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
“不知道就算了, ”胡宛宁看着她,“但现在可得赶紧把房要回来。”
她见过不少这类的事。
占着占着,那些人就把房子当成自己的了。公家那边对这种事也是头疼, 能推就推都不想管。那些人仗着人多势众, 还可能揍房主一顿。
好多人都没要回来。
阮明芙当然知道。
“过几天,我再跟他们商量一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过几天?”
“你父母要来了?”
胡宛宁惊讶, 后面一想又觉正常。到底是从小养大的宝贝女儿,好久没见哪儿能一直不挂心着。
“他们平反了,当然要过来看我。”
说到这事,阮明芙便美滋滋的。栾女士虽然可怕了点, 但在其他方向也是个慈母。
她还是很期待他们过来的。
“那可真好。”
胡宛宁有些羡慕。
“对了, 到时候你带许诸一起过来吃个饭, ”阮明芙想了想, “到时候我让我妈给你露一手,之前那个汤还是从她那儿学来的。”
“好厉害……”
阮明芙化身成为妈吹, “那当然了, 我妈炖汤有一手。我得让老谢再去买几个陶罐,省得到时候不够用。”
自来到这个时代,她还没有吃过栾女士的菜。
说真的, 有些馋……
“说到陶罐,昨天还生了一件事。”
阮明芙竖起耳朵。
“你知道刘婶子吧。”
她点了点头, 著名的军区搅成尿棍, 谁不知道她的大名。
阮明芙倒是跟她没什么交集。
“昨天铁柱他爸回来,把刘婶子家的锅给砸了。”
阮明芙一脸震惊。
她天哪!
铁柱他爸也太勇了, 连搅屎棍也敢惹。
“嫂子, 后来呢?”
“刘婶子要闹,铁柱爸抓着她要去司令部要个说法, ”胡宛宁一脸嫌弃地摇头,“她儿子出来赔礼道歉,铁柱爸这才松口。”
都同属一个军区,又是战友,铁柱爸也不想把事情闹绝。
但刘婶子太过份了。
“刘婶子又干什么了?”
家属院中,有人惹了事,女人找女人解决,男人找男人。
从没听过一个人大男人直接找女人的麻烦。
“丧良心呗,”胡宛宁眉头皱起,“欺负铁柱一个孩子,让人家顶着大太阳干活。铁柱从早干到晚,连个馒头都没给。”
阮明芙这倒想起来。
应该就是她碰到铁柱那天。
“铁柱后面没去帮她干活,前天遇到了扇了他一巴掌。”
铁柱爸昨天才回来。
一看到儿子脸上的巴掌印哪里还忍得了,冲过去就是一顿砸。
阮明芙感慨了一句,“这也太轻了。”
“啊?”
“不是,我就是刘婶子,”阮明芙解释了一句,“砸锅干什么,就得把她家的房子也给一块拆了。刘婶子连这么小的孩子也欺负,也太不是东西。”
哪里是人,比地主老财还恶毒。
“这种人就该去部队举报她!”
胡宛宁摇了摇头。
“她儿子跟顾营长一样,是个大孝子,”她接着开口,“但是个明理的,知道老娘干了什么事,态度诚恳地上门给人赔礼道歉。要不然,蔡婶子也不会在她隔壁住这么久。”
那还得了。
看在她儿子的份上,大家这才忍了。
阮明芙也有些一无语。
糊涂母亲哪里都有,家属院特别多。一个刘婶子,一个隔壁老太婆,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对了,”胡宛宁朝顾家的方向呶呶嘴,“那边还有动静吗?”
阮明芙摇头,“安静得很。”
要不是看到院子里每日晾晒的衣服,她还真的以为那边已经没人了。
不得不说,顾父真的好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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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一声不吭,就把事情给解决了。
她猛然想起,“那李晓月呢,她在医院怎么样了?”
本就没什么交情。
阮明芙最近又忙,要不是刚刚提起,都没想起她来。
“不知道,”胡宛宁同样如此,本就不熟,“我听说请了同病房的一个大娘照顾,最近都能下床了。”
“那还好。”
两人正想说话,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阮嫂子在吗?”
阮明芙看了过去,却见一个高高瘦瘦的汉子站在院门口,哪怕门开着他也没有上前。
“这是铁柱他爸。”
怕阮明芙不认识,胡宛宁压低声音在她耳边介绍。
她心头一紧。
铁柱爸该不会是因为她让铁柱干活,也是来砸她家的吧?
但又不能不让人进来。
“门没关,进来吧。”
等走进来,阮明芙这才看到旁边的铁柱。
“快坐快坐,你们是来找老谢的?”
“不,不用了。”
铁柱爸看着年龄有些大,身上的衣服都是补丁垒补丁,看着就过得不好。
“我是来谢谢你的,”他摸摸铁柱的小脑袋瓜,“这些天我不在,谢谢你照顾他。这是买衣服的钱,你拿着。”
摊开的厚实大掌中,里面放着不少皱巴巴的毛票。
最小的一分,最大的五毛。
这一堆钱也不知道铁柱爸攒了多久。
“不用了,又不是值钱的东西,”阮明芙松了一口气,却拒绝了,“就几块布头拿线缝了一下,费点时间而已,怎么能要钱。”
铁柱爸却很执着。
“铁柱都跟我说了,你这些天很照顾他。”
“不用客气,铁柱还帮我干活了呢。”
阮明芙不喜欢干地里的活,铁柱人虽然小,但活干得又快又好,让她省了不少心。
她还觉得自己给少了。
“一码归一码。”
铁柱爸的视线朝铁柱看了过去。
铁柱赶紧开口:“谢谢婶子。”
他脸上的脏污被清洗干净,也换了一件干净的衣服。还得是亲爹,一回来就让铁柱换了一个样子。除了瘦了点,却是跟正常孩子差不多。
“不用谢,婶子还想谢谢你呢。”
“阮嫂子,这钱你一定要收下。”
阮明芙摇头,“不行,就一件破衣服,哪儿能要你的钱,赶紧拿走。”
“是啊,”胡宛宁也劝了一句,“铁柱他爸,还是把钱收回去吧。”
铁柱爸落到手里的钱上,漆黑的目光不知道在想什么。
随后,他这才收回了手。
就在阮明芙松一口气时,铁柱爸将钱直接放到凳子上,抱起铁柱转身就跑。
阮明芙:“……”
一眨眼,铁柱爸就跑到了门外。
“算了,你就把钱收了吧,”胡宛宁叹了一口气,“铁柱爸的日子不好过,铁柱妈生病,花了一大笔钱。好多都是借的,这几年都在还债。”
阮明芙明白了。
她还说铁柱爸好歹有津贴,日子不应该过成这样才对。
那这样的话,铁柱爸还算是个有担当的男人。
阮明芙将钱收了起来。
看着这一张张皱巴巴的钱,她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阮明芙叹了一口气,她觉得她有必要在祁阳焱面前为部队美言几句。
胡宛宁小声地说,“后娶的那个不满,拿铁柱出气……”
对这种事,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阮明芙惊了。
怪不得家属院的人对铁柱是能帮就帮,却不找他后妈麻烦。
敢情里头还有这么一笔烂账。
“家属院人多,奇葩事也不少,”胡宛宁看着她这副样子笑了,“等你再住久点,就知道了。坏倒不是特别坏,起码作奸犯科的事不会有。”
阮明芙点头。
这事她明白,就跟她当知青时在村里看到的一样。
不是东家长就是西家短,要不就是今天跟这家拌几句嘴,明天跟那家对骂。今天还打得头破血流,赶明儿又是好兄弟。
“对了——”
胡宛宁刚想说话,却被打电话回来的顾意霖给打断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看我给你们带什么人来了,”她兴奋地跑了过来抓着阮明芙的手,“你婆婆跟小姑子,还不赶紧谢谢我。”
胡宛宁看到来人,笑容落了下来。
阮明芙同样皱眉。
却见她在上交会见过的谢吟挽着一个年龄大的女人走了过来,视线看到院子里种的菜地时,还有一些嫌弃。
谢吟看到她,就十分不客气。
“你怎么回事,我哥难道没给你钱?把院子弄得这么嗑碜,还种菜,谢家缺你省的这点买菜钱……”
“住嘴!”
谢吟白眼一翻。
顾意霖脸上的得意也拉了下来。
她转头看向阮明芙与胡宛宁,待看到两人脸上的神色后,心里就是一咯噔。
糟糕!
她该不会带回来了两个恶客?
小保姆却是不动声色地打量了阮明芙几眼,心倒是放下了一些。她身着得体,十几年养尊处优的生活让小保姆保养得极好,也浸染到了几丝尊贵气势。
一看就是贵妇人,哪里还有二十年前刚踏进谢家时的畏畏缩缩。
她清秀的脸满是笑意,“你就是延昭的媳妇吧。”
阮明芙还没说话,胡宛宁便淡淡地朝她打了声招呼。
“谢伯母。”
“原来是宛宁啊, ”小保姆双眼微闪,“没想到你也在这里。”
胡宛宁一个眼神也没给小保姆,直接坐了下来。
许诸父母与谢家有旧,结婚时也请过谢司令。两家长辈偶尔来往,对谢家的糟污事自然清楚。小保姆怎么上位的,胡宛宁照样知道。
对于这种人,要不是碍着两家的关系,她连招呼都不想打。
看一眼都嫌脏!
小保姆暗自咬牙。
一个小辈就敢给她眼色看,真当她在谢家这十几年是白呆的?
可她还没有想下一步,一点气也受不了的谢吟便站了起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
话音刚落,阮明芙也坐了下来。她微微侧头看向谢吟,似乎在说你能拿我怎么样。
顾意霖左看看右看看,干脆也坐了下来。
整个院子中,还站着的只剩小保姆母女俩。
“你,你……”谢吟很生气,“我妈是长辈,长辈还没坐呢,你们到底还有没有家教?!”
第 62 章
小保姆眯着眼看着三人, 对谢吟的指责并未制止。
“阮明芙,我妈是你的婆婆!”谢吟见所有人都不理她,又将炮口对准阮明芙, “儿媳头一次见夫家长辈, 放在以前那可是要跪下嗑头的。”
“来,”阮明芙看着她, “你先给我嗑一个试试。”
笑话!
老阮都没让她跪下,一个外八路的野妹妹却敢开这个口。
真当她脾气好,不骂人是吧。
“你——”
小保姆深深地看了阮明芙一眼,拉住谢吟。
“延昭媳妇, 小吟只是脾气急了点, 没什么恶意。她也是为了你好, 就是话难听了些。延昭媳妇, 小吟还是个孩子,就别跟她计较了。”
顾意霖笑了起来。
越笑声音越大, 最后更是捧着肚子哈哈大笑。
“孩子……哈哈哈……孩子……”
小保姆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眸中闪过一丝阴狠。
“这位是……”
阮明芙没搭理她。
胡宛宁就更不会搭理她了。
小保姆的脸挂不住,差点维持不住脸上的和善。谢吟又想发怒,却被她狠狠瞪了一眼。
“笑死我了……哈哈哈, ”顾意霖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这位大娘, 你眼睛没问题吧。我姐妹看着比这个傻缺年轻多了, 你是怎么好意思当着她的面,说你女儿年纪小的?”
顾意霖真挚地看着她。
小保姆再也维持不住体面, 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你就让她这么跟你婆婆说话?”
阮明芙真的是烦死这对母女俩。
“人是怎么说话的, 她就怎么说话啰,”她看向小保姆, “到是你,我怎么知道你是真的还是假的?万一有人冒充,上我家来骗吃骗喝怎么办。”
胡宛宁双眼一亮。
“谢伯母……嘶……好久没见,我也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样子了……”
“你……你们!”
谢吟目瞪口呆,“阮明芙,我可是当着你的面叫过我大哥的。”
“你说他是你大哥,他就是你大哥?”阮明芙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可没听见他应,更没听他说过还有一个妹妹。”
顾意霖也跟着帮腔。
“没错!我是在路上遇到这对母女的,她说她是谢延昭的母亲跟妹妹,我也没多想就带了过来。”
“该不会是敌特吧……”
眼见这几人三言两语就要给她扣上一个敌特的帽子,小保姆气得全身发抖。但为了贵夫人的体面,她还是将心底的怒火强压下去。
“延昭媳妇,我确实是你丈夫的母亲。你这样做,对你没好处。”
知道内情的胡宛宁翻了一个大白眼。
阮明芙朝顾意霖使了一个眼色,后者会意马上就跑。
“你要去哪!”
谢吟想拦,却架不住她跑得快,压根拦不住。
“让她去,”小保姆也是被阮明芙的态度给气到了,“我倒是看看,等延昭回来他会不会承认我这个娘!”
“你的身份还没有证实,少来碰瓷。”
阮明芙睁着漂亮的桃花眼,斜睨着她。
心里却已经盘算好,等狗男人回来该怎么找他算账。妈的,这两人贸然上门,让她招架的时间都没有。
她高低得给狗男人点好看!
小保姆胸口气得一起一伏,可仍维持着贵妇人的体面。
但谢吟却顾不了那么多。
她恶狠狠地看着好像比上一次见面更美的阮明芙,眼中划过嫉妒。
谢吟双眼微闪,忽然抬步就朝她冲过去。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惊呆了在场所有人。
小保姆急了。
赶紧跑起来查看谢吟的情况,还不忘责怪她,“延昭媳妇,你怎么能打你妹妹!”
“小吟,你没事吧?”
小保姆将谢吟脸上的手拿开,便见上面印着一个清晰鲜红的巴掌印儿。
“妈,她打我……”
谢吟长这么大,小保姆跟谢司令都没动过她一根手指头,可今天,她竟然被人打了。
被打了!
她心里头恨得滴血,看阮明芙的眼神更是恶狠狠的恨不得把她撕成碎片。有心冲上去把这巴掌扇回来,可脸上的疼痛却在提醒她:
对方不好惹。
谢吟怂了。
“妈,你看她给我打的……可疼了……”
小保姆又气又急,“延昭媳妇,你怎么能打你妹妹!”
阮明芙可不怕她。
“妹妹的脸皮真厚,”她甩了甩自己的手,神情有些委屈,“都把我的手给打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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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小保姆这会儿也顾不得试探对方的深浅。
打了她心爱的女儿,阮明芙这个小贱人必须付出代价!
“延昭媳妇,你好歹也要跟着他叫我一声妈,你就不怕今天的事被传出去?”
怕?
她阮明芙的字典里就没这个字。
狗男人虽然从不提起他的家庭,但作为他的枕边人,阮明芙哪里不知道他与谢司令积怨颇深。况且,她亲婆婆作古都不知道多少年。
一个人冒出来,大言不惭地说她是她的婆婆。
还想来摆婆婆的谱儿,可美不死她。
有这个胆还敢跑她面的,最多是她那个老不修公公后面娶的小老婆。这样的话,阮明芙就更不用客气。@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手一扬,“请便。”
阮明芙好歹从后世而来。
后世网友主打就是一个精神不正常,与其内耗自己,不如多找找别人的原因。至于名声,那就更可笑了。
家属院奇葩那么多,也不怕多她一个。
只是,阮明芙打量她一眼。
“那也好啊,嫂子们应该对你的上位史也挺兴趣,哪天我正好也去讲讲。”
小保姆就像一只被掐住喉咙的鸡。
她这会儿可管不了什么体面不体面,眦目欲裂。清秀的脸更显狰狞,仿佛要将阮明芙给生吞了。
小保姆阴恻恻地盯着阮明芙:“谢延昭跟你说了?”
胡宛宁赶紧档在阮明芙的面前,警惕地看着她。
“别想着动粗,周围都是人。只要我叫一声,你就别想跑!”
