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把她错认成我？
戚兰时很明白慕少艾脑子里在想什么,但是她要假装没发现，因为她的重心要逐步往慕知的身上转移了。
大厂的工作不是那么好做的，戚兰时这一上午的时间说结束就结束了,忙得头昏脑涨。午休时间慕知按时出现,带着她去吃饭逛商场。
慕知顶着满身的高级白领气质,戚兰时以为她会选择安静优雅的餐厅，结果她带戚兰时去了一家串串香。不是那种连锁的，装修良好的串串店,就是大学城后面,一对老夫妻开了十几年的老店,一家味道很好的苍蝇馆子。
戚兰时站在门口处,露出了复杂的表情,慕知看了她一眼,问道：“是不喜欢吃吗？我们可以换一家。”
戚兰时摇头，“不是,这家挺好吃的，我只是没想到你也会喜欢这种店。”
“这种店？”慕知反问,“哪种？”
戚兰时笑着解释：“就是烟火气很重的店,你看上去嘛……有点不接地气。”
慕知一脸淡定：“都是装出来的，你以后会知道的。”
她们进店挑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老板娘已经眼熟戚兰时,她把慕知当成了慕少艾,笑着说你们这对小姐妹又来了呀。慕知也没解释，顺着阿姨的话点头,又问戚兰时：“你和少艾经常来吗？”
戚兰时点头。
慕知拆开一次性筷子递给戚兰时,声音温柔：“那我应该也会喜欢,我们两个很多喜好都是一样的。一般来说她喜欢的,我也会喜欢。”
戚兰时合理怀疑慕知这是在暗示，不过她现在坚定的好像要入党，只能佯装听不懂慕知的言外之意了。
等她们从店里出来，衣服上已经全都是串串香的味道。慕知在路过小卖铺的时候进去买了口香糖出来，分了戚兰时一颗，是薄荷味的，一口下去神清气爽。
在挑选高跟鞋之前，慕知先问戚兰时有没有穿过，在得到否定答案后给她挑了双只有五公分高的猫跟鞋，让她先试着走走看。
戚兰时觉得这个脚感还能接受，多走几步也就适应了，好的鞋子穿在脚上的感受是完全不同的，这双鞋皮质很软，又贴合脚型。毫不夸张地说，这是戚兰时从现实到游戏，穿得最合适的一双鞋。
思及至此，戚兰时忽然反应过来一个问题：“为什么栾华和姜浅云那么有钱，也没给我从头到脚置办一身啊？她们真是活该走到be结局啊。”
系统：【不是吧？我分明记得栾华带你参加宴会，买过礼服，姜浅云倒是没有特意给你买，只是对你衣橱共享了。】
戚兰时理直气壮：“礼服不算，那只是丑小鸭大变身环节，是霸总文学中的一部分。”
慕知现在的举动，才是侵入了戚兰时的日常生活。
“就这双吧，我挺满意的。”戚兰时不打算再试了，“鞋子的钱，等到我实习工资开了再给姐姐可以吗？”
“现在先不说这些，再搭配一套衣服，总不能每次都穿我的吧。”
慕知说着看向一旁的销售，销售立刻反应过来，一次性抱过来三套搭配，任由戚兰时挑选。
但是戚兰时不太想换，她的实习工资就那么点，她怕自己忙一个月白干。但慕知没给她拒绝的机会，慕知甚至给出了一个万金油理由：
“来都来了，试试又怎么了？又没规定试了就要买。”
这话实在是太有道理了，于是戚兰时就这么中了她的缓兵之计，进去换上了第一套。
销售非常有眼力见，看出她们是来买工作应酬镇场子的衣服，每一套都很有质感。戚兰时踩着高跟鞋穿着鱼尾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忍不住感叹了一句：“我长得是真牛逼啊。”
她可太好看了，这身段，走起路来摇曳生姿的，她看着都觉得着迷。
一直默默看着她们走日常温情戏份的系统，没忍住冒了出来：【够了，不要再说了，我心疼我自己。】
戚兰时差点就没绷住笑出声，她整理了下表情，问：“我觉得这套就很好，可以拍照吗？我想给我朋友看看。”
慕知的表情，因为这句话而冷了下来。那边销售正要解释不能拍照，慕知就先开口：“这套一般般，而且鱼尾裙走路不太方便，换下一套吧，那件衬衣很适合你。”
戚兰时在时尚这方面可以说是一窍不通，因此她虽然知道慕知这话带着故意的因素，但也觉得她说得有道理，进去换了第二套。这家店在试衣间里也有镜子，戚兰时刚把扣子扣好，正对着镜子整理，试衣间门忽然被敲响了。
慕知的声音传了进来：“穿好了吗？我看看。”
戚兰时把门打开，探出半个脑袋，把慕知拉进来。她站在原地转了个圈，给慕知展示自己，“怎么样？我感觉这个浅蓝色非常好看，穿上之后我整个人都亮了一个度！”
而且剪裁很好，显得她腰是要屁股是屁股的，还是那句话，她长得真牛逼啊。
“是挺适合，不过这件我建议你涂点口红，能显得你更有气色。”慕知说着，低头在戚兰时唇瓣上亲了下，将唇上的口红印到她唇上，“现在好多了。”
戚兰时整个人都呆滞了。
虽说她之前猜到下次涂口红的方式可能会不那么纯洁，但也没想到这一幕居然来得这么快，属实有点……
上头了。
慕知的亲吻蜻蜓点水一般，她给戚兰时整理衣领，又捧着她的脸，在她唇角上蹭了蹭，“就这套吧，你觉得呢？”
戚兰时非常，特别，极其慢地点了点头，说：“姐姐说了算。”
慕知有点想要再亲一下的冲动，在这种时候还在叫姐姐，和蓄意引诱又有什么区别？
但是今天骤然撕掉好友姐姐这层窗户纸，已经在她的计划之外，她一贯是个稳扎稳打的人，不能再冒进了。
“那就不用换了，就穿这套回去上班吧。”慕知说完，转身走出试衣间，留给戚兰时充足的冷静时间。
戚兰时也确实需要冷静。
“唉，怎么会这样。”她喃喃着。
系统看她表情是真的很纠结，便出声安慰：【我看过了，都是慕知主动的，你不需要有心理障碍。更何况你跟慕少艾也没正式确定关系，不算劈腿的。】
“谢谢你说这么多，不过我不是在想这个，我痛苦的是另外一件事。”戚兰时深深叹气，“一想到姐姐都已经这么主动了，我居然不能跟她立刻马上DOI，我就好痛苦啊。”
系统：【？？？】
它真的多余张口。
戚兰时从试衣间出来时，慕知已经把钱都付了。她嘴上说戚兰时穿身上这套就行，但实际上她把三套都买了，还搭了一件浅卡其色长款风衣。
面对此情此景，戚兰时第一反应不是感动，而是在想，这么多钱她要打多久工才能赚回来？要不还是抢在发工资之前把游戏结束了吧，她受不得这种委屈。
“走了，怎么还在发呆？”慕知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笑了。
“好多啊，也好贵啊。”戚兰时脱口而出，随后慌忙找补，“我的意思是，有一套能穿出去就行吧？第一套你不是说不合适吗？没必要买。”
慕知边摇头边往外走，“并不是，这里的销售都很有审美，很会搭配，这三套都适合你，我刚刚是胡说的。”
戚兰时跟上她的脚步，愣愣反问：“为什么？”
“不想让你给少艾发消息。”慕知的态度相当坦荡，“分明和你在一起的人是我，但你却总想着她，我很不开心。”
戚兰时又一次沉默了。
她发现慕知真的很喜欢打直球，和慕少艾那种“虽然我们炒菜，睡觉，开房，接吻，但我们只是好朋友”简直是两个极端。在感受过慕少艾的态度之后，真的很容易被慕知的直球攻势感动。
“我……我没想那么多，只是单纯习惯了。我们是好朋友，有什么都会互相分享。”戚兰时说着，小心观察着慕知的表情，最后将声音放轻，“姐姐要是不喜欢的话，我就……”
就什么，到最后也没说出口。
慕知也没感到失望，她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不是这几天的相处就能冲淡的。
戚兰时见她没有生气的意思，又问：“还有姐姐，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慕知点头：“你说。”
“你刚刚在里面，为什么……为什么要亲我啊？”
慕知一如既往，没有半点遮掩：“因为喜欢你，想和你谈恋爱，想做你女朋友。”
戚兰时的脸瞬间红了，“可是，为什么呢？我们认识的时间很短暂。”
“不知道。”慕知轻笑了一声，“真的不知道，但我很清楚我要什么。在机场见到你的一刻，我甚至觉得……我人生中的空缺终于被填满了，我就是为你来的。”
这话听着实在是，太动人了。哪怕戚兰时不信，看着慕知这张漂亮的脸，也难免动容。
“你问完了吗？现在可以换我来问了吧。”慕知话锋一转，“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少艾有一个双胞胎姐姐的？”
戚兰时：“高三那年的新年。”
慕知“哦”了一声，“那么在此之前，你有没有把少艾认错成我？”
恰巧红灯亮起，慕知停车，转头看着戚兰时，“你和她的感情，起因在我，是不是？”
作者有话说：
人睡不醒脑子真是浆糊，三千字从九点写到现在。
甚至没写到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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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强吻，对不起
戚兰时快要被慕知的直球打懵了,她甚至觉得自己才是被攻略的那个。慕知话语里所表现出来的，那种将你当成独一无二的态度，听上去实在是很上头。
而且戚兰时玩游戏这么久,一直都是她在攻略别人,这还是头一次换成别人攻略她,这感觉还挺新奇的。
戚兰时活了二十几年，所得到的正面感情少得可怜。除了年幼时陪在她身边的父母外，唯一爱她的人是沈于蓝。
她垂下眼,将手搭在了门把手上,“我很感激当初你在厕所里对我的帮助,是你让我保留一点体面和尊严,而不是一离开厕所,就成为他们新的笑柄。你是那座学校里, 第一个愿意对我伸出援手的人。”
戚兰时的话语和动作都表现出了抗拒，慕知解开安全带,扣住戚兰时的脖子，拉近两人间的距离,“看着我的眼睛。”
她的亲吻落下,让戚兰时的唇越发艳丽，“讨厌我吗？”
戚兰时看着这双眼睛，实在无法说出讨厌的回答,她唇瓣微微张开,也没说出什么有意义的话，最终只能摇摇头。
她看着慕知的眼眸变深了,总觉得慕知要亲下来。只是一声急促的鸣笛声响起,催促她们快点开车,打断了慕知的念头。
“还是开车吧。”戚兰时躲开了慕知的触碰,“安全带系好，被拍到要扣分的。”
慕知：“……”
她怀疑戚兰时的故意的，她破坏气氛有一手的。
接下来的路程骤然陷入沉默，戚兰时靠在椅背上，思索剧情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这次哪里是慕少艾渣她，根本是她在两姐妹之间摇摆不定，是她在做优柔寡断的渣女。
“可是这也不能怪我吧。”戚兰时对自己的反思永远只有那么一点点时间，“我本来只是想用姐姐来刺激一下慕少艾的，谁能想到姐姐这么主动，看上去一定要把我拿下。”
她越说越理气直壮，“我只是犯了一个全天下的女人都会犯的错，这有什么问题吗？”
系统：【没问题没问题，但你能小点声吗？你吵到我的耳朵了。】
戚兰时觉得系统真的越来越脆弱了，她瞥了慕知一眼，越发觉得成熟女人真是不一样啊，慕少艾虽然也会开车，但可能受了小猫电车的影响，她开车看着只会让人觉得可爱，和她平时的样子充满反差萌。
但是慕知就不一样了，她挽起的袖子，突出的手腕骨节，握在方向盘上的手，都格外漂亮，看上去就很适合开车。
“多好看的一双手啊。”戚兰时又一次在心里感叹，“这不做点手工活真的太可惜了。”
系统：【手工活？】
戚兰时给了系统一个眼神，系统瞬间就懂了，然后觉得自己的脑子被污染了。它希望下次秒懂的，是高数。
慕知一路将车稳稳开回了公司，停在了地下车库。戚兰时第一时间解开了安全带打算下车，车门却打不开。
她回头，慕知的吻就落了下来。这次不再是点到即止，是唇齿纠缠，呼吸交融。慕知扣着她的颈，将她压在座椅上，戚兰时第一次在亲吻中感受到了被掌控和压迫。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所以她反客为主，翻身反压住慕知，她圈着慕知的腰，强迫两人的距离重新拉开。她们都气喘吁吁，车厢里灯光昏暗，四周一片安静，只有她们的喘息声，在寂静的空气中越发明显。
慕知仰头看着戚兰时，她的口红花了，像是被风雨肆虐过的花，有种凌虐的美感，冲淡了她平日里知性优雅的姐姐气场。
她的声音软了软，伸手去抓戚兰时的手臂，小声道：“对不起。”
戚兰时在黑暗里，不自觉吞了一口唾沫。她清晰感觉到心跳在快速飙升，慕知此刻所流露出的神态，才是真正能够诱惑到她的。
她习惯掌控全局主导节奏，一段关系的开始和结束都只能由她来说了算。在现实中都是如此，更何况眼下只是在玩一场游戏而已，她对NPC的耐性和怜惜都是很有限的。
栾华这种在床上床下两副面孔，看似性格强硬实则身娇体软相当好推倒的，在戚兰时这里并没有刷到什么好感度的原因就是，栾华有一个上位者身份，她站得实在是太高了。
但是慕知就不一样了。
她甚至会在强吻之后主动道歉，声音又轻又软，眼睛也湿漉漉的，浓密的长卷发披散在身后，越发凸显出她的肤白貌美来，还给她增加了脆弱感。
