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良吉影正坐在一间芬兰常见的林中木屋里喝咖啡，外面开始下雪，但施加了魔术的小屋依然温暖。
这里是爱德费尔特家族建造、用来进森林打猎、锻炼、观光或采集浆果时居住的场所，还可以作为小型的魔术工房使用，不过在不会魔术的吉良吉影看来只有居住这一功能。
除此之外，小木屋里还有一些专门为他准备的现代化武器和科技造物，比如炸弹、霰//弹//枪、火箭筒等，可以配合第一炸弹使用；还有一些望远镜、测距仪之类的侦察装备，魔术师不常用的对讲机、监控和电话，甚至还配备了充足的食物和饮料。
在几小时前被姐妹两人意外召唤出来后，吉良吉影就大致地说明了自己的能力，然后被分配了侦察暴动的吸血种情报，并剿灭接近爱德费尔特庄园的眷属的任务。
作为Assassin，他的面板实在是很一般，而且个人体术水平基本为零，只能靠替身【杀手皇后】和猫草来战斗，气息遮蔽也只能做到让别人下意识地认为他是个普通上班族的程度。
不过杀伤力巨大的第一炸弹和自律型第二炸弹都很强，而且还有第三炸弹败者食尘做保险，至于侦察，这实在不是吉良吉影的强项，他其实更擅长暗杀然后抹掉一切证据和知情人及调查者。
爱德费尔特姐妹商量一番后还是留下了他。
而吉良吉影对Master和Savent的关系适应不良的问题，樱也作出了对策：只要经验丰富的上班族把她们姐妹当作公司老板就可以了。
于是现在，吉良吉影放出了第二炸弹【枯萎穿心攻击】，并在小车顶部加装了红外摄像头及监听设备，令小车在针叶林中追踪并杀死所有靠近庄园结界的生物，他就可以坐在小木屋里悠闲地喝着咖啡，看着屏幕上小车传回的声音和图像了。
吸血种的体温很低，但行动时关节处一定有摩擦产生的热量，比起周围环境零度以下的低温，还是能够让小车判断识别出来的。随着车轮碾过针叶发出的沙沙声，屏幕上不断有吸血种的腿闪过，然后在一片火光中变成灰烬。
吉良吉影透过凝结着冰霜的玻璃窗看着外面飘落的雪花，开始回想过去的生活。
如果他还在杜王町过着平静的生活，那么现在他早就喝完热牛奶，做完柔软操上床睡觉了，哪里还用得着在这里守着森林杀吸血鬼？
太魔幻了。
吉良吉影叹了口气，抚摸着手中被裁剪过的蒙娜丽莎，心里想起了那对姐妹。姐姐的性格令人难以接受，妹妹稍微好相处一些，虽然她们的脸很漂亮，手的外形也符合他的审美，但是一看就是练过摔跤或其他体术的，手上大概会有茧，摸起来恐怕不会太舒服……
不过所谓的投影魔术，能否投影出蒙娜丽莎的手模呢？比起平面的女朋友，他更想要立体的实在的女朋友。如果蒙娜丽莎切实存在，能杀掉她再夺取她的手，和初恋女友在一起，这恐怕就是最快乐的事情了吧？
忽然窗外一阵耀眼的光芒吸引了他的注意，那是一道浅绿色的微光，在黑沉的极夜中显得分外夺目，接下来那道细长的微光扩大成光晕，逐渐染上紫色和橙红色，像海浪与波涛在天幕中翻卷，又像瀑布倾泻到林间。
是极光吗？
现在的位置差不多在北极圈内了，进入了漫长的极夜，说不定就能经常看到这番美景。
吉良吉影把怀里的蒙娜丽莎手翻转过来贴在玻璃上，和女朋友一起欣赏极光。
然而下一刻他就感觉左手手背一阵钻心的疼痛，差点松手把女朋友丢在地上。
【枯萎穿心攻击】的防御力足够高，他不会因此受伤，只会受到非伤害的反馈。
他顾不上看自己的手，先把女朋友放进了西装内侧的口袋里，然后才捂着手背看向显示屏。
屏幕上是夜晚海洋般颜色的西装裤，明显属于高大的男人，体温很高，肯定是刚刚剧烈运动过的活人。
小车继续向前驶去，然后那个男人后退一步，一阵几乎刺穿屏幕的强光闪过，吉良吉影再次感到了左手灼烧般的痛楚，小车一定是遭受了可怕的攻击，顶部加装的科技造物都被摧毁了。
……也许刚刚的极光就是这个男人引发的？
他拿起电话向自己的上司Master汇报情况，不过接电话的是那个颐指气使的露维亚，她语气傲慢地要求吉良吉影调查来人的身份，并视情况驱逐或处理掉他。
吉良吉影像接到顶头上司电话的公司社畜一样低声下气虚空鞠躬，然后开始考虑对策。
那个男人显然是个强者，以传回的画面来判断，他不仅能够驭使光发动攻击，还能够利用光产生的热量给小车制造假目标，甚至还能折叠光路反制小车的摄像头。
这就意味着敌人能够发射激光进行切割或轰炸，光学隐身，透视，致盲，折射误导……几乎出现在他的视野里就等于死亡，想想都觉得可怕。
吉良吉影这边有近战替身，中距离攻击的猫草，爱德费尔特庄园结界，姐妹的使魔支援，以及小木屋里的武器和侦察装备。
这附近没有普通人，第三炸弹败者食尘用不了……当然也远远不到绝望的时候。吉良吉影不喜欢争斗，但真的打起来，他自信自己不会输给这个神秘的敌人。
敌人对他一无所知，想必会追查过来，而大雪暂时还未能掩盖小车在针叶堆上的压痕。
只要用接触弹在小木屋设下陷阱，他远远躲开，用小车行驶留下的轨迹把这个敌人引过来，敌人就有很大的概率被变成炸弹的常见物品炸死。即使一次不成功，还能继续留下线索再次设置陷阱，反正爱家的落脚点多的是。
把炸弹设置在什么东西上好呢……门把手，门前的地板，响动的电话还是看起来重要的资料？
吉良吉影做出了决断——
荻野和真抵达了芬兰赫尔辛基-万塔机场。
坂口安吾递交的报告他已经过目了，东京的突袭行动太宰完成得很漂亮，被俘获的研究人员正好是那个药物研发项目的负责人，目前其他工作正在扫尾阶段，再放出一些似是而非的假消息就行了。
接下来的事情他放心地交给了桔梗和太宰，自己则抽空跑了一趟北欧……当然不是因为受不了森鸥外和迪亚波罗繁琐的教学，而是想尽早解决魏尔伦，顺便侦察爱德费尔特家的御主姐妹的动向。
要是事情进展顺利的话，说不定几天就能结束。所以荻野没有大张旗鼓地出行，而是自己乔装打扮带了几套假身份混到了赫尔辛基郊外，搭车前往拉普兰。
人形异能都被他收回去了，只有灵子化的梅菲斯托还在耳边喋喋不休。
【Master其实是来见小丑的吧，他正好就在赫尔辛基市内呢。】
【不是，我准备先去拉普兰的森林找魏尔伦，正好他和伯爵的眷属就在爱德菲尔特家的庄园附近开战，说不定会有别的收获。】荻野在心里说道。
【这样啊……】恶魔低声笑了起来，【我还以为您想在这里和男朋友欣赏异国风情的极光呢，毕竟Master在国内就订了芬兰的玻璃穹顶房。】
【主要是办正事嘛……你还能通过撒旦之徽追踪到尼古莱的位置吧？他和魔人费奥多尔在市区的哪里？】
【小丑和魔人不在同一地点哦。】
【嗯？】荻野有些意外，【我还以为魔人之前和尼古莱分头前往芬兰是因为害怕自己也被厄运牵连出交通事故呢，到了地方还不一起吗行动？这里可是有吸血种啊。】
【谁知道呢……不过小丑的厄运真的很有趣，他今天在郊外体验哈士奇雪橇的时候就意外遭遇雪崩了呢。】
【……行吧。】
这段时间荻野的情报来源除了港口Mafia和以前熟悉的情报组织，就是白兰·杰索和梅菲斯托了。
白兰死活都不愿意露面，连情报交易都要通过中介转手好几次才安心，可能是平行世界白兰的遭遇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
据说他最近和NASA拉上了关系，甚至还成功发射了一颗私人卫星，将来说不定还要和美利坚军方一起研究什么上帝之杖天基动能武器。
梅菲斯托通过指环就可以监听尼古莱和他的挚友费奥多尔，虽然具有不确定性，但是总能收获一些死屋之鼠的额外情报。
荻野伪装成普通游客，坐在驶向拉普兰的车上慢慢整理新情报，天色逐渐昏暗起来，快到被极夜笼罩的区域了。
拉普兰正在飘雪，荻野下车远离人群后就开始用亚空间挡雪顺便加速。兰波就算裹得严严实实也不太情愿出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人形异能也会怕冷。
周围越来越黑，很难通过天色来判断时间。荻野快要抵达目的地时甚至还看到了天边绚烂的极光，他驻足观望了一会，继续踩着腐败的针叶和上层的雪花前进。
这附近是爱德菲尔特家族的庄园，距离结界很近。而且伯爵和他的吸血种眷属也沉睡在深林里，魏尔伦应该也还没离开这里，需要时刻开启【墓志铭】提高警惕。
进入针叶林后不久，恶魔就开口了。
【这附近有从者的气息。】
【在哪边？】
【不清楚……只有很淡的感觉，应该在东边不远处。】
【爱德菲尔特家的？】
【大概是。】
【唔……那我就假装成迷路的游客好了，反正附近也确实有参观极光的旅游景点嘛。】
向东走了十几分钟后，一座小木屋出现在荻野的视野中。
木屋是芬兰常见的样式，顶部覆盖着薄薄一层积雪，而且……里面传来了电话铃的响声。
【里面没有人。】恶魔说道，【敌方从者刚刚逗留在这里。似乎是个有趣的陷阱呢，要进去看看吗，Master？】
荻野绕着小木屋转了一圈，发现屋后还有被积雪掩盖了一部分的脚印。
他仔细观察一番，总觉得留下痕迹的完全是个普通人。
【电话铃是陷阱吗？脚印似乎也不对劲……】荻野思考着，【不过就算是陷阱，我的好奇心也被挑起来了啊，比起追踪脚印我更想先接电话，设置陷阱的人还挺厉害嘛。】
他小心地进入了小木屋，然后在【墓志铭】中看到了碰到电话的自己爆炸的未来。
【挺有意思的，如果来的不是我，那大概会失手呢，】荻野开着时删躲避爆炸，【那现在应该去追踪他了……猎物在引导猎人的脚步呢。】
不过他结束时删后就察觉到了有人接近。
一个高瘦的青年正顺着浅浅的车轮印，踩着积雪靠近小木屋。
第82章 龙彦之间
深林中不断有潜伏的吸血种发动突袭，然而在碰到魏尔伦之前就被肉眼无法辨识的光斩成了数段，无法继续行动。
就个体而言，伯爵转化的眷属体质比人类更强，在寒冷的极夜中活动更方便，但是吸血种基本只能依靠本能和伯爵的命令来行动，这使得成群结队的吸血种要么就是一群嗜血的野兽，要么就是实力完全取决于伯爵本人战略和战术水平的军队。
魏尔伦的异能力【月光】也适合在夜间发挥，论单挑要强于伯爵本人，但对于地形不熟悉使得他稍微吃了点亏，让伯爵召唤了眷属从眼前逃走并发动了反击。
现在树林里不断有零散的吸血种发动突袭试图感染他，还有分批打游击和一大波正赶往树林外包围封锁的眷属，看来伯爵的起床气很严重，准备让打扰他睡觉的人死在这里。
魏尔伦在解决吸血种寻找伯爵的途中发现了一辆玩具般的小车。
他当时正好用异能力【月光】激发高层大气分子引发了大范围极光，并调节光路使其汇聚形成激光，借此解决完一群吸血种。
当他准备追上去处理不远处的漏网之鱼时，那只吸血种竟然自己无声地爆炸了，硝烟弥漫在林间，火星落在潮湿的树木上，并没有引起火灾。
他没有贸然上前查看，而是折叠光路侦察，那里有一辆带着骷髅头的小车，正在以缓慢的速度向他行驶过来。途中小车辗过了带着激光余温的吸血种肢块，顿时又引爆了这块残肢。
是针对吸血种的异能兵器？附近魔术世家制作的道具？还是其他能力者的手笔呢？