听她一说,小保姆倒是冷静下来。
她也不装了,只冷笑地看着阮明芙,“我倒是小瞧你了。”
原以为是个花瓶,却没想也是一个与谢延昭如出一辙,不计后果的暴脾气,果然是夫妻。
这样的话,就好对付多了。
小保姆阴冷地看着她,“来日方长,咱们走着瞧。”
“慢着!”
阮明芙话音刚落,顾意霖也带着一票人赶了回来。
“同志们,就是这对母女。”
立刻有人将母女俩抓了起来。
小保姆与谢吟都惊呆了。
“我是司令夫人!”
“我是司令的女儿,你们竟然敢抓我。等我回去,我就让我爸毙了你们!放开……快放开我!”
她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抓得更紧了。
小战士走过来,“嫂子,你没事吧。”
“阮明芙,你这个贱人!你竟然敢让他们来抓我,你这个贱人!”
比起谢吟的歇斯底里,小保姆却显得冷静许多。
“同志,你们抓错人了。我们是顾司令的家属……”
“老实点!”见她态度不错,他们的语气缓和了一些,“行了,等我们确认你们没问题之后,会让你们离开的。”
谢吟可没那么好说话,她一脚便踹上其中一人。
对方也不是吃素的,一个动作便将她死死摁进地里。
谢吟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碎了。
她的脸更是紧紧地贴向地面,吸呼间都仿佛有尘土从她的鼻子里进去。
“袭击军人,罪加一等!”
谢吟可不是吓大的。
她仗着谢司令的势,可是天不怕地不怕,阎王爷来了都敢惹一惹,更别说这几个小兵。
“赶紧放……放开我!”
两三个高壮汉子,将谢吟压得死死的,全身上下现在也就一张嘴才能动。
“流氓,我要告你们耍流氓……”
地上灰尘太多,谢吟只要一说话,就会被迫吃一嘴的灰。
“谢吟,住嘴。”
小保姆瞪了她一眼,她这才不情不愿地住了口。
“这对母女俩一上来就说他们是我的亲戚,”胡明芙朝着小战士开口,“我没见过她。老谢也说过,他母亲早在他少年时期就去世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谢吟怒骂:“我妈是我爸后娶的媳妇,同样是她的婆婆,才不是前面那个死鬼!”
阮明芙的脸拉了下来。
“闭嘴!”
小保姆狠狠地瞪了谢吟一眼。
她可不是什么好心,但以谢吟的身份确实不该在众人面前骂‘死鬼’,要传出去她还要不要做人。
“同志,我怀疑这母女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请你们一定要查清楚。”
顾意霖也在一旁帮腔。
“就是啊,这两人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你们可得要好好调查清楚。”
小战士十分认真,“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会调查清楚。”
其他几位战士押着母女俩就走。
小保姆深深地看了阮明芙一眼,里面蕴含着让人胆颤的恶意。
她可不怕。
阮明芙长在豪门,从小见识过的魑魅魍魉没有两千,也有千儿八百。这种人,就跟她见过的为求上位不择手段的心机女一个样。
“贱人,阮明芙你这个该死的贱人……”
被从地上拉了起来,谢吟又有劲儿了。
她拼命挣扎,但她那点力气哪里是战士们的对手。谢吟挣扎了半晌,也没什么效果。
倒把自己折腾得狼狈,浑身上下全是泥土。头发也是乱的,对比一旁精致体面的小保姆,就像个疯婆子。
“姓阮的贱人!你给我等着,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看着谢吟左脸上的巴掌印,阮明芙的手又有些痒。
可当着军人的面,又不好动手打人……
妈的,好气!
挑个时间,再揍这个姓谢的一顿。
待人散了个干净,顾意霖这才心虚地看着阮明芙,“……对不起啊,我也不知道那对母女来者不善。”
与她心虚相比,胡宛宁却是好奇。
“弟妹,你怎么知道她的丑事?”
第 63 章
丑事?
有瓜!
阮明芙与顾意霖两人的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她。
胡宛宁:“……”
她沉默了一会儿, 这才艰难开口:“你不知道?”
刚才那番话胡宛宁还以为她知道呢。
她有些一言难尽,但对上两人求知欲旺盛的双眼,胡宛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了想, 还是把这个难题扔给谢延昭。
“毕竟是谢家的事, 你让老谢跟你说吧。”
“啊?”
顾意霖有些失望。
……听不到新八卦了。
“老谢也不知道什么毛病,”阮明芙也不太高兴, “每次问他家的事,都不乐意说。”
胡宛宁叹了一口气。
她这个知情人却很理解谢延昭。
对于他来说,童年的不幸遭遇,以及他母亲的死亡都是横亘在他心里血淋淋的伤口。每提一次, 都像是往上面再扎一刀。
谢延昭打定主意不想跟谢司令有牵扯, 说与不说, 都一样。
但是现在……
“你回头问问老谢吧。”
胡宛宁明显知情。
但看她的神情, 阮明芙也不好再问。
……
另一边,小保姆与谢吟被分开关押。
见这些人的确打算来真的, 小保姆也开始慌了。本想着去给新媳妇立个下马威, 怕别人在破了她十多年来的面具,小保姆连警卫员都没带。
若有警卫员,就能证明她的身份, 这些人哪里还敢抓她。
小保姆心头暗恨。
终日打雁,却被雁给啄了眼。
她顺风顺水十多年, 还没受这种屈辱。
阮明芙在她心底的排名升得很快, 眨眼便与谢延昭并列为小保姆第一梯队的仇人。
“同志,你们真的抓错人了, 我是谢司令的家属。你去问一问, 就知道了。”
“司令是什么人,我们哪敢拿这种事去麻烦领导。”
小保姆急了, “同志,我说的是真的!”
“行了,我们会派人前去核实,”小战士看了她一眼,“等着吧。”
小保姆点头。
“同志,快一点。”
小战士转身出了门,立刻有人凑了过来。
“头儿,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按规章办!”
小战士眯了眯眼。
敢骂他的偶像,他高低让这对母女俩知道知道厉害。
“这里头的,偶尔送点水进去,她问什么你都别理,”小战士又想了想,“隔壁那个就让她闹腾,水也别送,先关个下午再说。”
那人双眼一亮,“我明白,头儿放心!”
小保姆哪里知道这些人敢跟她玩心眼。
一开始还能稳得住,可随着时间慢慢推移,始终都不见有人来,小保姆也慌了。
她抓住一个过来送水的战士,“谢司令呢,我女儿呢?”
“不知道!”
他一把将小保姆的手挥开,手上的水也没送,快速离开。
另一个房间中。
谢吟都快疯了!
从被抓到现在,足足关三了个小时。从一开始中气十足的谩骂,到最后嘶哑着嗓子叫人送水。
谢吟还真当这里是她家开的,小战士能听她的就怪了。
随她怎么哭怎么闹,就是不见一滴水。
没力气再闹的谢吟只得安静起来。
她忍不住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可这个行为解不了她的渴意,反而让她越来越渴,嘴上也起了皮。稍稍一撕,便能流出血来。
谢吟忍不住哭了起来。
但她发现,哭更耗力气。尤其四周黑漆漆的,只有窗口落进来的阳光。整个房间光秃秃,连把椅子也没有。
谢吟觉得这个地方阴冷得很。
偶尔有点风吹草动,都能将她吓个不行。
她摸摸咕咕的肚子,将自己整个人都蜷缩在阳光下,这才感觉自己好了点。
可想到阮明芙还有她脸上的巴掌印,谢吟又是恨得牙痒痒。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栖身的那缕阳光也散了个干净,整个人房间陷入黑暗之中。谢吟犹如惊弓之鸟,感觉哪儿哪儿都是人。
就在这时候,门外突然传来开锁的声音。
“谢吟,出来!”
换平时有人用这个语气跟她说话,她早就发怒了。但现在她可没时间计较这些东西,她只想离开这个鬼地方。
谢吟着急忙慌地冲了出去,仿佛后面有鬼在追。
跌跌撞撞,看到前方的小保姆,她的眼泪都飙了出来。谢吟扑进她的怀里,死死抱住不放。
“妈……那个地方太可怕了……呜呜呜……”
“他们把我关在一个黑漆漆的地方,我好害怕……”
“还不给我水喝,呜呜呜~”
看着伏在她身上哭得凄惨的谢吟以及曝皮的嘴唇,小保姆也是心痛难忍。@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你爸派的人来接我们了,有什么话,咱们先回去说。”
在这里呆了一天,母女俩都狼狈得不行。
谢吟虽然极度渴望水。
但这里的水,她可不敢喝。
离开前,小保姆深深地看了小战士一眼。
谢司令来这里公干,住的是部队里安排的房子。看到母女俩凄惨的模样,他的脸色便阴沉起来。
谢吟顾不了许多,拿起桌上的水便喝了起来。
“哎——”
“嘶……”谢吟倒吸了一口凉气,赶紧将水吐了出来,委委屈屈地看着谢司令,“爸,怎么是热的啊,烫死我了。”
她一边张嘴,一边往里面扇风。
小保姆也紧张到不行。
“谁让你不看清楚,烫着了没有,我看看?”
谢吟摇头。
“还好我吐得及时……”
“这是怎么了?”谢司令的眉头皱起来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你们怎么弄成这副样子。”
“爸~”
谢吟委屈得不行,扑到谢司令的怀里。
“你看看她们是怎么对我的……”她越说越委屈,眼泪更是掉了下来,“我们去找嫂子,她不认我们就算了,打我了一巴掌,还把我跟妈关了起来。”
“他们还不给我水喝……”
小保姆神情同款委屈却仍喝住谢吟。
“闭嘴,”泪睫盈盈地看着他,期期艾艾:“老谢,别听小吟胡说。”
谢吟看了小保姆一眼,委屈地闭上了嘴。
小保姆看向谢司令,“老谢……”
“呯——”
谢司令沉着脸,一脚就将一侧的茶几踹翻。上面的杯子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咬着牙,“谢延昭那个兔崽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
“慈母多败儿,事到如今,你还想替他瞒着?!”谢司令吼了小保姆一句,又看谢吟,“小吟你说,把今天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说出来。”
谢吟双眼一亮。
但小保姆在身侧掐着她的肉,到底不敢太放肆,让谢司令看出端倪来。
她只得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当然得添油加醋一番,末了她露出脸上的巴掌印,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爸,你看她给我打的。”
早先还只是疼,现在更是肿了起来,也不知道阮明芙用了多大的力气。但谢吟更怀疑她在手上涂毒,就是为了害她。
“小林,”谢司令也是心疼得不行,朝着门外将警卫员叫了过来,“带她去上药。”
小林应了一声。
谢吟却不愿意走。
她今天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不让阮明芙那个小贱人千倍百倍地还回来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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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保姆看了她一眼。
谢吟心里哪怕有再多的不甘,也得听话过去。
待人走了个干净,谢司令这才拉着小保姆的手,有些内疚:“委屈你了。”
“不委屈。”
嘴是这么说的,但小保姆的眼泪却缓缓流了下来。
“只要你们父子能够冰释前嫌,这点委屈算得了什么……”
谢司令叹了一口气。
“你放心,今天这事我一定给你一个交待。”
“不行,”小保姆拒绝得快,“只是一个误会,延昭媳妇又没见过我,一个陌生人过来说是她婆婆,换我,我也会警惕。老谢,咱们是长辈,应该对他们多点包容。”
她越说哭得越凶,把谢司令的心都要哭碎了。
小保姆哭得越凶,谢司令对阮明芙的印象越低。
“不行!”
“一个儿媳妇就敢欺负婆婆,反了天了!”
谢司令越说越生气,尤其看到小保姆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更是怒火中烧。
他急燥地走来走去,心头的火气也是越积越高。
“当初我让你去给他相一个,这个小兔崽子死活不愿意。找的现在这个,也是个不懂事的。”
“不行,这门婚事我不同意!”
谢司令越想越气。
恨不得现在就压着谢延昭让两人离婚。
小保姆眸光一闪,假惺惺开口。
“老谢,说什么气话,我都没事了。再说他们都结了婚,你难道还能让他们离?”
“离又怎么了,”谢司令大手一挥,“等离了,我再找个更好的,最好能跟你一条心的媳妇。”
“到时候,谢延昭那小兔崽子感谢我还来不及。”
小保姆擦掉脸上的眼泪,“老谢,你可不能干这么缺德的事。老话说得好宁毁一座庙,不拆一桩婚。你要真这么干,延昭非得跟你急。”
“他敢!”
“他是老子还是我是老子,”谢司令坐了下来,虎目含怒:“结婚这么久,连个蛋都没下,也是个不中用的。”
“还是老周说的好,这儿媳妇得当父母的看过才行……”
谢司令越说,越觉得是这个理。
不知道规劝丈夫与父亲和好,更不知道缓和丈夫与谢的关系,这种儿媳妇,娶来有什么用。
要他说,早就该休了!
小保姆见目的达成,差点控制不住脸上的笑意。
她赶紧将自己的脸埋进谢司令的胸膛里。
“老谢,你听我的。这事当就没发生过,不许再提。”
谢司令叹了口气。
“你性子太柔和,幸好有我在,要不然还不知道被怎么欺负。”
他爱怜地将小保姆紧紧搂住,却没将小保姆的话放在心上。
谢延昭这个小兔崽子再不管管,都要上天了。哪天还不得骑到他这个当老子的头上撒野,他那媳妇更不是个好的!
……
阮明芙拿着一件块布料在笔划,还时不进地问顾意霖的意见。
“你觉得这个颜色……配它怎么样?”
“会不会太单调了?”
顾意霖从一旁拿了另一个颜色的料子,“我觉得这个不错。”
阮明芙将她推荐的布料拿过来,比了又比这才点头。
“确实不错……”
“你们在说什么?”
谢延昭从外头回来,就听到两人在说什么不错,好奇之下便问了一句。
“哼!”
阮明芙想起刚刚发生的事,冷哼一声。
不想搭理他!
生气了?
谢延昭朝顾意霖看去,却见对方怜悯地看着他,放下手里的东西,“你们有事慢慢说,我先走了。”
说完这句话,顾意霖扭头就闪。
狗男人也不在意,他径直走了过去,用手将她整个人环抱住。
却被阮明芙挣开。
她桃花眼含怒,转身看向狗男人。
“少给我来这一套,我不吃!”
阮明芙精致明艳的脸含着怒气,竟比先前多了几些风情,让人看得移不开眼。
狗男人都看呆了。
谢延昭喉结滚动,“怎么了?”
“哼!”
阮明芙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直到吃饭,她依旧没给狗男人好脸色。
谢延昭都懵了。
想想最近发生的事,他没惹这位姑奶奶啊。实在想不出来,谢延昭只能拿眼神询问顾意霖,但对方却只顾着吃,压根没空理他。
谢延昭:“……”
摸不着头脑。
夜暗了下来,阮明芙走出浴室,就看到已经洗漱完的狗男人躺在床上。
她白了他一眼,拿着自己的枕头就走,却被这个狗东西握住手腕。
“你生气了?”
看着狗男人迷茫的眼神,阮明芙更气了。
“你不会用眼睛看吗!”
谢延昭:“……”
“你这是什么意思,”阮明芙小脸微红,怒火更加高涨,“你沉默了,你竟然沉默……说!是不是觉得我在无理取闹,你是不是烦我了?!”
她怒视着他,仿佛他敢点头,她就敢让自己当寡妇。
“……我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她气得眼睛都红了,“顾意霖说得对,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放手!”
谢延昭:“……不放。”
他要是放开,阮明芙立马跑没影,他想逮都就难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臭男人少来沾边!”
话音刚落,对方不仅不放手。还用力一抻,她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倒在这个狗东西的身上。
阮明芙:“……”
以前怎么不知道狗男人这么诡计多端。
对方一个用力,她更是被锁进他的怀中。两双秀美白皙的长腿被压住,手更是被反剪在头顶。不愧是当兵的,擒拿技术就是好,将阮明芙困得死死。
唯独头还能动。
狗男人侧着身体,顶着她的怒视。
“跟我说说今天为什么生气?”