戚兰时捧着她的脸，又一次亲了下去。
她一主动，场面险些难以控制，差一点就刹不住车了，幸好她还拥有最后的理智，强行叫停：
“可不能第一次就在车里搞起来，这不符合我痴情女大的身份。”
戚兰时，一个敬业的玩家，优秀的主播，到了这种时候还能铭记自己的人设，坚决不会有崩坏的举动。
要不是这场面实在太尴尬，系统都想站出来鼓鼓掌，做一下简单的表扬。
一下车，戚兰时形象就又转换了，这次含羞带怯的人变成了她。
“姐姐。”她拉着慕知的袖子，“口红，花了。”
慕知看到戚兰时的样子，就能大概猜到自己现在是何等狼狈的模样，她从包里拿出卸妆湿巾，在戚兰时的嘴唇上擦了擦。
戚兰时感受到一阵微微的刺痛，慕知肯定是故意的，都把她嘴巴咬破了，这分明是咬给慕少艾看的。
“真可怜，我不是故意的，下次会小心一点。”慕知说着，又抽出一张新的湿巾来递给戚兰时，“我看不到，你来帮我擦，然后补口红，可以吗？”
这种小情趣有什么不可以的，那简直太可以了。戚兰时给慕知擦掉嘴唇上的亲吻痕迹，本想给她补个口红，但看着慕知红润微肿的嘴唇犹豫了下。
她也不笑话慕知了，她自己也没强到哪里去，慕知嘴巴都肿了，看一眼就能猜到她刚刚做了什么，整个人的状态都透露出一股子娇艳欲滴来。
诱人，真的太诱人了。
“怎么了？”慕知还要明知故问，说话间又往前凑了凑。
戚兰时迅速摇了摇头，“没什么大事，就是姐姐现在的唇部状态不是很好，要不还是别涂口红了？涂一点润唇膏就好了。”
慕知：“可是我没有带唇膏，怎么办呢？”
戚兰时第一反应就是说她有，从小包里拿出来举到慕知面前。
慕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的这个跟唇膏是你一个人用的，还是和少艾一起分享的？”
当然是一起的，嘴也亲了觉也睡了，每天还住在同一个宿舍里，唇膏怎么可能分着用？别说唇膏，戚兰时和慕少艾所有东西，都是可以互相使用的。
“那……那还是算了吧。”
“没关系。”慕知立刻将唇膏抽出来，拧开盖子涂到嘴巴上，“你们是好朋友，我们是亲姐妹，互相用对方的东西不是很正常的吗？我不介意。”
反正她不是第一次用曾经独属慕少艾的，她真正下定决心一定要拥有的，刚刚在车上已经得到了。
戚兰时读懂了她的言外之意，她又一次发自内心的是觉着，慕少艾这一场真是输得太彻底了，彻底到让人心疼。
下午上班戚兰时相当心虚，员工们虽然不怎么八卦，但看到她的嘴唇还是难免投来询问的目光。她连头都不敢抬，一门心思闷着头工作，等到下班时间一到立刻就跑。
戚兰时的样子让系统觉得有点奇怪，【你怎么突然变娇羞了，脸皮也薄了吗？这不像你啊。】
“怎么了？难道我就活该是个厚脸皮吗？”
【这不是活不活该的问题，这是你的天性，你不要压抑自己呀。】
戚兰时：“……”
她深吸了一口气解释：“也没什么，就是觉得不太习惯。在剧情之外的角色基本都很正常，我这次的同事就全是正常人。所以顶着这么一个被咬破的嘴唇，我会觉得有点尴尬。”
系统无所谓地哦了一声，紧接着忽然反应过来什么：【等等，你在现实生活中，是不是没谈过恋爱？更没有这种被人围观的经历，所以反应才这么大？】
戚兰时：“……”
系统怎么越来越敏锐了？不应该啊，它不是一个小智障吗？
她和沈于蓝，仔细追究起来并没有确定关系，才刚刚到告白那一步就已经闹崩了，之后就是老死不相往来，直到如今也没联系过。
但戚兰时是不会承认的，“当然不是了，我看上去难道不是经验十足吗？你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系统：【怎么说呢？我只是觉得有些时候，好像一来真格的，你就会变得异常纯情。】
“真的不是，我有过经验的，只是不像游戏里这么游刃有余，一切尽在掌控罢了。”
戚兰时这次说的是实话，她是没有谈恋爱的经验，但被围观过，并且当时的场面远比游戏里要恐怖的多。
那段时间她和沈于蓝的感情和关系人尽皆知，她们是被打上标签的异类，是恶心的同性恋。
真实的世界比游戏里要残酷的多，她和沈于蓝的十八岁，是被痛苦包裹的。
作者有话说：
小戚的标准：被强吻，行
被摁着强吻，不可。
（发出绝不被反攻的声音）
还有，一天没注意多了个话题，话题里充斥着姐姐党，假装妹妹党，和一心三批党。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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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手工活
戚兰时回到宿舍的时候,慕少艾还没回答，和她比起来慕少艾是真的很忙，但只要慕少艾一有时间,就会立刻联系戚兰时,今天也是一样。
慕少艾站在实验室门口透气,她今天一整天都心神不宁的，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超出了她的预料，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随后拨通了戚兰时的电话。
每每心慌意乱时,她就会联系戚兰时,这对她来说已经成了习惯。
是在高三那年养成的习惯,从她和戚兰时一起过年的那个冬天开始,戚兰时在她这里就全然不同了。
看到来电显示时,戚兰时犹豫了一会儿才把电话接通：她现在面对慕少艾，多少有点心虚。虽说她是一个没什么道德感的人,但她达成be结局的方式，从来只限于她和被攻略者双方之间,从不会把不相干的人卷进来。
比如第一个时间线的秘书小姐,她才刚刚察觉到秘书小姐对她的态度有些过界，立刻就叫停，单方面结束了她们的接触。
但这一次……戚兰时看过直播间了,从慕知出场的那天开始,直播间曾经对慕少艾怜爱的观众基本全部倒戈，除了让她选姐姐的,就是总想着要三批的。
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她都不敢看！
“你应该下班了吧？我这边也要结束了,需要我去接你吗？”慕少艾率先开口。
戚兰时说不用,她已经回宿舍了。慕少艾“哦”了一声,明显有些愉悦，“那咱们一起吃晚饭吧，我今天尽量早点回去。”
她总觉得最近和戚兰时之间的关系有些远了，她暂时还没发现问题所在，但已经在努力解决，希望一切回到从前。
戚兰时一句“好呀”从手机传来，慕少艾得到肯定答案，心情更好了。她故意没问戚兰时和慕知逛街的事情，她想，戚兰时肯定还是更喜欢和她在一起。
戚兰时要是知道她的念头，肯定要笑着夸奖一句：“真自信，真好啊。”
“小慕今天这么早就要走啊？”实验室里的同事笑着打趣，“打了个电话就这么高兴，小慕是谈恋爱了吧，要去和男朋友约会吗？”
慕少艾其实很排斥这种话题，但也知道同事只是随口说说，并没有恶意，她只说了句没有，也不打算过多解释，换了衣服就走了。
慕少艾开着自己的小电车回学校，路过花店的时候顺手买了一支红玫瑰。戚兰时是喜欢一些浪漫情节的，慕少艾也是，但她们两个都是在现实中忙碌挣扎的普通人，没那么多钱去堆砌浪漫。她们用来点缀生活的，也就是每次路过顺手买的一枝花。
这种藏在细节里，融于日常中的小浪漫，非常细水长流，慕少艾很喜欢这种感觉。她平时都是看哪朵花顺眼就买哪朵，但是今天她想了想，选了一只红玫瑰。
店员小姑娘特别嘴甜，只买一株花态度也非常好，还给绑个蝴蝶结，笑着说：“我们家的花品相特别好，你男朋友看到你这么用心准备小惊喜，肯定会很高兴的。”
这么短的时间里，已经接连两个人提到所谓的男朋友，慕少艾有点微妙的不高兴，“不是男朋友。”
店员愣了一下，最后笑容越发真诚，越发灿烂：“女朋友就更喜欢了呀！”
慕少艾：“……”
她想解释，但又觉得没必要，付钱之后带着花离开了。
淡淡的玫瑰香气飘在车厢里，慕少艾闻着，心情一点点愉悦了起来。她想到店员最后的笑容，还有那句“女朋友”，觉得很微妙，但又无法具体描述那种情绪，只能确定她现在的心情是不错的。
慕少艾始终觉得爱情是最不靠谱的，要不是还有姐姐这个亲人存在，她会觉得亲情也不过如此。最稳固最永恒的关系，还是她和戚兰时这样：没有任何词汇能够定义她们，她们是亲人，是挚友，也是爱人。
女朋友这样的词用来定义她们，未免太简单了。她现在觉得心情好，大概是因为刚刚那位店员的态度真的很不错，而且误认为她是女通讯录之后，态度非常坦荡，连祝福也显得更加真诚了。
只可惜，慕少艾的好心情只停留到进入学校之前。
她正拿着玫瑰往宿舍的方向走，忽然就被一个流浪汉拦住了。这男人邋里邋遢，又脏又臭，也不知道是从哪条臭水沟里钻出来的。她原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差点被这男人碰到，立刻一皱眉，厉声呵斥：“离我远点，不然我就报警了！”
慕少艾说着另一只手已经摸到了口袋里的手机，只要这男人再有所动作，她立刻报警。
“小姑娘，你认不认识戚兰时？”
只一句话，就让慕少艾的动作停了下来。
她仔细看着眼前的男人，在他被酒色赌博掏空的脸上，看出了一星半点和戚兰时的相似之处。
慕少艾：“你是谁？”
——
戚兰时在宿舍里等慕少艾，等到前胸贴后背，感觉自己马上就要被饿扁了。这女人到底怎么回事嘛，这么久了都没回来。
她一直是温柔贴心又安静的，知道慕少艾很忙，因此从不打电话催促，但今天是真有点着急了。
她按下拨号键，开门的声音和手机铃声一起响起，她抬头，直接挂断了电话，“你再不回来，我人都要饿昏过去了。你买花了。”
慕少艾点头，“因为去买花耽误了点时间，刚好碰上堵车，不然早就该回来了。”
戚兰时觉得奇怪，“你专门去买花了吗？”
她们不都是路过就买上一支，只把这当做一种习惯，一点调节，绝不会为此多费周章的吗？
“因为我们觉得最近好像很少见面，想送你点东西，又一直想不到买什么，干脆就去买花了。”慕少艾将花插在窗口的花瓶里，又往花瓶里添了一点水。
鲜红的玫瑰点缀在窗台上，让这间宿舍都变得更加鲜活了。慕少艾买手碰了碰花瓣，将其中一片揪下来，丢进了垃圾桶。
花是好花，只可惜在回来的路上被碰脏了。
戚兰时没注意她的小动作，“快去吃饭吧，食堂这个时候人应该很少了，也不知道还能剩点什么给我们吃。”
好的大学处处都不一般，就连食堂都格外优秀，而且价格相当便宜，戚兰时一度觉得自己前两条时间也没怎么吃食堂，直接去走剧情，有点太可惜了。
“好……”慕少艾刚答应了一句，一转头脸色变了，“你嘴巴怎么了？”
她脑子里在想该怎么处理戚风才能最大程度减少对戚兰时的伤害，一时分心，居然刚刚才发现她嘴唇上的异样。
“我还当你看不着呢，这么大一个伤口，怎么现在才问？”戚兰时上来先反咬一口，“磕的，可疼了，还被人笑话，说我这么大人了，笨手笨脚。”
她主动扬起下巴，将脸往慕少艾面前凑，“先去吃饭，吃完了之后买点药，争取明天就能好吧，不然这样子去公司太难看了。”
戚兰时的态度实在是太坦荡了，嘴唇上的破皮又叫人很难判断究竟是磕的还是咬的，慕少艾自然选择相信戚兰时。
“这么疼，为什么拖到现在才去买药？你下午这么忙吗？”慕少艾假装不经意问道，“我姐呢？她不是很照顾你吗？没有帮你买吗？”
“你姐姐那么忙，日理万机的，哪里顾得上处理这种小事？中午陪我去买衣服鞋子就已经很不错了。”戚兰时说着忽然兴奋了起来，要分享新买的衣服给慕少艾看。
慕少艾现在的心态很微妙，她还是很尊敬也很爱姐姐，但她一点都不想听到戚兰时和姐姐的相处细节，因此她主动开口打断：“回来再说吧，先去吃饭，再不去就真的什么都吃不到了。”
戚兰时笑眯眯说了句好，在心里对系统说：“瞧瞧，还争风吃醋呢，什么叫搬起石头来砸自己的脚，叫她多问。”
但凡慕少艾给她一点发挥空间，她能让慕少艾酸死，还连一句发泄的话都说不出口。
毕竟她们只是好朋友，戚兰时有权利和其他人来往，更何况现在这位不是什么其他人。
是慕少艾一母同胞，血脉相连的，亲姐姐。
吃了食堂后，她们溜达着去药店买了药，简单处理了嘴上的伤口。等回宿舍后，慕少艾在黑暗里躺在床上，忽然说：“对了，我要跟着实验室去隔壁市几天，这次项目很大，很重要，通讯设备都是关着的，你别担心。”
戚兰时当然不担心。
她不仅不担心，甚至觉得慕少艾这样的举动和直接给慕知送助攻没有任何区别。
慕知能在这个年纪就做到这个位置，她是那种会抓住一切机会主动出击的人，她想要的一切，总能拿到。
而她现在最想要的，是戚兰时。
手机在此时忽然震动了起来，戚兰时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慕知的电话。
“喂？”戚兰时将声音压的很低。
电话那边，慕知并没有说话，戚兰时听着她深深浅浅的呼吸声出现，逐渐到了什么：
慕知她该不会是……在做手工活儿吧？
“这么晚了，谁的电话？”
慕少艾的话音落下后，戚兰时能明显听到，电话那边的呼吸声，更重了。
