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只毛绒绒
“好了!”姜里里收回手抬头看着他, 发现沧旻应该是早就睁开了眼,问道, “你不会没许吧?”
沧旻双手搭在身前,看向屋内:“太冷了,进屋。”
他说着就转身往屋内去,姜里里急忙跟上去:“沧旻,你许了没啊!”
姜里里追在他身后问:“许了没?”
沧旻瞧她跟一只摇晃着尾巴的小猫似的在自己身后,自己坐桌前朝她说道:“有些幼稚。”
姜里里倒是没想到他还嫌弃了,伸脚踹了他一下, 自顾自地坐在一旁嘟囔着:“没点向往美好的心。”
她说着给自己倒了杯热水,还横了他一眼。
沧旻瞧她对自己不悦的模样, 失笑:“以前瞪我都是偷偷瞪的,现在都开始光明正大的嫌弃了?”
姜里里被他这么一说, 有点不好意思了, 轻咳了声:“是你自己说的, 要我不要怕你。”
她说完可能觉得不够, 又咬着唇小声补了句:“而且昨晚你我都表明心意了。”
“什么?”他假意没听清楚, 凑近了几分,望着她满是羞怯的眸子,自己却不显山不露水的。
姜里里跟他相视, 低了低头想避开他的眼睛。
沧旻故意地伸手搭在她的后颈之上让她躲不开。
“昨晚说了什么?”他漫不经心地摸索着她脖颈被自己吮出的红痕,暧昧地让他喉结滚动。
她想到昨晚他低声祈求的模样, 忍着心中的羞涩, 又是说了句:“不记得了吗?我说我也喜欢你啊。”
以前她一直躲避这个问题, 因为她知道他是个坏人, 没有善终。
但昨晚她看着他眼中暗淡的光,还是于心不忍。
她也不过是这个世界的匆匆过客, 喜欢谁又何必顾忌。
等走到结局,他同她一起尘归尘,土归土了。
沧旻或许是没想到她会直接说出这句话,望着她眼中翻涌着无数的情绪,他张了张唇:“你……”
“我很喜欢你沧旻。”她伸出手抱住他,“不是哄你开心的。”
他全身都僵住,他以为昨晚不过是她神志不清时被自己蛊惑出来的话。
现在她紧紧地抱着自己,认真且郑重地同自己说出自己,他却反应不过来。
她喜欢他。
“我刚才还特别许了个特别幼稚的愿望,我希望沧旻能一辈子开开心心的。”
她自己说完都笑了:“好像是很幼稚。”
没谁能一辈子开开心心的,但是就算没有她也希望他能这样。
“姜里里,你好像真的很傻啊。”他把她压在怀里,心彻底乱了。
“这叫大智若愚啊。”她仰头看他,眸光明亮。
看的沧旻眼眶泛热,强压下情绪,点了点头:“嗯,小傻子。”
“什么嘛。”她气的恨不得咬他。
沧旻掌心碰上她清瘦了脸,弯下高傲的背脊,虔诚地在她眉心落下一吻:“谢谢。”
“谢什么啊?”姜里里不满地看他,“这个不用说谢的。”
她说着沧旻的唇就压过来了。
清浅的一个吻,藏着他无数的疼惜。
世间也有人爱他了。
外面的雪纷纷扬扬,涂抹着世间的脏灰和枯败。
屋内静谧不已,姜里里肚子十分不争气地咕噜地叫了几声,打破了这样的安静。
她脸蹭的一下就红了,闭着的眼睛倏地睁开,猛地退开,抬眸就看到沧旻眼中的笑意,讪讪道:“一天没吃东西了。”
“想吃什么?”他擦去她唇边的水痕,轻声问道。
“大冬天的肯定是吃饺子啊。”
“我不会做。”沧旻对自己的厨艺还是很清楚的。
“我会!”姜里里高兴地举手,“我给你做!去厨房!”
她格外的高兴,拉着他就往外走去。
叶秀的住处什么都不缺,就算他们所居住的偏院,厨房里也是应有尽有。
姜里里一顿折腾,倒是成功地包起了饺子。
“你学我。”姜里里捏着饺子皮的边边教他怎么包,“就这样捏捏捏。”
沧旻瞧她手指笨拙地捏着褶子,恍然间好像晃过相似的画面。
“包饺子很简单,就这样捏捏捏啊,你好笨啊。”调笑的话在耳边响起,他怔愣,望着一旁垂眸认真的人。
她以前也教过自己包饺子。
身旁的姜里里捏完一个,见他不动手以为他不会,就凑过:“不会吗?你怎么变的笨笨的了。”
沧旻:“……”真的是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他无奈地照着她的样子压出褶皱,明显沧旻的手法比她更好一些,包出形状倒是比她的模样还好看。
看的姜里里惊讶不已:“你看起来会包啊?”