说?说个屁!
阮明芙动了动手,却发现自己压根撼不动对方分毫。
“不说,自己猜去,猜不出来咱俩就离婚!”
她别过眼,不想看他。
阮明芙现在看狗男人,那是越看越不顺眼。
她磨牙。
今天必须要给这个狗东西一点教训,让这王八蛋什么都想瞒着她!
谢延昭不满。
他不喜欢她拒绝他的样子,尤其现在侧过头,拒绝与他交流的模样让谢延昭心中升起巨大的恐慌。
他伸出粗粝的手制住她的下巴,看着她清亮美丽的眸中重新盛满他的身影。
这让他有一种诡异的满足感。
谢延昭的声音沙哑低沉:“明芙,不要惹我。”
对上狗男人漆黑如墨的眼,阮明芙心头一跳。她忍不住动了动,对方却将她困得更紧。
她心中升起恐慌。
“你放开我!”
该死的王八蛋,她当初就不应该嫁给他!
阮明芙又气又急,朝着唇上的大手更咬了下去。她用的力道很大,可对方却感觉不到痛似的。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见她看过来还疑惑地歪了歪脑袋。
阮明芙:“……”
她松开嘴。
却见狗男人的虎口印上一圈牙印,有好几处都冒出了血珠。
她动了动唇,恍然想起自己还在生气。狠狠瞪他一眼,骂了他一句。
“王八蛋!”
这个狗东西竟然还笑了!
阮明芙目瞪口呆。
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狗男人这么有病呢。
“只要你不再提离婚两个字,想怎么骂都随你,”谢延昭仿佛没看到虎口的血印子,“想怎么耍脾气也都行。”
凭什么他说不提就不提,她偏要提。
“就是要提离婚,”阮明芙在谢延昭的神经上蹦哒,“到时候我就跟我哥回港城,养他十七八个男模,天天过纸醉金迷的日……”
“唔!”
她感觉唇上一热,牙交便被撬开。
狗男人很凶,让她招架不住。
阮明芙想逃却被他死死按住,彻底成了别人案板上的鱼。
霎时间,唇齿相抵,水声涌动。
漂亮的桃花眼控制不住地泛起一层潋滟水光,双眼迷蒙不知是何岁月。就在她感觉自己快喘不过气时,对方这才将她放开。
阮明芙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透过微张的靡艳红唇,看到洁白似珍珠的齿以及粉色的舌尖……
两人额头相抵,谢延昭漆黑的眸子倒映出她现在的样子。
头发散乱,脸颊像是扫了一层胭脂,整个人更似春日枝头上拥簇在一起,娇艳灼人的海棠。
他眼中带着强烈的占有欲,眼中燃起的烈火仿佛是要将她整个人燃烧殆尽。
谢延昭深清地轻抚着她的脸。
“明芙,不要气我。”
他不能忍受别人欣赏她的美,她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狗男人将自己眼底的情绪完完全全地暴露在她面前,阮明芙有些害怕,忍不住往后一缩。但对方将她压制得死死的,压根逃不了。
阮明芙欲哭不无泪。
妈啊!
这个狗东西太吓人了。
呜呜呜,栾女士是该打断她的腿……
她都想回到那个时候,打断自己的腿。
呜呜呜~
想哭。
谢延昭将她表达出来的意思尽收眼底。
“后悔了?”
第 64 章
在狗男人的逼问下, 阮明芙咽了咽口水。
“……没……没有……”
救命!
这个狗东西今天太可怕了,她有些招架不住。
“真的?”
阮明芙赶紧点头,“真的。”
“小骗子。”
谢延昭轻笑一声, 转眼又危险地看着她。
“你刚刚说了那么多我不爱听的话, 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
“不……不了吧,大家是夫妻, 什么惩罚不惩罚的,多见外……”
阮明芙慌了。
她伸出手推他的胸膛,对方不仅纹丝不动,还将她的手抓了过来, 轻轻落下一吻, 墨眸如夜般地直视她。
“告诉我, 今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什么慌张啊, 害怕啊……全散了个干净,阮明芙冷哼一声。
她觉得自己又能支棱起来, 怒视着狗男人, “你知不知道,你那个什么劳什子后妈今天来找我麻烦!”
两人之间的旖旎气氛退了个干净。
谢延昭眉头皱得死紧。
脸更是阴沉一片,身上的暴戾的气势翻涌着, 让人胆寒。
“她找了你什么麻烦,对你动手了?”
想想又觉得不对, 那个女人惯会装, 怎么可能会当着人的面给阮明芙好看。只怕还会假惺惺地求情,以彰显她的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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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倒是敢动我一下试试。”
回头她就让栾女士帮她报仇, 给她好看。
看着阮明芙那得意张扬的模样, 谢延昭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
他直起身,将她抱了起来。阮明芙立刻跳起来, 却被狗男人眼疾手快给摁住了。
“去哪儿?”
“你……我还生气呢,”她冷哼一声,“我决定今天晚上不理你了。我要去跟顾意霖睡,别拉我!”
谢延昭双眼微眯。
顾意霖?
很好,是时候把这个电灯泡扫地出门了。
阮明芙被拉住手臂,死活也挣不开,又开始恼了。
“放开!”
“不放,”谢延昭眼里闪过不满,“我们是夫妻,应该要睡在一起。”
“那我们——”
离婚两个字吐噜到她的嘴边,但对上谢延昭漆黑的眸子又咽了回去。这个狗比男人刚才吓人的样子她还记得呢,反正阮明芙最近不会在他脆弱的神经上蹦跶。
“那我们什么?”
谢延昭执着地看着她。
“分房睡,”阮明芙灵光一闪,“一三五咱们在一起,二四六七就分开。”
她越想越觉得是个好主意。
狗男人干那事的时候又狠又凶,还经常把她弄哭。她受不住说不要,这个狗东西当没听到,依旧卖力得很。
恨得阮明芙每次都想咬他一口。
“不行!”
谢延昭拒绝。
“你没有说拒绝的权力,我还在生你气呢!”
他眼中闪过心虚。
狗男人抿了抿唇,盯着阮明芙含怒侧脸。皱眉想了想,“我明天去给你出气,把谢司令揍一顿?”
“谢延昭!”
阮明芙拿起枕头就朝他脸砸了过去!
她趁机扑在狗男人的身上,伸出手狠狠地掐住他的脖子。
“王八蛋,你是真不知道我为什么生气还是假不知道?!”
她都想干脆掐死这个狗东西得了。
大不了就当个风流俏寡妇,省得这个王八蛋天天气她!
谢延昭一把挥开脸上的枕头,大手扶住她的后腰。待看到她眼中的认真时,叹了一口气。
他沉默了一会,这才开口。
“我看见,他亲手杀了我母亲。”
阮明芙皱眉,震惊地看向他。掐住他喉咙的手一抖,不由自主松开了手。
狗男人倒是会得寸进尺,一把将她的小手包裹在掌心。
“怎……怎么会?”
“怎么不会,”谢延昭对谢司令早就没有父子之情,“他比你想象中还是冷血得多。”
杀他母亲是真的,借小保姆害他也是真的。要不然,怎么能摆脱身上的赘婿称号。小时候他不明白,大了却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
不过自尊心作祟,想除掉他们母子两个污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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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保姆自以为把谢司令捏在手里,却不知道人家背在她在离大院十公里的地方养了个小的。都快生了,只等是个男孩,小保姆就得给人家母子俩腾位置。
还在那儿乐。
谢延昭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狗男人说得平静,阮明芙却听得心惊胆颤。
不敢想象,竟然还有这么狠心的父亲跟丈夫。
阮明芙都有些心疼狗男人了。
“我母亲死后,照顾我的保姆跟就他滚到一起。打骂还是小事,继母心情不好就会让我跪在楼梯口,一跪就是一下午。还故意锁我的门,姓谢的问起就说我在闹脾气,不愿意吃饭。”
“她哪里知道,谢司令对她的行为了如指掌。”
谢延昭那段阴暗的时光,仿佛就在昨天。
“久而久之,我的名声在大院被继母毁完了。”
“后来,她为了把我赶出去。挺着大肚子,从楼梯口滚了下去。那年冬天,把我关在门外,要不是外公外婆来得及时,我应该早就被冻死了。”
阮明芙满心满眼都是心疼。
她哪里知道,狗男人还有这样的悲惨过往。
“其实我应该感谢继母,要不是她我也逃脑不了他的掌控。”
有些人,确实不配做人父亲。
谢延昭虽然说得风轻云淡,可阮明芙却能感受到背后绝望与煎熬。这种经历一个大人都怕受不住,更不用说他当时才七八岁。
那么小的孩子经受这些,心里没扭曲都是好的。
谢延昭摸摸她的头,“都过去了,我也早就放下了。”
放下?
阮明芙一个拼音字母都不信。
狗男人要是能放下,他就不会遮掩着不让她知道。还非得威胁他要离婚,这臭男人才肯开口。
她猛然想起一件事。
“你那时该不会就是接的谢司令的电话,才会松口答应娶我的吧。”
“……你都听到了?”
提起旧事,谢延昭有些心虚。
阮明芙为了摆脱周家的逼婚,他也同样是摆脱谢司令的纠缠。
许诸知道后也是这是评论了这么一句。
但凡这两人少一点心眼儿子,都不会走到一起。
谢延昭抓着她的手捏了捏。
“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就一直跟着外公外婆生活,直到十六岁被选进部队,一直到现在,”他摸摸阮明芙的头,解释道:“之所以不告诉你,只是不想让你为这种事烦心。”
阮明芙都想叹气了。
狗男人的父母运真的不行,幸好后面遇到的都是好人。像林淑与白外公,李师长……他没去报复社会,这些人应该功不可没。
她怜爱地看着谢延昭。
这也太惨了,她都不好意思跟他闹了。
还是算了……
阮明芙正想从他身上翻身下去,却被这个人一把圈住细腰。她拍拍他的手,“放开。”@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狗男人却危险地眯起眼。
“说完了我,也该说你了。”
“我?”
际明芙还呆愣着呢,突然一个天旋地转,两人的位置掉了个儿。
“还想不想离婚,嗯?”
“不……不离……”
阮明芙咽了咽口水,却又理直气壮起来。
要不是这个臭男人瞒着她,她能心气不顺嘛。心头堵着一口气,就想作一作闹一闹。但是……阮明芙磨牙,这个狗东西要是不老实交待,她是真的会踹了他。
两个人过日子还得玩猜猜,她就要让这个狗东西好好尝尝这种滋味!
“撒开!我还生你气呢。”
臭男人莫来沾边!
阮明芙似嗔似怒地瞪了他一眼。
这个时候谁放谁才是傻子。
谢延昭不仅不放,还抱得更紧了,整个人更是贴在她的身上,蹭了蹭她的颈窝。阮明芙嫌弃地拿手抵住他的头,往后推。
都快压死她了,臭男人是不是对自己的体量没点逼数。
还是想弄死她,到时候再娶一个?
她刚想咬这个臭男人一口,眼前却突然黑了下来,整个人更是躺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对方抚着她的长发,低声道:“好了,该睡觉了。”
……
这一晚还算安稳。
狗男人什么都没做,只是抱着她睡了一晚。还……怪让人不习惯的呢。
顾意霖喝着粥,贼眉鼠眼地在阮明芙与谢延昭两人之间来回两回打转。
真是奇了。
狗比塑料闺蜜昨天的脸色可不好,她还以为两人这次会闹得久一些。谁知,才一晚上就让男人给拿下了?
顾意霖撇撇嘴。
嫌弃!
好歹支棱得久一点。
顾意霖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
被臭男人哄几句就找不到东南西北的,也就只有她这个恋爱脑闺蜜。
她应该感谢现在是新社会。
不然,就冲塑料闺蜜恋爱脑的程度,也不知道得挖多少年野菜。
吃完早饭,三人散了,谢延昭出了院门脸色便阴沉下来。他朝谢司令住的方向看过去,眼中尽是化不开的深郁。
他抿了抿唇,眼底露着凶光。
“老谢,干什么去!”
许诸从一旁走了出来,眉头皱得死紧。
“没干什么。”
“老谢,我发现你这人现在也不诚实了,”许诸走过来,正好挡住他的去路,“你去的那个方向可不是队里,老谢,你该不会想着找他寻仇吧。”
昨天发生的事,胡宛宁都告诉他了。
许诸一听就觉得不好。
早上起得特别早,就是为了蹲他。
谢延昭直视着他,眼底带着倔强。
他一看,头就开始疼了。
许诸拉着他,“老谢,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你现在去找他有什么用,难道还能一枪崩了……嘎!”
他猛地朝他看过去,待看到他眼底的认真后,更是忍不住后退一步。
“老谢,你疯了?!”
“你不要你身上的那层皮了?”许诸头疼得很,“杀人偿命,你要是进去了让弟妹怎么办?”
谢延昭凉凉地看向他。
“你想多了。”
他确实想要让谢司令死,但一命换一命这个方法太蠢。更重要的是,谢司令不配。
许诸还是不放心。
他算是一路看着谢延昭过来的人,对他小时候的遭遇更是极为清楚,也更加明白他对谢司令的恨意。
“既然是我想多了,那你就跟我一起走。”
谢延昭看了他一眼。
“看我干嘛,走啊。”
为了不让兄弟干糊涂事,许诸也是拼了。
“愣着干什么,走!”
另一边,阮明芙吃完早饭也离开。为了摆脱顾意霖这疯女人的毒手,旺财也跟在她的身后。
狗男人昨天虽然跟她说了些幼时的往事,但都是简略过的。
阮明芙想知道得更详细点,还是得去问问胡宛宁。
“嫂子?”
“是弟妹啊,门没关进来吧。”
胡宛宁的声音从屋里传了过来,她便将院门打开。旺财哧溜一下,穿了进去。自在得仿佛进了自己似的,到处奔跑撒欢。兴奋的叫声,将狗蛋也引了起来。
两只小狗勾就开始了你追你赶的游戏。
阮明芙径直进了屋,便见胡宛宁这会儿正在给小胖子喂奶。
他黑葡萄的眼睛倒印着她的身影,“姐姐。”
阮明芙撸撸他的脑袋瓜,这才看向胡宛宁,“嫂子,我这次过来是有事想问你。”
“老谢昨天晚上都告诉你了?”
“嗯,”她点点头,“我还想问点别的,嫂子,那个谢司令是什么样的人?”
谢司令?
“怎么突然问起他了?”
胡宛宁以为阮明芙会问谢延昭或者那个小继母。
“我有点好奇。”
阮明芙就是奇怪,怎么会有这么狼心狗肺的人。杀了发妻原配,折磨自己的孩子……这压根不是人,是魔鬼。
她本来还想凭着她的聪明才智,从谢司令那里套点好处。
现在……最好是永远也别见面。
“谢司令……也是我公……咳!大院里那些人说的,”差点说漏嘴,胡宛宁清咳了一声,“谢司令工作能力强,就是眼神不太好,痴情一个保姆。”
阮明芙:“……???”
“大院儿的人都赞这个保姆手腕高超,把谢司令绑在身边。为此,有好多媳妇都想着跟她讨教几招。”
阮明芙:“……”
好家伙……
要不是狗男人将谢司令的真面目提前挖开,她真的会跟胡宛宁一样,只觉得这个保姆手腕通天。
说起保姆,胡宛宁脸上的嫌弃那是遮都遮不住。
“弟妹,以后再碰上那个继母就离她远些。这人心眼太多,我怕你吃亏。”
阮明芙点头。
小保姆确实有点心眼,但不多。
“这种人为了目的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你可千万别小瞧她。”
看出来了,胡宛宁对小保姆意见很大。
“她恶心人可有一手,”胡宛宁接着开口,“弟妹,老谢没跟你说吧,他母亲的全名叫白清珠。后来的那个……也改了个名,叫白浅珠。”
阮明芙:“……”
卧槽!
