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骗我
戚兰时想,栾华一定没料到，她突然改变主意，不仅没有拉低戚兰时对她的好感度,反而将她最大的优势找回来了。
戚兰时从来不会亏待自己,这时候自然半推半就。她发现栾华比之前更粘人了,也更诚实。
她将对戚兰时的依赖和渴求毫无遮掩的表达出来，如同水蛇一样，紧密缠绕着戚兰时,不肯放手。
戚兰时想给她擦洗一下她不肯,给她换新睡衣她也不愿意,戚兰时忍不住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你了。”她很喜欢和戚兰时亲密相贴的感觉,此刻她们没有半点隔阂,戚兰时是完全属于她的。
“你……”
戚兰时想说她之前也不这样，但她立刻意识到这话不能说,于是赶紧闭嘴。
但她真记得栾华之前没这么粘人，会喜欢和她在事后紧密拥抱肌肤相贴的,是慕知和慕少艾。
此时戚兰时身上余温未退,栾华的呼吸落在她的肌肤上，在这种情况下对比几人的相同和不同，渣得有点太过火了,但她的思绪一发散就控制不住。
她和姜浅云在二周目的接触还比较少,暂时没看出太多来。但是她清晰感觉到了栾华和慕少艾的改变。
她们都变粘人了，还会撒娇,知道戚兰时吃软不吃硬,可会针对她的弱点做工作了,她们还正常了许多。
哦也不是,主要是栾华变正常了，还很舍得花钱。慕少艾倒是一直很正常，除了恋爱观之外。并且在戚兰时的铁拳之下，她连恋爱观都被纠正了。
“我觉得不对劲。”戚兰时喃喃着。
针对二周目给她的困境，她有两个计划。一是像她和系统说的那样，让这几个人自愿成全她；二是干脆来场大翻车，这几个人看清楚她的本性，自然会厌弃她。
从一段充满谎言、欺骗的感情中抽身，如何不算是he结局呢？
“戚兰时！”
栾华睡着一半忽然惊呼着坐了起来，她还没完全清醒，冷汗布满了额头，一双眼睛在黑暗中无意识放大，惊惶写在她脸上，她慌慌张张呼唤着戚兰时的名字，一声比一声无措。
戚兰时被她吓一跳，捂着心口缓了好阵子。
她缓缓坐起身，抬手在栾华眼前晃了晃，没敢开口。
栾华看上去好像是被梦魇住了，据说这种时候是不能贸然把人叫醒的。
但栾华一直在喊她，眼泪大颗大颗落下来，脆弱感都拉满了，很难不让人心疼。
“我在呢。”戚兰时说着，拉着栾华的手，将她抱在怀里，“别害怕，我在的。”
栾华僵硬地靠在戚兰时怀里，好半天身子才逐渐放松下来。她闭眼，泪珠滚滚而落，缓缓抬手抱住了戚兰时。
这是鲜活的，有温度，有生命的戚兰时。她躺在那具冰冷的身体旁太久，已经分不清前世今生了。
“戚兰时。”她又一次说着，“我好想你啊。”
哪怕像现在这样抱着戚兰时，她还是很怕。
怕这是她精神失常后幻想出来的，怕戚兰时和日日夜夜缠绕着她的噩梦一般，说：“我的确，已经死了呀。”
戚兰时轻拍着栾华的脊背，安抚她的情绪。
上一次栾华有霸总专属失眠症，她是栾华的人形安眠药，那时她也曾经如现在一般，和栾华抱在一起，好给对方一场好梦。
但戚兰时能感觉到，这次不一样。
先前的一切只是设定，而这回栾华是真因为她有了心理阴影甚至是心理疾病。
当初退出游戏时戚兰时非常果决潇洒，如今被迫售后，她才意识到自己先前选定的结局，冲击力有点太强了。
她的be对栾华来说就是一个人死在了她面前，这个人是她的爱人。
“我都对她有点爱怜了。”戚兰时在心里叹了口气。
只可惜她的怜惜只能藏在黑暗里，等到天一亮，就要按照人设继续走剧情了。
“栾总，栾总。”戚兰时无情推醒了栾华，“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去上课。”
她昨天留在别墅的理由，就是别墅太远，没车她回不去。
栾华好半晌才清醒过来，她揉了揉眼，发现时间确实不早了，“带上早餐，我送你去。”
“还是别了吧。”戚兰时脸上写着抗拒，“我们之间的关系，不该做这么亲近的事情。”
她说这种无情的话时，甚至没下栾华的床。
系统已经在心里控诉她，但栾华本人，只是沉默了会儿，说：“好，我叫司机开车。”
在她上车之前，栾华扶着车门，用隐秘而期盼的语调问：“今晚，你还能过来吗？”
栾华突然这么有礼貌，询问起了他人的意愿，戚兰时还有点不习惯。
“不能，我有课，还要抽空去医院做志愿者。”
失落挂在了栾华脸上，但她还是努力打起精神来，“好，那等你有时间的。”
“那就……周末再说吧。要是不忙，可以一起吃个饭什么的。”戚兰时说着又连忙补充，“但你要提前联系我，不能像昨天一样突然去学校找我！”
戚兰时只用一句话就能左右栾华的情绪，她连忙说好，说她一定不会让戚兰时为难。
“真好哄啊。”戚兰时心说，“她好像没发现我这是缓兵之计。”
栾华太粘人了，会压榨另外两个的生存空间，戚兰时既要三管齐下又要保持阶段性1v1，只能想办法制造时间差了。
戚兰时在车上就把早餐吃掉了，回去见慕少艾之前她专门买了份新的，她直奔宿舍楼而去，但是在半路上，她撞见了个熟人——顾静姝。
不过现在是她单方面和顾静姝熟，乐子人目前还不认识她呢。
戚兰时假装没注意，绕过去就要离开，顾静姝上前来拦住她，笑着问：“戚兰时，是吧？”
“有事？”
“没什么，就是想认识一下。”顾静姝对戚兰时可太好奇了，“加个微信？”
戚兰时是个美女，但她们这个圈子的人，见惯了好看的皮相。栾华分明玩得是白月光替身的戏码，一转眼突然变真爱了，现在没人不好奇戚兰时。
想知道这个女人究竟有什么手段，用这么短的时间把栾华迷得神魂颠倒。
“我的好友位可是很贵的，没个五位数打不开我的对话窗口。”戚兰时勾唇一笑，“不过要事先说清楚，你是要和我做一个微信好友，还是……”
她说着，凑近了顾静姝，“想知道栾华的女人是什么样的，专门来预定下一位呢？”
戚兰时的呼吸一逼近，顾静姝脸上的血都要烧起来了。
她问：“栾华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吗？”
“你知道不就行了？”戚兰时晃了晃收款码，“要吗？”
顾静姝立刻转了一万块过去，她不缺这点钱，但戚兰时这么带劲的女人错过可就没了。
“感谢惠顾，再见。”戚兰时给了她一个飞吻就要离开。
“收了钱就走？变脸也没你这么快的吧？”顾静姝不肯让开，“好歹应该给我点面子，下次邀约就别拒绝了吧？”
“这你要问栾华，我哪能做得了栾总的主？”戚兰时扯着顾静姝的领子，在她脖子上拍了拍，“别太粘人，有点讨嫌了。”
顾静姝这辈子没受过这种待遇，但她不生气，甚至还明白了栾华为什么对戚兰时上头。
这是碰上高手了。
戚兰时甩开了顾静姝，快步赶回宿舍，她小心翼翼开了宿舍门，一抬眼就正对上寒着脸的慕少艾。
慕少艾状态看上去很差劲，应该是一夜没睡。
这一晚她一条消息都没给戚兰时发。
“我回来了。”戚兰时情绪切换自如，一分心虚演出了十分，“你还没吃饭吧？我给你带回来了，有什么事咱们吃了饭再说。”
“你一定要管戚风吗？”
慕少艾开口了，声音沙哑。
戚兰时瞒下了栾华已经洗心革面的事情，她没给出正面回答，只是说：“如果不是威胁到了性命，我是不会管的。”
慕少艾沉默了，好半晌她用力吸了口气，将先前的话题直接跳过，“吃饭吧。”
她的反应堪称冷静，戚兰时觉得她不对劲，但是又不好明说。
栾华给慕少艾带来的冲击太大了，她本以为重生一次能占据先机，结果有人比她下手更快，手段还如此上不得台面。
戚兰时很清楚慕少艾的困境和痛苦，因此她也能感受到，原本在三个主角里最正常的慕少艾，在逐渐往不正常的方向发展。
戚兰时不禁感叹：“被女本子的扭曲爱意包围是我的宿命，我知道。”
她已经吃过早饭了，现在吃不下，只是和慕少艾做个饭搭子。但慕少艾状态太差，吃饭像在完成任务，分明没有胃口还要硬往嘴里塞。戚兰时怕她给自己吃坏了，赶紧拦住她。
“你怎么了？”戚兰时问。
慕少艾抱着戚兰时的手臂，将脸贴在她的胳膊，“我好难受。”
戚兰时探了探她的体温，“那去医务室。”
“不是，我是心里难受。我……”慕少艾哽咽，“我好没用，为什么我不能保护你，让你别受委屈？”
对慕少艾而言，戚兰时就是她的责任。戚兰时落到困境里，是她的不该。
“你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戚兰时叹气，“错不在我，更不在你。我们只是……被逼到这份上了。”
戚兰时是很会哄人的，但是慕少艾今天怎么也哄不好。她一直在哭，哭到后面人都睡着了，泪珠还挂在脸上，眼睛也红肿了，相当可怜。
戚兰时看她睡熟了，小心把手抽出来，拜托同学帮忙签到。见同学答应了，她又用湿毛巾给慕少艾擦了把脸。
姜医生的线下午再刷也不迟，戚兰时闲来无事，打了个哈欠，干脆躺到到自己的床位去补一觉。昨晚光用各种方式安抚栾华了，她还真没睡好。
不多时宿舍里就只剩下均匀绵长的呼吸声，在戚兰时睡熟后，早该进入梦乡的慕少艾忽然睁开了眼。
她盯着戚兰时的睡颜看了会儿，将戚兰时放在枕头外侧的手机拿过来解锁。
没有任何阻碍，慕少艾解开了戚兰时的手机，曾经的她们没有任何秘密，手机可以互相换着使用。
哪怕在这场处处都透露着不对劲的重生里，戚兰时也没想到在这方面防着她。
她点开戚兰时的微信，最上面的是栾华发来的消息，只有一条很克制的：【我还是有点想你】
她继续往下滑，看到戚兰时列表里多了个完全陌生的好友，账单里记录着还新鲜的，对方转给戚兰时的一万块。
慕少艾看完，又将手机放回了原位。
戚兰时有很多秘密。
慕少艾拼命告诉自己要相信戚兰时，可那句【我还是有点想你】和昨天那个脆弱急切又不敢置信的女人形象重叠在一起。
慕少艾很清楚那是什么样的情绪。
失而复得。
“兰时她可能……不是被迫的。”慕少艾仰躺在床铺上，泪水顺着眼角没入头发，“她在骗我。”
骗了很久。
作者有话说：
jj新出了个规定，超过九个字的书名只显示七个字。目前我在pc端的名字叫？《三句话，让三个》
这真的很难评，如果后续必须要改名，大家有什么建议吗？
实在不行就只能把前缀去了，改成《三个渣女为我发疯》
但又总觉得少了点啥，或者《我有特殊的be技巧》《be后前任为我发疯》《be后前任/女主崩坏了》
唉，好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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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我是直女
戚兰时一觉睡醒已经下午两点了,她把午饭时间直接睡了过去，醒来没多久就觉得好饿。
慕少艾比她醒的更早些，但既没吃饭,也不出门,就这么坐在床边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不饿吗？我好饿啊。”戚兰时打了个哈欠，熟练打开外卖软件，“你是想点外卖还是出去吃？”
慕少艾没有胃口,胃是情绪器官,她因为戚兰时什么都吃不下,“你看着点吧,我不想吃。”
“那怎么能行？饭还是要吃的。我们都吃个不加辣的麻辣烫好了。”戚兰时按照两人的喜好点菜,点完之后就又不想动了。
她在二周目实在是有点忙碌,夹在三个女人中间连轴转，好不容易在栾华那边打了个时间差,回来不仅要安抚慕少艾，待会儿还要去姜浅云那边刷剧情。
姜浅云是几个主角里面最扭曲的一个,看了栾华昨夜的样子后戚兰时可以肯定,她的死遁给姜浅云造成了很大的冲击，她肯定在偷偷发疯。
“兰时，我问你。”慕少艾忽然开口,将戚兰时的思绪扯了回来,“只要我给你一百万，你就能和那个女人分开了是吗？”
戚兰时就知道慕少艾不睡觉不吃饭不上课,肯定是满脑子都在想她和栾华的事情。
慕少艾是被现实牵绊的,看上去最窘迫的主角,但她每一天每一刻,她做的每一个决定，都在考虑戚兰时。
从前戚兰时还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在二周目开始后，她总觉得慕少艾越来越像沈于蓝了。
之前最像的是慕知。
这姐妹两个真是……叫戚兰时有点难办。
“我不会要你的钱。”她摇头，“我不会把责任压到你肩膀上，你已经帮了我很多。”
“可是……”
慕少艾还想说什么，戚兰时握住了她的手，“我不要你为我低头。”
慕少艾想要快速筹钱，只能回头找她那个造孽的亲爹。戚兰时在一周目甚至要专门解决了这个渣爹再下线，现在更不会让慕少艾这么多年的抗争付诸东流。
“可是……”慕少艾垂泪，“你又为什么要低头呢？”
戚兰时解释不了，站在慕少艾视角，金丝雀合约这件事，确实显得她这人在对待戚风的态度上左右横跳的。
她默默给慕少艾擦眼泪，慕少艾抬眸，泪眼朦胧，梨花带雨，着实诱人。
戚兰时不自觉色迷心窍，两人越靠越近，即将呼吸纠缠唇瓣相贴的前一刻，外卖小哥的电话打进来了。
毫不夸张地说，这电话救了戚兰时一命，她差点就崩人设了。
她跳起来大喊“我先去拿外卖”后就跑了，跑出去之后还心有余悸。
“色字头上一把刀，这句话在二周目出现的频率未免太高了！”
系统不让同时跟两个人色色，戚兰时只能坚持和慕少艾做好朋友。上次的亲吻是慕少艾主动的，她还能圆，可她一旦主动，性质就不一样了。
“系统，你有没有觉得慕少艾这次好像不太对劲？”戚兰时试图找外援，“她什么时候这么会勾引人了？”
