愉在为工资的事情忧心。

    周成雪看他这么悲伤,温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卡上有很多钱,我全给你。”

    “可你是omgea,我怎么能要omgea的钱。”沈愉生气地说。

    “但我愿意给你,只要……”周成雪薄薄的脸皮红了起来,但由于最近长黑,还没有恢复过来,让人看不清他的脸部表情。

    沈愉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反正不肯要他的钱,周成雪还以为沈愉是不喜欢他,受伤地垂下眼帘,等到下班,发现沈愉跟其他人一起走。

    周成雪更伤心了,他记得这个人,一头黄毛,一眼就不是正经人,上次在食堂看他对沈愉的态度,让周成雪心里的气被堵住。

    不过没关系,谁叫沈愉受欢迎,他有那么多人喜欢,他明白。

    但他绝对不给任何人机会,周成雪想起他从家里带出来的药剂,现在被他好好藏在某个角落。

    到时候跟沈愉在一起,如果沈愉不喜欢他是omgea,他也能变成alpha,就是代价有点大,但只要沈愉喜欢。

    想到沈愉会喜欢他,会跟他在一起,会一起接吻,拥抱,还能做情侣能做的事情。

    周成雪露出幸福的笑容,只是这笑容让路过的人背后发冷,怎么感觉他笑得有点病态-

    沈愉答应要陪宁终半小时,起初他还以为宁终是约草坪,或者走廊散步,但他没想到宁终带他来到监狱的一处正在培育的仿生花的花房。

    争奇斗艳的各色蔷薇生长在被架子搭建出来的花房,枝繁叶茂,有种欣欣向荣的生机,沈愉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看到这种风景。

    对此宁终不好意思地表示:“这是我之前发现的,是监狱长培养,但是我们可以过来参观,就是不能进去触碰。”

    怕损害蔷薇花,沈愉懂,但是这样看着心情也不错,两人走进花房还没开得欣赏,结果风景才看几分钟,宁终就收到消息说是要回去加班。

    宁终收到消息后一脸不情愿,沈愉以为是加班的问题,于是沈愉安慰他:“没事,加班有钱。”

    沈愉最近都穷死了,虽然监狱长给了他卡,但沈愉也不敢乱用,而且他现在还负债倒贴几个月的工资,也不知道缪醒了没有。

    从他回来到现在,缪的联系方式都是黑的,沈愉还找过护工了解情况,护工说病人恢复得良好,只是因为做了肢体重塑的手术,暂时不能下床,而且还会动不动晕倒。

    沈愉明白后,也就希望缪能快点好起来。

    所以这也就是沈愉刚刚向秋医生要钱的原因。

    宁终听到沈愉的安慰,金黄色的头发都变得暗淡无比,最后宁终走的时候,都充满了哀怨,沈愉无奈地看着他揍走

    宁终走后,沈愉想起那笔钱,要不现在就去网上买钢牙。

    对于杭晦动不动就威胁他,沈愉可是充满了讨厌,知道他好像受不了有人咬他,沈愉自以为这是他的弱点,就在光脑上买了钢牙,可是下单后,店家主动联系沈愉说这钢牙是给基因变种人,问他有没有身份证明。

    基因变种人是历经星球变化,在基因发展中被淘汰却有极强的顽强力的基因变种人。

    可这些人哪怕能生存下来,身体跟正常星球人民都不一样,他们身上或多或少会出现一些基因失败的痕迹,丑陋的尾巴和狰狞的犄角……总之拥有这些特殊象征的基因变种人,从出生就会被打上标签,会登记在星球人口,算是一种特殊人个体

    所以这钢牙也是为了基因变种人而准备。

    沈愉没有身份,自然就不能购买,只能退款,但沈愉不想退款,开始找系统想办法,系统充电充着好好,听到沈愉惊慌失措的声音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没想到只是为了买一颗钢牙。

    它无力地扶额,主动帮他退款,在沈愉动怒之前,系统给他一套最近系空间里最新研发的尖牙。

    这颗尖牙其尖锐,有种犬类动物的牙齿即视感,

    沈愉好奇地摸索研究,系统跟他解释。

    【这颗牙是你上次攻略完缪,多出的积分,被我用来兑换,这个道具功能只要你贴在牙齿上,你会充满极强的力量,你会变得非常勇猛,但是戴上去后会有一个BUG,就是你会控制不住地想磨牙咬人,所以你别随便……等等,你怎么戴上去了!!】