戚兰时脸默默红了，捂着手机往被子里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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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我见犹怜
此时此刻,戚兰时脑海里只有一个经典咏流传的表情包：你好骚啊。
她耳边听着慕知的声音，嘴上还要回答慕少艾的问题：“是同事，但是没声音,应该是不小心碰到打出来的吧？”
她话音刚落下,就听到耳边传来一阵轻笑,和喘息声夹杂在一起，越发动听了。
说来奇怪，这两姐妹的声线其实差不多,但达成的效果却大不相同。慕少艾平时在感情方面拎不清,但是床上相当坦诚,会无师自通说些挑动戚兰时神经的话,什么“亲亲抱抱再重点”更是张口就来,而且相当喜欢和戚兰时做这档子事。她会觉得这样的水乳交融,将她们两个彻底连在一起了。
而慕知就更简单更直接，她是纯粹的勾人。
“在想什么？”慕知的声音传来,带着一点喘息，尾音好像一把钩子。
戚兰时当然不能说她在对比这姐妹俩在床上的样子,她只能沉默了一会儿,将电话挂断，以彰显她的态度：她没挂断电话，还帮着慕知遮掩,说明她被引诱了。但她还没彻底沦陷,所以她沉默着断联。
“兰时。”慕少艾在黑暗里忽然出声。
戚兰时一瞬间心跳有些加速，“怎么了？”
“我这次可能会走得久一点,你一个人要照顾好自己啊。”慕少艾翻了个身,伸手去抓戚兰时的手臂,“你对自己总是不够好。”
戚兰时察觉到她的动作,将手伸出去和她相握，“我基本都被你收养了，还有机会对自己不好吗？”
“确实不够好。”慕少艾的声音很认真，“你好像对未来没有什么规划，每次都是我在努力计划我们以后的人生。对你好的人，比如姑姑和姐姐，你故意和她们减少联系，对你不好的人，你也没想过该怎么解决。”
戚兰时或许不肯承认，但慕少艾知道，她一直在得过且过，好像对这个世界没什么期望，也不觉得有什么是需要她为之努力的奋斗的。
戚兰时因为她这番话沉默了。
她一直以为慕少艾就是个小傻子，没察觉到她一直在应付，原来慕少艾什么都知道。
她是没有未来没有计划，不光是在游戏中，现实中也是如此。不然她不会放弃读大学，也不会选择在厂里做苦工，每天把自己的时间排满，但就是不做会提升自己的事情。
活也不想活，死又没必要死，就只能这么浑浑噩噩活下去。
“我们都要好好的。”慕少艾越发用力地拉住了戚兰时的手，“以后的日子还长得很，你没计划没关系，我有就好。你不用费神去想，我会让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戚兰时那为数不多的道德感，在这一刻发光发热，黑暗中她拉着慕少艾的手亲了亲，轻声说：“好。”
有了这句承诺，慕少艾总算开心了点，能安心睡了。第二天她早早收拾东西离开，只来得及和戚兰时做简单的告别。
戚兰时感觉到她有点焦虑，伸手在她脸颊上捏了捏，“别担心，我们之前不也经常一天见不到一面吗？我会在宿舍等你回来的。”
她说完，没忍住抖了抖，总感觉这对话太老夫老妻了，她不适合这个画风。
“那不一样。”慕少艾凑上去在她额头上用力亲了一下，“我会尽快回来的。”
她只是不习惯，分明之前她一直是孤身一人的，现在却好像成了没了戚兰时就会分离焦虑的小孩。
戚兰时和慕少艾出了大学校门才彻底分手，她看着一直到车子彻底远去才放弃回头看的慕少艾，忍不住想这到底是多重要的试验，才能让慕少艾这么舍不得也要离开一趟？
“看来她为了我们两个的未来，真的非常努力呀。”戚兰时感叹着，“可惜她做的，注定是无用功。”
人这一辈子只能遇到那么一个可以介入你人生，改变你以后道路的人，这个人绝对不可能是一个游戏中的角色。
戚兰时看了一眼时间，发现距离迟到只有一线之隔，她可是个正经好员工，自从打工以来还从来没有迟到早退过，立刻扫了个单车骑着去上班了。
她在来到公司之前已经做好了见慕知的准备，但是慕知好像已经把她忽略了，完全没有来找她的意思，她稳稳当当上了一天班。
戚兰时立刻明白了：“欲擒故纵，这绝对是欲擒故纵。”
真正的高手是会以退为进的，慕知在车里的强吻已经越界了，戚兰时回应了她，之后又躲避她，所以她当晚打了那个电话，进行下一步试探。
试探的结果还是一样：戚兰时接了电话，但没有回应，事后直接挂了。
在慕知的视角，戚兰时这时候肯定在疯狂犹豫纠结，她干脆给戚兰时一点时间，让戚兰时好好想清楚。而且适当的距离是能够快速增进感情的，戚兰时要是一个初次遇到好姐姐的姬崽，这时候肯定已经被迷得五迷三道了。
“套路，这全都是套路啊。”戚兰时感叹着，“不过不重要，她以退为进，我就让她真往后退两步，等她沉不住气，就要主动出击了。”
戚兰时正常在公司学校两头转，把时间流速调快，一有空闲时间就选择挂机下线，转眼就过去了十天。
在这十天里，戚兰时一个人生活，工作内容也回到了普通实习生的范围，这天回到游戏里，她又把时间流速往慢了调整。
“慕知该按捺不住了。”她说。
十天，是她给慕知留的时间。新鲜感和刺激感都是会随着时间而流逝的，慕知要是再不做些什么，她就该冷静下来重新回到慕少艾身边了。
更何况，慕知就是再有耐心也要考虑客观因素：慕少艾明天就要回来了。
果不其然，到了下班时间，戚兰时刚走出办公楼就看到了在门口等着她的慕知，又一次被慕知的美貌给惊了下。
“真是奇怪，一样的长相，不同的气质，看多少次都会被惊艳到。”她认真感叹着，“而且她好会啊，这个妆是精心设计过的，瞧瞧那双眼睛，欲说还羞的，谁看了不心动？”
从上次停车场里的强吻，慕知就已经摸到了戚兰时的性格：她平时会被姐姐散发出的成熟魅力所折服，但在某些特定的场景，她还是更喜欢会示弱会撒娇的类型。
比如在感情里，在床榻上。
慕知今天的妆容在刻意弱化自己的气场，凸显出她这个年龄本就有的青春气，重点刻画眉眼，表露出她的欲说还休。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这招还蛮好用的，戚兰时在看到她的那一刻，表情就已经变了，心虚和关心一起写在她的脸上。
慕知没开口，戚兰时和她沉默着对视了会儿，轻声说：“姐姐。”
慕知的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她用手背在脸上一抹，“我送你回去。”
戚兰时默默跟上了她的脚步，在心里偷偷对系统说：“这掉眼泪的速度和我有的一拼了，太秀了。而且她底妆画的好好啊，特别服帖，很有清透感不说，流眼泪也没有脱妆，真是高手。”
系统：【你一定要在这种时候说这些破坏气氛的话吗？】
说着系统沉默了一会儿，又问了句：【这个也为了勾搭你在妆容上下功夫了吗？我怎么看不出来？】
戚兰时下意识想说你好直男，又想到系统觉得这种话骂得太脏，默默将这个评价吞了回去。
她觉得奇怪，“你们游戏里的人物在设计之初，不就会搭配好相应的服饰和妆容吗？为什么你这个系统看上去好像对这些一窍不通啊？”
系统：【那是美工的事，和技术部有什么关系？】
这个解释相当有道理，戚兰时被说服了。她坐在车上，看着龟速移动的车流，拖着下巴叹气。这时候正好赶上下班高峰期，开车还不如骑小电瓶来得快呢。
她闲不住，这时候的气氛又不适合闲聊。她和慕知正在较劲呢，这时候就看谁更能憋得住。于是她只能通过其他方式来消遣一下时间，随手点开已经在吃灰的游戏背包。
这条时间线里，她完全没有用过游戏道具，慕少艾的攻略过程太顺利，她压根没有用道具的机会。
而慕知，现在正在疯狂攻略她呢。
戚兰时已经攒了好多个十连，毕竟这是他在游戏里停留时间最久的一次。她随手点了抽取，这次倒是冒了好几次金光，她甚至抽到了一个婚戒。
不过戚兰时觉得这些道具一个都用不上，她在仓库里挑挑拣拣了半天，随手拿了个约会卡用在了慕知的身上。
卡牌很快就生效了，只是目前还看不出效果，戚兰时也没接到什么提示。随着车流逐渐往前推，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秋雨淅淅沥沥落下。
戚兰时想到第一次被迫淋雨发烧去医院，打了个冷颤。
“冷吗？”最终还是慕知先打破了气氛，把空调打高了些。
戚兰时还是没吭声，只是默默摇头。等到了学校门口，她道谢之后就要下车离开，却在开车门时被握住了手腕。
慕知看着她，目光灼灼，“你不请我上去坐坐吗？”
戚兰时缓缓摇头，“宿舍什么都没有，也没收拾，还是下次的吧。”
慕知咬了咬嘴唇，没再过多挽留，松开了手。
戚兰时奇怪，她怎么这么容易就放弃了？约会卡还在呢，慕少艾明天也要回来了，无论从哪种角度来看，她都应该做些什么才对呀？
十分钟后，戚兰时破案了。
雨越下越大，她打算将窗户关好，一低头看到了在宿舍楼下半边身子都被打湿的慕知。
戚兰时没忍住吐槽：“为什么又是这种青春疼痛的剧情？太过时太狗血了，我完全不吃……”
她话还没说完，慕知就察觉到了她投来的视线，在雨幕中抬起头。
弱风扶柳，我见犹怜。
“但话又说回来，慕知走什么套路我不吃呢？恋姐就是姬崽宿命，我早就已经认命了。”
戚兰时抓起雨伞，转身下楼。
作者有话说：
来晚了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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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背德现场
慕知这一淋雨,戚兰时就忙了起来，准备热水，感冒药,干净的衣服。她推着慕知进浴室里洗澡,她在外头点外卖。
窗外是雨声,宿舍里是水流声，浴室的玻璃是磨砂的，能隐约看到一点影子轮廓。在这场大雨的作用下,一点影子都显得朦胧暧昧。
戚兰时扬声问：“你想吃什么？”
慕知说都行,戚兰时又问她有没有忌口,得到答案后才放心翻着外卖软件。
慕知的态度虽然显示出什么都行,但戚兰时却不能真的随便点,她要为接下来的发展做足准备,需要点饱腹又清淡的。
但凡吃个麻辣烫或者冒菜这种味道重的，都会影响她的发挥。
最后戚兰时挑挑拣拣,点了两份粥和蒸饺。想了想，她从抽屉里把薄荷糖拿出来,吃完之后不一定有专门去刷个牙的机会,她还是要准备充足一点。
十分钟后慕知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她穿着戚兰时的睡衣，上头画着皮卡丘,相当可爱。戚兰时拿出吹风机来给她,“先把头发吹干吧，外卖马上就到了。”
慕知“嗯”了一声就开始认真吹头发,戚兰时看着她,忽然想到在慕少艾离开前一天,她也曾经提醒慕少艾要把又发吹干,以免感冒。
“果然还是不能在同一条时间线里待太久，明天我非得把这两姐妹的相关剧情搞混不可。”
其尴尬程度大概相当于，在床上叫错名字。
“兰时。”慕知把头发吹到不滴水就把吹风机关了，“可以不要生我的气吗？”
戚兰时心想这人还真会，这分明是在倒打一耙。以慕知在公司里的地位，她想要联系戚兰时那不是分分钟的事情吗？分明是她刻意制造了这十天的断联。
戚兰时摇摇头，“我没有生你的气。”
“那你就不许不理我。”慕知去握她的手，“我很害怕你的不理睬。”
戚兰时刻意早点离开公司躲开她的那天，她很心慌。她一直在想该怎么办，思来想去，她能利用的还是这幅和慕少艾几乎一模一样的皮相，所以她打了那个电话。
戚兰时的反应让她有点安心，但又不是那么满意。面对戚兰时，慕知总有种无措，她试着冷处理，但……戚兰时好像一点都不在意，真的要冷下来了。
慕知只能再次主动出击，在楼下淋雨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好傻啊，但她只能试着去赌戚兰时对她的态度，赌戚兰时善良又心软。
她知道，她会赌赢的。哪怕看在她这张脸，看在她是慕少艾姐姐的份上，戚兰时都不会不管她。
慕知分明刚刚从浴室里洗了热水澡，但手很凉。戚兰时被她冰了一下，反过来握住她的手，“我没有故意不理你，我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手机铃声恰在此时响起，戚兰时和外卖小哥对了信息之后挂断了电话，“我先去拿外卖，你太冷了，吃了饭就吃药，不然明天估计会感冒。”
慕知想和她一起去，但还没开口就被戚兰时制止了，“你刚洗了澡，哪里都别去。这是我的宿舍，你还怕我不回来吗？”
慕知慢慢地点了下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这是戚兰时的宿舍。
戚兰时和慕少艾的宿舍。
她看着另一头干净整洁，铺着妙蛙种子床单的床褥，又看了看身上的皮卡丘睡衣，扯了扯嘴角。
如果不是戚兰时，慕知这辈子都想不到，她的妹妹在感情方面居然这么傻。
