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到了公司的时候, 离约定的时间还很久,林淮礼顺手拿过她的文件包,“要不要去公司走走看, 游戏制作的周期会很长, 至少一年的时间你都要时不时来这里一趟,先熟悉一下?”
“你们公司的人,应该都认识你吧?”
林淮礼若有所思,“怕了?”
“激将法对我可没用, ”云菁腰杆挺直, “合法的,我怕什么?”
林淮礼点头,曲着胳膊往她手里送了送。
盯着那只胳膊几秒钟, 云菁视死如归地搭了上去, 发出了指令, “走。”
林氏总部是一个规模巨大的园区,想要完全逛一遍时间是根本不够用, 云菁反客为主拉着林淮礼往他平常所在的a座走去。
两人刚踏进大门,无数道视线就落到了他们身上,云菁维持住嘴巴的弧度,含糊不清道:“他们在一楼开茶话会吗?”
不是没做心理准备, 但是人实在有点多, 要不是大家的表情和善,她都要以为是来游行示威的。
“快到中午了,”林淮礼低声解释了一句,便朝着人群微微颔首, “我太太,云菁。”
“林总, 您这是把咱们的金主请来视察工作喽,”在此起彼伏的打招呼的声音中,有人朝着他们走了过来,这人明显和林淮礼很是熟稔,在这里面地位也不低,他对着云菁伸出手,“云小姐,久仰,我叫张东栏,负责智能家居we项目的开发组组长。”
云菁回握,语气轻快,“我知道您,华东区家居科技大赛的金奖组组长。”
张东栏愣了一下,极快地反映了过来,笑容热络了不少。毕竟他都做好云菁只是看在林淮礼的份上玩票性质地投一笔钱的打算了。
看两个人旁若无人地聊得有来有往,林淮礼没有任何要插手的意思,围观的人相互对视了一下,对林淮礼这段婚姻的重视度有了大致的猜测,八卦之心让他们不约而同地拿起了手机点开了小群。
今冬:「还真是咱林总傍的富婆啊?一想到这种级别的美女找对象还要限制性别我就心痛的难以工作。」
小高今天要吃饱:「震惊!这种男人竟然也……」
aaa电脑城老李:「小高我记得你上个公司不是uc啊?」
小高今天要吃饱:「泻药,上上个公司是。」
张彤(发疯文学版):「别的不提,人家郎才女貌的,不知道怎么就传成被迫的联姻了,我看林总满意得很。」
锦鲤锦鲤:「毕竟隔壁组有人盯着块肉那么多年,结果肉有主了,可不要这么安慰自己?」
今冬:「嘴过领导,咱可都是过命的交情了啊(互联网暗鲨警告.jpg)」
……
“您今天可得跟我去研发组看看,”张东栏越聊越觉得云菁投缘,说到意见一致的地方,甚至想拉着她去参观一下进度。
林淮礼说,“改天吧,今天还有别的事情。”
张东栏这才想起来人家正牌老公,自己的顶头上司在这站好久了,他抹了一把脸,讪笑了一下,“一上午都在工作间,忙太久脑子都不清楚了,你们忙你们忙,改天一定要来哈。”
直到进了电梯,云菁才长舒一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你再不出手,我就要编不下去了。你怎么想起来提前给我看张东栏的资料的?”
林淮礼转动着戒指,平静道:“因为只有他是个‘人来疯’。”
这还是头一次云菁从他嘴里听到对别人偏向于有些贬义的评价,云菁意味深长,“怎么感觉主观评价占比较大?”
林淮礼看她,“那你觉得是恶评吗?”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话虽这么说,云菁还是认真思考了一下,“一般人还真招架不住。”
云菁踮脚凑到他耳边,“你好像并没有因为我这句话心情变好。”
“或许我应该在最开始就不提这个话题,”林淮礼侧脸垂眸,几乎和她脸贴着脸,“感觉被无关紧要的人占用了我们两个人的时间。”
这个‘两’咬字稍重,放到他身上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反差,云菁快速地在他唇角沾了一下。
电梯门刚好打开,她步伐轻快地离开了林淮礼能抓到的范围。
果然比起和人讨论正事,她还是更喜欢占帅哥便宜。
……
林淮礼的办公室在a座的顶层,从落地窗朝下看,高楼林立,玻璃幕墙彼此照映,在太阳光的直射下,又反射出光的弧线,在城市的上空宛若一团金色的流火,几座大厦相互交错着构成了这片独立的商业帝国。
“好漂亮啊,”云菁趴在窗户上酝酿了好一会儿,还是没从自己贫瘠的知识库里找到可以用来装x的诗句,以后出门说她是中文系,不会被导师追着砍吧?
她真情实感地夸了一句,“真牛。”
林淮礼顿了一下,“谢谢。”
“你反应好平淡啊。”这可是她浓缩了上下五千年夸人语录的精粹,怎么能用一句谢谢做回应。
“那或许要让我的爸爸甚至是爷爷奶奶托梦回应你对他们的夸奖了,毕竟从我记事起,它就已经是这副模样了。”
“那就不必了吧,”云菁缩了缩头,“我社恐。”
她是真的怕鬼。
“那叫他们托梦给我,”林淮礼从善如流,“我替他们的传达给他们的孙媳和儿媳。”
感觉这人在占她便宜,不确定,先占回来再说。
“看看腹肌。”
林淮礼脸上毫无惊色,伸手就去撩自己的衬衣。
刚才一进来就看到办公室内有摄像头的云菁:!
她按住林淮礼的手腕,严肃地指责他,“这太随便了,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顿了顿,她补充,“有休息室的吧?”
办公室的门啪嗒一声被关上。
云菁略显僵硬地回头,“刚才进来是不是没关好门……风吹的吧?”
“应该是保洁。”林淮礼淡定地抬头看了一下表,“这会儿是午休时间。”
“没关系……”
云菁生无可恋地打断他,“你别说话,我考虑一下要出国了。”
“想去哪里?”
“天国。”
林淮礼低低笑了一声,“公司光是a座就有两层食堂,各个国家的厨师都有,或许会比天国的环境要好一些?”
算了,脸皮已经受了罪,就不能让肚皮再受罪了,云菁勉强道:“那走吧,去看看。”
……
“橙子夹肉蒸蛋!”看到熟悉的菜式云菁眼睛一亮,但是想到盘子里已经放了十多种美食,她陷入纠结。
短短两分钟,她就从反省自己不该选那么多样式,跳跃到了反省自己不该选林淮礼当老公,这样自己就不用被万众瞩目从而不用担心浪费粮食。
再下一步,估摸着她就要考虑领离婚证的时间了。
林淮礼出声制止住了她危险的念头,“拿吧,剩下的我吃。”
“爱你。”敷衍地丢下一句感谢,云菁拿着新的餐盘,对窗口的阿姨笑容甜美,“一个橙子夹肉蒸蛋。”
这个时间段,食堂用人山人海来形容都不算过分,但是云菁和林淮礼端着食盘畅通无阻,他们周围仿佛出现了半米的真空地带,搞得云菁也不太好意思逛下去了,找了个角落坐下。
这种食堂大锅饭,调料用得都很足,漂亮的颜色铺盖在上面让人很难不心动,云菁咬了几口菜还是忍不住先吃蒸蛋。她用勺子将蒸蛋分成两半,然后把另一半挪到了林淮礼的盘子上,“尝尝。”
“林总什么时候开始跟人分食了?餐卡没带吗?要不要我借你?”清亮的女声从两人背后传来,她端了一盅汤,径直走到了两人对面,目光看向林淮礼,“不介意我坐在这里吧?”
林淮礼先是把云菁盘子里剩下的半根菜吃掉,擦了擦嘴角才问,“d座的食堂今天没开?”
“偶尔想来改善一下口味,人之常情不是吗?”
云菁看了她一眼,趴在林淮礼耳边道:“让她坐吧,我想看看她喝的是什么汤,好香啊。”
虽然吃不下,但是闻闻味也好,可以下次来尝。
“粤式档口的汤,”林淮礼顺势把她快吃到嘴里的头发丝别到了后面,然后才掀眸看向女人,“冯总,你身后有位置。”
三人的全部谈话都没有压低声音,周围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女人闹了个没脸,捏着碟子的手有些泛白,好半天才弯了弯唇,“是我冒昧了,林总现在还在休假期呢,大概是不想谈公事。”
“冯征雯,「讯合」的运营部经理,”等到人走得没踪影了,林淮礼才淡淡开口,“老太太安排进来的亲戚。”
“那她下午要是知道飞天小富猪是……啧啧,”云菁摸了摸下巴,做了决定,“下午去给我撑场面吧。”
有这样的资源在身边,不合理利用才是跟自己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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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岑杨随意地翻了两下意见表,翘着腿跟旁边的人吐槽,“这是觉得在moba手游的路线上不好超越上任了,想另辟蹊径呢。”
「讯合」的上任总经理因为作风问题被开除,新上任的总经理雷厉风行,刚上任就批准了搁置许久的‘mmorpg恢拓计划’,mmorpg手游并不是「讯合」的强项,而且市场上已经有三个爆款,脱离自己的舒适区去强行挤占它们的市场是一个在外人看来并不算明智的选择。
郭宝琳翘了翘唇,不可否认这个项目风险确实大,很容易吃力不讨好,但是mmorpg的市场可是一块肥肉,真要是夺了下来,「讯合」内部势必会经历一次大洗牌。
她问,“你觉得齐总有几成把握?”
岑杨比了一个‘四’的手势,“最多这些。”
郭宝琳笑,“高风险高回报,希望那本漫画不会让我们失望。”
她话音刚落,就传来了敲门声。
两人端坐好,就看见门口站着的是今天在群里疯传了一上午的总裁夫人。
身后,还有个长相熟悉的拎包小弟。
第32章
云菁装作没看到他们的惊讶, 大大方方地站走了进来,“你好,我是飞天小富猪。”
看到两人一前一后的站位, 郭宝琳眸光闪了闪, 嘴边的称呼拐了个弯,“二位请坐。”
她把手边原本用来提问的单子随手一推,和杂物堆在了一块儿。
林淮礼在门口只是微微颔首就帮他们带上了门,没有要进来的意思。
云菁等门被关好才开口道:“不用拘谨。”
郭宝琳和岑杨:……按理说, 这应该是他俩的台词吧?
但是真的很难不紧张, 尤其是连年会上才能见到面的大老板都要在门外侯着,可见这个老板夫人的地位。
岑杨梳理了一下情绪,明白老板和老板娘的行为, 并没有打算手下留情的意思, “是这样的, mmorpg游戏的世界背景其实是大家都很关注的一个问题,云小姐的原漫画我们都有看, 但是现在对整体的世界观还没有完全的拓展开是吧?”
云菁从林淮礼手中接过一份文件夹,将它往前推了推,“这是《蒹葭刀》的世界背景,东玄大陆的故事第一部基本已经结束了, 西苍的话预计是明年开始, 也就是第二部。”
文件夹里足足有二十页纸,用文字和图片全方位展示了《蒹葭刀》庞大的世界观和繁琐的人物关系。
“还有第三空间?”郭宝琳看了个大概,然后拄着脸回忆了一番,“哦, 第一部承兰在诡秘楼碰到的那个秘籍好像落款就是这个空间?”