上一次的慕少艾，主打一个直来直往，尤其是在床上。她虽然没那么多花活，但足够真诚，同样让人上头。
【你觉得这是一个系统应该知道的问题吗？】
戚兰时：“……有道理，是我为难你了。”
她拿着外卖上了楼，直接把先前的话题跳了过去，只在出发之前嘱托慕少艾要好好休息，不要想着偷偷去搞钱，就是搞到了她也不会要的。
慕少艾没说什么，只是“嗯”了一声。
乖巧到了会让人怀疑她是不是憋着什么坏的程度。
戚兰时满腹狐疑，但她决定给慕少艾一点信任：毕竟这是最正常最好攻略的主角了，总不能二周目个个都崩坏吧？
戚兰时赶去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了。作为一个志愿者，这时候来其实有点晚了，但她刚到医院，就看见了一周目时对她十分照顾的护士姐姐。
“姜医生让我照看点你，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护士姐姐笑吟吟的，“刚刚下课吗？”
戚兰时点点头，问：“姜医生是怎么跟姐姐说的呀？”
戚兰时想要刷一个人的好感度是很简单的，她长得好又嘴甜，护士姐姐被她一声姐姐叫得笑容满面。
“没什么，就说她有个朋友来刷学分，年纪小，让我帮忙照看着点。”
姜浅云做事是很有分寸的，哪怕她巴不得立刻和戚兰时确定关系远走国外再也不回来，但她的追求依旧很克制，不会让当事人感觉到不适。
作为年长者，她的体贴表现在方方面面。戚兰时来的时候她还在出诊，戚兰时忙完了她也没能抽出空，但她早早发来了微信，还点了餐，让戚兰时先吃点东西。
她给出的理由非常正当：【说好要请你吃饭，但我实在抽不出空，只好先委屈你。】
戚兰时回复：【姜医生，不用这么麻烦，你已经很照顾我了。】
姜浅云是真得忙，好一会儿才抽空回复：【还不够。】
戚兰时这人坚决不浪费食物，饭菜都已经摆到了她面前，她自然是要吃的。在吃饭的间歇，栾华的消息发了过来。
先是发了几张照片，是她在开会的间歇拍的，她累了就给戚兰时发消息，这成了她的解压方式。一天的时间她给戚兰时发了不少消息，但戚兰时一条都没有回复。
栾华也不觉得被冷落，能像现在这样给戚兰时发消息，并且期待着她的回复，已经是很好的事了。
“真好哄啊。”戚兰时感叹了句。
“在说你自己吗？”姜浅云说着，坐在了她对面。
姜浅云刚刚忙完，白大褂还没脱，她将眼镜摘下来，在眉心上摁了摁，脸上带着肉眼可见的疲惫。
戚兰时这才明白为什么有两副餐具，姜浅云这是两手准备，只要能抽出空，她就会立刻赶来和戚兰时一起吃饭。
“姜医生忙了这么久，应该很饿了吧？”戚兰时把餐具往她面前推了推，“一起吃一点吧，还热着呢。”
姜浅云这个对食物要求很高的人，刚吃了两口就皱眉。在饮食方面，栾华也是一样，可能有钱人都比较挑嘴。
戚兰时没什么感觉，她吃着还行，看到姜浅云的反应她反而有点不解，“这么难吃吗？”
“也不是难吃，只是食之无味。想到给你定了这么一份餐，我就不高兴。”姜浅云又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嘴里，“怎么能连土豆都这么难吃呢？”
戚兰时夹菜的动作一顿。
“天啊，这家餐馆连土豆都做不好…土豆是这个世界上难得一见的，不管怎么烹饪都好吃的食物！”
沈于蓝难以接受，“这家餐馆我种草了好久才带你来的，结果这么难吃，我好生气啊！”
“有这么夸张吗？”戚兰时又尝了一口，“我觉得还可以，别这么丧气，你知道，我不挑的。”
沈于蓝摇头，“那也不行。你平时糊弄自己就够了，我可不能糊弄你。”
在沈于蓝的影响下，戚兰时也觉得那家餐馆是不太好吃。但这顿饭吃的还算愉快，因为沈于蓝哭丧的脸相当可爱，多看几眼甚至能下饭。
“下次我做给你吃，保证比外面的餐馆都要好。”姜浅云没吃几口就把筷子放下了，“这顿不算我请你的，你要重新给我一个发挥的机会。”
戚兰时回神之后被逗笑了，她没拒绝也没答应，但在这种时候她所表露出的犹豫，已经能说明态度。
姜浅云想到戚兰时曾经的主动，再看看如今，心情一点点沉了下去。
她不断告诉自己，重生一次已经是上天恩赐，她要知足。可想到昨天看到的资料，被压抑的怒火不住在她胸腔里跳跃。
她知道栾华，身为有实权有能力，甚至带领着已经壮大的公司更上一层楼的领导者，栾华在整个二代里都是佼佼者。一般的富二代根本没有和栾华比较的资格，更何况是她这种私生女？
如果姜家知道她和栾华看上了同一个人，一定会逼着她放手退出，甚至要她给栾华赔礼道歉。
但事关戚兰时，姜浅云不可能放手。
哪怕栾华是真心追求，她都要使劲手段和她争，何况是如今这种局面？
一个百万的骗局，就要打断戚兰时的骨头，让她低头做什么白月光的替身，这太恶心了。
“姜医生。”戚兰时吃饱了，放下筷子，也正式进入了下一段剧情，“那个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你这么照顾我，我非常感激。但是……但是我不能接受，我希望你到此为止。”
姜浅云拧眉，她摘了眼镜，身上那份高冷和疏离就淡了几分，她放软了声音问：“我并没有奢求你在短时间内给我任何回应，只是单方面的追求，你都要剥夺吗？”
“可是我……我没办法回应你的。”
姜浅云知道戚兰时为什么拒绝她，有栾华和那份合同在，戚兰时怎么敢发展一段正常的恋爱关系？
“没关系。”姜浅云身为年长者，自然承担了了引导包容的责任，“你有什么困境可以告诉我，我会和你一起解决。”
“这不是解决不解决的事，我……”戚兰时满脸复杂，“我不喜欢女人的。”
姜浅云：“……”
她和戚兰时谈了太久的恋爱，骤然重生她都忘记了，这时候的戚兰时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性取向，她甚至以为自己是直女。
那么栾华的种种行为，就是为着一己私欲，强迫直女供她玩乐。
意识到这一点后，姜浅云对栾华的厌恶达到了顶峰。
作者有话说：
姜医生半夜坐起来：贱人！
关于书名，目前说App要十五号更新，改成9字书名保留9字，9字以上保留7个，我再观望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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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死皮赖脸
戚兰时说出她不喜欢女人之后,受到最大冲击的，是系统。
系统当场就被震惊了，它问：【你怎么好意思说这种话的？你的良心不会痛的吗？】
当时戚兰时还在对着姜浅云飙戏,没吭声,等到离开医院后她才对系统说：“我为什么不好意思？直女没惹。还有,良心不会痛已经是很久之前的梗了，别玩了。”
她也不知道是那句话对系统的冲击那么大，总之系统不吭声了。
戚兰时是被姜浅云送回来的,她已经拒绝了姜浅云的追求,但姜医生并没有放弃的意思,坚持送她到学校。
路上她们两人谁都没说话,沉默弥漫着,直到到了大学门口,戚兰时说了句谢谢要推门下车时，姜浅云才拉住了她。
戚兰时回头,一句“怎么了”还没问出口，姜浅云就抱了过来。
这是一个很紧密的拥抱,姜浅云两手从背后抱住她的肩,将脸贴在她的颈窝上，呼吸洒在她的耳垂。
但姜浅云也仅仅止于一个拥抱，并没有更进一步的举动。戚兰时任由她抱了一会儿就意识到,姜浅云是在试探她的底线。
戚兰时作为一个直女,此时身体僵硬，不知该如何回应,结结巴巴地问：“姜……姜医生,怎么了吗？”
“没怎么,就是想抱抱你。”姜浅云并不松手,“讨厌我吗？”
戚兰时说不出讨厌的话，但又不想给姜浅云缥缈的希望，只能摇摇头，“我们这样……不太好。”
“嗯，是不太好，都是我死皮赖脸。”姜浅云将罪名认了下来，“该回宿舍了，这里不能停车太久的。”
戚兰时愣了一会儿，随后点头，呆呆地说了句“哦”
一副“可怜的汤姆被玩弄于鼓掌之中”的样子。
上一次戚兰时和姜浅云前期的感情推进全靠戚风，这次没了送助攻的，姜浅云又不舍得让戚兰时受苦，原本是打算细水长流，慢慢追求的。
但很明显，现在的情况并不允许她徐徐图之。她不怕和人竞争，不管对手是谁她都有把握戚兰时会选择她，但她无法忍受戚兰时如今的处境。
“所以她有点急了。”戚兰时冷静下判断，“就是不知道她下一步会怎么做。”
姜浅云的身份，地位，资产都比不过栾华，但论心眼子，她应该是这几个主角里最多的。
姜浅云永远不会坐以待毙，尤其是在她处于弱势的情况下。
慕少艾弱小可怜又无助，她暂时不会和人打起来。真正要开始干仗的，还是姜浅云和栾华。
“我突然觉得有一点兴奋了。”戚兰时捧着脸颊，“谁能想到面对修罗场，最先兴奋起来的人居然是我呢？系统，你怎么样？你期不期待？开不开心？”
系统：【……怎么说呢？我好像开心不起来，并且理解不了你兴奋的点是什么。】
“你果然不懂我。”戚兰时悠悠叹了口气，“这会儿要是还在直播就好了，直播间肯定会有人懂我的。”
她打消了和系统继续闲聊的心思，推门进了宿舍。
慕少艾正在柜子里找衣服，明显她也是刚刚回来。戚兰时随口关心了句：“吃饭了吗？”
“还没。”慕少艾瞥了她一眼，“你已经吃过了，并且这顿饭吃的还挺愉快，是吗？”
这话有点夹枪带棒的，戚兰时一时间没明白，还有点不适应。
慕少艾还没跟她这样说过话呢。
戚兰时试着反问：“你怎么了？”
慕少艾抬手捏住他的下巴，掰着她的脸偏转到一边，“告诉我，这是谁的口红？”
此刻戚兰时脑海里只有一句：“大意了。”
她只猜到姜浅云会对栾华出手，没想到姜医生一心二用，一石二鸟，两头都不耽误。临别前的一个拥抱不仅是在试探戚兰时对她的态度，还在隔空给慕少艾上眼药。
一周目戚兰时和慕知被捉奸在床，尚且还能圆回来，二周目戚兰时成了被圈养的金丝雀，她也能把责任全都推到栾华头上，毕竟这是霸总应得的。
但在这种情况下还和另一个女人暧昧不清，这就是大问题了。
戚兰时的脸瞬间就红了，她又一次结结巴巴，磕磕绊绊地解释：“是姜医生，就是你上次见到的那个。她……她说想要追求我，但是我已经跟她说清楚了，但她好像没有听进去，然后她就抱了我一下。再然后就，就……”
慕少艾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
戚兰时身边总是有形形色色的人，上一次就是这样了，她早就清楚，没什么不能接受的不是吗？
兰时她，她生来就是这样的性格，她就是很讨人喜欢，尤其是讨女孩子的喜欢。她本人对女孩子又包容友好，就算被不喜欢的女人追求，也只是温柔平和地解释，拒绝，她从来不会态度强硬的叫人伤心，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死缠烂打的追求者。
是那个医生抓准了戚兰时的性格特点，是她厚着脸皮不依不饶。
“你是不是生气了？”戚兰时问，话语里带着小心翼翼，声线还有点颤抖，“你是不是觉得，觉得我是那种……很糟糕的女人？”
“当然不是，你不要胡思乱想。”慕少艾抽出湿巾来，擦掉戚兰时侧脸的口红印。
她在很努力的克制自己，不要太凶，不要太严厉，也不要手太重。虽然她很想把戚兰时按到浴室里，用花洒把她从头到脚冲一别，把那刺鼻的消毒水味洗干净，但是不行。
兰时会被吓坏的。
“但是兰时，你瞒着我的事情太多会让我觉得很没有安全感，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应该事无巨细，从不隐瞒，不是吗？”
“我不是故意瞒你的。”戚兰时抱住慕少艾，“我只是太在意你了，所以格外忐忑。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只有你了。”
慕少艾的身子僵硬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悠悠叹了口气，回应了这个拥抱。
“又摆平一个。”戚兰时心道，“这些个攻略对象，有一个算一个，都很好哄。”
从这天开始，慕少艾看戚兰时看得越发紧，只要她能抽出空来就会陪在戚兰时身边，连医院做志愿者的工作都要追着一起去。
戚兰时对此倒是没什么意见，但令她感到意外的是，姜浅云居然也没什么反应，真不是一般的沉得住气。
“合理怀疑她憋着什么坏呢。”戚兰时摸着下巴想，“不对，不是憋着坏，她真的已经付诸行动了。栾华已经一天没有给我发过消息。”
戚兰时一度觉着栾华是把她当成了备忘录之类的，每天对着她的窗口碎碎念，也不管能不能收到回复。
“我得知道发生了什么。”戚兰时想着，打开了顾静姝的对话框，发送了个：
【1】
顾静姝秒回：【？】
等了会儿发现戚兰时没有回复她的意思，她坐不住了，赶紧追问：【你给我发个1是什么意思？】
戚兰时解释说没什么意思，和人打赌，要找一个秒回消息的人。她思来想去，觉得最闲的就是顾静姝，于是发了这条消息。
顾静姝：【……我的母语是无语】
【你怎么好意思说我闲的？你都快被人偷家了，还在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栾华的白月光回来了，你知道吗？你的金饭碗马上就要保不住了！】
白皎居然这么早就要回来了。