魏尔伦试着用光线汇聚的热量和周围吸血种的残肢做了个简单的实验，搞明白了小车的能力机制，那其实就是个自动追踪热源的炸弹而已，威力不小但智商不高。
只不过这个小东西没办法物理破坏，即使是激光也只能在外壳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
虽然它速度很慢，也不聪明，甚至会被点燃的树枝所吸引，但整片森林中体温最高的恐怕就是魏尔伦了，他不想放火烧林，就暂时没办法摆脱这个打不烂的牛皮糖，于是他打算先顺着车辙一路找过去。
魏尔伦顺着小车来时的轨迹一路走到了一座小木屋前，屋里显然有人，门开了一条缝，暖色的灯光从里面照到门外的雪地上。
他突然感觉到一阵恍惚，再回神时就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门口，手握着木质的门把手准备推门。
这是什么精神攻击吗？还是小车的主人布下的陷阱？
他马上警惕起来，后退几步，通过折叠光路的方式绕过木门看到了里面的人。
那是一个背着旅行包的年轻人，雪地靴上沾满了掉落的针叶，头上的毛线帽沾了不少雪花，从衣着和地板上湿漉漉的脚印来看，这个年轻人也应该刚到小木屋。
……看起来像个普通的游客，不过这显然不可能。
魏尔伦打算先试探一下再决定要不要杀死他——
荻野在时删中看了看响铃的电话，和迪亚波罗相互配合用【墓志铭】试探了几次，最后发现了这部电话的听筒可以炸毁碰到它的第一件东西，于是荻野用电话接触弹炸掉了桌上的茶杯垫，解除了时删。
炸弹不影响电话本身的工作，荻野趁着电话还没挂的时候拿起了听筒，分别用英语、俄语、刚学了两句的瑞典语和芬兰语北部方言打招呼，而对面只有浅浅的呼吸声，并很快就变得急促，好像在因为设置的炸弹陷阱没能杀死他而震惊一样。
门外有活人来了，荻野回头看去，门缝里有个高瘦的人影，但很快他又退后几步，安静地站在屋外。
身影很熟悉，或者说荻野的人形异能兰波对他很熟悉。
“顺着脚印来找我。”电话那头或许是从者的男人刻意压低声线，用日式英语说道，然后就挂断了。
门外的人比从者重要多了，荻野放下听筒决定先不管它，主动推开木门，邀请这个熟悉的陌生人进来避雪。
那个青年四肢修长、身材挺拔，他的脸原本隐没在茂密云松投下的阴影里，只能通过斑驳的青白色月光看到他身上没有一丝褶皱的高级西装，连一点落下的雪花都没有，这在靠近北极圈、充满腐殖质、遍布吸血鬼的极夜地区未免也太违和了。
他身边还跟着一辆玩具似的小车，半个车身都陷进了雪堆里，像在追逐着什么似的，不停地转着圈发出“烤鸡要没咯”的噪音，不知道有什么作用。
青年稍有迟疑，不过马上又答应了。随着他靠近小屋，从门缝和窗户透射的橙黄色灯光照亮了他的面孔。
荻野确定了他的身份。
【……是魏尔伦。】
【太巧了，刚到森林没多久就碰到了自己撞上来的魏尔伦——是不是很幸运啊，Master？】
【安静点，我要杀了他。】
【杀心好重啊，嘿嘿嘿嘿嘿嘿——小心一点不要泄露杀气哦，Master，他已经对你起疑了哦——】
【没关系，他没有率先动手那就已经落入劣势了。】
荻野看着越来越近的魏尔伦，开始思考战术。
根据兰波的说法，他们的搭档是一攻一防，单论异能的攻击性而言，魏尔伦的【月光】攻速可以称得上是光速，很多敌人被光肢解后甚至没能意识到自己应该已经死了。而杀伤力也不用多提，不管是用来切割还是用来烧灼的激光，威力都不可小觑，其他的折叠光路等能力还可以在实战中欺骗对手创造巨大优势。
攻速快，一击必杀，很容易占据先手优势，不过荻野有【墓志铭】可以有效防止被偷袭，还能抢夺先手。但如果被拖进持久战，那就不利了。
总之一定要先下手为强，速战速决，最好能一击毙命，免得魏尔伦像他的弟弟中也一样还有什么底牌。
不过就算是一击不中，那也能和了解魏尔伦的兰波一起作战……他们已经提前商量好几种战术了。
【梅菲斯托，时删的时候可以在魏尔伦身体内设置浅眠炸弹吗？这样保险一些。】
【可以哦。】
【那我就开始了……很好，我看到他死亡的未来了，死相很惨啊。】
时删的冷却期结束了，荻野握着门把手，准备替兰波送魏尔伦一记绕背穿胸拳。
要是兰波还有什么对前搭档想说的话……那就对尸体说吧，这样才稳妥啊。
魏尔伦主动走进了荻野的射程，客气地询问他的称呼。荻野在两人相距大约两米时发动时删抢先手，他绕过魏尔伦，梅菲斯托的身影浮现出来开始设置寄生爆弹虫。
【嗯？是幻象啊……他在用光线折射欺骗您的眼睛呢，Master。】
浅眠炸弹落空了，荻野转头环顾四周寻找魏尔伦可能所在的位置，但并没有收获。
雪地上没有任何痕迹，飘落的雪花也没有被透明物体阻挡的迹象，要是不能在时删中发现……不，不可能，【墓志铭】预知的未来不会出错，魏尔伦的确死亡了。
【梅菲斯托，你能察觉到他光学隐身的位置吗？】
【可以哦，Master，不过不需要您费心了，您看那里。】
荻野顺着梅菲斯托所指的方向看去，原本在地上打转的玩具小车好像恢复了正常，缓慢地向这边驶来。
它穿过了时删当中无法被接触的荻野继续前进，车头的骷髅头碰到了不远处小木屋左边透明的东西，引起了剧烈的爆炸。
“哎？那是魏尔伦？这也太……”
荻野为这出乎意料的发展愣了一下，马上过去检查情况。魏尔伦的光学隐身消失了，他的生命体征还勉强存在，但看得出马上接近死亡了。
小车越过被引爆的人体驶向小木屋，然后屋里就升起了明火，阵阵硝烟从门窗和烟囱中涌出。
“是追踪热源的接触弹吗……原来如此，魏尔伦用光凝聚热度吸引小车，但时删中可以光学隐形，却无法进行这样的精密操作，所以就被炸个正着……”
荻野想到了刚刚的听筒炸弹，觉得或许都是那位爱德费尔特家从者的手笔，于是停止了时删，然后叫出了兰波。
小车侦测到了荻野的体温，从小屋里出来驶向荻野，被兰波用小型亚空间罩住困了起来。
“呼……这里好冷，”兰波忍不住往着火的小木屋那边靠近，然后蹲下身蜷成一团瑟瑟发抖，只从袖子里伸出两根手指试了试魏尔伦的颈动脉，“保尔……？保尔？”
魏尔伦没有回答，他完全失去了意识，爆炸造成的伤势非常严重，兰波甚至还能闻到皮肉烧焦的焦糊味。
“我还以为会是一场恶战，都做好拉锯战的心理准备了……没想到这么，这么……”兰波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
“意外？容易？顺利？好像都不太合适，”荻野不由得庆幸，“不过异能者的战斗就是这样嘛……人生总是出人意料的，还好我有【墓志铭】。现在感觉怎么样？”
兰波呼出一口白气，看着它在空中消散：“心情难以言喻……做好的心理准备和酝酿好的情绪全都没用上，想说给保尔的话他也听不到了。”
“没关系，说给尸体听吧，你的能力应该可以读取魏尔伦吧？他体内的人工异能体也能读取吗？”
“嗯，我试试。”说着兰波就准备展开亚空间。
然而荻野持续发动的【墓志铭】中，他看到了兰波袭击他的未来……额头上嵌着一颗结晶的兰波，在未完全展开的亚空间中反手向他打出一记冲击波。
这是……？！
荻野意识到附近的人是谁，马上强行收回了兰波，自己用他的异能力展开了亚空间，利用从缺口喷出的冲击波瞬间退后了几十米。
乳白色的雾气从小木屋的后方袭来，绕过障碍物漫入森林，刚刚荻野和兰波站立的地方全被浓雾浸染了。
雾气扩散的速度很快，几乎短短几分钟就笼罩了森林的东南角，荻野靠着【墓志铭】预判和亚空间的阻隔，并没有吸入雾气。
小车被兰波收起来了，不过魏尔伦还留在原地……他的异能会被夺走吗？还是说作为实验体会有更特殊的反应？
“涩泽龙彦……不，那是【龙彦之间】，”荻野低声说道，“放雾的时机怎么就这么巧呢？”
第83章 黑云白雾
“涩泽？来评估一下现在的情况？”荻野叫出了【龙彦之间】的主人。
亚空间向着远离雾气的方向移动，很快就接近了森林的边缘。
真正的涩泽出现在安全的亚空间内：“如果不是巧合，那我的异能体一定在设法监视这里或者能拿到这里的即时情报，上次他出现在莫斯科，大概率是和死屋之鼠合作了，那么跟着费奥多尔君出现在异能者魏尔伦和伯爵所在的芬兰也合情合理。”
“你的异能体想收集魏尔伦和布莱姆的异能结晶？也对，这里说不定还会有猎犬部队或者西欧的强大异能者过来……”荻野说道，“魔人肯定有一堆备用计划，魏尔伦说不定只是无足轻重的一环，尼古莱也没有以前那么可靠，也许真正负责他安全的其实是【龙彦之间】？”
“有可能，我以前会从费奥多尔君那里获取异能者情报，换成异能体应该也一样，两者是有合作和信任基础的，”涩泽远远看着雾气飘来的方向，“不过我的异能体既没有找中岛敦也没来找你，看来或许是忘掉了很多事情？那就更方便费奥多尔君和他合作了。”
“你的能力可真麻烦，就算是我也不想贸然进入雾气笼罩的范围呢。”
涩泽龙彦认可道：“没错……有谁能战胜自己的异能呢，尤其是你，和真，我们的异能相性非常差，不过我真的很想收藏你的异能。”
“啧，”荻野撇嘴，“也不知道你这个本体会不会和【龙彦之间】产生什么特殊的相互作用……要怎么样才能把你的异能力拿回来？杀了你的那个异能体？”
“不知道，我虽然以前是研究员，但从没接触过这种情况，所以我也很好奇，”涩泽颇感兴趣地说道，“都试试吧，不过最好是在雾气之外……进了我异能的范围，就算有时删和亚空间也很容易死掉哦。”
“知道了知道了，我找找有没有交通工具……这地方应该有雪橇吧？再不济也要有滑板啊。”荻野把亚空间的立方体收缩了一点，免得撞上沿途的树木。
荻野在一座充当补给站的爱德费尔特家小木屋前停下，进入屋内翻箱倒柜搜出了一些武器弹药和食物水源，还意外地发现了一串车钥匙。
屋外有一个小坡，那是罩着帆布和塑料布防雪的双座雪地车，荻野撬了车门进去打火，一起套上里面的防水尼龙夹克，戴好安全帽和防滑手套，然后直接把车开走了。
这里距离森林边缘不远，云松的密度不高，积雪很厚，足以让前雪橇后履带式的雪地车轻松行驶。护目镜上的防雾涂层使得镜片不会凝聚雾气，荻野开着车，不时和副驾驶的涩泽龙彦说话。
“能见度太差了，”荻野打开前灯，试图照亮前方的道路，“极夜，暴雪，浓雾，森林……哦，还有一群吸血鬼，简直是恐怖片配置嘛。”
涩泽龙彦的心思还在异能上：“吸血鬼……上次在吉尼亚共和国的行动，我的异能体就没有参与，显然是因为瞧不上粗制滥造的人造货和半死不活的异能者。这次的布莱姆·斯托克可是被称为灾厄的北欧伯爵，但他的细胞已经产生了变异，会在雾气的作用下变成什么样呢，真是好奇啊……”
“伯爵制造的眷属会出现在雾气中吗？”荻野问道，“这算是被感染的普通人还是算异能造物？”
“没有先例，但我认为眷属会跟随伯爵的异能一起被剥离，脱出伯爵的控制，不过伯爵的体质特殊，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那我就不清楚了。”
“总觉得你很乐意看到意外……”
“要是事情全在意料之中、没有意外发生，那世界也太无聊了……看，意外来了。”