云菁夸赞道:“你看得好细。”这种细节部分,有很多读者是不会深究的, 这也太尽职尽责了。
郭宝琳动作顿了一下,“嗯,职业习惯哈哈。”
岑杨抿紧嘴巴,上头可没要求让他们这么细致地研究漫画,更何况他们俩人也不是策划组的,完全没这个必要。
好恨!看见同事内卷成功比自己失败还要令他难受。
眼见着两人对剧情的讨论如火如荼,他清了清嗓子,试图挽救自己微薄存在感,“其实这次最重要的事情还是想和您沟通一下版权问题。”
这的确是这次会议最主要的问题,「讯合」的意思当然是预算压得越低越好,前提是云菁不是林氏的老板娘。
想到上面给的价格目标,他硬着头皮道:“《蒹葭刀》毕竟是新作品,期间有些热度并不能切实地算到作品本身上面。”
“我明白,”云菁知道他后面想说什么,单刀直入,“所以贵公司开出的底价是?”
“三百万。”
诚然,《蒹葭刀》的起飞少不了前两次舆论事件的推动,但是在此之前它的热度就已经在同期一骑绝尘,想达到现在的知名度,也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郭宝琳看云菁没说话,补充道:“三年前,dt签《百展临河》的游戏版权也不过五百万,其实这个价格在业内已经不算低了。”
“但是《百展临河》的后续烂尾了不是吗?”云菁提起这个就来气,她当时还玩了一段时间哪款游戏,氪了不少金,原想着当个富婆享受一下选妃的快乐,结果后面的剧情由于原作的烂尾全线崩盘,她在的服务器一下子变成了鬼服
“dt贪图《百展临河》作者在业内的名头,急功近利地在漫画未完结的时候就签下合同,完全是奔着图快钱去的。”云菁微笑,“我不接受这个理由。”
“首先,《蒹葭刀》前半部分的故事已经结束,不会在剧情上让制作方为难。其次,它的世界观十分庞大,角色定位也十分清晰,至于热度……”云菁夸起自己的作品来头头是道,“在游戏的制作周期过程中,还有第二部衔接热度,根本不用担心续不上。”
她叹了一口气,“我真的想不到你们不选我的理由了。”
郭宝琳不是第一次谈游戏版权问题,但是年轻且基地不夯实的漫画家里,没有一个比云菁还会挑自己的优势。
她看了一眼岑杨,毕竟当时这个预算是岑杨参与制定的,他甚至觉得飞天小富猪是新人,想把预算压到一百万来着。
云菁突然‘哦’了一声,“我还想起来一件事,当时《百展临河》的作者还有另一份收入的吧?是加入策划组吃工资的吧?”
好半天,岑杨摸了摸脑袋,“那您的心理预期呢?”
“八百万,”看到两人略显为难的眼神,云菁笑眯眯道:“或者我可以不要这个授权费,但是要参与分红。”
……
下午三点半,会议室的门才终于打开。
林淮礼在等候厅开了一本书,坐在沙发上看着很是投入。
云菁放轻了步子从他身后靠过去。
按照这种桥段,她猜某人手里没准拿着的是什么「霸道王爷俏王妃」「总裁追爱三十六计」再不济也是……
“怎么是金融理论书?”
林淮礼扣上书,给她指了指走廊转角处的书橱上的挂牌——「全球财经」
“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云菁倒打一耙,“居然不多补充一下追人的知识。”
林淮礼若有所思,然后掀眸盯着她,“女人,你成功地吸引了我的注意?”
下一秒,云菁捂住他的嘴。
“别用这么帅一张脸说尬的。”
“我还是喜欢你看金融书的样子。”
林淮礼似乎笑了一声,她捂住的那张唇微微扯动,轻微的摩擦感让她手心发痒,然后她揩油一般地摩挲了一下林淮礼的脸颊。
云菁:……
“不管你信不信,我刚才其实是想把手抽回来的。”
林淮礼压低眉眼,“好摸吗?”
“手感还挺好,”云菁眨了眨眼睛,丝毫不见外,“但是没有腹肌好摸。”
然后她如愿地看到林淮礼静默了。
果然,没有人可以在好色的领域里打败她。
“哦,有一件很重要的事,”云菁掏出手机,把自己和蒋星澜的聊天记录翻了出来。
“胡姨被你翘走了,”云菁眯起眼睛,“据说已经两天了,但是我没有在咱家看见她。”
“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林淮礼合理怀疑,自己两天夜不归宿她都不会有这样的设想。
但是厨子不行。
“她的一双儿女都在江汉中学住宿……”
云菁不可思议,“你们连孩子都有了?!”
林淮礼看了她一眼,“是胡姨。”
云菁默默望天。
“她的要求就是尽量离江汉中学近一些,公司旁边的榭丽湾那儿有一套房子,位置刚刚好。”为了避免云菁再语出惊人,林淮礼及时科普,“给你的资产清单上有写。”
云菁嘟囔,“我先看上的厨子,结果让你享了福。”
“那套房子有五百平,该有的设备都有。”林淮礼淡淡道:“而且胡姨不是住家保姆,只是饭点才来,会有足够的个人空间。”
“你故意的是吧?”云菁被他说得心痒痒,知道这是林淮礼在诱惑她同住未茗居,而且料定她根本禁受不住。
林淮礼没做否定,看着她,“即便是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也不会强人所难。”
这点云菁百分百地相信,但是……
她诚恳道:“我是怕我对你做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
林淮礼勾唇,“求之不得。”
考虑到《蒹葭刀》的后续项目自己可能或多或少都要参与一下,云菁最后还是勉为其难地同意了。
……
不过她晚上并没有吃到心心念念的胡姨做的饭,《生死判官》的角色人选已经全部定了下来,池思邢做东邀请了主创团队,打算彼此熟悉一下。
作为原作编剧的云菁自然不能推,她到了现场的时候,几乎是座无虚席。
瞿雁坐在靠里的位置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自己旁边有位置。
“诶,怎么这么巧,叫我抓到一个来晚的?这得来三杯吧?”
云菁走到半途,突然被人拽住上衣衣摆,如果不是她突然停住,衬衣扣子都要被扯掉。
望向被怼到她脸上,一看就被人用过的白酒杯,云菁说,“这一小杯能喝出什么味儿来,把那一瓶拿过来?”
说话的男人愣了一下,脸上的兴味更浓,拿起身前所剩不多的酒瓶就递给了她,“这是演的哪个角色,怎么没听……”
他后面的话没说完,因为云菁已经揪着他一头被发胶固定好及其好抓的黑发,举着白酒瓶灌进了他喉咙里。
云菁表情悲愤,“真是太过分了!你也就得着我这人善良软弱好欺负,要是别人谁无偿给你灌酒?”
“呜呜呜……果然人善被狗欺。”
整场酒席陷入了诡异地沉默。
已经站起身要帮云菁解围的池思邢和瞿雁:……
云菁甩了甩酒瓶,确定里面没有一滴酒被浪费了,才如释重负地松开了手,“好了,下辈子注意着点,别人可没有我这么善良好差遣的。”
那男人被灌了好几口酒,趴在椅子上就开始干呕,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身边刚才还在跟他说笑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一个上去帮忙的。
云菁面色如常地坐到了瞿雁的身边,“抱歉抱歉,还差十分钟我就迟到了,我先自罚三杯。”
然后她抬头示意池思邢,“可乐雪碧美年达点了吗?我要各来一杯。”
池思邢像没事人一般,调侃道:“先喝点可乐,雪碧和美年达是我考虑不周到了。”
有眼色的人赶紧把自己脚下还没开封的两升大瓶装可乐给云菁递了过去。
而刚才拦路的男人也终于从酒劲儿中缓了过来,他面目狰狞,“臭婊子!你他妈的不想活了是不是?”
说着,他踉踉跄跄地扑了过来。
第33章
云菁接过可乐, 向回收手时,瓶子因为惯性朝着后面猛地一甩,砸到了男人的下巴。
他捂着脸一个趔趄跌坐在了地上, 而原本想要泼云菁的酒杯也全数撒到自己身上。
“还没喝够啊?”云菁转过头, 幽幽地叹了口气,“你可别得寸进尺哦,再来两杯可是另外的价格。”
得了云菁的允许,门口等待时机的保镖三两步就走了进来把男人制住。
“你想的可真周到, ”这保镖看着眼熟, 池思邢一眼就认出来了,估计是林淮礼的安排。他略带艳羡地瞅了一眼,“改明儿我也要体验一把。”
保镖这种配置, 真是很适合装x。
云菁脸不红心不跳, “毕竟我这种柔弱无助的美女出门在外实在太危险。”
池思邢微笑, “您说的对。”
两人熟络地交流,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池思邢的态度, 哪怕还不知道云菁的身份,也明白她惹不得。
偏偏倒在地上的人只觉得自己丢了面子,哪怕是身体动不了,嘴上也要给自己找回场子, 他扯着脖子对着云菁骂骂咧咧, “贱人!我看你以后是不想在这行混了!知道老子是谁吗?”
云菁还真就如他所愿地仔细打量了他一番,看着年龄并不大,也就是二十出头,但是行为举止已经和中年猥琐男人有得一拼了。
“他这构造还真挺厉害的, 叫什么啊?”
池思邢摸摸鼻子,他也是才到不久, 像这种不太重要的角色选角时都不用走他的流程的,哪里认识这不要命的玩意儿?
“第三单元的男二,扈天赐。”旁边坐着的工作人员小声提醒,“这几个月突然火起来的爱豆,中插广告公司塞进来的。”
原来是带资进组,池思邢转述完名字,又替自己解释了一番,“前段时间有点忙,工作人员有几个小广告的对接没审核清楚。”
“空出来的角色你们再费点心。”池思邢这话是对着导演说的。
几个人三言两语就把扈天赐踢出了剧组,他哪里会甘心?在被保镖带出去之前扣住门框嚷嚷道:“我姐可是蒋家的千金!未来蒋氏的继承人!蒋氏地产没听过吗?得罪了我你们这个剧都白干!放开老子!”
“诶,等会儿。”云菁叫停了保镖的动作,晃着盛满可乐的玻璃杯朝他走了过去,“你爸叫扈国恩?”
“怎么?知道错了?”扈天赐瞳仁朝上翻,露出阴测测的笑,“我劝你现在赶紧……”
书里对这家人的描写本来就不多,为难女主的场景也基本都是扈国恩夫妇二人发力,这扈天赐别说进娱乐圈了,大学都没读完,就被男配给丢到非洲享受矿石人生了。所以云菁刚刚根本没把这个扈天赐的名字和蒋悦联系到一起。
“你还没去挖矿呢?”云菁打断了他的话,十分不解,“不应该啊?”
据她所知,现在蒋悦的事业线比原书的进度还快,没道理其他的剧情会这么靠后。
“你他妈……”
“啪——”云菁揉了揉手心,语气温温柔柔,“我警告你做人不要太过分哦,不知道尊重别人的思考时间吗?”
扈天赐的两只胳膊都被保镖架住完全挣脱不开,他费力转回被扇外了的脑袋,气得眼睛都漫上了血丝。
到底是谁做人过分啊???
他到现在为止有完完整整说过一次话吗?!!
“好了,快把这位不姓蒋的蒋家公子带出去吧,”知道他的靠山是谁,云菁就放宽心了,“留在包厢里威压太强,我都不敢吃饭了。”
等到保镖像拎鸡崽儿一样把扈天赐带了出去,池思邢才吐槽道:“你要是不敢吃饭,我岂不是要趴桌子底下了?”
“给大家介绍一下,我们剧组的编剧——飞天小富猪,”池思邢停顿了两秒,又笑道:“虽然人美心善,但是我们剧组可没有半夜找编剧谈心的例子哈。”
他这句话既是敲打也是活跃气氛,在座的人精可不少,你一言我一语地把这一茬略了过去。
等云菁坐回了座位,瞿雁支着脸看了她好半天,“居然是原作,我不会真走了你的后门吧?”
“什么后门?”云菁手比脑子快地捂了一下屁股,“不行不行。”
“你在干什么?”瞿雁眉毛一抬,觉得她这个动作有点奇怪。
“椅子太凉了,拔屁股。”
瞿雁暂且信了她的话,问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明天去逛街吗?”
