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要睡在一个被窝了!

    短短的十二个字,直叫人听了瘆得慌。

    空气因为这几个字,生生停滞了好几瞬。

    徐月见险些没喘过气,整个人吓得差点从贵妃椅上跳起来,那一双还未适应好光亮的眼睛,瞪得老大,眼泪倏然横流出来。

    “你说什么?”徐月见没管那几点眼泪,脑海里的浆糊状不大适合思考,他当即从躺椅上站起来,面色有些迷茫。

    这几个他都能知道也都能听明白,可组合在一起,外加上沈衔青诡异的神情后。

    他不明白了!!!

    “床铺坏了,内务府还没送来。”沈衔青微垂着眼睛,一本正经地说出来,似乎这就是因为内务府办事不利,才导致了现在的结果。

    和他一点干系都没有。

    徐月见上下扫视了下沈衔青,忽然侧头瞥了眼门外站着的人影,显然是不信的。

    这个骗骗傻子还可以,可他又不是傻子。

    他能被骗到?

    沈衔青好歹也是堂堂摄政王,哪里会一张床还得换几天,他要是想的话,不到两个时辰就会有人来。而要金的银的,随他开口。

    沈衔青也知道徐月见会知道这事,但那又如何。

    他在赌,徐月见会同意的。

    他就这么与徐月见对视着,两个人像是谁也不让谁,愣是相看了许久,眼睫都不眨动一瞬。

    就这么对视片刻后,徐月见从胸口拿出一个白色绣帕,抬手挥了挥。

    行,他认输。

    他就没见过,有人撒谎还撒得这么理直气壮!

    而沈衔青这个家伙,实在有些可恨。

    他们两个气氛才暧昧些,就忍不住走下一步,压根不想想,另一个人会不会脸红心跳太猛烈,猝死了!

    徐月见的吐槽只辗转于自己的唇间,实际上他举完白旗后,整个人就陷入了某一种慌乱之中,白皙的面色上霎红一片,在橙黄的灯光下,更是显眼。

    “你要去洗漱吗?”沈衔青的目光盯着那一抹红晕,手指微蜷,有些狼狈似得移开目光,哑着声音道。

    “当然了,你一身锅子味道,还不洗?”徐月见蹙着眉扫了眼沈衔青,大有你不洗澡就别想上我床的意思。

    “那你先去。”沈衔青不明白徐月见怎么忽然皱眉,但他明白自己最好不好反驳徐月见的话,不然他刚才的胜利局面很可能会直接翻转。

    而继续待下去,不如先出手。

    如此想着他当即打开门,门外等候了许久的青石,迅速抱着厚被子走进来,放在旁边的柜子上。动作很快,没有一丝犹豫,眼睛也一点没偏移。

    其实也许只是睡一觉的小事,在青石这种‘无中生有’的僵硬感中,好似染上了其他的暧昧色彩。

    屋门转瞬关上,又剩下他们两个。

    徐月见不敢去看沈衔青,便去瞧着那火红鸳鸯样式的被褥。谁知刚触上,半晌后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没想到,沈衔青一届美男子,审美却如此奇怪。

    不过他也没多想,抱着自己衣服进去洗漱。

    冬天洗澡不像夏天那么容易,光烧柴这件事情就得耗费不少财力,普通人家冬日里大多一月才洗一次,便是一些官宦人家,勤洗的也一周一次。

    偏是徐月见爱洁,几乎每日里都要洗漱,除非很冻的天气,不然光擦身子他是不乐意的。

    沈衔青知道徐月见这个习惯,便自顾自地拿着红鸳鸯被褥放在铺好在床榻上,与另一边的淡绿色被子形成强烈的反差。

    没有徐月见在,沈衔青铺完东西便坐在他平日里坐的位置上。那贵妃藤椅不知做了什么巧功夫,坐下去的瞬间就让人生出一股想躺下的冲动。

    他伸手摸了下底部,摸到了柔软的毛毯,厚度很高,坐下去的时候不会感觉到硬,反而像是坐在草地上。

    徐月见一直有很多奇思妙想,在各个方面。

    沈衔青抽回手,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下周围的摆设。

    他从没仔细看过徐月见的卧房,若非近日来的亲昵,他大概也不会有机会来到这里。

    屋内的陈设简单,却趣味十足。窗台上摆放着一株说不出名字的花,本边身子占据在窗柩上,摇摇而落,颇有些野趣。

    床榻的前面铺了好大一张地毯,从刚才徐月见的动作看,应当是赤脚踩上去的。而桌面的茶杯边,刻着几个小人,小人有不同的动作,脸上还画着各种表情,瞧着格外逼真。

    沈衔青瞧着雕刻的木头小人上,有一个发型与徐月见很相似的小人。不过它的表情却很倨傲,双手插着腰身。旁边还站着一个小人,眉间有些冷酷却眼冒红心,如此搭配下来,又不显得突兀。

    他细细地盯着那个红心眼的小人,脑袋灵光一闪,一下明白了什么,眼底飞快滑过笑意。

    正当他打算抬手戳了一下小徐月见时,屋外传来轻动,放大版徐月见从帘子外走了进来。浑身冒着热气,斗大的水珠从白皙的皮肤上滑过,露出带着水汽湿润的眼眸。

    “你快去吧。”徐月见擦着脸,走到沈衔青身边。

    待他抬眼看见沈衔青面前的两个木头小人时,那淡然的目光倏然变了,皮子瞬间变成红色。

    徐月见一掌把木头小人拍回桌面,单手撑在桌上,煞有其事地说:“这个是木雕的边角料,若是你喜欢,下回我给你雕一个大的。”

    反正下回也不知道是哪回,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他的‘尊严

    抢回来!

    沈衔青垂眸看了眼被忽然压在五指山下,还扬着笑脸的小人,再抬头看着有些羞赧但努力装作无事发生的徐月见。

    心底弥漫起一股暖烟,生叫他想立即拥抱上眼前人。

    “不行就下周?”徐月见瞧着沈衔青的眸子渐渐幽深,盯着他的目光似狼看见了猎物。他滚动几下喉间,小心地说。

    这肯定是最大的让步了,这家伙也不能仗着自己发现了一个大秘密,就这么使唤他吧,就是生气也不行!

    “我做姑妈的那个做得手都疼了,总得让我歇几天吧。”徐月见试图打着商量,心底却已经在为自己的手指默默流泪了。

    徐月见看沈衔青还没开口,又自顾自地说着,“好吧好吧,那我这几天就给你弄好。”

    “你催得这么紧,到时候可别怪我雕刻技术不到位,嫌丑啊。”

    沈衔青瞧着面前的话头一次比一次降得厉害,那一股热气更是滚烫得厉害,简直要把他整个人都烧着。

    烛火的晕光打在这人姣好的脸上,微长的睫毛在脸颊上圈出一点阴影,樱桃红的唇瓣上下开合,三千黑丝垂在旁边,随着风吹,一股茉莉花香进入鼻腔。

    沈衔青感受到几缕发丝扫过他搁在膝上的手指,他的指尖稍缩,缓慢地调整了一下呼吸,克制住自己的冲动,偏过脑袋道:“好。”

    徐月见没想到沈衔青一下就答应了,张开的唇瓣愣了半晌,这才合上。带着有些没反应过来的茫然,点点脑袋,“啊好,那我明天就开始。”

    徐月见说完,感觉自己答应地太快,又别扭地移开目光。

    好多看不见的小火苗在热烈的空气中,慢慢地迸射,室内温度升高不少,热得两个人都有些不自在。

    不远处得烛火‘噼啪’一声,炸出一短促火光。

    沈衔青好似这才反应过来,看着那一簇火焰道:“我也去洗了。”

    徐月见喉间一哽,想到接下来的事情,不自觉地舔舐了下干燥的嘴唇,应了声,“好。”

    沈衔青饶过他离开,门帘倏然关上。

    屋外的冷气短暂地飘了进来,让徐月见昏晕的脑袋清醒了会。

    他把手掌拿起来,雕刻的小人就在他的掌下,小人还笑着,连带着旁边眼冒红心的小人一起。

    徐月见拿起另一个小人,抬手戳了下,嘴里说着不满的话,脸颊却热得不成。

    “下回再找烂借口,就把你堵在门外。”

    沈衔青回来的时候,就见徐月见已经躺在了床榻上,手里拿着一本话本子,模样有些惬意。见他来,眼皮都没动一下,认真地盯着书本。

    沈衔青挑了下眉,走到徐月见身侧。待走近了,才发觉了不一样的东西。

    他看了眼铺好的红色被褥,想了瞬后,将它盖在淡绿色上,而后掀开了徐月见的被子,坐了进去。

    装作淡定的徐月见猛然一愣,倏然看向做出如此大胆举动的沈衔青,整个人都快要从床榻上蹦出去了。

    这这这人怎么能面不改色地做出这种事,他还当这人拿着新被子来,是说分被而睡,结果竟然不是!

    徐月见胀红了一张脸,木楞愣地瞧着沈衔青出现在自己身侧,大约是挨得近,他都能闻见那股若有似无的竹香气。

    天可怜见的,徐月见两辈子都是一个处男,好不容易开窍了,这手都还没牵热乎,就转向这么刺激的了。

    沈衔青坐进去后,神色一点没变,还十分自然地扫了眼徐月见的书册,扫了眼还在冒热气的徐月见,淡声道:“你书拿反了。”

    “没”徐月见下意识反驳,连忙瞥了眼手中的册子,确实是拿反了。

    这家伙!

    徐月见咬咬牙,这家伙铁定早就看见了,结果看他装了这么久,才告诉他!

    不愧是黑心肠的闷骚男。

    “我就爱这么看。”徐月见说着还拿书盖住面颊,“我还乐意这么看,少管我。”

    徐月见闷闷地说完,正要控诉,就见书本突然施加了一股力道。书本被抽走,他看见沈衔青勾起了点唇角,“伤眼睛,少这么看。”

    呵呵。

    竟然还笑话他。

    徐月见握紧拳头,轻扯了下他的头发道:“不比王爷您,偷摸摸看那种书,对比一看,您那才伤眼睛吧。”

    徐月见是个不服输的人,阴阳怪气更是一把好手,之前是碍着黑化值,不敢对着沈衔青。现在明白了两个人的心意后,哪还顾得上操心那玩意儿,肯定是自己的感受为先。

    沈衔青刚还笑着的面容一僵,显然没想到徐月见还惦念着那事。

    “哼哼。”徐月见捕捉到那一抹异色,心里更是得意,觉得自己总算扳回一城。

    于是说起来,更是没了顾及。

    他跪坐在沈衔青的旁边,上半身探到沈衔青面前,撑在这人腰部一侧,眼睛里满是调笑,“王爷看完那个有什么想法?是又想到了狐妖晚上在王爷的床榻上还是?”

    徐月见看沈衔青的面色逐渐变冷,心底更是喜不胜收,甚至还胆大地伸手捏了下沈衔青的下颚。

    他瞧着因着他的力道,靠在软垫后的沈衔青,一点异样都没漏。就这么任由他的动作,眼睫低垂,他的眉眼修长舒朗,就像是还未开封的刀剑,带着一丝玉色的余温。

    之前一直都是沈衔青在做这事,没想到这么试试真的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就像棉花突然把他的心底塞满,万丈豪气从胸口之中荡开。

    徐月见抿了下唇,忍不住地摩挲了下他的下颚,手指不受控制地往上,触摸到沈衔青的眉眼。

    沈衔青抬起了眼睛,两个人的视线在这一瞬间相撞。

    明明是平平常常的对视,却擦出了不一样的火花。

    好似有一个不存在的磁场,把两个人的腰身揽住,让两人贴得更近。

    徐月见看在沈衔青眸子里自己清晰的倒影,看见他的眼睫上下扫动着自己的手指。心底莫名一颤,手指瞬时滑落下去,停在沈衔青的嘴唇边。

    竹香气和他的桃花香气紧紧交缠在一起,芬芳的香味在此刻迸发,一瞬间抛弃了冬日的寒冷,到达了春日的温和。

    徐月见滚动了好几下喉结,刚还说着话的嘴巴此刻像是被堵住,一点也说不出话。

    他们两个就这么对视了许久,直到沈衔青的大手盖在他的腰间,滚烫的掌心沿着薄薄的衣裳浸入他的皮肤里。

    徐月见腰身一软,整个人将要跌落回榻间时,忽然有一股力道袭来,揽过他的腰身,一把将他按在沈衔青的腿上。

    温热侵入他的腿侧,腰间的大手整个将他圈住。

    因为他和沈衔青有身高差,他坐下的时候,又处于一个低位。

    他对刚才发生的一切都还没反应过来,微抬了点脑袋望着沈衔青,眼中讶然暴露无遗。

    下一瞬,他便听到沈衔青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看完都在想着你,就比如你现在”

    还不等他再看明白沈衔青眼中的意思,就见沈衔青另一只捞过他的后脑勺,带着他直直地往前。

    “唔。”

    第72章 睡觉要睡觉!

