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直接一个顶级反弹, 把五条悟海量的垃圾信息像光线一样反弹回了宿傩的灵魂。
开什么玩笑？灵魂里哪里来的镜子？！
“嗡——！”
似乎是被这无厘头的反击手段惊到了，宿傩来不及反应躲闪，无数杂乱信息便侵蚀了他的思维领域, 加上“凹面镜”的聚集效果，真人硬生生强迫对方吃了五条悟一个满大，以至于令宿傩在短时间内无法进行复杂地思考。
看着呆愣在原地的宿傩, 真人一把丢下镜子，讪笑道：“就凭你也想和我斗, 这里是我的灵魂主场，在这里我可是有绝对领导权的。”
然而, 诅咒之王的称呼也不是白叫的，不到两秒宿傩便回过神来。
见状, 真人有一瞬间的失望。
“太短了。”
说完，真人心念一动, 属于他的那份灵魂空间瞬间变成粉红色的儿童乐园, 他则平躺在海洋球中央，掏出爆米花静观着宿傩用领域与五条悟抗衡。
“无量空处，也不过如此。”
宿傩缓缓扬起嘴角, 轻蔑地说道。但嘴角缓缓流淌下来的鲜血还是预示着强行冲破无量空处依然让他的灵魂收到很大的创伤。
“你觉得不过如此, 只是因为五条悟有要保护的人罢了。”真人反驳，他看向五条悟身后的三人, 以及围绕在他们身边时刻运转的无下限术式，心中不由得感慨：一边保护他人一边展开领域, 还要时刻应对宿傩的突然袭击, 饶是五条悟怕是也力不从心。
难怪新宿决战要选择1v1模式, 在这种级别的战斗中，任何加入战场的人都会变成累赘。
“顺平, 你是叫这个名字吗？”外界，刚释放完大招的五条悟死死盯着面前咳血的宿傩，头也不回地和顺平聊起来。
“是……是的！”顺平有些紧张，连忙点头回应。
五条悟嗯了一声，随即道：“现在我有一个任务需要交给你，可以吗？”
“当然可以！是什么任务？”顺平竖起耳朵认真地听着。
五条悟抬起胳膊，反手指了指背方的林子，“现在，你带着伏黑和那个穿袈裟的尸体离开，沿着我身后的林子走，那有我留下的无下限，是绝对安全的。”
五条悟冷静地指挥起来，对他而言，这种级别的战斗下留着他们也只会白白送死。
然而五条悟话音刚落，伏黑却第一个拒绝，他大喊道：“我不走！”
开什么玩笑，让五条老师一个人战斗，自己溜之大吉？
“惠。”五条悟微微侧头，皱着眉望向伏黑惠。
“我不会走的，五条老师，我也有我的坚持。”伏黑惠沉声说道，眼神坚定地看着五条悟。
五条悟：“……”
见状两人僵持不下，顺平义无反顾地加入五条老师劝阻伏黑惠的队伍：“虽然我知道不该说，但是伏黑同学，你确实应该离开，因为宿傩一开始的目标就是你。”
顺平指着宿傩的方向，按真人先生告诉他的情报直接了当地说道：
“宿傩看中了你的式神魔虚罗，虎杖的那根手指最开始也是为你准备的，只要你吞下手指，宿傩就可以顺利占据你的身体调伏魔虚罗，到那时或许连五条老师都不一定能阻止，所以你应该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顺平一口气说完，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好样的顺平！就是这样，继续说！”真人激动道。
这个时候，是该让他们知道宿傩大爷的无耻了，最好再狠狠地揍一顿！
手指？魔虚罗？占据惠的身体？五条悟从顺平的话中快速理出了前因后果。
“原来如此。”
五条悟若有所思地看向宿傩，所以这咒灵之所以会被宿傩寄生，是因为中途阻止了他的计划？这么说，它是有意救了惠一命？
五条悟身后，伏黑惠也快速从顺平的话中反应了过来，想起当时近在嘴边的手指，顿时感到一阵恶寒，
“五条老师，我……”
“什么都不要说，现在，立刻离开！”五条悟不等伏黑惠说话，直接一字一句命令道，不同于往日的玩笑话，这一次，他是真的在愤怒。
五条老师生气了……伏黑惠心中一颤，却也不敢再有所抗议，只能不甘地低下头。
顺平上前拍了拍伏黑惠的背，真挚安慰道：“没关系的，你安心回去，这里有我和五条老师就够了。”
五条悟：“……”
“你也走。”
“哎？”听到这无情的话，顺平直接冒出豆豆眼，难以置信地指了指自己：“我，我也要走吗？！”
“不然呢？”
虽然但是……
“抱歉，五条老师，我绝对不能走。”顺平说着，声音逐渐大了起来，“就算要走，我也要带他一起走。”
说着，他看向真人，不对，现在应该是宿傩。
而另一边的宿傩刚刚调整好被无量空处损伤的灵魂，就对上了一道含情脉脉的眼神。
真恶心。
呸！宿傩用真人的身体呸出最后一口血，随即站起身重新结印。
“你和这家伙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带它一起离开？”五条悟微微皱眉，他实在想不出人类和咒灵之间能有什么神奇的羁绊，能让这孩子连死都不怕，还是说这孩子被下了束缚？
“因为，他……他。”
顺平低下头，紧张的汗水顺着额头滑落。
虽然有些话在这种时候说出口会显得很不合时宜，但眼看目前的形势是五条老师更占上风，他只能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大喊一声：“因为真人先生他是我的男朋友！所以请五条老师不要伤害他！”
喊完，顺平将涨红的脸狠狠埋进校服的高衣领里。
他不知道把话说出来会发生什么，或许会被这位陌生的五条老师当做敌人清除，又或许会被恼羞成怒的宿傩斩成两半，但是……他不能任由真人先生死在五条老师或宿傩手里！
可恶，他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为什么要被夹在两个最强中间！顺平一阵懊恼。
“啊啊啊太感动了！不愧是我家顺平！！”真人揪着骑在身下的橡胶小羊玩偶的角，发出一声灵魂尖叫，震得宿傩整个脑袋嗡嗡作响。
“安静！咒灵！”宿傩阴沉着脸，被噪音闹得心烦的他握紧拳头，忍不住想照着真人那张喧闹的嘴来上一斩击。
“别这么不解风情啊，大爷。”真人故作娇羞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这还是顺平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主动介绍我呢。”
还是用男朋友这种时髦的称呼。
“这就是你身为特级咒灵的志气？”
宿傩冷眼看了一眼那个平平无奇的人类少年，顿时觉得这个时代异常可笑。
“志气？我有这么可爱的男朋友，这难道不算我的魅力吗？！生命苦短，追求所谓的强大与实力都是虚妄罢了，及时行乐才是王道！”
“……”
“你是认真的吗？”五条悟艰难说道，他很想顺着这个逆天的话题聊下去，但也明白现在不是了解这些的时候。
顺平毫不犹豫地点头，“五条老师，你把留给我们的无下限撤掉吧，我和伏黑会展开简易领域与必中的斩击对抗，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嗯！”伏黑也跟着点头。
“好。”五条悟明白了顺平的立场，谈话间，他的无量空处已经发动了三次，次次连续，五条悟撤掉无下限，转而将反转术式投入到恢复术式熔断上，像宿傩的无限斩击一样快速且频繁的释放着无量空处。而自身也不忘上拳脚招呼宿傩。
“还撑得住吗？大爷。”
“你觉得呢？”
宿傩面无表情地回攻着五条悟的进攻，也一遍遍强撑着无量空处，直到五条悟的术式熔断再也无法被反转术式修复。
“哈哈……哈哈哈哈！”七窍流血几乎穷弩之末的宿傩终于露出笑容。
看着对面同样好不到哪去的五条悟。他笑着道：“打完了吗？”
五条悟舒了一口气，满足道：“差不多了，打得还蛮痛快的，正好是咒灵的身体，如果是虎杖，或许我可能会下不去手。”
真人：瞧瞧这是什么话。
“痛快就好，接下来，轮到我了。”
说完，宿傩打了个响指，口中低念：“无为转变。”
下一秒，他身上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着。
“差点忘记还有这个东西了。”真人拧眉。
“这么看，我既败在你手中，也成在你手中。”宿傩抬起头，单手随意插进发丝间理了下刘海，紧接着用傲然的神色瞥了顺平一眼：“你的姘头只是一个毫无魅力可言的弱小人类罢了，倘若我杀了他，你又会怎么想呢？”
宿傩的主眸得意地盯着顺平，而下方的副眸则转动向后欣赏着真人的表情，胜负已成定局，他是时候该思考如何让这只时刻破坏自己计划的咒灵狠狠破防一把。
从他的姘头开始杀起，或许就是个不错的选择。
然而让宿傩意外的是，真人在听到这句话后的神情异常平静，他依然在摇晃着秋千，只是抓着铁链的手再也不似刚刚那般轻松。
“滋啦——！”
下一秒，秋千铁链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真人猛地将两条铁链拽下，一把甩上去套住了宿傩的脖子，狠狠将人拽到了自己面前。
“！”
怎么会？！
它怎么能突破灵魂壁垒？
“你是在惊讶为什么我能突破屏障来到你身边吗？”真人平淡地说道：“不要忘了，这是我的身体，我的意志，我的灵魂，你该不会觉得自己比我更了解灵魂吧？”
手指还没他收集的多，怎么敢和他叫嚣要杀他的男朋友的？
真人收紧链条，被束的灵魂因窒息而挣扎，真人却没有停手的意图，丝毫不顾对方用的是不是自己的脸，直到那灵魂的形体几近透明，这才侃侃收手。
“咳咳……咳！”宿傩抬起眼眸狠狠地看向真人，咒灵！
“最后提醒一句，你想怎么玩都可以，但别打顺平的注意，这是我的底线。”说完，真人松开铁链，将那道灵魂赶出了精神空间，宿傩的死活，就交给这些年他亲自作死换来的敌人好了。
宿傩刚回到现实世界，便迎来了五条悟的嘲讽：“你刚刚看起来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你也一样，敢看看你现在的模样吗？”宿傩眯起眼。
五条悟龇牙笑道：“我会看到的，但在此之前，你应该抬头向上看看。”
说着，五条悟伸出手指指向天空。
宿傩心中一沉，警惕地抬起头，与此同时，一道巨大的白色光柱从天而降。
【雅各布天梯】
天使来栖华的术式一击轰在宿傩头顶。
“堕天。”
半空中的天使淡淡地说道。
这是她受肉复活的目的，或许今天就能达成了。
然而，让她意外的是，宿傩居然还能从她的全力一击中站起身来。
可惜宿傩还没站稳，背后便又出现了一位不速之客。
“黑闪！”
虎杖一拳硬生生打在宿傩鼻梁上，险些没把真人的头骨击碎，也不知这份怨究竟是对宿傩，还是对真人。
顺平心痛地看着，但是刚刚真人给他的灵魂传声却是让他不要阻止，为此，他只好听话地站在一旁看真人先生挨揍。
“杰，我也想上去打他一顿，咱们也上怎么样？”
五条同学有些激动，虽然他能看出来这家伙壳子里的不是真人，也不妨碍他想上去打。
“悟！快回来！”好在他及时被夏油同学拦住。
而继虎杖之后，是及时赶来的鹿紫云一。
“此时，一刻也没有为被打断了鼻梁的宿傩哀悼，下一个出场的是携带豌豆射手大炮的鹿紫云一！哦吼，他开大了，他进攻了，他打中了！”
躲回自身领域里顺便封闭掉痛觉的真人就这样一边看着自己的身体在外界挨揍，一边兴奋地播报起战况。
“闭……嘴……”
宿傩凭着最后一口气咬牙站起身，睁开眼，面前又换了人，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的陌生人类。
这人……又是谁？
宿傩面前，伏黑甚尔一脸迟疑地望着被人车轮战揍到几乎残废掉的真人，紧接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拳头，随即勾起了嘴角。
真人是吧？看你不爽已经很久了。
第182章 死洄篇30
“等等, 这家伙来凑什么热闹？！”真人慌忙起身，然而还没等他制止，伏黑甚尔便已经将拳头糊了上去。
砰！
一拳, 两拳，三拳……
伏黑甚尔是下了死手的，拳拳到肉, 天与暴君的真正实力在这一刻毫无保留的展现了出来，宿傩的脸迅速变了形。
真人双手捂住眼睛, 只露出一道小缝看热闹，边看边幸灾乐祸道：“太残暴了……惠爹对我怨念颇深啊。”
好在替他承受这份怨念的人是宿傩, 看着被连环暴击到几乎维持不住形象的大爷，真人心里莫名升出了一丝同情。
不是同情宿傩, 而是同情自己。
反观周围人也是看呆了眼。一个毫无咒力的普通人类居然能爆发出这么强大的力量，甚至能暴打宿傩, 这让他们这群全副武装的咒术师中显得有些自愧不如。
“你们也别光看着, 好歹来阻止一下。”真人心中腹诽。
伏黑甚尔显然没有注意到周围人的目光，他打得心情舒爽极了。
“最后一击。”
伏黑甚尔将续满力的一拳硬生生砸在了真人的腰腹部，强大的冲击力让宿傩猛地吐出一口血浆, 与之一同被打出来的, 还有那根虎杖的小拇指。
脱离了宿主的身体，断指上承载的灵魂也一同被剥离了出来。
啪叽一声。
好巧不巧, 那根小拇指正好被喷到了伏黑甚尔脸上。
“嗯？掉出来了什么东西？”鹿紫云一眯起眼仔细打量着。
“手指……？”
伏黑甚尔提溜起被真人喷在脸上的东西，发现是一根湿漉漉的人类手指, 上面还沾着某些不知名的滑腻粘液。
伏黑甚尔：“……”
这家伙, 还兼职吃人吗？