“啊?”面对美女邀约,云菁羞涩,“怎么找我?”
“没看出来我在讨好你吗?”
云菁用心感受了一下她刚才说话的语气,诚恳地摇头。
“我跟你出去逛街,不会演变成千米赛跑吗?”
“不会,”瞿雁挑剔地看了一眼她宽松的穿着,“你应该跑不过十米。”
云菁不服气,“我为什么要跑?我直接坐地上卖你的联系方式。”
瞿雁:……
她面色平静地饮了一杯酒,不跟喝可乐的小屁孩儿计较。
云菁四处望了一遍,随意问了句,“上次那个副导演呢?”
“私下收钱往剧组塞人被踢出去了,”池思邢刻意挑开了她的身份,“人品差就算了,眼光还差,连咱们大金主都能精准得罪,我可用不了这种人才。”
饭桌上大家表情各异,只有瞿雁淡淡补充,“那你联系方式卖吧,我忍忍。”
“你作为顶流大明星的骨气呢?”
瞿雁惊讶道:“你会为了骨气不要钱吗?”
云菁:好像不会。
这种带着投资商和制片的酒局,一般来说大家都很难放得开,但由于除了导演以外,大家的年龄都差不太多,气氛竟然出奇得活跃。
“小富猪太太,我也是《生死判官》的粉丝,能跟你拍一张合照吗?”
云菁对着镜头维持着职业假笑,这是她今晚拍的第十一张合影了。
是不是漫画的粉丝她不清楚,但一定是rmb的粉丝。毕竟连池思邢都有粉丝了,有些人的意图简直不要太明显好嘛。
与之相反的是她身边的瞿雁,明明在业内的地位摆在那里,却很少有人主动凑过来和她聊天。
“什么情况?”云菁按捺不住好奇,戳了戳瞿雁。
“哦,最近在跟前公司打官司,”瞿雁轻嗤一声,“前老板放出话来要雪藏我呢。”
“那你前老板还挺会吹牛,这不是还没拦住这个资源嘛。”
瞿雁翘着腿,“要不是你,没准还真能成功。”
她思考了一下,又道;“咱俩也拍一张吧,下次见到前老板我刻脸上。”
云菁:?
“拿美女的照片辟邪吗?亏你想的出来!”
不过话虽这么说,云菁还是配合地拍了一张。
“回去我就发到网上,把我的脸打上马赛克卖给你粉丝。”
瞿雁心平气和地回她,“那我打印出来给你签个名,赚得更多。”
“择日不如撞日,明天我们逛街的时候我就在大街上嚎一嗓子,开启我的明星店铺第一单。”
瞿雁沉思了片刻,“要不咱俩别约了,我这点儿脸皮还是挺值钱的。”
“不行,”云菁一脸痛心地妥协,“不卖了成了吧?”
云菁穿过来的时间是人这一生刚好介于学校和社会的经停站,周围的同龄人来自天南地北,有着近二十年的不同的人生经历。她们大多都已经形成了自己独有的关系网,很难再次建立起一段亲密关系。
而初到这个世界的她受制于剧情,也没有办法把自己完全地融入到这个世界中,所以她其实并没有什么朋友。如果非要挑出一个最为亲密的同龄人,她竟然只能想到蒋星澜。所以对于瞿雁主动发来的的逛街邀请,她根本抗拒不了。
池思邢不动声色地听着两人的交谈,顺手给林淮礼汇报今天的情况。
他作东的局,结果里面混进去了一个脑瘫,差点惹了事。云菁没计较是她大度,自己要是拎不清那可就白混这么多年了。
还好林淮礼没说别的,只问了他结束的时间。
让该知情的人知道了,池思邢松了一口气,回道:「快结束了。」
他刚把消息发出去没两分钟,就听到云菁手机的提示音。
用脚趾头想都是林淮礼。
池思邢撇嘴,想到自己前段时间还在为林淮礼的终身大事绞尽脑汁,真想穿过去给那个时候的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多管闲事啊!狗资本家单身才是对他这些劳苦大众最大的精神奖励!
“你男朋友?”
看云菁满面含春的模样,瞿雁随口问了一句。
云菁昂首挺胸,“我老公。”
瞿雁扫了一眼云菁桌前五颜六色的饮料微微皱眉,这是什么禽兽?小孩儿都下得去手?
林淮礼:「司机不在,酒局结束我来接你。」
云菁:「他俩怎么老是不在?修狗撒泼.jpg」
林淮礼:「我支走的。」
他这猝不及防地坦白让云菁打字的手一顿,这男人最近的手段了得,不得不防啊。
但是她真的很受用。
云菁压了压嘴角的弧度,回了个‘哦’的表情包故作高冷地锁上了屏幕。
然后她问池思邢,“什么时候结束呀,我该回家了。”
池思邢死鱼眼,“您慢走,不送。”
原来恋爱真的有酸臭味。
“完了,尤哥估摸着又喝醉了,鞋都脱了。”桌上有人捏着鼻子,瓮声瓮气地指着其中明显醉了的一个人。
池思邢:……
他捂住口鼻,蹿得比云菁还快,“散场散场!”
第34章
“你自己一个人吗?我顺你一程吧?”
云菁下到楼梯, 四处看了一眼,并没有看到林淮礼。
这会所的构造很是复杂,一层楼里有好几个出口, 她正打算给林淮礼发消息, 突然被人从身后叫住。
她回头,认出这人是刚才一同吃饭的男生,看外形大约是个演员,“不用了, 你们刚刚不是有人提议要去唱歌吗?”
男生笑起来嘴角有两个梨涡, 看起来很是讨喜,“马上11点啦,我每天这个时间都要回家去给父母报平安的。刚刚多亏了你, 我还是头一次参加不用被半胁迫着喝酒的聚会呢。”
“啊, 对了, 忘了自我介绍,我叫郑研, ”他腼腆地伸出手,似乎觉得自己的动作有些冒犯,又收了回来背到身后,“我没有别的意思, 就是看你一个女孩子可能会不安全。”
“谢谢你哦, 但是我有人……”
“菁菁。”
林淮礼的声音和云菁要说的话重叠,紧接着林淮礼就从她身后走到了她身侧。
“你怎么找到这个口的?”云菁没忘了给郑研介绍,“诺,真的不用了, 我老公来接我了。”
“那我就放心了,”郑研脸上一红, 站在那里呆了好几秒,连个蹩脚的理由都没编出来,仓促地跟两人告了别。
林淮礼收回视线,慢声解释道:“刚才在门口看到池思邢从这个出口出来的。”
云菁点了点头,没说话。
她低头回着消息,现在满脑子都是明天的事情,刚才跟瞿雁约了去逛街,但是两个人都有点选择恐惧症,最终也没决定好去哪个地方。
两人并肩往回走,半晌,林淮礼又开口,“他是个很专业的演员。”
“啊,谁呀?雁雁嘛?”
林淮礼步子微顿,一字一顿道:“研研?”
“对呀,”云菁对自己看人的眼光还是十分有自信的,她毫不吝啬对瞿雁的夸赞,“人好看又有才能,我的眼光可真好。”
说话的功夫,两人已经到了车旁,林淮礼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后,微微抿唇,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了幽深的瞳色,“你喜欢那种长相的男人?”
郑研长得很是秀气,白净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色彩,是娱乐圈现在很火的白开水式偶像。林淮礼比较了许久,也没能从两人的脸上找出半分相似的地方。
“当然不是,”云菁终于意识到他们俩谈的根本不是一个人,她凑过去仔细端详了一下林淮礼显得莫名有些沉郁的脸,“我喜欢你这款啊。”
要不然以她这种两元店都看不上,平常都选十元店遛腿的经济状况,怎么会为了区区亿点点钱就和林淮礼结婚。
云菁问他,“开心了吗?你不亲亲我吗?”
哎,林淮礼帅是帅,就是有些地方不够主动。
她仰着头,从围脖只露出一截纤细的脖颈儿,皮肤细腻如绸缎,施了薄粉的脸上唇间那抹红格外显眼。
副驾驶的车门被重重的关上,林淮礼向前一步,将她抵在车窗处,俯身吻住了那张微微张开的唇。
他是一个很聪明的人,明明才是第二次就已经掌握了要诀,强势而温柔的力度把握的刚刚好,唇舌勾缠如同两条被裹挟在海浪漩涡之中的鱼,缠绵依偎,似要挤干榨尽口腔内的最后一丝空气。
身上的毛衣宽松柔软,不知何时被打开了一个口,林淮礼的手掌攀上她的腰窝处,薄薄的茧子摩挲在细嫩的皮肤上,酥麻的触感从腰间蔓延开来,让云菁猛地打了个激灵。
……
林淮礼到最后也没有更进一步,结束时,云菁趴在他怀里急促地换着气,他轻轻拍着云菁的后背,一下一下地安抚着。
“还好吗?”
每次开局都主动结束都变被动的云菁:感觉被小看了。
但是实在来不了了,肺活量根本不足以支撑她挑衅第二轮了。
“也就一般般吧,”云菁缓过劲儿来,掏出全身上下最硬的家伙儿,“要不你还是看点《总裁索爱66天》,《天价小逃妻,总裁强制爱》这之类的书吧,看看人家直接把女主角做……亲晕的你懂吗?”
林淮礼哑声道:“行。”
察觉到他沉重的气息,云菁脑袋里警铃大作,一把推开他,火速打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
这种公众场景真要是干点什么,她真怕明天就从资源包里看到自己。
人活一张脸,以后她还怎么看瑟瑟了?
……
瞿雁等了半天没看到云菁的消息,坐上车一抬眼瞅见她跟一个男人在车边嘬嘬嘬。
这个秋天真是又冷又酸又臭。
——————
翌日一早,瞿雁在约定的地点吃了个早饭又重新搞了个造型才等到姗姗来迟的云菁。
“你怎么像被人吸干了精气?”瞿雁这话问得别有深意。
但是云菁没听出来,她感觉自己的脑子里盛满了浆糊。
搬家的事情定得有些匆忙,所以昨天晚上,云菁还是在崇府岭过的。
她本来想趁热打铁一番,结果等了她论文许久的导师终于忍不住开始催促她了。
吃肉计划还没开始就宣布告终,她在本该学习人体的时间输出了一晚上的垃圾。
云菁有气无力地摆摆手,“你不懂。”
瞿雁大学毕业好几年了,肯定体会不了她现在的痛苦了。
“怎么?不太顺利?”
云菁双目无神,“十分不顺利。”
这一万字差点要了她老命。
瞿雁若有所思,“明白了。”
她带好墨镜,雄赳赳气昂昂地往商场里走去,“跟上。”
为了让俩人不那么瞩目,她们特意挑了个最潮的商业街,在一重姹紫嫣红,猛一骚零的衬托下,戴着口罩的二人果然没引起多少关注。
“快来。”瞿雁停在一家店门口,催促着慢吞吞的云菁。
云菁看清了里面挂这个的东西,倒吸一口气,第一次约会就带她来挑内衣?羞涩。
然后她满脸兴奋地走了进去。
“这个黑的,粉的,还有那个白色的,都包起来。”瞿雁拎起一件半透明的蕾丝款,又打量了一下云菁,“这款也可以,你试试。”
怪了,云菁这样的都不顺利,那男的不会是不太行吧?