    床榻厚重的帘子不知何时落下,榻子上的两个人影子交缠在一起。微风吹动案桌上的火红蜡烛,烛光晃动几下,发出轻响。

    帐帘内的人影挨得极近,若不仔细看还真的以为只有一个人。

    光影晃动,人影却一动不动。

    徐月见被沈衔青捞住后脑勺,嘴唇被封锁。

    他坐在沈衔青的腹部,整个人他囚禁在怀里,被迫承受着迅猛又热烈的攻势,手掌开始揪着旁边的被子,却在激吻中被抓住。

    十指被沈衔青用力分开,而后紧紧相扣住。

    这个吻迅猛地像是急切的雨点,他被这雨打得睁不开眼,口腔里每一寸地方都被搜刮干净。像是猛兽回到自己的领地,来收割自己的胜利品一般。

    徐月见不大喜欢这般猛烈的吻,好似要将他全身的氧气都夺走。这次也一样,他的唇舌被带着卷动,又被顶到喉间去,差点有些反胃。

    这个姿势实在有些涩情,这么来回几下,就像是在做那事一样。

    也不知道沈衔青从哪学来的把式,激得他的全身都要发麻,浑身的力气一同被擒走。

    大概过了几炷香时间,徐月见的舌尖逐渐乏力,红晕爬上他的脸颊和脖颈。口腔里的搅动持续,他吞咽不及,几屡银丝滑落。

    “等等”徐月见满脸胀红,连忙推了下沈衔青的胸口,整个人往后仰去。

    沈衔青耳听着徐月见粗喘的气息,低头舔舐了下他的舌尖,大概也知道徐月见快没力气了,这才松开来。

    “怎么。”沈衔青退开一些,瞧着徐月见满脸红晕的脸,似乎有点不解为什么要拒绝,两条眉毛都蹙在一起。

    “你别太用力了。”徐月见说着,舌尖和腮帮子都酸疼得厉害。他怕疼,说完这些话,眼角晕开点水光,长睫沾惹扑哧上下扫动。

    徐月见的口吻是生气的,还有些炸毛的恼怒,可对上那双水润润的眼睛,只当是兔子急得想咬人罢了。

    沈衔青摩挲了下他的后脑勺,听着他的话扫向他的唇瓣。徐月见的唇瓣本就有些肉意,现在被亲得有些厉害,更是显得肿胀。

    不难看,甚至瞧久了,觉得这是勾着人上去亲吻。

    沈衔青眸子微黯,知道自己再亲眼前这人肯定要发脾气的。他喟叹口气,抬手碰了下那唇珠。

    “别碰,好痛。”徐月见一掌拍开沈衔青的手,恼怒到。就没见人这么喜欢摸摸碰碰的,偏是这人面上还一本正经,哪有那种‘痴汉’的表情。

    “嗯。”沈衔青应答了声,但是压根没在听,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他的唇瓣,好似有什么好吃的东西在上面。

    徐月见被他看得实在受不住,这人的眼神跟狼似得,他的直觉告诉他,再这么看下去,等下铁定要亲咕噜皮。

    “闭眼,少看,睡觉。”徐月见怕极,赶紧抬手遮住他的眼睛,语句迅速。

    沈衔青并不说话,显然是不想同意。

    这家伙。

    徐月见牙痒痒,手掌心被他的长睫刮擦得有些痒,跟拢住了一只蝴蝶般,轻轻点点得,直叫人心生涟漪。

    “记住,你只是一个借宿的人,别太嚣张了。”徐月见想着自己还疼着的嘴唇,狠下心说着。

    心底却觉得沈衔青这副模样,着实有些像小孩。小孩在很喜欢一样东西时,你让他忽然离开,要么吵着闹,要么就跟沈衔青一样,装作听不见。

    外面那些人若是知道徐月见这么形容,怕是眼珠子都得掉出来。

    虽然自从徐月见嫁入王府后,沈衔青的确收敛了不少,但也改不了他在众人心中的形象。

    “嗯。”沈衔青有些不满意,此时却不是抵抗的时候。聪明如他,自然知道什么时候该收手。现在的妥协是为了长久的以后。

    他拉下徐月见的手腕,看着面前人的眼睛,在徐月见略显慌张的瞳孔中,他慢慢说:“那睡觉。”

    “啊?”徐月见茫然地看着沈衔青认真的眼睛。

    这个话题有点转变太快,虽然是他一手促成的,但这个迅速就要进一个被窝入睡的架势,外加上刚才这人的行为来说。

    他很担心自己的屁股。

    非常担心。

    异常担心。

    “不睡吗?”沈衔青揉了下徐月见的腰身,问。

    “睡,当然睡!”徐月见不敢去拨开沈衔青放在腰部的手,那块皮子接收到热量,急速泛红遍布全身。正常的温度下,也觉得烫得骇人,直叫他软下身子。

    可谁叫徐月见全身上下嘴最硬,即便心生胆怯,眼神却坚定地如同参加科举考试。

    徐月见从沈衔青身上下来,一掀被子直直地躺在旁边的空位上。沈衔青还坐着,眼眸低垂瞧着他,眼睛里的笑意就像特意给他看一样。

    “你不睡?”徐月见揪着被子,手心热热得,大着胆子问。

    “不睡的话,其实外面还有躺椅,绝对够睡下你的。”

    这句话刚出,他就看见沈衔青眼睛里那一点笑意,消失地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眉间更是笼上了一层寒霜,蹭一下能刮下三层。

    “但是”徐月见察觉到,心下一抖,急忙刹住车,大声道:“王爷这般贵体,怎么能睡在冰冷的躺椅上。”

    “王爷,快快躺下,夜已深了。”他拍了怕旁边的枕头,讨好地笑道。

    天可怜的,徐月见差点被沈衔青的那目光给吓到,情急之下,脑袋忽然灵光了几瞬。

    刚才的急转弯,谁来了都得给他打满分。

    徐月见正得意洋洋,压根不知道自己这个姿势,有何不妥。

    沈衔青看着徐月见躺在暖色的卧榻中,仰着脑袋对他笑,因着动作,胸口的交领散开,露出里面瓷白的皮肉。

    清晰的骨骼描绘出青年的躯体,柔和的光线布满全身,只要伸手一探,就能感受到掌心下的活力。

    他不敢再往下看去,连忙收回视线,顺着徐月见的指尖方向,躺了下来。

    被子里温和的桃花香渐渐浓郁,好似主人家脸上的两抹飞霞,丝丝入体绕着人研磨。

    “灯,记得下去熄了。”徐月见看见人躺下,身侧的温度让他有些不大自在。他小心地挪到里面些,指着外头还晃动的几盏油灯道。

    冬日里他怜惜元芳要在脚踏上守夜,便打发他去了隔间,一般都是他自己下床熄了,然后火速跑到床上,每回这么一干,身上再热的温度,也要因此降低下来。

    即便有火盆和地暖在,他也觉得冷,古代的建筑再严丝合缝,也会有几屡残风从不知名的角落里,漂流进来。

    现在让他下床是不可能的,所以这艰难的任务就靠沈衔青去了。

    徐月见知道这热与冷的交叠时,最不好受,正打算瞧着沈衔青冻得哆嗦的样子。

    谁知这人只撩开厚帘子,手指也不知怎么挥动一下,刚还晃动的火焰霎时就灭了。

    徐·幸灾乐祸·月·得意·见:

    屋内的光线在烛灯一盏盏熄灭后,彻底暗下来。

    帘子被放下来,外头的朦胧月色也被隔绝在外,真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

    要按照往常来说,徐月见是很喜欢这种状态的,但谁叫旁边还躺着一个人。

    这就完全不一样了。

    失去了眼睛的助力,其他的感受器官开始肆意发挥作用,一点也没顾及到他本人的一个状态。

    徐月见平躺在床铺上,在静谧的空间中,他听到了沈衔青平缓的呼吸声,还有鼻尖嗅到的竹香气,以及被子里升腾起来的热意。

    这些都是沈衔青带来的,也表明他的存在。

    要说刚穿过来的时候,有人告诉他有一天,他要和沈衔青躺在一个被窝里,他的心跳声还会很剧烈,甚至在这种氛围下,出现了假性缺氧的情况。

    徐月见一定会嗤之以鼻,觉得这人一定是疯了。他再不择手段地完成任务,也不会把自己心交出去。

    可短短一年的相处,他好像在这种环境中,或多或少得成为了‘徐月见’,也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沈衔青。

    这是不可控的,也很难让人理解。

    他这种看似温和的人,实则冷心冷肺的人,还会喜欢上人?

    徐月见想若是上辈子这个消息放出去,怕是都不需要他辟谣,自会有人出来踩一脚散播谣言的人。

    思及那些人惊讶的神情,他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徐月见无声地乐了下,察觉到旁边的人好像动了下,他赶紧敛下笑意,紧张地往旁边挪挪。

    “不觉得挤吗?”沈衔青忽然出声道。

    刚动一下的徐月见浑身一僵,不敢再动,顿了瞬回答道:“不吧。”

    “嗯。”沈衔青回道。

    听到回应,徐月见有些尴尬地扯了下被子,盖了半张脸。

    室内很安静,沈衔青说完那个‘嗯’字后也没声音。若不是他的手肘感觉到旁边的热度,差点以为沈衔青离开了。

    他盯着床顶,适应了黑暗的眼睛能勉强视物,余光下的沈衔青如他一般,双手交叠在身上。

    还挺老实。

    徐月见撇下嘴,忽视掉心底的落差后,把整张脸探出来。悄咪咪地侧过脑袋,那人平躺着,眼睛已经闭上。

    见状,他松了口气。

    今晚,应该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呵呵。”系统感受到宿主的思绪,再看他的情绪浮动值,嘲讽地笑出声。

    “你笑什么?”徐月见被统子吓一跳,这家伙已经很少出现,他从不习惯也逐渐习惯了。只是没想到,这人每次一出来,都开着嘲讽模式。

    “我在看新时代直男。”

    系统的话淡淡而出,徐月见闻言浑身不对劲。他抿了下唇,抬手盖住脸。

    失算失算,他当时千不该万不该和统子说这话,现在轮到统子来打他的脸了。

    怪难为情的。

    “再也不立flag了。”徐月见在悄悄举起三根手指,“您快别笑了。”

    “等你们do了之后,我还得嘲笑一次呢。”系统最近的乐趣全在于看徐月见,前言不搭后语。

    说到do,徐月见也不大好意思,回想起当时他说的话,怎么看都得遭殃。

    他正要说话,旁边人倒先动了。

    沈衔青侧过身来,睁着眼问呼吸有些急促的徐月见,“你怎么了?”

    “没。”徐月见不敢说自己想到了之后的性生活,连忙否认。

    “嗯。”沈衔青像是相信了他的话,徐月见这还没松一口气,就见沈衔青忽然伸手过来,盖住他的胸口,淡淡道:“你的心跳很快。”

    “你在紧张?”

    “紧张什么?”

    “是在想我们今晚圆房与否吗?”

    第73章 不小心摸到了

    沈衔青的声音淡淡地从另一边飘过来,连带着语气中的疑问和不解,一同席卷他的身躯。

    这个夜晚太过静谧,沈衔青平缓的呼吸声像是风暴浇洒在他的耳边,跟随着他心脏的鼓点一起跳动。

    徐月见有些羞愤,估摸是第一次恋爱,总是有些奇怪情绪夹杂在里面。

    沈衔青的目光着实炙热,像一条条实质的线条将他上下扫描。按照往常,要答话的话,他肯定会看着对方的眼睛,但此时他根本移过去一点目光。

    夜晚是引线,目光则是最好的点燃工具,只要一瞬,就能将酝酿了许久的‘炸药包’彻底点燃。

    “不是。”徐月见揪了下被子,轻声道。

    心里却知道他的确在思虑这件事情,但思虑并非有用,沈衔青这家伙只会亲亲摸摸。

    “还在担心皇帝的话?”沈衔青仿佛早就知道徐月见心中所想,直接点破开来。

    “有点。”徐月见也说不清对待那个的态度,但是皇帝的话总是像一根刺样窝在他的心里,而且他和沈衔青好像还没确认好关系。

    如果没有确定好,也只是在暧昧期吧。

    徐月见一通乱想,最后忍不住叹了口气,正想说话,沈衔青倒是先开口了。

    “不必担心,最近他没心思想别的。”

    沈衔青略带着凉意的话落下,话头里的肃杀和冰冷让人胆寒。

    不难猜出沈衔青这番话背后的深意,也不难想到皇帝现在面临的处境。

    一个还未成长起来的皇帝,哪里比得上手腕狠厉的摄政王。

    徐月见光想到书中的场景,浑身不自觉打了个抖。

    定然是这几个月来,沈衔青对他纵容,害他忘记了沈衔青原本的身份。

    有了沈衔青这如同定心丸般的话,徐月见内底的心慌终于有了平息的意思。

    徐月见轻呼出一口气,忽然想到了主角受乌栀。自那日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也没从有关他的任何消息。这件事情毕竟是他起的头,那人也是他砸伤的,没道理让小孩受着。

    再者以渣攻的性情,心底又是一颤。他赶紧撑着手起来,眼睛看向沈衔青,问:“王爷,那个小太监怎么样了?”