被迫吐掉手指的真人缓慢倒下, 脸上的黑色咒纹也跟着逐渐变淡，消失, 最后彻彻底底回归他自己的灵魂，躺在地上的他却是一脸懵。
开什么玩笑？这手指居然还能被外力打出体外？
他记得漫画剧情里好像没有这一幕啊？还是说在他死后作者又开始搞新的骚操作了？
茫然间，真人的头顶落下一片阴影，是伏黑甚尔背光的庞大身躯，那双绿色的冰冷眼眸死死盯着真人。
真人闭上眼，强颜欢笑着强调道：“惠爹，君子动口不动……手！”
还没等真人说完，伏黑甚尔不厚道地一拳砸了下来，真人及时变换成成年体形态稳稳接住他一拳，然后趁着对方愣神，灵活转身跳到最高的树上，而地面原本自己脑袋的位置则被落下的拳头砸出了一个深坑。
“还真不留情面啊，我救了你的女儿，你居然还加入围殴我的队伍？”真人蹲在树枝上不满地摇晃着尾巴。
伏黑甚尔却是无所谓的拍了拍手上沾染的尘土，“反正刚才那个也不是你本人，打就打了。”
“所以你早就看出来了？”
“我只是肌肉发达，不代表头脑也简单。”解决完真人，伏黑甚尔又看向五条悟的方向，他自然也从夏油杰口中得知五条悟同样来到了这个世界，只是……
“你看上去老了不少，像个幽怨中年人。”伏黑甚尔嘴毒道。
五条悟：“……”
伏黑惠：这真的是我的亲生父亲？
“伏黑甚尔？”五条悟眯起眼，语气中带着不确定，他自然记得这位曾被他亲手杀死的人，所以现在出现在这里的是什么？鬼魂？还是某些召唤死人的术式？
五条悟心中暗叹，解封后的世界真的看起来比他想象中的要诡异许多，他遗漏的情报太多了，以及这些突然出现的强大术师都是谁，他必须尽快打探清楚。
这是五条悟第一次因为情报的滞后犯了难。
虎杖则走到被伏黑甚尔无情丢掉的小拇指前，弯下腰，用仅剩的四根手指将它捡了起来。
此时的手指因为强行被剥离出宿主，再次沦为了一根承载着宿傩灵魂的特级咒具，而它与虎杖则再也没有联系。
“这就是宿傩的本体？”鹿紫云一挑眉道。
“不确定，但至少现在看起来是这样。”虎杖端详着那根原本属于自己的小拇指，虽然形状还是他的手，但气息已经变得和宿傩手指一模一样，甚至更加强大。
他沉默着看了许久，又看了看自己残缺的左手，最后没有犹豫地将断指交到五条悟手里。
“五条老师，这个东西还是交给你来保存吧，高专一定能给它找到更好的去处。还有……”虎杖的语气有些哽咽，他停顿了一下，随即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欢迎回来！五条老师！”
天知道虎杖在苏醒后感应到了远处爆发的熟悉咒力时有多高兴，他本以为在自己死前都不会再见到五条老师了。
“真是的……”
见到熟悉的人都各种安好，五条悟原本紧绷的情绪也顿时缓和了下来，他摸了摸虎杖的头，难得露出一丝正经成年人发自内心的温柔笑容：“你长大了很多。”
他的学生们，想必在他被封印的这段时间里经历了不少事情，对此五条悟希望还来得及弥补。
“五条老师，这家伙要怎么处理。”伏黑惠望着虎杖手中的小拇指，一如既往的阴沉着脸，冷冰冰地说道。
“噢，差点忘了还有惠，见到五条老师回来不觉惊讶开心吗？还是说这段时间根本没有想我？那样的话五条老师会很伤心的。”
为了活跃气氛，五条悟又恢复了曾经和学生们嬉戏打闹的一面，扯着脸皮答非所问。
“你……”伏黑惠羞耻得脸色涨红，脑袋猛地别到一边，小声咬牙道：“我这不是早就看到了吗。”
不要总是提想不想这种事！很肉麻好吗！
“切，傲娇的小鬼。”五条悟闭上眼调侃一声。
“五条老师！！”伏黑惠恼羞成怒地放出脱兔。
“哈哈，打不到！”
“……”
经过这么一遭，原本还有些压抑的气氛逐渐欢快放松了下来。
老师学生重逢的一幕也被不远处的五条同学尽收眼底，他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只觉得未来的自己倘若真的是个老师，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毕竟那些学生们看起来真的很有趣的样子。
“悟，如果你成为老师的话，也会变成这样吗？”夏油同学心中有所触动，在他看来，带有人情味的悟更接近“人”的范畴，或许老师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开什么玩笑，我才不会变成那种满嘴肉麻话的家伙。”五条同学嘴硬道。
“但我觉得这样的悟也很帅，看起来多了一丝人情味。”
“哈？你的意思是现在的我没有人情味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两边的人各拌着各的嘴，死洄结界外围，刚刚经历过一场激战的人群中，顺平趁着大家没有注意到自己，小心翼翼地脱离队伍，向真人先生蹲的那棵树下挪去。
“噗呲噗嗤！”顺平发出声音引起真人的注意。
听到声音，真人低下头，却发现是鬼鬼祟祟摸到树干旁的顺平。
“顺平，你怎么不去和大家一起庆祝呢？”真人懒洋洋地歪了歪头。
现在宿傩脱离了虎杖的身体，现羂索也被摘下了脑壳，主角已经摆脱了必死的命运，五条悟也重新解封，应该皆大欢喜才对？
不过这是属于人类的狂欢，他这个身份怕是参与不进去了。
“真人先生，我更担心你，你还好吗？”顺平靠在树旁担忧地小声询问道。
“不好，我身上很疼。”难得有人能倾诉，真人委屈地缩成一团。
他本想让宿傩多挨几趟打，谁承想那家伙居然这么脆弱，随便一拳就被揍到爆装备，现在好了，人没打过瘾，痛还要自己来承受。
“那当时还不让我制止，现在自作自受，真人先生还能用无为转变吗？”顺平恨铁不成钢地道。
能是能，真人抬起眼眸，但是他不想用。
无为转变这种寡淡无味的治疗根本感受不到乐趣。
他抱着膝盖，将半张脸埋进臂弯里，可怜兮兮地说道：“不能，我觉得我需要一个爱的亲亲才能好，最好再来一次□□就更好了，对了顺平，你身上的咒言还在吗？”
铺垫了这么久，真人终于问出了他最想知道的问题。
顺平：“……”
不能生气，绝对不能生气，顺平咬牙露出笑容安慰道：“已经不在了，咱们回去就可以开始，现在下来吧，我带你回去。”
“你确定我下来不会被五条悟或者伏黑甚尔打死吗？”真人信得过顺平，但信不过伏黑甚尔，那家伙次次被自己坑，现在怕是恨惨了他。
“不用在意，大不了我先被他们打死嘛。”顺平张开双臂，做出一个等待对方主动投入怀抱的姿势。
见状，真人鼻子一酸，
“I jump ！”
他大喊一声，随即学着泰坦尼克号里的女主一样站起身张开双臂，感动地从树上栽了下去，一头摔进顺平怀里，刚刚好被一个公主抱的姿势稳稳接住。
“顺平，你说好了的，绝对不准食言。”真人躺在顺平怀里，期待地搓着手。
“当然。”
顺平先是阳光明媚地点了点头，随即瞬间黑下脸，周身空气骤降零度。
“但真人先生可以先给我解释一下刚刚你和宿傩交换灵魂是什么情况吗？如果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我就……唔。”
顺平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真人用吻堵住了嘴。
真人有些心虚，他承认自己确实玩脱了，在不被宿傩占据身体的那段时间，怕是顺平也很煎熬，但事已至此，只能用这种方式有尽可能补偿一下了。
顺平一开始有些惊讶，他完全没想到真人先生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做这种事。
但他最终还是慢慢接受了对方的主动，不顾周围众多震惊目光的注视，闭上眼自顾自地还了真人一个深深的吻。
“逆天。”伏黑甚尔嘴角抽搐，他认识的到底是群什么玩意。
“真重口味。”天使来栖华一边检查着伏黑惠的伤势，一边忍不住多瞥了他们几眼，却是越看越辣眼。
“在下实在是佩服，这个时代居然有如此勇人。这一仗是我输了。”坐在一旁的鹿紫云一扛着棍子，嘴里嚼着一颗泡泡糖，吹起一颗泡泡，然后啪的爆裂。
真人自然听到了他们的吐槽，心中腹诽，他们是没见过秀恩爱的情侣吗？不至于这么夸张吧？
他没有察觉到异常，直到舌头舔舐到血腥，这才茫然地望向顺平，却发现对方的表情如常，眉头却是微微皱起，嘴唇和舌头上全是血，深邃的口子随处可见，甚至有些鲜血还在顺着嘴角往下流。
“顺平！你怎么了？！”
真人瞳孔瞬间放大，一把捧住顺平的脸检查起来，直到看清自己抓着顺平脸的是一双铁青色的爪子后，这才想起他刚刚跳上树后，好像一种都没来得及恢复人类形态……
等等！真人又想到了一个问题，他一个满口獠牙的蜥蜴人，顺平是怎么亲得下去的！
第183章 死洄篇31
真人猛地从顺平身上跳下来, 下意识推开他后退几步。
“抱歉！”真人边说边恢复人形，仓皇间险些被树根绊倒。
好尴尬好尴尬！
自己居然用那张狰狞崎岖的怪物脸和顺平贴贴！还啃破了对方的嘴唇，啊啊啊啊啊！是换位想想都要做噩梦的程度！这让他以后还怎么亲亲！会给孩子留下阴影吧……
另一边, 手臂忽然失去重量的顺平微微一愣，目光茫然地看向逃跑的真人，他不理解明明他们吻得好好的, 真人先生为什么突然跑掉，又为什么要道歉。
“怎么了, 真人先生，是我哪里做得不对吗？”顺平歪了歪头, 认真回想了一遍刚刚自己的行为，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那个, 你流血了……”真人局促地指着顺平的嘴角提醒道。
流血？哪里在流血？
顺平低头看向真人所指的位置，瞬间一股温热甜腥的液体流入嘴中, 他抬手摸了摸, 指尖上满是鲜红。
“噢，真的哎，居然流血了, 大概是碰到真人先生的牙齿时被划破了吧。”顺平喃喃道, 难怪会这么痛，看来他还需要多加练习怎么在亲吻真人先生的成年体形态时尽量不碰到尖锐的地方。
真人：“……”
闻言, 强装平静的真人在心里把自己捶了几百遍。
看着真人先生痛苦纠结的表情，顺平眨了眨眼, 心中茫然地猜测起来, 真人先生之所以会跑开, 莫非是因为不喜欢血的味道？
一定是这样。
他在心里自问自答道。
“那个，咱们要不要先清理一下血迹？”真人小心翼翼地建议道, 生怕给孩子留下更大的精神创伤。
顺平却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他快速且平静地说道：“抱歉，我现在就处理掉。”
他低着头不敢看真人的眼睛，刘海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表情也比刚才质问真人时还要阴郁。
或许，没能让真人先生尽兴是他最大的遗憾。
“吉野同学好像生气了？”凑热闹的高专二人组中，擅长察言观色的夏油同学最先注意到了顺平的变化。
“亲到一只癞□□，换谁都会生气的吧。”五条同学单手捏着墨镜腿向上拖了拖，满不在乎地说道。
另一边，顺平已经解开了校服袖子上的纽扣，略显嫌弃地用袖口在自己不争气的嘴角上狠狠抹了两把，试图将血迹擦干净。
动作极其粗鲁，伤口非但没有止血，甚至流的更加汹涌。
“你在做什么？！”真人惊到头发炸起，扬声道：“你等等！伤口不是这么搞的！”
原本还处在尴尬中的真人瞬间从顺平粗暴的动作里回过神来，他急忙上前拉住对方胡乱牵扯伤口的胳膊，运转咒力替他压住了飙得更猛的血，在无为转变的加持下，顺平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呼！好了好了。”见修复的差不多，真人这才稍微松了口气，顺着胸脯道：“你快吓死我了，哪有你这么止血的，该不会是被我吓到了吧？”
顺平没有说话。
他只觉得自己过于弱小，战斗中帮不上什么忙也就算了，就连最普通最基本的亲吻也会受伤，扫了兴不说，居然还要真人先生帮忙治疗。
真失败。
真人咽了下口水，带着一点小抱怨嘟囔道：“话说我刚刚从树上跳下去的时候你怎么不提醒一下我，我还以为我是人类呢。”
要不是顺平抱他抱得过于轻松，他也不会下意识认为自己已经恢复了人类形态，一想到自己狰狞的嘴近距离啃在顺平脸上，真人就尴尬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再来一次！”顺平突然抬起头，大喊道。
“啊？再来一次什么？”真人有点懵。
“再亲一次，这次我保证不会流血！”在一众人神色复杂的注视下，顺平捧住真人的脸，正经道：“现在变回去，我们再来一次！”
顺平语气强硬，仿佛下定了决心，他发誓一定会让真人先生满意的！
脸被挤到说不出话来的真人：“……”
搞什么？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真人艰难地拍着顺平的手，“你，你先放开……”
“你先变！”顺平拒不退让。
“我不变！”
开什么玩笑，莫非顺平这小子不仅不害怕他的成年体，甚至还找到什么新的乐趣了吗？真人忍不住想了一下自己用成年体的模样和顺平□□，身体瞬间打了个冷颤。
不行！绝对不行！
他这个身体甚至没办法用无为转变改造，连□□都没有，怎么能用嘛！
“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可以让真人先生满意的。”顺平一把掐住真人的后颈，那里是咒灵转换形态的地方，身为式神使的吉野顺平很清楚真人先生的身体构造，一个深压，可怜的咒灵被强行转化成了成年体的模样。