“明显是你比我更笨。”沧旻将自己包好的饺子放在她包的饺子旁,一个圆滚滚的一个形状标准。
一对比姜里里急忙把自己包的小饺子放在别处:“我这个是有特色的。”
沧旻不置可否,继续把剩下的包了,姜里里反倒是包着包着也不知道倒腾什么,专注的很。
等所有的都包完了,水也开了要下锅,姜里里急忙指着自己包的那些:“等会你一定要吃我包的。”
“为什么?”沧旻不解。
“因为你吃了我的,我会更喜欢你。”她笑嘻嘻地朝他说,说完就端着饺子去下锅。
或许是香味散的太开,小煤球和乌瑟闻着味就来了。
“你们在煮什么?”乌瑟小声地问道,小煤球飘在半空,口水直流。
“饺子,等会就熟了。”姜里里朝两人说,“你们去我房间等着吧。”
乌瑟和小煤球立刻不客气地跑了。
她站在沧旻身边,垫着脚往锅里看,又看看沧旻,脸上的笑就没停过。
沧旻在一片热气蒸腾中感受到她的气息,侧目望着她亮晶晶的眼睛,掌心压在她的头上问道:“傻乐什么?”
她顺势再次抱紧他,踮起脚在他唇角亲了下:“发现你给我做饭吃的样子特别好看。”
她像是开窍了,满心满眼都是他的样子,看得人心软。
沧旻单手搭在她的后腰,另一只手搅动着锅内的饺子,低声道:“本尊可不吃你的糖衣炮弹。”
她在他怀里笑,把脸埋在他的脖颈吸了几口他的气息,闷闷地说:“沧旻,等会我们再去看看娘亲好不好?”
她还是想让娘亲看看他的孤魂散。
“好。”他回答的很快,姜里里却有些不放心,“你放心,我不会让我娘为难你的。”
“为难而已,不用太过担心。”沧旻看着在水面翻滚的饺子,“姜里里,你觉得我会这么脆弱吗?”
“谁知道呢,你可会憋事了。”她瞥了他一眼,然后就被沧旻轻轻地敲了下头,“吃饺子吧。”
两人把饺子捞起来,姜里里把自己包的单独盛了一碗给沧旻,还要他吃完。
其他的倒是他们三人分了。
沧旻瞧着自己一碗破了皮的饺子,也没嫌弃,吃的慢条斯理。
闻着味来的叶秀看到屋内吃的欢快的几人 ,啧了好几声:“吃的这么好也不喊我!可恶!过分!”
“吃。”沧旻发出邀请,叶秀也没客气坐了下来。
姜里里急忙给叶秀盛了饺子:“这都是沧旻包的。”
叶秀目光戏谑地看向沧旻:“真的很贤惠啊,沧兄。”
沧旻眼皮都没动,捕猎喂饱小配偶本来就是他的职责所在。
姜里里不想别人这么说沧旻,本来打了一勺的饺子,手一抖就剩下半勺了、
“诶?你别手抖啊!”叶秀喊着,但是姜里里已经又是抖了抖,本来就不多的饺子更是少的可怜了。
她还和善地笑着说:“这么大晚上了,您少吃点,以防积食。”
叶秀:“……”
沧旻倒是笑了:“嗯,少吃点。”
叶秀只能认栽了,这小情侣已经沆瀣一气了,他孤家寡人怎么打得过,只能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余光还瞥到桌子底下偷偷摸到沧旻手上的一只小手。
不用看也知道是姜里里的。
沧旻也感受到手背上的触感,看向姜里里,见她瞅着自己碗里的饺子,也不知道看什么。
正想问感觉到唇齿被硬物硌了下,这是一枚铜币。
他想到人间的习俗,吃到藏在饺子里的铜币能有好运,原来之前她在捣鼓这个。
“快吃啊。”她凑过来催促道。
沧旻嗯了声,故作镇定地将剩余的饺子都吃了。
姜里里一直在一旁看着,自己倒是没吃几个,等看到沧旻吃完一碗饺子了,也没吃出什么东西。
不敢相信地搅了搅他的碗里剩余的汤:“怎么没有呢?”
一旁的几个人看着她的动作都咦了声:“你不会要喝他喝过的汤吧?”
姜里里一听急忙收回自己的手:“我只是看他吃完了没。”
她说完就埋头吃自己的饺子,心里万分不解、
沧旻在一旁瞧她一张脸都要皱没了,捂着唇遮掩了唇边的上扬的弧度。
乌瑟,小煤球还有叶秀看着这两人眉来眼去的样子,都打了个饱嗝。
“吃饱了就滚。”沧旻眼睛扫过去,三人再舀了一碗饺子灰溜溜地跑了。
姜里里看他们走了,也没什么胃口:“趁着还不算很晚,我们去找娘亲吧?”