    沈衔青闻言眸光一动,手指轻敲了下床铺,久久没有说话。

    皇帝对小太监做的事,短短几日就已经调查了出来。那个小太监的好友还挺多,桌面上的文化一摞摞地堆着,全是对皇帝所作所为地控诉。

    平心而论,他并想参与这件事。皇帝怎么对一个太监,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但谁叫旁边这人护着,他便也不好装作没看见。

    “他没事,在街那边的院子住着。”沈衔青淡淡道,伸手拨弄了下徐月见的发丝,无意摸到上头的湿润,语气当即有些不满,“一个太监,还值得你吓一跳,”

    徐月见哪顾得上这个,听到乌栀没事后,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不是被沈衔青提醒,他都不知道自己后脊背被吓出了汗。

    “什么太监不太监的,不过是一个小孩。被那么欺辱,谁看了不想伸把手。”徐月见看原文时候就知道了主角受的身世,说是凄惨也不为过。

    这本狗血文也只有在小说里能够有受众,放现实那是直接把牢底坐穿的节奏。

    沈衔青听了没说话,眼眸却柔和了许多。

    这话他没反驳,也没多说。

    皇帝对那小太监做的事情,要说全朝无人发现那是不可能的。当然,即便是那日的事情被他人撞破,不用思考也知道那些人会是什么反应。

    转身就走或者,还有可能会派着侍卫来看着周围,不许旁人进出,给皇帝留足空间。

    更有甚者,说不定会偷偷记下那小太监的长相,回府邸之后,派遣人出去找寻差不多的人,以魅惑皇帝换取别的东西。

    这都是老手段,从前他瞧不上眼,现在更是觉得恶心。

    不过这些都不需要同徐月见说,讲了那就是污了他的耳朵。

    “嗯。”沈衔青应了声,拨开他的头发道,“夜深了,睡吧。”

    “哦。”徐月见应了声。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沈衔青的手掌在他的身后,炙热的温度透过薄薄的寝衣透进来,叫人难以忽略。

    他轻拉下沈衔青的手腕,赶紧将目光移开,顺着力道直直地躺下去。

    被窝里还是很暖和,只是刚才他起来的时候,原来的位置上有些凉意。刚贴着的时候,他忍不住打了个抖,身子还未动,身旁的沈衔青便朝他挪过来些。

    热意慢慢渗透过来,徐月见裹得紧些,不动声色地也挪过去些。

    两个人中间的空隙从放得下两个手臂,到一个手臂,到彻底严丝合缝。

    他和沈衔青穿的衣服都不算是厚,挨得近时,可以感觉到对方手臂的温度。

    被子里的温度被两个人拉高,热气熏腾而来的时候,惹得徐月见有些缺氧。

    结束了刚才的话题后,两个人都没开启另一个。沈衔青是不爱说话,徐月见则是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头回和沈衔青同床共枕,说真的还挺刺激。

    徐月见悄咪咪摸了几下胸口,慢慢减缓呼吸放松下来。就在他忽然要睡觉时,沈衔青却突然开口说话,打断了他刚酝酿出的睡意。

    “下次,可以叫我的名字。”沈衔青像是思虑了很久,声音中有些迟疑,似乎不大理解刚才徐月见为什么又叫他‘王爷’。

    “嗯?”徐月见迷迷糊糊地转过身,眼睛微眯着看向沈衔青,刚想说话,奈何脑袋里的睡意不饶人,愣是要拖着他往下沉没。

    他强撑着起来,在朦胧黯淡的光线中,竟然从沈衔青的眼眸里探出了点委屈的意思。

    徐月见晃晃脑袋,心想一定是自己看花眼了,沈衔青怎么因为这种小事委屈。

    迟钝的脑袋没办法分析出最优解,但身体却在看见那一抹委屈后,做出了行动。

    徐月见顺势靠在沈衔青的旁边,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手掌抬手直接按在沈衔青的脸上,手指轻轻摩挲着他的脸部,小声哄着道:“别不高兴了,乖乖最乖了。”

    乖乖是徐月见上辈子养的小猫,最是黏人不过。每次他只要做了让它不高兴的事情,它就睁着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瞧着他,那双眼睛明亮地像是星辰。

    每回这样,徐月见都要轻哄许久,然后亲亲贴贴。

    这回也一样,恍惚间看到那双眼睛时,身体已经比大脑先有了反应。

    手掌下的皮肤顺滑,徐月见一边纳闷乖乖的皮毛怎么不见了,一边又疼惜乖乖,手指就没停下来过。

    过了会,可能感觉到身边人的软化,徐月见深呼一口气,勉强凑过去拿嘴唇碰了碰沈衔青的脸蛋。而后在寂静之中,徐月见自觉哄好了,便抱着沈衔青安然睡去。

    被抱着的沈衔青身体紧绷,脸蛋上的温热触感一直留存,轻轻地像是一根羽毛,悄然扫过他最柔软的地方。

    身边人的呼吸浇洒在他的脖颈,灼热带着痒意。他忍着缩了下,侧过身子看着近在咫尺的徐月见。

    柔和的光线从帘子的细缝中透进来,落在徐月见的脸部。他看了好几眼,还是没忍住捏了下,软糯的肉滑过指尖,激得他全身有些发颤。

    过了片刻,他探头学着刚才徐月见的动作,亲了下,又亲了一下。连续好几次后,徐月见大概感觉到不舒服,抬手擦了下,低下脑袋不愿意抬头。

    沈衔青见状不敢再动,就着这个姿势闭着眼睛,上次怀里人忽然睁开眼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虽然他一直自诩没什么可以绷动他的心弦,但那个偷亲被发现还是挺让人不自在。

    等了半晌,怀里人没了动静。沈衔青稍微松了下身子,伸手把徐月见搂进怀里,下巴抵着这人的脑袋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直到第二日太阳升起,阳光穿过厚帘子进来,铺满了半个榻间,床上的人才有了点清醒。

    徐月见适应了下光线,慢慢睁开眼。引入眼帘的首先就是一片软白的肉,上头的肌肉软下来,侧着看更显漂亮。

    看着看着,鬼斧谁差间他伸手按了在那一大块皮肤上。

    意料之中的软糯且嫩滑,就跟豆腐一样。

    徐月见还打算捏一下,眼前忽然多出一个手掌掐住他的手腕,一下将他拉到上前,与一个人对视。

    “王王爷?”徐月见混沌的脑袋彻底清晰,刚才的事情以极慢的速度放映在他眼前。

    他竟然摸了沈衔青的胸!

    摸胸了?!

    这个意识迅速侵袭他的认知,差点让他闪着舌头。

    沈衔青略带凉意的眼神扫来,他险些滑跪。

    “睡醒了?”沈衔青的手慢慢圈紧,徐月见被提高,整个人伸直在他的面前。

    “嗯。”徐月见耳边响起他低沉的声音,带着沙哑,长发披洒在腰间,在刚才的动作间,落在白皙的胸前。

    徐月见被眼前的春色一晃,眼睛不可控地再次盯着那块地方,因着刚才拉扯,沈衔青胸口的那块地方又分开不少,露出了一点漂亮的颜色。

    好家伙。

    徐月见猛然一见,当即倒吸一口气。那瞪大的眼睛,张开的嘴还未开口,下颚兀然被掐住,带着热度的手指轻挑起。

    他看见沈衔青冰凉的眼神,那勾起的唇角更是骇人。若说他刚才看见的是春色,现在一定到了冰天雪地之中!

    徐月见半晌也跟着笑起来,僵硬的微笑透着满满的求生欲。

    沈衔青像是没看见一般,唇角依然挂着笑,手指轻摩挲了下他的下颚,语气依旧带着浓浓的凉意。

    “徐月见,好摸吗?”

    第74章 先亲一口!

    今日日头不错,还有盛大的阳光从外面进来。风声也小了很多,轻轻吹动着帘子上的铃铛。

    叮铃铃的清脆声音缓缓穿进帘内,打破了寂静许久的湖面。

    这铃铛本是徐月见用来回应元芳的,只要他拉响铃铛,元芳便知道他要起身了,会端着盥洗的东西进来。

    这次也一样,铃铛刚想几瞬,元芳的声音倏然在门外响起。隔着一道屏风和厚帘子,声音有些弱小,却也清晰。

    徐月见被这一声惊醒,也顾不上现在的姿势不对劲,赶紧出声道:“元芳,我等下再起。”

    等说完话,他才意识到自己声音多么嘶哑,明明昨晚什么也没做,倒像是做了什么一样。

    门外的元芳大约意识了什么不该意识的事情,声音没有再传来,室内室外一片安静,好似刚才什么也没发生。

    就在他松一口气时,沈衔青忽然伸手捏了下他的脸,送来一枚凉飕飕的眼神,好像在控诉他的走神。

    徐月见想到他的问句,喉间紧张地滑动几下。

    这就不是传说中的恋爱里的死亡疑问吗?

    “你觉得我穿这件衣服好看吗?”

    一如既往,如果你要说好看,他说你敷衍,如果你是说不好看,他说你是不是在说他不好看。

    同理可得,如果他说好摸,他可能会被那眼神冻死,要说不好摸,可能又会被沈衔青眼睛钉死在原地。

    真是个两难题目。

    所以不能迎难而上。

    徐月见看了眼沈衔青,在对方的目光中俯身而下,轻轻嘬了下沈衔青的嘴唇。

    很轻,就像是羽毛一般,缓缓落下又慢慢离开。

    徐月见退开后,一抬眼就被沈衔青眼里的炙热给激得全身发颤。刚才的举动实属是因为他想要让沈衔青不要说话,也不要问,也算是他的‘撒娇’。

    事实证明,示弱的法子放在沈衔青身上,很管用,也实在有些太管用了!

    徐月见艰难地喘息,手掌按在沈衔青的肩膀上,唇瓣的摩擦和收缩伴随着水声,连连不绝让人生畏。

    他被沈衔青顶到床榻角,瘦弱的身躯上是结实的□□。□□漂亮,摸上去就能感觉到底下磅礴的生命力。

    沈衔青开头那如狼似虎地在口腔里乱转,后面又温柔下来,一下又一下舔舐着唇瓣。

    跟小狗一样。

    这大概是普天之下,第一个这么形容沈衔青的。

    徐月见被自己的想法逗笑,还未搞明白,下一瞬唇瓣就疼痛起来。

    “在想什么?”沈衔青的目光冰冷深沉,小狗般黑色的眼珠转瞬变成了狼。好似只要他回答的话不尽人意,这家伙就要张口咬过来。

    “没想什么。”徐月见哪敢把自己所想的告诉沈衔青,支支吾吾半天赶紧绕开话题,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肚皮上,红着脸道:“我饿了,得起来了。”

    “再不起来,元芳还真以为我起不来身了。”

    沈衔青上下扫视了几下徐月见,想看清他当时在想什么。结果在手掌接触柔软的肚皮那一瞬,探究的目光停滞了下来。

    “好。”沈衔青哑着声音道。

    徐月见看他点头,自以为同意了,松下气来,心想这个方法确实有用,以后还要试试。

    他平躺着,瞧着沈衔青,就等他起身。

    结果等啊等,愣是没等到,面前这人依然半压在他的身上,目光未曾有一丝变化,倒是肚皮上的手掌在上下摩挲,还隐隐有乱动的倾向。

    徐月见感受着那带着厚茧的手掌上下抚摸,生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偏是这人的眸子里还透着认真,若非他知道,还以为这人在研究什么东西。

    呵呵。

    狗男人。

    徐月见忍无可忍,抬脚踹了上去,恼怒道:“王爷,这才刚冬天呢。”

    他的言下之意明显,沈衔青自然听出来了。

    沈衔青移开目光,半晌喟叹口气,起身。

    帘子被拉开,大片的金光撒入,横铺在床铺上,不远处的屏风也被折叠到一边,露出干净整洁的内室。而只有一个缝隙的窗户,被沈衔青推开,冷风卷起他的发梢,露出坚毅的脸部。

    沈衔青并未待很久,衣服刚穿到一半青石就在门口候着,脑袋朝里扫了眼,看样子是有事情。

    他看见了,沈衔青自然没错过。

    “我晚上回来吃。”沈衔青没理会外头的青石,而是先转过身来,同他说一句。

    “好。”徐月见应了一声,看着沈衔青走了,这才反映过来刚才的对话。

    徐月见眉间一跳,这人只是在这睡了一晚上,怎么说得以后都要睡这里一样。

    “少爷,您在想什么呢?”元芳给他的碗里放了个蒸饺,小声问。

    “没什么。”徐月见回过神来,看着碗里的蒸饺,满满的食欲硬生生止住。

    嗐。

    他叹了口气,心想算了。就算是沈衔青再跑过来,指不定和昨晚一样,最多是亲亲抱抱,不能再过界了。

    想通之后,徐月见夹起蒸饺一口咬下,眼神之凶狠,好像把这东西当做了沈衔青。

    因着沈衔青要来,他特意问了管事前院的床榻搬了新的过去没。

    管事支支吾吾半晌,一句话说不出。

    见此情景,徐月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下去吧。”徐月见摆摆手,回到躺椅上坐下。彼时还有春光,冷风混着暖意,实在舒服。

    徐月见等着沈衔青回来,交代了厨房今晚做点辣汤。沈衔青不爱吃辣,正好给他一点点小冲击。

    谁知一直到傍晚,菜式已经上了一道,那伴着羊肉的辣汤搁在面前,从热气腾腾到冰凉。现下上头凝固上一层油脂,在烛灯下显得有些泥泞。

    冬日里本就日头短,还没一会,天空就擦黑。院子旁边的石灯已经点上,因为怕夜里太黑,灯笼也都挂上,生生照出屋前一小片空地。

    元芳小心把桌上已经冷却的辣汤全都撤下去,又嘱咐膳房上些奶糕。门外的小厮得令后退下,元芳半合上门,瞥了眼躺在椅子上,手里拿着小人书的徐月见。

    这本书都拿了块半刻钟了,愣是没再翻动一下。明眼人都看得出,徐月见根本无心看书。

    “少爷,吃点奶糕。”元芳也听到了早上王爷说的话,结果傍晚已到,愣是没看见人影。他叹了口气,接过小厮递来的热糕点,放在徐月见的旁边,轻声道。

    “如何?”徐月见放下书,捻了块奶白色糕点吃了口。

    “还未”元芳这话说了一半,门外忽然传来声响。

    徐月见把糕点吞咽下去,就见院子里的声音传来了。

    “徐公子,王爷现在公务缠身,可能会晚些回来。”青石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紧接着又起来几道脚步声。

    徐月见看了元芳一眼,元芳也不解,便起身去看。

    只一眼元芳眼睛便亮了起来,迅速跑到徐月见身侧,“少爷,好多好多抬吃的。”

    “嗯?”徐月见闻言,整个人从躺椅上跳起来,拖拉着鞋子走到门前。

    正如元芳所料,确实有很多抬吃的,上面有他喜欢的爆炒兔头,还有不少的小吃小甜点。烛光只能映照前面一圈,却还是能从乌黑的环境中看清远处还有东西。

    “徐公子,王爷还说,这次他失信,这只是一点小补偿。”青石走到徐月见的身边,看见他眼中的讶然,心满意足地道:“王爷还说,过些日子就要过年了,府里的银子您可以自由调动。”

    徐月见一听,眼睛倏然发光。这些日子他都没好好出去逛过,古代人过年定是热闹,他正好凑凑!