“别拒绝，刚刚不是真人先生你主动的吗？”顺平抓着真人的尾巴，将咒灵一点点向自己的方向拽去。
“救救我……救救我！”真人趴在地上向人求救，可惜没人敢上前营救，他的十只利爪深深刺进土壤里，在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抓痕。
三分钟后。
毫发无伤的顺平满意地站起身，忽略掉周围震惊的目光，舒坦地略过众人来到羂索小木屋的残骸下，捡起被遗弃在角落里的食盒，兴奋地笑道：
“真人先生，脑花差不多腌好了，咱们可以开动了。”
而被迫强行舌／吻的两米高蜥蜴人可怜兮兮地蜷缩成一团，努力抱紧自己蹲在树下面壁。
“魔鬼，这是魔鬼……”真人颤抖着声音怀疑人生。
一时之间，众人居然分不清谁才是恐怖的咒灵。
“太残暴了……”
还是个未成年孩子的伏黑惠第一次见识到人类性／癖如此阴暗的一面，大脑一时有些宕机。
“承认吧，这个世界上多得是你见识不到的奇葩。”伏黑甚尔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伏黑惠身后，吓了伏黑惠一跳。
“你什么时候靠过来的？！”被吓得心脏狂跳的伏黑惠无语道。
自从知道这个人是自己的父亲，伏黑惠心情一直很复杂，经过涩谷一事，他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位父亲相处，因此下意识躲着对方走，偏偏这人时不时就要过来和自己套下近乎。
“我一直都站在这里，没注意到我的身影，只能说明你的反应能力还有待加强。”
伏黑甚尔状若随意地掏了掏耳朵，实则想方设法地试图找机会弥补一下对方失缺已久的“父爱”。
可惜儿子似乎并不领情，反倒悄悄挪动步子站到了五条悟旁边。
伏黑甚尔：“……”
五条悟，果然不管在哪都很碍眼的。
在颓了几十秒后，真人拍了拍脸强迫自己清醒过来，现在他可没有时间纠结用哪个身体搞瑟瑟这种事，当务之急是宿傩手指的去处。
想到这，真人站起身，对顺平嘱咐道：“顺平，脑花帮我多加些蒜，突然想吃点辣的了。”
“当然可以。”经过这么一遭，顺平已经彻底忘记了自己最初想要质问真人的问题，听话地蹲下认真剥起了蒜。
洁白的蒜瓣一颗颗丢进食盒里，刺激得羂索再次发出嗷叫，听得周围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什么脑子居然还会叫？
另一边，真人第二次恢复人类形态，他看向五条悟手中的虎杖手指，小心地试探道：“这根手指，你们打算怎么处置？”
“带回高专，重新封印。”五条悟言简意赅地陈述道。
“不打算让虎杖重新吃掉吗？”
“既然已经出来了，又为什么要再次吃掉。”再次选择那条无法回头的路。
“既然如此，不如把它给我，我可以缓慢吸收掉宿傩的灵魂，让他彻底消散于世间，而不是像个隐患一样留在这个世界。”
“不行。”
对真人的建议虎杖第一个表示反对，他身为见识过宿傩的威力，同样也信不过这个平行世界的真人，宿傩这种级别的存在，随意交托他人手中本就是不负责任的事情。
可还没等他将建议说出来，五条悟就已经抢先提出了疑问：“我该怎么相信你的话？”
彻底消化这种说法他闻所未闻，咒术界能想到的也只是封印咒物，但对于能彻底让其消失的方式，五条悟还是有些好奇。
至于真人的身份，经过刚刚那么一遭算是彻底排除了威胁嫌疑，至少目前为止，他还没见过谁家特级咒灵会被一位一级术师压在树上强吻到自闭的。
“这个简单。”真人习惯性地伸出四根手指贴在耳边，“我可以发……”
“哇啊啊！！！”
还没等真人把“誓”字说出口，不远处的脑花突然发出一阵惨叫，几人顺着声音看去，只见顺平正将削尖的蒜瓣旋转着压进脑花脆弱的脑子里。
“嘘，入味的时候不要出声，不然就不只是塞大蒜这么简单了。”顺平缓慢平静地说道，虽然视线盯的是脑花，真人却感觉对方意有所指。
哦吼，莫非是在暗示他想来一场麻辣的大蒜play？
也不是不行。
真人期待地搓了搓手，对他而言只要不是用那具成年体的形态做事，其他全是上天堂的福利。
“那么，你的筹码到底是什么？”五条悟问道。
“啊？噢！凭这个足够吗？”回过神来的真人立刻从自己的灵魂中抠出一根手指，五条悟的眉头微微一皱，然而事实比他想象的更加戏剧，只见对方紧接着又抠出了第二根，第三根……第十根。
一根接一根的宿傩手指仿佛杂技表演般层出不穷，每一次众人以为已经掏不出时，真人总是能再翻出一根，不出片刻，他的面前整齐摆放了十几根长短不一的紫红色手指。
五条悟：“……”
好家伙。
这是什么手指批发部吗？
加上虎杖的手指所代表的那十几根，两者加起来恐怕有三十多根了，宿傩哪来的这么多手指？还是说，真的把脚趾也算上了？？
“你是从哪得到他们的？”五条悟终于问到了这个关键的问题。
“这是个好问题。”
真人也没打算瞒着他，他呼出一口气，抬手看向一旁的灌木丛，大声喊道：“里面那两个，别躲了，现在就给我出来！”
众人将目光随着真人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个普通的灌木丛，流淌着丝丝咒力，在真人喊完话后，草丛微微晃动了一下，然后便再没有动静。
夏油同学俯下身子低声道：“悟，真人先生是在叫我们吗？”
这种情况下他们是不是应该出去打个招呼？
“不可能，我屏蔽了咒力，他们应该发现不了我们的，咱们先别出去，再观望一下情况。”匍匐在地的五条同学坚信自己的实力足以不被人察觉，加上他不想太快去面对这个比自己还要强的五条悟。
第184章 死洄篇32
因此他抬手按住夏油同学愈冒不冒的脑袋, 将人往草丛里压了压，试图隐藏的更隐秘一点。
两人就这样蹲在草丛里，直到背后传来一阵冰冷的寒气, 带着丝丝幽怨地声音紧贴着他们的耳朵响起：
“喂～再不出去，黄花菜要凉喽。”
“哇！！！”
措不及防的声音突然响在耳边，两人被吓得齐齐从草丛里跳起。
“你什么时候来的？！”五条同学扶正墨镜, 情绪复杂地望着远处站在吉野同学身边的真人，又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后的真人。
难不成这家伙会分身？！
不对……
这家伙好像还真的会分身……
真人哼了一声, “谁让你们这么不给我面子的，从你们来到这里的那一刻我就发现了, 等了半天，结果你们宁愿憋在草丛里旁观, 也不出来陪我们一起玩，这可不像五条同学你的作风啊。”
通常这种情况下他绝对会上前插手的。
五条同学撇了下嘴, “还不是因为你, 咒灵装人类的家伙。”
“咒灵？哈哈，你们终于发现了，比我预想的要久。”真人欢快地笑了两声, 完全没有因为咒灵身份的暴露感到拘束。
“来来来, 你们应该还没见过未来的自己吧？”真人将两位高专学生推到了五条悟面前。
“看，这位就是五条老师, 是不是很帅？”
五条悟：“……”
望着面前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白发身影，五条悟一时说不出话来。
是他被封印了太久, 还是这个世界变了？他怎么好像看到了过去的自己？甚至旁边还站着一个羂索？
迟疑间, 对方似乎也注意到了他的视线, 微微一笑，两人对视上的一眼, 五条悟立刻反应过来那人是杰，是货真价实的高专少年。
“你，你好……悟，抱歉！是五条老师！”被盯得头皮发麻的夏油同学尴尬又好奇地对五条悟挥手打了声招呼。
原本他想直接喊悟，却又想起十年后的悟是高专的老师，且成熟了不少，自己一个学生这么喊终归是差了辈分，便改口称呼对方为五条老师，虽然听起来有些怪异，但好歹符合身份了。
五条悟：“……”
听到“五条老师”这个称呼的瞬间，他终于回过神来，用力掐了掐眉心，心中略有懊恼。
又被影响心神了。
虽然是同样的教祖装扮，但那份独属于少年人善良天真的气质却无法被外表掩盖。也时刻告诉他，面前的人不是他，却还是忍不住被对方温和明朗的气质吸引地移不开眼，那是他人生中最美好的几年。
就在五条悟还呆呆地望着面前的夏油同学时，五条同学直接迈腿插进了两人中间，暗戳戳挡住夏油同学看向五条悟的视线。
相比于夏油同学的拘束，他看起来似乎早就适应了和未来的自己面对面，幽幽道：“喂，你们对视够了吗？”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什么苦情剧里的主角相遇，十年后的自己有必要这么多愁善感的吗？
闻言，互相打量的两人纷纷扭过头去。
“抱歉，我有点失态。”五条悟随意地蹭了下鼻子，以遮掩自己不稳的情绪，心中的诧异和欣喜却隐藏不住的流露出来。
五条同学：“……”
我看出你在窃喜了。
“对了，你的成果研究出来了吗？不是说在此之前不去插手这里的事情吗？”五条同学忍不住问道。
当时明明说好不来掺和这个游戏来着，结果进度居然比自己还快。
成果？什么意思？五条悟有些疑惑。
见对方反应不对劲，五条同学察觉到一丝异常，他迟疑地举起一根手指，尝试性的提醒道：“就是前天在五条家时你对我说的那些，你说要尝试用狱门疆穿……唔！放开唔！！”
话音未落，一只蓝色水母啪叽一下罩在五条同学的头上，五条同学奋力挣扎，最后一把扯下水母，顶着撒乱的头发愤愤道：“谁？！谁干的？！”
“你刚刚说了什么？！”
真人抓起五条同学的衣服大喊，却突然想起周围还有人，于是谨慎地在四周布下一道隔音屏障，确保隐秘性后这才焦急地问道：“你说你前天见到五条悟了？十年后的那个五条悟？”
“你这么激动做什么？不然呢？不就是他吗？”
五条同学用大拇指指了指被隔绝在结界外的五条悟。
真人一把拍下了他的手，激动道：“不是他！这个五条悟今天才刚从狱门疆里出来，你前天碰到的应该是另一个五条悟！”
是曾被他随身携带着的，最初世界的五条悟。一切开始的源头。
“另一个……？不是，等等！你什么意思？”五条同学嘴角一抽。
什么叫另一个五条悟？这里一共有多少个五条悟？
在五条同学震惊探究地目光中，真人缓缓伸出三根手指，正色道：
“三个，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世界目前至少有三个五条悟的存在，你，他，还有一个造成我们穿越的五条悟。”
三个？？？
五条同学的墨镜顺着鼻梁缓缓滑下，露出那双充斥着难以置信的眼睛。
“你在开玩笑吗？三个？！”
“虽然我也很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但事实证明它确实是真的，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你说的那个五条悟，或许只有他知道怎么送我们回去，所以你刚刚说他现在在哪？”真人快速解释并询问起来。
穿越之事因他而起，对真人而言，带学生们安全离开这个死亡游戏是重中之重，其次便是要尽快找到他携带的那位五条悟和封印过他的狱门疆，最后再想办法通过狱门疆送学生们回到各自的世界。
“五条家。”
五条同学轻轻说道：“我是在五条家遇到他的。”
五条同学很快便接受了这个世界有两个能压他一头的家伙的事实，也接受了十年后的自己比现在的自己要强许多这件事，反正都是自己，总有赶超的一天。
真人：“他回家了？”
五条同学点头。
“回家……”真人喃喃重复了几下，然后摸了摸下巴，心中却越想越觉得有问题。
从五条同学的话中他大概能判断出那位五条悟的精神状态还算正常，并没有因为长时间的封印失去理智，但行为举止却说不通。
被占据挚友身体的敌人暗算的五条悟，于情于理从狱门疆解封后的第一件事应该是去找羂索复仇才对，而那位不仅不去杀仇人，反倒悠哉悠哉地回五条家了？
很不对劲……
真人边思考边绕着五条同学转圈，“还有什么其他线索吗？比如五条家的人对他的态度之类的。”
五条同学耸了耸肩，表示对这件事不清楚。
“不清楚。我见到他的时候，他还没有被五条家的人发现，当然我也是，我们都是躲着认识的人在外界活动的。”
“做得很好，也幸好你们一开始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真人叹息。
这才给了他们能碰到毫无防备的羂索的机会。
但线索中断，真人不得不暂时放下五条悟和狱门疆的事情。
“罢了，等咱们离开这里再去五条家找他，希望那时候他还在。”
说完，真人准备撤掉隔音屏障，最后又对五条同学嘱咐了一句，“对了，这种事就不要告诉这里的五条悟了，我猜他现在的心情一定很乱，咱们不要过多打扰，给他一个能逐渐消化情报的时间。”
作为一个合格的高情商咒灵，真人自然要顾及到每个人的情绪，可惜五条同学并不这么觉得。
他双臂交叉在胸前，侧头望向屏障外，只见在他们说话间，那家伙还不忘和杰聊天，还有那种眼神，搞得好像久别重逢一样，明明他的世界也有一个夏油杰才对。
屏障撤下，五条悟看向真人的方向，“你们在聊什么？”
“噗嗤！隔音结界为得就是不想让你们听到，这种时候还来问显得有些没情商哎。”
真人回到顺平身旁，随手将淀月水母按在他头上做帽子，顺便拍了拍他的头。已经冷静下来的顺平尴尬地收回淀月，脸色涨的通红，反倒一开始极其反对羞耻的真人，现在如同没事人一般该做什么做什么。