不过很合理，上一次栾华的爸妈就把白皎当做秘密武器，这次自然也是同样的思路。再者说还有姜浅云，她肯定在背后推波助澜。
“可怜的小慕还停留在努力赚钱，帮我还债的阶段，姜浅云已经绕后偷袭，试图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只可惜都没什么用，栾华已经不是一周目的栾华了，她现在对白皎，不说恨之入骨起码也弃如敝履，白皎回来这一趟，只能得个重在参与奖。
戚兰时还是没搭理顾静姝，她给栾华发了条消息：【你在吗？我有件事想问你。】
一天都没给她发消息的栾华，立刻显示出对方正在输入中。
戚兰时没等她酝酿完，【听说你的心上人回来了，那我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片刻后栾华的电话直接打了过来。
没有戚兰时在身边的这段时间，她的精神状况着实堪忧，她瘦了不少，下巴越来越尖，脸上的骨骼也明显了许多，有种既锋利又脆弱的感觉。
她像一把没有刀鞘保护的匕首，时刻紧绷着，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骤然断裂。
她问，“是谁在和你胡说？”
戚兰时：“是谁不重要，是不是真的才重要。”
“他们曲解了我的心意，但是不重要。我已经和你说过，我爱的人是你。无论谁回国谁出现，都不会影响我对你的感情，所以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栾华说着，轻笑了一声，“更何况，合约作废，你本来就是自由的。你有学业，有正常的生活，为什么要离开？你要去哪儿？”
“你应该更凶一点，让讨人厌的家伙滚出你的生活。”
戚兰时反问：“你会滚吗？”
“哦，那我不会。”栾华理直气壮，“我死皮赖脸。”
戚兰时：“……”
不久之前姜浅云也说过这样的话，这几个攻略对象还真是……
顾静姝：【有消息告诉你，和你有关的，我这人真是太义气了。】
她的消息突然弹出来，紧接着就是几张聊天记录，戚兰时点开了她的对话框，认真看着。
对话内容挺简洁的，栾华父母被栾华牵制住了，他们想针对戚兰时，但是又不好直接出手，于是找上了顾静姝。
他们要把戚兰时被包养的事情发出去，十九岁的小姑娘，自尊高脸皮薄，再加上是被迫的，唾沫和污水足够将她压垮。
这手段不新鲜，戚兰时自己也用过。但令她感到惊奇的是，怎么栾华爸妈跟她一样把这个任务交给了顾静姝？
难道顾静姝真是这方面的天才？
顾静姝：【我不好拒绝，但我给你透了底，你现在去找栾华，让她解决。】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戚兰时回复着。
顾静姝回复了个ok，对话到此结束。
“你在干什么？谁给你发消息了？”栾华不满地问。
“小组作业。”戚兰时随口敷衍过去，“马上周末了，有什么事咱们见面再说吧。”
栾华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好，到时候我去接你。”
戚兰时还愿意和她见面，她们终于，可以有一个好的开始了。
作者有话说：
小慕：一个死绿茶，一个死缠烂打的追求者
姜医生：一个贱人，一个幼稚的愣头青
栾华：兰兰要跟我谈恋爱了嘿嘿嘿。
练车真让人腰突啊，幸好下周一就要考试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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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她在戚兰时的目光里溃不成军
在周末到来之前,戚兰时先见到了一个熟人：白皎。
关于这个角色，戚兰时的印象基本只剩下：好一个别致的白月光。
白皎本可以有更多戏份，但可惜碰到了一个憨憨的编剧,因此显得抽象了起来。不过因为她的种种手段虽然有点上不了台面,但也没出现戚兰时无法接受的桥段,因此她对白皎的态度还可以。
现在的白皎还带着艺术家的傲气，客气而礼貌地说：“你好戚小姐，很抱歉突然打扰,但有些事我必须要跟你说。你、你知道我是谁吧？”
戚兰时点头,“知道,我就是你的替身,你是栾华真正喜欢的人。”
这话让白皎的表情很微妙地变了变。
她已经不是栾华的心上人了,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栾华的态度很强硬，甚至……还很厌恶她。
白皎自认什么都没做错,她很懊悔，早知道有一天必须要求到栾华头上,她那些年不会满身傲气,不给栾华半点回应。
但白皎觉得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栾华变心了不要紧，只要她能拆散戚兰时和栾华,栾家会给她一大笔钱,解决她的燃眉之急。
所以她出现在这里，相比较之下,戚兰时这个涉世不深的大学生更好切入。
白皎的的外貌和戚兰时是一个类型的,很容易让人心生亲近,刷起好感度来很方便。她蹙眉,又是担忧又是愧疚，“我没想到栾华会做出这么过分的事情，她真的……太不该了。戚小姐，我会帮你的！”
她握住了戚兰时的手，“你有什么想去的国家吗？只要你提出，我都会满足你。栾华虽然家大业大，但手还伸不了那么长，离开她的势力范围，你就自由了。”
“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事情因我而起，我就应该替你解决。”
戚兰时看白皎越发顺眼了。
栾华的态度让白皎放弃了伪装，她原本的样子比一周目要讨喜许多。
“谢谢你愿意帮我，但是……我不想走。”戚兰时摇头，“我好不容易才考上心仪的大学，我的亲朋都在国内，我做不到抛下一切远走他乡。”
“可是……”
戚兰时摇头，“你的本意是帮我，但这治标不治本。应该要伤害我的人离开我的生活，而不是我被迫逃窜，背井离乡。”
白皎眼神复杂地看着戚兰时，她没想到这个女大学生居然这么……天真烂漫。
能在他人的帮助下出国已经是她最好的选择，想要让栾华退步，怎么可能呢？
戚兰时知道已经没必要谈下去了，“我还要回学校，谢谢你的咖啡。”
“等等！”白皎有点犹豫，但看戚兰时的模样，还是没忍住劝了句，“答应我是对你最好的选择，否则你一定会后悔的。”
这不是警告，这是劝导。
戚兰时听进去了，但她只是又说了一次谢谢，起身离开了。
她只怕栾华父母的手段不够硬。
既然没办法同时哄骗三个女人，那就走另一个极端，让三个人全都主动放弃她好了。
方法也很简单，只要让她们意识到根本保护不了戚兰时，承认自己是个无能的爱人，戚兰时再演上一通，她们自然会放手。
慕少艾那边，她的策略已经初见成效，姜浅云背后有姜夫人在盯，唯独需要她费点心思的，是霸总栾华。
私生子富二代和掌权话事人可是完全不同的，栾华需要猛药。
在和白皎见面的当晚，戚兰时就出名了。
在这个没什么个人隐私的年代，在这个消息传播无比迅速的年代，将个人信息往网上一放，立刻这个人就会在网络世界裸.奔。
而栾华的父母要做的更狠一点，他们要让戚兰时在现实中也活不下去。等她到了走投无路时，自然会接受之前给的建议，愿意远走他乡了。
戚兰时对此早有预料，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人有两个：一个是栾华，一个是顾静姝。
栾华是因为，上一世她经历过类似的事情，但那一回分明不是她父母做的，并且事情发生的节点大大提前，导致她没能在第一时间控制住舆论。
而顾静姝则是单纯懵了：她分明提前和戚兰时打过招呼了，为什么对方一点准备都没有？
她立刻给戚兰时发消息，只看到了一个红色的感叹号：戚兰时把她拉黑了。
顾静姝：“？？？”
她这么够义气，结果戚兰时就这么对她？
她心想只是顺着栾家父母的意思，做做样子，散布消息时根本没有隐藏自己，栾华马上就会查到她头上的，到时候她怎么办啊！
“戚兰时！”她双手抱头，人都要傻了，“你和栾华的恩怨纠葛，把我拽进来干什么呀？”
“没办法，总要有取舍。”戚兰时淡定和系统解释，“谁让她非要看乐子呢？她要是不来找我，不就没这事儿了吗？”
系统：【……虽然听上去有点没人性，但挺有道理。】
见系统站在自己这边，戚兰时冷笑，“哼，我就知道你们游戏方只心疼主角，压根不在乎配角。可怜的顾静姝，现在宛如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
系统：【但你这么做的话，顾静姝应该会把你卖了。她提前和你打过招呼，是你没有通知栾华。】
“或许吧，我不在乎。”戚兰时淡定地给自己倒了杯热水，“栾华不是爱我吗？那就看看她的爱，分量重不重。”
——
“栾华，你今天就是弄死我也没用，真相就是这样的！戚兰时早就知道我要做什么，她是故意的！”
顾静姝被反剪双手摁在桌子上，脸都疼扭曲了。
栾华居高临下看着她，“谎话说再多遍也没有用，她为什么要这样做？这对她有什么好处？”
顾静姝崩溃了，“我怎么知道啊？她是你女人，又不是我的，你问我？”
她知道栾华栽了，但也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恋爱脑到了这种地步！摆在面前的，铁一样的事实，她愣是不信！
“你的胡搅蛮缠让我觉得很可笑。”栾华叹了口气，“虽然我们原本也不算是朋友，但也没想到会成仇人。希望你后半辈子，都不会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内。”
顾静姝：“……？？”
“等等！我说你弄死我也没用，只是说说而已，你别对我真的下死手啊！”
栾华没有理会她的聒噪，直接离开。她给戚兰时打电话，但是没打通。她反复打了好几个，最后直接被挂了。
戚兰时正在医务室。
慕少艾和人打起来了，打得非常凶，漂亮的脸蛋都挂彩了，让戚兰时非常心疼。
她忍不住碎碎念，“直接打架吃亏的难道不是你吗？现在还要给你记处分，太亏了。”
慕少艾冷冷道，“他欠打。”
戚兰时现在明珠蒙尘，有人便要趁着水正浑，将各种罪名都她头上套。对一个女人荡.妇羞辱，是这些人最爱用的手段。
“其实……唉算了。”戚兰时叹气，给慕少艾上药。
她对慕少艾或许太狠了点，这是个和沈于蓝一样，会为了她奋不顾身，冲上去和人打架的姑娘。
可是没办法，她要离开这场游戏，她要回到现实中。
戚兰时给每一个攻略对象的分手都很决绝，这个游戏世界太逼真了，逼真到她不用理智尽快退出，就有可能沉迷其中。
“我知道你不喜欢栾华，但我还是得说，她很快会为我澄清。所以，不要再跟人打架了，没必要。”
戚兰时是会诛心的。
在慕少艾挂彩的时候提栾华，言语中还凸显了慕少艾能力不足的地方。
“我知道。”慕少艾垂眸，“我能做的事情太有限，我充其量，不过是在尽己所能。”
戚兰时剩余的话说不出口了。
慕少艾在她面前实在没什么脾气，上次发火还是看到了她脸上的口红印子，但很快又把自己安抚住了。
面对她这样的反应，戚兰时也不好发挥。
她只能尽量显得自己冷淡些，在送慕少艾回宿舍后，表示要去医院做志愿者了。
她像是没看到慕少艾期期艾艾的神情，没有半点犹豫，转身就走。
系统都忍不住问：【作为犯错最少的角色，慕少艾的待遇是否有点太惨了？】
“但我真是为了她好。”戚兰时认真解释，“栾华肯定要来找我的，我现在不走，慕少艾还得再跟人打一架。”
系统：【……】无法反驳。
在接连几个电话都没打通之后，戚兰时收到了栾华的消息，全都是在道歉认错承担责任，以及和戚兰时报备澄清进度。
栾华动作很快，钱也舍得砸，一般都是只有人传谣，很少有人看到澄清，但在戚兰时这里，情况完全反了过来。
她还给戚兰时发了顾静姝以及爸妈的动态：全都被送出国了，栾华爸妈是被送到北欧养老，顾静姝就比较惨了，她被送去非洲。
戚兰时看到非洲的那一刻，有点心虚，终于回了栾华一句：【女孩子在非洲是不是不太安全？】
栾华秒回：【她是去顾家在非洲的分公司。】
戚兰时放心了，有钱人就算再怎么凄惨，和她这种小老鼠还是不一样的。
栾华紧接着又问：【我想见你，可以吗？】
【我不想见你。】戚兰时回道，【而且我在医院，没时间。】
她生怕栾华真不来，还把位置爆出来。
“但是栾华怎么是这个态度呢？”戚兰时不解，“顾静姝肯定跟她说了实情，但栾华甚至没有问我一句。”
她刚刚还特意卖了个破绽：如果她不认识顾静姝，和顾静姝没有联系，刚刚不会关心顾静姝在非洲的人身安全。
“说不定她是在忍，没关系，等她来医院就知道了。”
栾华和姜浅云还没碰上过呢，她可太期待那个场面了。
而这重量级的二位更是没让她失望：她们一见面就打起来了，是姜浅云先动的手。
那一拳非常重，戚兰时合理怀疑姜浅云在心里偷偷模拟过许多次了。
“贱人！”姜浅云终于，可以面对面骂出这句话。
栾华当然不可能被动挨打，她立刻还手，只是一拳还没落下，戚兰时就伸手挡在了她面前。
“住手！你要干什么？”拉偏架的戚兰时义正词严，“我说了，我不想见到你！”
姜浅云打的那一拳好像有了延迟性，痛意从脸颊弥漫，最后成了钻心的疼。
栾华想痛呼，但她说不出口。
她在戚兰时的目光里溃不成军。
作者有话说：
在想把乖乖女和坏小孩改成什么。