    “没事,你让王爷不用着急,公务最重要。”徐月见虽说开始有点在等沈衔青的意思,但谁叫后面脑袋有些困了,他没留意直接半合上眼睛了。

    要不是元芳叫他,说不定他都睡着了。

    现在有沈衔青的道歉礼物,还管什么迟不迟到,这些东西送的实在深入人心!

    徐月见大手一挥,把热食都放在桌上,眼看青石还未走,他赶紧进屋把盘子里剩下的奶糕端给青石。

    “王爷这么繁忙还送这么礼物,月见实在惭愧。”徐月见装作不自在地咳了声,“这盘奶糕是我特意吩咐膳房做的,也不直到王爷现在吃饭没。月见一时找不到谢礼,不若小兄弟就把这个给王爷,权当是答谢。”

    青石看着上头赫然少了一个的奶糕,心底不知何时涌上了一股怜惜。

    可怜王爷花了那么大价钱送回来,结果回礼还只是一盘吃剩下的奶糕。

    “可有什么不妥?”徐月见毫不见心虚,眨巴眨巴眼睛望着青石。

    “没有。”青石再怜惜一下王爷,却也不敢不接受。

    就王爷那性子,这一盘奶糕送过来定然高高兴兴收下。哪里还会想到两个礼物的分量,完全不同。

    青石拿了一个食盒装着,快马加鞭地疾驰到皇宫里。

    皇宫内一处大殿,灯火通明,门外的太监们纷纷低着脑袋,不敢冒出一声。旁边肃立的侍卫,带着冷刀冰刃,面容散发着凉意。

    整个皇宫似乎都被这一抹透骨的寒意笼罩,夜色像是阴影落下,无差别地照在每一个人的头顶。

    青石到了宫门口,把马匹交给一个小厮,随后快步走到殿门口。像是没感觉到那股肃杀的气氛,他一路走进去,漠视身旁还在瑟瑟发抖的太监和倒在地上的皇帝,将手中的食盒搁在上头人的面前。

    “王爷,徐公子让我拿给你的。”青石语气中还得着喜意,他把盖子掀开,端着一盘又白又软的奶糕,这么久,上头还冒着热气,可见用工之细。

    殿内因着青石的动作,陷入了一股奇怪的氛围之中。大伙虽还在目不斜视,但都有些疑惑。在这个紧要关头,青大统领怎么会兀然端来一盘奶糕。

    有聪明人自然捕捉到了其中的几个字。

    徐公子,可不就是是王妃了。

    王妃端来的糕点,既然被青石端得如此仔细,而且看来,压根不需要试毒,足以见其信任。

    知道的人不由再把徐月见的地位在心目中拉高,心想再得罪人也不能得罪了王妃。

    不明白的人,心里蒸正乐呵。明知道王爷现在心绪不佳,竟然还堂而皇之地端吃的进来,这不是贴心,这是‘找死’。

    在奇怪地有些压抑的气氛中,不少人都等着沈衔青的动作。

    片刻后,沈衔青终于动了。

    只见他缓缓放在撑在脑袋的手,目光紧紧盯着那一盘剩了的奶糕,不多时竟然勾唇一笑。

    这一笑,将整个阴郁的空气驱散。那一道冰冷的声音,也染上了几分暖色。

    “拿来。”

    第75章 去接他回家!

    这话一出,宫殿内的所有侍从都有些怔愣。耳朵似乎还在怀疑这句话的真假,对于没有接触过王府内的侍卫来说,无疑是让人惊讶的。

    而但凡与王府长时间接触的,便可以知道这是稀疏平常的事情。

    这次来的侍卫中,也有几名亲卫。见身边的好几人脸色不大对,暗笑一声。

    在府邸里,徐公子都能进王爷书房了。吃个饼的事情,还值当变脸色。

    真没出息。

    沈衔青看了好几眼上盘子上的奶糕,在最上面的冰点融化的时候,才准备吃下。

    他吃的斯文,视周围人的目光为虚假。好似不知道旁边人瞪大的眼睛和讶然的神情,他便这么吃下去。

    五个奶糕,沈衔青一个不落地吃下。饶是青石这个爱吃甜的人,见此都有些受不住,更何况他知道王爷并不爱吃甜食。

    几个下肚,青石使了几个太监端来一盆水,给沈衔青擦手。

    “消息送来没。”沈衔青把帕巾丢进铜盆里,才掀起眼皮看向青石。

    “送来了。”说到这个,青石神色一凛,急忙退后去外头。

    不过是一句短暂的问话,让刚还温和的气氛倏然下降,倒在地上的皇帝也被人抬了出去。

    那些个太监们更是当即跪在地上,浑身被冷汗浸湿,丁点不敢乱动。

    片刻后,青石双手捧着一纸卷轴,从殿外进来,眼神肃穆。

    沈衔青抬手接过去,手指挑开外头的乌草,缓缓打开。里面的字迹引入眼帘,激起点点波浪。

    【黑化值-10】

    突兀的机械音响起,惊得徐月见手里的兔头骤然掉落,整个人猛地抬头,眼睛看向皇宫的方向。

    这个数值的掉落,徐月见在刚听到的瞬间异常高兴,但转瞬之间,整个人陷入了一种恐慌。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问系统,“皇帝还活着吗?”

    系统也被这惊道,赶紧查询,看见皇帝的生命值还在时,整个人统子都松了口气。语气中有些劫后余生的味道,道:“还活着,就是受伤了。”

    “还在就行。”徐月见拍了下胸脯,把兔头放进碗里,吃了口后悠悠问,“难道皇帝又作死了?”

    系统听到他这话,没忍住道:“什么叫又作死,这可是主角攻!要是主角攻死了,小心你回不去,这个世界还会崩塌,你就等着陷入死局吧。”

    徐月见闻言,喉间一哽,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旁边的元芳赶紧给他了杯水,拿手轻拍着他的后背,担忧道:“少爷,还好吗?”

    “没没事。”徐月见喉间辣得疼,嗓子沙哑地说了句,喝下水后摆摆手,对着统子道:“下次,能不在我吃饭的时候诅咒我吗?”

    “不然我怕世界不崩,我先崩塌了。”

    “得。”系统应了声,再次盯着降落到【黑化值:53】的字样上,还是选择对徐月见说:“不过你也别太不在意,皇帝没事,说明并不严重。反派的黑化值能降落这么多,估摸着碰上了什么好事。”

    “而你,得过去探探。”

    系统的话清晰传来,徐月见听着,咬下最后一块麻辣兔肉,点头应道。

    系统暗自满意,准备在徐月见起身时,给他开一个位置定点。结果等啊等,愣是等他吃了两个,也没见动一下。

    系统:一时忘记,这家伙是一个半咸不咸的咸鱼了,拖延是常做的事情。

    系统轻呼口气,这段日子这两人发展得太快,还真是让人遗忘了不少,徐月见这懒惰的性子。

    悠哉哉等徐月见吃完晚饭,他这才慢慢起身,在原地伸了伸手,对着元芳道:“准备马车,我们去接王爷回府!”

    “是!”元芳扬声道。

    马车一直在备着,就防着有贵人出门。管事领命,吩咐着好几个小厮拿着热炉子往里熏熏,势必要尽快暖起来。

    这熏起来的本事还得是熟手,要适合的温热,还得不能留下气味。铜炉窝在最里面的包裹里,得散着香气。现下天冷,帘子都拉着,点香容易闷,只能使着这法子。

    贵人随身带香气,却不能让人觉得浓烈,淡淡而不冒犯最佳。

    管事让人快些,别耽误了事。

    一边的小厮边做边小声说:“爷爷,那位怎得这死冷天还出门,还劳烦爷爷这冷日子里出门。”

    管事认识这人,平日里也常使唤,一听先是笑骂了句,“滚蛋,你爷爷我伺候贵人是福气,哪希得你说。”

    骂完那小厮并不怕,反而凑上前来,道:“奴才这不是心疼爷爷。”

    “你个小滑头。”管事敲了下他脑袋,小声说:“那位是咱们爷的心头好,能伺候他你小子祖坟冒烟了。”

    “人奔着爷去的,动作不快怎么行。”

    小厮了然地点点脑袋,看着还亮着等的后院,哂笑一声。人人都说徐月见爱慕惨了王爷,现在一瞧,倒像是反过来。

    马车熏好后,徐月见披了件褂子出门,又带了厚披风。这边晚上寒气重,他底子虚还真不敢乱动。

    上了马车,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元芳又赶紧给他塞了个暖炉,让他抱着。

    “再过几日,就该下雪了。公子到时候出门,马车外头也该换上别的把式了。”马夫瞧着那铜丝暖炉,把外头的帘子缝好后,笑了声说。

    “新把式?”徐月见窝在边上,毛绒毯子已经盖好,闻言不免要说一句。

    “对,每年腊月里头,马车下就会装上铜丝,塞点小炭火,热得跟北方的炕一样。”马夫乐呵呵地说完,手中的马鞭一挥,马车匆匆动起来。

    徐月见还有些稀奇,想着到时候出来跑两圈。这玩意之后哪还有,也只有这个朝代用着。

    皇城脚下拢共不算远,寒夜里更是没什么人影。路上除了月光照两下,坊间的灯亮都出不来,与夏日的情景截然不同。

    过了几炷香时间,马车停稳在皇城前。门口的侍卫都认识了这马车,在靠边后,还特意端来了热茶。

    徐月见笑着接了,便捧着热杯子在马车里等。

    晚上风霜大,密闭的帘子内都能听见‘呼呼’的声音,更别提外头的响动。

    他喊了声元芳,问要不要进来。

    元芳哆嗦了两下脚,摇头道:“少爷,那侍卫进去通传了,估摸着王爷快出来了。”

    “好。”

    徐月见嗦了口茶,全身暖了好些,耳朵一动,正巧听见了动静。

    “元芳,什么声音?”他道。

    “好像是王爷出来了。”

    徐月见听到元芳弱弱的一句,还没反应过来,旁边的帘子就被敲了一下。

    “咚咚”两下闷声,带着那帘子晃动几下。

    徐月见眼睛一亮,赶紧撩开帘子,正碰上沈衔青还想再动的鞭子。

    鞭子黝黑冰冷,乍一碰上,他不自知地打了个哆嗦。

    “王爷?”徐月见没太在意,扬起脸来瞧马上的人。

    黑色的鞭子在皙白的脸蛋上尤为明显,月光落在他的脸颊上,红唇无意间碰上拱起的粗处,黑与白碰撞在一起,激得人全身发热。

    沈衔青看着那张昳丽的脸,心口不由一热。

    还好,这个人总算可以属于他。

    “这么冷天怎得还出门?”沈衔青呼出一口浊气,见他被冰得眯了眯眼,有些意犹未尽地收回鞭子。

    “这不是来接王爷回家嘛。”徐月见嘿嘿两声,脑袋往前伸了伸,“王爷可是不想我?”

    这话问得奇怪,两个人不过是隔了中午和下午未见,怎么又谈到想念。

    沈衔青勾唇一笑,那笑在夜晚里显得有些邪性,却又显露着张狂和冷艳。

    “孤也是。”

    沈衔青说完下了马车,将淋了霜的披风脱下来丢给青石,这才钻进车里。

    车里温度高,沈衔青的面部隐隐有些发热,眉间冒出些水意。

    “王爷,快擦擦。”徐月见打心底要问出黑化值的原因,当然也有因为担心沈衔青,但他这人就是有了主目的就容易忘记别的,比如他经常因为主动撩拨,而导致最后他自己招架不住。

    这次也一样。

    徐月见半跪在绒毯上,手里攥着一方绣帕,轻轻给沈衔青擦拭着额间的水。

    因着沈衔青坐下来,徐月见要比他高一些,所以每擦拭一下,他们的呼吸声就多缠绕一次。

    徐月见心知这个姿势有些危险,他能感觉到沈衔青那足以灼伤人的目光,也能感受到挨着的衣服下,藏着怎样磅礴的身躯和壮硕的□□。

    眉间的帕子一路往下,擦到了鼻间,再落下到了唇瓣。

    稍薄的唇瓣上有些冰冷,初次摸到的时候,上面的水意最多。

    徐月见轻轻按了几下,脑子里倏然充满了前几次亲吻的片段。

    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

    就在他的帕子准备离开时,沈衔青抬手按住他的后颈,缓缓往下一拉。两个人的唇瓣自然而然地贴合在一起。

    徐月见好似已经做好了亲吻的准备,在相粘合的那一瞬,唇瓣微张,热气吐露在那冰凉的唇角上。

    沈衔青觉得面前人有些好笑,明明是主动献吻,却又忍不住地脸红。

    徐月见睫毛轻颤的动静惹得他有些痒意,就好似一只手指轻缓地揉捏着他的心脏。

    他伸出舌尖碰了下,而后拉着徐月见亲吻起来。

    许是沈衔青今日确实心情不错,没有以往的霸道和凶猛。轻柔而缓慢的吻落下,好似雪地里开出的朵朵梅花。

    但这并不影响唇舌交接的爽感,上颚被顶到的那一瞬,徐月见眼前一白,腿当即软下。

    这幅身子总是不顶用的,还没到正题,就已经打着筛子落入对面人的怀里。

    “张大点嘴。”沈衔青叹息一声,勾着他的软舌,轻哄道。

    第76章 大禹攻破!