她选这几件,云菁只在涩图里画过,尤其是那只有一根绳的。
云菁清清嗓子,强调:“我结婚了。”
“我知道啊,”瞿雁把手里拿根蕾丝带子丢给了云菁,“我感觉可能是你老公有问题,这种事还是别讳疾忌医了。”
好姐妹,原来是在这儿想着她呢,云菁虚惊一场。
“昨晚在停车场看见了,”为了让云菁有个幸福美满的夜生活,瞿雁也没瞒着她,“没太看清但是应该挺年轻的,没问题最好,要真有毛病,早治早好。”
“这都能看出来?”云菁惊了,才见一面就觉得林淮礼有问题了,那是得多严重?她之前可从来没这么想过。
这下糟了,林淮礼不能真是中看不中用吧?
云菁拖着沉重的步伐跟在瞿雁身后,这会儿她的脑袋里好像出现了两个小人。
左边的小人:「但是他家财万贯,长得帅裂苍穹」
右边:「他不行。」
左边:「他性格稳定,偶尔还有点可爱。」
右边:「他不行。」
左边:「他身材超好,腹肌很好摸。」
右边:「他不行。」
云菁长叹一口气,“鱼和熊掌不能兼得啊。”
“谁说不能兼得?有的东西就又贪又贱。”瞿雁想起了什么,冷哼一声,“比如男人。”
“卧槽,还真是!”云菁突然激动地抓住她的手。
瞿雁愣了一下,“你也被渣过?”
“不是,看见了。”云菁的视线全集中在前面奢侈品店铺里的一对儿男女身上。
那不是蒋悦和梁集旭吗?还有蒋星澜和一个陌生的男人。
不只是云菁注意到了,两男两女在人来人往的商场里对峙的场景吸引了不少围观群众。
“那不是梁家的那两兄弟?”瞿雁这个级别的视后,有些商业场所她也没少去,很快就认出了几个人,“还有蒋家的两个姐妹?”
梁家两兄弟?云菁伸出头探了探,梁延旭?那不是书里的男主吗?
他们四个人的站位很是奇怪,梁集旭站在蒋悦身前,半遮着她的身子,而身为男主的梁延旭却和蒋星澜并肩站着。
“梁家二少是什么情况?她的未婚妻不是蒋家二小姐吗?”
云菁:“这你也知道?”
瞿雁矜持地点头,“当然,这又不是什么秘密。我还知道她们堂妹嫁给了林氏控股的掌权人呢。”
沉默了几秒,云菁问,“那你知道他们堂妹叫啥吗?”
“云菁吧。”
“那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瞿雁撩了一下头发,但是不难看出动作有些刻意,“飞天小富猪。”
OK,fine。
她们连一起买内衣这种事都干了,瞿雁竟然不知道她的名字???
云菁努力扯出一个积极阳光的笑容,“真巧,我和她同名。”
空气凝滞了两分钟,颇有些心虚的瞿雁实在扛不住云菁幽怨的视线,她清了清嗓子,努力转移话题,“看戏,看戏。”
第35章
在云菁短暂的三年豪门体验期间, 其实还没有目睹过自诩身份的上流人士在大庭广众之下大打出手的画面,他们连骂人都讲求一个体面。
所以当她看到梁集旭挥拳的一瞬间,第一反应是掏出手机来了个高清录像。
画面很是清晰, 梁集旭脸上因怒火而皱起的皮肤一览无余, 而被梁延旭控制住不能动弹的样子更是狼狈。
“有点弱啊,”瞿雁在一旁点评,“瞧着身强体壮的,怎么一拳头都没打出去?不会是穿了肌肉衣吧?”
“不, 这没准是男主光环。”云菁指着屏幕, “你看梁延旭脑袋上面都顶着光环呢。”
视频里,梁集旭的脸上像是蒙了一层薄雾,看不清样貌, 这配置就像是玄幻小说里不让炮灰发现他真实相貌的绝顶汤姆苏。
瞿雁:“有没有可能, 或许哈……我是说或许那是大厦的顶灯照的。”
云菁面不改色地关掉了手机, “不可能,你难道是在质疑我3w8888买的手机没有自动去除顶光的效果吗?”
瞿雁:忍忍, 是金主。
她假笑,“你说的对,是我没见识了。”
……
“走吧,再这样下去咱俩要被发现了。”四角恋关系在这种人畜恋爱都要分1v1和np频的社会已经并不能掀起太大的波澜了, 眼见着围观群众陆陆续续地散了, 云菁戳了戳在那儿理他们感情线的瞿雁。
瞿雁正研究到关键时候,摆摆手,“咱俩都带着墨镜呢,谁能发现我在看她们?”
云菁看着她伸长脖子, 恨不得把脸贴到对面修罗场门口的动作,淡定地打开前置摄像头给瞿雁看。
紧接着她看着手机里弹出来的消息又补充, “哦,不用了,已经被发现了。”
蒋星澜:「你在旁边做什么?」
云菁:「带盲人姐妹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带好墨镜,”云菁嘱咐着,“不然把咱俩掺和进去就变成六角恋了。”
考虑到自己作为顶流明显的知名度,瞿雁咬牙切齿地搀扶着云菁的小臂,一瘸一拐地往出口的地方走。
“让你装盲人,你怎么还装瘸?”
“这就是你没见识了,这样会让剧情更加跌宕起伏。”演技老道的视后如是回答。
……
一直等到她们逛街结束,蒋星澜都没有再发新的消息。
云菁到家的时候,崇府岭的东西已经悉数搬到了新房子里,她的房间就紧挨着林淮礼的卧室,两间卧室几乎占据了整层二楼。
东西是新家政收拾的,成妈并没有跟来,崇府岭的房子太大,几乎每天都需要人清扫维护,包吃包住又不用伺候人,还能和同事放松地聊天,只要干好自己份内的活儿,简直就是一处桃源,而且成妈在那儿已经找到了自己新的乐趣儿,山上的空地多,她在被允许的情况下种了一片果园,过起了农家生活。
原本已经打好了800字草稿让成妈不要想挂念的云菁:……QAQ
她默默存档,争取下一次用上。
不过想到这个,她从前以为像林淮礼这样的家庭,会有那种老管家一样长久地守的宅子的角色。但是并没有,他常住的几个房子都是近五年的新楼盘,云菁翻过他的资产单子,也没有像是老宅这种东西的存在。
这倒是让她松了一口气,她可真的怕节假日还要去所谓的‘老宅’和一群不熟悉的长辈聚餐。毕竟万一他们真把她当孙子训,她肯定会忍不住给大家整点活儿随即吓死一两个高龄爷爷奶奶的。
……
刚进了家门就听见云菁的‘雄伟幻想’,林淮礼平静地换好鞋子,他在想,如果他爸听到了这些话会不会气得托梦来训斥他找了这么个不爱戴长辈的妻子。
不过大概不会,毕竟他这么多年都没托过梦来,想必是心愿已了了。
“你怎么才回来?”云菁听到响声,只回头看了一眼。
林淮礼回过神,唇角微微勾起,“收尾一下婚礼的筹备工作。”
明天他的婚假就要结束了,也就是在这段时间他完全没有休息,连轴转地解决了这些事情。云菁难得体贴地把手里扒到一半的橘子递给了他吃,“周六也要去公司吗?”
“嗯,最近的事情比较多,都在加班。”林淮礼低头把剩下的一半剥完,又仔细地挑开了上面杂乱的橘络,声音难掩愉悦。
他在此之前并不觉得云菁会记得他的行程,毕竟在云菁有限的念及他的时间里,十有八九都是些他无法复述的内容。
云菁想不通,什么人加班还这么快乐?
不过她转念一想,还是不问了,毕竟林氏现在赚得越多,她的投资回报率就越高。
越看越觉得兢兢业业给她打工的林淮礼十分顺眼,云菁把他重新递过来的已经找不出一丝橘络的橘子掰成了两瓣。
她眼神鼓励:好好干,未来她能不能坐拥八百男模就靠林淮礼了。
“橘子甜吗?”
林淮礼将舌头微微抵住上颚,“有点酸苦。”
云菁不信邪地尝了一口自己那半,齁甜。
完了,就说人果然要劳逸结合吧,现在连味觉都出现问题了。
她语气沉重地拍了拍林淮礼的肩,“好好休息,身体重要。”
“哦,差点忘了,”云菁刚打算上楼,想起逛街的时候顺手给林淮礼买的衣服,看了一下沙发上的包装袋,把写着女士裙子的袋子塞给林淮礼,“给你买的东西,包装袋跟雁雁的换了一下。”
当明星果然麻烦,瞿雁看上了一件裙子,但是那件衣服的品牌和她的代言是竞争关系,为了防止拍到,她俩临时换了购物袋。
看林淮礼瞬间松下来的眉,云菁不由得赞叹自己今天的英明决定。
果然,想让牛干活得让牛吃草,她已经快是半个合格的资本主义家了。
至于另外差的那半个……大概率是心态。
就比如现在,她洗完澡坐到床上,呆愣愣地望着被打开的还带着店里香味儿的男士衬衣,无声尖叫。
感谢脑子,在每次她需要的时候都能准确无误的掉链子。
她正打算试穿的性感小内内呢???
为什么它们不在自己该呆的袋子里!!!
林淮礼不会已经打开了吧?他看到会是什么反应?他知道那两根绳子是什么吗?
虽然她是心理稍微瑟情了一点点,稍微知识渊博了一点点,但是她不是变态啊!
来不及审判自己哪一步做错了,云菁套上睡袍就去隔壁拍林淮礼的门。
门开得很快,林淮礼后撤了一步,给她足够的空间来环视这间卧室。
“你看礼物了吗?”不等林淮礼说话,云菁问得忐忑。
迟疑了半秒,林淮礼摇头,“还没。”
“介意我进去看一下嘛?”
林淮礼让开了身体。
“呜呜呜太好了!”云菁来不及解释,一头扎进房间里,完全没注意到身后林淮礼泛红的耳根。
袋子摆在床边的矮桌上,看着林淮礼衣冠整齐的样子,应该是没来得及拆,她松了一口气,抱住袋子,像是失而复得的珍宝。她的脸面可全都在这里了。
“怎么了吗?”
云菁强装镇定道:“突然想起来不是这件,你的还在车里,明天给你。”
林淮礼微微侧目,轻声‘嗯’了一声,艰涩地提醒道:“衣服。”
什么衣服?云菁愣了一下,突然觉得胸前一股凉意,她低头看了一眼,刚刚走得匆忙,胸口的领子并没有翻好,柔软的材质又经过包装袋挂了一下,领口彻底篡位,露出半截圆润,被凉风一吹,激起一片细密的小疙瘩。
她本来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但是看到林淮礼略显僵硬地头和侧过去的拘谨的目光,她反而淡定了。
“这就是你没见识了,今年流行的纯欲风睡衣穿法。”话虽这么说,她还是眼疾手快地拢好衣服,然后挪到了门口,“好了,礼物明天给你,晚安。”
门被她带上,脚步声越来越远,林淮礼站在门内许久都没动,他的喉结微微滚动着,方才惊鸿一瞥的雪白肌肤和袋子里的几件轻薄的甚至称不上是衣服的布料在脑海交替出现。
半晌,林淮礼走到窗边把窗户打开,深秋的夜风凛冽,可吹到脸上却散不去那滚烫的热意,他有些不耐地解开领口,冷风隔着一层皮肉,对内里的火起不了半点作用。
最后他不得不重新关上窗户,有些失神地盯着床头那堵矮桌,桌角处有一杯早已失去温度的水,清澄无波。
似乎是又过了许久,他长叹一口气,却并没有伸手去拿杯水,而是按住了床头的灯光总控,整个人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窗外的飞虫失去了光源停在露台上,无头苍蝇一般巡着刚才的印记飞行。
就在它们另寻到一处光源正欲改变方向时,屋内的灯又倏地亮了起来。
里面的男人单手捂住眼睛,上唇珠出还能隐约看到鼻子散发的热气,发额间似有汗涔涔的印记顺着他的脸庞朝下淌,他顾不得擦汗,掀开被子朝着厕所走去。
第36章
在初冬来临之际, 《生死判官》的开机仪式终于在北城举办。
换季的时候北城降温很是厉害,所以之前为开机仪式准备的一些硬件设施并不算充分,尤其是保暖方面, 导演上台把原本二十分钟的演讲都缩到了五分钟。
云菁坐在下面裹着厚厚的棉衣哈欠连天, 这剧组到底是找的哪门哪派算的命,良辰怎么会在五点啊?!!