慕少艾对戚兰时的爱，体现在细枝末节，她那么独来独往的人，为了戚兰时和人打交道，参加酒局，连床单都配合着戚兰时换成了神奇宝贝，这种她根本没看过的动画片。
“神奇宝贝。”慕知喃喃着，忽然一阵耳鸣，有什么声音冷不丁在她耳边响起，有点嘈杂，她只能捕捉到一句半句。
“兰时，咱们去看电影吧，复联4你看吗？终极之战哦。”
“不看。”
“为什么啊？为什么啊？为什么为什么啊兰时？你陪我看看吧，求你了。”
中间的话语慕知听不清，大抵还是些撒娇求人的话。
“没时间。”戚兰时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无奈，但听不到半点不耐烦，“而且我一部复联的电影都没看过，上去就看终极之战干什么？这种娱乐电影，我只看过神奇宝贝。”
“没关系，我陪你补啊，每周末看两部，很快就看完了，刚好能在暑假前补完。”
这次戚兰时没有直接拒绝，她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好吧。”
“姐姐，你怎么了？”戚兰时将外卖放下，伸手去探慕知的额头，“没有发热啊，怎么看上去这么难受？不行还是去医院吧。”
慕知回神，她看到戚兰时担忧的眼神，缓缓握住额头上的手，“我没事，只是有点晕，别担心，先吃饭吧。”
戚兰时看她样子，好像是缓过来了，这才松口。她把外卖拆开，往慕知面前推，“快吃吧，今天有点冷，再放一会儿粥就要凉了。”
感冒的症状已经在慕知身上发作，她嘴巴里没什么味道，但还是很配合把粥喝了大半，又吃了几个蒸饺。她抽出纸巾来擦嘴，看着还在认真吃饭的戚兰时，问：“你看过复联吗？”
戚兰时吃饭的动作停顿了下，“看过啊，怎么突然问这个？”
慕知想问，是有人陪你去看的吗？是少艾吗？她和慕少艾很小就被迫分开，听说双胞胎是有心灵感应的，之前她从未体验过，现在兴许是在关于戚兰时的事情上感受到了。
但话到嘴边，她还是换了个问题：“想找找和你的共同话题，你喜欢里面你哪个人物？”
戚兰时不做他想，直接回答：“钢铁侠。”
“我也蛮喜欢的。”慕知说完，两人又没了话题，又一次沉默了下来。
她往后靠了靠，感冒让她的鼻音有点重，听上去带了哭音，“在见到你之后，我总是忍不住想，要是当年我也能留在国内，和你拥有那么多回忆的人，是不是就会变成我了。”
“分明当年，先认识你的也是我。”
“已成定局的事情，没必要多想。”戚兰时将筷子放下，收拾外卖盒子，“更何况当年我留下了你的手机号，之后也没打通过，说明我们的初遇对你而言，没那么重要。”
“是啊，好奇怪。”慕知想起当年来，也觉得无法理解，“分明在机场，我见你一面就觉得好喜欢，非你不可，为什么当年没这么强烈的感觉呢？”
“难道是因为当初年纪太小，情窦未开，什么都不懂吗？”
这话听上去有点好笑，慕知说完自己被逗笑了。当初怎么说也十八岁了，怎么可能这么迟钝呢？
但戚兰时听了这句话，却感觉自己好像……找到了真相。
“系统。”她声音幽幽的，“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你们设置的，因为不许高中阶段谈恋爱，所以把人物数据调整了？”
系统：【……嘘，别说。】
戚兰时差点就被气笑了，“真有你们的，我都说了会遵守规则，不会在高中谈的，你们有必要这么防着我吗？”
【当然有必要了，你在这方面根本没有底线好吗！】系统的声音陡然拔高了，【而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满脑子都是三批，但凡你不是干主播的，这会儿我都拦不住你！】
戚兰时：“……”
她想反驳，但是她在这方面还真没什么反驳的余地，真尴尬啊。
她放弃和系统继续纠缠，转而对慕知说：“先吃药吧，先把身体照顾好再说其他。”
两片感冒药下肚，慕知放下水杯，直勾勾看着戚兰时，“我今晚可以留宿吗？”
现在的慕知真是眉目含情，戚兰时试图让自己坚定立场，“按理来说是不可以的，少艾联系不上，睡她的床是需要她同意的。”
“我可以不睡她的床，睡你的，可以吗？”慕知拉着戚兰时的手，贴在自己额头，“你摸摸。”
她牵着戚兰时逐渐往下走，从额头到脖颈，又顺着宽松的衣领往里伸。她刚刚洗了澡，只穿了睡衣，她的体温不知什么时候升高了，戚兰时微凉的手贴在她的肌肤上，冰得她打了个颤。
“我好像发烧了。”慕知喷洒出的呼吸也逐渐灼热，“你感觉到了吗？”
“好像是有点。”戚兰时撕开一颗薄荷糖，衔在唇齿间，“要吃颗糖吗？”
慕知的唇比上次更热一些，显得薄荷糖更凉了。小小的糖果在唇齿间辗转，融化在热切的亲吻里。戚兰时不是第一次在发烧的时候色色，但上次热的是自己，这回是对方，感受大不相同。
慕知意识到她喜欢配合乖顺的，予取予求。中间她还表示差不多可以结束了，慕知还在生病呢。结果慕知扶着她是手，身子晃啊晃的，说没关系，把汗发出来就好了。
于是场面更加一发不可收拾了。
冷静下来后，戚兰时又像个认命的老黄牛，给已经起不来是慕知擦洗身体。等到忙完了，她抬头一看，天色已经蒙蒙亮了。
“宿舍，发烧，旁边就是慕少艾的床，还带点背德感。”戚兰时对这次□□做着点评，“也就是慕少艾去了外地，她要是来个当场撞破，就是真·大型背德现场。”
她心里的碎碎念才刚刚结束，身后忽然传来“咔哒”一声响。
“……”她浑身僵硬，“哇不是吧，我就说说，来真的？”
这场面来得也太突然了，好歹让她先穿条裤子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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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她是，坏女人
慕少艾几乎是一走进宿舍,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房间里很黑，窗帘严严实实一点光都不透，空气里有水汽和沐浴露的味道,应该是刚刚洗过澡。
但,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洗澡呢？
有猜测浮现在慕少艾脑海里,但她还没深究，就立刻强迫自己打住，摁亮了门边的开关。
灯光骤然亮起,戚兰时被晃得眼疼,她单手捂住眼睛,另一只手迅速把睡裙整理好,起码给自己保留了一点体面。
系统发出疑问：【这个场面,不管怎么看,你都体面不起来吧？】
戚兰时：“但能让慕少艾体面一点。”
这个场景对慕少艾来说，有点太刺激了。
系统觉得有道理,【我总觉得这个场面好像少了点什么。】
少了BGM。
系统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的，放起了背德的小曲儿,气氛一下子就烘托起来了。
戚兰时：“……”她终于体会到了,当初她说骚话系统跟不上的无助感。
门口处，慕少艾站定在原地，灯光打在她头顶,将她脸色照得青白。她连夜赶回来,裤脚沾了泥，寒气顺着小腿往上窜,冷得她浑身僵直,呼吸都是冰的。
慕知累极了,再加上感冒药的作用,她睡得很沉，直到灯光将房间照亮，她才捂着眼睛嘟囔，问：“怎么了？”
但是没人回答她的问题。
慕少艾紧咬着牙，冷声道：“我也想问，怎么了？”
戚兰时的沉默让她的怒火疯涨，“戚兰时！说话！”
戚兰时脑子里蹦出来一句经典咏流传的：“老公你说句话呀！”
别说，还挺适合这场面的。
她有些绝望地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已经想好了该怎么应对。
“那个，你回来啦。”戚兰时扯了扯嘴角，笑容尴尬又僵硬，“早知道你会回来，我肯定不会在宿舍里就……对不起，这种事情绝不会有下一次，你相信我！”
慕少艾微微侧头，不敢置信，“你说什么？”
戚兰时认错了，但不是慕少艾需要的认错。她半点不觉得和慕知在宿舍上床有什么不对，她没有心虚，只有尴尬。甚至就连她的保证，也只是保证不会在宿舍里乱来。
慕知迟钝的大脑终于清醒了，她适应了光线，用被子挡着自己坐起身，和戚兰时靠在一起。
这不是一个坦白她和戚兰时关系的好机会，因为她们到目前为止依旧没有确定一个明确的关系。
并且在戚兰时心里，恐怕还是和她朝夕相处的慕少艾更重要。
但是事已至此，她没得选。这次如果后退了，她和戚兰时之间，再也别想前进一步。
她抓紧了戚兰时的手，戚兰时的掌心干净清爽，她的手汗津津，她比戚兰时要紧张得多。
“对不起。”慕知说，她拉着戚兰时的手越发用力，眼睛却看着慕少艾，又一次说道，“对不起。”
慕少艾看不清自己的感情，她这个做姐姐的能看清。她知道慕少艾喜欢戚兰时，不仅仅是当朋友，更是把戚兰时当成了要共度一生的对象。
她们之间的朋友关系，是慕少艾看不清自己，戚兰时又不敢戳破导致的。戚兰时不敢承担失去慕少艾的风险，所以只能退到朋友这个位置。
然而实际上，慕少艾只是需要一点引导。是她趁人之危，才让三个人的关系发展到如今这种局面。
慕知只说了两句对不起，但慕少艾听明白了。
慕少艾觉得头晕目眩，她只离开了十天，再回头忽然整个世界都大变样。她转过身想要逃离，但一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又沉又重。
“戚兰时。”她又一次喊着她的名字，“你要不要跟我走？”
戚兰时有点惊讶。
她知道，慕少艾是很傲的人，这种傲既在表面，更在骨子里。她和慕少艾之间，一直是顶着朋友的名头，又用恋人的方式相处。对慕少艾来说，今天的事情就是背叛。
戚兰时有把握让慕少艾狠不下心来和她彻底断绝关系，但也没有想到，慕少艾这么快就松口了。她这句“你要不要跟我走？”分明是“只要你今天选了我，我就原谅你”的意思。
戚兰时自认对慕少艾已经非常了解，却也没有想到，慕少艾这么快就会对她低头。
这一刻，戚兰时只有一个念头：“原来她这么喜欢我。”
戚兰时始终没有把攻略对象的感情太往心里去，毕竟只是游戏角色而已，数据是设定好的，感情是可操控的，一旦退出游戏删了存档，这些感情就什么也不是。
但是这一刻，戚兰时真的有点动容了。
可能是她和慕少艾相处的时间太久，可能是她连续在游戏里度过了三条时间线，已经模糊了游戏和现实的区别，总而言之……
她在慕少艾身上，感受到了一份非常重的，可以突破自己底线和自尊的感情。
“你要去哪儿？”戚兰时问，“一定要走的话，能给我留个换衣服的时间吗？外头还挺冷的。”
她话音刚刚落下，慕知手上的力气就猛地加重，握得她生疼，她真切感受到了修罗场给人带来的痛。
她试图安抚慕知：“太晚了，她一个人出去很危险。”
但是很明显并没有用。
这姐妹两个不允许戚兰时和稀泥，慕少艾要她做出一个选择，慕知就不一样了，她坚持要跟着戚兰时，很害怕被抛下。
慕少艾当然不可能接受这种奇怪的走向，她转身往外走。戚兰时慌慌张张穿衣服，赶紧追人。一时之间气氛变得更加奇怪，戚兰时活成了一个夹心饼干，而在她的脑子里，背德的小曲还在继续播放，一直在她耳边呀咿呀咿呀咿呀的。
戚兰时：“……”
她真的感觉快要受够这个游戏了。
她这边衣服还没有换好，外头忽然传来了重物落地的声音，她把针织衫用力一套连忙往外跑，撞上了正扶着墙壁往地上滑的慕少艾。
戚兰时这才意识到慕少艾脸色不好不仅仅是因为捉奸现场，也是真的生病了。她甚至没问一句，为什么慕少艾会连夜赶回来？
慕知也跟着她跑了出来，见状连忙叫了救护车，等到把慕少艾送进了医院，天已经亮了。
戚兰时和慕知一起坐在外头的长椅上，等着检查结果，两人谁也不吭声。戚兰时忍不住反思自己，是不是她太执着于宿舍play，所以遭报应了？毕竟学校是一个很神圣的地方，这里还是一个学术氛围非常浓厚的学校。
“谁是病人家属？”
戚兰时和慕知又齐刷刷开口：“我是。”
护士只当她们都是姐妹，也没多想，“疲劳过度加气急攻心，没有什么大问题，但是要让病人注意静养，以后尽量避免情绪起伏过大。”
气急攻心这个结论一说出来，戚兰时和慕知双双沉默了。
慕知比戚兰时心理负担更重，毕竟慕少艾是她亲妹妹，她们姐妹关系其实很好，在戚兰时出现之前，慕知这个姐姐一直是慕少艾的心理寄托。
慕知很清楚慕少艾曾经多么期盼着姐姐早点回国，以后一起生活。现在，她肯定早就后悔了。
“病人刚刚醒了，说想见她姐姐，你们两位谁是？”
慕知慢半拍抬起头，说了句我，就走进了病房里。
戚兰时很好奇这姐妹两个要说什么，但慕少艾既然点名要找慕知，就说明她们要说的是姐妹俩之间的悄悄话，她只能守在外头。
直播间的观众都很好奇，一个两个抓耳挠腮，还有人提出让戚兰时道具听一听谈话内容，叫系统转达她们的意见，不过系统一概没有搭理。
病房里，慕少艾看着面前这张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头一次觉得有点陌生。