    粘腻到过分的氛围在车内热烈地绽放,里部的淡淡梅花溢出来,绕着两个人打转。

    徐月见颤着身子,手指无意识地抓着沈衔青肩上的衣裳。唇瓣上的摩挲痒意,一股股地弥漫全身,似潮水扑上来,将他掩埋,找不到光亮。

    舌尖的刺痛和换不上来的气息,让他有些难受。徐月见艰难地扬起脑袋,还未曾吐息一瞬,下唇又被咬住。

    “松开点。”徐月见呜咽一声,眼睫颤动不止,好似被饿兽咬住了喉颈,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

    “不是你,凑上来的?”沈衔青有些好笑地看着这人红润的脸蛋,瞧了几瞬,到底分开了。

    “乱说。”徐月见憋红着脸,整个人半趴在沈衔青的身上。没有亲吻,两个人挨得反而更近。

    这话黏黏糊糊得,带着点撒娇的意思。偏这人总觉得在生气,两条细眉都蹙了起来,不知他眼底里的湿润在光下亮晶晶。

    沈衔青没有接他的话头,抬手捏了下他滚烫的耳垂,手中的耳朵热度奇高,等他稍微一握,那耳朵就开始蹭动一下,离开了他的手心。

    “回府?”沈衔青闷声笑了下,抬眼问看起来有些不大自在的徐月见。

    “自然。”徐月见轻咳一声,压下耳旁火热的触感。从沈衔青身上爬起来,伸手拉了下木架上的铃铛。

    铃铛‘叮铃铃’晃动几声,清脆的响声在狭窄的角落里传开。马车外的几人听到后,快速收拾好东西,青石也回到马匹上,护卫在马车周围。

    元芳还是坐在马车前,马夫牵着马头调转方向。

    几人做起来一点声音也没有,甚至马车铃铛的晃动,也止步于刚才的那一瞬。

    徐月见拢了几下衣裳,坐回位置上,看着隐在黑暗里的沈衔青,撇了撇嘴,问道:“王爷今日可有什么喜事,怎生一直在笑?”

    沈衔青闻言一愣,抬手触了下嘴角,发现还真的勾着。他下意识向往下撇,脑袋里却想着刚才暗卫处递来的消息,唇角非但没有下落,反而上扬了不少。

    “你可知大禹?”沈衔青没有回应那句话,倒是忽然说了句别的,语气有些随意。但若是有人仔细瞧瞧的话,便能从他的眼底里看出些许紧张和试探。

    “大禹?”徐月见闻言,眉毛骤然紧皱。刚才的问话也因为忽起的问题而忘记,只剩下对这个的好奇。

    他拿手摩挲了几下下巴,还是没从脑袋里搜索到相关的消息。大概是一个不大出名的小国都,不然他也不会一点印象也没有。

    “不认识。”徐月见仔仔细细地想了好几遍,最后确认地回答。

    在他回复之后,他看向靠在木壁上的沈衔青。从零落的光线中,莫名地,他从那一双黑色的瞳仁中,看见了喜意。

    有些不大符合沈衔青性格的喜意,实在有悖于他对沈衔青的认识。

    徐月见心底又涌上了那股不大好的预感,冷风从马车的缝隙里吹进来。只有几屡,他却觉得犹如掉进冰窖里,全身泛着冷。

    “我得认识吗?”徐月见观察着沈衔青的神色,缓缓道。

    “无事。”沈衔青似乎很满意他的答案,眼角都扬了起来。

    “大禹被北疆打了下来,明年的岁贡应该就能见到他们了。”片刻后,沈衔青的声音在马车内响起。

    “嗯?”慢半拍的徐月见听了,被沈衔青这个转折打得猝不及防。

    刚才那股不好的预感,在沈衔青的解释之后,又显得格外单薄。或许沈衔青高兴的原因只是因为大禹被攻打了下来,北疆再立一个战功,而不是因为别的什么。

    “沈衔青会因为这个,高兴地直降落十个黑化值吗?”徐月见不放心地问了下系统,似乎是很紧张它的回答,他的手指紧攥住衣服,指尖都有些泛白。

    “不一定。”系统看着滑动地黑化值,陷入了难得地沉思。一般来说黑化值确实与人物的心情起伏波动,但是,大部分的波动异常都是同攻略者有关的。

    又是一个没出现的情况,系统把这种信息报上去,一转头发现,宿主被吓得脸颊都苍白下来,情绪值也一直在掉。

    出于同理心,系统斟酌了一下用词,道:“但是不排除有这种可能,毕竟黑化值的计算也很难去摸索。”

    徐月见闻言,手指尖微松,再一次问道:“意思是,可能就是因为打胜仗了?”

    “嗯。”系统点点脑袋。

    “那就好。”徐月见彻底把提着的气给松了,浑身顿时回暖了,身后那点凉风也不在话下。

    “大禹最好的就是葡萄和栗子,你不是喜欢?”沈衔青难得话多,嘴里还噙着笑,看来是真高兴了。

    “是不错。”徐月见没了顾及,自然乐得高兴。

    马车一路顺畅到了王府,外头夜色正浓,府门前的灯笼照着亮色。大约收到了他们到达的消息,提灯小厮早已就位,就等着他们来。

    外头风大,马车上的坠子都被吹得晃荡响,那小厮手里的灯笼左右摆了好几下,光影摇曳。

    徐月见拢住自己的帽子,刚准备抬脚下去,谁知眼前忽然伸过来一只手,他抬眼一看,便看见沈衔青对他说:“我抱你进去。”

    “不”他这话还没说出口,沈衔青就已经拉住他的手腕,借力把他揽入怀中。

    忽然腾空,徐月见惊呼一声,手掌倏然搭在沈衔青的肩膀上。

    “你今天怎么如此奇怪?”徐月见越看越不对劲,那眉间的喜色就跟要飞出来一样。要不是知道这个世界只有他穿了,他怕要以为这人也被夺舍了。

    沈衔青没回答,还煞有其事地拿多余的帽檐盖住他的眼睛。

    徐月见觉得自己大概没办法理解沈衔青这战胜的喜感,他轻叹了口气,卸了力气般靠在沈衔青的胸膛上。

    沈衔青的胸膛很柔软,在没有用力的时候更显得舒服。耳旁沉稳的心跳声鼓动在耳朵里,熏得人昏昏欲睡。

    徐月见打了个哈欠,抬头扫了眼沈衔青,最后合眼睡了过去。

    睡过去之后发生了什么,他一概不知。

    沈衔青帮他盖上被子的那一瞬,他的意识还在,紧接着就彻底消失。

    “王爷,师傅找您。”青石站在门外,拱手沉声道。

    彼时沈衔青坐在徐月见的床边,视线细细看着徐月见的脸颊,兀然听到这句,他握住徐月见手指的手一顿,而后慢慢松开,路过跪在地上元芳时,才出了句声。

    “多隔两个火盆进来,你主子手凉得很。”

    元芳登时一愣,赶紧应下,垂眸看着面前的衣角离开视线。

    等脚步声不再响起,元芳这才抬起脑袋,瞧着两道人影远去,浑身软塌下来。

    他随意抹了两下汗,把刚才沈衔青的吩咐告诉外头的小厮,自己则走进来,半趴在脚踏上,警醒着少爷的动静。

    在沈衔青没来之前,他本可以靠在床铺上的,如今王爷与少爷住了之后,他快连脚踏都混不上了。

    嗐。

    元芳长叹了口气,目光扫过自家少爷恬静的面容上,一时不知道该感叹少爷手段了得,真钓到了王爷。还是该感叹,少爷面容如此出众,那王爷实在有福。

    反正现在看来,比起少爷时不时的动作,王爷好似比少爷更加爱慕对方。

    另一边的沈衔青走到前院,守在屋门前的侍卫见他正想禀告,他抬手,冷面走了进去。

    书房内灯火通明,只在窗户纸那里朦朦胧胧地能看清那里有一个人影。

    “王爷,要不要我先进去。”青石也怂得慌,这是他师傅。虽然在北疆军队里没有职位,但是王爷周围的近卫都是他一手训出来的。

    而这人突然到访,估摸着也是因为大禹战胜,起因是王爷在搜寻仙术之法。

    谁人不知,北疆就没人不厌恶巫蛊仙药之术。王爷之所以被托孤,还不是因为先皇迷信修仙,宁愿拿国库的钱炼丹,也不愿多给些军需。

    外边的人都快打到都城来了,先皇还是要求神才下达命令。

    说来都是血与泪,青石瞥了眼面前的王爷,心里涌上一点心疼。

    “不必。”沈衔青知道他会来,在下达指令的那一瞬,就已经预想到了今天的会面。他做事从来不惧怕任何人,也不会怯场。

    在原地顿了几瞬,沈衔青抬脚走进去。青石被留在门外,两个人谈话,他是没资格进去的。

    当然,他也不想进去。

    被烛火照亮的屋内,一个穿着黑色褂子的男人坐在会客的椅子上,手边放着一盏热茶,没有动一分。

    他拿着帕子擦着刀刃,银色的刀面在光下发出冷意。听到他进来的动静后,他只是袖子一动,并没有丝毫变化。

    可沈衔青却面色一变,急忙闪身。下一瞬,一排细小的银针刺入他身后的木门之中。

    “原师傅。”沈衔青淡淡地叫了声,走到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那名叫原师傅的男人见状,收起手中的刀刃。一双眼睛看向沈衔青,盯了好几瞬之后才开始说话,“王爷,许久不见,还是那样敏捷。”

    这话说得有些刺耳,沈衔青闻言面色一点没变,反而拱手道:“过奖。”

    原为噎了下,没好气说:“就是不知道王爷为何下了那个命令,大禹那小国也值当派出那么些队伍去?”

    “老孙头说你要寻人,那人是谁?一定在大禹?”

    好几个问题袭来,沈衔青抬手抿了下热茶,目光定定地望着面前的男人,慢慢说:

    “值当,若是没找到,还得找。”

    “孤不信巫蛊,孤要他们交出法子。”

    “锁仙术的法子。”

    第77章 告白——

    原为沉默了许久,他定定地看了沈衔青好几眼。最后忽然一笑,把搁在桌上的腿拿下来,眼睛里隐隐泛着光。

    他没有说任何话,却也没有刚来时的严肃和锋利。更为贴切地说,他似乎很看好现在沈衔青的行为或动作。

    沈衔青在原为笑得那一瞬,浑身一松,心底里难得滑过一丝暖意。即便高傲如沈衔青,在得到长辈肯定和认可的那一瞬,还是发自内心地高兴。

    原为在得到了答案之后,很快离开。他不喜欢京城,要不是忽然得到沈衔青痴迷仙术的消息,他必定是不打算来的。

    现在看来不过是为了心上人罢了,而具体原因他不想深究。原为想到‘心上人’几个字,在原地沉默了瞬,闪入一个甬道里,出来时,拎着几个酒缸。

    原为武功了得,不需要多个借助,他直接拎着这两个酒缸,上了摄政王府的屋顶。酒缸放在手边,他刚掀开上头的红布,浑厚的酒香就这么溢出来。

    还不等他端碗,旁边兀然多了一个人影。

    原为嗤笑了下,瞥到人影后缓缓道:“你不是一直跟着?怎么还有空来见我?”

    “师傅。”青石低头拱手说。

    “怎么刚才不来?”原为把红布放在旁边,把酒坛子递给青石,淡淡道:“酒量没退步吧?”

    “没”青石看着那一大坛子酒,浓烈的酒香扑面而来。想到面前人的酒量,喉间不由滚动几下,甚至有些后悔过来打招呼。

    “别磨磨叽叽,喝!”原为自然没错过青石的表情,但他并不在意,就在王府,喝醉了顶多摔下去,断条腿。

    不是大事。

    青石接过酒坛,瞄了眼看上去心情不大好的原为,思及近日暗卫处的流言,小声问:“师傅,你是不是还没把师娘追回来?”