目前在想戏子和主母，擦边主播和榜一富婆，或者是外室和主母
有男人，但肯定没什么戏份，这个设定主要是想写：时代在进步，少女爱少妇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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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对不起小戚
在栾华出现之前,戚兰时想过她会有什么反应：如果栾华对她起了疑心，那面对她时会愤怒会质问会试探；如果栾华选择相信她，那么看到她站在姜浅云这边,会发疯会强行带她走,还会犯点霸总的通病,比如不说人话，让她们的关系越发僵硬。
但栾华和她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面对她的拉偏架，栾华看着她,委屈又不敢置信,缓缓说：“是她先打我的。”
像是在对着戚兰时告状,可她面对戚兰时太小心翼翼了,连控诉都很克制。
戚兰时原先准备好的话语,忽然说不出口了。
从前她根本不觉得栾华和沈于蓝哪里像,但是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她好像又一次看到了和她决裂的沈于蓝。
那时沈于蓝的神情和栾华几乎一模一样，她说：“是你先说喜欢我的。”
她们有一句共同的,没说出口的话。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呢？”
一瞬间,戚兰时甚至有些晕眩。她不自觉向后退，一双柔软的手扶住了她的腰。
她回头，对上了姜浅云担忧的眼神：“你没事吧？”
“我没事。”戚兰时轻轻摇头,“我只是,不想见到她。我们走吧。”
她的躲避，最终给栾华判了死刑。
栾华已经失去了阻拦戚兰时的资格,因为戚兰时不想见到她。
“戚兰时。”她呼唤着心上人的名字,“你对我,真的很残忍。”
她当然看得出顾静姝给出的聊天记录是真实的,戚兰时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她是故意的。
什么周末再见，小组作业，全都是她的借口，她从未对栾华心软过，一直在为离开做准备。
可戚兰时说了那么多谎，不想见她这句却是真的。
所以没必要追，因为追也追不上。
戚兰时的脚步放缓了几秒，但她没回头，和姜浅云相携离去。
“别听她说，你一点都不残忍，你只是在保护自己，这是应该的。”姜浅云握住了她的手，“她一直在伤害你，现在还要倒打一耙，真是个心机深沉的女人。”
戚兰时合理怀疑她还是想说贱人，但碍于要保持形象，所以言辞克制了许多。
“我没有怪自己的意思，我只是在想一件事。”戚兰时拧眉叹气，“她看上去真的很难过，或许，她是真的有点喜欢我呢？”
她不能明确选择任何一个，同样也不能拒绝得太强硬，反复横跳才是最适合她的。
“那她就更活该了。”姜浅云冷笑，“喜欢你还保护不好你，一个废物，她遭受的一切都是应得的。”
姜浅云话语里透露出的气场，震了戚兰时一下。
她忍不住偷偷问系统：“她不是也让姜夫人偷家了吗？面对姜夫人她也就是个妹妹，为什么能这么理直气壮地说栾华是废物？”
戚兰时等了一会儿，没等到系统的回应。她觉得很奇怪，系统虽然经常不吭声，但她知道系统一直都在，而且内心戏很多。只要她主动和系统交谈，系统总会给出回应。
今天是怎么了？
但她还在姜浅云身边，觉得古怪也找不到机会问，只能先把姜浅云打发了再说。
于是她站定了脚步，“栾华应该不会追上来了，谢谢姜医生为我解围，我舍友还在学校等我呢，我就先回去了。”
戚兰时这话一说出口，她自己都觉得有点离谱在身上的。
幸好她在一周目给自己捏了个直女的设定，现在只要她足够坦荡，她和慕少艾就是纯友谊！
姜浅云好不容易才有刷好感度的机会，她当然不会让戚兰时就这么离开，“马上就到我家了，你不上去坐坐吗？”
姜浅云在搞对象这方面心眼子多的一批，她的房子也是剧情触发高风险地段，戚兰时可不敢贸然上去，万一不小心滚到床上去了，可就没办法收场了。
“还是不了吧，我还要……小心！”
戚兰时的推脱之语还没说完，就见一辆车子忽然疾驰而来，像发疯了一样，直冲着她和姜浅云！
她一把拉住姜浅云，猛地一拽，两个人摔在一起，在地上滚了半圈，才堪堪躲过车子。
两人惊魂未定，那失控的车还在横冲直撞，“砰”的一声巨响，撞到了街边商店墙壁上才终于停下来。
戚兰时紧紧抱着姜浅云，她大口呼吸，胸腔不断起伏着，“没事吧？”
“我没事。”姜浅云拉着她站起来，看到戚兰时手臂上的伤口，她心疼得不行，“先处理下伤口，已经有人报警……你怎么了？”
戚兰时的状态很差，她脸色苍白，身子在不受控制地颤抖，眼神涣散不聚焦，几乎是在凭借本能回答姜浅云的问题：“我也没事。”
姜浅云几乎可以确定，戚兰时ptsd了。
她对车祸有很严重的心理阴影。
“我们先去处理一下伤口好吗？”姜浅云尽量放轻语气，温柔安抚着戚兰时的情绪，“我流了好多血，我好疼，你可以陪我回家先止血上药吗？”
戚兰时很迟缓地回头，她盯着姜浅云的脸，一瞬间分不清眼前人是沈于蓝，还是她的某个攻略对象。
碰撞、尖叫、鲜血在她眼前不断交织，形成了大片白光。好半晌白光散去，她的理智才逐渐回笼。
姜浅云看上去确实很糟糕，下巴胳膊上都是血，还有灰尘和小石子在伤口里，确实要处理。
“好，先去你家。”
戚兰时脑子很乱，所以她要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一进姜浅云的家，她就去找医药箱，打算用碘伏给姜浅云清理伤口。一转身，对上姜浅云的目光，戚兰时就意识到完了，大意了。
她不仅没问姜浅云一句，甚至连翻找都没，一下就找准了医药箱摆放的位置。
混乱的大脑影响了她的行动和判断，她果然不该和姜浅云回家的。
但戚兰时没解释，这时候说多错多，她给姜浅云清理着伤口，动作很小心，也很熟练，一看就没少做类似的事情。
姜浅云已经起了疑心，但她更不忍心看戚兰时受伤，她快速将伤口包好，转而给戚兰时处理。
“其实我自己可以的。”戚兰时小声说，“我爸是个很糟糕的父亲，和他相处受伤是常事，所以我很会处理伤口。”
在游戏世界里，戚兰时把所有锅都往戚风身上推，她愿将戚风称之为最强背锅侠。
她还受着伤，这伤还是为了保护姜浅云才会有，在这种情况下，她说一些自己的悲惨经历，足够转移姜浅云的注意力。
“抱歉，是我拖累了你。”姜浅云动作越发小心。
“这是意外，谁都不想的，怎么能怪到你头上？”戚兰时说着叹了口气，“也不知道那个司机在干什么，别是酒驾吧？”
“我怀疑……可能不是意外。”姜浅云很是犹豫地说，“那辆车像是在故意针对我。”
关于她的身世，上一世已经暴露在戚兰时面前，这回她也没想过能瞒住，但这么面对面地剖析，还是很难开口。
“我的情况有点复杂，我的家族里一直有人看不惯我。这次可能是，那些人出手了。”
戚兰时缓缓睁大了眼睛，发出了一句经典的：“啊？”
这不是恋爱游戏吗？怎么还会有谋杀这种剧情？更何况姜浅云身为一个私生女，最大的作用就是延续血脉，压根也没有实权，怎么会有人针对她到这种地步？
上一次看姜浅云不顺眼的，还是姜明这种纯傻子。
戚兰时觉得不对劲，但想到栾华和慕少艾重生之后变化都很大，姜浅云说不定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做了什么大事，这才影响了后续发展。
人为财死，如果把这一切都当做现实来看待，姜浅云被暗杀其实是合理的。
可，这游戏真会这么黑暗吗？
“系统。”戚兰时又一次呼唤着，“我难得这么需要你，你说句话行吗？”
【我在……我有点……你等……】
系统的声音断断续续，还夹杂着电流声，说了些拼凑不起来的话后，又一次没声音了。
戚兰时这时候是真的有点慌了。
她是被骗进游戏的，连退出键都没有，唯一给出她承诺的是系统，如果系统失联，她就真的孤立无援了。
戚兰时的表情很难看，姜浅云想到她刚刚ptsd，见她又被吓到了，连忙握住了她的手。
“不要担心，这只是冲着我来的，你不会有事的。”姜浅云说着，咬了咬牙，“我的养母……是个很厉害的人，必要时我会把你托付给她的。”
她不愿面对自己的无能，但戚兰时的安全最重要。
“还是先把你的情况告诉阿姨吧，我不想下次听到你的消息，是又一次意外。”戚兰时捧着她的脸，“你好好的。”
她对这几个攻略对象心狠，但也希望她们能好。
在没有她的时间线里，好好的。
有了这场突发的车祸，姜浅云决定暂时和戚兰时拉开距离，自然也就不会留她过夜，替她叫了辆车回学校去。
在路上，失联了半天的系统终于出声了：【我回来了。】
“我快要被你吓死了，你怎么回事？”戚兰时长出一口气。
【遇到bug了，抱歉。】
戚兰时又想骂游戏，但想了想还是算了，“刚刚我和姜浅云遇到车祸了你知道吧？你告诉我，那是意外还是人为？”
【不是意外，有人要杀……你千万……】
系统的声音和断断续续的电流声混杂在一起，叫戚兰时浑身发冷。
在声音又一次消失前，她听到的是：【对不起小戚，对不起。】
作者有话说：
明天去考科二，今天先三千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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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姐姐，你别
彻底和系统失联后,戚兰时反而不慌了。
她完全麻了。
她已经到了宿舍楼下，但是没上去，而是站在外头看来来往往的学生们发呆。
这个世界真的很逼真,而且处处都好,哪怕她现在必须要在三个女人中间反复横跳,还是觉得这里很好。
这里的一草一木她都很熟悉，按游戏时间来算，她在这座大学里呆了快三年时间,都要把错过的大学生活补回来了。
系统不在了,她或许可以直接放弃见鬼的任务,把三个主角都甩掉,自己开始新生活。甚至等到她想谈恋爱了,她还可以三选一,毕竟这三个女人的好感度都被她刷爆了。
她想做咸鱼就能躺平，想工作也有高学历给她当敲门砖,作为百合游戏，这里连男人都少见,简直是人间天堂。
戚兰时可以数出这么多的好来,可是……可是……
她脑子很乱，车祸带给她的影响似乎还没消除。她想坐下缓一缓，电话在此时打了进来,她看了眼,是慕少艾的电话。
说实话没了系统的催促，她连应付攻略对象的心思都没了。但她和慕少艾还住在一个宿舍里,躲是躲不过去的,电话还是要接。
“你怎么还没回来？”慕少艾既是担心也是难受,戚兰时在她受伤的情况下说走就走,天都黑了还不回来。
“已经回来了，在楼下呢，马上就上去。”戚兰时挂断电话，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心情，才回到宿舍。
她刚一进门，慕少艾的表情就变了，“你受伤了？怎么回事？”
“遇到一辆发疯的车，我和姜医生都受伤了，幸好不算严重。”她见慕少艾还要关心，摇了摇头，“我有点累了，有什么事等我睡醒了再问吧好不好？”
慕少艾的话说不出口了，她只能沉默着点点头说好。
戚兰时很快就睡着了，但是睡得不算安稳。慕少艾坐在她的床边上，看着她的伤口，眉头紧皱。
“怎么会出车祸呢？那些女人，嘴上说着喜欢你，却根本保护不了你。”她握着戚兰时的手吗，“分明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一切都好好的。”
慕少艾一直没想明白，为什么她这一次重生，除了戚兰时没变之外什么都变了。
但后面她不想了，只要是戚兰时还在就好，其他的事情原本也不重要。
“我和她们不一样，我最爱你，我爱你高于我自己，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慕少艾低头，亲在戚兰时的额头上，“要是你也爱我就好了，哪怕一点点呢？”
可是戚兰时对爱太吝啬的，一点都不肯给她。
戚兰时这晚上一直在做梦，她回到了高中时，在沈于蓝强行介入她的生活之后，她的一切都步入正轨。
沈于蓝的家境虽然只是普通，但她在尽己所能地改善戚兰时的生活，并且狠抓戚兰时的学习，到了高二下半学期戚兰时的成绩已经稳定，还有提升的趋势。
但就在这个时候，戚晓东的爸爸骚扰她，戚晓东本人也对戚兰时产生了男女之欲，时不时投来下流猥琐的视线。戚晓东的妈妈将罪名强行扣在戚兰时头上，去学校大闹一通，结果被沈于蓝以及她的妈妈制止了。
戚兰时本以为事情到此为止了，她是在各个亲戚家流动寄宿的，以后都不去戚晓东家就好了。开学就是高三，她的马上就可以解脱。
她没想到有人可以坏到这种地步，好像不看着她死在烂泥里就不甘心。
“她一个拖油瓶，我们把她养这么大已经很对得起她了，她一分生活费都没给过我，也是她该回报的时候了。”
“女孩子家家读什么书？最后还不是要结婚嫁人的？嫁个好人家比什么都重要，我们已经给她看好了。”
“彩礼给了这个数呢，生了儿子还有红包！”
“她还能不愿意吗？她心思也不在学习上，小小年纪就勾引我家那个还有晓东，骚得很！我这是在成全她！”