“姐，你别跟我抢兰时行不行？”慕少艾安静躺在病床上，泪水顺着眼角无声无息往下落，打湿了她的鬓角，“我真的不能没有她，只求你让我一回，就这一回，行不行？”
“你才刚刚回国，你和她又没有认识多久，你还有别的人可以选。但是我……我真的非她不可。”
慕少艾被可能失去戚兰时的恐慌感包裹了，她顾不上她的傲气，她的自尊，她只知道一定要留住戚兰时，她无法想象没有戚兰时的人生要怎么过下去。
慕知坐在病床边上，抽出湿巾来给慕少艾擦脸，“自从回国后我一直在想，关于我们小时候的那些记忆，总像蒙着一层雾，我想不起具体的细节，只能朦胧地看个大概。”
“我们是亲姐妹，我们的基因，脾性，喜好几乎完全一样。我一直很爱你，很想照顾你，包容你，如果不是因为国内还有一个你，我甚至不会回来。我愿意把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一切都给你，但是……她不行。”
慕知温柔看着慕少艾，“而且其实你知道，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你会求我，是因为你没有把握，因为你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
慕少艾的眼泪越流越凶，慕知叹了口气，“别哭了，在她面前，我们都没有选择权。这场关系的最终走向，只有她能说了算。”
“你出去。”慕少艾转头，不再看她，“我不想看到你。”
慕知走了，不过只是离开病房，她还是留在医院里，以免戚兰时一个人照顾不好慕少艾。她请了假，但从七点开始她的手机就没有安静过，各种电话信息一直在响，搅得人不得安宁。
戚兰时有点看不下去，“实在不行你还是回公司去吧，医生说少艾观察一下，没什么症状就可以出院了，我能应付得来。”
慕知想拒绝，但话还没开口就被一个电话打断了。她去走廊接了个电话，三分钟后带着一脸抱歉回来：“有什么事情马上联系我，我先走了。”
戚兰时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长长松了口气。
终于可以结束这种夹心饼干的状态了。
其实冷静下来仔细想想，这场修罗场其实没她想象中那么凶残，慕知和慕少艾的情绪都太稳定了，姐妹之间的感情也很深，没有什么扯头花的场面，只有慕少艾最后的晕倒，将气氛推向了狗血的方向。
她当时真的害怕极了，生怕医院查出慕少艾有什么罕见病，让她走向姐妹必须二选一，为了慕少艾的身体只能和慕知忍痛分手的剧情。
【严格来说，你和慕知没有确定关系，睡一觉不能作为恋爱关系的凭证。】系统说完又赶紧补充，【当然一次只能和一个人睡觉啊！你别乱来！】
戚兰时发现了，系统是真的很怕她三批。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她烦得不行，回病房去看慕少艾，“你饿不饿？有什么想吃的吗？”
慕少艾回头，“她走了吗？”
见戚兰时点头，慕少艾又问：“你喜欢她吗？想要和她在一起吗？”
戚兰时这次没有修饰没有遮掩，说了大实话：“有点喜欢，但后面还没想好。”
闻言慕少艾的眼神变得古怪，“那你就能跟她上床了？跟我睡不够爽吗？”
戚兰时被这虎狼之词惊了一下，眼睛都放大了，“你要是没什么想吃的，我就去买点粥回来，生病的人应该吃点清淡的。”
她说完就走，走到门口时被慕少艾叫住了，“其实有件事我还挺感谢你的。”
戚兰时回头，正对上慕少艾闪着泪光的眼睛，“谢谢你们没有在我床上乱搞，不然我就该有心理阴影了。”
这次戚兰时没有半点犹豫，转身就跑。
【你居然被怼跑了。】系统惊讶，【我还以为面对你，没人能在嘴上讨到便宜呢。】
戚兰时振振有词：“怎么会，你不是就赢了我？一直在我脑子里放歌的时候你不够快乐吗？”
系统不明白，慕少艾这么牙尖嘴利几句，戚兰时还安心点，她要是一直把姿态摆那么低，戚兰时就该发毛了。
人可以为了爱低头，但不能面对背叛还放弃自尊，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东西比爱情重要。慕少艾没了爱情依旧优秀，但她没了尊严，就真的什么都不剩了。
她还是喜欢慕少艾桀骜不驯的样子。
医院外头就有粥店，戚兰时打包了两份。她还是第一次走这种剧情，说完全不心虚那是假的，粥这个食物出现的频率有点高了，她思索再三，把其中一碗粥换成了馄饨，蒸饺换成馅饼。
系统看了都无语，说她掩耳盗铃有一套的。
戚兰时对食物非常尊重，生怕馄饨放久了不好吃，赶紧回医院，结果却被拦在了病房外面。
有警察在慕少艾病房里问话。
直播间冷不丁飘出来一句：【怎么兰兰要因为劈腿被抓起来了吗？这个游戏这么纯爱的吗？】
【别胡说，兰兰哪里劈腿了？她都没恋爱，只是好朋友多了点。】
【好好好，你们这么当朋友是吧？那我也要加入！】
【你们心里只有色色，难道就我一个在意警察为什么来吗？】
戚兰时也很在意，她甚至有点心慌，心脏突突跳动，耳膜也随着鼓动。这次不用直播间问，她直接点开了背包，找出她只用过一次的直播道具。
她上次用直播还是在姜浅云那条线，带着直播间以上帝视角看到姜浅云在姜明面前，说她是战利品，为姜浅云日后的be结局埋雷。
“对，我被敲诈勒索了。”慕少艾靠在枕头上，冷静地说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十天前我被戚风在大学门口拦住，在发现我和戚兰时是好友后，他就缠上了我，进行勒索。”
“刚开始我把积蓄都给了他，但他是个赌棍，贪心无止境，钱很快就花光了。这几天我一直在借钱，把能借的都借完了，没办法只能报警。”
警察问道：“戚风说他最开始要钱的对象，其实是他的女儿戚兰时。但他根本没有见到戚兰时，一直是你在给他钱，为什么？”
慕少艾垂下眼，“我是故意拦住他的，我怕他找到兰时。兰时从前过得很苦，高三连生活费都没有，家也不敢回，我不想让她再被戚风骚扰了。把积蓄都给戚风之后，我本来不打算继续纵容他，但是……他发现了我和兰时的关系。”
警方已经有了初步猜测，“你们是恋人？”
“不是。”她说着，吐字逐渐艰难，“是我单方面暗恋兰时，兰时一直把我当朋友。她……正在和我姐姐谈恋爱。我不敢让她们知道，所以才会被戚风勒索。”
就连警察也没想到这种反转，惊讶了几秒钟才继续询问相关细节，结束后安抚了慕少艾几句离开了医院。
医院走廊的另一端，戚兰时坐在长椅上，久久没有出声。
如果没有今天这么一遭，可能慕少艾偷偷把事情解决了她都不会知道。
慕少艾在认真计划她们的未来，努力扫清路上的一切阻碍，却在回来后看到她和慕知在一张床上。
慕少艾完全没想过报复，她刚刚才说了嘴硬的话，面对警察时依旧选择保全戚兰时。为了让自己的话更有可信度，她把还新鲜着的伤口撕开了。
“我这个人，是没有什么道德的。在此之前，我打算选择姐姐，慕少艾是很重感情的，只要我咬死和她做好朋友，并且和慕知确定关系，她就是伤透了心也会退出，抱着好朋友这个位置过一辈子。”
至于慕知，她再另外找个理由分手好了。
戚兰时只是自言自语，她不需要系统回答，带着早餐回到了病房里。
馄饨还是泡得难吃了，她把粥给了慕少艾，假装什么都没发现，默默吃饭。
沉不住气的那个还是慕少艾，她问：“你说你没有和她做恋人，那在你心里，我们是什么关系？”
她已经意识到好朋友三个字成了她的枷锁，想要趁着最后的时间将枷锁挣脱。一旦戚兰时和慕知确定了关系，她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我们？”戚兰时拧眉反问，“我们是朋友啊，是一辈子的，好朋友啊。”
她有点感动，但也仅此而已，她并没有放弃先前的规划。
她是一个没什么道德感的，坏女人。
作者有话说：
虽然迟了，但是有五千多，脑袋都写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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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我爱你三千遍
慕少艾在医院里住了一晚上,没什么大碍第二天就出院了。戚兰时全程陪护，半夜慕知也来了一趟，确定慕少艾没事后又连夜走了。
好好的一对双胞胎姐妹,最终还是因为戚兰时闹成了这个样子。
“所以说啊,恋爱脑要不得,没事总想着搞对象的代价就是这么大。”戚兰时翻了个身继续刷手机，“尤其是，她们碰到的是我,这个没有良心的感情杀手。”
系统没吭声,默默播放了新搜罗来的歌,婉转优雅的女声唱着：“我也算万种风情实非良人,谁能有幸错付终身？最先动情的人,剥去利刃,沦为人臣。”
戚兰时：“……差不多行了。”
系统现在的网速有点太快了，还特别有梗,她有点承受不住。
【反正你也无聊，我调节一下气氛怎么了？】系统还挺不服气,【这歌多应景啊,多适合你啊！】
就是太适合了，所以戚兰时才承受不住。
“其实我虽然没什么良心，但我心里其实是怜爱慕少艾的,所以我打算推进游戏进度。”戚兰时打了个哈欠,“等打出了be结局，我就把游戏重置,她也能尽快重启新人生。”
系统：【……你的怜爱,和一般人怪不一样的。】
戚兰时耸了耸肩,“毕竟我是蛇皮区的主播,一般人也不能在恋爱游戏里做蛇皮。”
【这已经是最后一条时间线，你对这个游戏，还是没有任何留恋吗？】
系统上次问这个问题，是在栾华线。那时戚兰时觉得它有大病，游戏再好也是假的，更何况就栾华那个脑子不正常的，谁跟她打交道谁倒霉，怎么可能留恋？
三条故事线之后，戚兰时才逐渐意识到，这游戏对普通人的吸引力。
她在现实中就是一个小垃圾，一个月只有两天假的流水线女工，还是个残疾。要不是厂里有残疾人补贴，她连份工作都找不到。但是在游戏里，她的缺憾都能被填满，她有亲人关心，有人爱，有健康的身体还有好的大学读，哪怕只是按部就班顺着游戏设定走，等毕业之后也能找一个好工作。
她甚至可以不努力，靠着被她刷爆好感度的攻略对象做咸鱼都能做一辈子。
在这里，没人会因为她的性取向孤立针对她，没有系统看着再关了直播，她直接开后宫也不是完全不行。
“没有。”戚兰时的回答没有半点犹豫，“这里或许是处处都很好，但我不需要。垃圾人就该过垃圾日子，还是造孽的现实更适合我。”
系统知道她不会有第二个答案，闭嘴不再问了。
第二天一早戚兰时就去办理出院手续，回到病房的时候慕少艾刚醒，正直勾勾盯着病房门口，见她回来才几不可查地松了口气。
戚兰时看一眼就知道，慕少艾以为她去见慕知了，但凡她回来的晚一点，慕少艾都要冲出去找人了。
“先回学校吧，我们……”戚兰时说着有些犹豫，她不确定慕少艾现在愿不愿意回宿舍。
但慕少艾对此好像没什么心理障碍，她穿鞋下床，“先回去再说吧，医院的床不好睡。”
她已经不能再让了，宿舍她不肯去，慕知就会去。
就像恋人的身份她不肯要，慕知会替她要。
慕少艾的爱情观是很扭曲的，但她的认知很正常，她不是不知道她和戚兰时的相处和普世的朋友意义不同，她只是……以为戚兰时和她一样。
爱情，友情，亲情，她们都有。她们可以填补彼此的所有感情空缺，再没有比这更坚实的感情了，这难道不好吗？
慕少艾从未想过，她们之间是有缺口的，有人可以趁虚而入。
“上次我离开之前，你嘴上的伤口，是她留下的对吧？”慕少艾问。
戚兰时正在开宿舍门，她顿了下，点头。
下一刻她肩膀被人推了下，慕少艾“砰”的一声锁上门，将她摁在门板上，照着她的唇狠狠咬了下来。
慕少艾发了狠，戚兰时感受到一阵刺痛，血从伤口冒了出来，咬她的人紧抱着她，眼泪汹涌而下。
戚兰时只见过慕少艾两次掉眼泪，第一次是在高三，她在春节逃出了那个家，回到宿舍，和戚兰时过了一个年。
那一次戚兰时在亲人和慕少艾之间选择了慕少艾，此后她成了慕少艾的感情寄托。
这一次，她强硬推开了慕少艾，声音冷静：“少艾，我们不能这样。”
慕少艾哭得越发凶了，那些被她忽略掉的不对劲又一次浮现眼前，她终于意识到：“你和她不是十天前开始的，在你第一次拒绝我的时候，你就已经喜欢上她了，是不是？”
对戚兰时来说，还真没到喜不喜欢这个程度。她那会儿只是单纯因为系统拼命阻拦，不许她反复横跳，她才拒绝了愉快的x生活。
但是面对慕少艾，她只能把话说得尽量平静而残忍：“我只是发现了一些事情，意识到我们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她拉着慕少艾的手，轻柔地为她擦眼泪，“为什么这么难过呢？难道我们的感情，只是床上吗？不管我和谁谈恋爱，你永远是我最重要的人。在题海中煎熬的日日夜夜，这两年的点点滴滴，才是构筑我们感情的基石啊。如果没有你，我的成绩根本不足以让我靠上理想的大学，没有你，我还在原生家庭的泥沼中苦苦挣扎。”
“这样的经历和感情，不是一段恋爱能轻易比过的，哪怕这个恋爱对象是慕知。”
慕少艾哭得越发凶了，戚兰时的态度越冷静，越让她意识到事情的不可挽回：在她和慕知之间，戚兰时没有任何纠结，已经把慕知放在了恋人的位置上。