这也太恶心了。
第 65 章
作为三代都是教师家庭出身的胡宛宁, 是最讨厌小保姆的。要不是许谢两家长辈交情深,她压根不会上谢家的门。
“这种事你别沾手,让老谢自己处理。”
阮明芙对小保姆的不要脸也有了新的认知。
狗男人母亲上辈子是不是掘了小保姆的祖坟?
去世十多年, 还要被这么个玩意碰瓷。
阮明芙突然理解他了。
这要是换了她, 不得把小保姆跟谢司令的狗脑子打出来,都算她输!
狗男人还是保守。
胡宛宁将手里的奶瓶放在一边, 指着一旁的土豆泥问小胖子,“还吃不吃?”
“吃!”
“嫂子,”阮明芙惊喜地看过去,“他愿意说话了?”
说起这事, 胡宛宁脸上也有笑意。
“还是你教我做的土豆泥, ”她解释道:“老许那个欠登儿, 拿着他亲爱的土豆泥逗他。不叫爸爸不给吃, 这才逼得他开口说话。”
亲耳听到胖儿子叫爸爸,许诸兴奋得一晚上也没睡着。
“以后他应该就会慢慢开始说话了。”
阮明芙好奇地戳戳小胖子鼓鼓的脸颊。
对方睁着一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看着他, 虽然没有说话但阮明芙依旧能感觉到对方的无语。
“嫂子你看, 他是不是在瞪我?哈哈哈~”
胡宛宁也笑了起来。
“这孩子边界感特别强,”她看了小胖子一眼,“我收拾他的玩具, 还不乐意让我碰,一个人生着闷气。”
“真的假的?”阮明芙有些惊奇地看着小胖子, “人小小, 气性还挺大。”
小胖子扭过头,不理两人了。
阮明芙却笑了起来, “嫂子, 你可真会养孩子。”
她在军区见过不少孩子,都黄黄瘦瘦, 哪有小胖子喂得这么白净。
“这家伙爱干净,不喜欢在地上滚,”胡宛宁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要不然,也是一只泥猴子。”
“那也是只可爱的泥猴子,”阮明芙趁机摸上小胖子的肥腮,揉了揉:“对不对?”
小胖子扭头就将脸埋进胡宛宁的怀里,拿屁股对着她。
阮明芙明艳的脸笑得越发娇艳。
“嫂子你看,他还生气了。”
胡宛宁将东西收拾好,这才从房里拿出一块布。
“你看看,这块布怎么样?”
布是块好布。
入手顺滑,上面还泛着珠光,与丝绸一般无二。
“不错,”阮明芙很喜欢,“这块布料拿来做睡衣太可惜了,就做条裙子吧。嫂子,我给你做。”
她这段日子在胡宛宁这里学了不少做衣服的技巧,正是试验结果的时候。
“那我可不跟你客气,”胡宛宁摸了摸这个料子,“你说现在的技术怎么这么好,能做出这么好的料子。我姐姐说了,只要你想要她就给你寄。”
胡宛宁的姐姐是京市面料四厂的主任。
买布什么的,总比别人方便些。
“那可太好了。”
阮明芙双眼一亮。
她现在对做衣服感兴趣,像应了那句老话,差生文具多,阮明芙也喜欢收集各种各样的布料。
家里已经堆了一堆。
胡宛宁叹了一口气,“近些年,她们厂的效益越来越不好,想转型做衣服,却又做不到让人眼前一亮,我姐姐也在愁着呢。”
京城的面料厂,哪儿有杭城那一圈好。
人祖上就是做料子发的家。
他们现在生产的布料只能供京城,拉不到外汇,每年吃老本过活。近两年,上头对他们的扶持也减少了许多。效益再不涨,她们这个厂只能被砍掉。
胡宛宁姐姐所在的四厂,压根拼不过前面三个老大。
“哪儿都很难做啊。”
阮明芙想了想。
历史上的下岗潮像是在二十年后,怎么现在就有这个苗头了?
“可不是,”胡宛宁压低声音,“你知不知道,李晓月出院了。”
“回来了?”
阮明芙有些震惊。
这才多久?
她掐着指头算了算,也就二十来天。
“折腾成这样,干什么不坐个双月子?”
又是大出血又是下.体撕裂,半条命都没了。现在就回来,落下病根怎么办。
胡宛宁:“……住医院要收钱的。”
当谁跟她一样,不用愁钱的事。
阮明芙抓了抓头发,有些窘。
说真的,她还真的忘了这一点。
“嫂子,顾营长亲爹的手段好厉害,”阮明芙是真的佩服这个小老头,“愣是捂得死死的,一点消息也没透出来。”
可不是。
胡宛宁认同地点头。
顾老爹如果能早点来,李晓月怕也不会伤了身体。
“不说了,去你家去,”胡宛宁换起小胖子,“你上回不是找到了两条配色不错的链子,我也去看看。”
“好啊。”
……
这天,阮明芙将谢延昭去老乡家收的辣椒拿出来晒晒。
连下两天大雨,阮明芙觉得哪里都湿漉漉的。幸好院子那块用鹅卵石做了条道,几个月过去中间长着密密麻麻的草。它们很懂事,长得没鹅卵石高。
远远望过去,就像铺了一层草皮。
也因为这一点,哪怕雨了两天暴雨,院子中依旧干净如初。
今天的太阳很大,院子中还残留的水汽一下子散了个干净。
“婶婶,今天还要我拔草吗?”
铁柱依旧瘦,可比起之前精神好得不是一丁半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也不知道为什么,哪怕铁柱爸回来,铁柱依旧过来帮她干活。阮明芙给他馒头,他也收了。
她也就不再管。
阮明芙看着光秃秃,一丁点杂草也没有的菜地,沉默了一会儿。
“要!”
顾意霖皱眉看她。
“铁柱,看到那畦小白菜了没?”
铁柱应了一声。
阮明芙指着那处,“帮婶婶把小的苗挑出来。”
“哎!”
有活干,铁柱很开心,兴冲冲地跑了过去。
“地里头的杂草都掘三代了,”顾意霖凑了过来,声音凉凉地开口:“还拔呢。”
阮明芙理直气壮。
“我让他拔的是小白菜!”
可不是杂草。
“你可真行,”顾意霖嫌弃地撇撇嘴,“你男人把这个任务交给你,你倒厉害,把这个任务外包给别人。”
那是前两天,阮明芙误把小白菜当杂草给拔了……
想想那天丢人的样子,她恼羞成怒。
“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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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塑料闺蜜笑得最凶,她还没找她算账呢。
“小心!”
阮明芙正要说什么,顾意霖脑色突然一变,伸手就要拉开阮明芙。可对方的速度太快,一把便将阮明芙推倒在地。
她俏脸含怒,伸手就想给得意洋洋的谢吟一巴掌,却被她身后的人制住。
谢吟得意地看了两人一眼,下巴微抬。
“这就是欺负我的下场。”
顾意霖狠狠瞪了她一眼,这才赶紧将阮明芙给扶了起来。
“你没事吧?”
“嘶——”
后者倒吸一口凉气。
她抬起手,却见白嫩的手掌有好大一块擦伤。最严重的地方,还冒着血丝。
另一只手同样也是如此。
阮明芙因疼痛,眼眶微红。
“怎么这么严重?”顾意霖慌张地抓着她的手臂,“我看看,还有哪里?”
“嘶……疼……”
阮明芙漂亮的眉皱了起来。
这一摔特别不好受,她只觉得自己哪儿哪儿都疼。膝盖、手肘都有程度不一的擦伤。阮明芙皮肤白,这些伤放在她的身上,更显得可怖。
“你别吓我啊……”
顾意霖看着她这副惨状,眼眶也红了。
她要是没了……
“我……我好像扭到脚了……”阮明芙动动自己的右腿,钻心的痛意扑面而来。
她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顾意霖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她抬头便看向得意洋洋的罪魁祸首,拿起一旁的扫把就往谢吟头上砸,却依旧被对方给拦得死死的。
“小林叔叔,她好凶。”
谢吟虽然叫的是小林叔叔,但他并不大,与谢延昭差不多。他身型壮实,太阳穴鼓鼓,一看就是一个练家子。
小林看着阮明芙的惨状,皱眉道:“小姐,司令只让我今天保护你。”
“我爸怎么说的,你怎么做就是了。”
谢吟也不纠缠。
她清楚得很,小林一定会按着她爸的指令做事。哪怕不出手,但有他压制阮明芙那个臭女人却是够了。
谢吟心头发狠。
她一定要前天那一巴掌的仇,还有那张脸……
看到阮明芙如今完完全全长开,容色越发娇艳夺目,谢吟便心气不顺。
反正她都嫁人了,为了他们以后着想,这张漂亮的脸还是毁了吧。
她也算做了一件好事……
谢吟眼里发狠,顾意霖一看不对赶紧放开手,转而抓住她,“你上别人家来打人你还有理了,来人啊!打人了!!来人啊!!!”
随着她一声高过一声的尖叫,四周也沸腾了起来,纷纷探头看了过来。
“各位嫂子,这人上门来打人了!快来看啊!!!”
随着人越来越多,谢吟脸上也浮现了急色。
“你放开我!”
傻子才会放!
顾意霖不仅不放,还将她抱得死紧。
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力气,谢吟死活也挣不开。
“贱人!放开我!”
“不放!”
无奈之下,谢吟只得转头看向小林,“小林叔叔,你快让她放开我。”
“司令说了,我只负责保证你的安全。”
小林瞥了她一眼。
他是组织派给谢司令的警卫员,并不是谢吟的打手。尤其她还冲着一位军嫂动手,小林更不会插手。
谢吟心头一怒,“你!”
阮明芙的院子周围很快便聚集起一大票人。
比起谢吟这个生面孔,他们当然与阮明芙更熟悉一些。看着她跪坐在地上,眼眶泛红一副被人欺负死的模样,皆不淡定了。
“哎哟,这是怎么了?”
“没眼睛看?阮嫂子被人打了。”
“光天化日敢跑到这里来行凶,太过份了,必须要抓起来!”
“对,抓起来!”
有几个军嫂退了出去,跑去外边找人了。
“弟妹,你没事吧,”胡宛宁匆匆赶来,便看到阮明芙倒在地上,心头就是一跳,“来,起来。”
林王两个嫂子也赶紧搬了凳子过来,一起将她扶着坐上去。
“嫂子……”
阮大小姐这么大,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她漂亮的桃花眼中飞快地积蓄起一层水雾,欲掉不掉让人心疼。
“我看看,伤哪儿了?”
胡宛宁心头憋着火。
谢吟这次,过了!
此时却顾不得跟她算账,看着阮明芙身上的伤痕,胡宛宁的脸阴沉得滴水。
“意霖,别搭理她!去打盆水来。”
林嫂子眉头皱了起来,“得赶紧处理了,要是留疤可不好。”
“哎!”
顾意霖狠狠瞪了谢吟一眼,在放手时飞快在她腰上掐了一把。
“嘶——你!”
顾意霖早跟猴子似的蹿远了。
谢吟看着周围越围越多的人,眼中闪过退意。
反正她今天也算是报仇……过几天,她再来!
谢吟冷哼一声。
“小林叔,我们走!”
她想得到好,可还没走出院门却被人拦下。
“打了我们家属院的人就想走?哪儿来的美事!”
“她今天敢过来打阮嫂子,明天就敢过来打我们。这种人,一定不要放过她!”
“说得不错,真当这里是当她家了。想来就来,打了人就起走?”
……
军嫂与军嫂之间虽然有许多龃龉,但在这一刻是团结的。
谢吟眼中闪过慌乱。
“她……她也打我给……给打我……”
在这点上,军嫂们将帮亲不帮理展现得淋漓尽致。
“那你说说,好端端的阮嫂子不打别人,为什么偏偏打你?”
“是啊,你说说,咱们也给你评评理。”
“怎么不说话了?该不是是没有话说,心虚了吧……”
谢吟一个人,哪里说得这些七嘴八舌。
就在她要发怒之时,小保姆拨开人群走过来拉住谢吟,微垂着头朝她使了使眼色,这才开口。
“这事确实是小吟不对,你怎么能打你嫂子?”
嫂子?
众位军嫂闭嘴了,纷纷露出吃瓜的表情。
她们只听到顾意霖说打人了,就呼啦啦跑过来,还真没注意到这层关系。
小保姆有些难以启齿,“小吟也是为我抱不平,看在她年纪小的份上,请各位不要跟她这个孩子计较。小吟,去跟你嫂子道歉。”
“妈!”谢吟跺脚,“她给你安了一个敌特的身份关起来,你……”
闻言,各位军嫂的脸色都有些不太好看。
把过来探亲的婆婆跟小姑关起来……还真不是一般人做的。
顿时,大家看阮明芙的眼神有些不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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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去道——啊!!”
一个人影突然冲了过来,狠狠给了小保姆一嘴巴子。
清脆又巨大的响声,将不远处那颗榕树上栖息的鸟儿都给惊得飞了起来。顺带,也震惊了在场所有人。
第 66 章
小保姆都没看到来人, 便被狠狠扇了一巴掌。
对方的力气极大,她一个不稳便摔倒在地。半边脸都麻了,口中还传来血腥味。@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小林双眼一缩, “夫人!”
栾女士环顾四周。
她气场极强, 目光所及之处所有人皆避开脸,不敢跟她对视。
一群黑西装保镖走了过来, 将小林围住。这时,祁阳焱与阮父扒开人群走了出来。看到不远处的阮明芙,飞快地走过去心疼地看着他。
“闺女,是不是那对母女欺负你, 我让你妈给你出气!”
“老阮~”
阮明芙的桃花眼中泛起水汽, 委屈得眼泪一颗颗掉落下来。
把阮父心疼得不行。
尤其在看到她身上的伤时, 阮父心头发狠。
“媳妇, 给我狠狠的揍!”
要不是这两个是女性,阮父非要让这对母女俩知道他的厉害。阮明芙可是他的心头肉, 从小到大更是没动过她一根手指头。
阮父注意到的东西, 栾女士当然也看到了。
她一步步朝谢吟走了过去。
对方早就被这阵仗吓得不行,想逃出口却被堵得死死的,谢吟压根跑不出去。她害怕, 余光却看到不远处英俊的祁阳焱,她双眼一亮, 赶紧跑了过去。
“你要保护我。”
当自己是阮明芙呢?
祁阳焱连个眼神也没给她。
谢吟眼中带着怒气, 还不待她开口,紧跟其来的栾女士跟提小鸡崽似的, 唰唰两下, 扇了谢吟两个大嘴巴子。
小林倒想去拦,可他被那些人高马大的家伙围了起来。肌肉虬结, 他一个人压根就冲不出去。
想想,便放弃了。
事情落到现在这个局面,反正也是谢吟自找的,让她自己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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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女士下手更狠。
谢吟的脸不止麻木,脑瓜子还嗡嗡的,眼前更是有许多星星在飞舞……
清脆的巴掌声让围观的人脸不自觉一疼,尤其是赶过来的许诸。
“嘶……”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不自觉摸上自己的脸,怜悯地看向谢延昭。
这么凶的丈母娘,他兄弟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啊……
谢延昭却顾不得与他说话。
他一张脸阴沉得吓人,身上凶悍的气势更是高涨,所到之处,众人皆退避三舍。他一个眼神也没给凄惨的母女俩,便朝阮明芙走了过去。
看到她时,眉头更是皱得死紧。
胡宛宁朝他往阮父的方向使了个眼色,“老谢。”
“爸。”
“谁是你爸,我不是你爸!”