很多年后，成熟的戚兰时再回想起那天，意识到虽然嫌弃她的亲戚很多，但想把她卖掉的只有戚晓东一家。那天他们的谈话现场，其实大部分人都不赞同晓东妈的话。
这意味着虽然不会有人主动帮她，但戚晓东一家也是没有帮手的，她当时还没成年，报警把事情闹大后，他们一个买卖人口的罪名肯定是逃不掉的。
但戚兰时想明白的太晚了，当时的她只是十七岁的，孤立无援的小姑娘。
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她要逃。
她选择先假装什么都没发现，甚至主动和戚晓东妈妈缓和关系，稳住这一家，同时想尽一切办法攒钱。
她需要钱，很多很多钱，高考前两个月她要藏好，找一个安静的，可以让她复习的地方。同时跟学校请假，到时候直接去报名考试。
那个时候戚兰时从没想过和沈于蓝求助，这个选项好像直接从她脑子里刨除了。
直到她意识到自己对沈于蓝的感情，才终于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沈于蓝见过她太多不堪，面对友情她可以坦坦荡荡，对爱人就会谨小慎微。
她不愿把沈于蓝牵扯进来，想要自己解决问题，等到高考过后坦坦荡荡出现在沈于蓝面前。
她想和沈于蓝有一个光明的，全新的未来。在她还没意识到沈于蓝是她一生挚爱的时候，她就已经这么想了。
戚兰时从梦里醒来时，脸还是湿的。
慕少艾守在她床边，给她递湿巾，“梦到什么了？你一直在哭。”
“记不清了。”戚兰时坐起身来，长长出了一口气。
慕少艾没有追问，她已经准备好了早餐，还去买了药，打算帮戚兰时换药。
“我有药，从姜医生哪里带回来的，应该比药店的更好。”
戚兰时说完，意识到这话对慕少艾是一种刺激。但她没心思想什么攻略的事情，也就不解释了。
慕少艾一向是以戚兰时为先，更别说此时关乎她的伤势。纵然心里有多少情绪，慕少艾也会忍下去，先把药换了再说。
她在换药时柔声问：“马上就要暑假了，今年咱们去旅游吧好不好？”
一周目时慕少艾也在寒暑假进行了旅游计划，那时戚兰时又没事情做，当然是同意了的，但是现在……
系统的话被屏蔽了，她需要弄清楚是有人要杀姜浅云还是……杀她呢？
要是在现实，戚兰时才不会想有人要针对她一只小老鼠，但这是游戏，她是唯一的玩家，那么情况就大不相同了。
“再说吧。”戚兰时垂眸。
慕少艾的神情彻底冷了下来。
戚兰时感受到了她的不高兴，放在平时哄人对戚兰时来说是很简单的一件事，但现在她没那个精力，慕少艾要生闷气，她就假装看不出来。
她还想着姜浅云车祸的事情，早早给姜医生发消息，得到了暂时没事的回复。
姜浅云特意嘱托，最近尽量不要来医院了，等她把事情解决完再来不迟。
戚兰时不会阻碍姜浅云处理，她只怕事情比姜浅云想象中严重得多，她解决不了。
姜浅云的剧情停滞，栾华昨天被戚兰时刺激狠了，一直没来联系，最后留在戚兰时身边的，只剩下了慕少艾。
“栾华应该已经发现我的真面目了。”她心想，“这次散布我消息的人是顾静姝，我是知情人。她会倒推，上一次是不是也是类似的情况？”
“上一次顾静姝的手脚相当干净，慕少艾都没查到她头上，这说明顾静姝是有备而来，是和我商量好的。”
“顺着这条线想下去，被爱情蒙蔽双眼的霸总会想到很多东西。”
“就是不知道，她会在对我失望之后封心锁爱，还是从此恨上我，对我打击报复呢？”
戚兰时在心里念叨了不少，系统没有回应她一句，她觉得有点无聊了。
一旦断了攻略计划，她连该做什么都不知道了。
姜浅云：【在吗？】
她发完，觉得自己这话有点傻，赶紧补充道：【我的事情处理完了，你放心，肯定不会影响到你。】
戚兰时瞬间清醒了：【真的吗？太好了！我能问问是谁做的吗？】
姜浅云：【告诉你也无妨，是我的堂兄弟，叫姜明。】
戚兰时忍不住皱眉。
姜明这个弱智人为什么突然下这么狠的手啊？
她觉得不太对劲，想提醒一下姜浅云，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正在酝酿说辞的时候，慕少艾回来了。
她一进门就开始收拾东西，看上去兴冲冲的，“我已经选好旅游的地方了，你肯定会喜欢的。票我帮你买好了，咱们明天就直接出发就好。”
慕少艾看上去太兴高采烈的，戚兰时很久没见她这么高兴，有点不忍心，但还是说：“抱歉啊少艾，我有点事情要处理，恐怕不能跟你一起走了。”
慕少艾收拾东西的动作停顿了。
她回头，漆黑的眼睛直勾勾看着戚兰时，“你是不想跟我去，还是要去见那两个女人？”
这是送命题，戚兰时只能又一次解释：“我是真的有事。”
在她第一次拒绝时，慕少艾看上去很难过，二次拒绝后慕少艾的难过更加具象化了。
“那我也不去了。”她吸了吸鼻子，“你不去，我一个人又有什么意思呢？”
戚兰时叹了口气，安抚道：“等我把事情处理完的，暑假有两个月呢，我们肯定有机会的。”
“真的？”慕少艾抬头，泪水让她的眼睛湿漉漉，“你不是哄我？”
“当然不是。”
慕少艾看着她，沉默了好一会儿，点头，“我知道了。”
戚兰时这才放下心来，她又联系了姜浅云，姜医生还没忙完，要再过几天才有时间见面。
“不急在一时。”戚兰时如此想着。
结果现实用一个响亮的耳光告诉她，她想错了。
戚兰时这一觉睡得非常稳，等到她再睁开眼睛，目之所及全是陌生的布置。她想起身，却发现手脚无力，一杯水在此时送到了她唇边。
慕少艾的声音温柔：“是不是还难受？先喝点水吧。”
她所透露出的，诡异的平静让戚兰时有点慌。这时她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什么。
慕少艾一贯一切以她为先，昨天她一声不吭定了两个人的票，等到出发前才告诉她，就已经很不对劲了。
“我在哪儿？”
“在飞机上。”慕少艾说着，强行抬起戚兰时的下巴，将水喂到了她嘴边，“你不肯坐高铁，我只好租飞机来载你，花了我好多钱，幸好我很会赚钱。”
戚兰时的心瞬间沉了下来，她想质问，一开口水就灌了进来，只能被迫喝了半杯水。
“你不是少艾。”
“那么我还能是谁呢？”她放下水杯，捏着戚兰时的下巴，“你说，我是谁？”
慕知这个名字一旦说出口，就意味着坦白了她记得一周目的事。她不确定身边人是什么时候从慕少艾变成慕知的，但她知道，已经瞒不住了。
“姐姐，你别这样。”戚兰时放软了声音，“我有点害怕你了。”
“可怜的姑娘，你答错了。”她笑了起来，亲在戚兰时的唇瓣，细细厮磨，“不过我不生气，因为这是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她笑得越发开怀，“现在就连我，都不知道我是谁了。”
一个大胆的猜测出现在戚兰时脑子里。
“完了。”她绝望地闭上眼。
慕知不是没出现，她是出现得太早了。
这对双胞胎姐妹，如今住在同一个躯体里，共同商讨着藏匿戚兰时的计划。
作者有话说：
慕知回来了。
老规矩，别在评论区讨论小黑屋，咱们自己嘿嘿嘿就好了。
科二考过了，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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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这样的关系还是太超前了
在游戏里,很多人都认错过慕知与慕少艾，包括她们的亲生母亲，但戚兰时从没认错过。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但在她看来,这姐妹两个的区别很大,气质完全不同，她还奇怪其他人为什么会分不清。
但现在，戚兰时失去了嘲笑别人的资格。
“但我又觉得,这也不能完全怪我。”她又给自己找个理由,“谁能想到游戏bug夸张到了这种地步呢？”
要不是事实摆在了眼前,她做梦都想不到会有这样的发展。
难怪她总觉得慕少艾不太一样了,精神状态也有点危险的样子,闹了半天是真发疯了。
面对慕少艾,戚兰时还比较有底气，但是和慕知,那情况就有点微妙了。
她这下是真的有点后悔，没有给慕知一个体面的分手,甚至还打了个分手炮。
当时是爽了,现在要被推进火葬场咯。
也不知道慕知给她吃了什么，她现在一点力气都没，也没胃口,吃饭喝水都是被迫的。
慕知很喜欢给她喂水喂饭,那温柔细致的样子看上去更加变态了。
戚兰时吃不下，但这时候不能惹怒慕知,她尽可能多吃一点配合,显得乖巧一些。
这样子让慕知看了很满意,伸手在她脸颊上捏了捏,“你识时务的样子，真的很可爱。”
她知道戚兰时是在装，但是没关系，哪怕是演出来的温顺，只要戚兰时愿意为了她演就好。
戚兰时任由她对自己动手动脚，“你想带我去哪儿？”
“去一个风景不错的地方，别担心，我不会一直关着你的，我只是想要和你度假旅游而已。”慕知用湿巾给她擦着嘴，“你才读大一呢，要好好读书的。”
戚兰时浅色的瞳孔里，写满了震撼。
她只知道好好学习是游戏的底层代码，但也没想到这已经刻进了主角们的DNA里，慕知到这时候也不会影响她上学！
“怎么了？你好像很吃惊。”慕知笑了，“我很生你的气，但也想让你好好的。”
戚兰时相信这是实话。
就算再怎么被刺激疯了，她们的好感度就是被刷爆了，她们还是爱戚兰时。
慕知选的地方，正如她所说，风景很不错。依山傍水，环境优美，安静祥和，生活节奏慢。
这里是旅游小镇，但名气不大，所以有种未经开发的淳朴，当地居民给戚兰时的感觉也很好，他们身上有传统中国人的朴实和善。
好山好水好民风，也不知道慕知是从哪里找来这么一个地方，相当适合放松身心和养老。
如果不是被迫来的，戚兰时会更喜欢这里。
现在就不行了，慕知没收了她的手机，她和外界失去了联系，脑子里也没了能和她聊天的系统，就算有慕知陪在身边，也无聊到快要发疯了。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把手机还给我？”戚兰时试图讨价还价，“我人已经在你身边了，你还在担心什么？”
“因为你人在我身边，心不在。”慕知靠在躺椅上，轻轻摇晃着。
气质真是个神奇的东西，虽然还是那张脸，但慕知整个人都透露着一股松弛和优雅，有种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感觉。
戚兰时到现在还是很难接受，慕知和慕少艾变成了一个人，哪怕这二位会按照时间自由切换，平均分配和戚兰时的相处时间。
和冷不丁放了个大招的慕知比起来，戚兰时更想和慕少艾相处，原因很简单：慕少艾比较好哄。
但慕知不给她这个机会，每次她试探的话刚刚开了个头，和她对话的人就变成慕知了。
戚兰时一度忍不住想，慕知就不能给慕少艾的智商一点肯定吗？都变成一个人了，这么防备又是何必呢？
“我的人在哪儿，心就在哪儿。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我这人知行合一的。”戚兰时牛皮吹得相当大，“所以姐姐啊，不要担心。”
每次戚兰时叫姐姐的时候，属于慕少艾的意识都会牙痒痒，即便她很清楚戚兰时是在演戏。
“其实有一件事情，我奇怪很久了。”慕知把躁动不安的慕少艾摁下去，“你的心的确不在那两个女人身上，那你这么在意她们的理由，究竟是什么呢？”
慕知想不通，她尤其想不通栾华。
在她看来栾华徒有其表，金玉其外，论智商比不过那位姜医生，论用情比不上她的傻妹妹，除了有钱之外几乎一无是处，戚兰时为什么对这个女人有如此高的耐心，还愿意陪她玩那么狗血的过家家？
“别跟我说你是因为戚风欠了赌债，所以受制于人。这种话骗少艾都够呛，就没必要说给我听了。”
慕知拿着一把扇子轻轻扇着，她托腮看着戚兰时，温柔的目光里透露着审视。
她知道戚兰时不会对她说实话，这姑娘是个天生的骗子，一张口就谎话连篇。但戚兰时的谎言永远夹杂着几分真相，她要做的就是将那一点真相找出来。
“你要是不肯听我胡说八道，那我就很难对你解释了。”戚兰时露出了一个老实巴交的笑容，“总之我做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我不是为了欺骗谁的感情，也是喜欢这种刺激的狗血戏码，我……我也没办法。”
她现在是真的没办法了。
系统联系不上，退出键失灵，她连该怎么回到现实世界都不知道，游戏里还有疑似谋杀案。
想到谋杀，戚兰时就更头疼了。
她怀疑那场车祸的幕后主使不是姜明，或者说不仅仅是姜明。她的提醒还没说出口呢，就被慕知带来了，她生怕就这么几天的功夫，姜浅云已经一命呜呼了。
戚兰时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但有一点她非常确信：她想让这几个攻略对象都好好的。
“兰时有好多秘密啊。”慕少艾叹息了一声，“姐姐说我一点都不了解你，我还不肯承认，现在看来确实如此。”
慕少艾把扇子随手一丢，她起身，走到了戚兰时面前，蹲下来握住戚兰时的手，“我也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这两姐妹每次切换都没征兆，戚兰时还没反应过来呢，她迟缓地点了点头，“你问问看。”
“如果你一点都不喜欢我姐姐，后面还用那么无情的理由和她分手，那么你当初又为什么要拒绝我呢？”慕少艾将脸颊贴在她的掌心，“你明知道我有多在乎你，是多么离不开你。我已经意识到了我的错误，我的感情，为什么你要那么狠心呢？”