戚兰时温柔抱着她，轻拍她的后背，抚摸着她的头发，“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反思，我明知道你需要的是好朋友，还是模糊了爱人和朋友的界限，和你不清不白地相处着。这对你太不公平了，我在用友情绑架你。”
“从今以后了，我再也不会让你为难了。”
“我没……”慕少艾的猛地抬头，她的解释只说了个开头，剩余的话就在戚兰时平静而温柔的表情下咽了回去。
戚兰时已经做了决定。
她在戚兰时这里，已经没有竞争力了。她只离开了十天，就输得这么彻底……或许，从很久之前她就错了，只是时至今日，她才明白自己错得多离谱。
也知道了，不是所有感情都能弥补，再爱她的人，也不会在原地一直等她。
慕少艾觉得累极了，她合上眼，靠在了戚兰时的肩膀上。
“摆平。”戚兰时对系统说，“你那歌词其实很对，先动心的人注定要让步。更何况慕少艾在我身上倾注的感情实在太多了，她根本割舍不掉我。”
没了戚兰时，她的人生真就什么都不剩了。
“现在我只需要和慕知先确定关系，然后再找个理由分手，之后就可以退出游戏了。”
系统：【你现在计划这个是不是有点太早了？你们甚至还没谈，就已经在准备分手的步骤了？】
“当然了，确定关系又不需要我来操心，现在着急的人可不是我。”戚兰时理直气壮，“我只负责分手那一部分就行了。”
慕少艾和慕知是有信息差的，慕少艾这边已经被戚兰时打击到只能抱着好朋友这个身份死不撒手，但慕知还处在生怕戚兰时选择慕少艾的忐忑中。
她和戚兰时除了这半个多月的相处，就只有高三那年的一面之缘，她可没自信能赢过慕少艾那么多年的陪伴和感情。她能做的，就是趁着优势暂时在她，尽快把关系确定了。
慕知比戚兰时想象中还要更着急，她第二天去上班，刚到公司门口就被慕知拦住了。
她先是上来寒暄了句：“少艾怎么样了？”
戚兰时说没什么大事了，两人就陷入了沉默。深秋的风一阵阵吹过，慕知却觉得有点热，她已经很久没这么紧张过了，在宿舍勾引戚兰时发生关系都没现在紧张。
眼看打卡时间就要到了，戚兰时等不住了，表示：“要不我还是，先去上班？”
她不想缺勤，全勤奖好多钱的。
“你等一下。”慕知打开车门，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我想送你礼物，但不知道送你什么。到目前为止，我只知道你喜欢钢铁侠，就只能先给你买一个手办了。”
她看戚兰时表情有点古怪，以为是自己的礼物送的不好。但她没得选，只能把手办往戚兰时怀里一塞，“你拿回去好好看看，一定要好好看啊。”
说完就走了。
她走了戚兰时也走，以保住自己的全勤奖。
【你不喜欢吗？】系统问。
“那倒不是。”她只是有点意外。
因为慕知不是第一个给她送钢铁侠手办的人。
戚兰时带着礼物回到工位上，趁着一天的工作还没开始，把礼物拆开了。其实在知道是钢铁侠手办的时候，她甚至是不想收的。在她回忆里，一切打上了沈于蓝标签的经历，她都不想有第二个人的参与。
“手办还要我好好看看，这东西能有什么……”
啪嗒一声，一个小卡片从盒子里掉了出来。是粉色的，还带着淡淡香气，娟秀的字体在上面写：我爱你三千遍。
我爱你三千遍。
已经被淡忘的电影剧情忽然清晰了起来，与之一同浮现在戚兰时脑海里的，还有沈于蓝送手办给她时的表情。
紧张，忐忑，还有隐秘的欣喜。
戚兰时直到这一刻，才终于后知后觉明白了沈于蓝藏在礼物中，真正想表达的情感是什么。
她忽然痛极了，蜷着身子趴在工位上，手里紧攥着手办。
迟来的感情如山崩海啸，由里到外席卷她全身，狠狠捶打着她每一寸骨头。
“太疼了。”她咬着牙，声音发抖，“沈于蓝，我好疼啊。”
作者有话说：
上一章背德的小曲儿是悬溺，目前已经从背德发展到纯爱。
这一章的歌词出自《九万字》
“我爱你三千遍”是复联4里钢铁侠的台词，最后一次说完这句话，铁人就永远下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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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她总是后知后觉
生平第一次,戚兰时直接退出了游戏，下号后也没跟直播间交代，关了直播开始翻箱倒柜。
她脱离寄居生活时,除了和沈于蓝相关的东西,什么都没带。这些年来她一直没再打开这个箱子,但里面的东西她保存的很好。
当年戚兰时也是在收拾东西时才突然发现，原来她很早之前就在保存沈于蓝的东西，连沈于蓝用完的纸巾包装袋她都觉得怪可爱的,保存了一个。多痴汉的行为,只是她那时没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
和慕知送的礼物比起来,沈于蓝的手办没那么精致,尺寸小了很多,这些年过去颜色也没那么漂亮了,但戚兰时还记得她当初收到礼物时，看似冷静,其实非常开心，嘴角根本压不下去。
自从父母去世之后,她就没有收到过礼物了,她不再是被人在意的宝贝，会把她记在心上的人只剩下沈于蓝。
沈于蓝会追着她去打工，会督促她学习,会变着法补贴她的生活,会在风言风语传开时坚定站在她这边。
沈于蓝想要融入她的生活，努力和她拥有一样的喜好,为了请她看一场电影,每周末抽出两个小时来陪她看复联宇宙的电影。在发现她喜欢钢铁侠后,沈于蓝会省吃俭用,把每周的生活费攒起来，给她买一个正版手办。
那段时间戚兰时觉得奇怪，沈于蓝家虽然不是什么有钱人家，但父母在学习生活方面也从未亏待过她，她怎么突然这么窘迫了？
为什么她当时就没有想过，如果她们只是朋友，当时既不是节日也不是她的生日，为什么沈于蓝会因为她喜欢就省吃俭用几个月，只为了在电影散场后给她一个手办做礼物呢？
那个时候的戚兰时过得太苦了，她的心里眼里只能想到自己，关于两人的感情，她总是晚沈于蓝一步。
她后知后觉，就像今天。
“要是能早点察觉。”戚兰时用力闭了闭眼睛，“要是能……”
她将箱子里的东西一件一件拿出来，挨着擦干净。这时候正是凌晨时分，她守着一盏灯，看着一排物件发呆。
她一直没打开这个箱子，是因为不敢看。每次想到她余生和沈于蓝的交集和回忆，都聚在这么一个小箱子里，她都很难过。
戚兰时直接向后一倒，关了灯将自己藏在黑暗里。她觉得累极了，但事情还是要做，游戏可以不打，直播间的观众不能不管。她挂了个请假条，表明自己有点突发状况，明天直播继续。
直播间的观众们都是小天使，虽然也有怨言，但更多的表示理解。戚兰时看到有点心虚，发誓这种情况决不能再有第二次，她不能再因为个人情感而影响直播。
她离开游戏时很匆促，什么都没顾上管，在游戏里她应该是凭空消失了，就跟之前几次一样。
戚兰时还以为这回不需要这种手段了呢，不过用了也无妨，游戏里的她正在处在纠结之中，面对姐姐或妹妹的选择，她一时难以抉择，所以找个地方冷静两天，这不是很正常的发展吗？
“问题不大。”戚兰时打了个哈欠，“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她闭上眼酝酿睡意，闹钟一响就起床。现在天越来越冷了，早起真是一件难挨的事情，她慢吞吞打哈欠换衣服，照常去厂里上班。
一晃眼就到了中午，戚兰时去食堂打了饭，正打算找个下饭视频来看看，微信忽然弹出一个好友申请——又是戚晓东。
这狗东西消停了没几天又来了，戚兰时嘟囔着骂了句脏话，直接把他拖到了黑名单里。她正要继续吃饭，忽然见一个人影朝自己走来，她想躲，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小戚啊，一个人吃饭呢？”热情的大姐笑眯眯走过来，端着她的餐盘坐在戚兰时对面。
戚兰时扯出一个尴尬的笑容来点点头，这大姐是厂里有名的媒婆，特别爱给人牵红线。她想给戚兰时介绍对象已经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以戚兰时的长相，就算有点跛脚，照样有男人会看上她。
更何况，她这种美女本来会给人很难追的印象，但残疾让她有了缺点，也让那些人蠢蠢欲动。
对想要结婚对象的男人来说，她的残疾不是天生的，不影响她生孩子，她还父母双亡，娶她连彩礼都不需要，也没娘家人撑腰。只要她嫁进来，岂不是任由夫家拿捏？
作为结婚对象，戚兰时性价比可太高了。
媒婆大姐一有机会就会来试探她，她每次都搪塞过去，今天找大姐牵线的人应该给了很多好处，所以大姐格外卖力。
起初戚兰时还应付，但大姐实在太烦了，催婚的话还都在戚兰时的雷点上：什么她孤苦无依，没个男人老了没人照顾；什么年纪就该做什么年纪的事，再不结婚生孩子就生不了了；她早点嫁人生子有个家，她父母在天之灵也能安息。
“到了年纪就该结婚，那活到了平均年龄是不是应该集体去死啊？”戚兰时把筷子一搁，冷了脸色，“这么惦记我父母，马上就是他们二老的祭日，到时候我带你一起去给我爸妈扫墓啊。”
大姐面露尴尬，正要说你这孩子怎么分不清好赖话？戚兰时又说：“要给我介绍也不是不行，不过我有条件。”
“我这人天生性冷淡，对男人没兴趣。你给我介绍个没有生育能力的天阉，我就考虑一下。”
至此大姐终于破防，端着饭骂骂咧咧走了。
“烦死了。”戚兰时冷哼，“还是早点下班回去打游戏吧。”
戚兰时在现实过了一天，游戏里过去了三天时间。她登录时生怕慕知和慕少艾已经报警了，她真不想三个姬崽的爱恨情仇闹到警局去解决，太给人民警察增添负担了。
进入游戏后，她得到了两个消息：
好消息：虽然报警了，但找的不是她。
坏消息：失踪的是慕少艾。
戚兰时：“？”
怎会如此？这三天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作者有话说：
痛经，拉肚子，还被我爸传染感冒了，只有两千了。
小戚和沈于蓝确实是纯爱啊，乖乖女和坏小孩那本预收本意是想写她们两延伸的纯爱百合，但我发现我写不来校园情节。
打算加点不同的元素在乖乖女里，搞刺激是我的宿命。
另外，关于钢铁侠的祭日。在我们的世界里，昨天是钢铁侠的祭日，但在复联的时间线里，2023年10月17日是终局之战当天。
也就是说，昨天其实是铁人的死期，下周二是他头七。
什么地狱笑话，谁还信我是铁人粉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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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兰时是最好的姑娘
戚兰时失踪是假的,慕少艾失踪是真的。
慕知能感觉到，慕少艾现在的处境很糟糕，所以她第一时间报警。戚兰时回来时,她刚从警局出来,目前还没得到任何消息。
深秋的天挺冷了,她站在台阶上，觉得阳光有点晃眼，照得她头晕。
“小心。”戚兰时及时出现,将慕知稳稳扶住,“到底怎么了？”
再看到戚兰时,慕知有种难以言说的委屈,她抓紧了戚兰时的胳膊,“少艾不见了。”
戚兰时皱眉,“什么时候的事？”
“昨晚。”慕知两头找人，累了,轻靠在戚兰时肩膀，“目前初步推测,是被戚风或者赌场的人报复了。”
在慕知的角度,戚兰时还不知道慕少艾在背后做了什么，她和慕少艾还是情敌关系。但她面对戚兰时，还是将戚风的事说出来了。
慕知喜欢妹妹的心上人,还使了那么多小手段,但她始终没忘记慕少艾和她是双胞姐妹这一点。
戚兰时不由在心里叹了口气，“戚风没那么大本事,如果真是赌场做的,你早就该收到消息,叫你拿钱赎人。”
她更倾向于,还有第三个被她们忽略掉的人。她在脑子里把所有认识的人都过了一圈，连慕少艾那糟心的爸爸都怀疑过，最后还是打消了猜测。
慕少艾和父亲断绝关系也不是一两天的事，要做什么早该动手了，不会等到现在。而且她打听过了，慕爸爸最近不知道被哪个小情人忽悠瘸了，以为在他身上出现了医学奇迹，又有了生育能力。慕少艾和慕知这两个女儿，他已经完全不放在心上。
那么在这个游戏里，还有谁会伤害慕少艾呢？
戚兰时扶着慕知，将注意力放在了游戏背包上。她还有道具，可以比警方更快找到慕少艾，唯一的问题是，到时候如何解释她是怎么知道的？
——
慕少艾睁眼时，发现自己在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她头很疼，是那种药物残留带来的疼痛，她吸了一口冷气，想起身，又发现她的手脚都被捆住了。
绳子捆得很紧，但却不疼，因为捆她的人专门在绳子上裹了一层布，像是生怕弄疼她。
慕少艾觉得很搞笑，很多年之前，她的妈妈就反复不定，时不时想要做一位慈母，显得好像对她多么关心和愧疚。那时慕少艾还曾经对她有过期盼，但在意识到在她妈妈眼里永远只有爱情是最重要的，她就死心了。