上香仪式完毕,瞿雁脱了外面的臃肿的外套,露出里面贴身的薄衣, 婀娜多姿地坐到了云菁身边, 她身上还有未散完的香火味道,闻着格外安心。
云菁把腿抬到了椅子上,揣着手, 佝偻着身子问她, “你不冷吗?”
“我要是不冷能望你这儿跑吗?早知道刚才带上小常助理了, 还能帮我买杯热饮,”瞿雁维持着完美的笑容, 说话的时候牙齿都打颤儿,“你这儿怎么暖烘烘的,我进入异次元了吗?”
云菁伸手摸了一下她单薄的布料,冰地她猛缩了一下手, “we项目的新品, 正在内测试用阶段,虽然暖和但是和室内还是有差距的,还是得穿上外套。”
瞿雁羡慕嫉妒恨地瞥了一眼散着热气的小家电,怎么?全世界就只有自己谈恋爱找了个傻逼吗?
“是我不想吗?”她烘了一会儿脸, 感觉嘴巴有知觉了才朝着场外的建筑不着痕迹地努努嘴,“这种级别的开机仪式不知道邀请了多少家媒体, 被他们拍到我蓬起的衣服以及跟你一样像个老太太缩成一团……等会儿就有新闻说我怀胎三月不注重身材管理了,毕竟我已经一个月没行程了。”
谁像老太太了?云菁不服气地坐直了身体。五分钟后,她又缩了回去,算了,人生在世,怎么可以在能享受的时候白白受苦?
她顺手把吹暖风的储物盒塞进了瞿雁怀里,以免把她冻死了剧组赔不起。
瞿雁倒没和她推辞,只漫不经心地摆弄了一下,露出了上面属于林氏的标志以及产品。
开机仪式结束以后,云菁还是没忍住上网搜了一下关于剧组开机仪式的消息。
坏消息,网友还是关注到了视后身边那个嗦成一团包得严严实实看不清脸的圆球。更坏的消息,她被传成了瞿雁的舔狗。
证据是几家媒体放出来的开机仪式视频里被人专门截出来的动图——她十分殷勤地给瞿雁递暖风储物盒的画面。
当然,这个‘十分殷勤’是网友说的,云菁多角度分析还是没能看出来她到底哪里像个舔狗了?以及!他们是从哪看出来的自己是个猥琐油腻的秃顶编剧???她不过是带了个肉色的帽子!!!
评论下面传得绘声绘色,如果云菁不是他们说的那个离异带一儿一女的五十二岁花心编剧,差点自己都要信了。
小施勇敢飞:「真的,早就有听说瞿雁是傍上了大款才要脱离对她有知遇之恩的「东和娱乐」,原公司实惨。」
朵拉拉蜜:「好恶心,怪不得女儿前两天微博发的东西都那么emo,原来是被这种出卖身体的老女人抢角色。」
东窗:「上个月一直在家抠脚,终于找到一个舔狗肯用她,恨不得昭告全天下吧。」
瞿雁自出道以来就是腥风血雨的体质,喜欢她的人多,讨厌她的也不少,这让她稍有一丝风吹草动就会引起热议。
她已经看惯了这种事情,这些年已经很少在自己的账号里回应了。但是连带着她的朋友和同事都一同被牵扯还是头一次,是谁的手笔她再清楚不过。
她直接艾特了「东和娱乐」的账号已经这段时间都在茶言茶语铺垫的郑施还附上了水军的打码ip:「到底在犯什么贱?」
谁不知道郑施是打着瞿雁小师妹的名号进的圈?抢了瞿雁的经纪人兼男朋友,得到「东和娱乐」力挺也没能让事业更上一层楼,卡在流量小花的路上寸步难行,还被业内嘲是‘木头人’演技。瞿雁虽然在公开场合对她没有好脸色,可也不曾指着她鼻子骂过。
这次瞿雁扯下最后一张遮羞布,舆论的重点顷刻转移到这几个人的爱恨情仇上。
云菁用飞天小富猪的账号给瞿雁点了个赞,然后po上了厚码(头发无遮挡)版自己和瞿雁的照片:「哭哭,五十二岁油腻编剧就没有勇敢追求真爱的权利了吗?不喜欢有演技的美女难道要选个盗版木头人站桩嘛(没有别的意思如果冒犯到谁那肯定是你心思敏感双商低下qaq)ps:没有秃顶!」
不想吃火锅:「熟悉的阴阳怪气,瞧瞧是谁?啊原来是我半个月没发动态的小富猪脑婆啊」
香菜侠:「我不信,头发肯定是p的,不然为什么要给自己的脸打码,中年大叔休想装美女骗我的心doge」
飞天小富猪回复香菜侠:「我头发多得能把自己吊死,劝你慎言!」
夏睡冬眠:「骗回复的新方法get」
有瞿雁指名点姓地骂,吸引了大部分火力,云菁的评论区一片和谐。
当然,主要是不和谐的因素都被她阴阳怪气到到禁言了。
也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网友把她的文案截图发到郑施的评论区。毕竟从选角开始,郑施就没停止过指桑骂槐。「礼合传媒」背靠林氏她不敢招惹,导演是圈内名导她不敢得罪,瞿雁那里有背后的「东和娱乐」运作不需要她掺和,所以她把火力给到了云菁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原作编剧上。
要么和评论区聊一些类似《生死判官》很受争议的剧情,要么伤春悲秋一番暗指行业内一些编剧不专业,仅凭自己的喜好插手角色选拔,赚足了粉丝的同情值。
现在原作编剧亲自下场阴阳她,有些人当然期待她们吵起来,给这场混战再添一把火。
但是平均一天三条微博的郑施却没了动静,无论是瞿雁还是云菁的微博她都没有回应。她的粉丝本来就被瞿雁的粉丝全方位压制,腾不出空来对付别人,看云菁这么阴阳怪气地骂更没法上去认领,一通忙活下来没有丝毫的优势还差点把自己气死。而一直在挑事的郑施却在此时装哑巴,部分在‘前线奋战’的粉丝终于受不了了,直接在热搜下面宣布脱粉。
事情演变到后面,都不需要旁人再出手,郑施直接流失了一批有战斗力的粉丝。
云菁原本以为这件事应该告一段落了,结果还等她没躺到酒店大床房上,又有两条关于「飞天小富猪」的推送在状态栏了跳了出来,与此同时跳出来的还有林淮礼的消息。
林淮礼:「图片」「图片」
云菁手停顿了一秒,果断选择点开林淮礼的聊天窗口。
万一是帅气的脸袋儿呢?万一是骨节分明血管微凸手呢?万一是宽阔结实的大女乃呢?万一是手感坚—挺的腹肌呢?
……哇哦,原来是两张冷冰冰的没有感情的盆栽图片。
绿油油的。
云菁:「你喜欢这个颜色?」
如果是别人,林淮礼可能不会发散思维,但对面是每天幻想八百个男模给她捏脚捶背揉腿的云某人,他斟酌了一下:「不喜欢,是一个合作伙伴送的,打算带回家,可以放在你房间净化空气。」
很贴心,但是远没有女乃子让人感觉温暖,云菁十动然拒:「不了,我屋没辐射,你留着吧,我觉得你更需要。」
再等个十年,等盆栽叶子变黄了,林淮礼也该变黄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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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林总我现在把东西送您家去?”龚秘书在旁边等林淮礼拍完照才开口问。
林淮礼神情和煦,“不用了。”
龚秘书点了点头没再多问,他低头整理着自己的任务,恍然觉得林淮礼好像看了他一眼,抬头看回去的时候发现林淮礼在专心致志地看文件
所以……刚才好像只是自己的错觉?
没过两分钟,林淮礼手指轻扣在桌面上发出声响,“办公室的家具是不是有些多,感觉对健康有点影响。”
龚秘书干巴巴地回道:“还成吧?虽然是会有些辐射……”
他有点心慌,平常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讲的老板突然拉他聊起了家常,好害怕,不会是要辞退他吧?
“嗯,”林淮礼若有所思,“让采购部多买些绿植,给每个办公室都安排上。”
他补充,“这两株盆栽就放我办公室就行,我夫人觉得我办公室更需要它。”
瞧着老板舒展的眉眼,龚秘书福至心灵,“我在办公室这么长时间都没发现这个问题,还是夫人心细。她哪怕在家,心里也挂念着您呢。您二位啊,感情可真好。”
林淮礼矜持地颔首,并没有回应他的那些话,只淡淡道:“行了,你去安排吧。明天不用来公司了,我有私人行程。”
龚秘书喜上眉梢,在他漫长的职场生涯中,终于感受到了拍老板马屁的好处。
从前是没有这个机会,找不到入手点。现在,他决定每晚睡觉之前默念十遍老板夫人伉俪情深,将这个念头永久地刻在他的dna里,争取下次更自然更真情实感地赞美他们动人的爱情。
第37章
“姐, 景哥说了,他回来之前不让你动手机了。”
刚才一眼没看住,郑施就到处乱点赞, 舆论发酵得厉害, 助理一个个取消后火速下线,然后改掉了密码,她现在只祈祷公司做点实事出来。
郑施捏紧杯沿,指尖插进滚烫的热水里, 她却像毫无知觉一般, 喃喃问,“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助理不敢上手去夺,她算是跟着郑施最久的人了, 深知这个时候上去难保那杯热水不会被泼到自己身上, 如果不是公司开出来的高额工资, 她怕是早就跑了。
“我刚才打电话的时候听见景哥似乎是在机场,驱车赶过来估计也快。”助理安慰道:“景哥肯定会想办法的。”
这句话不知触动了郑施的哪处神经, 她抬眼冷视着助理,“办法?他怕是巴不得趁这个机会联系瞿雁那个贱人呢……你说他是不是觉得我是拖累了?想趁这次机会甩掉我?”
“不,不可能,”郑施抽搐了一下身体, 音调突然抬高, “他答应过我哥会好好照顾我的。”
然后她不自觉地咬住手指,眼底泛出幽暗的亮色,自言自语的低声呢喃,“真讨厌, 瞿雁怎么还不去死?破画画的那个这么帮她肯定也是贱人,都去死就好了。”
助理没听清她说的话, 但是观察着她有些发抖的动作,赶紧翻自己的背包,她来得太赶了,东西都没带全。然后她又熟练地去开郑施床头的柜子,找到一个白色瓶子,倒出来几粒药到手上,“怎么还剩那么多?姐你没按时吃药吗?”
郑施没回她,助理也习惯了,趁她不备迅速地把药塞到郑施嘴里,让她咽了下去。
过了几分钟,还没等到郑施的反应,大门就被人打开。
助理惊喜地迎了过去,“景哥,你可算回来了,我刚给姐吃了药。”
蔺景压低眉眼,隐隐能看出怒意来,“这几天谁让她发那些东西的?知道那个漫画家背后是谁吗?她也敢招惹?”
“我自己发的,”郑施站了起来,露出一张苍白的脸,眼眶通红,“我以为你不管我了,只是想争口气而已。”
“争气?我看你是自取其辱,”蔺景气极反笑,“你自己的演技心里没数吗?”