    系统吓得乱码都要飘出来,它看见沈愉已经好奇地将道具戴上去,一戴上去尖牙就融入他的虎牙,好好的虎牙长长了。

    少年似乎察觉系统的目光,还心虚地梗着脖子解释。

    “你不是说戴上去会很勇猛吗?”沈愉可是一直很想当勇猛的男人。

    系统艰难地说:【我让你不要现在戴上去,算了,你现在有没有一种想磨牙的冲动。】

    “我没有想磨牙,可我好想咬人。”沈愉歪头,像是不明白系统在说什么,可是他感觉现在牙齿好像在打架,他很难受,好像咬东西。

    “系统,我想咬人,怎么办?你能不能出现,让我咬一口。”

    【……你下次把我的话听完,没事反正你不是已经戴上去,要不你现在就去找你讨厌的人算账。】系统见事情已经发生,就劝他要不直接就去找讨厌的人,去咬一口。

    沈愉脑海里想到杭晦那张邪气的脸,还有江屿好几次敢精神污染他。

    可是沈愉委屈地说:“他们都在牢房里,我该怎么咬他们。”

    【那你忍忍。】

    “不要,我牙齿好难受,我要咬人,不行,我可不可以咬石头。”沈愉说干就干,找到一块干净的石头咬下去,可是石头是硬邦邦,刺不进去,沈愉眼尾都红了,眼眶的氤氲让系统叹气。

    【我只帮你最后一次,下次你一定要听完我说话。】

    “嗯嗯。”沈愉疯狂点头。

    “我很乖的。”

    系统:……

    谁信你很乖,不过想到平常趾高气扬的人,变成委屈巴巴地望着你,还真是反差极大,系统叹气,给了他一张监狱的地图。

    【你去监狱的最近新开的明月湖,那边还没有装监控,你在那边等十分钟,我以你的名义约杭晦,他到时候肯定想办法会逃出来见你,至于江屿,他现在还被关禁闭室,难度很高,建议你报复杭晦一个人就可以。】

    收到消息的沈愉连连点头,他先是跟监狱长那边发信息,谎称生病去不了请假,在收到监狱长发来的简约信息。

    【好好休息。】

    沈愉就兴冲冲地根据地图一个人来到明月湖,一来发现来明月湖的怎么是两个人,沈愉觉得很怪异,系统指引他去到明月湖的东北方向的树林等杭晦来就可以。

    这片区域的树木茂盛,但是有好几条长椅,沈愉找到其中长椅坐下去,觉得脑袋有点痒痒,不舒服地问系统。

    “杭晦真的会来吗?”

    【当然会。】系统看了一眼他假装沈愉给杭晦发的信息。

    【我在明月湖东北处的树林等你,附图。】

    被P着穿兔女郎的沈愉赫然出现在照片上。

    系统相信没有一个男人拒绝这样的邀约,哪怕明知道前方有危险。

    沈愉还不知道系统干这种p图的事情,他此刻觉得脑袋有什么东西长出来,尾椎骨的部位有什么要钻出来。

    “系统,我怎么感觉我身体不对劲,是不是这个牙齿还有其他症状?”沈愉慌张地摸了摸自己的尾椎处,难受得手指骨节都浮现粉色。

    系统察觉沈愉的体温好像升高,也意识到不对劲,赶紧去找其他系统问问。

    沈愉听到系统离开的声音,一股焦躁不安地情绪蔓延在沈愉的心尖,好想好想咬人。

    脑袋好痛,有什么要长出来,不会是要长脑子吧?