    刚还放下豪言的原为一愣,面色闪过一丝不自在,最后颇为恼怒地敲了他脑袋一下,“你这皮猴子,喝你的酒,还管起大人的事情了。”

    “嘿嘿。”青石憨笑声,不敢再问。

    他们从习武起就知道师傅有一个心上人,但因为惹心上人生气了,所以一直没有追回来。

    也因为这个事情,就没有不好奇师傅的心上人是谁。

    原为和青石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几句,最多的还是干喝酒。酒到半途,原为瞧着后院亮着的灯光,有些稀奇,“你家王爷还没睡?都这么晚了。”

    青石随意地看了眼,扫到指挥小厮往里抬水的元芳,说:“徐公子醒了,王爷得等徐公子。”

    说到这位徐公子,原为是早有耳闻,但一直没见过面。之前赐婚的时候也听说过,风评不大好。他当时以为并不会长久,没想到沈家小子竟然陷进去了。

    “还挺痴情。”原为随口说了句,没想到青石却十分骄傲地点点脑袋。

    “王爷确实很在意徐公子。”

    风声滑过,又飘起了几道酒香。一只青鸟从屋顶俯冲而下,停在院子里的树枝上,看着里面蒸腾的情景,歪了下脑袋。

    “沈衔青,你也快去吧,现在冷得很。”徐月见洗完澡,哆哆嗦嗦地跑出来,和沈衔青急切地说了声,火速爬回被窝。

    “快有小雪了。”沈衔青看着徐月见红润的脸颊,十分自然地抬手把粘在嘴边的湿头发拉开,往洗漱的室内走去。

    自从上次同沈衔青住过之后,徐月见现在和他住起来也没那么拘束。比方说他现在能露出手来翻着小人书,完全不卡顿。

    沈衔青出来的时候,徐月见被室内起来的热气又熏得昏昏欲睡,帘子外忽然有动静,他精神一振,眼睛望向门口。

    “还看?”沈衔青把木簪拿掉,长发落下,那一张锋利的脸颊遮掩些,在烛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嗯,没看完。”徐月见懒懒道,眼神绕了沈衔青的胸脯一眼,随后若无其事地移开。

    “嗯。”

    沈衔青应了声,掀开被子坐在徐月见身边,拿过旁边木几上的折子,看了起来。

    徐月见的目光盯着话本子看了几眼,有些无聊。他侧过脑袋,去看沈衔青单手拿折子的神情,认真而严肃。

    许是这个递折子的人有些不大对,沈衔青的眉头都蹙在一起。

    “怎么了?”徐月见暗自舔舐了一下沈衔青的容貌,又装作善解人意的模样靠过去。鼻尖淡淡的竹香气袭来,心底觉得自己刚才着实有些色鬼扑食的模样。可谁叫这人长得着实刚硬,与一般的男子着实不大一样。

    “给。”沈衔青没有避着徐月见,直接把折子递给他。

    “给我?”徐月见还挺意外,他捡起上头抱着黄布的折子。两辈子还是头一次,摸到传说中的公务折子。

    “你不怕被人说?”看刚才沈衔青的脸色,瞧着有些严重的样子。他的脑海里蹦出好些个不同的灾情版本或者是战争情形,一时间还有些紧张。

    但待他翻开折子后,看见里面大长段话后,整个人好似被雷劈了,僵硬地呆滞在原地。

    “怎么?”沈衔青闷笑一声,瞧着他木愣愣的表情,好笑道:“不是你要看?”

    徐月见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指着上头满屏的赞誉之词,实在不知道从哪吐槽,最后颇为哽住地说:“他怎么能写这么长的马屁。”

    “咳。”沈衔青听他这么说,眼里泛起笑意。在对方的恼怒眼神中,低头咳了声,道:“地方官难得做出些成就,自然先恭维一下,而后再谈政绩,最后铺垫出想晋升的意思。”

    沈衔青拉着他的手指,轻轻划过一行行字迹,一路找到藏在锦绣花丛中的重要字句,“不过你也不必在意,考核才是重点。”

    “哦。”徐月见看完,点点脑袋很快就将这个遗忘。他又不科举,也不混迹官场,最多到时候开家酒家,有沈衔青在,自然也不需要他去操心这些东西。

    若是徐月见再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就会发现,他之前一直都觉得事情只有自己做才行,开始无意识地依赖于沈衔青。

    徐月见回答完,忽然意识到,因着刚才沈衔青带着他一起去解读里面的话。他很自然地靠过去,如此就这么窝在沈衔青的怀里,脑袋正倚在对方的胸口。

    他没敢去看沈衔青的目光,眼睛落在那折子上。上头还有沈衔青的余温,抚上的时候,好似这人在捉着他手。

    静静等了好几个呼吸,徐月见觉得时间够了,这折子也不算是好看,便开口去问。而且他开始看折子,也不是为了了解上头的内容。

    完全是由美色所诱惑。

    “睡吗?”徐月见感受着后面的热度,伸手摸了下鼻尖,瞥了眼上头的人说。

    “嗯。”沈衔青把册子丢到另一个篓子里,拿过木几上准备的毛巾擦拭了下,随着徐月见的力道躺了下去。

    就这么两个人平躺下去,外头的蜡烛闪烁着光芒,沈衔青又如上次一样,大手一挥,风裹着劲头将烛火熄灭。

    室内兀然暗下去,帘子也随之被打下来,窄小的空间内一时只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黑暗让人感觉到安全,还有隐秘的心绪在无边的环境中蔓延。

    徐月见依旧靠在沈衔青的怀里,他不说,沈衔青就当不知道,手掌一直没松开。

    几个呼吸后,徐月见挪动了下,这么寂静的氛围,他有点不自在,想同沈衔青说说话。

    谁知道身边人以为他要离开,大手用力一搂,直接带着他扑到沈衔青的身上,脸霎时黏着沈衔青的脸颊。

    就跟连体娃娃一样,中间没有半点空隙。

    徐月见:玉岩征里t.

    “你”沈衔青感受着身上人的动静,想到刚才的应激动作,悄悄松了下手掌,等着徐月见滑下他的身子。

    谁道,徐月见根本没有动,而是在他身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着,双手搂住他的脖颈,凑近些,亲吻了下他的脖颈。

    火热的呼□□准地落下,淡而软的唇印盖在他的皮肉上,像是有人拿着羽毛戳着他的心尖,痒得他浑身发抖。

    “沈衔青,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了?”徐月见说到这句话,脸颊泛着红晕。

    他们两个黏黏糊糊,暧昧这么久,感觉到现在还没有定下关系。虽然他们早已经成亲,但在徐月见眼里,那都是不算数的。

    他是个有仪式感的人,认为只有认真告白过,认真答应过,才是一段关系的正式开始。

    沈衔青闻言微愣,似乎同步感受到了徐月见猛烈跳动的心脏。

    他垂眸看着身上人,想到这人刚才的话。

    一贯聪慧的他,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沈衔青当即打上帘子,袖子一挥动,熄灭的烛灯倏然亮起来。

    室内的光线蔓延开,层层叠叠爬到床榻上,照亮了这一小块地方。

    徐月见被带着起身,半坐在床铺上,身边的男人也坐起身来,面容看起来有些严肃,眼睛里却闪着异常的光芒。

    “你先别看我。”徐月见敛下眼睛,抬手遮住沈衔青的眼睫。这人的目光太过炙热,好像一把火,下一瞬就要把他点燃。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却又意外的坚定。

    “这话不是应该你来说?”徐月见有些别扭,没好气地拍了下这人的手掌,“明明是某人爱我爱得死去活来。”

    徐月见故意说得严重,好像这样就能消除开始他对沈衔青的撩拨。

    “不是你这么喜欢,又这么不得了的痴情。”徐月见磕磕绊绊地说,“我,你可是很难追上的。”

    “你知道没。”

    徐月见看沈衔青没说话,恶狠狠地警告他。

    “嗯。”

    沈衔青忽闪的睫毛在手心刺痒,他心底微微泛起涟漪,不知为什么,眼底也有些发热。

    可能是沈衔青还没说话,屋内又沉默下去,他觉得自己好像再演独角戏。他不喜欢这样,甚至很讨厌。

    上辈子那种孤独地悲戚感袭来,他甚至生出几分自暴自弃。

    还不等他继续说,沈衔青迅速拉下他的手腕,整个人用力搂住他,嘴唇转瞬贴过来,认真道:“我知道。”

    “我心悦你。”

    “非常。”

    “普天之下,最心悦你。”

    沈衔青看着徐月见微红的眼底,含着他的嘴唇,贴得更近些,让他看见自己眼睛中的认真和珍重。

    我早就心悦你,知道若是没有劫难,我与你并不会遇见。

    但既然劫难让你我见面,我这种人,不会放过。

    沈衔青用力=吮吸一下,心底更加坚定了那个做法。

    徐月见是他的。

    神来了也不能将他夺走!

    【黑化值—20】

    第78章 下雪了!

    冬日里的风总是喧嚣,恨不得将一切都席卷入它的漩涡。寒风在空气中打了好几个卷,最后消散在一处暖洋洋的屋子外,变化成透明的水珠,粘在外边缓缓滑落。

    ‘滴答’的细微声音,将里面平躺下来、装作睡觉的人影吵得左右翻转。

    徐月见抬手按住自己胸膛,感受到掌心下的剧烈跳动,有些微微的奇异。

    他本以为说开之后,也许就不会再有那种强烈的氛围。

    现在一看,却像是低估了这件事对他的影响。

    “怎么?”沈衔青察觉到旁边的动静,稍微拉动了下手腕。

    他们两个现下十指相扣,紧紧得握住对方。

    自从告白之后,两个人再躺下的时候,就是这么自然地牵在一起。

    “没什么。”徐月见嘟囔一声,暗自吐槽这人真是敏锐,他动了一下都能立刻知道。

    “说比较好。”沈衔青心底高兴,面上却不怎么显露。但在听到徐月见的回答后,并不满意,刚和颜的神情倏然低沉下来,当即坐起身来看着他。

    即便沈衔青是一个感情空白又毫无经验的人,在此时却敏锐异常。许是他或多或少也听说过,大多数人的分离,都是由于‘隐瞒’。

    他不想他和徐月见因为这种行为分离,也不想这种简单的事情弄得最后有不好的收场。

    徐月见被他深沉的目光定住,半晌不太好意思地移开脑袋,讷讷地说:“确实没什么,就是”

    “觉得好高兴而已。”

    徐月见也没想到自己能在这事情上害羞,不过转念一想,他又没谈过恋爱,就算是害羞就能怎么样。沈衔青倒是一幅淡定的模样,好像只有他一个人在激动。

    不等沈衔青说话,他转过脑袋,正想开口。就发现沈衔青的目光着实有些发亮,在这还有些光亮的黑夜里,像是一颗闪闪发光的黑宝石。

    沈衔青在高兴的这个事实冲击着他的意识,很明显的高兴。嘴角分明没有上扬,却流露出良好的情绪。

    徐月见那股堵塞的气消散,转而有些嘚瑟。

    也是了,能和他恋爱,这家伙可真是不得了的。

    徐月见这般想着,更是得意。瞧着沈衔青的面色,拉了下他的袖子,命令道:“躺下,我困了。”

    沈衔青应了声,滑入被窝里握住他的手。

    徐月见嘴角弯弯,没有说话,转身扑入沈衔青的怀中,伸手抱住他的胸膛,将脸埋进他的胸口。

    之前是无意这么做的,现在能理所当然地做这事。

    实在太爽了!

    徐月见闷声笑了下,用手捏了下柔软后,感受到身下的一瞬僵硬,完全不敢抬头,催促着自己睡去。

    翌日,徐月见醒的时候,一摸旁边的榻子,入手冰凉一片。他轻蹙了下眉毛,缓缓睁开眼,昨日睡在旁边的人影不见,帘子还是拉着,屋内外都很安静。

    徐月见伸手拉了下帘子上的铃铛,轻灵的铃铛声响起后,便听见了元芳的声音。

    “少爷,现在洗漱吗?”

    “嗯。”徐月见在床上滚了几圈,抓了下长发后起身拉开帘子。

    强烈的白光刺入他的眼睛,他抬手挡了下,不太适应地眯了下眼。

    “少爷,今日下雪了,外头的小厮都在扫雪呢。”元芳见状,连忙把屏风打开,稍微遮掩了下光线,“王爷嘱咐了不准吵醒您,于是就撒了点盐巴,雪化得就慢了。”

    徐月见点点头,换过劲头来,恢复了精神。他走下床,接过元芳递来的热毛巾,简单地敷了下脸,道:“王爷呢?”

    “王爷去宫里了。年节要到,上下都有得忙。”元芳把听来的消息同徐月见细说,而后小心扫视了下今日的少爷,发现他没有半点不适后,松下口气。

    看来他与青石打的赌,他还是有赢面的。

    徐月见想到昨夜旁边一摞子的折子,心下明了了。

    今日下了雪,就意味着距离新年不久。院子里的树枝上落满了白色,石凳上也堆着小白点。

    徐月见穿上厚衣服,走出去。沿路的小厮、丫鬟恭敬地屈身行礼,而后迅速离开。

    他一路走到湖边,湖面上已然结了一层冰霜,几只鸟雀落在冰面,几屡清风一吹,别有一番韵味。

    徐月见喜欢下雪天,上辈子他是南方人又经常往外跑,很少认真地去欣赏。再者被那么些人盯着,他维持的人设也不好做幼稚的事情。

    现在倒好,他根本不需要在乎别人的目光,在这里,他就是最大的!