阮父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就差跳起来咬谢延昭一口。
“老阮,”阮明芙扯了扯阮父的衣角,后又委屈地看着谢延昭,露出身上的伤口,“老谢,好疼……”
谢延昭抿了抿唇。
一把将阮明芙抱了起来,“我们去医院。”
在走到栾女士身侧时,狗男办十分有礼貌地朝着大杀四方的栾女士点头道,“妈。”
与阮父不同,栾女士却没有为难她。
睁着与阮明芙如出一辙的桃花眼上下打量谢延昭几眼,这才开口。
“去吧。”
阮父不放心,屁癫癫地跟了过去。
顾意霖双眼亮晶晶地看着栾女士,十分有眼力劲儿地将阮明芙坐过的凳子搬了过来。讨好地看向她,“伯母,您坐。”
那副谄媚的模样让人没眼看。
栾女士点点头,这才坐了下来。
顾意霖美滋滋的。
几年不见,阮伯母身上的气势越来越强。顾意霖有些眼馋,她也好想成为像栾女士一样的人。
顾意霖看偶像似地看着栾女士,恨不得全方位瞻仰她的英资。
她后退一步,却不小心踩到一人,顾意霖猛地回过头。
对方剑眉星目,长着一张霸道刚强的脸,人也不显文弱。尤其是手,骨节分明。许是从小养尊处优,指节秀美纤长,简直是手控福利。
顾意霖咽了咽口水。
好样的,在她打算离开之际,又找到了新的目标。
她邪魅一笑。
男人,这还拿不下你~
祁阳焱瞥了她一眼,往后挪了几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顾意霖:“……”
她很招人烦吗?
栾女士目光凉凉地看着这对母女,“我闺女是不是好欺负。”
小保姆与谢吟俩母女紧紧地抱在一起,在栾女士女王般的气场下瑟瑟发抖。
别说这对母女,围观的众人也想发抖。
“我锅上还炖着汤,我先走了。”
“对对,我家被子还没晒呢,我去回晒被子去了。”
“哎呀,我要去接儿子放学……”
一票人,眨眼间便散了个干干净净。露出脸色阴沉的谢司令,与笑眯眯的老顾头。
“你带来的人?”
“老谢,不是我说你,”老顾头拍拍自己的肚皮,“放纵家属四处行凶,可不是一件好事。哪天要是被人告一状,怕是得挨个处分。”
“一把年纪,多不好听。”
谢司令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你!欺人太甚!”
他背过身去,不想再搭理老顾头。
“老谢,话可不能这么说,”老顾头依旧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我可没让他们带人打上你家大门啊。”
谢司令眼中闪过一抹难堪。
“这是家事!”
“你说是就是吧。”
老顾头依旧笑眯眯,连表情都没变一个。
谢司令:“……”
这么多年就没这么憋屈过。
眼见他再不过去,母女俩就要被那个疯婆子给打死。谢司令抿紧唇,眼底更是带着不满。
“住手!”
栾女士才不理他,挥巴掌的劲儿就没小过。
间隙,小保姆期期艾艾地看着谢司令,“老谢……”
话音刚落,脸上便被挨了一巴掌。
母女俩凄惨得很。
脸颊血丝遍布,嘴角也有血流出来。两边脸肿成馒头,张嘴说话都能感觉到疼。
“住手,我让你住手!”
谢司令想冲过来,却被好几个保镖档住去路。
栾女士睁着上挑的桃花眼,冷冷地看着他,“你就是这对贱人母女的丈夫与亲爹?”
“放开她们!”@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看着母女俩这副样子,他急得抓耳挠腮,朝一旁的看戏的老顾头吼道:
“再不让她住手,就要出人命了!老顾,你别忘了这里是军区!”
谢吟感动得热泪盈眶,但在看向祁阳焱时,又带着恨意。
男人,果然是靠不住的。
她既然得不到,那就毁掉!
她谢吟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得到……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发狠,一个甩过来的巴掌却让她破功了。
“怎么?你想报复?”
栾女士掐住她的下巴,让谢吟诵抬头看着自己。
她目光躲闪。
就是不敢直视栾女士。
这个女人就是个疯子!
谢吟眼中闪过恐惧,她两侧脸颊被栾女士照顾着,麻木得厉害。她不敢恨,更不敢骂,哪怕心里想也不行。
“你们还没有回答我,我女儿是不是好欺负?”
好欺负个屁!
对方背后藏着这么一个心狠手辣的母老虎,谁特么嫌命长敢跟她杠上?
反正谢吟是打算从此以后,绕着这一家人走。
眼见栾女士还要再打,谢司令的手不由自主摸上了腰间的枪。
“你想干什么?”
老顾头眼尖,一下看清他的举动。上前一步摁住他的手。
“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老顾头恨不得一拳打死谢司令,“你自己死可以,但别想连累延昭!”
谢司令朝老顾头看过去。
他的意识很明显,就是拿捏老顾头。
可他……竟然真的被威胁到了。
这个狗东西为了小保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十多年前他们就已经体验过了。就是不知道小保姆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他这么色令智昏。
真让这个王八蛋开松打死栾女士,谢延昭与阮明芙就别想再过下去。
好歹毒的狗东西!
老顾头暗自咬牙,“栾同志,别打了。”
谢司令赶紧冲过去,扶起小保姆。
“浅珠,你没事吧。”
小保姆现在张嘴就疼,哪儿能回答得了他。她虚弱地摇了摇头,这才靠在谢司令身上放心地晕过去。
“你——”
栾女士下巴微抬,“我怎么?”
谢司令:“……”
他忍了又忍,还是没有忍住。
“你给我等着。”
栾女士勾起红唇,慢条斯理地道:“随时奉陪。”
谢司令:“……”
他算是明白了。
栾女士与阮明芙一样都是不怕事的主儿~
果然有其女,必有其母。
谢司令顾不得与栾女士争辩,母女俩被打成这样子,得赶紧去医院。
栾女士看着四人离开的背影,冷哼一声。
“阮伯母,你真厉害,”顾意霖立马奉上彩虹屁,“你刚刚看见没,那对母女全都晕了过去。该!谁让她们来我欺负我姐们儿。”
“你是?”
顾意霖撅着嘴,心里别提有多失望了。
“阮伯母,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了?我姓顾,你手底那个副主任,是我妈。”
脑海中隐约出现一个人影……
栾女士恍然大悟,“原来是你啊。”
顾意霖双眼亮晶晶,头更是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
“阮伯母。”
胡宛宁与林王两位嫂子过了过来,与栾女士打了声招呼。
她们脸上都带着恍惚。
没办法,栾女士给她们的震撼实在太大。尤其回想起小保姆母女俩的惨状,更是让三人不由咽了咽口水。
“刚才真是谢谢你们了,”栾女士很客气,“今天家里乱,过几天我亲自上门感谢你们。”
“不……不用客气……”
栾女干气场太强大,胡宛宁跟她说话都很有压力。
人散了个干净,栾女士优雅地坐在凳子上,打量着院子四周。
“这些菜,肯定不是你那个妹妹做的,”她深吸了一口气,“走吧,咱们也该去医院见见你那个冤种妹妹。”
说后面这句话时,栾女士咬牙切齿。
那副气势汹汹的模样,祁阳焱还真的怕亲妈会打断阮明芙的腿。
第 67 章
医院里, 谢延昭拿着药水在给阮明芙上药。许是因为药水刺激的原因,每与皮肤接触一次,她的眉头就皱得越紧。
“嘶——”
在涂到一块创伤大的地方, 阮明芙被刺激得整个人一抖, 光洁的额头都冒出了细密的冷汗。
阮父仿佛感同身受。
嘴里更是抽气连连,连带着对谢延昭也没什么好脸色。
“轻点, 弄疼她了。”
谢延昭的力度已经够轻柔了,但药水却很刺激,他也没有办法,只能小心再小心。在又一次, 听见阮明芙疼得抽气的声音时。
阮父爆发了。
“轻点轻点, 都叫你轻点了, 笨手笨脚!”
“老阮~”
阮父那副‘恶婆婆’的嘴脸, 让阮明芙都有些看不下去。
阮父狠狠瞪他一眼。
虽然理智告诉他这不是女婿的错,但阮父看着谢延昭便气不顺, 就想找茬!
谢延昭:“……”
有个难伺候的泰山大人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他表现得特别温顺, 没有反驳。
阮明芙膝盖、手肘上的伤涂了红药水后,更显狰狞。她好奇地拿手一抹,却发现颜色干在手上, 压根擦不掉。
“咦?它该不会洗不掉吧?”
“不会的,”谢延昭解释道:“过几天就会消失。”
阮明芙似懂非懂地点头。
被抢了话头的阮父很不高兴, 他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将谢延昭挤走, 堆笑着问她,“乖女儿, 饿不饿, 爸爸去给你弄点吃的。”
阮明芙摇头。
这些不过是擦伤,看着可怖却不严重。涂点药水, 过几天就能好。
严重的是她的脚。
也不知道扭到那儿,脚脖子处很快便肿了起来。随着时间过去,更是越来越疼。她脸色煞白,难受得很哪里还能吃得下东西。
“你说说,医生怎么还不来?”
阮父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走来走去。
他偶然间的一个回眸,看到谢延昭那兔崽子抓着他女儿的手。心下更是不顺,冲过去硬生生将两人挤开,扭头就冲谢延昭发难。
“没眼力劲儿!”他瞪了谢延昭一眼,“没见我闺女疼成这样,还不赶紧去找……”
阮明芙扯了扯阮父的手,无语地道:“爸。”
“哼!”
阮父瞪了他一眼,但到底没再说什么。
谢延昭:“……”
他这个岳父,好像格外看他不顺眼。
不跟长辈计较。
谢延昭走到阮明芙的另一边,伸出爪子悄悄抓住她的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阮父见了,更生气了。
他怀疑谢延昭那个臭小子,是在对他示威!
阮父朝着他重重哼了一声,以表达他对谢延昭的不满。
谢延昭:“……”
阮明芙:“……”
穿过来后,她爸怎么变得这么幼稚?
折腾间,正骨大夫也来了。
还是个女大夫。
她看了阮明芙那肿得跟包子似的脚,眉头微皱。伸手一按,阮明芙痛得白眼都要翻出来。
“啊,疼疼疼……”
阮父都快心疼死了。
“医生,你轻点。”
“知道了,”医生淡淡地应了一声,“但不摸骨,我也不知道她哪儿受伤了,治错了怎么办?”
阮父老实闭嘴。
谢延昭在一旁也看得揪心,“医生,轻点。”
女大夫也不是个脾气好的。
斜着眼看他,“要不你来?”
谢延昭:“……”
一连怼了俩儿,周围便安静了下来。女大夫摸了几下,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待会儿有些疼,你忍一下。”
话音刚落,阮明芙便感觉脚上传来巨大的痛意。她心头一抖,还没来得及叫出声,却被一只大手牢牢地护在怀中。被熟悉的气息包围,让阮明芙安心不少。
脚上的疼痛,也仿佛减轻了不少。
阮父抓着亲闺女的手,看着死死抱着她的谢延昭,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怅然若失。
幸好,这种治疗的过程没有太长。
大夫又拿出冰袋,在她脚上冷敷,冰冰凉凉。
“好了,冰敷半个小时,就可以离开了,”女大夫收拾东西,“明天再热敷一次,这包药早晚两次,我开了三天的量。”
谢延昭接过,“医生,她的伤多久才好?”
“短三天,慢一周,”女大夫把药箱提了起来,“记住了,这几天少动作腿。三天还没好,就来找我复诊。”
“谢谢医生,我们明白了。”
阮父道谢,将女大夫送出去。
疼过的阮明芙仿佛整个人从水里捞出来,额边的碎发更是贴在她的脸颊。仿佛大病一场,整个人脸苍白得很。
可把阮父给心疼坏了。
“闺女,没事吧?”
“没……没事……”
她是真不疼了,从谢延昭的怀抱里钻出来,还有闲心跟阮父唠几句。
“爸,你跟栾女士过来怎么不通知我?”
“我本来是想通知你的……”略过后面的话,阮父握紧拳头,“幸亏我们来得快,要不然你还不知道怎么被那对母女欺负。”
提起这两人,阮父脸色有些不好。
“哎!我们这么打了你妈跟你妹妹,该不会找我女儿算账吧?”
他要是敢,阮父正好可以让他们离婚!
“她们跟我没关系,”谢延昭沉默了一会儿,“哪怕你和妈这次不来,我也不会放过他们。”
自那天,小保姆母女找阮明芙茬后,谢延昭就想去给她们点厉害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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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许诸盯他盯得紧,弄得他缩手缩脚,一直没找到机会。
“爸~”
阮明芙扯扯阮父的手,“其实……这事也不能怪他。”
她看了谢延昭一眼,便将谢家的恩怨简单说了一遍。
阮父:“……”
他怜悯地看向谢延昭。
啧啧,也是一个可怜的娃。
算了!
他大人有大量,不跟这个臭小子计较。
阮父冷哼了一声。
“那她们要是还敢来找你的麻烦……”
“爸,你放心,”谢延昭只要想到阮明芙那凄惨的模样,心头的火便烧个不停,“谢家的事交给我解决,一定不会再让这对母女来烦明芙。”
这句话,配上他这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仿佛要去杀人似的。
阮父见了,心头也有些发毛。
“行了,估计她们以后也不敢再来了。”
栾女士的手段有多强硬,他这个枕边人最了解不过。想想他们来时,那对母女俩凄惨的模样,阮父忍不住摸上自己的脸。
刚结婚时,他也被栾女士招呼过。
但看今天阮父是明白了,栾女士揍他的时候还是收了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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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明芙当然也注意到了。
想起栾女士那个狠劲,她就牙疼。
“ 那个医生还真神奇,”阮明芙动了动自己的脚,脸上带着惊喜,“真的不痛了。”
仔细一看,肿胀的地方好像消了一圈,没之前看着那么可怖了。
“老实点,”阮父拍拍她的肩,“再伤了怎么办?这几天让你妈给你炖点猪蹄,好好补补,瞧你瘦的。”
“该好好补补的应该是你才对,瞧瞧你现在这个样,比我还瘦!”
阮父在农场受了大罪。
身形单薄,阮明芙看了都有些心惊。
“老阮,咱们刚好在医院,”她抿了抿红唇,“你跟栾女士正好去检查一下。”
谢延昭很赞成,“明芙说得对,您与妈确实该好好查一查。”
“这……”
女儿女婿都这么说了,阮父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行吧。”
这会儿检查不用排队,还是很方便的。
“爸,还是我陪你去吧。”
“不用,”阮父挥挥手,“我待会儿跟你妈一起去。”
……
另一边,谢司令与小林也急匆匆地与小林带着母女俩来到医院。
“医生,医生!”
看到母女俩的惨状,接诊的医生都有些不忍直视。
真的太惨了!
更严重的谢吟脸都裂了,往外冒血丝。脸更是肿了起来,跟鼓起腮帮子的癞□□没两样。嘴角更严重,两边都带着血迹。
应该是口腔出血。
医生一言难尽地看着谢司令。
“同志,这是你爱人与女儿吧?”
谢司令点头。
“她们怎么样了?”
谢司令脸上带着焦急,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关心这对母女呢。
“同志,不是我说你,”医生皱眉看他,“生再大的气也不应该这么对待自己的爱人跟闺女。”
多大仇,多大怨?
下这么重的手。
看这伤势,没有大半个月的修养别想好。
要不是看着这人身上穿着军装,貌似等级还不低,医生是真的想报公安。
“噗……咳——”
谢司令冷冷地扫了小林一眼,却没辩解。
只是皱眉看着医生,“她们的伤势重不重?”
“先住院观察个三天,”医生看着谢司令冷哼一声,更不待见他了,“重不重?你到是下手别这么重啊。”
医生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谢司令:“……”
多久了?