涩泽龙彦直起身，他刚才以不符合审美及会蹭掉美甲为由拒绝了尼龙夹克、安全帽和手套，现在一头长发正在空中狂乱地飞舞，眼睫毛上都快挂霜了。
他眨了眨眼睛，眯起眼看向前方灯光照出的路上，从树林间窜出的几个人影，红眼睛在黑夜中闪闪发亮。
“吸血鬼啊……”荻野两只手都抓着握把，直接叫了【绯红之王】出来把他的护目镜摘下来，把涩泽龙彦强行按在座位上给他戴上。
“护目镜戴好，你有白化病，视力本来就不好，”荻野用万能的亚空间铺在眼前充当镜片，接着让替身把涩泽的长发扎起来盘在后脑，“坐稳了，小心头发被履带卷进去啊。”
荻野用亚空间把前方扑来的吸血鬼推开，加速把他们甩在身后。不过附近游荡的吸血鬼越来越多，体质似乎也越来越强，不知道是不是和伯爵与雾气有关。
“奇怪，怎么感觉更暗了……前方应该接近旅游区了才对，”荻野试着撤掉眼前的亚空间，发现并不是这个问题，“前灯没电了吗？路都快看不清了，这么一想魏尔伦的能力在这种地方还真是方便。”
涩泽戴着护目镜左右张望，然后给专心开车的荻野说道：“侧后方五点钟位置有一架无人机跟着我们。”
“我让替身打掉它，”荻野说道，“就是它在监视我们？”
“大概吧，可能这里有不少无人机分布，”涩泽再次看向雾气的方向，“不过这不是重点……在我们来的方向，升起了一片……”
他考虑了一下如何形容，顿了一会才继续说道：“一片漩涡状的黑云，但里面好像还闪烁着彩色的光线，并且不断有光被吸引过去。”
荻野抽空回头看了一眼，那边简直像是不可名状的漩涡，看一眼都会对视觉造成极大的震撼效果，就连和黑云相距甚远的雪地车车前灯的光路都被扭曲了。
“不会是魏尔伦吧……”
“是他，准确地说，应该是他体内和荒霸吐同源的异能解除限制了，在【龙彦之间】的作用下，变成了这样。”
“它是不是在动？”
“在向东南方向缓慢移动。”涩泽回答。
“东南方……”荻野努力回想地图，“那不就是我订的玻璃穹顶房的方向吗？”
“其实，根据雾气的直径和位置来判断，我的异能体大概也位于那里，”涩泽龙彦猜测道，“如果是我的话，大概真的会选择华丽的玻璃穹顶房作为据点，摆放自己的收藏品吧。”
“啧，你可真麻烦……”荻野抱怨了一句，“我们要往反方向走，住不了玻璃穹顶房了，我本来还想看极光呢。”
“没关系，也许异能者死得足够快，他拿到满意的结晶，雾气就能早早消散了，”涩泽龙彦以奇怪的方式安慰道，“我的异能体要是真想收藏你，那雾气不会不向这边扩散的，你也许不是他这次的目标？”
“是吗……总觉得更危险了。”
雾气的范围似乎变小了，涩泽经过观察后确定其实是向远方移动了。
“是你的异能体在追魏尔伦的异能体，还是反过来？”荻野在空旷的雪地上停下车，看着远处林间的白雾和天幕的黑云问道。
涩泽龙彦思考了一会儿：“应该是我的异能体在追赶黑云，为此他好像抛弃了伯爵和他的眷属……”
“唔……我还以为你会选择全都要呢。”
“我对黑云更感兴趣，因为以前没见过……会不会是形成了特异点呢？”
荻野想到了他和织田作之助的异能互作：“大概……？对了，既然这边暂时安全了，那就可以继续找人了……刚刚设陷阱的那个从者都差点被我忘了呢。”
他在心里呼唤梅菲斯托，让他试着感应敌方从者的位置，同时他开始寻找其他的小木屋补充燃料。
不远处就是爱德费尔特家族的庄园，结界外部设下了魔术驱赶普通人，不过荻野在夺取了间桐脏砚的灵魂并学习了一些理论知识后，就可以应对这些简单的暗示魔术了。
附近有一座小木屋，里面亮着灯，荻野猜测里面或许是守林人或爱德费尔特家族的佣人，于是把涩泽龙彦留在车上，过去礼貌地敲了敲门，打算不给燃料就强抢。
开门的是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他看起来十分困倦，还担惊受怕，显然是被林中游荡的吸血鬼吓住了。
【这个男人……啧啧啧啧。】恶魔忽然发出了不知是赞叹还是讽刺的声音。
【有什么问题吗？看起来完全是普通人。】荻野打量他一番，【他有问题？虽然有些疑点，但仔细想想好像都能解释……等等，难道这是什么作用于精神的特殊异能力？他在扭曲我的想法。】
【是特殊的气息遮蔽技巧，能让他人下意识地认为自己是普通人，】恶魔好心地提示，【这是敌方从者，Assassin。】
荻野愣了一下，意识到面前这个男人的身份之后，好像就能看到他的属性了……就连属性都是一样的普通，毫无亮点。
【太巧了……】荻野情不自禁感慨起来，【竟然这么顺利？撇开□□不说，我其实还算幸运？】
【不，其实是因为我拉低了除你外所有人的幸运值，因此你才显得又幸运又不幸。】恶魔说道，【来，动手吧，Master。】
第84章 新人到手
“您好，请问这里有雪地车用的燃油吗？”
荻野一脸和善地用英语询问。
金发男人吉良吉影怔了一下，越过荻野的肩膀向他身后看去，发现不远处确实有辆雪地车，上面坐着一个戴护目镜的白发青年。
但那不是爱德菲尔特家族的的车吗？这两个陌生人是什么来头？
这森林里原本只有吸血鬼，结果又出现了奇奇怪怪的异能者和匪夷所思的气象，甚至还有军方的无人机到处侦查，吉良吉影处理这些东西要费不少时间，连他的【枯萎穿心攻击】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这两个人肯定也不是什么普通人，还是杀掉的好……不然一定会被御主上司训斥的。
“有的，我这就找出来。您可以先进门避一避雪。”
吉良吉影露出惯常的温和微笑，转身去找东西的时候，【杀手皇后】在视线死角处悄悄显现出一只手摸了油桶把它做成接触弹。
荻野看着金发男人的背影，发动【墓志铭】观测未来，然后果断开启了时删。
【想把油桶也做成炸弹吗……先杀掉他吧。】荻野说道，【梅菲斯托，英灵算灵魂吗，我很好奇啊。】
可能是由于那片黑云的原因，这里的信号不太好，联系不到横滨的桃巨会，没办法把眼前的金发男人变成首领。
【您想要Assassin吗？那就直接动手吧，他虽然没做过首领，但或许会变成类似于我的存在形式呢……您的小圣杯碎片和异能力相互作用能产生奇效哦。】
【是吗……】荻野想了想，【小圣杯相当于困住从者的牢笼，阻止他们返回世界外侧的英灵座，不过我身上的只是碎片而已，还有这样的作用吗？】
【当然啦Master，您的异能对灵魂来说就是无法逃离的牢笼啊，从另一方面补全了残片。】
【哦……这么说，英灵算是特例。小圣杯负责捕捉死亡从者的灵魂，我的异能负责拘束他们，即使从者没有满足我的异能触发条件，也照样可以为我所用……对了，真正的小圣杯呢？我是说人造人小圣杯。】
【大概还在德国吧？要么就在神秘岛。也许距离太远，所以可以被您抢先夺取死亡从者灵魂。】
恶魔的身影浮现出来，沙沙爬动的寄生爆弹虫钻进了金发男人的身体内。
【只要砰——的一下……您就可以拥有Assassin了。】
荻野走到金发男人背后停止了时删，在他发愣时抽刀插进了他的枕骨大孔，向上破坏了脑部，再向下捅进椎管破坏脊髓。
【好了，炸吧。】荻野退后两步，为求保险还是让恶魔动手了。
除过替身就几乎是个普通人的金发男人倒在地上，双眼、侧腹、膝盖和脊髓同时浮现出怀表形状的炸弹，然后炸开一片血雾。
但下一刻，金发男人竟然又从自己的血泊中站了起来，身上的伤势也在迅速复原，断肢续接，只留下了脑后最严重的伤势没能完全修复。
他的替身完全浮现出来，粉红大猫睁着无机质的猫眼，单手掀开了自己的腹肌，露出里面又像猫咪又像植物的小东西。
它张嘴喷出了透明的炮弹，和粉红大猫一起攻击过来。
【咦……是爱德费尔特家族的御主来支援了吗？】
【没错，使用了治疗魔术和强化魔术，或许还发动了令咒，不过我能将有失败几率的强化扭曲成必定失败的事实，所以对Assassin的强化失败了。】
荻野闪开了空气弹，不打算和这个能把物体变成炸弹的替身对拳。
金发男人退后几步，和荻野拉开了距离，两人暂时观望起来，最后Assassin先开口。
“我的名字是吉良吉影，三十三岁，家住杜王町……”
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这个从者竟然主动自我介绍起来。
“喂！战斗前不要自曝真名啊Assassin！”
金发男人吉良吉影的耳麦里传来一位少女的怒喊打断了他的吟唱。
“没关系的姐姐，这么平凡的人根本没有知名度，敌人肯定没听过他的名字，不会导致情报泄漏的。”另一个声音传来。
荻野还真没听过这个名字，不过杜王町这个地名他知道，著名的替身使者聚集地嘛，据说空条承太郎的舅舅东方仗助就在那里当警察。
是现代的从者？这还真是少见。
但是爱德费尔特家的姐妹看起来快到了，那就得速战速决……反正这个从者的战斗意识和战斗力都不如他，治疗魔术也不是随时能跟上的，令咒也有数量限制。
荻野和真和【绯红之王】同时发动攻击，他袭击体术差劲的中年上班族吉良吉影，而替身则攻击速度明显落于下风的粉红大猫。至于那只猫和植物的混合体，被他抓住时机关进了亚空间里。
没有强化魔术，伤势还没能完全恢复，吉良吉影本体完全不是荻野的对手，他不擅长近战，只能拉开距离，但敌人的反应速度太快，还能通过能力快速拉近距离，实在是很难对付。
吉良吉影被敌人的混合双打痛殴一番，最后一击直接洞穿了他的胸口，然后被抛到墙壁上。
巨大的力道令他直接撞破了木屋的墙壁重重落地，还好门外的雪地提供了一点缓冲，让他没有当场死亡，御主也有时间展开治疗。
然而他才刚刚感到自己被温暖的治疗魔术笼罩，头部就突然遭受重击，瞬间失去所有的意识。
“……涩泽？”
荻野带着【绯红之王】从墙上的大洞里跨出来，就看到吉良吉影以生活中很平凡，但战斗中就很诡异且令人费解的死法变成了灵子，最后灵魂主动到了他的身边。
涩泽龙彦不太熟练地驾驶着雪地车，有点茫然地低头看了看履带下被碾碎的脑袋。鲜血、脑浆、腐殖质和雪屑都溅到了他的白大褂上，他嫌弃地皱起眉头脱掉了外衣，荻野给他重新变出来一件白披风。
“我看到这边发生了战斗，所以就打算开车过来近距离观战……没想到……”
荻野看了一眼雪地车后的痕迹：“哦，雪地的摩擦力太小，刹车距离过长，所以出了点意外……没关系，涩泽你干得漂亮。”
说着他就拿出了屋内的机油和燃料电池，坐上副驾驶让涩泽开车，【绯红之王】替他观察四周的情况。
“走吧，爱德费尔特家的御主要来了，还是不要和她们见面的好。我们先绕着森林向东走，如果雾气散开了就去定好的玻璃穹顶房。”
涩泽依言开车，很快两人就离开了这里。中途他们遇到了一些使魔和魔术式的袭击，但都有惊无险一一避开。
天上盘旋的无人机因为黑雾干扰电磁波的缘故，已经失去了作用纷纷坠毁。比较难缠的是暴走的吸血鬼，他们像野兽一般扑咬活人，并成群结队地向旅游区进发，荻野甚至还看到了芬兰陆军和边防部队着装的吸血鬼。
大约过了一小时后，雪地上的吸血鬼慢慢减少直到看不见了，天上的那团黑色的云一直在往东南方前进，已经快要离开拉普兰区域了。【龙彦之间】的雾气也消失在了视野中，不知道是达成了目的停止能力还是去追那片黑云了。