“哈哈，抱歉。”五条悟轻轻笑了起来，“原谅我有些心急，所以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们到底是什么情况吗？”
“这种事情难道不应该问你自己吗？”真人一手托着胳膊肘，反手指了指身后的五条同学。
明明有更熟悉的人在，真人不太理解五条悟为什么要费劲扒拉地来问他。
“因为你看起来更清楚这件事。”
不仅清楚，或许还是始作俑者，五条悟想到。
“好眼力，这件事确实因我而起。”真人叹了口气，虽然他并不想在穿越上进行过多的解释，因为说得越多，越容易暴露他们自己，但现在，不直接暴露实在说不过去。
他走上前将凌乱摆成一排的宿傩手指一点点扶正，用废话文学说道：“如你所见，我们来自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在时间线和某些关键节点上与你们不同，因此造就了某些认知上的差异，我们可以说是不小心跨过世界的限制来到你们这里，而这些手指就是证据。”
五条悟：“……”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且不说宿傩的手指变成了三十多跟，光是一个世界出现了两个他就已经足够玄学了。
“再具体点呢？”五条悟问道。
“你想要多具体？”真人挑眉。
“你们来到这里的具体原因，以及要在这里做些什么，包括到时候怎么离开。”五条悟的语序冷静且有条理，瞬间帮真人理好了思路。
“具体原因？”真人小声重复一遍，随即笑道：“这个有点困难，我其实没有义务告诉你的，但也不是不行，前提是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很简单，帮我的学生们逃离这个游戏。”说着，真人抬手拍了拍夏油杰的肩膀，表情逐渐严肃起来。
“游戏？”五条悟神色复杂地看着身旁的两人，似乎有些无法理解。
“就是这个。”凑热闹的鹿紫云一指了指头顶的巨大结界。
死灭洄游。
即使是创始者死掉，也会自动运行下去的规则游戏，倘若不停止，绝大多数人或许会一辈子被困在里面。
原来如此，五条悟心中一紧，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这个世界居然已经变成这样了吗？
“嗯哼。”
真人点头，接下来，他将自己一帮人的来历完完整整叙述了一遍，当然，期间巧妙的隐藏了狱门疆与第三个五条悟的存在，以及自己和顺平是第二次穿越这件事。
“就是这样！当时我已经躲开了，但伏黑甚尔还是追着向我刺来，只听啪的一声……！”
真人边说边比划，拟声词出口后做出一个停顿的动作，众人的精神皆跟着一提，本以为后面还会有什么精彩的环节，最后却只听到真人很随意地甩了一句：“再醒我们就出现在这里了。”
“……”
好敷衍的穿越。
“所以，真正的罪魁祸首是你？”五条悟无语地瞥了伏黑甚尔一眼。
伏黑甚尔掏了掏耳朵，无所谓道：“准确的说，应该是那个布置父亲节作业的老师。”
他不觉得是自己的原因，若不是为了完成儿子的作业，他才懒得浪费时间跑去游乐园带孩子。好不容易想要“悔过自新”，谁知道会遇上这档子事。
“对了，我儿子不见了。”后知后觉的伏黑甚尔这才想起来找儿子。
“你儿子在我手里。”五条同学毫不留情地说道。
第185章 死洄篇33
伏黑甚尔：“……”
在五条悟手上？绑架？
伏黑甚尔眯起眼, 语气带着危险的味道：“你最好没对他做什么。”
他自认为自己是个记仇的人，因此下意识将自己的想法代入到了五条悟身上，若是他得到仇人的孩子……
五条同学噗嗤一笑, 凑到伏黑甚尔面前，嚣张道：“老子能做什么，带孩子逛超市, 打咒灵，背乘法表, 噢，他还说跟着老子比跟着你开心多了。看起来你这个当爹的在某些地方真的很不称职。”
伏黑甚尔：“……”
恶劣的小子。
他强忍着被挑衅的怒火, 虽然心中很气，但他不得不承认五条悟的话确实无法反驳。
他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 这一点他一直都有明白。
一旁默默聆听的伏黑惠也默默点头赞同这位年少的五条老师的观点，虽然他早就忘记了和父亲相处的那些细节。
但看着归来的父亲, 伏黑惠斟酌了许久, 还是选择开口道：“那个，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终于找到台阶下的伏黑甚尔暗暗松了一口气，不再理会五条同学, 他回头平静地对这位陌生的大儿子道：“可以, 不过我不一定能回答的上来。”
“……”伏黑惠沉默了片刻，然后怀着复杂的心情开口道：“当初, 你为什么要离开？十几年杳无音讯。”
他的语气十分平和，没有一丝抱怨在里面, 因为被父亲抛弃他并不在乎, 这么多年也一样过来了, 但依然想要得到一个理由。
伏黑甚尔却微微蹙眉，疑惑道：“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虽然他确实有想过将这个孩子还给禅院家, 但也不至于十多年不去看一眼，除非他死了，但他怎么可能会死，开玩笑。
“不明白……？”
他居然说他不明白……
伏黑惠咬牙，以为这位“父亲”是在挑衅他，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变得诡异。
而在场唯三知道真相的人在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喂，你不会到现在都没跟这家伙讲是你杀了他爸爸吧？”生疏期结束，真人自发地和这位新来的五条悟熟络起来，忍不住贴上去询问。
五条悟：“……”
沉默的回应让真人确信了对方真的没有告诉这孩子，不过转念一想，就算说了也没意思，除了让这对师生徒增隔阂外似乎也得不到什么。
在他眼里，这三个人的事迹就是一部巨大的狗血虐剧，我的养父杀掉了我的生父，生父临死前把我托付给养父，我不知道养父杀了生父，并且最后间接杀死养父替生父“报了仇”……
害，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这种就交给他们自己解决吧。
真人摇了摇头，决定不插手这狗血的三角父子情。
而和真人抱有同一想法的还有五条同学。
虽然他看伏黑甚尔很不顺眼，但此时也明白口嗨一下就够了，自己没有那个立场去插手这种事，于是带着夏油同学来到了一棵树下。
这树的背面端坐着一位身着袈裟的长发男人，正是这个世界的夏油杰的尸体。
“杰，他就是十年后的你吗？”
五条同学缓缓蹲下身子，好奇地打量了一遍面前低头沉睡的夏油杰，并敏锐的察觉到对方状态似乎不太好，虽然有体温和心跳，却始终给人一种已经死了的感觉。
“显然是吧，不过他怎么躺在这里。”夏油同学顺着五条同学的动作也蹲下了身子，目光和夏油杰尸体处在同一条水平线上，认真观察着对方与自己的细微不同。
“杰，这个你看起来沧桑了好多，连泪沟都深了，是不是常年不睡觉的原因？”五条同学猜测，毕竟未来的杰是教祖，身为传教士，肯定是要日夜不眠的给教徒阐述教义，一定没时间好好休息才对。
想到这，支着脑袋的五条同学轻轻叹息了一声，成长太辛苦了。
“哈哈，或许吧……”夏油同学却是强颜一笑，挠着脸模棱两可地回答道，因为他心中清楚，事实或许并不是悟所猜的那样。
以他对自己的了解，或许会和理子的死有关，而这一点夏油同学并不想让五条同学知道，也不想让他为此担心。
“可是再怎么样也不能不休息，这么搞很伤身的。还有他现在究竟是怎么回事？”
五条同学有些不满，他回头看向五条悟，对方正在和真人交谈着什么，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他们这边，对此他有些生气，拳头越攥越紧，黑着脸抱怨道：“杰都生死不明了，他居然还有心情和咒灵聊天？！”
什么天比杰的命还重要？
未来的自己居然这么渣吗！
不对……五条同学愣了一下，摸了摸下巴，他为什么要用“渣”来形容自己？
来不及深思，他起身试图去找五条悟算账，却被夏油同学一把拽了回来，重新栽倒蹲了下去。
“悟，你先别激动，这个我应该没事。”
“没事？杰！杰都快死了，他的身体越来越凉了！”五条同学摊开手掌指着夏油杰的尸体道。
“放心好了。”夏油同学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我相信悟不会不在意这个“我”的，或许……或许悟有其他想法也说不定，我们贸然动作或许会破坏他的计划，在这个世界我们终究还是不了解情况，不如等一切尘埃落定，交给悟来处理吧。”
五条同学：“……”
“你觉得呢……悟？”见五条同学没有回应，只是死死盯着自己，夏油同学紧张地咽了下口水，小心翼翼地再次询问起他的意见。
五条同学带着探究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熟悉的同期。
“杰。”
“嗯？”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夏油同学：“……”
“别忘了，老子也是五条悟。”说着，五条同学蹲凑到夏油同学面前，睁大了那双蓝色眼睛，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道：“老子的六眼很清楚地告诉老子，这个杰离真正的死亡只差一步之遥了，很抱歉，在夏油杰的事上，五条悟很难冷静下来。”
夏油同学“……”
另一边。
真人转头将他珍贵的十几根宿傩手指彻底收回灵魂中，确保不会被任何人抢走后，这才将注意力放到五条悟手中的那根虎杖手指上。
“想好要怎么处理它了吗？”真人期待地问道。
五条悟将目光从伏黑惠身上移开，低头看了看手指尚有余温的手指，先是轻叹一口气，紧接着语气强硬且官话道：
“这东西还是交给高专保管更为稳妥，毕竟涉及到特级咒物和诅咒之王，无故遗失终究不好交代。”
言外之意便是：我不放心你，所以不能交给你。至于怎么处置，我有我的想法。
“切，小气。”
真人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忍不住切了一声，嘟囔道：“你们高专里的人都快死没了，交上去又有什么用，恕我直言，现在的高专势力已经无法震慑咒术界了。”
“我当然明白。”五条悟说道：“高层那群家伙在我被封印的这段时间怕是搞了不少事，但既然已经发生，我现在能做的只有尽可能将损失降到最小。”
他收起那根小拇指，低声道：“咒术界已经烂透了。”
“没错没错，是烂透啦。”真人耸肩道：“而且事实证明，你的教育改革法则短时间内无法改变局势，并且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咒术界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以陪你们耗下去了。”
“所以……最终还是暴力改革更有效率吗？”五条悟喃喃道，他的目光望向不远处拘谨交谈中的伏黑父子俩，以及站在两人中间欲发言却始终无从插嘴的虎杖。
“他们都是咒术界的希望，我并不希望他们会因此对我的改革抱有血腥的印象。”五条悟微微垂头，对他而言，咒术界的未来早晚属于这群学生，杀人他不是做不到，但他更怕的是会给这群学生留下过深的阴影。
真人从五条悟的神情中大致猜出了他的想法，他无语地转了下眼睛，“我说，恕我直言，正因为你清楚自己是最强，所以才会下意识弱化他人的实力，但我可以很准确地告诉你，那些孩子没你想象中那么脆弱，至少心理上绝对坚强。”
毕竟当时涩谷有太多人死在他们面前了，真人在心中默默补充道。
“是这样吗……”
“何止！你看。”真人指着虎杖，拿他做例子道：“要知道这个世界的我可是当着他的面杀了七海，野蔷薇，而现在，虎杖面对我这么一张脸却还能心平气和的相处，难道不是从侧面印证他的心理素质变强了吗……”
说着说着，真人突然感受到背后一股寒意，回头看，只见五条悟正用一种冰冷到极致的眼神盯着他。
真人勾起嘴角，半倾着身子凑到五条悟身旁赔笑一声：“哈哈，都说了是你们这个世界的真人啦，我可是改邪归正过的好咒灵，可不要把别人的过错按在我身上哦，相信五条老师这么明事理的人一定不会殃及池鱼吧？”
说完，他眨了眨眼，期待着五条悟的理解。
“从你对其他自己造下的杀戮抱着无所谓的态度时起，就已经证明你不是你口中的“好咒灵”。”五条悟冷冷道。
连他都因对平行世界的自己出现心生感触，他不信这家伙不会。
对此观点，真人沉默了，五条悟说得不错，他应该为其他世界的自己所犯下的事情负责。
但自从来到这个充斥着杀戮的世界并经历了一系列事件后，为了生存，他开始尝试主动接受自己的完整体，也逐渐感受到自己对这具身体的操控越来越融洽，越来越契合。
真人承认，最初来到咒回世界的他会因自己只是一位来自外界的寄生者而感到愧疚，哪怕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在他穿越前就已经死在了脑花手中，也改变不了他确实占据了这个身份的事实。