面对他的怒火,郑施反倒平静了,轻声道:“是我不想吗?如果我没有这身病,就能正常的上表演课……如果当初死的是我,你也不用这么为难了。”
蔺景满腔怒火像是被谁抽空了一般,他深吸一口气,坐在沙发上托着眉心,“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冲你发火。”
“飞天小富猪和「礼合传媒」有深层合作,我托人查了一下,那个剧她可投了不少。现在你惹了她就是和「礼合传媒」过不去,公司的意思是让你发一条道歉的动态……”
“那瞿雁呢?是不是也要我跟她道歉?她也攀上了「礼合传媒」吗?是高层?还是别的什么人?听说都是些年轻有为的阔少呢,”郑施轻笑了一声,“你看,她离了你照样能攀附别人。”
“她没有!”蔺景紧皱着眉头,显然不想和郑施继续掰扯这些事情,“我们现在说的是那个画手的事情,你别这个时候不清醒,手机呢?我来发。”
在旁边战战兢兢的助理犹豫着伸出了手机,“景哥,刚次姐点赞了几个黑画手和瞿雁的微博……我虽然取消了,但是被人看到了,好像开始上热搜了。”
蔺景的额头发胀,他拿过手机扫了一眼。
是伯康,和郑施上了同一个恋综的油画家,他发的是祖父急病去世的消息。
当然,能让郑施这种时刻点赞,自然不可能仅仅是这个。
伯康放的第一张图是一张拼图,上方是祖父的病危通知书,下面是同一天他被嘲的页面截图。第二张图是往日健康的祖父在发病第二天躺在病床上骨瘦如柴的模样。
整篇文章分了三部分,最开始在说爷孙之间的深厚感情,然后说恋综对他的打压以及其中的一些秘密,最后一段则直指「飞天小富猪」教唆粉丝网爆他,导致他遭受了重大的打击失意,祖父也被因那些恶毒的留言被活活气死。
蔺景又品了一遍舆论风向,删掉了原本打算道歉的话,关掉了手机。
“道歉文案和抨击文案都备一份,”他敲击着手机屏幕,眼底闪过一丝精光,“先不发,等到画手回应再做决定。”
两人走后,郑施快速跑进了厕所,勾起两根手指往嗓子眼里扣,干呕到眼泪和鼻涕都无法控制,才将那几片药扣了出来。
……
伯康有一段时间没蹦哒了,如果不是这次突然冒出头,云菁都快要把他忘记了。她窝在躺椅上,滑动着伯康发的这几张照片,对他的厚脸皮属性有了一个更深层次的认知。
只是这次确实棘手,不论前事是非对错,但凡一场风波中有人去世,那么这一方就会无条件地博得大众同情度,小到口角矛盾,大到违法犯罪。
‘死者为大’不是白白流传至今的。
老人去世的消息是今天才传出来的,因着当时那段时间他下场偏颇自己后辈的行为,云菁对他并没有什么好感,就没去做过多的了解。趁这个机会她搜了一下伯康的祖父,科普文附上的照片里是一个白须齐整的老人,如今已经被更新成黑白色了。
瞿雁一场戏结束,就看见云菁呆在角落处发呆,瞧着很是沉郁,她略有些担心,“别着急,公关部也不是吃素的。”
她知道云菁和林氏的关系,自然清楚「礼合传媒」不可能放任云菁被黑不管,但是伯康祖父的死卡在中间,公关文案就要斟酌再斟酌了。
“不是,我是在搜……骂人不会被屏蔽的文案”云菁挠挠脸,遗憾道:“成语用时方恨少。”
伯康祖父去世,她固然觉得惋惜,但这件事她自己并没有做错事呀,她不觉得自己应该像很多人评论的那样向伯康道歉。
首先,是伯康挑的事,且是一而再再而三,他犯贱,自己反击,这没有问题呀。
其次,伯康的祖父拉偏架,考虑到他是个年迈的老人,粉丝当时其实并没有去迁怒他,而且真要生气也该气伯康这个罪魁祸首才是吧?
最后……云菁放大那张死亡通知,指着上面的日期问瞿雁,“你觉不觉得这个时间好像不太对?”
瞿雁瞟了一眼,“是有点巧。”
“不是说这个,”云菁眯起眼睛,“我觉得这个字迹跟旁边的字迹好像有点出入哦。”
瞿雁皱眉,“你是说……他p的?”
云菁没回答,又翻出来了几张刚刚翻到的截图给她看,这是和伯康祖父互关的几个油画家,还有一个共同点是他们在上周末的时候不约而同地发了几个关于祭拜老友,感慨年岁不饶人的动态。其中有一个更是发了一个长篇,提到了一位老友七十多岁高龄抗癌最终失败,让他十分痛心之类的话语。
“你说他们的这个共同好友是不是伯康的祖父?”
“我感觉……百分之八十,”瞿雁童星出道,这种移花接木,半真半假的黑人方式她见过太多,只是觉得伯康不是圈里人,所以没把他往这个方向想,但是如果跳出这个思维模式,这完全是一个经典的肮脏的公关手段,她诧异,“你怎么发现的?”
“我只是觉得一个突发疾病的人,他的身体状况表现在外部是不太能呈现出伯康祖父的那种枯瘦的程度的,”云菁学画的这些年来,给数不清的人画过肖像,同样也观察过各式各样的人,所以看到那张照片时第一反应就是觉得有些奇怪,这怎么会是一个急病老人的状态?
伯康太急切又太不体面,恨不得将所有能够展现他弱势,博取同情的东西展现给大众,所以才会漏洞百出。
“所以……病因是假的,死亡时间也是假的。”瞿雁冷哼一声,“就是不知道他前面写祖孙情深的场面时有没有半点心虚?能把一个老人的身后声名做筏子,真是狼心狗肺。”
云菁满不在乎地往后一仰,“可能他觉得这件事十拿九稳吧。”
她懒洋洋地把脱下来的外套盖到了自己脸上,催促着,“你去忙吧,等下不是还要第二场,我一会自己找池思邢他们说这个事就行。”
这两日的天气难以捉摸,导演干脆就把几个需要绿幕的场景挪到前面来拍,所以云菁的外套就从防寒变成了遮光。
她听见瞿雁应了一声,然后就是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但是没一会儿,脚步声又由远及近,而且似乎是停在了她身侧。
这怎么又回来了?
云菁支着耳朵听了半天,除了片场隐隐约约的喧哗声,并没有别的声音。
干嘛?不会担心她在哭吧?
如果真的因为这件事耽误了剧组进度,影响她的小钱钱,她才真的会哭出来好吧?
云菁虽然心里不情不愿,但是动作很是迅速,她唰地一下掀开衣服,却被头顶的光晃了一下,眼睛有片刻的失明。
下一秒,一双骨节分明的手虚虚停在她眼前,挡住了刺目的光线。
“先闭上眼睛,缓一缓,慢慢适应光线。”
第38章
“你怎么来了?”
她也只是随口一问, 明白林淮礼肯定是看到了网上的消息。拍摄场地虽然也在北城,但是在偏远的影视城,开车到这儿也得要两三个小时。而现在, 甚至还没到下班点。
算算时间, 应该是伯康刚网上发完癫没一个小时,他就过来了。云菁就着他伸来的手坐了起来,肯定道:“你早退了。”
林淮礼的手掌用力托住她,接过她下一句话, “放心, 不会影响你的投资收益的。”
话都让他说了,云菁鼓了鼓腮帮子,没吭声。
“我来之间去见了一个人, ”林淮礼瞧见她不自觉飘过来的目光, 唇角微翘, 没有刻意吊她的胃口,“伯康的堂姐。”
云菁瞬间被提起了兴趣, “她说什么啦?”
“伯康的祖父是癌症晚期治疗时,伯康将他祖父的画作通过第三方售卖给了国外的画廊,本想借他的名气在那儿混开,没想到钻了人的套子, 背了三个亿的外债。然后他潜回家打算偷他祖父珍藏的国宝级画作去抵债时被当场抓住, 两人发生了争执,他的祖父郁气攻心送到医院已经不治而亡了。”林淮礼嘴角噙着一抹冷然的笑,“现在一家子为了遗产争得不可开交,迟迟不肯给老人发丧, 自然不会让伯康一家占尽便宜。”
云菁有些唏嘘,“这伯康可真是丧心病狂。”
“不过你怎么想到找他堂姐的?”云菁顺势搂上他的脖子, 毫不吝啬地夸赞他,“不愧是我老公,真是太厉害啦。”
林淮礼喉结滚动,她的脸凑得很近,书上说这个距离代表的是对他毫不设防,一双漂亮的眼睛弯成一道月牙,毫无遮掩地露出蕴藏在里面的星辰。她今天用的牙膏应该是桃子味儿的,说话时有着扑面而来的醉人桃香。
太近了,他稍稍俯身就能轻易地尝到那两瓣儿温软。
事实上,他也遵循着本心那样做了。
……是甜的。
云菁被他猝不及防的动作惊住,脸上是少见的呆愣。
片场里人来人往,朝他们这儿偷瞄的可不少,这家伙儿怎么突然开放了?
她沉思,语气沉重道:“你不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吧?”
所以先用美男计来让她心软。
林淮礼问,“没经你允许让「礼合传媒」出面澄清算不算?”
“啊?公司帮我澄清,他们不会觉得有什么猫腻吧?”
“维护股东的声誉不是公司分内的事情吗?”
她什么时候成了「礼合传媒」的股东了?云菁立马反应了过来,八成是林淮礼替她出的资。
好一会儿,她低声嘀咕了一句,“喜欢。”
“嗯?”林淮礼没听清。
“我说,”云菁抬高音量,“我喜欢你亲我。”
也喜欢被人照顾被人维护的感觉。
她想,如果林淮礼这个时候脸上突然多了一道疤,她应该也不会觉得失去了吸引力。
但是大腹便便不行。
林淮礼眉心一跳,不着痕迹地微微收腹。
……
“这会儿是不是应该给他俩拉上帘子?”瞿雁正跟导演讨论刚才拍的那一趴,抽出空来瞥了一眼角落里那对儿黏黏腻腻的夫妻。
导演和瞿雁认识许多年,哼了一声,提醒道:“你当时可比这儿更黏糊。”
眼看自己的黑历史又要被拎出来,瞿雁赶紧打断,“得得得,你可别说那时候了,隔夜饭我都要呕出来了。”
“网上的事,对剧组影响不大吧?”
导演老神在在,“投资人都不着急,你急什么?”
既是投资人还是林氏的总裁夫人,这点儿小风小浪对人家来说没准就是生活调剂品。
唉。
瞿雁:“你叹什么气?”
导演惆怅,“早知道咱们投资人是这个背景,我还缩什么预算呢?现在再加预算,会不会被误认为抢劫啊?”