涩泽放缓了雪地车行进的速度，这里很空旷，没有针叶林遮挡，于是荻野用亚空间撑起了一个小房间，停车在这里休息一会。
荻野叫出了刚刚到手的Assassin吉良吉影，向他询问具体的能力和真实身份，吉良吉影在一开始的错愕过后就镇定了下来，将情况视为自己换了一个新老板，于是将能力和盘托出。
“……时间倒流？轮回？”荻野听完震惊了，他没想到平平无奇吉良吉影的第三炸弹这么强。
“是，不过【败者食尘】能力的限制非常苛刻，”吉良吉影解释道，“首先需要我陷入绝望，其次能力设置对象必须是普通人且对我有一定的了解，并且【败者食尘】作用期间，我无法使用替身保护自己。”
荻野捏着下巴沉思：“即使限制颇多，那也很强了……这真的不是魔法吗？相当于多了个保险啊，容错率大大增加，还能干掉所有追查自己真身的人……也许D会很喜欢这个能力呢。”
“演示起来不太方便啊……真可惜，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厉害的时间系能力。”涩泽龙彦有点遗憾。
“没关系，总有机会的，我也很想见识一下……不过只有那个被设置了【败者食尘】的普通人能留下轮回的记忆吧。”荻野说道。
“现在我算普通人吗？”涩泽问道。
“你连人都不算吧！”荻野吐槽他，然后想了想又说道，“可以让那个普通人描述几次轮回的情况，也可以抽取他的记忆……怎么样？杜王町的川尻早人就是当事人，他现在在东京上高中呢，有空可以去拜访哦。”
“那就快点解决芬兰的事情吧，我很期待。”涩泽满意了。
荻野抬起头，面带微笑地看着吉良吉影总结：“吉良先生，您的能力我非常满意，如果您愿意帮我做事的话，平静生活还是女朋友都管够。”
荻野一把抓住吉良吉影的双手，过了一会儿才松开。
“怎么样？完全就是初恋情人蒙娜丽莎的手哦，”荻野抓着吉良的手腕举起来让他看，“你的状态似乎介于从者灵魂与人形异能之间，我可以随意改变你的外表呢。”
吉良吉影看着自己突然变得女性化的双手，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反应。确实很漂亮，很完美，很诱人，但是女朋友长在自己身上……这好像不太对吧？
“蒙娜丽莎的手，现在是你的两个女朋友小左和小右，喜欢吗？腻味了还可以找我来换女朋友的哦。”
荻野看着吉良微妙的表情，继续说道：“怎么，不满意吗？也对，只把手变成女性的手，从整体上看的确有些违和了，不如把你整个人都变成蒙娜丽莎？”
吉良打了个冷战，猛摇头。
“那好，希望我们合作愉快，吉良先生。”
荻野伸出手，然后又想到了什么，把手收了回去，吉良吉影还维持着伸手准备握手的姿势。
“我就不动你的女朋友啦，握手就免了。”
吉良吉影：“……”
“好啦，我从爱德费尔特家的小木屋里拿了不少补给，现在吃点东西补充一下//体力吧。”
荻野用雪地车机油箱的加热装置烧起了水，给在场的三个人一人倒了一杯热茶。
第85章 暗杀失败
荻野，涩泽龙彦和吉良吉影在雪地上分享了从小木屋里搜刮的热茶、冷熏鲑鱼、黑麦面包和卡雷利阿派。
热茶用的是印着姆明包装茶包泡出来的水果茶，味道还不错，同系列的产品还有很多口味，荻野决定返程的时候带上一些作伴手礼。
亚空间内的温度可以自行调节，外面天寒地冻，立方体里面却温暖如春，两个人形异能对温度的感知没那么敏锐，荻野直接脱掉了尼龙夹克和手套，等到远处出现了隐隐约约的人影才重新穿好衣服撤掉了亚空间，收回了涩泽和吉良。
来的不是吸血鬼，而是穿着军装的芬兰边防部队，他们正在附近巡逻，发现了雪地上从森林里逃出来的迷路游客。
荻野一边拿出伪造的身份证明，一边用蹩脚的芬兰语解释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然后乖乖跟着这只小队回了临时驻地兼平民安置场所，也就是搭起防御工事的旅游区。
之前的雾气让普通人消失了一小段时间，由于天气恶劣，能见度极低，他们中的大多数人甚至没有清楚地意识到这件事。
荻野跟着小队回到了旅游区，经过盘查后顺利进入了关卡。不过他之前预定的玻璃穹顶房显然是住不了了，那里因为层高和相对良好的视野被军队征用了，荻野只能遗憾地住进了另一家风景还不错的酒店。
雾气远离了森林和旅游区，和天上的黑云一同向东南方移动。消失的普通人重新出现了，只有电子设备和通讯工具几乎都失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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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龙彦之间】的雾气还未弥漫在森林的东南角和观赏极光的旅游区时，费奥多尔正在一家酒店的房间内反复回放监控录像和无人机前传来的画面。
他来芬兰之前，借助俄罗斯的圣堂教会分部和安插在军方的间谍取得了看起来合法的身份，使得自己能够顺利介入北欧的吸血种感染事件。
费奥多尔借此取得了芬兰边防部队的信任，于是他们双方进行了一些情报共享和战术制定的讨论。
几个月前，就有部分芬兰陆军被转化为吸血种，甚至有部队成建制地被感染，但并未有大范围的平民被感染。恐慌甚至波及了芬兰的邻国，一些以讹传讹的消息令芬兰的旅游业遭遇了沉重的打击，这一情况在伯爵沉睡后才得到了好转。
但目前吸血鬼处于暴动的状态，数以万计的眷属从森林中涌出，局势甚至比几个月前更紧张了，官方不得不派出军队来进行镇压，并通过联合国申请异能者组织的援助。
在支援抵达拉普兰之前，芬兰的陆军及边防部队需要尽可能守住防线，避免大规模感染。
寻找并杀死那位伯爵布莱姆·斯托克被认为是最有效的解决方法，于是军方使用了配置较高的无人机来进行针叶林中的搜索。大雪天气和极夜对拍摄的画面质量稍有影响，但要从一群无理智的野兽当中分辨出优雅的伯爵并不困难。
作为俄罗斯派来的援助人员，费奥多尔当然也拿到了无人机传回的画面。他位于已经被紧急入驻的军队建设成临时驻地的旅游区，在芬兰军队的重重保护之下，针对情报制定相应的搜索路线。
他的朋友涩泽龙彦已经用假身份伪装游客抵达了附近，而尼古莱因为被多国通缉没办法光明正大地现身，只能低调地过来。
尼古莱最近的运气不太好，经常遭遇交通事故，所以他出发的时间要更早一些免得在路上出事不能及时赶到。但是现在还没到……他会不会被路上盘查的关卡拦住了？还是又遇到雪崩了？
费奥多尔为命运多舛的友人叹了口气，调取了一份新的录像，画面中一个平平无奇的金发男人吸引了他的注意。
画面这里似乎是某个大家族的领地，不管是芬兰的军方还是旅游业都对这个地方视而不见，大概是因为暗示魔术或者上层的交易。
这个男人来到了森林边缘的小木屋前，似乎敏锐地察觉到了无人机，于是转过身抬头在夜空中寻找。
费奥多尔看到一枚硬币在他身边缓缓浮起，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向无人机，在撞到摄像头时发生了剧烈的爆炸，对机身造成了严重的伤害。
屏幕转黑，这架无人机显然是坠毁了。比起这个男人的身份和能力，费奥多尔反倒更在意这枚硬币炸弹。
如果可以量产并控制引爆时间的话，用世界范围内流通的货币作为炸弹，完全可以摧毁人们对经济体系的信任，进而引发社会动乱……似乎是个好方法。
费奥多尔把这个灵感记录下来，准备日后寻找可靠的加工场所和铸币从业人员。
他继续观看其他无人机传回的画面，发现有个背着旅行包的年轻人步行进入了森林深处。
这个年轻人看起来像是游客，但军方在附近设卡盘查，能越过关卡的一定不是普通人。他进入了一间小木屋，无人机悬浮在近处，试图从玻璃窗那里拍摄。
然而下一刻费奥多尔就发现画面转了一个角度，再看电脑屏幕的时间，明显是那个“快进”能力又发动了。
是他做的吗？会是港口Mafia首领荻野和真吗？这个年轻人的身份究竟是……
画面没有拍到他的脸，费奥多尔用另一台电脑查找入境信息和交通工具的载客情况，分析一会后把几个可疑的人员情报放在页面上作以参考，然后又联系了附近的涩泽龙彦，把屏幕上的画面实时传给他。
一位不速之客前来，费奥多尔认出那是魏尔伦，准确来说是他弯曲光路制造的假象。按理来说他可以折叠光路达成光学隐身，但他却把自己的身形折射到了别的地方，显然是在警惕小屋里的人。
很快又是一次“快进”，费奥多尔回过神来就看到了魏尔伦倒地不起，濒临死亡，然后一个黑发男人凭空出现了。
那是港口Mafia所谓的亲卫队队长，疑似兰波的异能者，那么这个年轻人肯定就是荻野和真乔装打扮的了。
“起雾了……”费奥多尔喃喃自语，有点焦虑地咬着自己的食指，“啊，被他跑掉了。”
雾气涌进了房间，他不担心自己中招，【罪与罚】和他的关系很特殊，即使被分离出来也不会对本体痛下杀手。
雾气笼罩了这片林地，魏尔伦的身体似乎有什么东西挣脱出来，然后慢慢升上天空，就连周围的光线都变得扭曲起来。
很快，无人机在电磁波紊乱之下全数坠毁，普通人也消失在雾气中，搜查工作暂时陷入困境。
这是被封存在魏尔伦体内的异能生命体，能够控制光的危险品。虽然能力足够可怕，但是状态相对它的同类荒霸吐来说要稳定得多，不过它所经之处会造成电磁波紊乱，无线电屏蔽，极夜，寒冬，以及可能的饥荒等等问题。
【龙彦之间】好像没能成功把这朵灾难般的黑云变成自己的收藏品，涩泽龙彦大概向黑云移动的方向追了过去。
不过没关系，雾气跟着涩泽离开，军队就可以重新出现保护费奥多尔了，即使黑云无法被涩泽龙彦收藏，那也可以作为天灾与末日的使者，为费奥多尔的理想做实验。而法兰西能把它作为实验品，那当然就有收容它的方法，大概很快就会有法国的研究人员抵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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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戈里从赫尔辛基到拉普兰的路上，遇到了车辆抛锚两次，交通事故一次，陆军设卡盘查一次，迷路一次，险些被压在因大雪倒塌的建筑下一次，吸血鬼袭击数次。
到了旅游区附近，果戈里又撞上了迅速扩散的浓雾，自己的异能力竟然长腿跑了，还拒绝追求自由甘愿被枷锁束缚，气得他只想暴打非要跟自己对着干的异能体，最后花了半天才把自己的异能力找回来。
雾气里没有普通人，也没有麻烦的军队，他在寂静的旅游区闲逛，然后意外发现了孤身一人的挚友。
果戈里下意识地躲了起来，远远地缀在费奥多尔的身后，考虑要不要在这里动手杀了他。