因此他会感到害怕，会下意识把自己当成真正的原主，替它恐惧羂索的追杀，替它弥补犯下的错误，替它争取逝者的原谅……
但现在想想，当时的自己真蠢，为何要将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强加在自己身上呢？
真人无奈一笑，他问心无愧的盯着五条悟的眼睛，这一次，他没有再选择逃避自己的身份，而是一字一句，严肃认真道：
“抱歉，我就是我，其他咒灵的所作所为与我无关，从始至终，我没有想过伤害任何一个人。”
当然，坏人除外。
话说出口，真人仿佛卸下了一个压抑了许久的千斤顶，他感受到自己的幻心脏跳的飞快，却也让他彻底舒了一口气。
从此刻开始，他便是一个完整的灵魂，不再是任何人或咒灵的附属，是独属于他涼平真人的灵魂。
五条悟被这家伙的话震惊了刹那，然后很快反应了过来，或许是真人说得太过正直，五条悟没有再继续刚刚的话题。
“罢了。”他留下这短短的一句话，便将聊天的内容引回最初的谈话。
“你说得很对，他们或许真的没有我想象中的弱小，真的是我保护过度了吗？”
“呵呵，那倒不至于，毕竟没有哪个正常老师会带着学生去实地参观特级术师与特级咒灵的领域对拼。”
真人吐槽的正是当初五条悟带虎杖去打漏瑚这件事。
五条悟：“……”
他又不是保证不了学生的安全。
五条悟再次道：“所以，我可以直接动手推翻总监部的政权吗？”
趁着现在时局动荡，在总监部的统领下逐渐恢复秩序，和在他的统领下逐渐恢复秩序，或许需要的人力物力是相同的，不会存在资源的浪费和咒术界舆论太大的不满声。
对，就是这样！
五条悟瞬间豁然开朗，他望着已经到了和解环节的伏黑父子二人，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效率归效率，可你下得去手吗？难不成真的要杀进总监部吗？”
真人不知从哪翻出一根棒棒糖叼在嘴里，这是他习惯性和五条悟谈心时的必备零食，因为他觉得这样会显得自己很高深随性。
他并排站到五条悟旁边，双手揣着裤兜，一同好奇地望着不远处的伏黑父子，笑着感慨道：
“他们看起来相处的还蛮和谐，如果这里的伏黑甚尔还活着，说不定也能像现在这样温馨，可惜，死人不能复活。”
真人刻意将最后一句话加重，似乎在提醒五条悟什么。
五条悟轻笑一声，侧头看向真人，语气有些微妙：“看起来，你似乎比我更了解我。”
不仅了解他的过去，还能准确猜到他的意图，说这是只普通的咒灵谁会相信？
真人一愣，被察觉到了？
他挠了挠头，尴尬地干笑两声，“没办法，谁让我是五条同学的助教老师呢，如果说这世上我最了解谁，那必然是五条悟。”真人开玩笑道。
“咳咳！”
某个听了许久并吃醋的男孩将拳头放在唇边，用力猛咳了一声。
真人瞬间转头，一手勾住对方的脖子，一手大力揉搓着那头柔顺的黑发，然后用哄孩子的温柔语气说道：“当然，谁都比不上我家顺平，顺平才是最可爱，最厉害，我最最了解的男孩！”
“这还差不多。”顺平抿着嘴，傲娇地仰起头任由真人蹂躏，紧闭的双眼也很好的掩饰了尴尬的情绪。
他实在吃不消对真人先生用“可爱厉害”这样的形容词来形容他，表面却还是努力装作一副很受用的样子。
真人先生夸他的话，就算是□也要咽着吃完！顺平暗暗下决心道。
不明所以的五条悟：“……”
这孩子身上那股莫名的胜负欲是从哪来的……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这只像幼儿园老师般哄小孩的咒灵和这位努力假装很喜欢被哄实则感到异常羞耻的人类少年，心中逐渐升出一丝兴趣。
虽然他身边也有过乙骨里香这样的先例，但也是在诅咒和束缚下成立，而这两个家伙又是靠着什么力量混在一起的呢？
咒灵和人类，这个组合怎么看怎么不可思议。
正当五条悟试图深入思考时，突然被一声愤怒的大喊惊醒。
只见真人指着前方焦急道：“那边两个！把你们的手从他的脑壳上放下来！！！”
第186章 死洄篇34
随着真人的声音落下, 夏油同学手中牵扯的细细银线丝滑地从夏油杰的额头上抽离，没有了丝线的固定，倾斜的脑壳缓缓滑落, 啪叽一声掉在地上……
五条同学：“……”
夏油同学：“……”
真人：这就是手欠的下场啊……
——
五分钟前。
“很抱歉，在夏油杰的事上，五条悟很难冷静下来。”说完这句话的五条同学起身欲向五条悟他们走去。
“等等！”
夏油同学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五条同学回过头, 平静地望着紧抓着自己手腕的人。
“还有什么事吗？”
“……当然。”夏油同学低下头，小声呢喃一句。
我想知道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在夏油杰的事上, 五条悟很难冷静下来”，为什么要这么说, 夏油杰对你而言究竟特殊在哪？
他很想问出口，可到嘴边的话却又被噎回嗓子里, 第一次从挚友口中听到这样奇怪的话语，他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仿佛在接受谁的表白。
等等！表白？！夏油同学心中咯噔一声, 沉寂两秒后瞬间狂跳起来。
莫非，这真的是悟的表白？
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的夏油杰一时间有些紧张，不不不, 怎么可能！
他和悟是挚友, 悟怎么可能会是这种想法！绝对不可能！他们都是男的！
自我反驳间，夏油同学脑中竟然莫名联想到了真人先生与吉野同学那些不能说的画面, 而那副画面的主人公又逐渐变成了他和悟的模样……
“杰，你怎么了？”看着突然面红耳赤的同期, 五条同学满脸问号。
“我没事！”
夏油同学瞬间弹射地松开自己紧抓对方的手, 下意识回避起五条同学的视线。
五条同学对同期忽然产生的异常行为感到困惑, 微微蹙眉，“可你看起不像没事的样子, 看起来你和这位十年后的杰都需要一些干预。”他冷静地说道。
“怎么可能！我很好，他也很好，我们都……都有……”都有没穿衣服的裸／体和……等等！怎么又想到这里了！都怪真人先生他们！
某些东西一旦开始幻想就会疯狂蔓延，夏油同学的大脑被烧得有些混乱。
“都有什么？”五条同学紧追不舍地问道。
“都有……”
夏油同学迷迷糊糊地看向端坐在一旁的昏迷夏油杰和他额头上整齐的缝合线，下意识出声道：“都有……缝合线。”
对，他们都有缝合线！
夏油同学指着自己头上的线道：“悟，你看，我们头顶都有缝合线！是不是很喜感，哈哈哈……”
说完，他强笑了两声试图缓解一下气氛的尴尬。
“……”五条同学嘴角抽搐，他看了一眼杰头上潦草凌乱的缝合线，一时语塞。
这算什么喜感？
他早就想说这条缝合线很丑了，这丑陋不堪的手笔一看就是真人的杰作。
心里虽然在吐槽，但动作上他还是好奇地将脑袋探了进去，从下方望向低垂着头的夏油杰，也是在这个角度，他终于注意到对方头顶果真有一条缝合线。
针眼很新，差不多是一小时内的杰作，他一眼就看出这缝纫痕迹是五条家专门的裁衣大娘才会的技术，隐秘到几乎看不见线头。
而能办得到这一点的，除了五条家的五条悟外，怕是不会有第二个人了。
想到这，五条同学心中顿时安定了下来，心道看来那家伙还不算冷漠，居然知道替杰缝合伤口……嘶，这么说对方心里有数，那么自己确实不需要太过担心他们，不过究竟是什么样的伤需要在脑门上缝一圈？
思考间，五条同学突然意识到了一个更加恐怖的事实。
“等等，他居然会针线活？！”五条同学喉头一哽，转头看了眼正在和真人谈话且一脸严肃的五条悟。
他，很难想象十年后的自己究竟是什么贤良淑德的男人，言传身教奉献于教育事业也就算了，居然还搞起针线活，总归不会还会做饭打扫卫生吧？！
在他怀疑人生时，旁边的夏油同学同样生无可恋地面朝大树，左手空中一挥召唤出水桶咒灵，哗啦啦地被一柱冷水从头浇到尾，直到浸透全身后才逐渐冷静下来。
即便如此，刚刚脑海中的画面还是给他吓得不轻。
太可怕了，回去后一定要让硝子帮忙用反转术式消除这段可怕的记忆，夏油同学在心中疲惫想道。
好不容易平静了内心，夏油同学刚回头便看到自己的同期正带着探究的目光抚摸着十年后的自己头上的缝合线，口中喃喃自语道：“到底为什么要缝线呢？”
“……”
夏油同学心中默然，好问题。
虽然这个问题他也回答不上来，但真人先生曾告诉过他，“夏油杰头上的缝合线起到了某种装饰作用，一旦扯下，你们就会发现新的大陆。”
于是……
“解开看看不就行了。”夏油同学提出了一个有效建议，并率先拿自己做实验，抬手毫不留情地扯下了自己头上的缝合线，随着线头拉长，他额头上的一排针眼逐渐消失不见，最后只剩下平滑的额头。
五条同学：“……”
没有新大陆被发现，夏油同学有些失望。
“好像……缝合线下面什么也没有。”
说着，夏油同学将手伸向了十年后的自己。
“等等！杰！”
五条同学原本还茫然地欣赏着生拉硬扯自己头皮的同期到底在发什么颠，直到对方将魔爪伸向了坐在树下的夏油杰，这才想起阻止。
话还没说完，夏油同学的手就已经轻轻勾起了对方的线头，却没有用力，紧接身后便传来了真人声嘶力竭的呐喊。
“那边两个！把你们的手从他的脑壳上放下来！！”
原本只是想做做样子的夏油同学被那巨大的声响吓得手一抖，下一秒，那纤细的线条便随着他的动作轻而易举地崩开，如同被事先制定了运行轨迹般巧合，一环接一环地滑落下来……
紧接着便是刚刚那一幕。
……
熟悉的身影上是被整齐切割的脑壳，半截在脖子上，半截在地上，目所能及之处空洞洞一片，大脑不翼而飞，边缘甚至能看到颅骨和头皮的横截面，惊悚无比。
来不及制止的真人默默在心中掏出木鱼替夏油杰敲了敲。
“这，这……是什么？？”
面前骇人的一幕让夏油同学瞳孔颤抖，拉扯着丝线的手悬在半空忘记收起，大脑一片空白。
有什么事能比发现未来的自己被人开颅更惊悚吗？
甚至还截掉了他视若珍宝的刘海！此时正可怜兮兮地悬挂在断掉的脑壳上，随时有可能被风吹走……
看着蹲跪在地上的夏油同学，真人轻轻叹了口气，默默上前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安慰道：“放松点孩子，他不是你，你也不会被人开颅的。”
闻声前来的五条悟也看到了这一幕，他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向夏油杰的方向走去，弯腰试图捡起对方掉落的东西。
手指刚要碰到那柔软的发丝，另一只手突然先他一步捡起了它。
五条悟抬起头，刚好和那张熟悉的脸对视上，那双在自己身上长了几十年的蓝色眼眸此时正冰冷地望着自己，看不出丝毫情绪。
五条悟一笑，对他伸出手道：“可以把他还给我吗？”
“谁？”对方明知故问道。
“你手里的那个。”五条悟保持着微笑。
“我问你，他是谁。”对方的声音逐渐低沉下去。
意识到对方在坚持什么，五条悟叹了口气，无奈
道：“可以把杰的那部分身体还给我吗？”
“原来你还知道他是杰。”五条同学望着手中的半截脑壳低声道。
那为什么可以做到冷漠地不闻不问？这真的是五条悟能做出来的事吗？
“当然，就因为他是杰，所以我才希望你可以把他还给我，毕竟不完整的身体不好下葬。”五条悟的话语再次刺激了五条同学。
“下葬？”
下葬？真人也跟着一愣，这家伙居然还在想着把夏油杰埋掉吗？
他忍不住抱怨着凑上去对五条悟道：“喂喂！你怎么这么固执，我不是给你机会了吗？肉身不腐，他的灵魂就还在，只要你愿意，我随时可以把夏油杰的脑子变回来，保证和百鬼夜行那天被你杀死前的夏油杰一模一样，记忆，感情，性格都不会变的。”
真人再次劝说了一遍，这次更是直接将好处全部抖了出来，夏油杰的身体不能离开羂索的脑子太久，现在已经开始初步失去机能，距离彻底死去怕是不远了。
可惜真人说了一大堆，五条悟却依然无动于衷，只留下一句，“就是因为一切都不会变，所以我才不想，你猜我为什么要杀死杰？”
真人：“……”
他当然知道，杀死他，是为了让他脱离这个只能感受到痛苦的世界，死亡对夏油杰而言是最好的解脱，但是……但是……
找了许久，真人也找不到辩驳的话。
最后只能拿五条悟做文章，“或许这个世界上也会有他留恋的人不是吗？”
“你指的是杰的那两个女儿吗？”五条悟声音逐渐冷下去，“不是你亲口告诉我的，她们已经被宿傩杀死了吗？”
“额……好吧，是我说的。”真人无言以对。
做为一个靠嘴皮子取胜的咒灵，真人第一次在五条悟这边感受到了吃瘪的憋屈，不愧是纯原著向走出来的无情大佬，连挚爱……啊不，挚友都能忍住不救。
一咒术师一咒灵就这样四目相对，相顾无言，反倒是一旁倾听到的两个少年坐不住了。
百鬼夜行？杀死杰的人是五条悟？杰的女儿死在宿傩手里？真人能救杰？这都什么跟什么？
一个个陌生又让人无法相信的信息就这样像重磅炸弹似得炸在两个少年心头。
第187章 死洄篇35
五条悟亲口承认自己杀了夏油杰。