    沈愉焦躁得都要咬指甲,这时候他敏锐地听到有脚步声,步履轻快,沈愉也顾不上来人是谁,扑上去,就嗷呜地咬了一口。

    “亲爱的~你对我好热情,不过你怎么没穿兔女郎。”

    杭晦被压到,见到沈愉小脑袋直接埋在自己的胸口,他也不挣扎,调笑地说:“天都没黑,亲爱的,你就这么迫不及待,不过我很喜欢……”

    他话都没说完,声音戛然而止,“该死,亲爱的,你的牙齿……嘶——”

    杭晦猛然抓紧手底下的草坪,一股强烈的痛楚让他感受到自己的精神力被吸取走,而始作俑者却无辜地仰望他,尖尖的虎牙还留着血液的存在。

    “你乱叫什么,是想看别人看你被我咬吗?”沈愉恼怒他叫得大声,吓得他只咬到一半,气得坐在他怀里一巴掌摔下去,这时候系统焦急地赶到。

    【宿主,这牙齿是魅魔的牙齿,你戴上去会变成魅魔。】系统声音弱了下去。

    只见坐在男人怀里的少年,身后的小尾巴得意洋洋地摇摆着,脑袋上的两个小犄角,像个小山包。

    被沈愉压在身下,感受到精神力被吸取走的杭晦,微眯起危险的眼眸。

    “亲爱的,你是基因变种人。”

    “你管我是谁?”沈愉露出恶狠狠的表情,展露出口腔里虎牙上的血迹,当他俯身下去。

    杭晦这个角度能感受到沈愉身体的香味,还有那条嚣张一直摇摆不停地的小尾巴。

    “我现在牙齿疼,你要乖乖地让我咬,不然我就扒光你的衣服吊起来。”自以为凶神恶煞的少年挥舞手里的拳头,可他脑袋上的犄角和小尾巴却晃个不停。

    【攻略人物杭晦,好感度百分之六十五。】

    第50章 玩的这么野

    明月湖,因为天色很晚,一排排的路灯亮起,在某个逼仄的树林中,两道阴影叠在一起。

    头上长的犄角的少年扑在躺在地上的男人怀里,亮出的虎牙上血渍还残留在上方,可他毫不在意,打了杭晦一巴掌,见他全身紧绷,还以为他听话。

    沈愉这才满意地俯身,想用尖尖的牙齿咬进去,当皮肉被尖牙刺穿,血液渗透出来,空气也萦绕血腥味。

    杭晦双手握紧,青筋蜿蜒起伏,呼吸急促地在喘息,偶尔传来隐忍的声音。

    “亲爱的,要不要你舔一下被咬的位置。”

    沈愉一巴掌拍在他的脸上,倨傲地表示:“才不要,你以为你是谁。”

    他说完后,从肩膀换了一个地方,他像只寻求食物的仓鼠,不断嗅着食物的香味,从刺穿的肩膀到锁骨,再慢慢往上,薄薄的唇被张开,分叉的舌头,像是渴求般伸出来,特别是注意到沈愉的视线已经瞄过来。

    可沈愉蹙眉地看了一眼,觉得他太饥渴,冷哼一声,一口咬在他的锁骨位置。

    这刺激着杭晦弓紧身,闷哼出声:“轻点。”

    人体的喉咙是最危险的地带,要是被咬伤,那就会一命呜呼。

    但沈愉意识到这点,并没有直接咬下去,而是好奇地舔了几下,虎牙也迫不及待地抵在喉咙部位。

    这种危险与暧昧的氛围让杭晦抿着唇,在他的余光里,沈愉脊背后的尾巴翘得更高。

    “亲爱的,要不你换个地方要。”杭晦一方面忍受不住这样的氛围,但又同时心底又充满渴求。

    他竟然不知道沈愉是基因变种人,不过更令他没想到沈愉咬下去后,会抽走他大部分的精神力,导致他现在浑身无力,第一次这么狼狈地被人威胁。

    沈愉闻言,得意洋洋地仰起头,他故意凑到杭晦的面前,嚣张地炫耀牙齿的尖锐,眼神亮晶晶。

    “现在知道怕了,叫你之前威胁我,还敢让我偷东西。”沈愉火气上来,作势一口嗷呜咬下去他凸起的喉咙。

    这种命脉被人掌握在手里的感觉,让杭晦发出急促的笑声,可随着他笑声,凸起的喉咙也上下滚动,原本只是轻轻刺进去的尖牙,忽然刺进了表面的皮肉。

    沈愉这时候想起不能将他搞死,于是沈愉悻悻地收起牙齿,不开心地又打了他一巴掌,“你不要随随便便乱笑。”