他对挚友的异能认知还很模糊，但是据说只要“像杀其他人那样”动手就可以，而且现在雾气中异能者的异能都被剥离了，应该不难吧？但继续跟着挚友又可以践踏更多的道德法律社会概念，好像迟一点动手也不错……不不不。
果戈里不想再继续激烈的思想斗争，这意味着他仍然是囿于常理的凡人。只要依靠内心最混沌最无可名状的想法来判断……
他给自己的枪上了膛，把枪口和挚友脑后的空间连接在一起，扣下了扳机。
枪声在寂静的街道无比清晰，果戈里收回手把枪藏好。
然而他的挚友仍然站在原地，只是被子弹的冲击力带的稍微弯腰，然后抬起一只手捂住半张脸，回过头看着空旷的街道。
果戈里这才发觉挚友身上的异能结晶，他打中的是费奥多尔异能体的右眼，异能结晶还是完整的。
他叹了口气，感觉刚才的冲动感渐渐消散了，显然厄运仍然没有放过他。果戈里干脆从藏身之处走了出来，连开三枪分别射中异能体的胸部、腹部和异能结晶，然后利落地收起枪去找他的挚友了。
“这次就算了……待会儿就说我是在帮他找回异能好了，”小丑在酒店里寻找登记入住的名单，他并不知道挚友在哪里，更别说这里还有军队入驻了，“和真有没有来呢……”
第86章 正是时候
芬兰边防部队给荻野换的酒店有三种套房，最后荻野挑了一间面朝东南方的没人要的观景套房，以便观察那个方向的黑云。
房间内的很多设施都被过境的黑云影响了功能，无法正常使用，暖气和水电勉强算是恢复完好，但无法联络外界。
这附近都被芬兰的水陆两用装甲运兵车包围了，五步一岗十步一哨，连酒店内部走廊都站着哨兵。幸好吸血鬼感染没有潜伏期，否则只会更严格。
荻野在酒店里转了一圈，在餐厅拿了一杯热牛奶还有混合杜松子酒和果味苏打水的长饮回房间，结果在电梯间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披着毛领黑披风戴着白色绒帽的魔人费奥多尔正站在一间房门前，同两位芬兰军官低声交谈，他们正在把手中的一份文件转交给魔人。
……什么鬼？这两人被魔人收买了吗？那也不能这么光明正大地搞情报交易吧？
荻野端着装在玻璃杯里的长饮酒和热牛奶，装作好奇的游客，一脸诧异地看了一眼那边的三个人。
他现在用了【黄色节制】伪装成假身份上的那张脸，应该没问题……不过路上见到的无人机还是令他很在意。是魔人的无人机吗？也许他已经暴露了？
费奥多尔一抬头从两位军官的间隙中看到荻野，突然加深了笑容，荻野顿感不妙。
“原来是卡尔玛啊，”费奥多尔故作熟稔地打招呼，还一口叫破了荻野在酒店登记用的假身份，“太巧了，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
没等荻野否认，费奥多尔就继续义正词严地说：“我目前担任圣堂教会莫斯科分部派遣来芬兰拉普兰镇压吸血种感染的代行者，兼任俄罗斯异能研究所应急救援小队顾问，我负责与芬兰军方联合制定针对吸血种的作战计划，力求在国际援助到达之前阻挡吸血种感染进一步扩散。为此我们需要团结一切可团结的力量，卡尔玛，现在事态紧急，我们需要你的参与，希望你能理解。”
他转头对两位军官信口开河介绍荻野：“这位卡尔玛是我的朋友，很厉害的异能者。卡尔玛，这位是维尔塔宁少校，这位是科瓦莱宁少校。”
两位少校严肃地向荻野问好，费奥多尔继续补充：“猎犬部队已经在支援的路上了，因为突然出现的气象会干扰飞机飞行，因此需要更改航线，支援会比预计时间晚一些到达，我们需要在吸血鬼的攻势下坚持至少六小时。”
费奥多尔看起来深受芬兰人信任，荻野在心里翻白眼，什么吸血鬼暴动，特殊气象灾害，那不都是魔人你自己搞出来的吗？
还伪装成代行者兼应急小队成员骗取芬兰人的信任，也不知道证件是不是假的……不过即使身份是伪造的，现在这里无法和外界进行联系，也无从揭穿费奥多尔的真实身份。
费奥多尔还提到了猎犬，恐怕福地樱痴率领的部队几小时后就会过来和他接洽，这样一来他和芬兰军队、猎犬、圣堂教会和俄罗斯方面都有联系，要动他还真得掂量掂量……不过他可是首领，完全符合荻野异能的触发条件。
“我们正准备制定布防和搜索计划，从战略上可以利用这里密布的森林和湖泊来完成军事部署，法国的异能研究所已经开始着手调查这次的气象灾害了，他们的报告和应对手段不久就会送来吧，”费奥多尔邀请道，“卡尔玛，要一起来吗？你也不想看到这里生灵涂炭吧？”
魔人到底想做什么呢……要不就先这样顺着他的意思混进军方的部署里？这样能拿到的情报要多很多。
荻野稍显意动，费奥多尔继续加筹码：“俄罗斯方面后续的援助可能也快到了……是你的熟人。”
这说的是尼古莱吗？
荻野点头了，一位少校疑惑地询问有关之前没提过的俄罗斯后续援兵，被费奥多尔完美地掩饰过去了。
两位军官甚至没要荻野展示异能，也没有询问相关信息，就这样带他一起进了费奥多尔的房间。
三个人在地图前严肃分析，主要是费奥多尔说，两位少校听，偶尔会就一些问题展开讨论。荻野站在后面，越过费奥多尔的肩膀看地图，边听他们讨论边喝长饮酒，仿佛来凑热闹的围观群众，格格不入。
荻野对于拉普兰的地形显然没有其他几人熟悉，对军队的武装力量就更不清楚了，从三人的谈话中才能逐渐了解，还好布防图被画得清清楚楚，他也能看明白。
“那好……剩下需要异能者负责的部分，我会和卡尔玛一起商讨。”
费奥多尔支走了两位军官，房间里只留下他和荻野两人。
荻野喝完了长饮酒，开始喝有点凉的牛奶，这本来是他给吉良吉影准备的，但现在又不能把他叫出来……他去洗手间撤掉了【黄色节制】，用回自己原本的脸。
“卡尔玛……荻野和真，”费奥多尔背对他站在地图前，平静的叙述道，“刚才你使用了超过五次能力，影响的总时间大约二十秒，在失去对外界的感知只能刻板运动的这段时间里，会有多少人因事故而丧生呢？”
荻野舔了下嘴唇上的奶渍：“费奥多尔……你之前引发的人狼实验体暴动和这次的吸血种感染及气象灾害，会有多少人因此丧生呢？”
费奥多尔转过身，像是看着冥顽不灵的罪人一样看着荻野。
“嗯……说实话，我想杀掉你，费奥多尔，”荻野真心实意地说，“你也想杀掉我吗？”
“我以为你不会做出这么危险的行为，鉴于我目前的身份受到各方关注和保护。”费奥多尔说道。
“我以为那都是假的呢？”
“是真的，”费奥多尔的视线落在角落里一个细长的匣子上，“那是圣堂教会托我带给福地阁下的圣十字剑。”
“哦，”荻野托着脸颊应了一声，想了想圣堂教会的理念，“消灭异端啊……吸血鬼，魔术师，异能者，这些人在你们眼里都是异端吧？”
费奥多尔报以微笑：“实际范围要更大一些，近年圣堂教会和魔术协会的争斗因为大大小小的圣杯战争而愈发激烈，吸血鬼们在埃及那位死亡之后倒是安分了不少，伯爵算是最出格的了。而异能战争……由异能者挑起，异能者终结的战争，看起来令军事理念更进一步，但实际会把世界带往什么方向还是未知呢。代行者，即代神行使，为神的旨意奔波，代神审判咎戒，为人带来解脱与救赎……”
“这样啊，你相信命运吗？”荻野随口问道。
“宿命论吗？预先决定人无法控制的事件……我并不认同，”费奥多尔说道，“人生来就有作出选择的能力，对选择负责的义务，撒罪孽的，必收灾祸，他逞怒的杖，也必废掉。神赐予自由意志与道德世界，不能因私欲犯下的罪和受到的罚而责怪命运与神。坚持责怪神明，那就是坚持自己的愚昧。”
“嗯……有这样一个人，他计划重启宇宙成为新世界的神，固定一切命运的轨迹，令人人都能看到自己的命运并坦然接受，得到觉悟与真正的幸福……而且他天命加身，强运护体，真的有能力办到，”荻野转移火力，“这样的世界，人失去了选择的权利，凶手和凶器没有区别，都是被操纵的提线木偶，更遑论罪与罚……”
费奥多尔安静地倾听，最后问道：“他是谁？”
“很巧啊，他也是个神父，不过他身在教会却信奉□□，计划大概在不久后就要完成了，”荻野马上卖了神父，“格林多芬监狱的恩里克·普奇，或许你听说过他。”
“想要我去对付他吗？他的确是异端，不过为什么你不动手呢？”
“我其实也没指望你会去对付他，因为……我运气不太好，大概是因为受到了神子的惩罚？总之就是和普奇神父对着干，就会有很多事情不顺心。”
“神子的惩罚……”费奥多尔正在思考这句话的含义。
荻野继续说道：“要来惩罚我吗？神明的使者，惩罚我这个罪人？”
他发动了【墓志铭】，并再次确认体表的亚空间平铺完整。费奥多尔的异能是主动还是被动呢……是只有手才能发动吗？
费奥多尔伸出手，庄重的按在荻野的额头上，然后意料之内，无事发生。
荻野握住费奥多尔的手把它从额头上拉下来，摘下防滑手套合拢掌心握住他的手：“你的手好冰。”
他还伸手探了一下费奥多尔的额头，然后又试了试自己的额头：“你的体温也好低，生病了吗？”
他借着摸额头的时候叫出了【杀手皇后】，用它的手轻轻碰了一下费奥多尔把他变成了炸弹。
只要按下大拇指，费奥多尔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不过这样尼古莱没能亲手杀掉挚友，大概会有点意见吧？
要什么时候动手呢？至少要等到猎犬抵达，如果能让费奥多尔在混乱中失踪的话……
阳台上响起了敲击声。
两人同时转过头，发现小丑正在窗外歪着头看房间里的两个人，然后只把自己的声音传送进来。
“也许我来的不是时候？”
气氛有点奇怪。
“不，你来的正是时候。”两个人同时说道，又对视了一眼，荻野松开了手，费奥多尔把自己的手抽回来。
第87章 天降陨石
阳台外侧靠下的位置有合金护栏，上面已经积起厚厚一层雪，果戈里就踩在护栏上，手掌贴着玻璃向里面看。
“尼古莱，你到了啊，”荻野过去把额头贴在玻璃上和他对视，“路上遇到什么意外了吗？”
果戈里换了件羊绒披风，但现在下半截明显被撕碎了，路上大概很惊险。
“啊……遇到了几次事故，盘查，还有吸血鬼什么的，”果戈里眨了眨眼，“主要是在旅游区被雾气剥离了异能，费了不少时间才搞定。”
“怎么做到的？”
“被剥离的异能体性格和我完全相反，嗯，怎么说呢……他非常遵守秩序……”果戈里露出了带着一点嫌弃又不解的微妙神情，“开始他对我抱有杀意，但是追杀我的时候竟然还会遵守交通秩序和行车规范，循规蹈矩，只走人行道，从不闯红灯，不破坏公共财产，没有许可不擅闯民宅，明明街上一个人都没有……他完全没有追求自由的理想啊！”
“哦……所以你就利用过分遵守秩序这一点解决了他。”
“没错，他要做守法公民所以后来就不打算追杀我了，简直太离谱了。”
“嗯，太离谱了……”
荻野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槽点实在是太多了……
果戈里把自己的手传送进来，荻野抓住他向后拉。他右手的指环格外冰冷，一股寒意顿时被带进温暖的房间里，费奥多尔隔了几米远都被冷风吹得打了个喷嚏。
“要喝点东西吗？”荻野把果戈里的帽子摘掉，抖了抖帽檐的雪花，把它放在一边。
“有酒吗？这种天气就适合喝酒。”