“吃完再去。”沧旻看了看她碗中还满满的一碗。
“好。”饺子是肉馅的有点腻,但是不想沧旻担心她还是吃完了。
吃到最后实在吃不动了,只能眼巴巴地瞅着他:“吃不完了。”
沧旻倒也没逼迫,起身将披风给她拿上,让她披上,自己拿过食盒走到正站在门外的姜里里身边。
他伸出手想牵过她的手,她却没注意,径直往前走了几步,看样子是在思索着什么。
沧旻跟上去,掌心还捏着刚才吃出来的铜币。
这小傻子多半还想着呢。
姜里里确实没想明白自己包在饺子里的铜币去哪里,走了会发现不对,转头就看到沧旻走到她的身后。
“沧旻,你走快些啊。”她朝他招手,但是沧旻却像是故意的,慢腾腾在后面。
不得已她自己往回走,扯着他的衣袖拉着往前。
沧旻步子更是不动了,站在那里,像是一尊大佛。
姜里里不解地看他:“你干嘛不走啊。”
沧旻看向她扯着自己衣袖的手,她瞬间就反应过来,急忙放下去去握他的手:“好好好,牵你的手。”
沧旻的手虚握住,她的手顺势就钻了,手指在他指缝内穿过,掌心想贴。
能感受到掌心之间隔着一个硬物。
她不解地抬起两人交握的手看,借着昏暗的烛光就看到他掌心的铜币。
“沧旻!”瞬间她激动不已,恨不得蹦起来,“你吃到我给你包的铜币了!你这个骗子!”
沧旻看她笑的眉目灿烂,心里也跟着开心了几分。
姜里里刚骂他,又兴奋地抱着他说:“不过这也说明你一定能逢凶化吉,还能事事顺意!”
她恨不得将世间最美好的祝愿都给他。
“自然会的。”他拂去她头发上的白雪,“所以别害怕了。”
她在害怕他身上的孤魂散无解。
才想着这些虚无缥缈的祝愿。
*
姜里里跟沧旻到了姜芝的住处,姜里里这次依旧是让沧旻在门外等着。
“娘亲,我们给你送一些食物过来了。”姜里里朝正在看书的姜芝说道。
“这么晚有什么事?”姜芝翻动着手中的书。
姜里里就蹲在她的脚边,伸手环保住她的腰,撒娇地求着:“娘亲,我求求你行不行?你给沧旻看看好吗?”
“你先告诉我,他跟你是什么关系?”
“就是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的关系。”姜里里直言不讳,“他若是死了,我便给他穿一辈子的素衣。”
灵狐族并不是很深情的种族,配偶死了可以另寻,若是配偶死了穿上素衣便是告诉所有人她将为亡夫守节一生。
姜芝闭上眼,脸上都是无可奈何,一切都在重蹈覆辙,她妥协道:“叫他进来吧。”
姜里里急忙跑出去:“沧旻,沧旻!快进来!”
她兴高采烈地叫他进来,眼底都是期许,拉着他按在姜芝的面前,把他的手到娘亲的面前。
姜芝没有多余的话给沧旻诊脉。
在一旁的姜里里大气不敢出,等着自己娘亲的话。
姜芝诊了好一会才收回手:“你给他喂过血?”
“嗯嗯,当初他昏迷不醒,我就给他喂了血。”
姜芝:“你身上的血液算是救了他一命,他的孤魂散在扩散至肺腑前被压住了,你们需要尽快找到一种叫做七香蛇的灵兽。七香蛇身怀剧毒,但是刚好克孤魂散。”
沧旻眼神锐利地看向姜芝,谁人不知七香蛇克孤魂散?天昊多半将七香蛇都抓走了。
他之前跟姜芝说让姜里里远离天昊,现在她却把人望天昊身边推。
她到底想做什么?
“里里,你去帮我倒杯水。”姜芝说完,姜里里就去倒水了。
沧旻直接问:“你想做什么?”
“里里的血能压住你体内的孤魂散,你确实死不了,但是也只能撑住一段时间,不及时找到七香蛇,你就让里里穿一辈子的素衣吧。”姜芝的话让沧旻眉心蹙的更紧。
姜芝看出了他的防备:“天昊还不足以伤害里里,你带她去魔界找七香蛇,你只有半个月的时间,找到了我便能帮你解毒。”
她说完,姜里里也刚好回来,看到两人气氛不对,问道:“你们怎么了?”
姜芝接过茶喝了口,朝姜里里说:“七香蛇已经被魔界抓走了,你们去魔界找吧,只有半个月的时间。”
“好!谢谢娘亲!”姜里里就知道娘亲肯定会帮忙的。
相对姜里里的高兴,沧旻眼底却没任何笑意。
他知道姜里里靠近天昊,往事定然是遮掩不住的。
六十二只毛绒绒
得了好消息, 姜里里高兴地跟着沧旻一起下山。
“小心些。”沧旻拉着差点滑动的人,把她揽紧了。
“沧旻, 我们明天就去找七香蛇好不好?”