未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竟然会让自己选择杀掉杰，甚至连救也不愿意救，可他们不是朋友吗？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而且五条同学注意到了这被截断的脑壳平整光滑, 显然不是自然伤，而是被人为切开的。但他知道切割的人不是五条悟，否则对方不会选择用心地缝合, 那又是谁这般丧心病狂，要这样对待杰的身体？而那个时刻, 自己又在哪里？
五条同学的心逐渐坠入谷底，此时的他恨不得直接拽起五条悟的衣领, 狠狠质问对方究竟做了什么，又究竟在想什么！
另一边, 夏油同学直接猛拍了一把自己的额头，试图再清醒一些。
让他捋一捋, 未来的自己不仅没了脑壳, 丢了大脑也就算了，最后还是死在悟手里？而这还不是最让他无法接受的，他真正震惊的是, 自己竟然有了女儿, 还是两个……
两个女儿，夏油同学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只是突然感到一阵难过，既然十年后的自己成了家, 有了女儿, 就说明他和悟根本没有可能。
虽然这才是最合理的状况, 但夏油同学却只觉得怅然若失，好像刚刚自己只是经历了一场没人知道的, 不可能有结果的狂欢……
想到这，他心中的遗憾甚至压过了得知自己死掉的这个事实。
一阵忧郁的强烈情绪涌入真人的鼻腔。
“什么味道？”真人疑惑地问道。他用力嗅了嗅，在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的失恋情绪后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然后搓揉着鼻子，“啊，原来是恋爱的酸臭味。”
估计是某个小子开窍了吧。
他转身看向五条悟：“所以，你真的决定好了？”
“嗯。”五条悟点头。
他已经下定决心不让杰回到这个充斥着绝望的世界，哪怕……未来的自己只剩孤寂也无所谓。
真人见对方心意已决，心中倍感失望，虽然见不到他的CP同框，但他依然尊重对方的选择，“罢了，既然是你想要的，那我就……”
“你在说什么！”
真人还没说完，一道带着满腔愤怒的吼声便打断了他，声音惊动五条悟和真人同时回过头，只见面目几近狰狞的五条同学一步步向五条悟来。
“那个，五条同学你稍微冷静一点点啦，你可能不太了解他们的情况。”
真人做样子地站在两人中间调和，心中却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期待他们能打起来。
打起来，打起来打得越猛越好！
“你就要这样放弃杰？”五条同学质问道：“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他，究竟有什么必须要杀死他的理由？”
对哦，是什么理由呢？真人磨磨蹭蹭凑到夏油同学身旁，摸着下巴思考起来。
“我从来没有强迫过他任何事情，无论是一开始的分道扬镳，还是最后的死亡，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我能做的，只有放任他前行。”
五条悟双手揣进兜里，不紧不慢地说道，低沉的话语让五条同学越来越心寒。
果然是杰自己的决定……
即便他不懂这两人发生过什么，但如果换成自己，恐怕也会无条件尊重杰的任何决定，任何。
“我的选择？”听到五条悟平静漠然的叙述，夏油同学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自己居然主动背弃了挚友，最后还借着挚友之手离开世界，然后把一切烂摊子都丢给对方，想想都觉得这家伙有些可耻。
不对，逃避并不可耻，他更多的是同情，因为经历过，夏油同学知道那种感觉有多痛苦，也明白信仰崩塌的绝望，能走到让悟亲手了结自己，恐怕已经到极限了。
不过……
他偷偷瞟了一眼身旁的真人先生。幸好他的世界遇到了真人先生，否则自己怕是也会在理子死后逐渐与悟，与高专渐行渐远吧……
“怎么了？”真人注意到了对方的视线。
“没，没事。”夏油同学尴尬地别过头，心中暗暗庆幸起来。
“这个世界对他而言太过残忍，黑暗，也再没什么可留恋的了，不如让他好好安息，所以……可以把那个还给我吗？”五条悟抬起手，示意了一下五条同学手中夏油杰的脑壳。
他相信自己说了这么多，对方会明白的 。
然而让他意外的是，对面的少年立刻将脑壳塞进身后，“不给。”
五条悟：“……”
他怎么就没发现少年时的自己这么难缠呢……
“其实……”
两个五条悟两人僵持之间，许久未发话的夏油同学忍不住走上前，站在距离那位十年后的陌生悟不到三米的位置说道：“我大概能理解理解你，也能理解他，你说他没有任何留恋，那你呢？”
听到夏油同学的问题，五条悟轻笑一声，像对学生一样上前拍了拍他的脑袋，用长辈的慈爱语气解释道：“抱歉，我对他没有任何留恋，至少在他死后，就再也没有任何留恋了。”
是那份对还抱有两人日后可以解除心结后一同去游戏厅打游戏的幻想的留恋。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夏油同学抬起头，认真庄重地盯着五条悟的眼睛：“我说的是我，悟，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也是他留恋的一部分呢？”
“……”
怎么可能……五条悟万般无奈，到底是年少的孩子，什么都不懂。
“悟，你试试看！说不定在他心里，你也是重要的存在，至少我是这样，如果有悟在的话，即使世上已经举目无亲，这个世界也不会只有痛苦，还有希望和温暖！”
见对方还有犹豫，夏油同学直接运用起自己的特长，化身正论大师一句接一句的给五条悟灌输起心灵的鸡汤。
真人：“差点忘了，这家伙还兼职着演说家来着。”
正论狂魔，恐怖如斯。
可惜五条悟也不是一般人，他反驳道：“可若他并没有像你说的这样依然抱有希望呢？让他回到这里或许仍是苦难。”
“那就再杀一次好了。”
“？”
面对五条悟难以置信的目光，夏油同学没有丝毫退缩，义正言辞道：“真人先生不是说可以救活他吗？我们不如赌一把，赢了他就能回来了，倘若他不想回来，你就像之前那样再杀一次，结果都一样，咱们也不吃亏。”
说完，他笑盈盈地将手揣进袖子里放在胸前，眯眯眼微睁，像狐狸一般狡黠的说道：“你觉得如何？”
在场全体人员：你才是真正的恶魔吧！！
真人：反复鞭尸是吧，不愧是夏油杰，对自己就是狠。
夏油同学表面平静，实则在心中连连对夏油杰道歉。
“你真的……”
面对这个提出可怕意见的夏油同学，五条悟只觉得少年时期的记忆越来越模糊，他认识的杰好像没有这么黑暗来着。
“我觉得这是个好办法，至少给不能说话的尸体留一个选择的机会，人的想法总是随时间而变的，你觉得呢？”真人趁热打铁再次抛下一颗橄榄枝。
选择权再次回到五条悟手中，不知是不是停留在他身上的炽热目光太多，这一次，他没有在反驳这两人，而是略过众人走向夏油杰。
在越过五条同学时，他再次伸出手。
“我大概知道你的选择了。”五条同学满意地将背在身后的脑壳还给五条悟。
“你说他会怪我吗？”五条悟突然问了一句。
“谁知道呢？反正这是你自己的事情，不得不说，你甚至比那个一心钻研狱门疆的家伙还要逊得多。”五条同学耸了耸肩。
“谁？”
“一个目前和你的状况一模一样，心态却比你好一百倍的家伙，算了，不提了。”五条同学自知聊偏了，生硬地打断了谈话。
就这样，五条悟被两个闹腾的少年强行推搡来到夏油杰倚靠的树前。
“我准备好了，你呢？”真人突然从树上倒吊着探出头。
“准备好了，开始吧。”五条悟深吸一口气。
“很好。”真人从树上跳下，接过夏油杰的脑壳，轻轻旋转掰正到他的脑袋上。
“无为转变——启！”
随着蠕动扭曲的肌肉联结在一起，原本的沟壑消失不见，从骨骼到皮肤奇迹般的融合，重组最后变回崭新的额头，仿佛从来没有被打开过。
最后真人掂了掂夏油杰的脑袋，仔细感受了一下重量，然后满意道：“差不多，大脑应该完整了，等一会儿身体各部位的神经和大脑衔接上，人就能醒了。”
面对这违背自然规律的一幕，就连五条悟都倍感神奇。
周围的学生们亦然，他们心中暗叹这就是特级咒灵的真正实力吗？生死人肉白骨这种事情平时还是在小说里见过，如今亲眼看到，比书中描写的更加震撼。
接下来的几分钟异常难熬，尤其是五条悟，他的脸色越来越差，似乎有些后悔刚刚的决定，真人见状，打发走了周围的学生和玩家，把剩余空间留给五条悟和夏油杰两人。
临走前，真人还不忘在他们两个的位置设下一个屏障，遮挡住所有人的视线。
“为什么不让我们看？”虎杖不满道，他刚知道这位夏油杰和五条老师居然是挚友，还没来得及去看就被轰了出来。
真人笑道：“要不要打个赌？赌注十万日元，就赌五条悟出来时，是带着夏油杰本人还是他的脑壳。”
“肯定是本人！”虎杖抢先发言，五条老师这么厉害的咒术师，不可能劝不回一个朋友。
“不一定，我了解五条老师和那位夏油教祖，他们之间的矛盾很复杂。”伏黑惠默默说道，随即投下了悲观的一票。
“你们呢？要不要来一票？”真人抱着不知从哪来的押注箱来到dk二人身边。
“来！我押本人。”夏油同学积极地投下一票，掏了掏兜，却发现自己没有钱。
他尴尬一笑：“抱歉，没带钱。”
“没钱就不要打赌，这是有钱的成年人才能碰的东西。”说完，真人嫌弃地走开，抱着押注箱向在一旁观看了许久热闹的鹿紫云一，伏黑甚尔等人走去。
“哈哈，几位要不要押一注？绝对童叟无欺。”
“滚。”深受其害的伏黑甚尔冷漠道，他刚刚可是跟自己的“大”儿子发誓再也不赌任何东西，结果誓刚宣完，儿子就跑去给这家伙下了个十万的注，搞得他手痒痒的，却还是强忍着憋了回去。
“惠爹，你变了，变得无趣了，我还是更喜欢你桀骜不驯的样子。”
说完，真人央央离开。
伏黑甚尔：“……”
走了一遭，真人收到了不少，满意数起了钱。
“真人先生，我们现在很缺钱吗？”
顺平一边整理着钱一边问道。
“不缺，只是给大家找点期待感和乐趣分分神罢了，待会儿咱们就该回去了，死洄游戏不结束，我们离不开这个地方。”
第188章 死洄篇36
说完, 他收起钱，默默等待着里面的人出来。
可惜半个小时过去了，结界内却没有丝毫动静, 真人从一开始的满怀期待变成疑惑，最后索性将耳朵贴上去偷听，可惜他的结界太厚, 完全无法听到里面的动静，真人只能猜测起来：
“顺平, 你说他们该不会直接在里面打起来了吧？”
“这显然不可能吧，五条老师怎么可能去打夏油教祖。”顺平揪住真人的领子, 试图将不老实的他从上面拽下来。
“哈哈，看来你不理解我的意思。”真人强忍住笑意, 按照他在网络上看过不少五夏同人的经验，刚复活的夏油杰和刚解封的五条悟单独待在一个隐秘的空间里, 极大概率会发生一些让他激情澎湃的事。
这种扒别人墙角的好事, 怎么只能让那两个dk体验呢？
“外面那家伙在做什么？”
结界内，刚刚苏醒，嘴唇还有些苍白的夏油杰望着半透明罩子外扒着的猥琐黑影, 微微蹙了蹙眉, 却又因没有过多的力气做表情而舒展开。
“有时间管它，不如先担心一下自己吧。”
并没有什么感情的声音传入耳中, 夏油杰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他望了一会儿上方模糊不清的穹顶, 然后疲惫地抬起胳膊, 试图撑起身体挪动一下位置, 让自己在树上靠了许久的僵硬后背能更舒适一些。
蹲在半米开外的五条悟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艰难的动作，忍不住开口道：“真的不需要我帮你一把？你应该还没有适应回来的身体吧。”
“哈哈, 确实还没适应过来，不过帮助就不必了，我还是更喜欢自己一个人解决事情。”
“逞强。”五条悟暗道一声。
“或许吧。”夏油杰无奈地勾了勾唇角，手中施力到青筋暴起，但刚回归他本人掌控的身体依然有些不听使唤，最终脱力的放弃，重新瘫坐回树旁，继续和五条悟保持着相顾无言的尴尬。
从半个小时前苏醒，他们便这样对视了许久许久，夏油杰本以为自己在解脱束缚后会无比激动，炽热，义无反顾地去拥抱他的挚友，可当一切真正发生后，他的心中却只有一片沉寂，如同死水潭般激不起半点波澜。
又是一阵沉默后沉默，五条悟终于开了口：“本以为死过一次后你能成熟一点，结果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任何事都要自己死撑，真麻烦。”
他的语气如同少年时那般轻快，仿佛刻意在缓解气氛，而这确实让夏油杰感到受用，熟悉的语气让他找回了一丝熟悉的记忆，忍不住斗嘴道：
“那真抱歉，确实是我太幼稚了，不过你比我也好不到哪去，在那种危机的时刻还不忘怀念青春，算起来……”他停顿了一下，最后无奈道：“我们都是旗鼓相当的笨蛋吧。”
“噗嗤！确实啊，我们都是笨蛋。”五条悟忍俊不禁笑出了声。
一来一回，两人间的气氛缓和了不少，五条悟眼看着夏油杰的情绪好了许多，能逐渐能接起他的话茬，便聊了一些有关他被占据身体时的情况。
在听到杰其实一直都能看到听到外面的一切时，五条悟略有停顿。
“所以，刚刚我们说的话，你全都听到了？”
包括他不想拯救杰这件事？
“是的。”夏油杰低垂下头，双手心有余悸地抓握在五条袈裟的宽袖上，“所以我很庆幸，庆幸你并没有选择直接把我埋葬。”