“有啊，我打电话……啊忘了，这里有很多电子设备都用不了，通讯线路还在紧急修复，”荻野摸了摸果戈里的脸颊，用手心暖热他，“我一会儿去楼下拿。”
果戈里点点头，看起来特别乖，他没忘记杀掉的费奥多尔异能体，主动和挚友提起了这件事：“我解决完自己的异能体之后就看到了阿陀你的异能体哦，顺手就帮你杀掉他了，不用谢我。”
费奥多尔十指交叉挡住下半张脸，似乎是在审视果戈里的真实动机，但很快他就移开了视线，转而说道：“辛苦你了，尼古莱，你的说法听起来似乎很容易。”
“偷袭嘛，他都没空施展异能就被我搞定了，一共四枪。”果戈里表示自己根本就对挚友的异能没兴趣。
费奥多尔像是接受般点点头：“好的……喝酒的话，不用麻烦荻野了，门外有守卫，要什么东西我和他们说就可以了。”
他起身向门外走去，荻野和果戈里窃窃私语。
“你怎么有点心虚？”荻野问道，“你不会把异能体当成他本人了吧？”
“嗯……没注意异能结晶，”果戈里用空间接续能力保证声音不会传播到别处，“我还没问你呢，你们刚才在干什么？”
“我在试探他的异能……”顺便用新到手的替身给他安个炸弹。
“真的吗，需要靠这么近才能试探出来？”果戈里表示怀疑。
“真的，他的异能要靠接触才能发动，似乎有即死效果，普通的衣物好像无法阻隔，但空间可以，要打起来他肯定不是你的对手。”荻野说道。
“那就好……”果戈里若有所思。
“对了，他生病了吗，体温很低，末梢循环也不太好，还喜欢咬自己的指甲，可能还有点焦虑？”
“他有贫血。”
“哦……难怪看起来面无血色，病怏怏的，”荻野已经开始想费奥多尔变成人形异能以后的事情了，“具体是哪种贫血呢，他平常是吃药还是输血呢？应该不至于到移植这一步吧。”
“好像都没有，我还见过他放血呢，肯定不严重的，”果戈里用手套冰了荻野一下，用还没暖热的嘴唇亲了亲他的脸颊，“不用管那么多……”
房门发出了关闭的声音，费奥多尔返回房间，重新坐在地图前，因为电脑无法正常工作所以只能靠纸笔来分析记录。
荻野和果戈里坐在阳台的曲木椅子上无所事事，等待着守卫送酒过来。荻野看着窗外黑沉的夜色，试图寻找远处东南方的【龙彦之间】的白雾和那片黑云，忽然间有了新发现。
“嗯？那是不是一颗流星？”荻野给果戈里在玻璃窗上指了指。
果戈里把脸凑近玻璃，凝结的水雾阻挡了视线，他直接把上半身传送出去远望。
天边有一颗流星拖着长长的尾焰，穿过气象灾害黑云，仿佛带着将其击穿一般的气势划破了天幕。
“流星？好像真的是流星……”果戈里把自己传送回来，把头上的雪花甩掉，回头提醒挚友，“别工作了，一起来看流星啊！”
费奥多尔抬起头，盯着窗外天上闪烁的流星看了一眼，然后忽然起身走到了阳台上仔细观察。
“好像不是普通的流星，”他谨慎地分析，“按照角度和速度来看，它的落点应该就在东南方，离这里不远……大概是颗撞击地面的陨石，大气层的摩擦并没有把它完全变成燃料……”
费奥多尔话音未落，那颗闪烁的流星就落地了。紧接着一阵强烈的冲击波从东南方袭来，像飓风一样横扫了整片区域。
荻野依靠【墓志铭】提前做出判断，在冲击波抵达酒店之前，带着果戈里和费奥多尔离开毫无保护的阳台躲到位置较远的主卧里，用沙发床铺被褥之类的东西做缓冲，外面再铺一层亚空间。
一阵可怕的呼啸过后，这附近所有建筑物的玻璃都粉碎了，很多车辆、防御工事和低层建筑都遭受了严重的破坏，人造树林被风压夷为平地，几家酒店几乎只剩骨架。
果戈里撑着床想坐起来，马上被荻野又摁下去，三个人现在都用同一床被子蒙着头，由于亚空间的保护，他们受到的影响不算大。
“冲击波过去了，现在外面是强光，一睁眼就像直视太阳一样，肯定能致盲的。”荻野提醒道，“我没用夸张的说法哦。”
“什么啊……难道那是核弹吗？”果戈里闭着眼睛问道，“不会还有辐射尘吧？”
“不是，”费奥多尔回答他，“那东西看起来体积不大，释放的冲击波也远不如核爆，相比高压杀伤，高温杀伤破坏的光辐射要更严重更持久，我暂时还没想到那是什么类型的武器……大概是特殊的异能兵器或者天外陨石。”
荻野问费奥多尔：“这也在你的计划中吗？”
“当然不在，我又不会占星术，这种意外我可预料不到。”
“那就麻烦了……芬兰军队大概死伤惨重吧，吸血鬼所在的地方受到的冲击波应该小一些，不过惧怕阳光就应该不会轻易出来活动了，而且最主要的是，掉下来的陨石到底是什么？”荻野低着头说道，“现在外面还是强光，根本没有减弱的趋势，这不合理。”
“是和脱离魏尔伦的【月光】相互作用了吗？那边应该还有【龙彦之间】……”费奥多尔问道，“也许这是个特异点？你是如何得知外界情况的？”
荻野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费奥多尔可能已经知道他带着所谓的亲卫队来了。
他用亚空间滤过了大部分强光，然而仅仅是泄露进来的光线也足以令人视觉受创。空间内部的温度也在逐步攀升，氧气可能快要不够用了。
亚空间外的情况肯定比他刚才意识到的更糟糕，也许整片区域的人都已经无法视物了。更可怕的是，温度也在升高，周围的雪山与冰川可能会被融化，这真的是比黑云和吸血鬼更严重的灾难。
“你的酒好像喝不了了……”荻野摸黑揉了揉果戈里的头发，“这样躲着不是办法，我去外面看看，你们呆在这里不要走动，也不要掀被子。”
“我去比较合适吧？我的空间系能力可以无视物理伤害，只要把接触体表的一切伤害都设置转移到远处……”果戈里提出异议。
“不行，外面有强光，你要把光传送走的话就相当于失明，这程度很难把握，太危险了。”荻野拒绝了他的提议。
“那我们一起出去。”
“让他去，尼古莱，他带了亲卫队来。”
果戈里摸黑抓住荻野的手：“真的？那个队长也来了？”
“来了来了，”事态紧急，荻野瞒不下去了，“我们现在就在他的空间系能力里，他可以保护我的。”
“那就别走远，快去快回。”
果戈里的手已经被暖热了，他顺着荻野的手臂摸上来，扯着衣领把荻野拉下来亲吻。
荻野低着头身体前倾重心不稳，结果摸黑支撑身体时不小心按到了费奥多尔的身上。
“嘶……”费奥多尔吃痛地蜷起腿，低声说道，“你们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啊抱歉，我摁到哪儿了？还疼吗？”荻野把果戈里推开，收回手哄他，“要我帮你揉揉吗？”
荻野听到了费奥多尔反复深呼吸，仿佛忍耐他到了极限，这才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
他出了黑暗且安全的被窝，用再次浮现的小型立方体遮挡强光，发现外面的情况确实更严重。
亚空间进行了物理隔绝，封锁了冲击波和声波，只放了一部分光线进入，这使得荻野对于外界的判断出现了一些失误。
就在刚才，这片旅游区的最后一栋楼也倒塌了，荻野三人实际上是处于悬空的亚空间里的，向下看就能直接看到断壁残垣和残肢碎片。恐怕除了森林附近搜索和驻守的边防部队，其他活人都已经死亡了。
第88章 遇事不决
在冰冷无垠的宇宙中，一颗灰白色的陨石与近地轨道的卫星意外相撞，然后轨迹偏移坠往地球，穿过大气层产生燃烧的尾焰，击穿对流层漂浮的黑云，卷起地表游荡的白雾，最终坠入芬兰北部的一片冻结的湖泊中。
它引发的冲击波扫荡了整片区域，片刻后一个如希腊雕塑般健美的生物毫发无损，赤身裸体站在陨石坑中，他身上的布料早已全部被焚毁，双臂的骨骼中延伸出如流光般的刀刃，向外散发出剧烈的光芒。
而天上的黑云在翻腾扭曲后，竟然逐渐绽放出光芒，向下收缩移动最后缠绕在究级生物的辉彩华刀上，慢慢融进他的身体。
“这力量……这力量……”终于恢复思考的究级生物握拳感受身体中磅礴的能量，那是超越生命，超越波纹，甚至超越艾哲红石的力量。
那片蕴含着无尽威力的黑云与他的光之流法共鸣而变成新的能力，卡兹发动了掌控光的力量，以他为中心制造了巨大的火球，瞬间的升温使得周围在冲击波下的苟存的物体尽数气化，强光与高温的余威甚至波及到数千米之外，在芬兰北部的无光极夜中犹如不可直视的太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和太阳做朋友……我不再需要了……”卡兹仰起头发出恣意的大笑，“我就是太阳——如此美丽，流光溢彩——”
在人造的太阳维持了数分钟后，卡兹才收回了力量。强光和高温制造的火球吞噬了周围的土地与植被，到处都是结晶化的玻璃，连附近的空气都变得稀薄。
被困在太空的究级生物已经几十年没有进食过了，他现在久违地感到了饥饿，如果有被转化为吸血鬼的人类的话……
卓越的嗅觉和听觉令他察觉到远处森林中的情形，那里有大量新鲜可口的食物在不安地游荡。
卡兹对骨骼和肌肉进行了细胞等级的改变，将双臂化为羽翼，将骨骼改造为中空，扩张胸腔，挥起翅膀飞上天空，朝着食物的聚集地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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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东海岸的某座大学公寓里。
一阵刺耳的来电铃响吵醒了床上睡觉的白兰·杰索，他最近在忙和NASA的合作，天天熬夜到天亮，作息极不规律。
铃声响了半分钟，他伸出一只手，睡眼惺忪地抓起了手机放在耳边，然后瞬间清醒了。
“什么？卫星出事了？”
白兰陡然一惊，这颗卫星可是他太空计划中的第一步，往后还要发射几十颗卫星连成网络监视整个地球，建立空间站研发天基武器，甚至进军外太空寻找宜居星球呢！
部下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听起来仿佛讣告一般苍白：“是的，白兰大人，卫星在经过芬兰北部上空时，遭遇了强烈的气象灾害导致精密部件失灵，轨道偏移，撞上了不知道哪里来的太空垃圾，导致这块垃圾坠入大气层撞击了地表引起爆炸……幸好卫星离开芬兰后就逐步恢复正常了，它携带的观测设备记录了撞击的一刻，图片已经发送到您的邮箱里了。”
白兰保持通话，从抽屉里拿了一包棉花糖，打开了电脑点开照片，那个太空垃圾赫然是熟悉的造型，熟悉的面孔……
“究级生物卡兹……”他下意识地说了出口。
对面的部下沉寂了一刻：“白兰大人，您认识它……难道这也在您的计划之中吗？”
白兰沉默了一会儿，并没有否认，转而问道：“芬兰的气象灾害是什么？”
难道是天气预报？但这个时间他应该在美国啊……还有谁能引起如此威力的灾难？
“这……属下也不清楚，只调查到那是一片黑云，能够干扰电磁波，和它同时出现的还有涩泽龙彦用异能制造的浓雾。”
“是魏尔伦和涩泽龙彦……死屋之鼠的魔人和他的朋友也在，”白兰捏扁了一颗棉花糖，“根据之前的情报，荻野和真也在芬兰，魏尔伦和布莱姆·斯托克在那里起了些纠纷。”