“不好。”沧旻直接拒绝,“我一个人去。”
“为什么?”姜里里倒是没想到他不同意。
“因为你去魔界定然会碰到天昊,他对你的目的不单纯。”沧旻想想还是如实相告。
姜里里听到他这么说想到那个自称是她哥哥的男人。
天昊确实是个阴狠的角色,他能为了达到目的不折手段。
沧旻的担忧也是应该的。
“可是他们将七香蛇都收走了,定然是有防备的。”姜里里心里不安。
沧旻瞧她忧心的样子,反倒是笑了:“无事,吉人自有天相。”
“是啊, 都有办法解毒了。”她也舒展了眉心,望向他, 雪夜天色沉沉只有沧旻手中的孤灯在苍茫的白中亮着温暖的光。
他伸手把她斗篷的帽子给她压好:“你若是在忧心这些,眉心便要压出纹了。”
“变丑了你就不喜欢是吧?”她佯装微怒地瞪他。
沧旻失笑:“丑不丑倒是不影响, 只是变的更笨就不好了。”
“变得更笨了, 岂不是更能让你欺负了?”姜里里哼了声。
他似乎被点醒了:“确实更好欺负些。”
他眼底是意味深长的笑, 姜里里像是跟他心灵感应了般, 瞬间就知道他口中的欺负是什么意思。
想到每次被他弄狠了, 脑袋都空白一片,他说什么就是什么,那可不是更好欺负些。
姜里里耳根瞬间红的要滴血了, 伸脚踹他就踏着雪往下去。
“走慢些。”沧旻捂着唇掩饰了笑意。
但是前面的羞恼的小姑娘头也不回地走了。
等两人回到屋内,外面的风雪更大。
姜里里跺了跺脚, 微薄的灵力不能让他跟沧旻一样完全没有影响, 囔着:“好冷好冷啊。”
说着就打了好几个喷嚏。
沧旻瞧她这模样多半是要冷病了:“去泡个热水。”
他带着她往侧室的浴室去, 用灵力将浴池中的水加热至雾气腾腾把人给压水里了。
姜里里缩在热水之中才觉得舒服了几分。
仰头看向担心地看着自己的沧旻, 伸出手拉上他的衣袖。
“嗯?”沧旻困惑了瞬间,感受到她拉扯的力道, 明白过来脱了衣服入了水中。
昨晚把她折腾狠了,沧旻倒也没有旖旎的想法,只是陪在她的身旁。
四周热气蒸腾,一旁的姜里里慢腾腾地挪到他的身边,然后生涩紧张地爬到他的怀里,□□坐在他的身上。
沧旻瞧她生涩的模样,喉结微动,眼中却波澜不兴。
手甚至都没搭在她的身上,只是靠在池边上,淡淡地望着她伸手圈上自己的肩膀。
他能感受到她很紧张,毕竟第一次她主动地贴在他怀里,还是以一个这样极其勾引的姿势。
或许是她生涩了,又紧张地全身都在微颤,在雾气之中美丽的好像被风雨轻打的娇花。
颤颤巍巍地等人摘取。
“沧旻。”她压低了几分声音,更显得柔绵。
“嗯?”沧旻神情淡然,似乎看不出她的引诱之意,目光却落在了她领口的雪白之上。
美人计果真才是最毒的利器。
姜里里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若是意乱情迷之时哄着沧旻一些,他保不齐能答应答自己一起去魔界了。
现在他佁然不动的样子,让她都不敢开口,只能往往水里缩了缩,又挪了挪身子。
一直一副正人君子模样的沧旻似乎撕下了伪装,掌心压在她的后背上,把她硬生生地定在那里。
她身子娇小,他的掌心隐约要将她后腰给握全了。
沧旻眼中涌动了几分危险的气息。
“想说什么?”他看出她眼中的欲言又止。
姜里里不敢乱动,身下的温度烫的她额头都是汗,脸呼吸都要灼烧了般,瓮声瓮气地问:“你明天去找七香蛇吗?真不带我去啊?”
她手揪着肩膀的衣服,拧出许多褶皱。
沧旻嗯了声,微仰头想吻她的唇。
姜里里伸手挡住了他的唇,意思很明显,不带她去就不给亲了。
沧旻眼中都是促狭的笑意:“不给?”
“嗯。”她颇有骨气地点头,“我不想你一个人去,带我或者带乌瑟去。”
沧旻没应,只是望着她慢慢靡红的眼尾:“不怕死吗?”
“嗯……”她闷闷地哼了声,素白更多自愿加抠抠君羊,四而儿贰五九幺伺七的指插入他的后颈的发间,紧紧地扯着,全身都在紧绷着用力,“不怕。”
水浪打在两人的身上,热到蒸腾理智。
沧旻轻咬着她圆润的肩头:“所以用美人计诱惑我?”
她哼了声:“不喜欢就放开我。”
沧旻湿漉漉的手扣住她下巴,声音低哑:“现在……是谁咬着谁不放啊?”
