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转过头,一个黑色头发的小男孩站在他面前,他站在有光的地方,使得太宰能够看的很清楚。
男孩脚底下有几只兔子,兔子像是察觉到了门那边传来了动静,耳朵整齐一划地朝着那个方向侧了过去。
普通的宠物兔并不会有这种体型和反应能力,大概和小孩的天生能力有关。太宰觉得小孩的模样眼熟,仔细一看才发觉对方的眉眼都和袭击他的男人很相似。
意识到很可能是那个男人的孩子之后,太宰的态度也亲切了很多。
他没办法控制住那个男人,但是尚且年幼的孩子还是能够掌控的。
伏黑惠很确定自己从来没有在附近见过这个男人,他不清楚对方有没有可能是他父亲的同事,但是面前的男人并没有攻击他的意思,甚至态度良好地半蹲了下来。
“唔,我是你爸爸的同事哦。”太宰脑子里整理着之前从夜蛾那边获取的消息,关于伏黑甚尔的妻子并没有太多的介绍,而他的孩子也只有伏黑惠这个名字是他们了解的。
起初从资料上了解到的,还以为是个女孩子。
伏黑惠小心地往后退了两步,男孩的警惕性很高,太宰的只言片语并不能让他彻底放下防线。
[伏黑甚尔在驱车往家里赶,你现在走还来得及。]
他们所得到的消息还不足以欺骗伏黑惠,对方脚底下的兔子蠢蠢欲动,随时都准备上来蹬太宰一脚。
“因为误会,我的朋友可能被关到警署了,需要你爸爸帮个忙。”男人脸上是温和的笑意,他慢慢从光线较暗的地方走了出来。
伏黑惠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他现在能够看清男人的长相了。对方并没有携带什么明面的武器,伏黑惠不敢确认对方的大衣里面没有携带热武器。
男孩紧盯着太宰的一举一动,像是一只受惊的小豹子。
他全身上下的肌肉都绷紧了,随时准备反扑可能冲上来的太宰治。
“……惠是吧?”太宰看着眼前过于紧张的孩子,慢慢俯下了身子,“叔叔可以跟你一起等爸爸回来,相信我,我并没有恶意的。”
他知道我的名字,那么至少跟父亲是认识的。
伏黑惠那么想着,对男人的怀疑程度降低了些许。他并不清楚自己正一步一步走进对方的陷阱里,或许是眼前的男人看上去过于孱弱了,以至于在见到对方的时候,起先的警惕性就被抹去了不少。
他是在睡梦中被太宰惊醒的,第一反应就是有小偷溜进了家里。
太宰站了起来,举着手一步步靠近了伏黑惠。男孩看着他,缓缓后退,缩进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他坐在沙发右侧,太宰坐在沙发左侧,两个人隔了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
伏黑甚尔还在赶过来的路上,太宰有一句没一句地和男孩搭话,大致都是一些日常的琐事。
孩子的戒备心终归是比成年人更容易突破,大抵是因为旁边男人的态度过于温和,加之今天一天父亲都没有回来的缘故,伏黑惠的防线一点一点松了下来,对太宰的态度也比一开始好了很多。
甚尔说不上自己到底哪里不舒服,太阳穴一路上都在突突地疼,他觉得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但是又不确定这种不安的源头是哪里。
请报上说津岛修治是可以复活的,但是从他击杀了对方一直到送给那些老东西,那么漫长的时间对方都没有任何复活的迹象。
或许是因为他的能力已经被消耗殆尽了。
甚尔努力把乱七八糟的想法抛之脑后,他的车子打了一个漂亮的飘移,无意间看到了路边的警车。
那个店员报了警,而他带着津岛修治离开了现场,被留下的那个家伙大概率是被警方带走了。
附近的警车上还有一点血迹,大概那个奇怪的咒具和那柄咒具的主人就被关押在了这里。
毕竟干掉了他的主人,而咬人那么凶狠的狗他也没兴趣了解,唯独对那柄咒具格外钟爱。虽说有了仿造的意味,但意外是把好刀。
不用在乎身份或是价值,能够杀|人的,便是好的。
值夜班的警察大多已经睡着了,追锦江连载文,加企鹅君羊以污二二期无儿把以整个警局有些空荡荡的意味。那些警报器都没有被打开,或许是太过安逸,这些人并没有最基本的警惕性。
彻底让这些巡逻的警官闭嘴对甚尔来说是件很轻松的活,但是他没有把人干掉然后吸引其他人注意力的意思,只是尽可能避开了各种眼线,悄无声息来到了物品保管室。
已经过时的枪|械和那些家常用的水果刀并没有引起他的兴趣,他的目的是那把被和其他东西放在一起的太刀。
那确确实实是一把好刀,即便是就着微弱的月光,也像是蒙了一层莹白的纱。
确有名刀择主一说,这柄太刀十分人性化地表达了对甚尔的不喜,后者啧了一下嘴,径直将太刀塞进了丑宝的嘴里,翻身离开了警署。
就在甚尔离开的一瞬间,被关押在单间的鹤丸也原地消失了。
他能感受到自己本体有碰上了那个家伙,也明确表明了对他的敌意,对方似乎并不在意这一点,之后的感觉就像是被突然中断了,等他再次回到本体内是,周遭都是说不上的黏腻温暖。
像是在谁的腹部里一样。
鹤丸思考了一会,想起那个男人似乎从他身上盘踞的肉虫中取出过武器,那么对方携带他本体的办法大概率也是将其放进那个虫子的腹腔内。