现在看看，她还是死心的不够彻底，不然就不会上这个当。
慕少艾遇到她的妈妈李露青的时候，正好是戚兰时失踪的第二天。她和慕知都知道戚兰时是为什么离开的，但还是会心慌：戚兰时好像是凭空消失的一样，谁都联系不到她，也没人知道她去了哪儿。
自从慕知回来，慕少艾就总觉得自己无能又无力，现在戚兰时不见了，她连去找人都抽不出空。
她之所以这么忙，都是为了能和戚兰时有一个更好的未来，可现在却反而被事情牵绊，和戚兰时渐行渐远了。
慕少艾只能拼了命的工作，加班加点把事情做完，一从实验室脱身就去找戚兰时。
李露青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
“知知！”她一把抓住了慕少艾的手，“知知，妈妈终于找到你了！你怎么能抛下妈妈一个人回国呢？你也太狠心了！”
慕少艾先是被吓了一跳，随后才反应过来眼前的人是谁。她心情复杂，既是没想到李露青变成了这个样子，也没想到慕知跟着她生活了那么多年，她还是会将两个女儿认错。
要说完全不失望是假的，但慕少艾对这个母亲已经没了什么期盼，因此她只是冷静把手抽出来，解释道：“你认错了，我不是慕知。”
李露青第一反应就是要说怎么可能，你就是不想管我了才胡说八道！转念她想起自己是有两个孩子的人，才反应过来这是找错了人。
但是没关系，找到谁都行，只要能给她钱。
李露青的眼泪说来就来，她已经被贫困和生活折磨掉了精气神，她哭着抱住了慕少艾，“少艾！我可怜的女儿，妈妈终于找到你了！”
这一瞬间，慕少艾只有被耽误不能去找戚兰时的不耐烦。
她推开将泪水都糊在她身上的李露青，“你既然是找慕知，我可以帮你联系她。”
“不不不，妈妈就要你，你才是妈妈的好孩子。”李露青却不肯撒手了，“你带妈妈去吃点东西吧，好不好？机票已经把我的钱都花完了，我已经两天没吃过东西了。”
慕少艾觉得很好笑，原来这就是李露青抛弃孩子也要追求的爱情。她当初信誓旦旦说着有情饮水饱，现在也会因为穷困潦倒而低头。
慕少艾对这个母亲已经没有太多感情了，但李露青求到她头上要一口饭吃，她也无法置之不理。她带李露青去了最近的餐馆，问她为什么突然回来？
李露青哭着说：“我一个人在国外干什么？你们都在国内，我当然是要回来的。”
李露青是一个很美丽的女人，慕知和慕少艾这对姐妹的长相大多遗传了她，但没有她身上那种令人怜惜的柔弱感。她像一朵只能在爱情这个温室中生长的花，经不起半点现实的风雨吹打。
曾经的她只要有了爱情，就能焕发生机，但这么多年过去，岁月终究没有善待她，她的精气神都散了。这张脸还是能看出她曾经的美貌，但也只能叫人感叹一句年华易逝，美人迟暮。
慕少艾当然不相信这样一个女人会突然转性，她只是过得太惨了，又想起还有这么两个孩子。就像她当年每次被爱情伤害了，就会来女儿身边找安慰一样。
“是吗？”慕少艾看穿了，但是没说穿，“你能想通真是再好不过的一件事，不过我很忙，还有事情要做。钱我已经付了，你慢慢吃。”
她这话一出，李露青立刻站起来，她又开始掉眼泪，“少艾，妈妈知道这些年一直没做好，你恨我是应该的，但是妈妈真的知道错了，你别扔下我不管可以吗？”
慕少艾深吸了一口气，“你到底要做什么，可以直说，不要在这里浪费我的时间，可以吗？”
她现在满心都是戚兰时，她很怕，怕戚兰时真出什么事，怕慕知又一次抢先一步，她已经晚了太多次。
李露青终于意识到，面前的人不仅仅是她的女儿，也是一个有着独立思考能力的成年人，不再和小时候一样，会因为她两句随意的关心而期盼动容。
“我需要钱。”李露青不再掩饰，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我连基本的生活都保障不了了，你姐她根本不管我，所以我只能……”
慕少艾不等她说完就直接打断：“你要钱可以直说，大可不必将罪名推到我姐头上。她再怎么样也不会断了你的生活费，你以为她像你一样不负责任吗？”
李露青只能闭上嘴。
慕少艾手头也没多少钱，她为了搞戚风花了不少精力，戚风这个赌棍，一拿到钱立刻去赌博，目前只追回来一部分。慕少艾已经把这份钱拿去还债了，毕竟这是她自己的事，不能让那些好心帮她的人也被拖下水。
她给李露青转了500块钱，“钱不多，但目前的确只能拿出这些来，起码够让你生活几天了。我会跟姐姐说你回来的事情，放心，总会有人管你，起码不会让你饿死的。”
“这么点钱够我干什么？我当初辛辛苦苦把你生下来，就算没有养大，你的命难道不是我给的吗？”李露青愤怒地大喊着，“我怎么生下你们这两个白眼狼？和你们的爸爸一样，一点良心都没有！”
她要是态度好一点，慕少艾还有心思应付她两句。她摆出这种撒泼的架势来，慕少艾可就完全不理会，转身就走。
只可惜李露青比她想象中更能折腾，见她要走，李露青直接用头去撞桌子，当场头破血流。周围的客人惊呼，店里的服务员要帮忙报警，慕少艾也被拦住了脚步，只能先去处理她的事情。
慕少艾深吸了一口气，她半蹲下身子看着李露青，“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先送我去医院。”她捂着伤口，不停哎呦着，“你就算再恨我，我也是你妈妈，你总不能看我死在这儿吧？”
“我倒是不在乎，只可惜人家店老板不答应。”慕少艾觉得烦透了，但事情总要解决。
李露青对一哭二闹三上吊这个流程非常熟悉，她已经自残出经验来了，伤口虽然看着狰狞，但其实没什么大碍。
她由慕少艾搀扶着，不停发出痛苦的声音，让慕少艾心烦意乱。
慕少艾：“先去医院吧，别喊了，省点力气。”
“这点小伤还去什么医院？去药店买点药，把血止一止，擦干净就好了。”李露青一边说着一边紧紧抓住慕少艾的手，“你赚钱也不容易，妈妈也会心疼你啊。”
她态度变得太快，太不自然，慕少艾瞬间警铃大作，当即就要挣脱她的手，可惜已经晚了。
和李露青打配合的外国男人，从小巷中窜出来，捂住慕少艾的口鼻将她往巷子里拽。男人的力气很大，一双手让她呼吸不得，她用力拍打这男人的手臂，不住挣扎，可窒息感让她的力气越来越小，眼前发晕。
“你快把手松开，你把她捂死了怎么办？不是有药吗？把她迷晕就行了呀！”
慕少艾昏迷之前最后看到的，是李露青的脸。
她在慕少艾被摁出印子的脸上摸了摸，说：“杀千刀的，下这么重的手，我可怜的女儿。”
慕少艾再次醒来，已经被捆住了。
将之前的事情复盘，她很快意识到李露青这次回来确实是因为没钱，但她可不是要一点赡养费生活费这么简单。她知道慕知对她失望透顶，不可能多给她一分，所以她起了绑架的主意。
最后绑架的对象换成了慕少艾，一是她将错就错，二是慕知深知她是什么人，没那么容易上当，但多年没有联系的慕少艾就不同了。
“咔哒”一声响，房门被打开了，李露青端着食物走进来。
她这时候的精神状态看上去稳定了许多，她坐在床边上，柔声说：“我算算时间，你也该醒了，之前在饭店里，你什么也没吃，肯定饿坏了吧？来，妈妈喂你吃饭。”
慕少艾眼神复杂地看着她，“你都做出这种事情来了，还有什么演戏的必要吗？你真的不会累吗？”
“妈妈也是没有办法，你放心，我是你的妈妈，难道我还会伤害你吗？我只是想威胁一下你姐姐，让她一次性多给我些钱。”李露青半点不觉得自己有错，相反还理直气壮的，“国外的消费水平那么高，我又是从没过过苦日子的人，她每个月只给我基础的生活费，我根本不够花呀。”
慕少艾都要被她气笑了。
“是你不够花，还是你养着的男人不知足？你就这么缺男人？”
李露青闻言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你没有感受过爱情，你不懂。爱人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只要你爱他，自然会愿意为了他牺牲一切，付出全部，钱只是身外物而已。”
慕少艾不想听她放屁，她抬了抬被捆住的双手，“我饿了，你把我的手松开，我要吃饭。”
李露青不肯，坚持要喂。慕少艾需要保存体力，伺机逃跑，也不和她较劲，一口一口将饭吃了下去。
结果饭里也有安眠药的成分，慕少艾刚吃进去没多久就觉得困极了，她需要靠咬破舌头才能让自己清醒一些。
她想用牙齿把绳子咬开，但使不上力气，好半天也没能成功，就在此时，房门又一次被打开了。
来人脚步声很沉，慕少艾立刻意识到这会进来的不是李露青，而是她的外国男友。深更半夜偷偷潜入，这男人明显是意图不轨。
慕少艾早有防备，她假装睡着，在男人摸到他胸口时，用力曲起双膝撞向他的下半身，又用头朝他狠狠顶了一下！
男人的嚎叫声在深夜响起，惊动了在隔壁的李露青。她急匆匆赶来，看到眼前的一幕，没有任何犹豫地，给了慕少艾一个耳光。
“被捆住了也不安生，小小的年纪，就知道勾引男人！”
她这一巴掌打的很重，慕少艾觉得一阵耳鸣。恍惚间，她又听到了许多咒骂的话，句句不堪入耳。
但好像，不是骂她的。
“那么小的年纪就有那么多心眼儿，一身的狐媚子劲儿，难怪晓东他妈容不下她！”
“谁说不是呢？听说她为了留在晓东家，深更半夜内衣都不穿，就往人家卧室钻，啧啧啧。”
“这么爹没妈的孩子就是不行，没有教养！”
“你们说谁呢？”
“还有谁？这附近没爹没妈的孩子不就那么一个吗？戚兰时呗。”
“戚兰时。”慕少艾喃喃着，“……戚兰时。”
“我在呢。”
跟着警方一同赶来的戚兰时，将神志不清形容凄惨的慕少艾抱起来，解开她手脚上的绳子，“我在呢。”
慕少艾靠在戚兰时怀里，灯光打在她惨白的脸上，像一座没有生命的雕像，她睫毛一颤，泪水顺着眼角流下。
“戚兰时。”她又喊着她的名字，“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人欺负你了。”
“兰时是最好最好的姑娘。”
作者有话说：
乖乖女的预收突然涨了，我提前说，这个梗我肯定会改的，因为我的上学生涯过得不太好，那些记忆我都忘得差不多了，所以写不出校园文。
小学的时候我是转学生，被孤立针对了段日子，后面大家都长大了，不做那么幼稚的事情，但我还是融不进去。
初中时我妈离家出走，我学习成绩稳步下滑，最后差两分没能上一中，之后恶性循环。
我爸在我青春期时又当爹又当妈，我的痛经，我第一次买内衣，都是他想办法解决的。但他也免不了东亚家长的通病，还是更爱他的儿子，并觉得牺牲女儿是理所应当。
我笔下的主角大多没有父母亲情，其实是我的投射。
不过在十八岁那年我认识了我的闺蜜，她是我见过能力最强的人，野心勃勃，理智冷静，但也没有失去女性的柔软和共情力。
中国女人一贯是被教育，要温柔，勤俭，懂事，包容。但她教我去恨，去抗争。我觉得我处处都比不上她，她愿意跟我做朋友很神奇，她觉得我这么想很奇怪，为什么不肯定自己？
后面我才明白，是因为我的家庭我的教育，从没肯定过我。
所以我一直想写治愈文，但一直写不好，因为我其实连我自己都没治愈。
还是给乖乖女整点刺激的，在晋江□□城的边缘大鹏展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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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怒锤渣爹
戚兰时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在游戏里生气的,但这会儿的情况属实太不一般了。她很想给李露青一耳光，但是她选择了一进屋先去看慕少艾，等她想动手的时候,李露青已经被警方控制起来了。
李露青的精神状态很不对劲,疯疯癫癫的,神态狰狞，身体还在不断抽搐，想到她是刚从国外跑回来的,她为会露出这副丑态的原因,已经显而易见了。
她尖叫,嘶吼,两个警察大力摁着她,慕知看着这一幕,额角青筋突突跳动着，抓着李露青的头狠狠往地上撞了下。
李露青的伤口又被磕破了,疼痛让她的神志勉强清醒，她感觉到有人抓着她的头发,强迫她抬起头来。
“那是你的女儿！”慕知紧咬着牙,她的声音都在发抖，“你疯了吗？你疯了吗？！”
“对不起。”李露青又哭了起来，“妈妈不是故意的,妈妈只是控制不住自己。”
没人想听她解释,也没有人在乎她的解释，她被警方带走,慕少艾和戚兰时靠在一起,她虽然没有彻底昏迷,但神志不清,嘴里翻来覆去的念叨着些什么，有些戚兰时能听清，有些听不清。
李露青有慕知教训，戚兰时的重点就放在了那个外国男人身上。看着男人一手捂裆，一手捂头，又大半夜出现在关着慕少艾的房间里，戚兰时就猜到了这狗东西想要做什么。
她在背包里翻了一圈，也没翻到什么有用的，不是约会卡牌，就是涨好感度的工具，没有一个能让她用来打男人。
她有点烦躁，系统也察觉到了她的烦躁，问：【你在找什么？】
“趁手的工具。”戚兰时解释，“我想把他阉了。”
系统：【你现在抽，肯定能抽到。】