哪怕戚兰时和慕知是真心相爱，慕少艾都很难做到轻易放下，又何况是如今的局面呢？
“这个……我也很难解释。”戚兰时笑得嘴角都僵硬了，“你们两人的问题，真的有一点刁钻。”
慕少艾痴痴地笑了。
戚兰时并没有因为她们同属一具躯体，就把她们当做一个人来对待，在戚兰时眼中，她们仍旧是独立的个体和灵魂。
没有人能够轻易接受身体里多一个人这件事，哪怕她们是双胞姐妹，是挚爱亲人。她们只是不得不被迫接受这个局面，并且因为戚兰时而达成统一。
这一次她们的对手不再是彼此，她们不需要戚兰时做二选一的决定，她们只需要连起手来，将那些烦人的家伙一起赶出去。
戚兰时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但她可以确定，因为这突然的融合，让这对姐妹原本就不太健康的精神状况越发雪上加霜了。
而究其根本，问题还在她身上。
“把手机还给我吧，好不好？”戚兰时终于说出了一点实话，“姜医生遇到了车祸，很有可能是人为的，我想确定她的安危。”
“放心吧，死不了，每天还在给你发消息。她和那个不太聪明的总裁，正在满世界找你呢。”
这温柔又充满攻击性的话语，是慕知。
“……”戚兰时无语了那么一瞬间，“手机不给我就算了，你要每天帮我看消息，姜医生要真有什么危险，你一定要告诉我。”
慕知没吭声，明显是不想答应。
“你必须答应我。”戚兰时语气加重了几分，“这件事对我非常重要，关乎我的性命，你一定要帮我！”
戚兰时把话说的很重，慕知犹疑了几秒，最终点头，“我知道了。”
“那我就放心了。”戚兰时温柔笑了笑，“你答应我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我相信你。”
慕知抬眸，她们视线交织在一处，距离逐渐拉近，彼此的呼吸不过一线之隔。
气氛都烘托到这儿了，再不亲一个就显得有些不礼貌了。
戚兰时主动送上一个吻，慕知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她的亲吻更加急切热烈，将戚兰时的呼吸都掠夺了。
亲到一半，她又温柔了下来，手上动作多了许多，顺着戚兰时的衣摆一路向里探往上摸，动作熟练自然，十分了解戚兰时的点。
戚兰时瞬间睁开眼睛，一把推开了慕少艾。
亲着亲着突然换人这种操作还是有些太超前了，她暂时接受不了。
“怎么了？”慕少艾问。
“你不喜欢吗？”说这话的是慕知，“我还以为你会欣然接受呢，这何尝不是一种齐人之福？你的道德感现在这么高了吗？还是说……只能接受分别和姐妹上床？”
“把我带到你和少艾第一次发生关系的酒店打分手炮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
戚兰时：“……”
她默默转身，钻进被子捂住脑袋，假装无事发生。
作者有话说：
到目前为止，依旧没有接触文名限制的站短，这本就不折腾了，把前缀去掉就好。
龙傲天那本我打算改成《男主后宫？拿来吧你》
刚好九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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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你明知道我是烂人
慕知这美好的精神状态,让戚兰时陷入了自闭，往被子里一藏，直接不吭声了。
但面对她的逃避,慕知不但没有不高兴,反而看上去心情还挺愉悦,掀开被子就钻了进来。
她从背后抱住戚兰时，声音轻快地说：“好嘛好嘛，你不愿意就算了,安心睡觉吧。”
这么轻松就把慕知打发了,戚兰时有点没反应过来,她复盘了下刚刚的场景,明白了：慕知把她刚刚推的那一下,认定为她不肯接受和慕少艾的亲近。
这几个主角,其实都挺好哄的。
戚兰时转过身来，她问：“姐姐,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都记得的？”
“我没发现啊，我是猜的。”慕知轻笑了一声,“我并不确定,所以诈你两句。事实证明确实不该给你太多信任，你最会撒谎了。”
慕少艾就是太相信戚兰时，所以才总被骗的团团转,又傻又可怜。
戚兰时：“……”
好好好,面对她心眼子这么多是吧？她记住了。
“那你不好奇吗？这几天你都没问我。你不想知道为什么我假装什么都不记得吗？”
“好奇啊，但是这种好奇没什么用,你不会告诉我,就算跟我讲了,说的也不是实话,干脆就不问了。”慕知捧着戚兰时的脸，“而现在，你又是在试探什么呢？”
“想看姐姐会不会对我心软，让我走。”戚兰时幽幽叹了口气，“但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是不大可能了。”
“没错，你既然知道就不要做无用功了。”慕知有些困了，“这么安静的日子也过不了太久，我们终归是要回去的。你就不能好好的，和我们度过这段时光吗？”
和我们。
戚兰时脑子里蹦出来一句：“咱们仨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这两姐妹的思维逻辑真的太超前了，她到现在依旧很难理解。
“我知道了。”戚兰时嘴上说着顺应的话，却转过身去，又一次和慕知拉开了距离。
但慕知不给她远离的机会，紧跟着凑了上去，和她紧贴在一起，打了个哈欠嘟囔着说晚安，睡了。
但戚兰时睡不着，她在这里已经有段时间了，每天都睡不着，不停思考究竟发生了什么，也在担心姜浅云。
她一直在等栾华或者姜浅云找到她，却没想一连这么些天，这两个人什么动静都没有。慕知说她们正在满世界找她，这很奇怪。
慕知刚开始订的是高铁票，后来变成了花钱包飞机，这两种出行方式都很好找。她也没有带戚兰时去什么荒无人烟的地方，这里好歹是个旅游小镇。
以栾华和姜浅云的财力，怎么会这么多天了，连个人都找不到呢？
戚兰时知道，慕知只做有把握的事，在带她来之前肯定做了完全的准备，所以她安分了这么些天，其实是在给另外两个主角留时间，好来找她。
“这两个人也太让我失望了。”戚兰时在心里幽幽叹了口气，“除非她们一边找人一边打架耽误了时间，不然我不接受第二种解释。”
而不管原因是什么，戚兰时都不能耽搁下去了。
她还是那么励志，万事只能靠自己。
她睁着眼睛一直到了后半夜，在感觉到慕知已经睡熟后，她动作小心地爬起来，悄悄走进浴室里，用冷水把自己淋透了。
这会儿到底是夏天，花洒里的水再凉也就那样，想洗个澡就生病，并且是那种不能拖，必须要去医院的病，还是相当有难度的。
戚兰时淋了一会儿，觉得任务挺重，她关掉花洒，趁着慕知没察觉，小心翼翼钻了出去。
她摸黑来到了池塘边，这小镇依山傍水，民宿里的池塘都是活水，从山上引进来的，等到了凌晨时分非常凉。
戚兰时深吸一口气给自己鼓劲儿，随后捏住鼻子，钻入水中。
她做足了准备但还是打了个冷颤，没泡几秒就迅速冒头，连牙齿都在不停打颤。她拍了拍脸颊，又咬牙钻了进去。
如此反复了许多次，戚兰时也不确定自己在水里泡了多久，总之她感到头晕目眩忽冷忽热，应该差不多了。
她的体力在不断流失，动作迟缓地爬了上来，一路淌着水走回去，深夜的风吹过来，让她抖了抖，狠狠打了好几个喷嚏后，头更重了。
“终于感冒了。”她嘟囔，“这种苦吃一次就够了，我可不想老这么折腾自己。”
她回房间的时候慕知还没醒，她又进了浴室，想把头发擦干再睡，但她太困了，擦到一半就失去了知觉。等到再次有意识，她感觉有人拖着她的头，往她嘴里喂什么。
戚兰时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是慕知在给她喂水喂药，她乖乖张开嘴吞下去，之后就又睡着了。
之后她还醒了几次，每次都能看到慕知在忙，不是在给她喂水水，就是在量体温，时不时还会有毛巾擦拭她裸露在外的皮肤。
也不知道折腾了多久，慕知终于放弃了，戚兰时再次醒来已经在医院里，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手背上扎着针，药液一点一滴顺着血管输入身体。
她觉得又渴又热，但身上很清爽，头重脚轻的感觉消退了不少，应该是慕知一直在照顾她，给她擦身。
“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陪在她病床边上的人，一见她睁眼立刻凑上来。
“还好。”戚兰时浑身发软，一点力气都没有，她看出来眼前的是慕少艾，“我想喝水。”
慕少艾赶紧去倒水，她现在很慌，倒水的时候一度发抖，都撒到外面去了。
她的反应让戚兰时知道，她赌对了。
只有待在慕知为她圈出来的地方，外头的人才找不到她，如今她来了医院，虽然不知道昏迷了多级，但栾华和姜浅云肯定在赶来的路上了。
慕少艾把病床升起来，将热水凑到戚兰时唇边。她细致体贴，期期艾艾，欲言又止，好半天才憋出来一句：
“兰时，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你能不能别生我的气，不要离开我？”
戚兰时知道为什么此刻出现在她面前的是慕少艾了。
慕知已经知道戚兰时对她有多狠心，也知道在她们的关系中，掌握着主动权的那一个始终是戚兰时。如今的局面已不可避免，她们所能做的，只有祈求戚兰时的心软与垂怜。
慕知不认为她有能影响戚兰时的能力，于是撒娇求饶的人变成了慕少艾。
戚兰时太了解这姐妹两个了，将前因后果一联系就猜到她们两个在商讨些什么，又做了怎样的决定。
她们策划了这么久，但因为她们是更在意戚兰时的一方，所以即便明知道戚兰时用的是苦肉计，也只能葬送自己好不容易谋划来的大好局面，将她送至医院，又一次把选择权交给她。
因为她们爱戚兰时，所以从一开始就注定会输。
“我没有生气过。”戚兰时轻轻摇头，“我知道你们是不会伤害我的。”
慕少艾因为这一句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想抱一抱戚兰时，可看到她手背上的输液管，便又克制了。
“扣扣。”
病房门被人敲了两下。
姜浅云站在门口处，她一路追赶风尘仆仆，面上带着几分疲态。她温柔的语气中暗藏锋芒，说：“到此为止吧，我已经为你留够了体面。”
慕少艾闭了闭眼，在睁开时已经换了一副神态。
“姜医生未免太高估自己了，兰时在意我，肯原谅我，才有了我的体面，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反倒是姜医生你……”慕知冷哼了一声，“如果不是你那场车祸连累了兰时，我也不会急着带她走。你保护不了她，就该走远些，把路让出来，不要妨碍别人。”
对于慕知的攻击力，戚兰时一直是肯定的。
慕知并没有意识到她那番话同样适用于栾华：在一周目，她们两个都没有保护好戚兰时，甚至于在她们的视角中，正是因为她们的无能，才最终造成了惨剧。
“小姑娘果然牙尖嘴利，本事都在口舌上。”
姜浅云心里压着火，但并没有发作，她的重点同样在戚兰时身上。
“这儿的医疗条件不算好，我们转院吧，好不好？”
慕知不肯退让，坚持道：“她输液呢，医生说她现在不能着凉，不能吹风，哪儿都别去。”
“是吗？我也是医生，我做出的判断并不相同。”姜浅云扭头看向戚兰时，“你信我吗？”
别的事情戚兰时可能还有点犹豫，但要说医术，姜浅云在这个游戏里是开了挂的。
而且她很清楚，这两个女人真正在争论的点，其实是她究竟要选择谁。
慕知和姜浅云都很急，因为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栾华应该马上就要来了。两人争夺总比三方混战要好，她们都在等戚兰时做个决定。
而戚兰时的选择，目前只有一个，她问：“姜医生帮我定好要转到医院了吗？”
姜浅云立刻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当然，我们现在就能出发。”
慕知慌了，她拦住戚兰时拔针的动作，有些慌乱地说：“你刚刚说了，你不生我气的。”
“我的确没有生你的气，但这并不代表我要陪在你身边。”戚兰时拒绝的动作慢而坚定，“你什么都记得，什么都知道。我一直在骗你，上次分开我连最后的体面都没有留给你，这次生病也是我故意的。”
“和我就此断开不好吗？你明知道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烂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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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沈于蓝是她真正的爱人
慕知觉得头很晕,戚兰时的一句话，好像让生病的那个人变成了她，时间流速忽然变得很慢,周围的一切都在被无限拉扯,尤其是戚兰时离去的身影和渐行渐远的影子。