一时间鹤丸的心情变得复杂了许多。
在鹤丸从单人间消失的一瞬间,警署的报警器响了起来,夜班的警察从梦中惊醒。
那个一身素白的家伙不见了。
虽然从店员口中得知袭击她的并不是鹤丸,但是他们的能力似乎并不足以追捕那个袭击者,暂时被控制住的鹤丸就成了那个倒霉的替罪羊。
他们调取了监控,无论那条路都没有对方的身影,画面中有的只是反复巡逻的警察。
而监控转到关押鹤丸的隔间时,对方一直是干坐的一个状态。就像是特效电影才能做到的那样,被他们关押的人凭空消失了。
无论指纹还是血液,他们对比的信息并没有任何的录入,至少在日本范围内是找不到。
正因为如此,他们判定鹤丸是偷渡而来的,要进一步审核。
而现在对方就像是什么灵异生物一样凭空消失了。
他们朝着上级汇报,在了解情况之后得到的只是停止探究,不要再进一步了解对方的资料。
甚尔带着鹤丸到家的时候,发现客厅的灯亮着,他想起自己似乎为了追捕太宰,已经超过一天没有回家了,那孩子可能等他睡着了,因此忘记关掉外面的灯了。
难得有点笑意的甚尔在拉开门的一瞬间,脸上的笑意凝固了,甚至有些发冷。
那个明明应该死掉的男人正坐在他们家客厅里,而他的孩子靠着男人睡了过去,脸上的神色十分安宁。
为什么津岛修治会知道我的住所。
甚尔的瞳孔紧缩,像是猎豹一样锁定了太宰的位置。而后者对着他比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用手缓缓托起已经睡过去的伏黑惠,慢慢地走到了甚尔面前。
俊美的青年温和地笑着,但是那笑意不及眼底,给人一种凛冬般的寒冷。
太宰的手放在伏黑惠的后颈上,他没有发出声音,用口型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他说:“我们做个一换一的交易吧。”
伏黑甚尔发出了一个气音,他确实被太宰做出的这一遭惊出了冷汗,但是随即他脸上就出现了有些疯狂的笑意。
“你最好祈祷我的孩子没有事。”男人用口型说,“不然我会彻彻底底将你撕成碎片。”
太宰笑了笑,移开了放在惠脖子上的手,但他并没有将惠递给甚尔,而是就那么将孩子抱在怀里。
地上的狡兔像是察觉到了什么,零零散散睁开了眼睛,即便是两个男人都很小心,因为没有熄灭的灯光的缘故,惠还是醒了过来。
那个自称是他父亲的朋友的人正抱着他,而有好些时间没见到的父亲手里提着刀和男人对视。
剑拔弩张的气氛让原先还有些昏昏沉沉的惠彻底清醒了,他看了看那个经常不在家的爹,又看了看这个自称是他爹朋友的人,恍惚间明白了些什么。
这大概不是什么朋友,而是来追债的吧。
年纪轻轻的惠并不了解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他凭借自己从一些不是那么正经的影视剧中了解的内容来分析,抱着他的津岛先生很可能是□□里那种催债人。
“惠是个好孩子对不对。”太宰抱着惠,小孩的侧脸贴在他身上,他用着不是那么别扭的姿势托着小孩,让他不会太难受,“你爸爸拿走了我一件很重要的东西,现在我想把我自己的东西要回来。”
伏黑惠木然地看了眼太宰,随后用着一种复杂的神色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爹。
心下了然。
津岛先生果然是来催债的。
“你拿走了那柄刀。”太宰的语气十分肯定,“用刀来交换你的儿子。”
伏黑甚尔哽了一下,面前的男人就像是拿到了剧本一样难搞,无论是知道他的住址,还是用花言巧语哄骗他的孩子,最后还料到了他折回去取那柄刀。
“别不承认,伏黑先生。”太宰笑眯眯的,“你对付我的时候大半时间去注意我的同伴了,更准确的来说,是注意我同伴手里的刀。”
他确实是在战斗中关注那柄刀远胜于他目标的两个男人,但是记忆中眼前的男人明明害怕的都快没有思考能力了,怎么会去留意作为刽子手的他到底在关注些什么。
或许从被他击杀开始,一切都在这个津岛修治的算计之中了。
眼前的人哪里是什么依靠强力队友的草包,明明是掌握棋局的那一个。
伏黑甚尔从肉虫里抽出了鹤丸本振,将他递给了太宰,而太宰也十分守信地把怀里的惠交还给了伏黑甚尔。
身上还沾着丑宝口水的鹤丸装死不愿动弹,太宰拎着对方没有沾到口水的那一点地方,十分嫌弃地提着。
“你的同伴还在警局里,这样,一百万日元,我帮你把他捞出来。”怀里抱着惠的男人被摆了一道,多少有点不爽,他估摸着那些老头在察觉到太宰活着还会出新的通缉,只要对方一直从那些老不死的手里逃出来,对他来说太宰就是一张移动的饭票。
“我的同伴?”太宰的语气向上扬了扬,察觉到这些不靠谱的成年人要进行某些不可描述的交易,惠安静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他就在这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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