现在谁见了他不得点头哈腰,前岳家再看他不顺眼,也不是拿他没有办法。但是,他今天竟然被一个小小的医生给鄙视了。
谢司令又不好解释。
难道让所有人知道,谢司令的家属找人麻烦,却被人家亲妈武力打脸?
妈的,更丢人!
谢司令打破牙齿和血吞。
在医生走后,一张脸立刻阴沉下来,连一个眼神都不带给病床上的那对母女。
“小林,今天是怎么回事?”
“司令……”
小林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连谢吟先动手推人的事也给说了。
谢司令:“……”
他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母女,深吸了一口气。
废物!
到底不是自己的种,就是没遗传到他的优秀基因。对比谢延昭,再看看谢吟……从小养这么大还是没半点脑子。
谢司令干脆移开眼,懒得搭理那对辣眼睛母女。
“你在这里守着他们,我出去一趟。”
小林有些疑惑。
但他也知道,比起小小周,谢司令并不是全身心信任他,想想便应了一声。
“是。”
谁知,谢司令刚走,谢吟便醒了过来。
她看着白花花的墙壁,感觉到脸上传来的痛感。谢吟终于想起自己晕前发生的事,紧接着她便疯了一样地下床,却被小林摁住。
“医生说了,你最好卧床静养。”
谢吟挣扎的幅度小了点。
“小林叔叔,我的脸是不是毁了?”她不敢想象,死死抓住小林的手,“我要镜子,给我镜子!”
只要一起到自己被毁容,谢吟整个人都要疯魔了。
“镜子,快给我镜子!”
眼见谢吟似乎在烦躁的边缘,小林头疼地答应下来。
“我这就去给你拿,你先安静一些。”
谢吟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去,快去拿,小林叔叔快给我拿镜子……”
小林心里不忍,到底出去问镜子去了。
待谢吟拿到镜子后,更是迫不及待地照了起来。看着自己的惨样,她悲从中来。将镜子一扔,埋头哭了起来。
小林赶紧接住镜子。
这可是他卖脸,好不容易跟别人借的。要是坏了,他怎么跟人家交待。
真是欠了这对母女!
隔壁床的小保姆也缓缓睁开了眼睛。
谢吟闹出的动静那么大,她又不是个死人,怎么可能没一丁点反应。感受着脸上传来的疼痛,小保姆的眼中尽是阴鸷,哪里还有平时的半点温良。
小保姆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样的屈辱!
她恨极了栾女士。
可想到对方扇她时的狠辣,心头忍不住一缩。
栾女士可不是小打小闹,她那疯劲儿真的会要她的命。
“嘶——”
脸颊传来的痛意让小保姆倒吸一口凉气。
该死的贱人!
早晚有一天,她要千倍百倍地还回来。
“小林,把镜子来过来。”
正想将镜子还回去的小林:“……”
妈的,晦气!
虽是这么想的,但他还是递了过去。
到底是当妈的人,就是比谢吟多了几分沉稳。哪怕看到镜子中的自己,仍能面不改色。只是紧握床单的手,却泄漏了她的心思。
听着隔壁床传来的嘤嘤哭声,小保姆烦躁地皱了皱眉。
“行了,别哭了!”
“妈,”谢吟抬起猪头脸,“我这样都不让人哭了?”
小保姆:“……”
今天这个场面,都是谢吟忍出来的祸端。她说过,让谢吟这几天老实一点,她有想法为她出气。她倒好,哄得谢司令给了人,耀武扬威地□□去了。
真要成了也就算了。
结果,母女俩一起搭里头。
“你现在哭有什么用!”听着谢吟的哭声,小保姆更烦躁,“泪水,会让伤势更严重。”@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谢吟张开嘴:“……妈,真的假的?”
“你说呢?”
“那我不哭了。”
谢吟赶紧抹掉眼泪,却因为不小心碰到自己的脸,又是疼痛传了过来,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见谢吟安静了下来,小保姆这才松了一口气。
“妈,难道我们就这样白白挨打?”
想到看她挨打而无动于衷的祁阳焱,谢吟眼中便闪过一丝不满。
什么人啊,她以后再也不要理他了……
“当然不!”
想到栾女士,小保姆便恨得牙根痒痒。
栾女士凭一己之力,成功干掉谢延昭与阮明芙,成为小保姆仇人排行榜的第一!
要说这事,谢吟可就不伤心了。
她朝着小保姆那边靠,“妈,那你有什么好主意?”
“小林,我饿了,帮我们叫些粥。”
小保姆与谢吟两人在伤没好前,也就只能喝喝稀粥之类的流食。
“哎!我这就去。”
小林将镜子拿了过来,这才走了出去。
“妈,你快说究竟有什么法子?”谢吟说话时,带动脸上的伤,“嘶……这个老妖婆,下手也太狠了。”
谁知,小保姆却躺下闭目养神。
谢吟急了,“妈,你还没说呢?”
“咱们这个情况,现在最重新的是养好脸上的伤,”小保姆凉凉地开口,“今天,我就再教教你。”
“想要成大事,就一个字……忍!”
她就是靠着这一招,嗷死了白清珠,才能顺利上位。
谢吟皱眉。
她性子急燥,为人更是急功近利,跟忍这个字不搭边。
“蠢,”小保姆睁开眼,“咱们现在连对方叫什么干什么的都不知道,贸然对上只会输得一败涂地。”
没见周围那一大票黑衣人?
对方怕是比她想象中的更不好惹。
谢吟双眼一亮,“妈,我明白了!”
“嗯。”
小保姆轻应了一声。
后面两人都没有再说话,病房安静下来。
……
阮明芙过得可滋润了。
两个男人为她忙前忙后,跟太后似的。
经过冰敷之后,脚腕上的肿已经肉眼可见的速度消了下去,脚也不像之前那么疼。
“那个医生真厉害。”
照这个趋势下去,压根用不了三天,就能好得差不多了。
“这里是军区医院,治外伤筋骨的医生,”谢延昭解释了一句,“都是全省最厉害的。”
阮明芙了然点头。
其实想想也正常,军区医院为部队而建,当然是以军人的需求为准。
“闺女,吃点枣子。”
阮父从兜里掏出不少,一颗颗足有小苹果那么大,直往阮明芙手里塞。
“给!”他对上谢延昭时,脸色还是不好,“你也吃。”
谢延昭有些受宠若惊,忙伸手接过。
“谢谢爸。”
“爸,这就是你们农场种的大枣?”阮明芙咬了一口,清爽甘甜,“味道不错,对了,你跟栾女士是怎么来的?”
“什么怎么来的,当然是坐火车。看你这孩子说的,难道我还能跟你妈撒着腿过来?”
阮父看了眼谢延昭,见他没注意这才松了一口气。
随后,又狠狠地瞪了阮明芙一眼。
倒霉孩子!
要不是他反应得快,迟早露陷。
“老阮,我就问问,”阮明芙缩了缩头,“你说,栾女士该不会真的要打断我的腿吧?”
她有些慌。
“这个……”
阮父刚想说话,却被从门外走进来的栾女士打断话茬。
她睁着漂亮的桃花眼凉凉地看着阮明芙,居高临下地开口:“你觉得呢?”
第 68 章
阮明芙看到栾女士, 吓得整个人快从床上蹦起来。但碍于她受伤的脚,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后倒。
还是谢延昭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捞住。
“小心点!”
阮明芙也顾不得许多, 抓住谢延昭腰后的衣服就把自己藏在他的身后。
还不忘低声开口, “谢延昭,你要保护我!”
她亲妈打人可疼了, 阮明芙可不想被打。
栾女士皱眉,“你在嘀咕什么呢?”
“没……没什么!”
栾女士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地看着她,“行了, 做出这副样子给谁看?你是我亲生的, 难道还能打死你?”
阮明芙欲哭无泪。
不说后面那句话她还不怕, 加上后面那句她的汗毛都吓得竖了起来。
栾女士白了这个不着调的糟心女儿一眼, 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行了!”
阮明芙警惕地从谢延昭的身后露出半张脸。
待看到栾女士真的没有揍她的举动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讨好地看向她, “妈~”
“我不吃你这一套。”
阮明芙:“……”
她妈还是这么难搞。
还是谢延昭心有不忍, 有意替阮明芙解围,“妈。”
栾女士这才抬头朝他看去。
被丈母娘打量,简直比让谢延昭上战场还紧张。他双手不自觉握紧, 抿了抿唇,生怕下一刻听到她说出不同意三个字。
“不错, ”栾女士点了点头, “还算精神。”
谢延昭松了一口气。
第一关算是过了……
阮父却不满。
他猛地看向栾女士,不敢置信地开口。
“媳妇?!”
“闭嘴, ”栾女士对阮父也没什么好脸色, “我等下再找你算账!”
阮父闭嘴了。
与阮明芙一样,丧眉耷眼的就像犯了错的孩子。
祁阳焱也不敢说话。
他妈的地位全家最高, 那属于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女人。他爸惹不起,他也同样惹不起。
顾意霖双眼亮晶晶的。
就差扑到栾女士的身边大喊‘姐姐,我可以!’
连祁阳焱那张俊俏的脸,都没有吸引她的注意。
“妈,明芙还要一顿时间才能回家,”谢延昭提议,“你与爸不如去检查身体,我带你们过去?”
栾女士点头。
她与谢延昭一样,都带着同样的想法。
“我们自己去,你看着她。”
糟心女儿有女婿陪着,她放心得很。
看栾女士走了出去,阮明芙这才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她这才敢撅嘴,不满地嘀咕。
“我妈这是什么意思?”
可恶!
顾意霖趁机嘲笑,“不是吧,你都长这么大了,还怕伯母呢?”
“哼!”
阮明芙冷哼一声。
那是顾意霖不知道阮女士的可怕之处,从小到大挨得最多的打都来自栾女士,她怕不挺正常?
再说了,栾女士可不是一般的家长。
她是真打啊!
阮明芙七八岁时,将同班女生的小裙子给剪了,回家就挨了一顿竹笋炒肉。更可气的是,她把从小到大打过她的竹条收集起来,说等她有了娃就讲娃儿听。
这是亲妈干出来的事?
反正为了不丢人,从哪儿以后阮明芙便乖了许多。
“我还挺羡慕你的。”
想起亲妈,顾意霖撇撇嘴。
一看见她就让去相亲,仿佛她七老八十了还没嫁出去似的。
好无语……
听了这话,阮明芙双得意起来。
算顾意霖有眼光。
“那可不,”阮明芙又乐了起来,“栾女士当然好了。”
栾女士虽然严格,但对阮明芙也是一顶一的好。比如这一次,直接打得小保姆母女俩没脸见人。
顾意霖嫌弃地撇撇嘴。
可是栾女士是她妈就好了……她眼神偶然瞥到站在一旁的祁阳焱,双眼一亮。
她刚刚可是听到了。
祁阳焱喊栾女士妈!
她要是嫁给祁阳焱,是不是也能喊栾女士妈?
顾意霖越想越觉得这是一个好办法。
她挪了过去,“帅……同志,处对象吗?”
这话一出,将病房中阮明芙给震惊了。手一松,指间的枣子掉了下来,一路骨碌碌滚到门边。
谢延昭见了,双拿起一颗又大又红的枣子递过去。
阮明芙伸手接过,双眼紧紧地盯着不远处的两人,木然地咬了一口。
嘶——
她这个塑料闺蜜可真勇……
连像她哥这种男人都敢招惹,牛逼!
祁阳焱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连个眼神都没给顾意霖。浑身上下都写满了四个大字:
别来沾边!
阮明芙捂脸。
果然……
顾意霖却跟个没事人一样,哒哒地跑到阮明芙身边,倒在她的身上捂着胸口,“姐妹儿,我好难受……嘤嘤~”
你难受个屁!
瞅瞅这吃得面色红润的脸,哪儿有一丁点被拒绝后的黯然神伤。
阮明芙眯起眼。
这个狗东西绝壁在演她!
她抿了抿唇,没搭理她。
在场的人都没将这点小插曲放心上,等栾女士与阮父回来,众人便回了阮家。
走在路上,尤其在路过军嫂们平时休憩的小广场时,众人的眼神齐齐看了过来。准备的来说,是看栾女士的。
这让阮明芙有些低落。
在栾女士还没来时,她才是整个家属院的顶流,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
军嫂们偷摸观察着几人,直到一行人走远,这才窃窃私语。
“你们说的人就是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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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阮同志的母亲……我怎么看着不像,跟姐妹似的。”
“你们说就地取材她抽了谢司令家属的脸?”
说话的嫂子今天不在这里,走亲戚去了。直到前不久回来,听到军嫂们都在传,她这才知道的。
听了这话,在现场的军嫂赶紧接话。
“打得可凶了,那叫一个吓人。”
“可不是,那对母女到最后都是被抬出去的。”
“嘶……这么狠?”
“也是那对母女惹的祸,阮同志身上的伤也很重……我闺女要是被这么欺负,我肯定也这样打人。”
军嫂们聊着天,东扯西扯什么都能扯出来。
“你们是不知道阮同志亲妈来的那个阵仗……一堆人开道,还以为是谁家太太出——”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拍了一下。
“不要命了?”
说话的军嫂这才反应过来,后怕地拍拍自己的嘴。
“口误口误,大家别见怪。”
另一位嫂子又接着开口,“你们是没看到那个非常气派的年轻人,我当时看到顾司令亲自送他出去的。”
几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在这个军区,老顾头谁不认识,那可是整个军区的最高领导人。连对方都得巴着他,这个年轻人该是什么来头?
“我的个乖乖,这也太吓人了。”
其他军嫂没有说话,但脸上的表情足以表达一切。
“你们说……他有对象没?”
话音刚落,整片广场的军嫂都沉默了。
金龟婿谁不想要?
看对方穿的戴的,她们见都没有见过。要是能嫁过去,不得一步登天……
天哪!
军嫂们的呼吸都开始急促起来。
纷纷在心底盘算,扒拉自己家、亲戚家正值妙龄的女同志。
……
到了家,阮明芙这才放松下来。
谢延昭将她放进沙发中,又开始招呼起这些人。幸好祁阳焱那让群保镖回去了,要不然光这个小客厅怕是坐不下这么多人。
“还算不错。”
栾女士打量四周,这才点头。
“不错吧,”阮明芙的小尾巴忍不住翘了起来,“这可是我亲手布置的。”
“真的?”
栾女士可太清楚这个糟心女儿是个什么德行,对她的话持一个大大的怀疑。
要不是脚受作,阮明芙非得跳起来。
“当然是我布置的,”她理直气壮,“妈,你居然然这么想你闺女,伤心了……”
她动嘴,谢延
丽嘉
昭动手。
四舍五入,不就等于是她布置的?狗男人那个糙汉子,可没有她的审美。
“行了,装什么。”
栾女士坐了下来,顾意霖十分狗腿地将水送到她的面前,又悄悄地蹭到她的身边,挨着坐。
这可是偶像!
“妈,你们这次过来打算呆多久?”
栾女士眉眼上挑着看她,“怎么,现在就开始嫌弃我跟你爸了?”
“怎么会儿,”阮明芙亲密地挽着栾女士的胳膊,又将头靠在她的身上,“我巴不得你们跟我呆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
栾女士面上虽然嫌弃,可心里却受用得很。
“也呆不了多久,你爸来的时候,农场的黄主任哭着喊着满心不舍,就差跟着一起来。”
生怕他谁的‘得力干将’出去一趟就跑了。
听到这话,阮父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
男人嘛?
谁还没有一个祖国富强的梦,没能力就算了,他既然来到这个时期又擅长搞经济。让他去做一个钢铁厂的厂长,屈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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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亏阮父没有说出来,若不然栾女士非常呲他一顿。
天知道她们打电话回去,告知拒绝调令想留在农场时,那边的工作人员足足沉默了好几秒。后来,更是跟她们反复确认身份,反复询问之后,对方报告给了上级。
领导感动得,一直在说两人多么多么有绝悟,还说要向上面报告给她们申请奖状。
栾女士:……
那些人肯定嘴着夸着,心里却是:诶嘿,遇到两个傻子。
阮明芙歪着看她,“妈,你们真的不再考虑一下?”