    杭晦却一把抓住沈愉的手腕,眼神的病态,灼热得像火焰让沈愉有种被火把包围的既视感,他甚至还亲眼看到杭晦胆大妄为地舔了一下他的手腕。

    “亲爱的,要不要现在弄死我。”杭晦从沈愉松嘴的举动里,敏锐地探究到某种规律,他眯起眼眸还是似笑非笑的样子,他想试探下心底的某种想法。

    谁知道沈愉不按套路出牌,生气地忽然抓住他的手臂,一口咬了下去,像是要报复他刚刚的行为,这次咬下去,他的精神力被直接抽干,浑身痉挛,让沈愉茫然地松开了嘴。

    【OAO宿主,你把他的精神力都抽干了。】

    “??我这么勇猛吗?那他会不会死?”沈愉有些害怕地看杭晦额头冒出冷汗,裸露在外的手背和脖颈,青筋全部凸起像是要从身体钻出去。

    【倒不会死,但是他被抽干了精神力,现在很弱,正在恢复,而且你没发现他身体变得很热吗?】

    经过系统的提示,沈愉这才感受到杭晦的体温像是发高烧,眼睛都通红,瞳孔竖起,有种蛇类的阴森和贪婪,让沈愉被吓得从他怀里掉出去。

    可他刚从杭晦的怀里掉出去,就闻到空气里的浓烈酒香味道,熏得让沈愉面红耳赤。

    “系统,我脑袋好晕,我怎么感觉自己喝酒了。”沈愉歪着脑袋,地面传来窸窣的声音,像是爬行动物游在草坪的动静。

    沈愉还没意识到危险,踉踉跄跄地想要站起来。

    系统却莫名地问了他一个问题:【你怕蛇吗?】

    沈愉还不明白系统的意思,耳朵却听到带着酥麻有些阴森的笑声,“亲爱的,我发情期到了,怎么办?”

    “你发情期到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沈愉指着他,视线正好看向他,却发现原本躺在地上的男人,吐的舌头竟然变成了蛇信子,再看看银色泛着冷意的鳞片,沈愉吓得尾巴都不翘了。

    “你……你你你……”沈愉指着眼前半人半蛇的家伙,难以置信,而杭晦已经从地面爬起来,虹膜变成深红色,乌黑的头发忽然变成,垂落在地面,他一边吐露蛇信子,一边用阴蛇尾巴想要圈住害怕的沈愉。

    “亲爱的,其实我也是基因变种人,我们真是太有缘了,可我现在发情期到了,需要亲爱的帮忙。”杭晦说完,尾巴一用力,沈愉就被蛇尾巴圈住,冰冷的蛇尾巴吓得沈愉脑子都清醒了过来。

    “系统,他怎么是蛇,我怕蛇。”

    沈愉很害怕,氤氲的水汽让刚刚还嚣张的人,变成了委屈包,系统提示他。

    【你不要怕他,他现在是外强内弱,你可以继续咬他,将他的精神力吸取干净,你就趁这个机会跑走。】

    可是杭晦是蛇,他最怕蛇了。

    沈愉不想咬他,可杭晦已经用蛇尾巴将他圈在怀里,两人的距离很近,沈愉还被处于兴奋的杭晦用蛇信子亲了满脸都是口水。

    “系统有没有其他办法,我怕蛇。”沈愉被吓得根本不敢看杭晦 ,而杭晦已经全身激动得像是要将沈愉锁死在怀里。

    真香。

    可是他是beta,不能标记他,怎么办?

    杭晦被本能支配,蛇信子已经舔到沈愉的后脖上,想要寻找沈愉的腺体,狠狠咬下去,进行标记。

    沈愉察觉他的意图,慌慌张张地解释:“我没有信息素,我不会被标记的,你快松手。”

    “没关系,只要进得够深,就会标记成功。”杭晦似乎找到新的主意,而且一联想到这里,红色的眼睛变得更红了。

    沈愉都快哭了。

    系统劝他。

    【其实蛇有两根。】

    沈愉瞬间被吓醒,克制着惧怕蛇的意志,他颤颤抖抖地捧住杭晦的脖子。

    恢复本能的杭晦,全身都充满野性生物的危险,加上属于蛇类特有的阴森让人心生寒意这让沈愉更紧张,但一想到系统刚刚的话,他委屈的小尾巴都不摇了,颤颤巍巍地抱住他,在杭晦激动的目光下,窝在他怀里,然后张开牙齿,就朝他脖子咬了过去。