“难道说，白兰大人预料到了这样的局面，打算用这场爆炸一次性解决几大势力吗？”部下突然激动起来，吹捧自己的上司，“死屋之鼠一直是您进行情报交易的头号对手，灾厄吸血鬼伯爵人人得而诛之，荻野和真……他是您的顾客，但也是您最危险的敌人。”
没错……白兰到现在都没敢继位，家族的人还得叫他少爷，有时候他甚至在想要不要推个傀儡首领上台分担火力，比如说小尤尼……可惜她现在太小了。
白兰轻咳一声，为了面子默认了：“大体上没错，但你要知道，荻野和真没这么容易死掉……总之，这次的事故完全是NASA和气象灾害的缘故，跟我们没有半点关系。还有，究级生物卡兹的实力也不容小觑，如果给他足够的成长时间，那么人类世界恐怕都会被颠覆……知道怎么做了吧。”
“调集大量人手前往芬兰北部杀死卡兹，可以寻求国际援助，向各国异能者组织发出支援请求，必要时炮火洗地，坚壁清野，焚毁整片区域……”
“很好，快去吧，不能给究级生物留下成长的时间，”因为芬兰通讯被阻断，白兰拿到的情报有限，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并不知道卡兹的光之流法和【月光】形成的黑云产生了共鸣，实力指数级增长，“如果可以的话，收集一些卡兹的组织残片回来，我要做研究。”
“是，白兰大人。”
白兰挂了电话，开始发动联通平行世界同位体的能力搜索情报。说实话，今天这场面他还真没见过，卡兹意外落地的平行世界屈指可数，其他白兰都是在太空中对究极生物下手搞研究的，他需要同位体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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荻野和真踩着制造出的台阶形立方体，从悬空的卧室一路走到堆满废墟和残肢的地面，远处的光芒逐渐熄灭了，然而温度还没有降下去，他甚至看到了建筑物中被烤焦的尸体和融化的物体。
“和真——”留在卧室亚空间里的果戈里用能力把自己的声音传送出来，由于不知道荻野的确切位置无法定向发送，“你在哪里——外面怎么样啊——”
荻野回到果戈里的能力范围之内，向他描述了自己看到的情形，然后继续探索地表。
他转了一圈，确认这里没有其他活人了。建筑物废墟的顶层散落着一些被烧焦的杂物，他翻了翻，发现只有费奥多尔带来的那柄圣十字剑还保存完好，看来是真货。
“唉——事情发生的也太突然了，没有一点准备……”
荻野叫出了兰波，翻了翻他的亚空间里还有没有食物水源和在高温下行动的装备，同时把悬在空中的亚空间缓缓降下。
“食物倒是管够，我和尼古莱对物理伤害的抗性比较高，费奥多尔想活下来可不容易呢……不过他死了也正好，”荻野找出了隔热服和护目镜，“涩泽的异能体就在爆炸的中心位置吧？涩泽？”
涩泽龙彦出现在他身边，心情似乎不错：“对，他死了，我的异能恢复了。”
“你可以放雾了？”荻野一拍手，“太棒了，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的异能体带回来一点不太好的记忆……他被碳化变成了贴在地面的人影，然后又被高温高压变成了结晶，”涩泽龙彦说道，“他临死前看见了那块拖着尾焰的陨石……是人形，还会动，从外表看像是健美的男性，留着一头紫色的波浪状长发。”
“……是人？”荻野会想起一些在美国听过的流言，“是不是头上长角，红眼睛，涂眼影，还穿着兜裆布？”
“兜裆布被烧掉了，其他都差不多。”
袭稢
“不是吧……这个传说竟然是真的？乔瑟夫·乔斯达真没往自己脸上贴金啊？”荻野脸色微妙，“那是从太空回来的卡兹？究级生物卡兹？”
荻野抱着头想了半天，感觉自己惯用的【绯红之王】能造成的伤害有限，要杀那个拥有世界上所有生物能力的卡兹真的不容易……
“兰波的空间系或许可以，吉良吉影的炸弹也能达成湮灭般的效果，【败者食尘】也行得通……”
荻野看着降落到废墟顶部的亚空间，先带着食物和装备进去告知了果戈里和费奥多尔现在的情况和敌人的大致情报。
“给你的酒。”荻野用兰波储存在亚空间里的香槟冰了冰果戈里的脸，“现在外面的亮度正常了，但温度还是很高，亚空间里比较安全。”
“黑云消失了。”费奥多尔提醒，“涩泽龙彦凶多吉少，但即使他停止维持雾气，已经形成特异点的黑云也不应该消失才对，一定有别的事情发生了。”
“也对，刚刚持续时间过长的强光也不正常……”荻野托着下巴想了想，“我有几个想法，再出去一趟找找森林那边有没有活人，顺利的话或许可以从根源上避免这场灾难。”
他更想用【败者食尘】解决问题……不过森林那边的驻军还活着吗？
要是没有活着的普通人，那就只能用被绑在亚空间里随身携带的雨生龙之介了。可是御主算普通人吗？
如果雨生龙之介被【败者食尘】判定为非普通人，只有他们三个异能者和一个究级生物存活的话，那他就只能用涩泽龙彦的【龙彦之间】强行制造普通人了。
那么，让吉良吉影绝望的方法……
第89章 败者食尘
“你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我们一起分析，”费奥多尔环抱双腿坐在床上，“是基于你的能力的方法吗？现在事态紧急，没有必要隐瞒了。”
房间里乱七八糟仿佛台风过境，用来缓冲的被子和沙发垫都在地上。
果戈里坐在翻倒的床头柜上，摇晃着未开封的香槟。
“时间倒流一小时，”荻野直接说了出来，反正倒流后两位知情人要么失忆要么变成他的人形异能，“能力的限制很多，需要设置在一位普通人身上，由他带着记忆进行轮回……具体情况和步骤我写给你。”
果戈里凑过来看他写吉良吉影的生平，然后念出了对他而言陌生的名字：“吉良吉影……这是谁？”
“能力所有者，要让他绝望才能发动能力，”荻野边写边解释，“这个我来就好。”
“哪里有普通人？”费奥多尔换了个坐姿，把腿垂到床边问道，“森林那边的边防部队不一定还存活，去那边找人耗费的时间太多，现在距离爆炸已经过去了十二分钟，必须为倒流后的应对留下充足的时间。”
荻野抬起头，看了费奥多尔一眼：“这里没有普通人，但可以尝试剥离异能把异能者变成普通人。”
“等等，为什么不是我？”果戈里跃跃欲试，举手提问。
“你的异能很强，没必要为了时间倒流损失这么强的战力，”费奥多尔说道，“而且我有官方身份，调动人手更方便一些。”
果戈里遗憾地叹气，荻野捏了捏他的肩膀作以安慰，把写好的注意事项递给费奥多尔。
“你说的剥离异能，是指涩泽龙彦？”费奥多尔站起身，拿过荻野的纸条。
“嗯，是他，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荻野站起身准备在亚空间外面叫出涩泽和吉良，但抬头时突然通过【墓志铭】发现天上很快会出现一个疾速移动的黑影，于是马上把亚空间无声地沉进了废墟中。
费奥多尔因为失重感没站稳，荻野顺手扶了他一把。
“一会儿涩泽放雾剥离你的异能，然后吉良发动能力，你就可以带着记忆回到一小时前了，”荻野说道，“一小时前你还是异能者，我不知道这个冲突会如何解决……可能是【败者食尘】自动撤销，也可能是你的异能仍然处于被剥离的状态。”
“但是没关系，如果是后者的话，失去了异能，你依然受到【败者食尘】的保护，没有人能伤害你。记得第一时间来找我，只要我看到你，就能明白发生什么事了，我会告诉你更详细的信息。”
说完荻野就出了亚空间，召唤出拿回异能力的涩泽龙彦和吉良吉影，后者还完全不知道自己将要遭遇什么。
留在亚空间里的费奥多尔拿着纸条回想他在无人机监控中看到的亲卫队队长，现在出现的涩泽龙彦，感觉好像快要摸到荻野和真异能的真相了。
荻野可以把死亡的异能者收为己用吗？限制条件是什么呢……
“尼古莱，”费奥多尔读完纸条上有关吉良吉影的生平和能力的简介，开始询问果戈里，“荻野之前说想杀掉我，还问我想不想杀掉他，我认为他有可能……”
“什么？”果戈里摇晃香槟的手一顿，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挚友，“这不是我和他的专属台词吗？他真的这么和你说了？竟然还是挑我不在的时候？那你想杀他吗？”
费奥多尔觉得果戈里可能真的误会了，试图解释：“我确实这么考虑过……不过尼古莱，我认为我们三个对于死亡的理解似乎出现了某种偏差……”
“……偏差？”
果戈里怀疑地眯起眼睛，他倾斜香槟的瓶身，时刻准备恶作剧。
亚空间的金色光壁上出现一层涟漪，果戈里对准进来的人打开香槟。
“预祝行动成功！”
荻野和真早有预料，拎起吉良吉影的衣领把他拉到身前挡酒，神情恍惚的金发男人被香槟喷了一脸，表情更茫然了。
费奥多尔注意到吉良吉影正是他之前在无人机监控里见过的，用硬币炸弹击落了无人机的那个男人。他现在看上去十分狼狈，表情几近崩溃，西装上沾着一些纸张燃尽的灰烬，双手像滑腻腐烂的触手、陈腐干尸和长毛豆腐的混合物，基本看不出来原型。
“吉良先生。”他礼貌地向这位濒临绝望的替身使者问好。
果戈里若无其事地喝了一口剩下的香槟，感觉法国货没劲儿，还不如喝防冻液，不过既然是和真带回来的酒，那还是喝完吧。
吉良吉影僵硬地转过头，都顾不上擦掉自己脸上的香槟，向费奥多尔求证荻野吓唬他的说法是否为真：“所、所以，真的世界末日了……？”
“是的，如您所见，世界末日了，我们别无他法，只能在绝望中迎接死亡，不过这永恒的宁静又何尝不是救赎与解脱呢。”费奥多尔再添了一把火，吉良吉影颤抖着靠墙滑坐在地上。
“不，吉良，你可是永无安宁啊……想想那条小巷里的几十双手，死神Q，英灵座……”荻野补充。
涩泽龙彦发动异能，果戈里利用能力把自己身边的雾气都吹开，荻野和真则用亚空间罩住自己和吉良。费奥多尔的异能被剥离，带着结晶的另一个费奥多尔出现在他身后，然后随着雾气的迁移消失在立方体内。
“应该可以了……”荻野说道，再次提醒费奥多尔，“一定要记着来找我，一小时前我还在芬兰军队的装甲车上，尼古莱在各个酒店的前台翻入住登记，务必要在卡兹进入对流层之前拦截他。”
“我知道了，我有办法调动芬兰的陆军和空军，”费奥多尔说道，“不过这是轮回型的能力吧？不怕我在时间循环里一点一点试探你的能力吗？”
“没关系，我不介意，”荻野说道，“我早就说过想杀掉你了，你想杀我就尽管来吧，杀了我【败者食尘】也就失效了。”
“和真！”果戈里猛然起身，激动得连手里还剩小半瓶的香槟都快撒出来了，“你们……”
他纠结地想了一会儿，最后说道：“算了，那就这样吧，反正我正好也想杀掉你们两个……”
费奥多尔深吸一口气：“尼古莱，听我说，我们三个对于‘死亡’和‘爱’的理解都有偏差……你所理解的和真实情况是有出入的，这不正常……”
“有什么出入？三个人就三个人吧。”
“不是这样的，尼古莱……”
“过去多长时间了，费奥多尔？”
“十八分钟……”
痛失女友无比绝望的吉良吉影不想再听，他面无表情地按下了长毛手上的大拇指。