“算了,”栾女士摆摆手,“随你爸折腾。”
在农场时与在火车上,祁阳焱不知道劝过阮父多少回。但他就是一根筋,就是想留在农场。那个地方那么荒凉,想去见见孩子都不容易。
可阮父坚持,栾女士也随他去了。
阮明芙抿抿唇。
栾女士对她们兄妹俩下得了狠手,对老阮就是和风细雨,看得人嫉妒。
可恶!
第 69 章
晚上, 栾女士一门,便看到阮父emo的小表情。
“你这又是干什么?”
阮父叹了一口气,捂着心口幽怨地开口。
“一想到闺女结婚, 我就难受……”
栾女士翻了一个大白眼。
走到一边上了床, 懒得搭理他。
“媳妇,一想到咱闺女要嫁人了, 我心里就难受。”
“媳妇?”
“媳妇!你说句话啊……”
“闭嘴!”栾女士一脚踹了过去,“睡不着就去外头跑两圈,少来烦我。”
阮父摸摸被踹疼的腿,委屈巴巴地上了床。
房间陷入黑暗中, 阮父闭上眼睛, 闺女跟谢延昭亲密的模样又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算是明白, 闺女要离开他这个老父亲了……
在阮父唉声叹气中, 这一晚很快便过去了。
第二天,栾女士醒来, 便对上一双熊猫眼。
栾女士:“……”
“让我说你什么好, ”她嫌弃地别过眼,“闺女现在不挺好,那小伙子看着也是一个可靠的。咱们在农场, 还不忘托黄主任照顾我们。”
“你看他邀功了吗?”
若不是黄主任告诉他们,阮父与栾女士还真不知道这么一回事。
阮父:“……我明白, 但我就是难受。”
难受到从昨夜到现在。
栾女士无语。
“跟你闺女一样矫情!”她换了身衣服, “你就慢慢难受吧。”
阮父:“……”
知道父母要来,阮明芙准备好多东西正好派上用场。
栾女士将新鲜的鸡拿了出来, 又拿了点药材这才将它炖上。她与老阮虚得很, 在农场没有条件也就算了,现在既然有现成的, 她也不用客气。
很快,香味便冒了起来。
躺在床上的阮明芙动了动了鼻子,猛然睁开双眼。
“我妈肯定又在做好吃的!”
不行,她得去看看。
阮明芙忽略了自己的脚上的伤,踩在地上便传钻心的痛意,让她龇牙咧嘴呼起痛来。
“我看看伤到哪儿了?”
谢延昭急得不行,捧着她的脚查看起来。
经过一夜的修养,她的情况比之前好了许多。肿也消了,就是扭伤部分还有一大片紫黑色的淤痕。
“当心着点,”谢延昭这才松了一口气,“冒冒失失,脚伤不想好了?”
阮明芙不满地皱皱鼻子,却没反驳他的话。
闻着空气中越来越香的味道,她拍拍狗男人的肩。
“我妈肯定在做好吃的,快带我过去。”
那股香味谢延昭早就闻到了,也同样勾起了他胃里的馋虫。咽了咽口水,他这才依言将人抱到厨房。
“伯母,这样行吗?”
阮明芙一进来,就看到塑料闺蜜围着栾女士献殷勤。
可恶!
塑料闺蜜这个王八蛋,想抢她亲妈。
栾女士看着了眼顾意霖手里的稀稀拉拉,叶子都没几片的小白菜,缓缓点了点头。
“你放那儿吧。”
她指着一旁的案板,余光又看到阮明芙。
“脚伤怎么样了?”
她老实寻了灶口的位置,烧起火来。
“好得差不多了,”阮明芙双眼亮晶晶地盯着锅里,“妈,你在做什么好吃的?”
栾女士没搭理她,而是和颜悦色地看着谢延昭。
“以后别惯着她,一点脚伤而已,又不是废了,让她自己走。”
阮明芙:“……”
听听听听,这是亲妈说出来的话?
谢延昭清咳一声,避重就轻地开口,“妈,有什么要帮忙的?”
“把鱼杀了吧。”
“咱们今天早上吃这么好?”
阮明芙看着不远处煨汤的罐子,再看盆里那条好几斤的鱼,趁机提条件。
“妈,我要吃酸菜鱼。”
“你吃个屁!”
栾女士瞪了她一眼。
阮明芙撅撅嘴,老实窝在灶口烧火。
哼!
她妈真是越来越凶了。
早餐还是稀饭与红薯,并没有阮明芙心心念念的大餐。只是闻着空中的香味越来越浓,她的心就像被猫爪抓过一样。
但她不敢问。
……
另一边,祁阳焱正想上车,一个胖乎乎的人影突然冲了过来,拦住他的去路。身边的保镖反应极快,一把将来人挡住,不让他接近。
“祁大少,你帮帮我吧,现在就只能你帮我了!”
祁阳焱眉心皱起,有些不耐烦。
“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你的事我爱莫能助。”
“能的能的,”张老板睁大双眼死死地看着他,“祁大少,只要你能借我一百……不,一千万!我一定能渡过此次危机。”
张老板这个死胖子哪儿还有之前的精神气。
整个人萎靡得不行,脸色暗沉。也不知道多久没有休息了,眼底下挂着一对黑眼圈。头发更是乱糟糟,哪儿还有之前的精致。
他想伸中拉住祁阳焱,却被保镖档得死死的。
“祁大少,我求求你了,我不能破产啊……”
祁阳焱淡淡地看着他。
“上次借你的一百万,是抵押了你公司的份额,现在你又要一千万……张老板,想好用什么抵押了?”
张老板的冷汗都快下来了。
他之前就因决策问题导致公司亏损,不得以才把公司抵押过去。
但如今,他在国外遇来的货被扣住了,花了不少钱疏通关系。可缺口太大,张老板把所有的资产卖了都不及它的一半。
穷途末路之下,又想到祁阳焱。
这才有今天这么一出。
“祁大少,您一定要救救我,除了您我真的不知道还有谁能有这个善心。”
“张老板不要跟我戴高帽,我是个商人,”祁阳焱冷眼看着他,“亏本的生意我可不会做。”
张老板当然知道这个理儿。
可他真的一点东西也拿不出来了。
“祁大少,你就帮帮我吧。只要让我渡过这次难关,我一定对你马首是瞻,帮你做稳祁家继承人的位置。”
“你的承诺对我来说不值钱。”
祁阳焱背地里的资产,早已是整个港城的巨富。要不是占了人家的身体,帮这对母子俩夺回家产,祁阳焱早就不跟这些人玩了。
张老板眼中透过挣扎。
良久,像是下定决心一般。
“听闻祁大少在找王大师的真迹,小人不才,祖上曾经收藏过一封。只要祁大少帮我这回,我一定将真迹与大半家产奉上。”
他也是豁出去了。
那边再不放行,他不仅守不住家产,还得吃官司。
祁阳焱冷笑。
这个消息是他故意放出去的,没想到还真的有人信。
“张老板,我帮不了你。”
他一挥手,保镖便将张老板架开。
任他怎么挣扎呼喊,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祁阳焱坐上车,扬长而去。张老板持木然地看着他离去的方向,整个人仿佛被抽了魂。
连站都站不住,只能坐在地上。
张老板瘦了一圈的身躯微微颤抖,良久他这才睁着腥红的双眼咬牙切齿。
“都是逼我的……逼我的!!”
祁阳焱并没将张老板放在心板,一路带着人前往军区。到门口时,老顾头早就带着一票人站在门口。
待到人后,老顾头双眼一亮。
“欢迎欢迎,”他态势十分热情,“欢迎祁同志。”
“不用客气。”
祁阳焱淡淡地点头,目光却露到一旁的谢延昭身上。
老顾头也是狡猾。
知道两人的关系,还特意将人带来,就是为他们部队再加一层筹码。
“祁同志……”
老顾头刚想说话,被一辆驶过来的车打断了话头。
再看车上下来的人,老顾头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对方四五十岁,脸上还戴着金丝框眼镜,看到祁阳焱时双眼一亮,“这就是祁同志吧,我是对外司的干部,我叫林骁。”
“你好。”
老顾头瞥了他一眼,“祁同志,咱们有事进去慢慢说。”
“巧了,”林骁笑得跟狐狸一样,“我也是来找祁同志的。”
老顾头:“……”
要不是周围这么多人看着,他高低要跳起来给林骁那个王八蛋几个大脑蹦。
“顾司令,不如我们一起?”
林骁看到一旁的谢延昭时,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延昭,几年不见越来越有精神了。”
谢延昭朝他点点头,“表舅。”
“你们还是亲戚?”
祁阳焱看向两人,好奇地问了一句。
林骁眯着眼睛,与狐狸更像了。
“我是延昭母亲的表哥,”他看向祁阳焱,“说来咱们都还是亲戚。”
老顾头:“……”
脸拉得跟驴脸一样长。
这个王八蛋压根就是来抢生意的。
真不愧是搞政治的,心眼子就是多,三言两语就拉近了所有人的关系。
老顾头再恨,也得顾及面子,把人迎了进去。
妈的!
就是憋屈……
老顾头狠狠地瞪了谢延昭一眼,早知道不带他出来了。
对外司那些鬼精鬼精的王八蛋肯定调查过了,才会把林骁派过来。
折腾半晌,还是没有防住!
老顾头心里再如何生气,表面是仍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样。
这次帮扶是针对家属院的,老顾头带他们往家属院与后山那条道走,“祁同志,你是不知道,咱们家属院的日子难过啊。”
“确实,”林骁附和点头,“这一户户都是国家的缩影,只要他们的日子好了,咱们国家也能越来越富强。”
老顾头:“……”
他忍了又忍,“这里只有冬夏两季,气候对农业影响太大……”
“没错!”林骁又开口了,“咱们国家还有好多这样的地方,被气候所累。地里的收成低,遇到灾害更是没有半点抵抗能力。”
老顾头:“……”
你特么能不能闭嘴。
妈的,真的好想打死这个王八蛋!
忍无可忍,他决定不忍了。
“延昭,你来给祁同志简单介绍一下这里的具体情况。”
谢延昭毫不含糊,而这时林骁也闭上了嘴。
老顾头:“……”
就针对他是吧?
走过家属院时,还是被不少人看见了。
嫂子们认出那一群人,待走过去后才敢议论。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部队里有什么大动作,也没听我家那个说啊。”
“我到是听我家那个说了一嘴。”
听到这句话的军嫂纷纷看向她。
“快说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就是。”
“我听说好像是领导们找了一个人,想让他在这里建个厂,就招咱们这些人。”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沸腾了。
“真的假的,还能有这样的好事?”
“该不是骗人的吧,哪儿有这样的好事。”
“妈诶,想不到咱们也有当工人的一天……”
这时,有一位眼尖的军嫂叫破祁阳焱的身份。
“这人我见过,他不是阮嫂子的哥哥吗?”
“是啊……”
嫂子们闻言,有些失望,转头问那个挑起话头的嫂子。
“你这个消息靠不靠谱,别咱们期待之后,发现压根不是那么一回事。”
不是白期待了吗……
“说得也是。”
“想什么呢,你们不会以为真的有那么好的事落到自己头上?醒醒,谁会在这种穷乡僻壤建工厂?”
还是运输的问题。
军区太偏僻,东西运来运去特别不方便。但要照顾到军嫂,工厂的位置注定不能太选。
简直就是一个死结。
不止那些嫂子这么想,老顾头也是有着同样的顾虑。
他心里头没底。
但事到临头还是得问,“祁同志,你看?”
一行人走到后山脚,周围长着郁郁葱葱的大树。只是现在这个季节,树叶掉得差不多了。地上铺着厚厚一层,走在上面特别软。
祁阳焱环顾四周,看到不远处有嫂子提个篮子下来。
“这是?”
“秋夏交季,正是菌子生长的好时节,”老顾头心里忐忑,“她们没事时,上山捡点菌子算是加餐了。”
祁阳焱点头。
对上老顾头那双希冀的眼,他沉默了一会儿。
“咱们先回去再说。”
老顾头有些失望,却还是点头。
“好。”
这事怕是不成了。
老顾头心中怅然,走了这么一个财力雄厚的主儿,他们家属院的未来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哎!
老顾头又叹了一口气。
会议室是临时清理出来的,只摆了几张桌椅。
老顾头抿抿唇,“祁同志,你看咱们这儿?”
“你先别急,”祁阳焱拿着笔写写画画,很快便抬起头来,“大致情况我已经知道了,顾司令,现在有两个办法。”
老顾头双眼一亮。
原以为没戏,却没想到峰回路转。
要不是得稳住当领导的架子,他是恨不得跳起来。
“祁同志请说,只要我们能办到的,一定答应你。”
“不急,”祁阳焱慢条斯理地拿出自己写写画画的东西,“先听听我这两个办法。”
会议室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第一,种蘑菇。我知道宛城有一种口蘑最受欢迎,我可以请人过来,教家属院的人种蘑菇。前期的菌丝由我提供,等蘑菇成熟就按当年的批发价收购。”
说实事,老顾头有些不满意。
马上就要入冬,已经不是种蘑菇的季节。虽说是个进项,但不可控的因素太多。
他还是更偏向稳定一些的。
老顾头开口:“第二种呢?”
“第二种便是成立一家方便食品公司,主营泡面、火腿肠之类的东西。我会就近选址,优先招收军嫂。但是,规模没有那么大,一下子吃不了那么多人。”
祁阳焱虽然有钱,也不会缺心眼干亏本的买卖。
他早就想好要在这里建公司。
既然军区递了橄榄枝,顺势接下还能再多一座靠山。
老顾头点头。
他也明白,但是……他想全都要!
选上的军嫂去上班,没选上的就老实种口蘑。
多好,一下子就把家属院的问题全解决了。但事到临头,老顾头突然扭捏起来。
他不好意思开这个口。
便朝谢延昭使了个眼色,让他上。
可对方不知道在干什么没朝他这个方向看过来,老顾头急得一批,伸腿便踹了过去。
“嘶咳……咳……”
对桌的林骁脸色突然白了下来,一副痛苦的模样。
他握紧拳头,忍着腿上传来的痛意。只是分一杯羹而已,用不着下这么狠的手吧。
“你没事吧?”
看着他这副痛苦的模样,老顾头都差点乐开了花。
也是阴差阳错。
但踹到这人王八蛋,也是赚了!
看着对方假惺惺的嘴脸,林骁差点就控制不住揍上去。之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人这么贱呢?
“没……没事!”
林骁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两个字。
老顾头得意洋洋,“这可不行,你脸色都白了,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不了!”
他走了好让这个王八蛋独占金大腿,想屁吃!
老顾头眼里有些失望,明晃晃得看林骁又是一个气不顺。
拉投资要紧,不跟这个兵痞子一般计较。
“祁同志,你也知道咱们家属院困难,”老顾头在林骁想说话时,赶紧开口:“你看不如把这两个办法结合一下,就能照顾更多困难的嫂子。”
林骁:“……”
妈的,这个狗东西!
“可以是可以……”
老顾头一听这话,兴奋道:“只要祁同志同意,什么都不是问题。”
“我知道了,”祁阳焱在脑子里飞快地计算起来,“既然如此,那具体的事项我再找顾司令商议?”
“当然可以!”
只要祁阳焱肯出钱,别说商议,把他供起来都行。
眼见军区的人与祁阳焱达成了合作,林骁也开始急了,“祁同志,咱们不如也好好聊聊?”