姜里里脸红的要滴血了,蹬着腿要退开,却被他扣住腰肢退不了半分。
沧旻幽深的眸光锁在她的脸上,看看到她眼中的光逐渐失焦最后迷离,到最后的沉沦。
像是一朵开到颓靡的妖艳之花。
他低头吻在她的唇间,温柔地说:“都应你。”
*
姜里里的头次勾引,被沧旻反客为主欺负了大半宿。
最后缩在被子里哭的鼻尖泛红,连骂了几声混蛋。
沧旻嗯了几声,给她穿上衣服,又凑过去在她眼角吻了吻:“睡吧。”
他躺在她的身侧,把她拥在怀里,她就屈起脚伸进他的怀里。
冰凉的脚底贴着他温热的肌肤,他都照单全收。
她还抽噎着缓不过气来,手死死地抓着他的衣领:“混蛋。”
沧旻倒是没见过这么赖皮,爬过来勾引自己,现在又不饶人地骂着了。
捏了捏她的脸:“再骂便再伺候你一次。”
姜里里的嘴死死地抿着,软哒哒的手搭在他肩膀上,又凑过他的下巴处用脸蹭了蹭,换了好话:“沧旻,求求你,带我去吧。”
“好。”他倒是没想到她这么执着,“别念叨了,老婆婆。”
伸手把她压在心口,怜惜揉了揉她柔顺的乌发。
姜里里是真的累了,没一会就睡了过去,睡得安稳,抱着他的手收紧了,嘟囔了几声混蛋。
又抿着唇安静了。
沧旻就着烛火看她的模样,看到烛火熄灭,于黑暗之中他碰了下她的脸:“怎么这么傻啊。”
他轻叹,静了片刻摸黑起身离开了屋内。
一夜过去,姜里里睡觉睡得连被子带入滚到地上,才迷迷糊糊地醒了。
她摸了摸摔疼的屁股,迷瞪着睁开眼,发现外面已经天光大亮。
屋内没有沧旻的人影。
瞬间她觉得沧旻这狗东西又哄骗了自己,急忙起身打开门就看到了小煤球。
“小煤球!沧旻呢?”姜里里朝她问道。
小煤球打算去觅食的,听到姜里里的问话,摇了摇头:“不知道啊。”
“混蛋!混蛋!!”姜里里气的牙痒痒,上次就这么骗她一个人去无尽仙门的。
“还骂呢?”沧旻轻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姜里里转头看向衣着单薄的男人,他眼中这回带了笑,消融了几分脸上的寒意。
她有点喜出望外,窜过去一把抱住他:“我以为你又一个人走了。”
“所以偷偷骂我?”沧旻瞧她乱糟糟的头发,掌心抚平,“没洗漱?”
“嗯,刚醒。”她点头,“看你没在,就害怕地跑出来了。”
沧旻把她带回了房间,用被子把她裹住:“答应你了,何时没做到过?”
他揉了揉她的发顶,把头发揉的更乱了几分。
姜里里看到他就傻乐,缩在被子望着他眼睛亮的让人心热。
她伸出手握他的手:“沧旻,就是要这样,我们谁都不丢下谁。”
沧旻瞧她乐呵呵的样子,眸光微动:“去洗漱,吃完饭就去魔界。”
“好!”她急忙从被子里出来,动作迅速地洗漱完,沧旻坐在桌前正在看魔界的形貌图,还有自己收集来的消息。
魔界最近很平静,甚至在举行入冬节,这是天昊上位后魔界每年都会举行的,大摆流水席宴请各人,甚至还有流落街头的人。
大家都说入冬节就像是天昊做多了恶事,用来给自己消灾的。
如今沧旻却隐约觉得这大概是因为姜里里。
之前他不知道天昊和姜里里是兄妹关系没有深想,昨晚他从叶秀的藏书阁中翻找了许多魔界的记录。
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曾经天昊也在人间流浪过的十分凄苦,后来到了魔界,得到了原魔尊的赏识。
天昊流落在人间时,姜里里多半也跟着。
“沧旻我好了。”姜里里的声音传来。
沧旻抬头看过去看到她一身藕粉色的长裙,让她像是冬日里盛放的花瓣,娇艳的恰到好处。
她给自己披上披风:“走吧。”
沧旻倒是没想到她比自己还急切:“吃点东西再去。”
“不吃,没胃口。”她最近胃口一直都不是很好。
沧旻瞧她这天天没胃口的样子也是头疼,也不知道她身上那些丰盈的肉是怎么长的。
“快走,别耽搁了。”
沧旻也没多说,揽着她就往魔界去。
“我们不用跟叶秀说离开的事吗?”姜里里感觉直接走不太礼貌。
“他没空搭理我们。”沧旻这话说的姜里里有点懵。
“为什么?”
沧旻没说话,只是带着她径直飞向远方。
叶秀此时确实很忙,因为沧旻这人昨晚半夜把他拎起来,朝他说:“给姜里里做一件嫁衣,你做不出来,我就告诉姜芝你对她图谋不轨。”
叶秀此人最恨别人威胁他了,随之狗腿了应了下来:“保证在你回来之前做好。”
但是九河城的嫁衣最短的工期也是两个月。
叶秀想后悔都没地后悔去,只能任劳任怨地开干了,还安慰自己,都是为了兄弟的爱情。
*
到魔界之前,沧旻给他们两都换个面容。
很漂亮的两张脸,都是养尊处优的模样。
姜里里对自己新的模样倒是没有意见,只是有些紧张:“沧……”
她喊出第一个字,沧旻就看过来了,警告道:“别喊错了。”
姜里里这才小声地喊了声:“哥……哥。”
这是刚才沧旻告诉她的,他们两到魔界后是相依为命的世家兄妹,所以要喊他哥哥,他喊她小宝。
“为什么要装成这个身份啊?”姜里里不解地问道。
“魔界现在是入冬节,宴请各处的人的,每年这个时节天昊就会从中选出一些凡人入魔殿享受锦衣玉食。因此很多凡人都为此而来。”沧旻解释道。
但是姜里里还是没明白:“那为什么不装成夫妻啊?”