“呵呵。”瞿雁白了他一眼,懒得理会他的白日做梦,“赶紧下一part,我的时间可是很珍贵的。”
——————
林淮礼风尘仆仆地来了,总不好把他晾在那儿,反正这才刚开拍还没什么需要编剧的地方,有瞿雁这种级别的视后在,更没有什么不长脑子的想要耍大牌换词,所以云菁和导演说了一声就带着人回了酒店。
酒店的顶配房间也不过只有卧室、会议厅和厕所各一间,但是林淮礼没提另开一间,他们这‘老夫老妻’的,云菁也没放在心上。
趁着林淮礼洗澡的功夫,她呆在床上耍起了手机。
「礼合传媒」转发了一条视频,是伯康堂姐对伯康撒谎言论的指责,真实的病例诊断和死亡时间被还原,伯康的所有感人言论都成了他别有用心的证据。
舆论瞬息万变,半个小时前还在一边倒地同情伯康的人,现在已经变了一副说法。
当然伯康不可能会坐以待毙,他又发了一篇长文,指责飞天小富猪搭上了‘资本’迫害他,在剧组耀武扬威打伤了一个爱豆让他在娱乐圈销声匿迹,又艾特了在恋综认识的钟桃,说她骗自己的钱和画。
但是钟桃回应地很快,直接贴出来那段时间的流水表以及聊天记录:「哥们,你这一坨狗屎的油画我是真的卖不动,你爷爷的名声都带不动你。劝你及时收手你也不听,出了事让我给你担责?」
云菁自动发挥了阴阳怪气技能,悠闲地敲了两句话。
飞天小富猪:「其实我觉得你真的好有本事啊,这么强的写作能力为什么不去当作家?再不济当个论文写作指导,这不比画你色彩搭配好像城乡大杂烩的油画有前途?」
她是发自内心地给的这条建议,但是伯康不这么觉得,他在云菁和钟桃的动态评论区下面像发了疯的野狗一样开始说些打了星号的话。
林淮礼从浴室出来就听见云菁在卧室喊着。
“siri,帮我搜索骂人话术:叉叉了个叉傻叉叉。”
“哦……这么个意思,还没停过,怪新奇的。”
“siri,再搜索一下:叉叉你……哦,这个我知道,怎么屏蔽了呢,都不好举报。”
……
她左手一个pad右手一个手机,边查边记录,忙得不可开交,让林淮礼觉得现在的自己略显多余。
林淮礼握拳咳嗽了一声唤起了她的注意力。
云菁只抬头意思了一下,连看他都没看,敷衍地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过来坐啊。”
然后低头重新把目光移回了手机上。
过了一会儿,她终于又搭理坐在一旁不说话的林淮礼了,疑惑道:“你不热吗?”
空调开得足,林淮礼又挨得太近,成年男人热烫的温度无孔不入地向她袭来,云菁懒得找空调遥控器,只好赶走这个热源。
林淮礼低声‘嗯’了一声,说,“我先去换衣服。”
预料之中的并没有的得到回应,因为云菁这会儿正忙着‘指导’伯康善用小学拼音,不然他打的字老是被系统和谐掉,她搜得手都酸了。
在她孜孜不倦地‘指导’下,伯康终于学会了用中英参杂的话来回复。嗯……英语单词怎么不算得了拼音呢?
云菁深感欣慰,总算明白了有些人为什么那么总是‘好为人师’了,确实有点成就感。
不过她并没有品尝到教学的成果太久,伯康不回复了,他的账号这次被永久禁言了。
哦豁,乐子没了。
云菁呈大字状把自己砸进了被褥里,缓了好一会儿,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
她到处瞄了瞄,直到看到床头男人的手表,还是她买的情侣款,才惊觉林淮礼换衣服已经二十多分钟了。
云菁利索地爬了起来,厕所门敞着,并没有人。她瞧了瞧会议室的门,没听到里面的回应但是门是虚掩着的,她推开了门朝里探出半个脑袋。
林淮礼戴着耳机好像在打电话,怪不得没回话。
不过最吸引她的不是这个。
云菁把头缩了回去,揉了揉眼睛,重新探了进去。
——没看错,是光着膀子的林淮礼。
——吸溜。
虽然眼馋,但是云菁没有轻举妄动,因为今天的林淮礼开放地让她害怕。
这哪里还是她试婚纱那天被她揩油到呼吸急促满面赤红的男人?
她在心里作着激烈的思想斗争,但是脚却很诚实地往屋里走。
林淮礼并没有让她纠结太久,挂断了电话,和半个身子都探了进来的云菁来了个对视,他十分自然地解释道:“洗澡的时候上衣湿了,换洗的衣服助理还要等一会儿送来。”
云菁点点头,实在眼馋他那流畅的肌肉线条,心一横,坐了过去,“你在给谁打电话啊?”
“一个生意伙伴,托他办点事。”林淮礼垂下眼眸,看着她蠢蠢欲动的手,顿了顿,又道:“我后背好像刚刚磕到了柜角,不知道是不是青了,能帮我看看伤在哪吗?”
说着他背了过去,露出宽阔的光-裸的后背。
云菁精神抖擞,伸出手指尖压在他结实的肌肉上,太硬了,根本按不下去,“是这儿吗?”
“不是……”
她那双柔软的手梭巡着林淮礼的背脊,像是在检查自己的领地。
在点到第五处肌肉块儿得到否认的时候,云菁微微靠近他问,“你是不是在色-诱我啊?”
第39章
沉默了片刻, 林淮礼无奈道:“菁菁,是后背。”
一直摩挲着后背,但是总是情不自禁点他肩部肌肉的云菁:……
她理不直气也壮, “看起来练得很好, 我只是戳戳看是不是虚壮。”
“那是吗?”林淮礼突然转了过来,声音暗哑。
四目相对,云菁伸出的那根手指滑到了他的胸口处,灼热的触感从指尖蔓延, 静谧的空间中, 呼吸声被放大了数倍,气氛陡然变得有些暧昧。
云菁不退反进,得寸进尺地把整只手都盖了上去, “感觉还没研究清楚。”
“好, ”这个字似乎是从林淮礼齿缝间挤出来的, 他的眸光幽暗,下颚绷紧, 那才还在云菁手上任她指点的臂膀此时已经锁在了她的后腰上,
天旋地转间,她整个人被压在了暄软的沙发上,沙发的长度只够三个人同坐, 成年人躺在上面是完全施展不开的, 云菁的拖鞋已经不知被甩到了哪处,一只腿屈膝紧贴着沙发靠垫,另一只腿却被另一只属于男人的腿挤开,耷拉在地上。
男人还不算太过分, 至少同侧的那条腿也陪着她踩在了地板上。
她的长裙因着这样的姿势被堆在了大腿间,厚厚的打底裤早在她回到酒店时就因贪图凉快而躺在隔壁的卧室里。如今毫无遮掩的小腿紧贴着男人的西装裤, 冰凉的触感让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见她如此,林淮礼手臂的力量微微卸下,神情也松了下来,嗓音带着些许的无奈,“这下摸够了?”
林淮礼也只是想吓唬一下她,毕竟他是个各方面都正常的成年人,被这样三番五次地撩拨,不可能做到心如止水。
可到了嘴的肥肉,云菁当然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不知死活地环住了他意欲离开的上半身,挑衅道:“你是不是不行啊?”
“唔……”云菁失去了开口的机会,面前男人的力道似乎是想把她咬碎了咽到肚子里去,刚才的松弛仿佛是幻觉,她整个人被收紧,后背甚至是悬浮的,全身的支点都在地板上的那只脚上。
唇舌勾缠中,空气愈发黏腻,屋子里的空调到底是来得及调整温度,她的额角渗出了汗水,可嘴上仍是不服输,和闯进她领地的东西一较高低。
突然,她动作有些仓皇地抓住男人的臂膀,挤压出红白的痕迹,脚尖绷紧立了起来,从喉咙中溢出一声轻哼。
趁着换气的空档,她颤颤巍巍地小声道:“……手。”
毛衣的下摆不知何时被抵在下巴的位置,裙子的位置还在刚刚的位置,只不过有轻微的隆起。
林淮礼放开了她的唇,用目光一寸一寸地将她描摹。会议室的窗并不是严丝合缝的,所以比起卧室来不算太热,肉眼看到的只有她鬓角的头发凌乱无章地黏在了脸上,湿答答的。可他知道不止这一处。
北城初冬的下午,天时常是暗沉沉的,到了四五点的时候,整个房间都很难找到光亮。
云菁逐渐有些看不清他的脸了,只有那双眸子闪着狼一般的危险光芒,从上至下,最后只留给她一个乌黑的发顶。她的脑子昏昏沉沉,下意识地想去剥离开胸前扎人的东西,却又被强制性地扣在了沙发扶手处。
好半晌,林淮礼抬起头,哑声问道:“床头有吗?”
“好像在进门处……”
话音刚落,门口响起了按铃声。
云菁身体一僵,推了一把他,“来人了,去开门。”
他身上的裤子才刚刚解开一个扣子,根本看不出什么异常来,云菁松了一口气,然后又咬牙提醒他,“先把手洗了。”
……
助理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开门,狐疑地又对了一眼门牌号,确定没错后刚打算再按一声,就看见老板裹着浴袍,面容冷峻地站在门口。
“林总,路上耽误了一点事,送来得有点晚。”他说着,很有分寸地把手上的衣服递了过去。
合上了门以后,他摸摸脑袋,感觉老板好像不是很想看见他,龚秘书不是说老板最近非常温和吗?不是在唬他吧?
……
林淮礼将衣服撂到了一旁,在进门处的柜子里随手翻了几圈,没有找到他要的码数,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会议室里,云菁已经坐了起来,长长的裙摆搭在脚踝处,看林淮礼回来,做贼一般问道:“人走了?”
“嗯,”林淮礼伸手把她窝在毛衣里的头发抽了出来,语气低沉,“这儿的东西不大全。”
云菁瞬间听懂了他的意思,“哦”了一声。
“我抱你去洗澡。”
云菁脸上没褪下的红晕更加明显,瞪眼制止住了他的动作,“我自己去就行。”
明明没进行到最后一步,说得好像她不行了一样。
感觉到腿已经不发软了,她抓起沙发上一小团布料,急匆匆地进了浴室。
林淮礼将沙发上已经皱成一团的布料扯了下来,然后把窗户敞开才关上门。
这么一会儿,他的手机上已经弹了不少消息出来。
杜凯是个急性子,看他好半天没回复,又发了一条:「你不在办公室?」
林淮礼:「在影视城。」
杜凯秒懂:「在你老婆那儿啊……那个伯康的号被封了不会是你找人干的吧?」
林淮礼没否认,只是回:「今天加个班把后续的事情处理完。」
杜凯:「没问题,不过你怎么现在才解决,早给他封号不是更省事吗?」
在他看来,这不过是林淮礼几抠叩君羊把留意齐齐散散灵思追更最新完杰文句话的事情,完全可以不必那样大费周章地去寻找蛛丝马迹,这并不是圈子里的作风,而林淮礼作为其中的佼佼者,该比旁人更计较自己的时间成本才是。
林淮礼:「堵不如疏。」
网络上的言论或许能被限制住,但是他们的思想不能。
一手遮天地堵住悠悠众口,只会让他们在心底留下对云菁的负面印象,甚至容易触底反弹。将抽丝剥茧将真相呈给大家看,才能真正的洗清泼在云菁身上的脏水。
杜凯啧啧了两声,实在不想吃下这口粮。
他本来还想问问关于那个扈天赐的处理问题,毕竟是蒋悦的弟弟,因为这件事蒋悦已经私下找了许多人。但是现在看来大概率不用问了,杜凯伸了个懒腰,自言自语道:“算你小子撞到铁板了。”
——————
“姐,你可不能不帮我啊。”扈天赐拉着蒋悦的胳膊号啕大哭,脸上画好的舞台妆已经黑了一片,假睫毛挂在脸上颇有些瘆人。
蒋悦不着痕迹地拉开他的手,抠叩君羊把留意齐齐散散灵思追更最新完杰文声音温柔,“天赐,你让姐姐怎么做呢?你被开除出剧组来找我的时候可没说得罪的人是她。”
“我当时也不知道啊!姐,你现在有钱有势的,可不能见死不救,我可是咱扈家唯一的根了,爸妈要是知道了肯定接受不了,你看在他们抚养你这么多年的份上,忍心看他们唯一的儿子被封杀吗?”