慕知站在原地,只觉得孤零零又冷极了，她又一次被戚兰时放弃了。
“不是的……”慕知喃喃着。
戚兰时的脚步放缓，但并没有停下,也没有回头。
“你并不坏,你只是……不喜欢我而已。”
这简单的一句话抽空了慕知所有力气,她需要撑着墙壁,才能站稳,说出剩余的话：“从一开始就是我在强求,是我先喜欢的你。你只是不喜欢我，你并不是个坏姑娘。”
“所以,不要再那样说自己了。”
戚兰时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慕知会是这样的反应。
她终于回头,见慕知站在病房门口,白色的瓷砖反射出来的光打在她脸上，让她的脸色看上去越发苍白。周围的护士和病患走来走去，忙忙碌碌,唯独慕知格格不入,光与影交织在她身上，她和戚兰时的视线一对上,眼泪就流了下来。
这一刻戚兰时甚至有回头去找她的冲动。
姜浅云一把拉住了戚兰时的手腕,“你现在回头,能碰上的只有栾华,她拦不住栾华。”
栾华之所以来晚一步，是因为姜浅云提前给她使了绊子。姜浅云甚至不是在有了戚兰时的消息之后才开始使绊子，她早就做了准备，就等着这一天呢。
戚兰时其实并不排斥应付栾华，但她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见姜浅云。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不能在这时候犹豫。
她回身，只留给慕知一个离去的背影。
姜浅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戚兰时身边终于只剩下她一个，因此她迫不及待，当天就带着戚兰时上了飞机。
私人飞机。
慕知很会赚钱，这么短的时间内存款起码翻了好几倍，都能租的起飞机了。但她们姐妹俩还是这几个主角里最穷的，姜浅云准备的，是私人飞机。
她给出的理由还非常正当，叫人无法反驳：“租一个飞机多麻烦？要在你走之前还有那么多手续要办，不如多花点钱，一劳永逸。”
“这不太好吧？”戚兰时面露犹豫，“我花了你那么多钱，而且你不是说要带我转院吗？”
“放心，该有的医疗设施我都替你准备好了，有我在，保证治疗效果比在刚刚那座医院要强的多。”姜浅云拉着她上飞机，“钱都已经花了，总不能浪费吧？还是快点上去。”
这话狠狠戳中了一个勤俭节约，省钱过日子的女人的内心，戚兰时直接就上飞机了。
姜浅云的准备的确很周到，戚兰时上飞机之后就被拉着做了各种检查，她本来以为自己好了不少，但这会儿又昏昏欲睡了起来。
“累了就好好休息吧，不用担心，有我在呢。”姜浅云温柔安抚着，“等你一觉醒来，我们也就安全落地，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戚兰时缓缓嗯了一声，打了个瞌睡，将自己陷在柔软的座椅上，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也不知是在药物的催动下，还是她的感冒还挺严重，她这一觉睡得并不好，昏昏沉沉做着梦梦里都是她和沈于蓝的高中生活，但断断续续的连不起来。
她在梦中成了一个看客，以第三视角回顾着那段曾经，有些东西在梦里似乎更加清晰了。
她看到沈于蓝把钢铁侠的手办送给她，那天阳光很好，她们在河畔散步，光打在沈于蓝身上，她的头发丝都镀了一层粼粼的波光。
沈于蓝拿出礼物时，戚兰时还在奇怪呢，不年不节的，为什么要送她礼物？在沈于蓝说不为什么，就是想送之后，她的心绪复杂了起来。
事后戚兰时再想起这天来，很多东西都模糊了，只记得她收到礼物时雀跃窃喜的心情，只记得沈于蓝那天涂了唇膏，换了衣服，泛红的脸颊很好看。
“兰时，兰时？你醒醒。”有人在她耳边轻声呼唤着，还伸手推了推她的肩膀，非要把她弄醒不可。
戚兰时脑子还很晕，梦境和现实的间隔模糊，她睁眼，看着眼前人那双熟悉的眼眸，一句“沈于蓝”脱口而出。
姜浅云好半晌都没动静，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才缓缓地问：“你叫谁？”
戚兰时又一次陷入了困倦之中，并没有听到她的问题。
姜浅云摁了摁额角，让自己冷静一些。有什么事等抽出空来再解决不迟，现在最重要的是把戚兰时带走，不能给栾华机会。
她不再开口，直接把戚兰时拽了起来，让人靠在自己肩膀上，半扶半抱着离开，动作有些吃力。
戚兰时终于被颠醒了，她慢半拍的反应过来，连忙道：“我自己走就好，不用这么小心的。”
姜浅云这才松开手，低低“嗯”了一声。
“我们现在是在哪儿……”戚兰时话还没问完，就看到了外头不同发色肤色的人们，瞬间闭嘴了。
难道让自己生病真是昏招？她先是对慕知心软了，后是脑子一片晕，都忘了问姜浅云下一步计划是什么？
怎么就跑到国外来了？这里到处都是bug，非常危险的呀。
但仔细一想，这个安排是非常合理的，姜浅云财力势力都比不上栾华，要带着戚兰时跑，自然要跑出栾华的视力范围才行，可不是就出国了吗？
“你不喜欢吗？”姜浅云问。
“我非常不喜欢。”戚兰时立刻回答，“我还是喜欢国内，咱们什么时候回去吧？”
姜浅云：“回肯定是要回去的，你还要读大学呢。但不急于一时，我需要一点时间来解决问题。”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在说没得商量。
戚兰时人都已经在国外了，就算立刻转头冲上飞机也没有任何作用，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
她跟着姜浅云去了安排好的住所，是非常典型的外国古堡，她这个穷鬼又一次大开眼界，虽然是在游戏里。
“这是不是有点太大了？”戚兰时最初的新奇感消退后，心里有点毛毛的，“这么大的房子就咱们两个人？外国恐怖片经常有这样的场景诶。”
“当然不止我们两个，有打扫卫生的人，只不过他们工作时间固定，到点下班了而已。”姜浅云被她逗笑了，“不用害怕，到时候我们住同一间，总能给彼此做个伴。”
戚兰时：“……”
哇，这个女人，算盘珠子都崩到她脸上了。
她又是尴尬，又是不好意思，“不，不太合适吧？”
她现在的人设是直女，姜浅云是暗恋她的女本子，她再怎么说也应该拒绝一二。
“和你开个玩笑，你在想什么呢？”姜浅云在她头顶上轻轻敲了一下，“你身体还没大好，晚上要再吊一瓶水，我得在你身边看着你，照顾你。而且……被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这里好像是有点恐怖，我不太想一个人一间房了，你能帮帮我吗？”
话都被堵死了的戚兰时：“……”
算了，她就配合一下这个心眼子非常多的女人吧，谁让姜浅云就是喜欢掌握主动权呢？
今天是第一天入住古堡，虽然卫生打扫的很干净，但工作人员都已经回家去了，要吃饭只能靠自己。姜浅云下厨做了两菜一汤，特地炒了个土豆丝。
她要为土豆正名，土豆真的是一个随便做做都会好吃的食材，做不好的人罪该万死。
戚兰时被她的认真程度逗笑了，一顿饭吃完，天色暗了下来。戚兰时回到卧室去继续吊水，她刚刚才睡醒，这会儿睡不着，想要手机来打发时间，一摸口袋发现……她还是没有手机。
她缓缓扭头看着姜浅云，问：“姜医生，我的手机呢？”
“栾华会根据你的手机定位找到你的，所以你只能先替你收起来了。”姜浅云语气温柔，一副都是为了你考虑的样子，“不要担心，我会陪着你，肯定不会让你感到无聊的。”
戚兰时：“……”
好离谱啊，为什么又是类似的剧情？她才刚刚从慕知那边退场，一转头又开始了吗？
“那……”戚兰时想了想还是放弃在手机这个问题上进行抗争，因为这是不会有结果的，“车祸的事情解决的怎么样了？姜医生真的是被人针对了吗？”
想到姜明，姜浅云冷笑了一声，她觉得这事情非常可笑，同时又有些理解不了，“是姜明做的，不知道他为什么发疯。上一世还只是要跟我抢女人而已，这一回就想要我的命了，差点以为他也是重生的。”
“应该不会。”戚兰时顺着姜浅云的话接了下去。
然后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
“完了。”戚兰时心想。
她猜到姜浅云已经对她起了疑心，肯定会试探她，但没想到这份试探来的如此突然，如此自然，照她的脑袋给她来了一闷棍，她根本没法反应过来。
姜浅云短促地轻笑了一声。
“傻姑娘，果然烧的很严重，反应都迟钝了，真可怜。”她捧着戚兰时的脸，温柔地笑着，“我原本还在想，你要是装傻，我就等着药效发作了催眠你，没成想根本用不上。”
戚兰时：“……倒也没必要因为我的一时嘴快而鄙夷我的智商，忘了你被我耍的团团转的时候了吗？”
戚兰时演了这么久，而且是在三个人中间连轴转，真的有点累了。自从系统没了之后，她就一直很想摆烂，现在干脆破罐子破摔了。
“发现了我也是重生的，我一直在装，你要怎么样呢？我不仅在装，我还同时跟三四个女人纠缠不清，你要怎么样呢？我不仅一直周旋在你们中间，我还想把你们赶紧都甩掉，让你们彻底离开我的生活，你要怎么样呢？”
姜浅云被她这一长串“你要怎么样”给打蒙了。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看上去好像比我更激动，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她说着找到了罪魁祸首，“是栾华吧？那个同学好歹是真心喜欢你，也没有伤害过你，但栾华就不一样了。”
姜浅云冷笑了一声，“论道德人品和对你的伤害，她和我不相上下，亏她有脸摆出一副深情模样来，好像有多爱你似的。”
戚兰时听明白了，在这场游戏里栾华是处于地位最底层的，每个人都要嘴她一下，个个都觉得她罪大恶极。
虽然看上去的确是这样的。
“我也在奇怪为，为什么你看上去好像比我还冷静？就因为你觉得，是你对不起我，把我逼到跳楼吗？”
此刻戚兰时的语气中有一种麻木而诡异的平静感，让姜浅云觉得非常不安。
她一直觉得重生是好事，对自己来说是，对戚兰时来说就更是如此了。
她不仅可以弥补从前的错事，更可以认错道歉，剖析自己。戚兰时和她的羁绊也不会因为重生一次就消失，比起骤然出现的栾华和慕少艾，她是有更多优势在的。
因此她当然不会生气，因为上一次做错事情的人是她，她遭遇的一切是她活该。戚兰时经历了那么多的痛苦和失望，不想和她相认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不是‘就因为’这么简单，我就是做错了，在你面前我永远处于被动，处于弱势，因为我是要赎罪的那一个。”姜浅云握着戚兰时的手，怕她情急之下手背上的针头会跑针倒血，“你恨我怨我都是应该，你还愿意给我一份信任，和我远赴国外，足够让我感激涕零。”
姜浅云的话语都是小心翼翼，动作带着细心呵护。但这一切落在戚兰时眼睛里，只让她发笑。
她问，“在我跳楼自杀之后，你都经历了什么？又是过了多久才重生的？”
“立刻。”姜浅云闭了闭眼，“我跟着你跳了下去，再睁眼，一切都没发生，我甚至还不认识你。”
戚兰时的瞳孔颤了颤。
她知道她把这几个人的好感度刷爆了，却也没有想过这几个攻略对象会这么爱她。
慕知和慕少艾明知道她谎话连篇，负心薄情，二周目假装什么都不记得，还在精神和言语上打压慕少艾，目的不过是为了能再次离开游戏。
但慕知说她不是坏姑娘，她只是不喜欢他们姐妹两个中的任何一个而已。
而姜浅云……姜浅云真的为她死过一次。
戚兰时的脑子非常乱，她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这里只是一个游戏世界，这几个人只是设定出来的NPC，她们的感情是可以被设计的，都是数据，是假的。
可慕知的眼泪历历在目，姜浅云握着她的掌心有温度。这里的一花一叶，一草一木，就连卷起的风都那么逼真，她该怎么告诉自己，这都是假的呢？
她用力握住了姜浅云的手，黏腻的汗水从掌心溢出，她的心跳如擂鼓。
“那么姜医生，你难道没有发现不对吗？”戚兰时抬头，浅色的瞳孔里全是淡漠和冷静，“如果我记得一切，如果我不想再和你重蹈覆辙，那么在最初我刚刚见到你时，为什么要假装还是你的粉丝？甚至和你回到医院做志愿者呢？”
姜浅云早已经给自己想过解释，“是因为我太着急了，第一次见面就让你发现我是重生的，所以你才尽力扮演我眼中的你。正是因为你不想和我有交集，所以你才伪装自己。”
“你……你只是怨我，错的都是我。”
戚兰时确信了，这几个主角并不是没发现她的真面目，她们只是……在麻痹催眠自己，给自己找了各种各样的理由，就是不愿意去怪戚兰时。
但戚兰时不想帮她们维持这样的自我欺瞒了。
“说的很好，但很可惜，你说错了。”
戚兰时看了一眼吊瓶，药液在不知不觉间流淌进她的血管，几乎见了底。姜浅云也注意到了，连忙要帮她拔针，但她抢先一步，直接将针头扯了出来。
有血从针孔中冒出来，戚兰时只是随意一抹，姜浅云慌慌张张给她按着伤口止血。
这时候戚兰时突然想起了系统。
要是系统还在，这时候说些什么吐槽的话，又或者是对这种情况喜闻乐见呢？