她感觉装成夫妻会更方便一些。
“天昊定然会选身份特殊的人,而兄妹就是最特殊的。”沧旻确实是在试探。
魔界不同于无尽仙门,他里面危险重重,他要小心行事。
“好。”姜里里点头表示理解了。
沧旻看她乖乖的样子,捏把她的脸:“别喊错了,记得喊哥哥。”
姜里里在一旁啧了声:“你肯定是为了满足你的癖好,你好变态。”
沧旻:“……”
沧旻觉得姜里里有时候确实挺欠揍的,尤其是她开始恃宠而骄后更是肆无忌惮。
等到了魔界,沧旻没想着正事,带着她落下就寻了个酒楼带她去填饱肚子。
“我不饿。”姜里里趴在桌子上无聊地转杯子玩。
“你是升仙了吗?顿顿不饿?”沧旻给她点了粥还有她爱吃的面。
姜里里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胃口不是很好,听沧旻这么说自己,便搭了句话:“哥哥怎么办。”
“我多半是怀你的孩子。”
沧旻:“……”
正在给两人倒茶的小二:“……”
小二震惊地看着两人,连怎么出去都不知道。
反倒是姜里里抿着热茶,笑的不行:“惊不惊喜啊,哥哥~”
她拖长了尾音,故意暧昧。
沧旻恨不得把她给揉一顿才好。
此刻却不是时候,他轻咳了声:“别胡闹。”
姜里里撅着唇,眼中都是得逞的笑意,像只狡黠的小狐狸。
粥还有面都送过来了,沧旻按着她喝了一碗粥,姜里里肚子确实有点难受,但依旧勉强地吃完了。
她忍了忍反胃的感觉,后背有点发汗,因为她突然想到自己跟沧旻这么久没做过任何措施。
怀孕的念头再次涌上来。
但是想到娘亲给自己刚诊脉,也没说怀孕的时,可能是多想了。
而且沧旻也总是给她诊脉,怀孕了他肯定是第一个知道的。
“又反胃?”沧旻看她脸色不好,担心地问。
“没事。”她缓了几口气才好一些,“吃完这些然后去干嘛?”
“寻个地方休息。”
姜里里以为他开玩笑,就没当真,于是等他带着自己走过人来人往的街道,寻了间富丽堂皇的客栈。
姜里里捏着他的手臂,没想到他还真的来住客栈了,正想问他怎么回事。
沧旻的手就握住她的手低声道:“有人在看我们。”
其实从一进来沧旻就能感受到很多双眼睛在看着他们。
不是独独盯着他们两,而是这里很多双眼睛,再看每一个想特殊的人。
姜里里被他这么已提醒,余光扫向四周没看到人,知道是自己修为太低了。
张了张唇装模作样地问道:“哥哥,不是参加入冬节的吗?干嘛来这里的。”
“我们奔波了一路,先安顿下来。”沧旻也是装着样子说。
说着就带着姜里里进了客栈。
他们两现在的装扮像是世家的公子和小姐,风度翩翩,清丽绝尘。
这处客栈很豪华,很符合他们金贵的模样。
一踏进客栈,便引来许多人的注意,沧旻倒是没有丝毫的反应,只是紧紧地扣着她的掌心。
这个动作在兄妹之前算得上有些逾矩了。
沧旻却握的紧,似乎在告诉所有人,我对我妹妹好的很特别。
姜里里总觉得他是有目的的。
等到了房间内,沧旻只是坐下舒然地喝茶了,还要她休息时。
姜里里就傻眼了:“你还真来休息了啊?”
姜里里还以为有什么大动作呢,合着就是换个地方吃吃喝喝睡睡。
这人当真是不为自己着急。
“等待时机。”他给她也倒了杯热茶,“两个时辰后再出去的。”
姜里里跟咸鱼一样趴在床上,含糊地问:“为什么啊?”
她完全摸不着沧旻的计划,但是想想自己若是知道,沧旻就不是沧旻了。
他也是一个心机深沉的坏蛋来着。
姜里里迷迷糊糊地想着,最后还是眯了眼。
沧旻给她盖好被子,姜里里迷迷糊糊地听到门外有人敲门。
脚步声和开门声纷沓而至,她听到有人说。
“客官两个时辰后是入冬节的万家宴,这是随即相送的请柬,请您和舍妹能按时赴约。”
请柬?什么请柬啊?
六十三只毛绒绒
姜里里翻了个身, 有些困顿的意识清醒了些,坐起身来看着他, 微微歪着头,无声地问他手里的请柬是什么。
沧旻走到她的身边,伸手将她散落在脸侧的头发别在耳后。
趁机同她传音。
“现在有人在专门监视我们了。”
她顿时不敢吭声了,只是望着他,有点害怕了。
在她不知不觉之中居然已经有人专门监视他们两。
她也试着跟他传音,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姜里里想到这一路来的,沧旻对自己的行为暧昧中又有些克制, 心想难道这魔界的人也有点有特殊的癖好?
