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今年的冬天下了几场大雪,气候温和的火之国难得银装素裹,初春将近积雪才渐渐消融,清澈的雪水四处流淌,在温暖的阳光下折射粼粼波光。
木叶丸小队笑嘻嘻地收好dv机,向柊月道别。女忍者看着他们动力十足地背影,掐指一算,距离鸣人和雏田的婚礼还有不到一周的时间,这群孩子为了录祝福语忙前忙后,仿佛要结婚的是自己一般。
不只木叶丸,其他人也都在为鸣人的新婚贺礼烦恼着。
与其他人别出心裁的贺礼不同,鹿丸和柊月思维更偏保守,各自准备了蜜月汤泉旅行招待券,被井野嘲笑说像上世纪的老人。
鸣人婚礼当日热闹非凡,人们簇拥着盛装的新人,闻名忍界的四战英雄和日向族嫡女并肩而立,仿若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鹿丸和牙他们作为伴郎被拉去喝酒,柊月牵着枫一站在樱花树下,小宫山枫一对婚礼十分好奇,顾不上吃盘子里的点心,踮起脚尖往喧闹的人群看。
遍布庭院的樱花灿若云霞,到处都是粉色,风吹过便如雨般洒落。柊月轻轻拂去幼弟肩头的花瓣,被这热闹的氛围触动,眼底笑意温柔。
春野樱走到近旁,“一个人?怎么没看到鹿丸?”
柊月指了指闹成一团的伴郎们,牙和小李一人抱着鸣人一条腿,鹿丸挤在中间,领带扯歪了半边,光看脸色就知道又在咆哮“麻烦死了”。
“真是的,都已经到成家年纪了,还都没个正经。”小樱抱怨道,话语中更多的却是无奈。忽然听天空中传来一声鹰哨,联络鹰盘旋着落在春野樱小臂上,牛皮信筒上刻着宇智波的团扇家辉。
柊月注意到了这一点,不禁笑道,“是佐助吧?”
“嗯。”春野樱慌乱地红了脸,将书信收好。
柊月仰望着万里晴空下的樱花树,忽然就想到了数年前在铁之国的石桥上,小樱究竟是背负着怎样的痛苦才下定决心前往面对佐助的。与自己水到渠成的感情相比,她一直在默默追寻,这份勇敢本身就十足伟大。
“兄弟的婚礼,他不来吗?”
“嗯,有任务走不开。”粉发女人轻声道,将书信贴在靠近心脏的位置。小樱忽然笑了,对柊月道,“从前在七班的时候,鸣人喜欢我,而我所有的关注都在佐助君身上,现在回想起来,那时鸣人一定很辛苦吧,我从未考虑过他的感受——”
小樱释然地笑,“如今鸣人也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我真的很高兴。”
柊月微怔,她和春野樱的关系仅停留在同期生,彼此明白不是一类人,平日也并未过多交流。她从未料到小樱会和她说这些。想来是真正放下过往才会如此坦率吧。
枫一安静地站在一旁,仰头不明所以地望着长姐。回过神来的柊月摸了摸弟弟的头,轻而缓地叹息一声。
“你俩站在这儿干什么呐?马上要抛捧花了!”井野风风火火地跑来,一手拽着一人向新人跑去。未婚姑娘们已经围了三层,井野和天天她们伸长了手臂,翘首盼望自己能成为下一个得到幸福的姑娘。
盛装雪白礼服的雏田背过身去,捧花被高高抛起,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划过优美弧线,柊月只觉得怀里一沉,捧花不偏不倚稳稳落入手中。
女孩儿们发出失落的哀怨,很快掌声响了起来,人们带着和善的笑容鼓掌,柊月捧着花束有些不知所措,井野笑道,“下一位新娘已经诞生啦!”
鸣人用力推了一下鹿丸,辅佐官踉跄两步才在柊月面前站稳。他对身后嬉笑不停的同期生们怒目而视,转而无奈的摸了摸后颈。
柊月看着恋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还记得五年前在云隐山坡上的承诺吗?我说过等战争结束后就娶你为妻。”鹿丸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紧张中强装镇定,漆黑眼瞳中的光穿透纷杂人群,最终落入柊月眼底,男人轻声道,“我不会说话,也不擅长准备惊喜,但言出必行,也算是我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吧。”
鹿丸单腿屈膝,在众人的呼声中缓缓跪了下去。他近乎虔诚地望着恋人,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戒指。柊月怔怔地看着他,下意识捂嘴,眼眶湿润了。
“柊月,你愿意嫁给我吗?”
眼泪忽的就落了下来,柊月看着面前人,又似乎在这个男人身上看到了很多影子——忍校时的孩子,懒散的少年,第一次穿上中忍马甲的样子,夏日祭河畔的烟火与孔明灯,神庙女巫的鼓点,雪之国的极光,还有月读梦境里那个说“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少年。
一路走来,有太多不易,但他们始终握紧彼此的手,从未放开。
枫一站在人群中,他看着鹿丸为姐姐带上戒指,众人的欢呼声中两人紧紧相拥。
井野哽咽了,她抹去眼角的泪水,将小宫山枫一搂紧怀里,男孩仰头看着她,“姐姐是不是马上也要结婚了?”
“对啊,枫一高兴吗?”