——————————————————
费奥多尔睁开眼。
面前是一沓文件，纸上画着布防图的草稿并标出了兵力配置。房间里静悄悄，两位少校还没有抵达酒店，黑云和涩泽的浓雾依然在向东南方移动。
距离卡兹落地、爆炸发生还有四十二分钟。现在由于刚刚过境的黑云，钟表失灵，他自身对时间流速的判断要更准确一些。
这里没有能让他试验异能的对象，但他确实感觉不到【罪与罚】的存在，看来【败者食尘】的规则让他的异能暂时被剥离了。
他向门口的守卫下令，带来装甲车上的某位游客，并马上派人驱车到有信号的地方联络空军与俄罗斯官方机构。
可惜目前芬兰没有反导系统，要么借助邻国俄罗斯的防空系统，要么只能调动任务导向为空对空的芬兰空军进行精准监测与拦截。只要使卡兹的落点偏移，不要靠近黑云，不要引起持续的强光和高温，那么陨石冲击波的实际杀伤力并不算强，这损失他可以接受。
他在等候的时间里圈定了几处合适的地点，作为卡兹落地的位置。现代武器对于究级生物的杀伤力还是个未知数，单凭导弹或炮火也许除了改变陨石的轨迹之外，也就能给卡兹增加一点适应性和经验而已，他没打算把这个作为应对手段。
【败者食尘】能够在因果律上杀灭一切试图探究吉良吉影之人的能力才是重点，为了彻底在物理上消灭卡兹，费奥多尔需要亲自前往究级生物的落点，对他透露吉良吉影的情报。
荻野在被巡逻部队带回旅游区的途中突然发现了自己新到手的粉色大猫替身不见了，并且一股奇特的安心感慢慢涌上心头。
这是……【败者食尘】？
刚刚涩泽龙彦才说过很想见识一下这么独特的替身能力，没想到现在就处于轮回中了。
那么能让他使用【败者食尘】的敌人是谁呢？
吸血鬼固然可怕，但远远不到这种程度。强敌魏尔伦连实力都没能发挥就死在了吉良吉影的小车下。福地樱痴和他的猎犬部队还远在飞机上，其他国家的异能者组织还没有音信。
还有……【败者食尘】装在谁身上了？总之先排除雨生龙之介。
荻野发觉装甲车明显加速了，这只小队把他带到了一家酒店的门口，这里显然清场了，魔人费奥多尔就在芬兰国防军的护卫下，站在那里等他。
“卡尔玛，”魔人直接叫出荻野用来登记的假名，“跟我走，他也在车上，具体安排我们路上说。”
他的眼睛里寄宿着缩小的【杀手皇后】，原本紫红色的眼睛看起来接近粉色。
荻野跟他上了另一辆车，乔装成士兵的果戈里就在车上等他。
第90章 夜间飞行
“和真！”
车后座的果戈里摘掉军帽，给了荻野一个热情的贴脸拥抱。
“好久不见了，尼古莱。”
荻野换回了自己的脸，用同样的热情亲吻果戈里，感觉好像尝到了一点酒精的辛辣味和淡淡的香草味。
“喝酒了？”
“嗯，喝了点瑞典货……”果戈里的脸上带着一点红晕，不知道是冷风吹出来的还是酒精的作用。
“那我开车？”荻野准备开门出去，但费奥多尔已经坐在了驾驶座上。
鉴于荻野和真曾经经历过的无数交通事故，还有果戈里最近的厄运缠身，费奥多尔不打算让他们碰方向盘。要不是因为黑云引起了类似电磁脉冲的效果，幸免遇难的车很少，费奥多尔甚至不想和这两个载具杀手乘坐同一辆车。
“我来开车，目的地是附近新建的野战机场，原本是为了对付吸血鬼准备的，现在要对付究级生物了，”费奥多尔发动车辆，“那里有从罗瓦涅米空军基地飞来的大黄蜂，我们现在过去正好赶上——如果路上不出交通事故的话。”
荻野在后座和果戈里一起看地形图，听到“究级生物”的时候抬起了头：“没关系，没有交通工具我也有办法快速抵达目的地，不过希望用不上。距离出事还有多长时间？”
费奥多尔从后视镜里看他们两人靠在一起，打心底希望他们不要再谈论什么爱与死亡的话题了……幸好时间倒流到一小时之前，两个人都还没说过类似的话。
“大约半小时，”他说道，“再过半小时，究级生物卡兹就会降落在旅游区的东南方，和恰好经过那里的黑云和涩泽的雾气相互作用，引发大爆炸并产生类似核聚变反应的现象，没人能在那样的极端条件中存活，除了亚空间里的人。”
“哦，竟然是这样……那我们得提前拦截卡兹，再用情报彻底炸死他。这是第一次吧？”
“是的。”费奥多尔确认这是第一次轮回。
果戈里插话：“所以到底是什么情报？阿陀一直不肯告诉我，看来只有我不知道？”
时间倒流后果戈里就失去了那段记忆，而费奥多尔是被【败者食尘】附身的人，荻野是吉良吉影和【杀手皇后】的本体，只有他们能够免疫情报杀。
“是知道了就会死掉的情报，所以不能告诉你，”荻野解释道，“等这段异常的时间结束，你想知道什么我就给你说什么。”
“啧。”果戈里闷闷不乐地靠回座椅上，眼神在费奥多尔和荻野之间游移了一阵，“你们为什么没事？你们什么时候交换的情报？”
荻野对着他竖起一根手指：“嘘。”
“原因很复杂，要解释清楚的话可能会涉及到那个要命的情报，所以还是保密的好，”费奥多尔猛踩油门加快速度，“尼古莱，这次和往常不一样，只要跟着我的步调走就好，不要多想多问。”
果戈里甚至露出了委屈的表情：“怎么感觉我被排挤了……你们是不是提前见面商量好了？”
“没有，你也看到了，我们可是第一次见面，从酒店门前到这辆车里，见面时间不超过五分钟。”荻野说道。
虽然他在偶然间接收的零碎记忆里见过费奥多尔，而费奥多尔显然也在【败者食尘】前的那条时间线见过他并商量了方案，但现在他们可真是现实意义的第一次见面。
“那你们还这么默契……”果戈里侧身往下一躺，“我生气了，要亲亲抱抱才能起来。”
荻野解开安全带，准备把果戈里拉起来，但对方忽然露出狡黠的笑容，用能力让后座的两条安全带像蛇一样缠住荻野，把他以后高手缚的方式绑在车顶后扶手上。
“呀，你还会这个。”荻野没躲，他倒想看看果戈里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魔术师怎么可能不会玩捆绑逃脱呢。”果戈里直起身，打量着荻野手腕处的安全带，然后继续尝试难度更大的直臂缚。
前面开车的费奥多尔轻咳一声：“前方路段被冰面覆盖，很容易出交通事故，请系好安全带，不要打闹。”
“这不是打闹，太没情调了阿陀。”
这个姿势的拘束感非常强，荻野从安全带里挣脱出来帮果戈里说话：“其实我认为遭遇重大交通事故时，不系安全带才能更快地从车体中逃脱，对吧尼古莱？”
“对啊，以我经历这么多次交通事故的经验来看，有没有安全带无所谓，毕竟经常是整辆车都瘪了……”
费奥多尔握紧方向盘，荻野安慰他：“没关系的，有【败者食尘】附体，你不会受伤的，再说我们也能保护你嘛，专心开车吧。”
“……我此前联系了芬兰罗瓦涅米空军基地和俄罗斯的反导系统，”费奥多尔开始谈正事，“现在距离卡兹落地还有二十四分钟，届时两方会进行监测并以导弹或战斗机群令卡兹的轨迹偏移原定位置，最理想的落点是北极圈内。”
“北极圈啊……人迹罕至，动植物也极为稀少，不会引起太大的破坏，也不会让卡兹得到食物补充成长得太快。”
费奥多尔询问：“你之前还有情报没有说完，现在的注意事项是什么？”
荻野以防万一用亚空间和手捂住了果戈里的耳朵，希望他不要用能力窃听。
“这是第一次轮回，向卡兹透露情报后，替身会以映在瞳孔上的方式炸死卡兹，之后按照【败者食尘】的规则，时间会马上倒退一个小时，”荻野进行能力说明，“下一次轮回中，命运不会改变，死掉的人会在相应的时间死亡，除非能力解除。”
“命运吗……”费奥多尔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至少需要两次轮回才能杀死卡兹。”
也许还能趁机做点别的？情报杀实在是太方便了。
而且看样子荻野只能判断是否处于【败者食尘】状态，但并没有确定轮回次数的能力，只能依靠他的反应来猜测……这就留下了操作余地。
“小心。”荻野忽然提醒道。
车辆侧前方似乎有障碍物，前轮碾过了什么东西发出声响，然后在光滑的路面上打滑。
荻野用亚空间遏制了车辆漂移的趋势，让费奥多尔重新掌控方向，甚至还在车辆前进的方向上铺了一层薄薄的亚空间防滑。
“是一头死掉的驯鹿，”果戈里趴在后车窗上观察，“听说撞死了圣诞老人的驯鹿，好像就要自己做替代品来偿还？”
“起码有上百头驯鹿命丧挪威火车，那以后圣诞老人岂不是可以坐火车出行了？”荻野随口说道。
“听起来挺不错啊，坐火车能带的礼物就更多了……”果戈里跪在座位上，撑着椅背托腮向车后看，“我记得圣诞老人村就在罗瓦涅米北边吧？我们杀了那个究级生物以后就去那里玩？”
“好啊，”荻野答应了，“不过圣诞老人村就在北极圈附近吧，希望卡兹不要落在那附近……再怎么说也是个著名旅游景点，卡兹在那里会很快成长起来的。”
在后座胡闹的两个人毫无紧迫感，费奥多尔算着时间久违地感到了一丝焦心。
“还剩十八分钟。”他提醒道。
“还有多远能到机场？”荻野问道。
“顺利的话还要五分钟左右……就快了，再拐一个弯就是。”
前方被车前灯照亮的路面泛着苍白的寒意，很快从罗瓦涅米基地赶来的大黄蜂就映入眼帘。
费奥多尔停车：“战斗机是双座的，你们谁出去吹风？”
“我去吧，我有亚空间……”荻野话音未落，果戈里就举手。
“我去外面！我要站在飞机上！”果戈里把披风翻出来披上当翅膀，“我要体验飞的感觉！”
“把军装穿好，尼古莱，”费奥多尔马上挡住执勤士兵的视线，“你还有通缉，别忘了。”
“哦。”果戈里乖乖整理仪表，压低帽檐，但掩饰不住眼里的兴奋。
靠谱的费奥多尔提前打点好了士兵们，和荻野上了战斗机驾驶舱，果戈里用能力跟着他们。
荻野看着费奥多尔操纵面板，感觉俄罗斯人确实厉害，即使是看起来斯文的费奥多尔，开起汽车和战斗机也足够生猛，甚至还恨不得把战斗机拉成垂直起降的直升机。
“还剩十分钟……”前座的费奥多尔手握油门杆和操纵杆报时，“应该足够了。”
后座的荻野看着雷达和显示器，同时关注着踩在战斗机上方的果戈里，用亚空间固定以免他摔下去。
他一脱离机场工作人员的视线就扔了伪装用的军装，换上自己标志性的白披风。羊绒披风在夜空的寒风中猎猎作响，他刚想开口就被灌了一嘴劲风。
“还好吗，尼古莱？”荻野询问。
“感——觉——超——好——”果戈里大声喊道，“如果你没把我固定在这里就更好了——！！！”
说完他就把自己传送到了战斗机尾翼处，张开双臂向后倒下去。高速飞行的战斗机留下的气压差让他能飘浮或坠落。
在空中坠落了几十米后，果戈里又发动异能把自己传送回来，兴高采烈地尝试各种飞翔姿势。
“要进超音速了，尼古莱，”荻野提醒他，“其实我这里还有一点位置的……”
果戈里把自己传送到战斗机前舱的位置，但不小心撞上了一块显示屏，差点碰到武器操纵杆。
荻野把果戈里拉进自己怀里，调整了一下姿势。
“好挤啊……不对，我应该坐后座，你比我矮就坐我腿上。”
果戈里用能力切换了两个人的位置，搂着荻野的腰好奇地研究周围的表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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