沧旻也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开口道:“再休息一会, 等会哥哥喊你。”
他朝姜里里说完,还把她按在床上。
“这个称呼真的有点变态。”姜里里朝他传音吐槽。
沧旻压着唇角, 拉过被子把她满是嫌弃的眼睛遮住。
自己起身走到窗边, 就算不开窗他都知道外面有十几个人在观察着他们两。
这些人都是魔界之中的人。
看来天昊的心思就是他想的那般龌龊。
他看向自己手中的请柬, 倒是想看看天昊会做什么。
姜里里没睡着, 感觉屋内没动静, 拉下些被子去看沧旻。
看到沧旻正坐在床边安静地看书。
她就爬起来,压着腰凑到他面前想看他在看什么书。
“你看什么?”她好奇地凑过去跟他一起看。
发现里面的文字生涩难懂,不是乱七八糟的书, 看起来像是记载。
“一些野史。”沧旻已经寻到了一些往事的苗头,但是对姜里里真实的身份没有任何线索。
他想从天昊的一些记录上寻到一些线索。
姜里里对这些没什么兴趣, 靠在一旁闭着眼说道:“有什么劲爆的记载吗?”
吃瓜还是挺香的。
“没什么好看的。”沧旻把书合上, “肚子还难受?”
“嗯。”她点点头, 沧旻把她捞到怀里掌心贴着她腹部, 软绵绵的,“等这里的事情结束, 我寻一些药给你养养身体。”
姜里里点点头,感觉腹部涌来暖流,确实好受一些。
“娘亲说过我从小身体就不是很好,可能是后遗症吧。”姜里里对这具身体的了解程度不是很高。
沧旻听她这么说,心里清楚,她多半是姜芝用神魂重塑的身体,这种身体缺少精气,很容易生病。
只是姜芝怎么会有这个本事呢?
姜里里百般无聊地将他袖口的请柬拿出来,翻看了下,有些讶然:“你看。”
她指着宴会的地点——登仙台,好奇地问道:“这里还有这种地方?”
“嗯,这里不仅有登仙台还有极乐地。” 他专门研究了魔界的地形图,登仙台后面是极乐地,极乐地可以通往魔殿之内。
天昊将很多东西都藏在了魔殿之内。
姜里里总觉得很不对劲:“这些名字听起来文雅,怎么奇奇怪怪的。”
“嗯,登仙台还好,只是入冬节天昊宴请有缘人的地方,而极乐地只有人进无人出。”沧旻预感极乐地才是最大的秘密。
极乐地……
姜里里总觉得跟男女之事有点关系。
两人在屋内等了两个时辰才出发。
沧旻一直很不放心,这次宴会虽然不一定能看到天昊,但是变化难以预料。
姜里里看出了他的担心,安慰道:“没事的,我也不是你想象的那么菜啊。”
他瞧她不服气的样子,轻压着她的脑袋:“嗯确实有点本事。”
他的夸奖让她高兴仰着脸:“再夸夸我。”
这没脸没皮的样子,确实比之前更活泼生动了。
沧旻更喜欢看她这样子,但是巴掌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脑袋,还是装了装正经:“收敛些。”
“再夸一句就收敛。”她像是得了宠爱的孩子,在他面前肆无忌惮。
沧旻却喜欢的厉害,心里隐约感觉他们两就该这样。
她肆无忌惮,他纵容欣喜。
但是沧旻倒也没纵容她的厚脸皮,捏着她的后颈让她成功噤声。
姜里里瞥他,他垂眸就喊了声:“小宝。”
嗯……很羞耻的称呼。
姜里里成功自己闭嘴了,跟着他老实地往楼下去。
两人打算雇了马车去往登仙台,却没想到客栈直接给他们安排了,还十分恭敬地说:“两人贵客,这辆马车能直达赴宴之地。”
姜里里到底没想到这里服务这么好,直接跟着沧旻上了马车,这马车很大,里面已经坐了四个人。
都是一男一女,模样看着还有几分相似,一对拘谨地坐在角落里,一对正好奇地看向窗外。
他们两一上来,其他四人都朝他们抿着唇笑了笑,脸上都是淳朴。
“他们都是兄妹。”沧旻给她传音。
姜里里困惑地嗯了声:“兄妹?”
其中一对的女子这时主动朝他们问道:“二位也是去往登仙台的吗?”