    被咬的杭晦想要将沈愉扔出去,可沈愉死死抱住他,知道这有效果 ,更加卖力,只是他也不能只盯着一个部位咬,沈愉很快找到一块柔软的部位,想也不想地咬下去。

    杭晦瞬间用力掰紧他的腰间,让沈愉都喘不过来气。

    系统都麻木了;【OAO,宿主你怎么咬他的腺体。】

    沈愉哪里知道这是他的腺体,难怪他的反应那么大,仗着他现在体弱,还敢掐自己的腰。

    他用力地咬下去。

    杭晦闷哼一声,蛇尾巴收紧,沈愉就更用力咬下去。

    几个来回下来,沈愉发现蛇尾巴松开了,沈愉惊喜地推开杭晦,发现他晕倒了,汗珠遍布额头,阴冷的眼睛被藏在眼皮底,充满邪气的男人,竟然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连带蛇尾巴也像是失去生命力。

    “他不会死了吧?”沈愉用手戳了戳他的脸。

    【没死,但他正在恢复期间,你快走。】

    “怕什么,等他再醒,我再咬他。”沈愉亮出虎牙,表明根本不怕。

    系统幽幽地说:【关键是道具有时间限制,还有三小时时间。】

    沈愉小尾巴立马竖得很直。

    最后他不情愿地离开了现场,而系统也将这片区域的屏蔽撤掉,一路上沈愉担心现在的样子会被人看到,所以是抄小道回公寓。

    可沈愉到了公寓楼下,发现没人,正要兴冲冲地回去,却听到系统警告声音。

    【监狱长过来了。】

    这句话吓得沈愉钻进草丛灌木中,探头探脑地看着有人不紧不慢地走来。

    监狱长穿着常见的深黑制服,面容平静,手上戴着的戒指从沈愉这个角度,看能到折射出来的冷光。

    他想到杭晦曾让他偷窃这枚戒指。

    据说这枚戒指代表了监狱的权力。

    沈愉还是从宁终那边听到的,不过沈愉看监狱长来的样子,估计是为了来找他。

    不出意料,他看到监狱长独自一人上楼。

    不到半分钟,沈愉的光脑传来视频的通讯要求,沈愉想也没想地拒绝。

    过来几秒钟,沈愉再次收到视频要求。

    拒接。

    铃声响起。

    拒接。

    后面电话就一直没打来,沈愉还以为他放弃了正想要将光脑关机,等恢复正常的样子,再回拨电话回去。

    沈愉想的很好,可他在弄光脑的时候,完全没有注意到头顶上有一大片的阴影,直到系统提醒他。

    【有人。】

    吓得沈愉小尾巴一哆嗦,沈愉仰起头,发现草丛里有个寸头男一脸不善地看着他。

    寸头男五官凌厉,身材高大,唇角弧形像天生的下压,给人讥讽感,而他眉宇间给人一种压迫感,从沈愉这个角度能看到他紧绷的下颌骨,还有他穿着墨蓝色的制服,沈愉根据制服的材质发现不是监狱里的制服,而且他长得也好陌生。

    是监狱外面的人吗?

    沈愉刚要说话,对方猛然抽出腰间的枪,对准他的脑袋上。

    “监狱里竟然混进一名基因变种人,莱茵恩管控的手段还真是弱。”男人嘲讽地说,骨节分明的手上握着一把银色的枪,而沈愉也看到他脑袋上浮现【攻略对象。】

    在沈愉还来不及想太多,不远处传来军靴的脚步声,不轻不慢,熟悉得让沈愉想也不想,一点都不顾及他开枪,直接伸出手握住男人的手腕,将人拉进草丛,压住男人,然后捂住他的嘴巴。