“高兴。”男孩点了点头,无比认真道,“只要姐姐能幸福,我就高兴。”
“你这小鬼,还怪可爱的。”井野用力刮了一下男孩儿的鼻子,轻笑道,“等你长大了,也会遇到一个值得厮守一生的人的。”
枫一侧头去看淹没在祝福声中的璧人,他从未想过自己的以后,只知道姐姐眼下已经成为了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暗部班长和火影辅佐官同时请假结婚,这让平日懒散惯了的六代目手忙脚乱。鹿丸打算给自己放个长假,与母亲和族人好好筹备婚礼。
聘礼自从鹿丸成年起吉乃就备下了,好不容易盼来婚礼,更是从早到晚忙得脚不沾地,但却发自内心高兴。她也算看着柊月长大,小宫山一族凋零后更是心生怜爱,眼下只盼望柊月能早日嫁入奈良家,不用再一个人了。
相比热闹的奈良一族,小宫山宅内仍旧是安安静静的。柊月找出了父辈留存的田产房契,全部锁在一个檀木盒子里。在某个阳光温暖的午后,柊月郑重而平和地将这个保存了小宫山一族所有记忆的盒子交给枫一。
男孩捧着木盒,表情不知所措中更多的是惊愕。他虽只有十多岁的年纪,可已经明白事理。枫一知道柊月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柊月这些年对他的好他都记得,八年前是柊月把他从废墟中解救,给了他一个家。但他从未想到柊月会将整个小宫山族托付给他。接过木盒的一刻,这个深沉早熟的男孩第一次想要落泪。
“我就要嫁人了。”柊月说话时眼底的笑意呼之欲出,她轻声道,“小宫山一族只剩下你我二人,我想是时候把这个家交给你了。”
“姐……”枫一低下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可我终究不是小宫山的血脉。”
“即使繁盛如宇智波,也难逃倾覆凋零的命运。”柊月摸着男孩的头发,“靠血脉才能维系的家族才是悲哀的,父辈最难能可贵的不是财富,不是权势,更不是刀法——而是生而为人的道理,这才是小宫山一族最珍贵的东西。”
“可鹿丸大哥说你可以不用改姓的。”
“枫一,你知道吗,我四岁就和他相识,到现在已经整整十八年。”柊月将一缕碎发拨到耳后,声音和缓,“嫁给他是我一辈子的梦想。”
奈良一族嫡子的婚礼古朴而庄重,正如这个自木叶建立初便经久不衰的家族一般,遵循既定的礼制和信念,安静低调,承载着几代人的期许。
柊月一身雪白,唯有沾染唇脂的小口色泽柔和。她站在鹿丸身侧,头顶鲜红的油纸伞倾斜一片朱砂色笼罩在二人身上,仿佛与世隔绝的小小天地。
鹿丸牵着她的手,墨色的羽织袴衬得男人面容英俊,柊月忽然想起许多年前舅舅还在世时对她说的话。
你的爱人,不必容貌出众,无需腰缠万贯,更不用是上天入地的英雄,但他必须有可以承担责任的肩膀,在疲倦和受伤时给你依靠。
真是幸运啊。
柊月侧头去看爱人,男人双目直视前方,心无旁骛。
我与他相识了一辈子,这一生,从开始到结束,都属于彼此。
神社的钟声浑厚绵长,木屐踏在青石板上发出脆响,踩过松软的枯叶新人在祭司的引导下携手走向神殿。
“今日良辰,我们于木叶火之神宫大御前举行婚礼。我发誓今后领受神德,相合,相敬,恪守夫妻之道,苦乐与共,绵延子嗣,终生不渝。愿您能长久守护我们。”
“夫——奈良鹿丸。”
“妻——小宫山柊月。”
女巫双手奉上玉串,二人接过供奉在神前。待结束了所有流程,新婚夫妻相视一笑,这场婚礼就像来自远方的友人,虽不知归期,但彼此都坚信最终会相遇。
没有喧闹的舞会,也没有特别环节,一切遵照传统走完流程,婚礼圆满结束。新婚夫妇换下厚重的礼服,携手去了陵园。
他们分别祭拜了过世的亲人和阿斯玛,鹿丸和柊月跪坐在墓碑前,新郎点燃一支烟放在石碑上,絮絮说着琐碎的近况和对日后生活的期望。
柊月沉默地聆听着,手心忽的一暖,只听鹿丸对小宫山健的墓碑道,“叔叔,请您放心地把柊月交给我,无论日后如何,我都会尽我所有给她幸福。”
男人说罢,郑重而缓慢地俯身磕头,柊月看着爱人俯下身的宽阔脊背,不知为眼泪模糊视野。她悄悄擦去眼角的液体,望向墓碑。
父亲,舅舅——你们看到了吗?
风吹过陵园,卷起一地枯叶。鹿丸牵着柊月的手缓缓走在回家的青石路上,夕阳笼罩着两相依偎的身影,记忆回溯到许多年前,两人第一次相遇的早晨。
那时的川野遥太和鹿久还在世,不约而同带着小辈来陵园祭扫。两个孩子隔着墓碑遥遥相望,只是那四目相对的转瞬,早已注定了一生一世。
忍者本该木人石心,可终究人非草木。
不论过往苦痛还是前路茫茫,我会一直握着你的手,再不分离。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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