    徐月见痴笑一声,蹲在地上,学着以前看见过的雪人教程,直接拿手堆起雪人来。

    雪地冰冰凉凉,摸起来却很柔和。

    徐月见玩了几下,手心就冻得通红没有知觉。他甩了两下手,不顾元芳的劝阻,趁着手心还有热气,急忙堆起来。

    院子里的雪正好有些没清扫完,周围的小厮知道王妃要用这么雪,自然也不敢乱清,还递来了工具。

    徐月见瞧着地面的几把锹,觉得不如自己滚起来。旁边的元芳看自家少爷玩心忽起,手掌都冻得红肿还不肯离开,急得团团转。

    这雪也不是今年才下,怎生今年这么突然。

    元芳看着一个大圆形成后,跺跺脚赶紧转身跑去。他记得屋子里好像有一个皮手套,似乎是早上王爷叮嘱留下来的,他当时没多在意,以为是王爷怕少爷冷着。

    现在一想,好似王爷早就知道少爷会有这么一遭一般。

    元芳把皮手套拿过来给徐月见,担忧道:“少爷可不要小瞧这点冷,初冬容易生疮的。”

    “没事没事。”徐月见看着已有模样的雪人,朝手里哈了口气,暂时化解了一下冻意。

    元芳无奈地看着自家少爷,趁着他还没再摸上的时候,一把把皮手套套上去。

    “少爷,您再不戴着,晚上奴才可不好交代。”元芳说完,徐月见果然不动了。

    好不容易戴好,院子里又出现了几个穿着灰褂子的奴才,手里拎着一个箩筐,里面装着好几个红萝卜,萝卜又大又红,看起来格外水灵。

    “徐公子,房爷爷让我带来的。”那小厮笑着拱手,把萝卜倾倒在地上。

    元芳一瞬间便明白了怎么回事,刚才少爷在堆的时候,嘴里一个劲的念叨着,萝卜鼻子。没成想,厨房能这么快听着,办下事来。

    冬日里的蔬菜都不好找,这一大筐萝卜,指不定在外面卖出多少两银子呢。

    徐月见倒是没在意,直接拿着出来上去。不仅如此,还抓了个雪堆,削了个萝卜尖按在上面。

    “去,送去给王爷。”徐月见把雪团子递给元芳,终于站起身来拍拍手。

    这冬景就得这么玩一下,不然还真亏待了。

    而给远在皇宫的沈衔青送去雪人,分享他此时做的事情。便是徐月见这个恋爱白痴,觉得非常浪漫的行为。

    徐月见把雪人堆好,十分自在地又躺了回去。冬日本就该休息,若不是沈衔青确实忙碌,大概他们两个现在还能躲在一起。

    徐月见本以为晚上就能见到沈衔青,谁想再见到的时候,已经是小年的晚上。小年节官员们都休沐,除去边防的将士,大街小巷的人都涌进城里,这回比上次还要热闹。

    徐月见早早就知道沈衔青要回来,本来是想出去逛逛,现在直接叫人把席面摆进来。管事今年本想问问他的意见,谁道徐月见压根不想管,只吩咐按照以往得来。

    戌时三刻,徐月见看见沈衔青的影子,许是刚洗漱过,身上总冒着水汽,眼眸间也多了好几分的柔情。

    “皇帝给你发多少月钱?”徐月见捧着脸看着来人身后,抬着一摞子折子的小厮,忍不住问道。

    “嗯?”沈衔青顺着目光看了眼后头抬东西的奴才,道:“摄政王享万户食邑,为何需要月钱?”

    徐月见:好酷炫的炫富手法,差点忘记这家伙是大庆的权力顶峰了。

    小年的饭菜做得多,徐月见每样菜夹一个,就快吃饱了。但也不止如此,他近日爱上了喝酒,又撺掇着厨房搞了不少果酒出来。

    正好是节日,此时不拿出来一起喝,更待何时?

    徐月见一挥手,元芳得令下去,不多时便搬出了一坛子酒来。

    “王爷,这是厨房研制的梅花酒,正应了这景和这日子。”徐月见喊‘王爷’喊顺畅了,一下要改过去还有点难度。

    沈衔青闻言瞥了他一眼,看上去不是很高兴。但目光还是很给力地盯着那一坛用泥封着的酒,挑了下眉。

    “你要喝?”

    不是沈衔青看不起徐月见,实在是对方的酒量太差,之前那事惹得,谁敢再把酒给他喝。

    “嗯。”徐月见倒不觉得什么,连连点头。

    “这酒爽利,最适合暖身子。”他让元芳倒了两杯出来,拿火炉子热了下,才端到两人面前。

    “你快喝点看看。”

    在徐月见的催促下,沈衔青无奈地端起来喝了口。如徐月见所说,确实爽利,不似普通清酒那般火辣,平淡又伴着梅花香。

    这若是一放出去,文人雅客趋之若鹜。

    这人一向对吃有研究,这梅花酒做得也十分妙。

    “不错。”沈衔青给了评价。

    “我就说好呢。”徐月见高兴地乐呵一句,拿着海碗和沈衔青碰起来。

    不需几杯下肚,刚还一脸白皙的面容上,顿时飘上一层层红晕。这红晕熏得他眼睛氤氲着水珠,唇瓣上也落着白雾。

    沈衔青大一瞧就知道这人喝醉了,半晌捏了下眉间,抬手揽住人。

    “笨蛋。”

    第79章 泡温泉——

    沈衔青不喜浪费,他把两人碗里剩下的东西吃了后,让青石把剩下的食物分给王府各处,也算是一份喜庆。

    青石了然,指使了好几个小厮端出去。瞥了眼透红着脸的徐月见,又看沈衔青一脸担忧,小声道:“王爷,可要传太医?”

    沈衔青闻言,抬手碰了下徐月见泛红的脸颊,滚烫的温度传来。权衡了一下,他颔首道:“嗯,把胡太医叫来。”

    青石拱手应下,刚准备退出去,身后忽然传出‘啪’的一声,紧接着是一道软糯的拒绝。

    “不要。”徐月见其实也没有睡着,只是被酒意熏得有些犯困。本来等着沈衔青吃完,再一道去院子里赏赏灯笼、烟花,谁知道这家伙摸了下他的脸,就准备请太医了。

    哪有人过节请太医的,太不好了。

    “你的脸很烫,晚上会不舒服。”沈衔青移开刚才被打了下的手,不在意这人忽起的脾气,蹙着眉间抚了下怀里人挂着红意的眼尾,认真道。

    “这点酒,我都不放在心上。”徐月见撇撇嘴,并不当回事。

    这也不是他说大话,上辈子他参加的酒会数不胜数,还未爆红前,为了露面,酒一圈一圈得敬。早就练成了一个钢铁胃,也就是这副身子不争气,一喝酒就脸红心跳。

    还不仅如此,若是一喝多了。身体更是敏感,刚沈衔青手指触碰了他的脸,他便觉得浑身有些不对劲。

    跟吃了春/药一样。

    徐月见口吐着热气,强撑着困意坐起身来,一把拉住沈衔青的手,道:“我们去院子里看灯笼,听管事说,今天的灯笼都是更处敬上的,很不一般。”

    “好。”沈衔青看他都有些睁不开眼的样子,先是扶着他的手腕,在他起身踉跄时,当即横抱起来。

    “你干嘛?”徐月见忽然腾空,不惊呼了声,手臂赶紧抱着沈衔青的脖颈。

    “不是要去庭院里?”沈衔青淡淡道,绕过桌子走出去。

    “那也不能这么大张旗鼓吧。”徐月见悄悄看了眼旁边,一众低下脑袋的奴才,心虚道。

    “无事。”沈衔青顺着他的目光扫了眼,毫不在意地大步走出去。

    屋子的侧边便是庭院,院子已经被打扫干净。只剩一些残留的白雪落在枕头,晚上的风还有些冷。在听闻他们要去时,已经有人下去布置和清理。

    等沈衔青两人来的时候,庭院周围已经放置了好几个暖炉,风口位置也挂着薄纱拦住,木几上的炉子滚着热茶和茶点。

    徐月见一到,就踢掉鞋子,坐在厚垫子上。他不怎么来这边,一来觉得太大,二还是那树下舒坦些。

    沈衔青走过去,掀开衣裳坐下,眼睛却依旧盯着托腮的徐月见。

    元芳在一旁候着,看自家少爷坐定后,便轻声问:“少爷,现在点灯可好?”

    “嗯。”徐月见歪着脑袋看向面前那块空地。据说最大的灯要自己点才算得最好,所以他还得起身去那边。

    瞧着隐藏在黑暗里的大灯笼,徐月见瞥了眼泰然自若的沈衔青,抬手戳了下对方的手臂,软绵绵道:“快去点灯,我想看。”

    沈衔青闻言有些气笑,抬手捏了下他的手心,抬脚走了过去。

    旁边的侍从递上一根火把,沈衔青接过后往上一碰。长条的引线倏然点燃,紧接着一个玉兔形状的灯笼就此点燃。

    不止如此,旁边的十几个灯笼也落后一步,全都亮了起来。

    “哇!”徐月见看着各色形状的灯笼在夜色中忽然发光,不禁发出感叹。

    不知是谁想的法子,把他喜欢的糕点都给做出来了,就这么放在旁边的台阶上。若是不仔细看,还真以为是做大的奶糕。

    那头不知说了什么,沈衔青弯唇笑了下,接过一个小东西转身过来。

    沈衔青穿着一身墨色衣裳,身后是繁多的烛光,几只小兔驻于树梢,像是落在他的肩头,他的手里拎着一个红眼小兔。

    清风拂过他的发梢,露出光洁的额间,高亮的火光把黑色眸子处的黑暗驱散,将那一点柔情铺开。

    徐月见看着人离自己越来越近,微醒的酒意好似又有升腾的架势。

    “你属兔?”沈衔青把小兔子灯放在桌前,见徐月见一脸怔愣,抬手蹭了下他的下颚,道:“怎么了?”

    “没。”冰凉的触感让徐月见回过神来,他感受到沈衔青眼底的笑意,下意识低下脑袋。眼睛触及红眼小兔,忽然想到上辈子自己也属兔,没想到在这里也是。

    还真是有点缘分。

    徐月见趴在桌上,看着对面的各式灯笼,伸手抓了一把果子吃了下。心底酝酿着的火热灼烧着他的心,恰时拿东西的时候,衣袖落下,露出里面的红色小点。

    想到他们现在还没圆房,徐月见认真地沉思瞬,觉得也并无不可。

    只是他有点担心沈衔青有些不会,毕竟两个人都还是个小白。

    徐月见喟叹口气,想着怎么和沈衔青传授点之前看到的经验。

    但转念一想,这家伙都能偷偷摸摸看那个书,好像比他经验还要丰富些。

    “你等的烟花。”沈衔青不明白徐月见怎么蹙一下眉,又一下乐起来,便指着远处还黑漆漆的夜色,让他转移一下注意力。

    话音刚落,满天的烟火骤然升空炸开。

    徐月见望着漂亮而绚烂的烟火,烟火炸成一朵朵小花,看起来不像是普通的烟火。

    灿烂的火光照耀在庭院内,还算明亮的灯笼忽然黯然失色。

    徐月见盯了好一会,蹭了过去,抬手抱住沈衔青,唇瓣凑到他的耳边,轻而珍重地说:“小年快乐,沈衔青。”

    过年节肯定不是两个人,沈衔青又实在忙碌,那天晚上还能不能像今夜这样相处,真不好说。

    还不如,今天就当做年节过了。

    带着热意的呼吸浇洒在沈衔青的耳畔,贴上来的身躯温暖,让沈衔青有些愣住。

    这似乎是他们两个人第一次这么真是的拥抱。

    沈衔青眸光一动,抬手将徐月见拥住,常年积攒的情绪好似要在今晚全部迸发。

    他的脸埋进徐月见的脖颈,语气郑重地说:“小年快乐,徐月见。”

    两个人相拥的身影映照在暖色的烟火下,身后是漫天的绚烂。

    【黑化值-10】——

    冬日里越到晚上越冷,防风的布匹也挂得纷飞。炉子里的银丝炭冒着火光,却再也供给不上热度。

    徐月见怕冷,在烟火落下不久后就和沈衔青说要走。

    “嗯。”沈衔青帮他穿好披风,看着裹着白色容貌里的秀丽小脸,不免觉得可爱。

    两个人穿戴好,外头忽然起了一道轻响。徐月见循声望去,原是有雪落下来了。他们走到空白处,仰头看去,无数的雪花飘洒而下,落在光洁的树木和地面。

    徐月见看着落上雪花的沈衔青,只觉得这人好像更帅了。

    他抬手把沈衔青眉间那一点雪花拿掉,忽然想起一句。他朝若是同临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也不知道他和沈衔青,能不能一起变老。

    徐月见摸了下沈衔青冰凉的面容,摁下心底忽起的伤感,拉着他的走进屋内。屋内火盆足,一进来身上的凉意就如潮水退去。

    刚还降落的雪花,此刻化为水光,不留痕迹地滑落进去衣领。

    “好冰。”徐月见打了个哆嗦,忙叫元芳打热水来,随即又想到他手腕的红痣,便咽下想说的话,装作不经意地看了眼沈衔青,道:“屋后有温泉,你要不要一起去。”

    “现下冷着呢,再不洗漱,怕是要着凉。”

    直白的邀请,透着不知道的冲动。

    沈衔青的目光紧紧黏在他的身上,徐月见有些脸热。

    好吧他承认,红痣只是一个很小很小的方面。他就是痴迷沈衔青的容貌,又觉得这个时候,实在很好。

    他现在有些怅然若失,心底对沈衔青的喜欢更甚之外,黑化值就像一个暗藏的炸弹,每一次的降低。都好像无声地在提醒他,沈衔青只是一个纸片人。

    他迫切地想要感受和拥抱住,感受沈衔青温热的体温和强大的身躯。

    良久,久到徐月见想改口的时候,沈衔青忽然开口,哑着声音道。

    “好,都听你的。”

    徐月见闻言,震惊地差点咬到舌尖。什么叫‘都听你的’,好像他迫不及待一样。

    明明每次都是沈衔青忍不住,当谁不知道,这家伙亲他的时候,下面跟铁块一样戳着他。还真以为他是笨蛋,什么也不知道?