“好。”
祁阳焱自然知道林骁来找自己的目的。
他之前故意与阮明芙在电话里透露自己的资产,就是想引对方上钩。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来得这么快。
谈成了这单合作,老顾头开心得很,也不介意把会议室让给林骁他们用。
出了门,他兴奋地拍拍谢延昭的肩。
“我就知道,今天带你小子出来,一定会顺利。”
不看僧面,看佛面,他可是知道祁阳焱有多宠爱阮明芙这个妹妹。
谢延昭淡淡地看了老顾头一眼。
之前是谁还嫌弃他废物来着?
……
今天难得出了太阳,阮明芙让顾意霖扶着她,去了院子晒太阳。只是闻着空气中的香味,她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肚子。
栾女士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弟妹,你的脚没事了吧?”
胡宛宁过来时,正好看到在院子里的阮明芙,便径自打开院门进来。
狗蛋也跟了过来,一眨眼就溜没眼了。
与两家大人似的,狗蛋与旺财也玩得来。两只狗经常串门,不是你去我家,就是我去你家。
旺财是最喜欢粘着她的,栾女士来了之后,旺财被她的一手好厨艺折服,现在改粘栾女士了。
“没什么大事,”阮明芙指着一旁的凳子,“嫂子,快坐。”
胡宛宁朝她身后看了看,“伯母呢?”
“在厨房里忙活呢。”
她本来也呆在厨房,但栾女士觉得她一脸馋样吵到她眼睛了,又嫌弃她笨手笨脚,就把她给赶了出来。
生气!
“我过去打声招呼。”
“嫂子,我也去!”
闻着空气中越来越浓的香味,她那里还坐得住。
栾女士正在煎鱼。
整条两斤重的鱼被裹上面粉,放在油里面炸得酥酥脆脆,空气中都弥漫着特别的香味。
“伯母。”
栾女士一抬头便笑了起来,“是你啊,快坐。”
不知道为什么,胡宛宁在栾女士面前总感觉有压力。
“这是我种的扁豆,特地摘点给您添个菜。”
这些扁豆水灵灵,上面还带着水珠,一看就是刚采下来的。
栾女士也没客气。
“明芙都给我说了,你特别照顾她。孩子,你的心意我领了。今天就来伯母这里吃饭,让我也好好谢谢你。”
盯着煨着汤的瓦罐流口水的阮明芙猛然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好奇地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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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什么时候跟栾女士说的,她怎么不知道?
胡宛宁赶紧摆手,“不不,这怎么好意思……”
“就这么定了,”栾女士带着笑意,“你也别跟我客气,你那么照顾她,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一顿饭而已,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伯母还请得起。”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胡宛宁再拒绝就不适合了。
她想了想便道:“伯母,有什么要我帮忙的?”
“把芋头削了吧。”
栾女士知道。
不给她安排活,这饭胡宛宁也吃不安稳。
众人都在厨房里面忙活,就阮明芙一个闲人。她干脆就窝在灶口,省得栾女士嫌弃她又赶一次。
随着时间慢慢过去,厨房的香味更是越来越浓。
别说阮明芙了,胡宛宁都忍不住咽口水。
尤其那锅鸡汤端出来,揭盖时,那个香味……真的,用香飘十里来形容一点也不过份。
汤足足煨了一个上午,肉质都溶进了汤中。
上面一层飘着星星点点的油花,下面则是奶白浓郁的鸡汤。一旁配着鸡肉炖的菌子,还是胡宛宁给的。
栾女士也是个识货的人,一眼就注意到了。
住在阮明芙周围的人家却是遭了大罪。
闻着空气中的香味,看看桌上的萝卜咸菜,这特么哪里还吃得下去。大人到是能忍,小孩子哭着闹着要吃肉。
开始还有闲心哄,随着香味儿越来越浓,大人的耐心告罄。
孩子就吃了一顿竹板炒肉。
打孩子的声音此起彼伏,就像过年的鞭炮一样热闹。
鸡汤在众人瞩目下端上桌,栾女士拿了勺子将鸡腿给了小胖子,还顺手舀了半碗汤。
“谢谢奶奶。”
小胖子特别乖巧,睁着葡萄股的大眼睛仿佛要将人给萌化。
栾女士就很喜欢他。
“真乖,”摸摸小胖子的头,在阮明芙的眼里将另一个鸡腿也夹给小胖子,“多吃一点。”
失去了鸡腿,阮明芙别提有多幽怨了。
“伯母,够了够了,”胡宛宁赶紧将另一只鸡腿夹进阮明芙的碗里,“他一个人吃个鸡腿都费劲,还是让弟妹吃吧。”
看着失而复得的鸡腿,阮明芙别提有多开心。
“谢谢嫂子。”
这一顿饭吃得所有人头都不抬。
哪怕最克制的祁阳焱,都忍不住多吃了一碗。
顾意霖这个饭桶更是不用多说。
尤其那份鸡汤,被喝了个干干净净,连点渣子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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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诸从同情,变成了羡慕。
就冲这手艺,丈母娘再凶他也受得住。
这顿饭的滋味,好得他估计要记一辈子。
吃完饭,几个男人老老实实去洗碗。
栾女士却又忙活起来。
她将从农场那边带来的红枣洗干净,拿着剪刀把上面的肉剪了下来。
“妈,你又做什么好吃的?”
阮明芙好奇地探头过去。
“就知道吃,我教你的为人处事呢?”栾女士嫌弃她嫌弃得很,“昨天过来帮你的那些人,不得好好感谢人家。”
能这时候来帮忙,直接送东西太见外,送点自己亲手做的东西既体面,又有心意。
阮明芙:“……”
她还真的没有想到这一点。
栾女士瞪了她一眼,“不帮忙,少在这里碍手碍脚。”
阮明芙垂头丧气。
得,又被嫌弃了……
*
接下来,家里的男人都开始忙了起来。就连阮父,也被抓了壮丁。
而祁阳焱要在这里建厂的消息,早已经传遍了整个家属院。
这两天,时不时就有嫂子过来与她联络感情。整得跟菜市场似的,叽叽喳喳,感觉一睁眼周围便全是人。平时路上碰不到都不打招呼的嫂子,现在别提多热情。
但栾女士有社交牛逼症,一下子便跟这些家属打成一片。
看得阮明芙那叫一个目瞪口呆。
她来这里这么久,还有许多人不认识。栾女士像是过目不忘,遇见谁都能准确地叫出对方姓名。
除此以外,竟然还有给她哥说媒的?!
一个个女同志的条件竟然都不差,不是团长女儿就是领导的亲戚,但都被栾女士给拒绝了。
这天,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突然上门。看到阮明芙时,脸笑得跟朵菊花似的。
第 70 章
“阮同志, 听说你受伤了,我特地来看看你。”
叶秋笑眯眯的,手里还提着东西, 看起来特别懂礼, 压根没在李师长家时那副胡搅蛮缠的样子。
伸手不打笑脸人,阮明芙一时之间也麻爪了。
“没什么大碍,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这事我听说了,”叶秋义愤填膺,拍着自己的大腿,“你那继婆婆确实不是个东西, 要我在一定帮你把她打出去。”
阮明芙:“……”
叶秋确实瞧不上小保姆。
虽然她道德线也低, 但她自认是个体面人, 干不出这种恶心事。
“不说她了, 这么好的日子,怪晦气的, ”叶秋打量了院子几眼, 又开始夸人,“院子收拾得真齐整,一看阮同志就知道是个勤快人。”
阮明芙:“……”
没人比她更懒了。
“看看这小白菜长得, 多水灵~”
“我种了这么多年菜,都没阮同志种得好, 咯咯咯……”
阮明芙:“……哪里哪里。”
夸得她都有些不好意思。
这些菜都是狗男人种的, 铁柱拔的草,顾意霖浇的水, 她可没沾一点儿边。
说真的, 这段时间受到的夸夸,比上辈子加起来还多。
“阮同志, 听说你父母也来了?”
“对。”
叶秋双眼一亮,“我能不能见见他们,就想看看能够养出像阮同志这样漂亮的女儿的父母是什么模样。”
不得不说,叶秋不疯的时候说话还怪还听的嘞。
“我爸干活去了,倒是我妈在,”阮明芙被夸夸得飘飘然,朝着屋里大喊一声,“妈!”
不一会儿,栾女士便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叶秋哪里还坐得住,立刻迎了上去,好听的话更是不要钱地说。
“哎呀,我就说能生出阮同志这样的女儿,母亲肯定不会差!”
“你是?”
栾女士上下打量了叶秋一眼,疑惑地问了一句。
阮明芙正想开口介绍,叶秋率先开口。
“我是小谢老师,李师长的儿媳妇。我姓叶,叫叶秋。”
栾女士恍然大悟。
“坐,快坐。”
“诶!”叶秋依言坐了下来,“我比你大一些,就叫你妹子吧。”
栾女士点头,“那我就叫你一声姐。”
“这太可好了,我妈给我生了不少兄弟,就缺一个姐妹,”叶秋又叹了一口气,“我真羡慕你,有一对这么优秀的孩子。不像我……”
阮明芙坐在一旁,听着两人东扯西扯。
若非知道这两人刚见面,那股亲热劲儿还以为是失散多年的姐妹。
她撑着下巴,悄悄地竖起耳朵。
“……我家那个闺女要是能跟阮同志一样,我跟爸就要烧高香。”
“孩子慢慢教就是了,”栾女士一副过来人的模样,“你越急,他们越给你来反……”
阮明芙:“……”
也不知道栾女士还记不记得揍她时的模样,也不像她话里说的慢慢教。
两人还在说话,阮明芙却已经无聊地开始看天上的云。
“妈。”
祁阳焱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今天依旧穿着一身西服,更衬得他整个人挺拔修长。面容清俊,细看之下竟与栾女士有一丝像。
早在他进门时,叶秋就已经注意到他了。听见他叫妈,她更是双眼一亮。
“怎么现在回来?”
“爸的笔记本忘了拿,你知道在哪儿吗?”
“丢三落四,”栾女士站了起来,“你等一下,我去拿。”
叶秋越看祁阳焱,心头越是喜欢。
“这就是祁同志吧,我是叶秋。”
祁阳焱点头。
“长得可真俊,”叶秋双眼更亮了,“祁同志果然一表人才,不知道现在在哪儿高……”
“给!”
话还没有说话,栾女士便拿着笔记本走了过来。
祁阳焱顺势接过,“我先走了。”
他身长腿长,眨眼间便没了人影。
叶秋双眼追随着他的身影,直到看不见了这才将视线收了回来。
“妹子,你可真是好福气,女儿好,儿子更好,”她看着栾女士,“就不知道有没有说亲事。”
像是不知道叶秋目的似的,栾女士直接开口。
“没有。”
叶秋猛得回头,“那是真是太……太可惜了。”
本来想说太好了,看到栾女士那张脸,话到嘴边硬是拐了一个弯。
“有什么可惜的,我也不打算管,”栾女士淡定地喝了一口水,“日子是自己过的,另一半还是得他们愿意才行。”
叶秋还是头一回听到这个论调,呆了一会儿。
“大妹子,你想得真开。”
现在谁不是一到年龄就逼着结婚,乡下的更早,女孩们十七八岁就已经嫁出去了。
“他们都这么大了,又不是小孩子还得要人管着,”栾女士摆摆手,“我啊,也正好过点安心日子。”
叶秋若有所思。
不过很快,她想起了自己过来的目的。
“大妹子,问一件冒昧的事,”叶秋见栾女士依旧是那个表情,这才开口:“你不是只有阮同志一个女儿?”
“我就是好奇,你要觉得不好说,就当没听到。”
“这有什么,”栾女士直接解释:“我们两家祖辈有亲,这孩子身世可怜,没了母亲……我跟他投缘,就干脆认他当了干儿子。”
叶秋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大妹子,你心地真好……”
两人又东扯西扯地聊了很多,叶秋这才提出离开。
“等等,”栾女士将自己做的枣糕拿了出来,“这是我亲手做的,给你甜甜嘴。”
闻着它散发出来的香甜味道,叶秋拒绝的话到了嘴边也没有说出口。
“那我就不客气了。”
“你要不收,那你带来的东西我也不收……”
叶秋脸上的笑意更深,“今天跟妹子聊天,才知道这世间真的有一见如故。妹子,哪天去姐家做客,我一定好好招待你……”
送走叶秋,栾女士便对上阮明芙那一言难尽的表情。
“妈,你怎么跟谁什么人都能聊两句?”
“长长脑子,”栾女士点点阮明芙的头,格外恨铁不成钢,“人家上门带了礼,又没说什么过份的话,弄得斗鸡似的干什么,我就是这么教你的?”
阮明芙有些委屈地抱着自己的头。
说话就说话,干嘛动手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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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不信,你不知道她在打哥的主意。”
栾女士翻了个大白眼。
抬起手,阮明芙却以为她又要动手身体赶紧往后仰。
“你哥这么大,确实也该找对象,考虑考虑结婚的事。人都是挑出来的,让你哥多见见人也挺好,省得一把年轻还是个单身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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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天在她眼皮子底下晃荡。
烦人!
“妈?”阮明芙不敢置信地看着栾女士,“你就这么把哥给卖了?”
栾女士气得想拧她耳朵。
“什么卖,什么叫卖?瞎说什么。”
“你今天跟她聊得这么开心,赶明儿她把女儿带过来,你说我哥是相还是不相?”
上回见李秀秀,感觉还是挺正常一人。但谢延昭又不至于痛她,阮明芙自己都理不清。但有一点,她不希望祁阳焱与李秀秀有什么交集。
栾女士:“……”
她一抬手,阮明芙便抱着头警惕地看着她。
“谁说相过之后就一定会结婚,后面那么多机会,怎么拒绝不行?”
栾女士真想敲开糟心女儿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小谢那孩子就是太顺着你,把你养成这副德行。你瞅瞅,就你现在这脑子跟村口的二傻子有什么区别?”她越想越气,“我以前怎么教你的?”
阮明芙:“……”
造孽!
栾女士拧住她的耳朵,阮明芙赶紧求饶。
“妈……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晚了,”栾女士轻而易举将阮明芙压制得死死的,“从明天开始跟我认真学!”
……
叶秋提着栾女士给的回礼,美滋滋地回家。
□□恰好在家,看到她这事模样笑道:“今天怎么这么高兴,在外头捡钱了?”
“比捡钱还高兴。”
“哦?”
“我给咱闺女又重新找了个女婿。”
“噗——”
听到这个消息的□□正在喝水,闻言并点没被呛死。
“什么?!”
叶秋被他的态度刺激到了,没好气地看着他。
“你聋了?”
“忘了,”□□都有些无语,“上回你跟闺女吵架吵得那么凶,现在还要给她介绍人?”
自上次挣执过后,叶秋沉默了许多。□□以为她放弃了,谁知道又来整夭蛾子。
“不行不行,咱闺女啥脾气你忘了?”
“这回的人可不一样,我肯定她一定愿意,”叶秋可是信心满满,“你只负责把你闺女叫回来,快去。”
“我不去。”
□□头疼得很。
这对母女俩大吵一架,现在就是谁也不理谁的状态。叶秋拉不下这个脸,只得让□□出马。
“不去就去睡马路丫子,”叶秋将枣糕放在桌上,“这个任务不完成,你也别当我是你媳妇。”
□□:“……”
正想说话,却突然闻到一股特殊的香味。他耸动鼻头,视线落到那包枣糕上。
打开外面那层包装纸,散发出来的香味更浓。
□□迫不及待地掰了一点放进嘴里,细口后便是双眼一亮。就在他想拿起一块枣糕时,却被一双保养得宜的手拍开。
“你要是不去叫闺女回来,就别吃我的东西。”
□□咽了咽口水。
“去,我去还不成吗?”
叶秋这才满意了,“我这也是为了她好。”@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再说了,对方那么优秀,她都怕李秀秀配不上人家。
偏偏这个死丫头,还不领她的情!
也就是亲闺女,要是换个人她才懒得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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