养了她那么多年?蒋悦扯了扯嘴角,自她有记忆开始,就是在烧灶台,喂猪,下地秋收,现在手上还有粗糙的厚茧,脚趾变形以至于连鞋子都要挑挑拣拣。
就算是养一条狗,也该有爱抚的时候啊。
“你也知道我家里还有个养女,这样的家庭,自然都是能者居之,”蒋悦也不算在撒谎,毕竟吴梅芙前几日确实说过这样的话,“我现在也是自顾不暇,如果因为这件事让蒋家失望,那未来我能帮你的可就更少了。”
想到这两天网上的风波,她脸色沉了沉,“更何况,你既然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怎么敢跟一些乱七八糟的人合作,在网上传她的坏话?”
扈天赐骂骂咧咧,年轻的脸庞上充斥着阴狠,“都是那群踩高捧地的玩意儿撺掇的我,他们就是嫉妒我在团里人气高。”
他避而不谈自己的问题,把错误一昧地推到别人身上。旁人能撺掇动他,还不是因为没脑子好骗?如果不是他们还有点用处,她早就想和这一家子割席了。
蒋悦淡淡道:“她的丈夫可是林氏的掌权人,那是别人一辈子都难搭上边的人,我能做什么?”
“你可是她堂姐,是她的娘家人!”扈天赐也不是不信她的话,但是他如今走投无路,只能扒着这根救命稻草。他已经享受过万人追捧的感觉,怎么会甘心回到自己平庸的生活里去?
看蒋悦不为所动,他脸色有些狰狞,“姐,我可是把你当我亲姐看的,你要是不帮我,我就只好找蒋顺承了。”
“毕竟咱家也为他养了这么多年的亲生女儿,他也总该有些表示才对吧?更何况那女人还是他亲侄女,你管不了,他难道也管不了吗?”
“听说他最近在给你相看人,你说要是叫人知道你跟蒋星澜那个小贱人的未婚夫不清不楚,你还能嫁出去吗?”
蒋悦惊讶地看着他,突然掩面痛哭,“我费钱费力地把你捧进圈子,怎么还养出了个仇人?我要是不好,你以为扈家会好吗?”
扈天赐也只是吓吓她,他要是这么做,等着蒋悦孝敬他们的爸妈肯定不会同意的。看到蒋悦服软的样子,他自觉没什么问题了,又一副好弟弟的样子道:“咱来这么多年的姐弟,我肯定想着你好啊。现在你帮我,以后我有本事了,肯定要回馈你的。以后我成了事,保管把你家里那个碍事的养女弄出去不碍你的眼。”
蒋悦抽泣了许久,好半天才应下,“那我去约一下云菁再给你求求情,如果她不愿意,那我也没别的法子了。”
“还有,我和蒋星澜的事,也不用你插手去做那些腌臢事。”
看她答应了,扈天赐连道:“好好好,那姐我等你的好消息。”
等人走后,蒋悦拿下了捂在脸上的双手,半分泪痕都没有。
第40章
恋综第四期官宣的时候伯康和郑施都不在, 伯康因涉嫌非法售卖珍贵文物被逮捕。
至于郑施,云菁并没有回复她迟来的道歉声明,大众也不接受她关于‘手滑’的解释, 粉丝力量薄弱被骂得不敢出声, 听瞿雁说她原本的几个项目全部被取消了,面临着巨额违约金的赔付。
是谁的手笔,林淮礼不说,云菁也就当作不知道了。
“你今天不在片场了?”
其实剧组并不太需要云菁一直在, 毕竟也不止她一个编剧, 但是毕竟是自己的作品,还是想尽可能地还原漫画场面,所以她常常是和大家一起开工, 比主演还累。
看劳模突然收拾得体面了起来, 明显是要赴约的样子, 瞿雁怪声怪气地问,“剧组的空间不够你们二位施展了?”
这两天林淮礼都是下班以后赶过来陪她吃个晚饭再回去, 剧组里的人早就见怪不怪了,他怕是马上就要成为剧组编外人员了。
不过今天还真不是,婚期将至,他要把腾出来的那几天的工作提前忙完, 之后估计都要睡在公司了。
蒋悦能约她, 云菁还是能猜到一点原因的。在书里,她就因为帮扈家陷入了好几次险况,然后每次都是男主帮她,久而久之对她产生怜惜。
所以听到蒋悦说把扈天赐一家子弄回村子里的时候, 云菁只觉得自己好像穿错了书。
蒋悦抿唇,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容, “外面的世界太复杂了,我也是为了他好。”
“确实,”这句话云菁十分认同,他们一家子的脑袋拼起来都称不出二两来,但是凭借着不要脸和不要命的优势,成功地变成了整本书的搅屎棍。
但是这跟她没太大关系,云菁喝了一口咖啡,然后皱着脸把它移到了一边儿,糖加了那么多,依旧很难喝。
她叫住服务生,“你们家有奶茶吗?”
服务生迟疑了一下,“菜单上没有提供,但是可以给您先做,不过需要您多等一会儿。”
云菁忙不迭点头,“没事,不着急。”
不是这种据说非常高端的咖啡就成,她真的喝不惯。虽然她现在有钱了,但是还是喜欢觉得速溶糖精的更胜一筹。
这种感觉就类似于,纯淀粉无肉的烤肠,地沟油炸的街边小吃,让人没有缘由地喜欢。
“对不起,没问清你的喜好,”蒋悦松开手里的咖啡杯,“原来你也不爱喝这个啊……我以为大家都喜欢喝这个。”
云菁不以为然,“它又不是金子,哪会人人都喜欢?”
蒋悦眼神游离到玻璃窗外的标牌上,她刚回来赴的第一场聚会就是被约到了这里,握着昂贵标价的菜单不知道点什么,下意识地跟着大家一起,点了最苦的那个,喝的时候没有防备,全都吐了出来。
那群人没有说什么,可是她看得懂大家故作不经意交汇的视线里蕴含的意思,那对她而言是一种无声的羞辱。
她们亲密无间地坐在一块儿,再也没有所谓的云泥之别,但是缺失了二十多年的经历是短时间难以弥补的。哪怕现在她已经在蒋氏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也仍会经常来这里点当时的那杯咖啡,即便她依旧不喜欢。
她寥寥几句把当时自己的窘况说了出来,又笑,“我好像永远也没有办法融进这个圈子,真好……真羡慕你。”
这话从蒋悦第一次和她见面就常挂在嘴边,云菁已经有些‘脱敏’了,“没事,羡慕多了习惯了就成。”
蒋悦没想到她这么接,一时没反应过来,要说出口的话卡在了嘴边。
她早知道云菁并不吃她这套,但是人一旦习惯了用这样的方式来获得利益,总会下意识地延续这种方式。
蒋悦沉默了许久,终于放弃了她的迂回方式,直言道:“扈天赐的事情,我很抱歉,但是既然你们已经封杀他了,为什么要给自己留后患?”
她能动用的关系都是蒋家给的,和扈家偶尔有联系的事情蒋顺承也是知情的,蒋悦也是后来才明白蒋顺承是乐于看到这种场面的,因为这说明他带回来的女儿是一个善良的,依恋亲情的人。
蒋顺承觉得自己正值壮年,往后的事还没个准儿,蒋悦有软肋和人性的弱点,他才会更安心。
所以蒋悦非但不能动手,还要把握好边界地去‘提拔’扈家。
云菁摩挲着下巴做出结论,“我觉得你在圈子里适应地还是蛮好的呀。”
已经成功掌握了上位者赶尽杀绝的心理了,她这哪里是想把扈天赐送回农村,这是巴不得这家子人消失在世界上。
蒋悦怔住,似乎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她捏紧杯子,大喘了一口气,“对不起,我最近老是做梦……梦到一些不好的事情,受了影响。”
她强调,“只把他们送回农村,不要再来北城就好。”
她的要求太理所当然了,云菁疑惑,“可我为什么要帮你啊?”
蒋悦垂眸轻声问道:“你说,会有人能伪装天性十多年吗?”
想到梦里那个从楼上一跃而下的云菁,蒋悦稳了稳心神,“我听妈妈说,你小时候很是敏感内向,几乎从不和人打交道。”
“婶婶一个月应该能跟我说一句话吧,”云菁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确实不怎么和她打交道。”
“那字迹呢?”蒋悦从包里掏出一本泛黄的日记本,“抱歉,这是家里佣人从杂物间找到的,我私自要了过来。”
日记本的年代很是久远了,上面的名字稚嫩但工整,一笔一画地写下了云菁两个字,慢慢向后翻,都是以向父母倾诉的口吻,有很多页上都有着水渍印上去后留下的小褶皱。
在最后一篇里她写:今天我终于成年啦,要开始做爸爸妈妈说的那种不喜形于色内心强大的大人了,以后就不可以老是回忆过去了。这是爱哭鬼第一个要放弃的事情,再见啦,爸爸妈妈,不用来梦里看我了,不要担心,我会快乐地过完这一生的。
云菁沉默地把本子合好,问了句别的问题,“道歉是你做坏事的前摇吗?”
这种久远的道具都能让蒋悦拿到,这就是女主命吗?
蒋悦翕动着唇,咽下了即将要脱口而出的道歉,“我没有要胁迫你的意思,实在是走投无路。”
走投无路这种话偏偏别人也就算了,蒋悦要是真想处理扈天赐办法多了去了,她只是不想付出现有的权益而已。
云菁哼笑了一声,“那你觉得我该是什么样子?”
蒋悦看着表情云淡风轻的云菁,一种莫名的情绪涌了上来。至少……也该像她一样,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她猛地灌了一口咖啡,苦味直充大脑,唤回了她的理智。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你……这个时候已经不在了,大概是我最近压力太大了,开始胡思乱想了。”
在书里,云菁并没有看到原主的结局,听她这样讲,心里咯噔一下,表面上却有些不悦,“你胡思乱想也不能梦到我去死吧?”
蒋悦解释,“只是一个梦,我没有这个意思。”
云菁却并没有因为她说的话而放松表情,抱胸冷淡道:“你拿日记和梦来哄我都是没有用的,别说这种事玄而又玄,就算真像你编的那样离谱……说真的你回来这么久了还么发现吗?根本没有人在乎我到底是谁。”
“那林淮礼呢,”蒋悦眼神扑朔了两下,“他也不会怀疑吗?”
正巧这个时候服务生已经把奶茶端了上来,云菁灌了两口,隔着杯子声音有些含糊,“那你去跟他说吧。”
气氛凝滞了许久,蒋悦手里的咖啡已经空了一半,按照‘习惯’到了这个程度是不能再喝了,她抑制住口渴的欲望,脸上有些颓色,“或许真是假的。”
毕竟在梦里的她总会心想事成,无往不利。
她扯了扯嘴角,最后挣扎了一番,“如果你愿意帮我把扈家送走,我愿意在接管蒋氏后再让渡出百分之八的股份,这本身就是你父母的东西,不是吗?”
云菁现在其实并不在乎这百分之八的股份,毕竟之前的百分之五已经在抛售的流程中了,因为她知道在书的结尾,男主娶到了女主,合并了千疮百孔的蒋氏,那百分之五的股份并不能为她带来什么经济效益。
但是看到这个和书里相似度越来越远的女主,云菁犹豫了,她问,“那蒋星澜呢?”
蒋悦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回了,“她手上百分之二的股份,我不会动。”
她最开始和云菁说的那些并不是完整的故事,在她吐出来那杯咖啡后,是蒋星澜让人给她重新上了一杯,她不想露怯,硬着头皮喝了下去,却发现是加了糖的。
继她这个炮灰以后,女主都已经脱离了原线。云菁想,或许蒋家的未来也不一定会成为谁的嫁衣。百分之十三的股份,她有了话语权,自然不会便宜了别人,实在遏制不住,她再抛售也来得及。反正她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被自己的富婆思维震撼了一下,云菁稍加思索,决定晚点儿去买个貂儿,再配个实心金链子,争取在形象上也匹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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