    “不准动,要是乱动,我咬死你。”沈愉露出了牙齿,身后的小尾巴得意洋洋地翘气。

    外面的脚步声停顿住,沈愉紧张地瞥过去,被捂住嘴巴的男人,反手就要制服沈愉。

    在他的世界里,还从来没有人敢威胁他,更何况只是个基因变种人。

    沈愉察觉他的动作,生气地瞪着他,深怕他让外面的人注意到,于是他恼怒地一口咬在男人的腺体上。

    “你——”男人难以置信,讥讽的唇角被拉成直线。

    随之而来,便是精神力的消失。

    沈愉趾高气扬地看着不敢相信的男人,像是出了一口恶气,松开虎牙,嚣张地在他耳边说:“现在你知道我的厉害了。”

    沈愉说完,怕他不老实,单手将男人的手臂举到头顶,用脚踢开男人的枪,等做完这一切,沈愉发现外面一直没有声音,以为外面的人走了,但他为了以防万一,还是不敢动。

    可男人从未受过如此屈辱,被一名基因变种人咬住腺体,而且还是一名beta,男人更加生气,想要挣扎地爬起来,沈愉看到他的举动,生气地打了他一巴掌。

    “说了不要乱动。”沈愉气咻咻地坐在他怀里,漂亮的小脸上盛气凌人。

    男人气得脸色阴沉沉,他也不知道基因变种人居然有这种古怪的能力,这让身居高位的男人心情十分恶劣。

    他只是想隐藏身份,想来找弟弟看看是哪个小白脸勾引他的弟弟,结果中途走错了路,正好往回走,却发现有人鬼鬼祟祟躲在草丛,他还以为监狱混进了间谍,想着好心抓一下,交给莱茵恩后,还能给对方一个下马威。

    谁知道对方的能力这么奇特,还敢咬他的腺体。

    这让他很想将身上的家伙给扔出去,但他的精神力被抽走一大半,现在全身都很无力。

    沈愉见他还敢阴恻恻地剐自己,他心情糟糕地抓住男人的衣领,恶狠狠地说:“看什么看,小心我再打你。”

    男人满脸嘲讽。

    沈愉被他的态度弄得恼怒,想要狠狠给他一个教训,可是想到公寓楼下,他偷偷往后一瞥,透过草丛的间隙发现没人,他这下子胆子大了很多。

    他嚣张至极地拍着男人的脸颊说:“你还敢瞪我,等下我就把你扒光扔在这里。”

    【宿主,他是你的攻略对象,这不太好吧?】

    “可是他凶我。”

    沈愉从来都不委屈自己。

    男人则是被沈愉这种态度惹到,眼神锋利得像是要狠狠记住沈愉,然后报复回去。

    沈愉见他不服气的样子,还以为他是不信自己,于是沈愉抽出捂住他嘴巴的手,作势要解开他的扣子。

    “你敢——”周成野眼神宛如刀子要割掉沈愉的手一样。

    沈愉:“我为什么不敢。”说完就要解开他的上衣制服扣子,他的扣子是金属材质,正当他真的解开周成野的扣子,男人终于率先低下头,深呼吸地说。

    “你要是现在放开我,我后面不会追究你的问题,也不会送你去星际法庭。”

    “你敢送我去星际法庭。”沈愉的琥珀色眼眸瞪大老大,似乎没想到他这么用心险恶,周成野被他的眼神弄得火气都上来。

    怎么他还敢认为自己没错。

    周成野被气得脑袋青筋凸起,可沈愉接下来的动作,更让他愤怒不已,只见沈愉居然解开他的腰带。

    “你想做什么?”

    “当然是拍照了,你要是再大声吵吵,吸引别人来看你光着身体,那我也不介意。”

    沈愉的威胁让周成野气得牙根痒痒,艾特这次来找周成雪是私底下来的,身边都没带护卫,也没他通知下面的人,独身一人来到监狱,没想到会遭遇这件事。

    沈愉也是担心他事后要找他麻烦,所以就想出这个办法,扒光他的衣服,拍照。

    系统欲言又止:【你这样会得罪他。】

    “没关系,说不定他还因为这件事情记住我。”

    周成野听到沈愉这句话,疾声厉色:“你敢这样做试试。”

    沈愉见他还这么嚣张,于是当着他的面扯掉他的扣子,发现他里面穿着墨色的衬衫,随着呼吸急促,肌肉贴近衬衫,露出锻炼完美的好身材。

    看的沈愉好羡慕。

    周成野清晰地感受到沈愉是来真的,厉声警告他:“你要是敢拍照,被我以后抓到,我一定要把你的尾巴割掉,再拔掉你的犄角,再……”