他的声音逐渐带上了颤抖，“谢谢你，悟。”
“应该感谢夏油同学才对，倘若不是他，或许我并不会留给你这个机会。”五条悟如实说道。
“我是该感谢他的，那位夏油同学看起来比我更加乐观，更加善良，他永远不会变成我的样子，也不会惹悟为难，真好……”夏油杰的眼中流露出羡慕之情，对比之下，自己显得这般肮脏罪恶。
被占据身体后，他并没有失去本我的意识，反而因为脑花的寄生稳定了身体的机能，导致本该消散的灵魂也一同被保存了下来，可惜太过弱小，以至于只能日复一日地干看着自己的身体被他人操纵。
夏油杰亲眼看着曾引以为傲的术式被对方用做威胁自己家人的武器。看着对方利用悟对自己的特殊情感取得了狡诈的胜利。
那一刻，他心中对自己草率的死亡有多懊悔，就有多痛恨这具属于“夏油杰”的身体。
夏油杰，或许就是五条悟一生中最大的阻碍。
“悟，你说我是不是很失败？”
夏油杰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袖，将脸半埋进宽大的五条袈裟中，不敢去看对方的眼睛。
眼看着在自己的引导下刚渐好转的杰情绪又逐渐不稳定起来，五条悟及时止损打断了他自暴自弃的思绪。
“行了，失不失败另当别论，我们暂且不谈论这些，只谈论你现在的选择，你只需要告诉我你的真实想法，是死、还是活？”
“……”
说完，五条悟静静等待着，他暗暗发誓这是最后一次给杰机会，只要他回答想活下去，自己便会竭尽全力替他找到继续生存的道路，而若他回答不想，那自己也可以再次送他一场毫无痛苦的死亡。
“我想要活下去。”
出乎五条悟的意料，夏油杰没有丝毫犹豫地坚定说道。
对夏油杰而言，失去了家人的他早就一无所有，但他欠悟的又多到无法偿还，因此他想活，活着弥补“自己”犯下的罪孽，以及在这个任谁都无法再发自内心欢笑的世界里，给悟提供一丝仅剩的留恋。
他想活下去。
五条悟微微一愣，欲言又止了许久，沉默片刻后终于张开了口：“难得，真难得，哈哈，我居然能在你口中听到一个正确选择。”
是十几年来，他做过的最正确的选择。
“太夸张了点吧，我只是单纯怕死罢了，毕竟你的茈，我可不想再体会第二次了。”初步与自己内心的挣扎和解的夏油杰语气轻松了许多，但两人熟络间的那股生疏感却始终无法消散，他们已经别离太久了。
对于这一点，五条悟并不在意，他深深松了口气，紧绷的情绪瞬间缓和，仿佛了却了一桩最大的心事。
紧接着，两人又随意交谈了一些，直到谈论到夜蛾校长时，彼此诡异的沉默了许久。
忽然，一道年轻的，断断续续的闷闷交谈声隔着屏障从外界传来，
“顺平，你帮我看看这个结界要怎么打开？我想知道他们进行到哪一步了。”
另一道少年音响起：“真人先生，这是你做的东西，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开启方式才对，而且在人家搞瑟／瑟的时候偷窥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情。”
“不道德？那两个dk在咱们□的时候撞门进来就道德了吗？小的我来不及治就算了，大的我还治不了吗？这叫父债子偿！不对，少债老偿！嘶，这个结界好难翘啊，顺平你快来帮我一下。”
五条悟：“……”
夏油杰：“……”
“他们到底经历过什么……”
外面的声音有被刻意压低，但依然被里面两人听得清清楚楚。
五条悟眼皮一跳，虽然他已经接受了这世间还有平行世界的存在，但是从他们的对话中似乎能听出那个世界的他们恐怕经历过不少可怕的事情。
外界，真人对着手指哈了一声，变成尖刀试图利用权限在结界上戳个洞偷偷瞧一瞧。
可惜手还没来得及按上去，结界就被五条悟一手掀飞，偷感十足的真人因为支撑点突然消失向前倾倒，好在及时被顺平抓住后衣领，这才没有栽个狗啃泥。
出来了！周围人纷纷看去，只见五条悟搀扶着夏油杰的胳膊，带着人离开了原本的位置，向他们的总部帐篷方向走去。
“听墙角不是个好习惯，最好能早点改掉。”五条悟说道。
“出来了？” 真人激动地抬起头，在看到面前衣物完好无损的两人后，心里顿时大失所望，超大声的嘟囔道：“真是的，年纪大了就是不行，干柴烈火独处一室居然也不打一炮。”
五条悟：“……”
夏油杰：“……”
打一炮什么的，这真的是能说得出口的吗？
“真人先生，咱们声音太大啦！”顺平拽了拽真人的衣摆，示意他小点声，但能看见五条老师平安带着夏油教祖出来，他顿感安宁，看来这次的赌，是他们赢了。
“好啦好啦，我尽量小点声，你考虑清楚了吗？回到这个几乎没什么好事发生的倒霉世界？”真人对夏油杰再次确认。
夏油杰点了点头，“我决定了，不会变。”
他依然坚持着自己的大义，依然厌恶人类，但在这份大义之外，他怀着私心添加了一个名为五条悟的特殊存在。
“很好……”真人欣慰地点了点头，随即对身后发五条同学，伏黑同学大喊一声：“你们两个，记得愿赌服输，押金就不退了！”
净赚60万！真是人傻钱多的少爷们！
真人心中暗爽，表面却不动声色地轻咳，“咳咳，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咱们也是时候该回去了，现在大家都是死洄的玩家，拴在一条绳子上，有兴趣合作吗？”
“我也算吗？”
五条悟挑眉，他听说了这个游戏，一边对羂索的恶趣味感到恶心，一边寻觅着能够解决这个大麻烦的方法。
“只要进入了这里都算，我有一个办法，只是关键道具被我玩坏了，所以这次可能需要你们的协助。”
“什么办法？”五条同学问道。
真人笑了一声：“控制变量法。”
“……”
“简单而言，就是指用减少死人的方式来削弱这个结界的力量，等削弱到一定程度，结界没有足够的混乱维持下去，自然而然就是崩塌。”
“可是手长在人身上，谁想杀人可不一定是我们能决定的。”鹿紫云一发话，“要知道这个游戏里像我这样的术师数不胜数，大多都是随心所欲无拘无束，之前也只是忌惮你的咒言威慑和规则限制才勉强安宁了那么一会儿，现在可不一定。”
第189章 死洄篇37
“没关系, 那种东西乙骨同学还有很多，我可以再去要一个过来。”真人作为看过漫画的人，对剧情设定有足够了解的, 明白该如何最大化快速解决这场闹剧。
“先回去吧，和日车他们汇合，不过时间可能会延迟, 最快也要两天才能解决问题。”真人说道。
魔虚罗和宿傩的出现带来了不少战斗，日车他们怕是也维持不了秩序, 这段时间结界内应该又产生了不少无序的能量，不过还是有收获的, 至少他从虎杖体内分离出了宿傩，放了五条悟, 还带回了夏油杰，哦对了, 还有盒食材差点忘了。
趁着众人陆续离开, 真人抽空上前捡起了装脑花的盒子，经历过大小战斗后的食盒已经破烂不堪，底部漏了一个大洞, 汤汁散了一地, 好在脑子差不多已经卤好了，从一开始白花花的模样变得金黄璀璨。
“哈哈, 娟娟，你看起很好吃的样子。”真人眯起眼, 忍不住嘲讽了一句, 顺便戳了戳那颗Q弹的脑子。
“你也……一样。”
忽然, 盒子里的脑子五官蠕动，突然着沙哑地嗓音开口说起了话。
“啧啧, 差点忘了你变成脑子也能说话了，刚好可以陪我聊聊天，我可以问一句，你把宿傩的肉身藏到哪里了吗？”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经过一系列的摧残，羂索并不想搭真人的话。
“真人先生，宿傩不是千年前的人吗？肉身居然保存到了现在吗？”走在真人身旁的顺平问道。
“是的，那家伙的肉身并没有腐朽，而是被羂索用特殊手段保存了下来，不过我猜我们应该是找不到了，这家伙不会说的，况且这家伙之前给里梅报过信，对方恐怕已经带着宿傩的肉身跑路了。”
“那我们不继续追了吗？这个东西蛮重要的吧。”
“关我们什么事，五条悟都回来了，这种糙活交给他办就好，咱们需要做的，就是带着学生们回去。”
说话间，真人将羂索的脑子活生生塞进了自己嘴里，无情地丢入灵魂空间。
“！”
顺平一惊，“真人先生！还没煮熟就吞下去，这样不会被寄生吗？！”
“无所谓，反正咒灵没有脑子。”真人对顺平伸出手，“顺平，你还有什么调味料？都给我一点。”
“要那些做什么？”顺平不解。
“这家伙还能说话，就说明咱们卤的还不够，可惜盒子坏掉了，好在我的灵魂也是干净的容器，路上咱们在卤一程，搅拌均匀点，等出去就能直接开吃了。”
“好主意。”顺平掏了掏咒骸的口袋，最后尴尬道：“额……不过我这里只剩芥末酱和白酒了。”
其他食材早在刚刚就被他们一通乱倒嚯嚯光了。
“真好，剩下的都是最刺激的。”
说完，真人屏蔽掉味觉，夺过芥末酱管硬生生全挤进嘴里，然后就着六十度白酒全部冲刷进灵魂。
“咕噜噜～”
不出片刻，一阵冒泡声从真人上腹的位置传来，夹杂着痛苦的闷喊。
“安静一点。”真人用力拍了一把肚子，声音却更大了。
周围人纷纷闻声转头看向真人。
“真人先生在做什么？”夏油同学问道。
“……”
“没什么，我在吃饭，就是食材有点吵，对了，你们有什么新的学习进度吗？给我讲讲，到时候我要记录下来报告校长的。”真人哈哈一笑略过话题，然后摆出一副老师的架子，转而询问起他们最不想经历的学习汇报环节。
本以为这样就能让两个DK乖乖闭嘴，可出乎真人意料的是，这次的五条同学居然比夏油同学还积极。
只见他用两根手指推了下墨镜，嘴角一勾，自信满满道：“我先。”
他新学会的反转术式，赫和茈可不是盖的。
且对于真人是咒灵这件事，过了一开始的震惊后，他也没多大的想法，反正在这个世界见识到了太多奇葩，咒灵什么也见怪不怪了。
“你看起来好像很有收获的样子，哈哈，真的长大了。”真人单手扶着脸庞，拉长身子瞬间从原地凑到五条同学面前，掏出笔和本，面带着慈祥笑容地温柔问道：“现在可以说给老师听听嘛？”
“当然可以，不过你这种语气听起来真的很恶心。”五条同学上半身后仰努力和真人保持开距离，无比嫌弃地说道。
真人：“……”
为什么他的学生怎么就不能像虎杖那样被他的慈爱感动到痛哭流涕呢。
他瞬间恢复正常语气，垂下眼皮道：“你懂什么，这可是我刚从五条悟身上学来的慈爱老师必备素养，还是说你也想让我给你来一个摸头杀。”
“你知道日本隔壁的中国有句古话叫做东施效颦吗？”
真人：“……”
备受打击。
“咕噜噜。”他肚子里的某个家伙也不合时宜地再次发出了声响，仿佛在嘲笑他。
“你的食物似乎吵的有些过头了。”五条同学调侃道，心中却暗暗思考起这家伙吞下去的脑子和成年的杰消失的脑子间是什么关系。
“你说的对，难消化的食物是需要一些肠胃蠕动。”
真人掏出一只死洄中用玩家制作的小人干，随意揉捏出一只呼啦圈，两手一转妖娆地做起了腰部锻炼运动。
灵魂里的脑子险些被这大幅度的动作晃散了架，边吐着白酒边断断续续地蹦出字眼：“你……给我，等着！”
而与此同时，走在最前方的五条悟和夏油杰也一直注意着身后人的动作，对这两位少年时期的自己深感好奇。
他们的经历，也和自己一样吗？
“好久没见过你那副样子了，真怀念。”夏油杰轻笑说道，他的身体已经恢复大半，但为了赶上周围人的速度，只好借助一只蛞蝓咒灵代步。
五条悟却没有搭他的话，只是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向后看。”
“向后看？”
夏油杰回头，却见身后站着的正是少年时的自己。
夏油同学拘束的跟在夏油杰身后，眼神时不时偷偷瞟过他，似乎有话要说。
“他已经在你身后跟了一路了，不打算聊一聊吗？”五条悟头也不回的说道。
“聊什么？就不怕我现在的样子会玷污少年人纯洁善良的心灵吗？”夏油杰摇了摇头，装作没看见地回过头。
见对方似乎并不想搭理自己，夏油同学犹豫了片刻，便鼓起勇气走上前，主动和这两位前辈谈话打起招呼。
“你……你们好。”他有些紧张局促。
“……”夏油杰微微低下头，紧攥着衣袖没有说话。
五条悟轻笑一声，语气柔和道：“有什么事吗，夏油同学。”
夏油同学一阵脸红，磕绊道：“那个，我只是，只是想问夏油先生一个问题。”
“我拒绝回答。”
没等夏油同学将问题说出来，夏油杰直接拒绝了他的要求。
“啊？”夏油同学一愣，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杰，再怎么说他也是少年时期的你，不要拒绝的太干脆，容易让敏感的孩子怀疑自我的。”
五条悟劝解道，随即快步向前去到鹿紫云一和天使身旁聊了起来，给这两人留下了一个单独的空间。
“……说吧。”夏油杰叹了口气，他认同悟的观点，这个时期的自己确实很敏感，或许他可以编一些假话来骗骗这孩子也不是不行。
“真的吗？！”夏油同学一阵欣喜，随后又平静下来，试探性问道：“如果我的问题冒犯到您的话，希望您能见谅。”
“你连我的脑子都掀开过了，还有什么可冒犯的。”
夏油杰无奈道。
“哎？您知道？！”
“当然，我只是沉睡，不代表没有意识，外界发生的事我一清二楚。”
“！”
那夏油先生岂不是也听到他劝解五条老师的话了！
想到这，他的脸刷的一下红了起来。
“怎么了？你说的并没有问题。”夏油杰有些搞不懂这孩子的脑回路，他看向五条悟，“就像你说的一样，悟确实是我现在在这世间唯一的留恋，当然，还有消灭猴子的大义。”
“猴……子？”
夏油同学眨了眨眼，他有听说过猴子这个称呼，当初真人先生和吉野同学都有提到，原来这个词汇居然是来自自己吗？
