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柏舟低下头,看着祝余。


    黑色的卷发包裹下,她清疏的眉眼似乎变得冶丽了。


    从惑人心魄却高傲得不可一世的海妖,到了不知何为颠倒众生却一举一动充满性张力的优雅巫女,尤其配上她的丰满得盛满海洋沟壑的胸腔,在俯视的角度下异常清晰,足以使柏舟奔赴千千万万个寂寞撩人的春梦。


    柏舟抿了抿唇,对上了祝余的视线。


    ——那本应是是盈盈像满溢的水杯的爱意,如今却平白被柏舟瞧出了怒气。


    压抑的怒气。


    尽管刚才她表现得足够淡漠而冷静。


    但是柏舟确定,祝余生气了。


    垂下眼睫,柏舟徒劳张了张嘴,还是别过脸去,没有辩解什么。


    下一秒,她竟然被一股强大而不容置疑的力量掐住了下巴,强硬地将她的脸扭了过来,然后在她尚未反应之际,琥珀带着水生的香气就覆上了她的唇,极具侵略性地撬开了她的齿,凶猛地席卷着她的口腔。


    瞳孔不由自主地猛地一缩,她下意识地去寻找周围人的目光,但下颌被祝余牢牢地卡住,她动弹不得。


    “呜……”


    柏舟呜咽一声,口涎顺着殷红的唇角淫靡地流淌下来,趟过肌理雪白的脖颈,急于隐没在醉人的春色中。


    “放……呜呃……”


    柏舟想要推拒,想要让祝余停下,却只能发出简单的音节,这种侵犯令她感受到一股悚然——被完全掌控的悚然。


    不行……


    她被吻得快要缺氧了……


    双腿开始不受控制地软了起来,她被祝余向下一拉,顺势就跌进了祝余怀中。


    粉白的高定裙被黑紫色鱼尾裙承接,那黑色就像是要顺着主人的气息吞噬这一片粉白之色一样。


    更荒唐的是,虽然她和祝余陷在柔软的沙发中,背对着大门,但是柏毅就站在门前啊!


    肖维虽然被柏霄贤拉去盘问了,但离这里不过几步路的距离,一转头就能发现这里的动静!


    柏舟只要站起来就可以看见柏毅的背影。


    慌乱之下,柏舟闭上了眼,大脑当机。


    她从没见过祝余这么有攻击性的一面。


    野性的、不顾旁人的、欲望与情绪外泄的。


    她羞赧至极,红霞不仅攀附了她的脸颊,更是攻略了她的耳朵、脖子、甚至是锁骨。


    可怜得没有办法想象如果被发现,她要面对什么,一想到未卜的自己和祝余,她眼睫一颤。


    有一滴晶莹坠落在祝余唇边。


    或许对柏舟的害怕有所察觉,祝余放缓了肆虐,但忽地又想起柏舟近乎抛弃她与自裁自己的行为,祝余的心又狠了下来,她漫不经心地松开交缠的唇齿,她们拉开了一道暧昧的距离。


    银丝勾缠,柏舟不住地大口喘息,随即又恐惧地想要捂住嘴。


    “我……我错……呜!”


    没有说完的低语被毫不留情地再次填堵。


    祝余色情而缓慢地舔掉了柏舟脸颊旁的眼泪,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住柏舟的手向下抵在二人裙摆交叠之处,再次吻了上去。


    她听着柏舟心脏有力的跳动,满足地盯着柏舟羞到紧闭的双眼,贪婪地描摹柏舟的每一寸神情,不由自主地松了力道,交扣的手安抚性地摩挲着她的细腻的手背。


    时间没有过去太久,只是柏舟度秒如年。


    等到祝余终于决定松开柏舟时,她就只剩下喘气的力气了。


    整个人半挂在祝余身上,被祝余的手捞住,头颅乖巧地抵在祝余的膝盖上。


    祝余伸出手去,用分明的指节揩去了将落未落的泪珠,微皱着眉头,怜惜地轻声抚慰着。


    “别哭了舟舟,就这一次,没有下回了。”


    这句话既是在安慰她,也是在警告她。


    ——这样的粗鲁只有这一次,柏舟不声不响抛下她自己来到柏宅、还不惜自裁以达成目的只有这一次。


    “好……我、我知道了,我不会了。”柏舟抽噎了一下,莹白的脸上全是令人心碎的可怜兮兮,她竭力压低声音忙不迭答应,不想让旁人发现动静。


    细长的手指插入发丝,将凌乱的碎发别到耳后,祝余眯着眼瞧着眼前惨兮兮的人儿,忍不住舔了舔尖利的那颗牙。


    她的白玉兰一日开的比一日美丽,美得惊心动魄、摄人心魂。


    “柏舟去哪了?”肖维的声音自头顶上方传来,柏舟慌乱了一瞬,想要站起身来,却被祝余桎梏在怀中。


    这次祝余气得着实不轻。


    毕竟她所有念想和疼痛只为了一个人,十几年的蛰伏也只为了一个人,这个人却在答应了许她所有之后为了所谓的不拖累毫不犹豫地抛下她,之身前去龙潭虎穴,不怕死地以身饲鱼,只是为了不一定能够换来的信任。