    他还没说完,沈愉就将自己的袜子脱下来 ,塞进他的嘴巴。

    这下子彻底惹恼周成雪,全身被气得血液膨胀,杀气腾腾。

    见他还这么生气,沈愉拍了拍他的脸颊,理直气壮地说:“谁叫你不听话。”

    周成野的眼神如果可以杀人的话,眼前的沈愉估计都要被他杀了好几回,他还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屈辱。

    等着,他一定要割掉他嚣张的小尾巴还有犄角。

    周成野怒火中烧,脑海里已经想到沈愉各种死法,而沈愉发觉他要是真的脱掉衣服拍照,说不定要气死他。

    算了,这个人这么爱名声。

    沈愉拿出自己光脑,开机后找到拍照模式,打算就这样拍着。

    周成野一想到自己被一个beta压在草地,而且嘴里还被塞袜子,他还敢拍照,周成野这辈子没受过这么大的屈辱,开始汇聚全身的力气,准备要弄死眼前这个胆大包天的人。

    正当他汇聚全身力气,沈愉就收到监狱长锲而不舍的电话,他被吓到赶紧按了挂断,可电话一直疯狂打过来,大有他不接听,就一直打的意图。

    沈愉气恼监狱长闲着没事干,想要关掉光脑,可系统提示他。

    【他的精神力在恢复,你要小心点。】

    沈愉瞥向周成野,发现他一动不动,眼神还蕴藏着怒火,想到系统说过的话,他狐疑地俯身:“你不要有小动作,不然我咬你。”

    他凑得很近,柔软的发梢拂过他的耳垂,伴随着沈愉往下,周成野这才注意到沈愉长得异常漂亮。

    呵呵,再漂亮也没有他弟弟好看。

    可是他好白,一个beta长得怎么这么像omgea,还有他怎么离自己越来越近。

    周成野收敛呼吸,讥讽地说:“你现在是不是想用美色勾引我,让我放过你,你休想。”

    沈愉凑到他的面颊,在这个夜深人静的傍晚,在草丛的地面上,周围都是灌木树林,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近到能听清楚对方的呼吸。

    “你真普信,你最好给我乖乖的,不然我咬你的鼻子。”

    沈愉发现他的鼻梁挺拔,还有一颗黑痣,当即亮出虎牙,表明自己的目的。

    周成野没想到他是打这个主意,脸色不知道是不是被气的,肤色更红了。

    “你想咬掉我的鼻子,你做梦。”他猛地弓身,用全身的力量想要挣扎一把,结果因为他起身太猛,两人的鼻尖不小心蹭到一起,随即沈愉被蹭到鼻梁骨,疼痛让沈愉委屈地叫出声。

    “你有毛病,为什么要撞我的鼻子。”沈愉捂着红红的鼻子,生气地瞪着他。

    见到他眼眶有泪水流转,周成野烦躁地说:“又不关我的事情,我……”

    他还没说完,胸脯就被沈愉一把重新推倒在地上,反应过来的周成野怒气冲冲。

    “你是故意装可怜。”

    “谁故意了,是你太坏了。”沈愉见他还赖自己,气得他站起身,就用脚踩他胸口。

    沈愉因为脱掉了鞋子和袜子,是光着脚踩人,在周成野极强的视觉里,他能看到沈愉白瓷的脚腕和流动的血管,像昂贵的纯白餐具,被人摆上香甜可口的蛋糕。

    而脚踝的主人,看起来很生气,在理直气壮地踩着他的胸膛,训斥他是个混蛋的同时,身后的尾巴也跟随着主人的动作,上下摇摆着。

    周成野觉得,小尾巴被割掉有点丑,还是给他留着。

    【好感度百分之十。】

    沈愉没想到还有人被自己踩着踩着涨好感度,再看男人神游天边的样子,沈愉生气地想再踩下去,却听到身后窸窣的声音。

    有人拨开草丛和绿植,黑皮军靴踩在泥土和草地的交界线上,声音冷静又像是风雨欲来。

    “你不接我视频,就是在外面跟别的男人玩这么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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