“你接到过星浆体任务吗？”夏油杰问道。
“接到过。”
“理子最后如何了？”
“理子？”夏油同学回忆了一下，“理子定居在了北海道，悟在北海道给理子黑井她们买了一栋四百平的别墅，并安排了一所很好的学校读书，而我们也会偶尔回去看一看她们。”
“这样啊……真好。”
夏油杰有些欣慰，至少另一个世界的理子生活的很好，那么在那个世界了，菜菜子和美美子是不是也能拥有这样的生活呢？
“那个，我想问一下，您的女儿们叫什么名字呢？”夏油同学有些拘谨，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个，但一路上，这个想法越发强烈，让他焦虑了一路。
“枷场，枷场菜菜子和枷场美美子。”夏油杰轻轻说道。
姓枷场……夏油同学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她们不姓夏油，但也能从夏油先生落寞的表情中看出那两个女孩对他的重要性。
“抱歉。”夏油同学对自己提起了对方的伤心事道歉。
“没关系，你还有机会。”夏油杰挤出一抹微笑，带着期望道：“等你回到你的世界，会接到一个去偏远村庄除祟的任务，那里有112只猴……啊不……村民，还有一对咒术师双胞胎，记得将她们带回来，那就是菜菜子和美美子。”
“所以……您收养了她们，她们是您的养女？”
“没错。”
“原来是这样。”夏油同学顿时松了一口气，心中积攒了许久的忧郁情绪也随之排解。
“我会按照您说的那样做的，我很期待和她们见面！”
“其实我更希望，你可以和悟一起照顾她们，我的意思是，不要再离开了。”夏油杰说道，一个人照看孩子确实很累，也会有很多不周，他更希望给她们一个美满的童年。
“和，和悟一起……”夏油同学眼神有些怪异。
夏油先生指的是那个意思吗？让他们两个男人，照顾两个孩子，那岂不是……！
夏油杰看着脸庞再次变得通红的少年，一时有些无语，自言自语道：“有时候，我连自己在想些什么都搞不懂。”
“因为他误会你刚刚的话了。”交谈完情报的五条悟回到夏油杰身边，侧头瞥了一眼羞耻中的夏油同学，然后凑近夏油杰笑着解释道：
“如果我没猜错，夏油同学这是情涩初开，而且初开的对象刚好是五条同学，你刚才说要五条同学和他一起照顾孩子，这不是变相的鼓励他去表白吗？”
第190章 死洄篇38
“？”
夏油杰瞬间瞪大了眼睛, 身下的咒灵也停止了步伐。
“哇！”没看清前方路的夏油同学一头撞上了停滞的蛞蝓，沾了满身粘液。
他甩了甩手，不解道：“为什么不走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啊, 没有事情。”五条悟探出头笑着对夏油同学招了招手，“你先回去吧，我有些话要单独和杰聊一聊。”
“噢噢, 好的！”
打发走了夏油同学，五条悟转头看向夏油杰, 带着玩趣道：“怎么样？发现少年的自己看上了少年的我，是不是很惊讶？”
“怎, 怎么可能！”一瞬间，夏油杰的脸变得比刚刚的夏油同学还要红。
“啊, 真抱歉，对于做了十年管理青春期少年的老师, 这个年龄的孩子们心里在想什么, 我只需要看一眼就能猜到。”
五条悟摸了摸下巴，忍不住笑道：“不过我确实没想到第一个开窍的人是夏油同学，看来性格敏感的孩子就是容易胡思乱想, 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东西的影响。”
说着, 五条悟下意识打量了一眼后方的真人，心中大致有了猜测。
“可是……悟, 我没有！我不喜欢你！”夏油杰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最后直接胡言乱语起来。
见对方比自己想象的要激动, 五条悟选择及时止损, 生怕把杰刚还回来的魂再吓飞掉，于是缓慢安慰道：“哈哈, 放心吧，咱们都是多大的人了，早就过了充满激情的年纪，周围还有一堆琐碎的烂事和无法预料的未来，哪有时间像那群孩子们似的天天活力满满，谈情说爱。”
说着，他揣起双臂，看向远处的市区，以及分布在市区各个角落里密密麻麻的人群。
“看起来有得忙活了。”
这里的状况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严峻。
夏油杰：“……”
五条悟的话让他原本心有余悸的情绪平和了不少，却也升出了一丝微弱的不甘。意识到这一点，夏油杰捏了捏眉心，决定不再想它。
反正不是他和悟，他和悟不会有任何可能，可是……夏油杰依然有些不理解，悟为什么能这么淡定。
另一边，真人勤勤恳恳地记录下五条同学展示的反转术式以及各种由此衍生出来的强大术式。
夏油同学更是在一旁听得双眼发亮，心中暗暗发誓要更加努力，一定要追上悟的步伐。
“目前只有这些，但我还想到了不少可以运用理论，可惜现在没有条件去验证，等回去后应该就可以开始了。”五条同学昂起头道。
真人点头，“还不错，我猜你会比这个五条悟更厉害，老师欣慰了。”
“哈，你可算会说好听话了。对了，那家伙是什么时候领悟的反转术式，他比我晚吗？”五条同学指了指五条悟。
“并没有，他比你要早好几个月。”
“……”
不服输的五条同学追问道：“他是什么时候领悟的？”
“星浆体任务里，被伏黑甚尔一刀刺穿脑袋濒死的时候，很惨的。”
夏油同学：“！”
五条同学：“……”
伏黑甚尔？
两个dk同时回头看向身后的伏黑父子俩。
面对三道灼热的目光，伏黑甚尔被迫停下脚步，心中默默吐槽道：看我做什么，我不仅没来得及穿你的脑袋，还差点被那只猥琐的咒灵袭胸，谁有我惨？
伏黑惠则是复杂地看一眼便宜老爹，似乎没想到五条老师和他的父亲之间还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五条老师居然没有因此介怀……
“所以，这就是你当初插手我们任务的原因。”五条同学猜测。
“差不多，当然，主要还是为了救理子，她跟着你们注定会死，就算没有伏黑甚尔，也会有其他原因。”
说完，真人将这两位学生的信息认真对比了一番，最后默默叹了口气。
可惜，差距还是拉开了。
真人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最后把五条同学单独拽出来嘱咐起来，“等回去后，除了学习和变强之余，还要记得多关注一下你的同期，相辅相成才能一起进步，不然哪天回过头，你恐怕就看不到他们的身影了。”
最后再次变成那个孤独的最强，这才是真人最不想看到的。
“我明白。”五条同学罕见地认真道：“杰也好，硝子也好，我都会等他们的，不对，我和硝子都会反转术式，现在就差杰了。”
“悟，不要把我说得这么没用啊喂！”夏油同学羞愧的捂住脑袋。
“那你下一步打算做什么？”
五条同学一笑，“当然是帮杰也领悟反转术式！”说完，他阴笑着回头看向夏油同学。
夏油同学：“……”
有种不好的预感。
看着夏油同学生无可恋的表情，真人终于放下了心来，被五条同学虐总好过被苦夏虐。
不过既然提到了反转术式……真人敲了敲下巴，默不作声地追上走在前面的顺平，从他身后探出脑袋，小声建议道：
“顺平，刚刚我们的话你都听到了吧，你要不要也试着领悟一下反转术式？”
“那个会很难吧，我不确定行不行。”顺平委婉拒绝。
“别怕，我有方法可以帮你领悟它。”真人搓着手指，露出期待的星星眼，闪闪发光地向顺平发起可爱攻击。
“……”
顺平无动于衷，甚至加快了脚步。
“如果真人先生想让我领悟反转术式的目的是为了能在和你上／床的时候更持久的话，那还是尽早断了这个想法吧，我是不可能去学的。”
周围人：“……”
顺平的声音不大，只是正常的音量，他的声音也不小，刚刚好被所有人听了个清楚。
行了行了，知道你们是恩爱的情侣了，不需要再一遍遍提醒他们。
“反转术式是保命的武器，比起那些虚无的东西，我更希望你能平安健康，你知道刚刚我有多担心宿傩会伤到你吗？我在想如果有反转术式的话会不会就能多一份生机。”真人停下脚步，苦笑一声，“却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想我的。”
“真人先生……”
意识到自己误会了真人先生的意图，还伤了对方的心，顺平心头一揪，紧接着便看到了真人带着泪花的眼眸和颤抖的嘴唇。
他有些不知所措，抬起双手欲碰又不敢碰，只能慌忙道起歉：“抱，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一定会去尽最大努力学习反转术式的！一定！”
不就是个反转术式吗，他学就是了。
“这是你说的，我可没逼你。”真人抹了一把眼睛。
“是我说的，我发誓。”
闻言，真人瞬间恢复表情管理，扯了扯衣领道：“我相信你可以的。”
“嗯！”
虽然知道真人先生是在表演，但顺平依然看不得他那装出的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次次被拿捏地死死的。
“不过我的天赋确实不如五条同学他们，不一定真的学得会。”顺平说道。
“没关系，试我教你的方法，一定能行的。”真人凑到顺平耳边悄声说了些什么。
顺平瞬间脸红到冒烟，大喊道：“这和我一开始说的有什么区别吗？！”
真人眨了眨眼，无辜道：“是没有区别，但这是最简单，最不容易受伤的方式。”
反转术式嘛，只要面临绝境，至死地而后生就好了，可谁也没说这个死地必须是战斗。
顺平：“我宁愿受伤。”
“完了，你已经立下束缚了，今晚就回去尝试。”真人露出魔鬼般地微笑。
真人先生，你的想法都已经写在脸上了……
被迫多了一个艰巨任务的顺平有些蔫，回到市中心也有些魂不守舍。
看着吐魂中的顺平，虎杖忍不住避开真人走上前询问道：“顺平，你刚刚答应了它什么事情？”
顺平：“……”
那种事要怎么说得出口啊……
他咳了两声缓解尴尬，“咳咳，别问了，小孩子不能听这种事。”
“我明白了。”虎杖掏出一沓厚厚的照片反着塞到顺平手里，“是这样对吗？”
他本身并不想将这些东西交给顺平，但他无法任由真人在背后造顺平的谣，哪怕是情侣也不行，于是他还是选择将日车领域里那些通过真人记忆提取出的照片交给了他。
“这是什么？”
顺平看着手中发皱的照片，其中一张正面朝上，他只是看到了照片角落那张熟悉的床，心中便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你自己看吧，那家伙还说自己是被强迫的。”在照片正主面前打完小报告的虎杖默默离开，只留下顺平一人站在原地，双手颤抖地翻过一张张照片，随即两眼一黑。
高专宿舍，冲绳海滩，郊区野外……各种姿势，各种play，
每翻一张，顺平的心都跟着一颤，双手越抓越紧，原本就已经很皱的照片更加褶皱，想必它们的上一任观看者也是如此心境。
怎么能这样……
顺平咬着牙，颤抖着在心中呐喊：“真！人！先！生！”
随着一声充满了羞耻和幽怨的声音在灵魂中响起，真人动了动耳朵。
“嗯？好像有人在叫我？”
他回头看了看，周围并没有其他人。
樱岛结界的范围并不小，真人为了方便管理，从一开始就将人群按种类分成了三组，分别安置在三个不同的区域，并安排了有足够实力的人去管辖。
顺平他们目前在第一区，和虎杖日车在一起，对付那些较为棘手且数量庞大的杂碎术师。
真希在第二区，照顾和保护那里的普通人类，而自己现在所在的，则是由乙骨同学负责的第三区，这里人数虽少，却都是异常强大难缠的家伙。
没有看到灵魂声音的来源，真人回过头继续谈论起正事，他敲了敲石桌子。
“所以，你的咒言喇叭真的不能再做一个吗？”
坐在真人面前的，正是一直坚守在此地，暂时无法和同伴们汇合的乙骨同学。
乙骨摇了摇头，“暂时不能了，来之前，狗卷同学的咒言我只复制了一个，除非他现在也在这里，否则没办法再次制作。”
“这样啊。”
真人有些失望，小声嘟囔道：“早知道耗电这么快，就不拿来当□□玩具玩了。”
“您说什么？”乙骨没听清真人的话。
“没什么，我的意思是，你复制出来的咒言真的很厉害，威力很猛。”
真人竖起大拇指表示体验感很不错。
乙骨：……
“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留在这里，继续看着周围的人，不要让他们有任何斗殴或残杀的现象，包括你也是，注意安全。”真人提醒道，毕竟这么多术师，全部交给乙骨一个人着实有些勉强。
好在乙骨并不在意，他挎起背上的刀：“放心吧，刚刚有两个想要反抗的人，已经被我杀死了，现在基本没有人敢有多余的动作。”
“死了？”
“嗯。”乙骨指了指身后正在处理同伴尸体的人。
真人顺着看去，果然见到了一个地上躺着两个特征熟悉的尸体，正是前天他们在仙台遇到的其中两个。
哦吼，仙台一穿四变成樱岛一穿二了，可惜他还没来得及见识就结束了。
“若不是为了处理他们，刚刚茈爆炸的时候，我也能赶过去的，是五条老师回来了吗？”乙骨有些期待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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