戚兰时目前还没攒够十连抽，但在系统发话后，她在这个掉率感人的游戏里，愣是靠单抽抽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一个限时使用的金色道具，保证被使用者此后六根清净，心无杂念。
“我怎么觉得这个使用说明不太靠谱啊？”戚兰时表示怀疑，“你们真能保证这孙子以后都不行？”
【我可以。】系统相当肯定，【你用了这个道具，就会在他身上加一个隐形的鸟笼。只要他的鸟想飞，就会被电击。】
这可比直接让鸟飞不起来要狠多了，戚兰时立刻点了使用，生怕这么合适的道具被收回去。
“这么好用的东西，之前你们居然不往卡池里放？这不是暴殄天物吗？”
【因为之前觉得没必要，关于这方面的情节我们特意设置过，这算游戏bug，是会被清除的。】系统说着叹了口气，【在现实中，没有被骚扰过的女孩子几乎找不到，又何必让她们在游戏里也有被恶心的可能呢？】
所以游戏方决定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直接把强.奸猥亵的相关剧情全都禁掉了，以保证愉快的游戏体验。
“那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系统：【这孙子是外国的，我们没有开外国地图和剧情，所以疏忽了。但你放心，我跟你保证，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戚兰时接受了系统的解释，因为她能感觉到，之前的编剧脑子有坑，但系统对女性的态度还挺友好的，说得应该是实话。
李露青和她的男朋友被带走了，慕少艾由慕知和戚兰时一起送到医院去。她身体里有药物残留，还被打了一耳光，除此之外没受什么伤，医生说大概明天她就能醒了。
直到这一刻，慕知才终于有时间问：“这些日子你去哪儿了？”
“没干什么，随便走走。”戚兰时靠在椅子上，叹了口气，“我知道我很冲动，我就是想冷静一下，打算好好想想眼下的处境。早知道会出这样的事，我一定不会到处乱走的。”
“这和你没有关系，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不要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慕知揽着戚兰时的肩膀，“一定要算的话，也应该算是我错。是我太着急了，让你觉得有压力，你才会离开的。”
戚兰时走的时候，甚至没有带走钢铁侠手办。
“你们的妈妈是因为染上了毒.瘾，所以生活费才不够花，起了绑架要钱的歪心思，是吗？”戚兰时将话题转移，“她做毒虫多久了？”
慕知说起曾经来，语气和态度都很平静，“就这几年的事情吧，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和我爸分分合合，闹到彻底翻脸，心里却还装着这个男人。他们正式离婚后，我妈就变本加厉，醉生梦死，最后开始吸.毒。”
“和这么一个妈妈一起生活，一定非常辛苦吧。”戚兰时叹气，握住了慕知的手，“你和少艾，虽然身处不同的国度，但同样在抗争原生家庭。”
慕爸爸和李露青这对父母，各有各的离谱，很难想象他们当初是抱着怎样的情感和心态，决定步入婚姻，组建家庭，生下孩子。
提到慕爸爸，慕知觉得头很疼，她揉了揉额角，“这段时间你多陪陪少艾，我需要去解决一些事情。少艾这次受了那么大的委屈，我希望她静养一段时间。”
戚兰时瞥了她一眼，反问：“你对我这么放心吗？”
慕知是很敏锐的，关于戚兰时和慕少艾的关系，她从来没有问过，但心知肚明。
如果慕知那天送的是更加暧昧更加直白的礼物，这会儿戚兰时应该已经和她确定恋人关系了。但偏偏，她送的是钢铁侠手办。
于是事情只能一拖再拖，现在慕少艾还在医院里，她们要处理的事也更多了。戚兰时或许没什么道德，但慕知看上去道德感还挺强的，并且对这个妹妹非常负责，不可能在这种时候还讨论什么情啊爱啊的。
“我并不是对你放心，只是无论我怎么想都改变不了什么，不如将心态放平和一点。”慕知无比平静地说着，“是我喜欢你，不是你喜欢我。我只能被动等你做决定，无论你怎么选，我都要接受。”
慕知平静而温柔地说出了让自己心碎的话。
她清楚慕少艾对戚兰时的感情，也同样清楚戚兰时不喜欢她。戚兰时对喜欢这份感情，非常吝啬，她不肯把自己的爱分给别人一点。
慕知这几天一直在连轴转，她很累了，靠在戚兰时的肩膀上，缓缓合上了眼，“有时候我觉得你是会爱人的，你只是既不爱我也不爱少艾。或许你是将这份感情给了别人，可我找不到那个人是谁。”
但她又在想，找不到更好，戚兰时或许不爱她，但也没有爱上别人。只要这份感情没有归属，她总有一天能得到。
面对戚兰时，她比自己想象中更加有耐心，也更加坚定。
戚兰时和慕知依偎在一起，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但也没有否认。
这游戏里的主角，一个两个还挺敏锐，之前有栾华察觉到她能中途下线，现在有慕知发现她已经心有所属。
这么说来被她哄得团团转的，只有姜浅云和正躺在病房里输液的慕少艾，这俩看上去这么聪明，结果反应能力居然还比不上栾华这个脑壳有包的霸总？
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戚兰时和慕知一起守在病房里，慕少艾输着液也睡不安稳，时不时就叫戚兰时的名字。戚兰时只能每次在她需要的时候，主动握住她的手，表明她在，尽可能安抚她的情绪。
天一亮，慕知这边就收到了警方的消息，慕爸爸来了，是李露青坚持找来的。
她不想坐牢，想花钱保释，她知道两个女儿都被她得罪透了，现在能求的只剩下了有钱的前夫。
慕爸爸怎么可能答应？他之所以走这么一趟，目的只在两个女儿身上：他已经想办法查过了，这个小情人肚子里怀着的一定是男孩儿，他终于后继有人，家产当然要留给儿子，这两个不孝女别想分到一点。
慕少艾已经和他断绝关系，他唯一需要解决的是慕知。慕知这些年一直和她妈妈生活在一起，母女俩感情应该不错。他已经想好了，如果慕知想要他出手帮李露青，就要自愿放弃他财产的继承权。
慕知在听到他的大放厥词后，没有感到半点愤怒，直接被逗笑。
“我可以和你断绝关系，也不要你的财产，但我的要求不是让你帮她，相反，是让你别管，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虽然这样一来，慕爸爸不花钱就能达成目的，但他对此感到不满，板着一张脸端起了自己父亲的架子，开始教训慕知：“她就算做错了一些事情，好歹也是你的母亲，你怎么能说这么狠心的话？真是一点良心都没有。”
闻言慕知用那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他，反问：“你也说了，这是我妈，又不是你妈，你着什么急？”
“你……”
“你没养过我几天，我不要你的钱，你也没必要和我摆你的父亲架子，你压不住我。”慕知淡定站起身，离开两人会面的包厢，在走到门口时，她又扭过身来，笑着说了句，“听说你喜得贵子啊，先恭喜你了。”
提到儿子，慕爸爸的表情这才好了些，这两个女儿一个比一个不听话，但是没关系，谁在乎丫头片子？
他也要走，刚跨出门就让服务员拦住了，让他付钱。虽然他什么都没点，但这种包厢是有最低消费的，他一脸不耐烦地把钱付了，一抬头看到了孕期已达36周的小情人。
慕知之前虽然没有调查过，但看一眼就能猜到这是谁，慕爸爸的眼光真的很一致，这些年也没变过，这个怀着孕的小情人，就是顶着全妆也能看出来她是李露青那一挂的。
她才刚和这女人打了个照面，身后就传来了一声怒斥：“谁准你化妆的？不知道化妆品对孩子有害吗？现在就去把脸给我洗了！”
小情人当众被呵斥，脸上有些挂不住。她撒着娇，想将事情含混过去，结果迎来的是慕爸爸更凶的训斥。
“我说话你听不懂是吗？我儿子有一星半点的损伤，你能担得起吗？还不去洗脸，等我亲自给你洗吗？”
“哎哟喂，这是谁家的龙子啊？这么脆弱，化个妆就不行啦？”戚兰时不紧不慢走了过来，“难怪总说化浓妆克夫，三白眼克夫，颧骨上打高光也克夫，原来害怕化妆品这件事，从娘胎起就已经印在了龙子的DNA里。”
慕爸爸这种会家暴的男人，脾气相当暴躁，而且说发作就发作，他最擅长的就是对弱者挥拳头。此时一被戚兰时激怒，他一边说着“你他妈再说一遍？”一边就要动手。
小情人没想到她只是出来凑个热闹，场面就要发展到这种地步了，她捂着嘴尖叫起来，同时“啪”的一声响，一个玻璃杯直接在慕爸爸头上炸开了。
“我忍你很久了。”慕知直接把人爆头，的声音依旧冷静，“你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真以为我不敢动你吗？”
慕爸爸早就被酒色掏空了，所以如今连生育能力都没有。早些年他还能对着刚刚十八岁的慕少艾耍威风，如今慕知一个水杯就能砸烂他的头，他身子晃了两晃，摔在地上发出巨响。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你们算好损失联系我，我会双倍赔偿。”慕知将名片交给大堂经理，“很抱歉给你们店里添了麻烦。”
说完就带着戚兰时离开了。
戚兰时知道慕知虽然看上去冷静，但其实各种情绪一直压在她心里。但戚兰时没想到她情绪爆发的这么突然，上去就给亲爹干碎了。
戚兰时试探着开口：“下次还是别直接动手了吧。”
慕知回头看她，“吓到你了吗？”
“那倒没有，但是你受伤了。”戚兰时捧着她的手，不由得叹了口气，“你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脑，连受伤都发现不了，先跟我去药店处理伤口。”
用玻璃杯打人还是太危险了。
当然是对打人者危险。
戚兰时处理伤口很有经验，她小心将慕知掌心里的玻璃渣清理掉，涂上药水后吹干，再贴上医用胶布。一切都做完后，她抬头看慕知，认真说：“下次别这样了。”
“他要打你。”慕知不觉得自己有错，所以不打算答应，“你怎么出来了？少艾呢？”
“她醒了，警察来了。我放心不下你，所以就来找你了。”戚兰时早给自己找好了借口，“本来还找不到你呢，结果半路就碰上了刚刚那个怀着孕的女人。你猜这么着，我一眼就认出她是谁了。”
当年慕少艾大过年跑回宿舍来，也是因为慕爸爸找了个和李露青很像的女人，还大搞cosplay，这么久了，他已经从中年男人往老头的队列迈步，还是没有长进。
“对不起，让你看见脏东西了。”慕知深感抱歉，“先回医院吧，少艾那边离不开你。”
不是离不开人，而是离不开你。
戚兰时总觉得慕知的心理素质太强了，对她们三个的关系接受得相当自然。这也就是系统看着她，不然……
【请打消你那不该有的念头。】系统的声音略感疲惫，【不能三批，我已经说倦了。】
“我就是说说，你不要总是这么激动，我也很害怕的。”戚兰时振振有词，“想想都不行吗？想想也犯法吗？”
想想当然不犯法，系统会这么激动的原因不在于关于三批的念头，而在于有这个想法的人是戚兰时。
只要她想，这件事就真有可能发生，所以系统才这么激烈反对。
她们一同回到医院时，警察已经离开了。慕少艾直直看着病房门，真是望穿秋水。
看到戚兰时和慕知走在一起，慕少艾的眼珠颤了颤，但也没说什么，只是叫了一声戚兰时的名字。
戚兰时走过去，先探探慕少艾的额头，又摸摸她被打伤的侧脸，问：“感觉怎么样？饿吗？疼吗？胃里难受吗？”
慕少艾缓缓摇头，她抓着戚兰时的手，像是抓住了自己的救命稻草，“我好多了，但又不是太好。我才刚醒，你就不能多陪陪我吗？”
慕少艾其实很会撒娇，但是很少这么做。只有像现在一般，她脆弱又难受，才会流露出些粘人和撒娇来。
这种时候，戚兰时对她是很有耐性的，“当然可以了，刚刚是有事要去做，所以才走的，这不是一解决就回来了吗？”
“我们刚刚，去见了一趟你爸爸，他想要和你们断绝关系，好把财产都给他还没出生的儿子。”戚兰时给她倒了杯水，“先喝口水。”
慕少艾乖乖照做，她一时难以理解自己听到了什么，反问：“谁孩子？那个活太监？”
关于那不称职的父亲，慕少艾了解的还不如戚兰时多。
“嗯，他被绿了。”戚兰时微笑，“我准备搜集证据，等孩子出生之后再告诉他，给他一份意外惊喜。”
戚兰时想收拾慕少艾这个糟心的爹，已经不是一两天了，对方把柄都送上门来了，她自然是要动手的。
“糟老头子，还想打我。”戚兰时冷笑，“不把你气到中风，这游戏算我白玩。”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10-20 00:24:18~2023-10-21 00:04: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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