“姜浅云，你听我说。”戚兰时强行抬起了姜浅云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我接下来要跟你说的事，你或许很难接受，但我向你保证，每一句都是实话。从我和你认识以来，这是唯一一次没有半点谎言欺瞒，全部都是实情的对话。”
剧烈的心慌涌上了姜浅云的心头，她下意识想要拒绝，但戚兰时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我们这的重逢对于你来说是重生，对我而言并不是。我上次并不是真的自杀，那只是我脱离游戏时的一种方式。”
“姜浅云，这个世界是假的，你是虚拟的，这里只是一场游戏。而我，是玩家。”
姜浅云极为缓慢地眨了眨眼，戚兰时所说的一切在她脑子里不断循环着，但她听不懂。
“你不相信，是吗？你难道一点没有怀疑过吗？我只是一个贫穷困苦的女大学生，兼职都需要你来帮我，在我和你分手之前，我去了哪儿？为什么你怎么都找不到？”
“因为我退出了游戏，我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里。”
“你这次重生之所以处处都不一样，是因为我的攻略对象不止你一个，栾华和慕少艾是另外两条时间线的角色，这次游戏出了问题，把你们三个融合到了一条线上，所以你们才会碰上。”
戚兰时看着姜浅云迷茫而放空的眼睛，又一次开口：“你从来都没有骗到过我，是我故意将救命之恩扣到你头上，为的就是是方便我日后甩掉你，合理地脱离游戏。”
“现在你听明白了吗？姜浅云？”
听明白了吗？
她宁愿听不明白。
戚兰时说的这一通，姜浅云一个字都不愿意明白。
她用力闭了闭眼睛，她想说些什么，想反驳，想否认，哪怕只是暂时敷衍过去，给她一点冷静的时间和空间都好。
可她什么都说不出，什么都做不了。
最终姜浅云只是问：“既然这里只是一场……你已经通关的游戏，你又为什么要回来呢？”
戚兰时：“我是被骗回来的，游戏方说让我最后一次通关游戏就万事大吉，结果现在系统联系不上了，我也登不出去，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离开这个鬼地方！”
她越说越烦躁，“游戏里多了变数，莫名其妙的车祸，也不知道是要杀你还是杀我，我甚至有可能会死在这个游戏里！”
和她激动的情绪正相反，姜浅云沉默了好久，一直没出声。
她坐在原地，脊背僵硬，脸色白的吓人。她一只手死死撑在墙壁上，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她不会轻易倒下。
她用力呼吸着，胸腔一起一伏，她像是一条落在岸上濒死的鱼，正竭尽全力大口喘息着。
“所以，你必须要离开这个游戏，是吗？”
戚兰时缓缓点头，“是。”
“……我会帮你。”姜浅云想再一次握住戚兰时的手，但发现自己的掌心里都是墙灰。
她的手空落落的垂在半空中，又重复了一次，“我会帮你。”
自从来到了二周目，这几个攻略对象总能让戚兰时意想不到。
姜浅云重复了两次的“我会帮你”，让戚兰时又一次意识到，她低估了攻略对象对她的感情。
戚兰时能说的只剩下一句：“谢谢。”
“我还有一个问题。”姜浅云用力深吸了一口气，“沈于蓝，是谁？”
戚兰时没料到会从别人，尤其是从一个游戏人物的口中听到这个名字。她很快反应过来，是自己说漏嘴了。
不过没关系，一切都坦白了，也不差这一件。
“是我真正喜欢的人。”
姜浅云：“我明白了。”
戚兰时是真实的人，她是一串数据，一个角色，这是一个围绕着玩家存在的游戏世界，是虚假的，是不值得留恋的。
而沈于蓝，是戚兰时在真实世界里的，真正的爱人。
作者有话说：
六千六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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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没出息
姜浅云说会帮戚兰时,戚兰时也接受了，但是她很想知道姜浅云要怎么帮她。
戚兰时早就习惯一切自己解决，但这次真陷入了无法解决的困境里,她不知道该怎么做。
面对姜浅云那超出她想象的感情,她想,她或许可以给对方一点信任。
在古堡的日子比在旅游小镇还寡淡，在镇子上，她的活动范围虽然只有慕知租的小宅子,但还有人能和她交流。但是在古堡,她身边真就只剩下了姜浅云。
“我为什么没有好好学英语？”戚兰时忍不住反思自己。
她为了给自己找点事情做,都开始收拾卫生做家务了,做得相当细致,中间打扫卫生的工作人员差点以为她是来抢工作的。
她这样子看的姜浅云发笑,“你还是闲下来吧，无聊我可以带你出去走走,我又不是在囚禁你。”
戚兰时觉得一切都很没意思，她站在窗边,盯着外头的景色,忍不住叹气，“没必要，出去我也什么都听不懂,还是很无聊啊。我想回家。”
虽然她的现实生活其实也挺无聊的。
如果姜浅云没有听到“沈于蓝”这个名字,她还会问：“这个世界就这么糟糕吗？没有一点让你留恋的吗？”
但现在不会了，她已经知道,戚兰时有真正留恋的人。
在这场游戏里,她和另外两个角色没什么不同,她们都不曾拥有戚兰时真正的感情和爱。
她们都是输家,输家是没有资格争的。
“我必须要和你坦白一件事，我虽然说要帮你，但是很抱歉，我目前还不知道从何做起。”
姜浅云走过去，和戚兰时站在一起，她们吹同一阵风，看同一片天空。
在知道这里是游戏世界后，姜浅云看万事万物都有种虚幻感，戚兰时是其中唯一的真实，她越发想要靠近戚兰时，甚至对戚兰时产生了依赖感。
她知道这是不该的，她已经决定了要帮戚兰时回家去，她应该清醒一点。
姜浅云垂眸，问：“我需要你和我说清楚，你和另外两个人的关系是什么样的，她们对你的感情和我比……谁的更深呢？”
这样一个问题，不论回答是什么，对姜浅云来说，都是一场精神上的凌迟。
她是几个攻略角色之中最疯的一个，从某种程度上而言，最疯的人精神或许更强大。
“如果以具体的数值来衡量好感度的话，你们都是一样的，全都是满格的好感度。”
姜浅云面色平静如常，“既然如此，那你可以联系栾华和你的那位同学了。”
她把戚兰时带到国外的目的很简单，她和慕知一样，都知道这种行为是治标不治本，总归戚兰时还是要回去读书的，她们不过是想要和戚兰时多一些相处。
在感情中拥有主动权的那个始终是戚兰时，她们只能尽己所能，让戚兰时对她们心软一些，才能在这场感情的争夺中获得些微优势。
但如今，这种行为已经没有任何必要了。
姜浅云之前还在犹豫，她只能确保自己如何想如何做，保证不了另外两个人。但如果，如戚兰时所说的那般，她们对戚兰时的感情和她一样重，那么她们会做出一样的决定。
一切以戚兰时的意愿为先。
“那我建议，我们还是回国比较好。”戚兰时说着不自觉皱眉，“国外地图有很多bug，对于你我都不太安全。”
姜浅云点点头，没有半点反对的意思，“好，那我们明天就回国。”
她实在是太配合了，这样的态度让戚兰时有些不习惯，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她试探着说，“那……我就先去给他们发消息了？”
姜浅云：“好。”
慕知是秒回的：【你什么时候下飞机？记得提前给我发消息，我会去接你的。】
栾华那边没有动静，戚兰时觉得不对，她认真想了想，最后意识到：“栾华应该找到我了，这时候正在出发赶来的路上，所以才没有回消息。”
这对戚兰时来说，算不上个好消息。
她知道这是个游戏世界，她们只是游戏角色的事冲击力太大，所以她给了姜浅云一点时间来消化。
姜浅云也确实没有让她失望。
如果不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姜浅云不会提出与另外两个角色汇合这种提议的。
“那就让她来吧，反正也不差这一会儿了。”姜浅云狠狠吐出一口气，“你也会把真相都告诉她们，是吗？”
戚兰时点头，“我不想再演下去，早点坦诚对大家都好。反倒是你，你有想好和她们碰面之后该说些什么吗？”
“没什么好说的，我只是想验证一件事。”姜浅云回头，她笑了，金色的阳光涂抹在她身上，让她看上去温柔又温暖，“看看制造车祸的人究竟是要杀我，还是杀你。”
她越温柔越冷静，戚兰时就越觉得不对劲。
“你……这是什么意思？”
“其实哪怕你不告诉我真相，我也觉得不对劲。姜明没必要杀我，这是最蠢的昏招。我觉得幕后推手另有其人，原本我还没有找到他的真实目的，现在我大概有了猜测。”
“这场游戏，出了问题。他们要杀的不是我或你，而是游戏内的主要角色。而我要验证的方法也非常简单，等剩下两个来了就知道了。”
戚兰时听懂了。
其实不管是姜浅云还是戚兰时，都更偏向于幕后黑手要杀的是姜浅云。不然在姜浅云调查车祸真相的这段时间，戚兰时怎么一点意外情况都没有碰到呢？
而对方如果真的丧心病狂到了杀人的地步，肯定不是只针对姜浅云一个，三个主角一个都别想跑。
等到她们三个聚在一起，幕后黑手又怎能放过如此好的机会？必然是要出手的。
“这不行。”戚兰时立刻严词拒绝，语气都重了很多，“你太着急了，怎么能拿人命这么冒险呢？敌在暗，我们在明，还送上门去为对方制造机会，这怎么能行呢？”
姜浅云愣住了，她没想到戚兰时会是这样的反应。
“你这是什么表情？怎么你一直认为我会为了脱离游戏不顾你们的死活吗？”戚兰时都要被气笑了，“姜医生，你真的有种不顾死活的幽默感在身上，我开始好奇，我在你眼里究竟是个什么形象？”
“不是……我当然觉得你很好，我只是不理解。”姜浅云眉头越皱越紧，“这里只是一场游戏，我们三个不过是数据，是死是活又怎样呢？”
“并不是你顾不顾我们死活的问题，而是……你和我们甚至不在同一个维度上，数据的消散对你来说，有什么关系吗？”
姜浅云这几天一直没有好好休息过，她白天黑夜都在不断进行着思想斗争，才终于接受了这一事实。
知道自己只是游戏角色后，戚兰时不爱她这件事，也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因为戚兰时只是做了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决定，假的终究是假的，戚兰时只是足够清醒而已。
姜浅云这么一通客观分析，戚兰时反倒不知该如何回应这番话了。
“有关系的。”她不断组织着用词，既要表达出自己的态度，又不能让姜浅云重新燃起对她的执念，再次不肯放手。
“我也不是什么铁石心肠的人，我只是想回家，我并不想伤害你们任何一个。或许这话听上去没必要，又有点可笑，但我的确，在知道你为我殉情之后就不想再骗你了。”
戚兰时只是选择一种方式脱离游戏，但姜浅云是实打实死了一次。
她第一次死遁时没经验，脱离游戏后，那份濒死的折磨依旧历历在目。所以跳楼的那一回她提前登出，是没感受到什么痛苦的。
真正痛苦的人只有姜浅云一个。
“这样啊。”姜浅云喃喃自语着，“所以你并不是一点都不在意我，你也会为了我难过，是吗？”
戚兰时沉默了好一会儿，但面对这个问题，她的回答只有一个：“是。”
在爱上一个人之前，姜浅云从未想过她会卑微到这种地步，对方不仅不爱她，甚至没对她投入什么感情，只是会为她难过，给她一些零星的心疼，她就觉得够了，心满意足了。
真是太没出息了。
姜浅云放软了声音问着，听上去像是在撒娇：“栾华的动作比我想象中要快，她应该马上就要到了。在此之前，最后给我一点时间，让我们单独相处吧，好不好？”
戚兰时轻轻点头。
她和姜浅云睡在同一间房，同一张大床上，两个人都没什么睡意。黑夜逐渐弥漫，卧室里依旧亮着灯，她们一个看着天花板，一个看着对方。
“兰时，能跟我说说沈于蓝什么样的人吗？”
戚兰时回过神来，她就知道姜浅云肯定会按捺不住心思提出这个问题。
“是特别好的人，是在我父母去世后最爱我的人，但是我……”
戚兰时的叙述缓慢，这是18岁过后，她第一次在其他人面前提及沈于蓝，可提出问题的人却久久没给她回应。
她回头，看到姜浅云冷汗涔涔抱着，头蜷缩着，大惊道：“你怎么了？”
作者有话说：
每次到了收尾部分都很痛苦，这本是最长的，也最痛苦。
情感写出来了，该怎么收回去，是很难的事。我码字的时间大大增加，斟酌，酝酿，落笔都变得很难。
长篇到了后面，框架情感剧情都会不受控制变空，我的文字没有空间感和温度，我只能不断推进。
感谢在2023-11-10 23:54:48~2023-11-11 23:59: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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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木林森、Re云墨、Archer、迟池、云灿、言而有信10瓶；爱吃小胡的肘子、玉梦永恒、依旧貌美如花5瓶；范枳淮、不是这个就是那个、墨清、末雨、虫二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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