    ——甚至大言不惭,再等等她,那里太危险,她会回来的。


    打着为她好的旗号,做着斩断她希望的事。


    柏舟怎么不想想,她会不会心疼?会不会担忧得辗转反侧、夜不能寐?会不会恐惧哪一日突然回首,就发现自己的等待已经超过了人类寿命的极限?……


    既然如此,还不如……


    “你们……在这里啊。”肖维清泠的声音有一丝迟疑,好像不太能理解眼前的现状,“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刚才柏舟小姐不小心被我的裙角跘了一下,我扶她一下。”祝余淡淡解释,不容置疑。


    肖维愣了一下,很快接受了这个理由,关切地问:“还好吗,有没有摔到哪里?”


    柏舟羞愤难当,终于从祝余的魔掌中逃脱,刻不容缓地站了起来,故作镇定,“没事,没摔到,已经好了。”


    只是她的腿在抖,跪在地上太久,贸然站起来头脑发晕。


    “你的嘴角为什么烂了?磕到了吗?”肖维颇有一副老妈子的架势,那担忧不似作假。


    “……是,磕到了沙发角。”柏舟回答,声音颇有委屈,却不敢看始作俑者。


    “上点药吧。”肖维听完后皱着眉头,立刻唤来老管家,让他去拿药膏。


    “少爷,您怎么了?哪里受伤了吗?要什么药?”老管家一听心疼的不得了,双目炯炯要把肖维从上到下扫视一边查看伤势。


    “我没事,柏舟小姐刚才跌了一跤,磕到了嘴角,你快去。”


    “好的……”老管家松了一口气,瞥了手握成拳的柏舟一眼,心里冒出了一点疑惑。


    不像是磕的啊,倒像是……咬的?


    老管家突然明白了什么,看了眼美丽冷傲的“杰特莱”,嘴角微抽,恍惚地去了。


    他纯情的少爷啊……


    “柏舟我的好妹妹,你可以啊!”柏霄贤欠揍的声音又阴魂不散地跟来,“什么时候照顾个客人走个路都能把自己给磕着了?小脑发育不全?”


    这个二货听了刚才的对话就贴了上来,眼神嘲弄,但再看着柏舟的嘴角,不禁愣住了,参考了刚才柏舟和杰特莱的体位,咂摸着给了肖维一个凄凉的眼神。


    “兄弟你……你真是……”柏霄贤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顿时那想要结交一下这位美丽的小姐的想法就烟消云散了,复杂的感受涌上心头,最后化为一句“妹妹你挺花啊。”


    最终的结局是,柏霄贤带着肖维回了他的别墅,以“你肯定要跟我说一下你的情敌的个人信息”为理由强行留下了肖维,奈何老管家十八般武艺也没能敌得过柏霄贤的厚脸皮。


    柏舟顺理成章地住在了柏宅,柏毅也顺理成章地想要留下“杰特莱”,最终被“杰特莱”婉拒。


    杰特莱暂时跟着老管家回了肖家。


    至于祝余……


    她祝余和杰特莱有什么关系?


    闹腾了许久,虽然不放心,但眼下还没有任何办法能让祝余待在她身边。


    之所以让肖维出手,最主要还是觉得柏毅这个控制狂一定会对祝余认识自己起疑,只好让肖维担起这个担子。


    在回来之前,柏舟就已经和肖维串通一气了。


    虽然不明显,但是柏舟能够感受到肖维对自己怀有愧疚之心。


    肖家不记得曾经的事,当事人却不可能不记得。


    她生母是鸡。


    与柏毅有过一夜情,后来怀了孕,金盆洗手从良嫁人,奈何继父恶心至极,只把她娘当仆人使,还是一个可供发泄怒火、可以逼迫□□赚钱的仆人。


    她血型特殊,被继父发现后就成了移动血包,赚钱的预备役,那次救了肖藏,不过是她的日常,继父顺手而已。


    后来柏毅不知哪根筋搭错了良心发现,将自己接回了柏家宅,交给先夫人教导。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那时他需要一个女儿,可以在长大后提供好处的女儿。


    至于后来这个男人知道自己并非是他的女儿,被一个妓子戏耍这么多年的怒火自然就要朝她发泄了。


    只不过是因为她太有用,可以帮助柏毅处理商业机密事宜,才被他忍着恶心继续养着吧。


    柏舟的确在利用肖维的恻隐之心,不,是肖维对肖藏的恻隐之心。


    但这不代表她会选择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去欺骗肖维,相反的,她问了肖维当年的事,又尝试提起了肖藏的名字。


    肖维坦白了,说愿意帮她完成心愿,为了肖藏。


    柏舟说她要柏毅倾塌。


    他们都明白这很难,但是肖维却笑了,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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