    不过这种问题实在不好争论,徐月见只是恼怒了一下,怒了一下,之后红着耳朵往后院的温泉里走去。

    沈衔青看着徐月见同手同脚的背影,一时间竟也有些羞赧。他握着拳头,跟在徐月见身后走进去。

    后院的温泉冒着热气,不相干的小厮全都被遣走,连青石和元芳也不在,都在最外边守着。室内发生什么巨大动静,外边都不知道。

    像是只有他们两个人一般。

    隐秘而安静的环境,让徐月见的心脏怦怦跳。刚还放下豪言的他,现在看着宽大的池子和温热的池水,脑海里全被塞满了黄色废料。

    虽然没见过猪飞,但也知道猪怎么走。

    徐月见吞咽几下唾沫,不敢看身后焦灼的目光,强壮淡定地说:“我去内室换衣服了,你要的话,就去另一间。”

    说完,徐月见快步走进去。但是只要你仔细看,便能看出徐月见凌乱的脚步。

    沈衔青见状,心底的那一点不自在消散,有些好笑地看着远去的影子,往另一边走去。

    第80章 温泉池水惹人心

    帐边的铃铛随着风左右摇晃,发出空灵的声音。白色的帐子内,一个身高修长的男子正抱着衣裳蹲在地上,细眉紧皱,似乎有些不对劲。

    若是再近些,便能发现蹲在地上的男子,脸蛋通红,眼睫上都含着泪光。藏在淡青色衣裳下的身躯白皙中透着粉意,像是开在冬日里的梅花。

    “宿主,你淡定。”系统听着警告声爆鸣的声音,心里一万次后悔,刚才不该插嘴,说每一对do之前,承受方都要自己清洗后面。

    它其实也没有别的意思,就单纯地和这位毫无经验的宿主,提前预警一下。不然等他真的做那事后,不得日日哭得没听。

    他带着试探说完,看见这家伙害羞到发抖它也是能理解的,毕竟是两辈子第一次。

    但它唯一不能理解地是,宿主是哪里来的自信,羞赧得对它说:“那沈衔青在另一个屋子里弄那个,我要不要去帮忙?”

    系统:

    说真的,在说完这句话后。它以为自己的听筒或者其他部件坏掉了,怎么会有宿主对着小世界的反派说这种话!

    怎么会有人认为小世界的反派为爱做零,怎么会有人认为细胳膊细腿地能把人高马大弄翻。

    系统眩晕了一瞬,看着蹲在地上异常认真还异常兴奋的宿主,第一次踏踏实实地感受到了沉默和怀疑。

    到底哪一个环节和流程错了,让这家伙以为自己是攻啊!

    “你要不要先出去比较好。”要不是徐月见心底真的有这个想法,它是怎么也不可能劝的。

    “万一撞上怎么办。”徐月见想到沈衔青会用那个姿势侍弄穴位,浑身就忍不住发热。

    许是他直男思维的影响,他一直觉得决定做了之后,就得对对方负责。所以下意识以为对方是承受方,俨然忘记了自己原有的身份。

    而徐月见此时还在因为沈衔青为他做那事,而耿耿于怀,眼睛都红肿起来。

    “宿主,你别伤感太早。”系统喟叹口气,不知从何与宿主说。看着宿主真切的愧疚,它不存在的心骤然一疼。

    好惨,等下要是发现自己是受,那一双琥珀色的眼睛不得倏然睁大,而后含着难以置信的眼泪,被沈衔青翻来覆去?

    系统稍微想象了一下场面,煞有其事地点点脑袋。

    “我是不是该出去了?”徐月见蹲得脚步有些麻痹,心里掐算了一下时间,估摸着沈衔青那头已经好了,这才站了起来。

    短到膝盖的淡绿色衣裳从身体滑下,因着垂落贴合着身躯,勾画出细长的线条。

    徐月见走了几步,忽然想到什么,昂起脑袋来问系统:“等下那个什么,你不会看得见吧?”

    他可没有做那事直播的习惯,而且沈衔青堂堂一个摄政王,自己扩充已经是非常给他面子的事情。那么在其他事情上,他肯定也要做一个体贴的人。

    系统被他的质疑弄得沉默了瞬,眼见宿主眼神越来越疑虑,他气急出声:“我们是正规系统啊喂!你们做的话,当然会有马赛克挡在我面前!”

    “况且,两个赤条条的人,有什么好看的!”

    徐月见不理会系统的震怒,他只听到了里面的重要信息。

    会被马赛克就好,若是被系统盯着看,他怕他半路萎了。

    徐月见撇撇嘴,拉开帘子走了出去。

    彼时温泉池中的水冒着浓浓的热气,淡淡的梅花香萦绕在室内,烟雾的中央是一方池水,走近些,便能感觉到里面炽热的温度。

    徐月见踏着外头的温热走近,看见靠在旁边的玉石壁上的沈衔青。

    他双手张开靠在上头,宽阔的肩膀上隆起的肌肉线条一路延伸到手臂,胸前的大片白色肌肤被水掩盖。约莫水真的滚烫,胸前已经红润起来。

    徐月见看着那一抹嫩红,眼睛倏然亮了下,而后手指捏着衣袖走过去。

    他有些紧张,脑海里一直回想着之前看过的书本,期望能从里面获得一些经验,不至于等下手忙脚乱,叫沈衔青看轻了去。

    徐月见一步一步地走过去,心跳声也一阵一阵。到岸边的时候,沈衔青忽然一动,转头看向他。

    锋利的面容在湿润的水汽中消融掉,留下温和的气息。

    平静的水面晃出一圈圈的波纹,沈衔青瞧着他走近,从池子的另一边走下。

    “你先别看我。”徐月见被他的视线惹得有些不自在,忙转过身说。

    “好。”沈衔青的目光扫了一下衣摆下细长嫩白的腿部,喉结滚动了几下,沙哑着声音转过身去。

    低沉的嗓音穿过薄薄的水雾到达徐月见的耳边,像是一层小钩子拉扯着他的心尖。

    徐月见也是男人,自然能听出那语句中暗藏的危险。

    他赤红着脸,不知为何有点害怕走下去。可若是不下去,又显得他很怂。

    这绝不可能!

    徐月见缓了好几个呼吸,拢了下衣领,踏着台阶走了下去。

    带着热气的水围拢在他的脚,再到腰部,再到胸口以下几寸。

    徐月见看着几步远外的沈衔青,下意识地舔舐了下唇瓣,而后选择旁边坐下。

    “好了,你转过来吧。”徐月见不敢去看沈衔青的目光,只好低着脸瞧着水面。

    还算平静的水面上,飘着一个木板,板子上还有一壶酒喝两个小杯子,上面刻着梅花的样式,瞧上去分外高雅。

    徐月见失神地望了眼,等待的耳边却一直没有听到沈衔青的回应。他有些疑惑,当即抬起脑袋,发现沈衔青不知何时,已经靠近,离他只有半个手臂的距离。

    被他发现后,沈衔青的神色有一瞬的不对劲,而后又恢复到了往常的模样。

    “你怎么突然过来了。”徐月见不自觉地后退一步,沈衔青的块头太大,平日里有衣裳遮挡还不觉得。现在上身□□着,肌肉都贲起,好似一座大山伫立在他的面前。

    “你和我是夫妻,哪有分开的道理。”沈衔青一本正经地对他说完,眼神像是胶水一样粘在他的身上,一寸也不放过。

    徐月见真的熬不住,他低头看了眼被水打湿的衣裳。淡绿色薄衫黏在身躯上,露出里面的皮肉和茱萸。

    上辈子他是去过北方的,也毫不拘束地和男人一起洗过大澡堂的。那时候觉得太正常不过,现在只是湿了一下衣服,只是被沈衔青看一眼。

    不知道为何,身体就已经像是被湿润的舌尖舔过一般,带起的鸡皮疙瘩弥漫在全身。

    徐月见颤着声,回避着沈衔青的目光,看着漂浮在水面的木板,灵机一动,拿起上头的酒壶道:“要不我们先喝一杯?这里还怪热得。”

    前言不搭后语,这话放平日里,徐月见定然是说不出的。但此时此刻,他的脑袋混乱不止。

    寂静的空气让本就暧昧的气氛更添几分火热,身边人过分明显的存在,又让他有些紧张。

    沈衔青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紧张,应了声,没有戳破他的伪装。

    听到肯定的回答,徐月见当即松了口气。心底一方面暗自感谢沈衔青的体贴,另一方面又想借着酒意,给自己鼓鼓气。

    都说酒壮怂人胆,不知他喝下几杯,才敢压上去。

    系统在徐月见的脑袋里,听到他说的话后。扫了眼反派的黑化值,赶紧开启马赛克模式,双手合十,独自虔诚地给宿主点了一根蜡。

    宿主平日里瞧着挺聪明的,没想到到这种事情上,倒是纯情得很。

    怪哉。

    “好。”沈衔青无有不应。

    徐月见拿过杯子,给沈衔青倒满,而后又给自己斟满。

    “给。”徐月见递给沈衔青,也不等沈衔青说话,急急忙忙地喝下。

    却不想这酒竟是浓烈,火辣的酒液滑过喉间,带起一阵呛意。他吞咽不下,酒液从嘴角滑落,流入脖颈。

    他赶紧咽下,闷声咳嗽起来。胸口被火热笼罩,呼吸一下都是酒水的气味。

    “这个酒有些烈。”沈衔青的视线随着那一点水泽往下,皙白的脖颈水亮亮。

    他的视线又再次往上,看着徐月见红润的嘴唇和晕着水汽的眼睫。喉结滚动,拿起酒杯一口闷下后,抬手按住徐月见的脑后,亲吻上去。

    浓烈的酒香席卷两个人的唇舌,酒液顺着交叠处往里滑动。徐月见只觉得口腔内疼痛,又酸麻。

    异样的感觉充斥着他的口腔,他粗喘着气,手指尖紧紧扶在沈衔青的肩膀上。柔软的肌肉覆盖在手掌下,每一处都洋溢着青春的血液。

    徐月见张着口,尽力去容忍沈衔青的动作。奈何唇舌卷动的弧度过大,吞咽不及,大量的酒液和津液顺着滑落,掉在水面上。

    渐渐得,沈衔青的动作温柔了些,他闭着眼睛,感受着舔舐的痒意直达大脑皮层。

    他的后脊背已经靠在玉石壁上,微凉的石壁浸入他的身躯,浇散了一点冲动。

    “呜”徐月见有些缺氧,鼻尖冒着汗液。他推拒着沈衔青,却不知他的力气在此时,就像是猫爪轻轻挠一下。

    只会让身上的人更加兴奋。

    “等下”徐月见别过脑袋,舌尖发麻地避开下一轮的亲吻。

    沈衔青的唇瓣落在他的脸颊,带着火热的触感。

    他刚准备说话,就感受到脸颊一热,紧接着耳垂便被咬合住。

    “等等,沈衔青。”徐月见闷哼一声,身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两只大掌。带着茧子的掌心摩挲在身上,痒得他腿有些发软。

    “什么?”沈衔青摩挲着他的腰部,感受着掌心下的滑嫩与柔软,心里的彭拜像是海面的龙卷风,带起狂热的情绪。

    他耳听着徐月见的声音,手掌却一点没落下,嘴唇也一点点勾着徐月见的耳垂。

    身下人如约地颤抖一下,张着哭腔道:“你先放开,我好疼。”

    沈衔青闻言推开,眼睛定睛一看,果真看见徐月见白嫩的脸颊上,已经有了好几道红痕。

    红痕长在这张脸上,十分明显。不像是温柔对待出来的,更像是某种凌虐。

    沈衔青心一虚,抬手摸了下,有些意外地喃喃道:“这里也太嫩了。”

    这话一出,徐月见险些咬断自己的舌尖。

    这是什么荤话!

    “你少胡说!”徐月见磕磕巴巴说着,抬手拍开沈衔青的手肘,瞪着他道:“少说些不着调的话。”

    徐月见大抵是不知道,他这副样子落在沈衔青的眼里,又是怎么样的娇嗔可爱。那怒瞪的眼睛就像是勾着人往下,绯红的唇瓣一张一合,可人得紧。

    “嗯。”沈衔青应了声,眸色暗沉下来。在徐月见有些生气的目光中,赶紧补充了一句,“不胡说了。”

    “这还差不多。”徐月见满意地点点脑袋,正想说那你离我远点。眼前忽得一暗,这家伙竟然又贴了上来。

    沈衔青的手掌紧紧贴住他的身躯,大腿以强势的姿势跨进来,分隔开他的腿部。紧接着,沈衔青的唇瓣就落在他的脖颈之间,一点一点地吻下。

    “你”脖间是徐月见最敏感的地方,灼热的呼吸浇打上的时候,他半边身子就已经软了下去,佯装生气的声音顿时跟猫一样,柔弱又惹人疼。

    “沈衔青”徐月见的话还没说话,沈衔青便忽然咬住他的喉结,湿热的舌尖小心地来回磨蹭,激得他后脊背一阵电流滑过。

    不容拒绝的动作实在难以让人不多想,徐月见疼得呜咽一声,单手抓住沈衔青的湿发,哑着声音道:“我都让你摸了,你是不是应该让我上了。”

    这话不难理解,当然也十分让人难以理解。

    沈衔青的动作一顿,讶然地起身看着徐月见,半晌,眯着眼睛说:“你刚才说什么?”

    徐月见擦了下眼泪,怒吼吼地说:“我都被你这样了,总该轮到我了吧?”

    “我又没你瑟,总比你刚才对我温柔。”徐月见想到刚才的动作,不免吐槽了一句,而后幽怨地盯着沈衔青,继续说:“你放心,虽然我也是第一次,但是我会努力的。”

    “不会让你疼,骑马不会让你像我刚才那样的。”

    徐月见的话响彻整个温泉池,连远处下水的龙头似乎都被镇住,一时间声音减小。

    空气骤然安静下来,湿润的水汽悄然粘在两个人的身上。他们的姿势还没有变化,但看沈衔青僵硬的躯体,或许能得到一点信息。

    沈衔青蹙着眉头,难以置信地望着徐月见,似是觉得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脸上的霜冻能刮出一层雪花。

    “你的意思是”沈衔青缓慢而又迟疑地,一字一句说,“你要上我?”

    “是!”

    徐月见响亮的回答。


图片    www.jiubiji.com 旧笔记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