“是啊。”姜里里应着,“我跟我哥哥受邀前往的。”
“我和我兄长也不知道为什么得到了请柬,我只听闻了只要被受邀入住登仙台就一辈子不愁吃喝了。”小姑娘穿着很简单,说道不愁吃喝眼睛亮了几分。
“阿蛮。”她一旁的哥哥低声训斥了声。
阿蛮这才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
“真的能不愁吃喝吗?”缩在角落的小姑娘怯怯地问着。
阿蛮这小姑娘又是说道:“自然啊,要不然怎么这么多人来参加入冬节啊。”
姜里里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看向沧旻。
“有回报自然有付出,小心为上。”沧旻朝她小声提点。
姜里里嗯了声,书中确实没有登仙台的剧情,她也没什么线索。
马车行驶了一段距离后,又是上来了两对男女。
一直到登仙台,马车内加上他们一共有六对男女,沧旻说这些人的关系都是兄妹关系。
这让姜里里更是诧异,心想要这么多兄妹做什么啊?
期间大家都很兴奋,明显他们对这份机缘的到来很高兴。
姜里里和沧旻却显得有点格格不入,她之前没休息,坐了这么久的马车哈欠连天,但是碍着她和沧旻两人现在的身份是兄妹,只能自己撑着脑袋跟小鸡啄米一样打盹。
沧旻就坏心眼地看她这么打盹,见她要撞到了才会好心地伸出手给她拖了一下脑袋。
“唔……到了没?”她困倦地拍了拍自己的脸。
“应该快了。”沧旻给她拢了拢披风,完全没注意其他人看过来的目光。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马车停了下来。
“各位,登仙台已经到了。”有人在外面高声喊了句。
阿蛮这个活泼的小姑娘立刻就掀开了车帘第一个走出去。
“哇,好漂亮。”阿蛮发出一声惊叹。
其他人也紧跟着下了车,只有姜里里磨磨蹭蹭地还给自己倒了杯热茶喝。
“这里好像更冷啊。”
她对冷的敏感度比较高,脸都有些冷的泛白。
沧旻给她拉上帽子,趁机低头在她唇边渡了口灵力,姜里里这才感觉好一些。
抬眸望着他,看到他唇上蹭的口脂急忙伸手帮他蹭掉。
这个动作也把他的唇蹭红了些,看得姜里里都笑了。
等两人一下车,映入眼帘的就是苍茫的白,这个地方的雪既然比九河城还大。
层峦的雪远远看去还能看到亭台楼阁,而连接亭台楼阁的望不到的长阶,一眼看过去确实如同仙境。
登仙台也算承了个意境。
“各位随我进登仙台,君主已经在登仙台设宴了。”
其他人跟着踏上长阶,姜里里却迈不动脚,眼前的一切太过熟悉,可她从未来过这里。
沧旻瞧出了她神情的异样,扣住她的手腕、
手腕上的温度让姜里里这才从晃神中回过来。
“走。”沧旻带着她往前,姜里里跟着,只是她脚碰上第一阶台阶,意识像是被什么狠狠地撞击了下。
“哥……哥哥,你别昏过去……我会救你的,你再坚持一下……”小女孩姑娘带着哭腔的声音在寂静一声声传来。
姜里里看到那个小女孩咬着牙背着一个比她高大很大的少年,努力地攀上长阶,长阶之上染着血,小姑娘拖着被长阶磨破的腿,硬拉着后背的少年上看不到尽头的长阶。
最后站不稳,自己直接滚了下来,额头破了口子鲜红的血染红了她半张脸。
小女孩只是哭着继续爬上去,拖着那具半死不活的身体,一阶一阶的上。
姜里里往后退,心想这是梦吧,这是梦。
她不断地后退,四周的景都在扭曲旋转,最后她气息一滞,猛地睁开眼。
沧旻担心的看过去,握住她的手腕死死的。
他发现了她的异样。
姜里里看向前方,发现前面几人已经领先了好多路程,也没有染血的长阶。
刚才大概是被什么迷住了。
她注意到沧旻担忧的神情,说道:“我们怎么落后这么多啊,快点走啊。”
她拉着他往前,全身都还有失力,走了几步差点摔个狗啃屎,还把前面几人都给吓到了。
“她最近感了风寒,有些体弱。”沧旻说完直接把她背到身后,姜里里圈着他的脖颈,冷汗顺着她的下巴滴落他的侧脸,朝他传音,“刚才好像有迷魂阵。”
“看到了什么?”沧旻问道。
“我看到一个小女孩拖着一个要死的少年爬这里。”姜里里如实说,“你没有被困吗?”
沧旻点了点头,他能感受第一阶台阶有力量侵袭而来。
他没看到什么,只看了自己正孤身一人走上苍茫的长阶。
“那些人有感受到吗?”
沧旻不清楚。
长阶没有走完,就有人来接了直接坐着飞撵到了登仙台宴请之处。
沧旻把姜里里放下,摸了摸她的额头:“怎么样?”
“没事。”她刚才只是被吓的脚软。
现在拍拍脸又是一条好汉,她理了理裙子,站在沧旻的身边,余光看向桌上的饭菜,看起来很丰盛。
正想着什么时候开饭,就听到数声恭敬的君主。
她抬眸看过去就看到一身墨衣的天昊气势凌厉地走来。
六十四只毛绒绒
姜里里第二次看到天昊, 没有第一次那么惊慌。
只是看着他的模样想到书中对他剧情。
天昊这人在书中极度的利己主义者,只要是对魔界有利的事情他就会参与, 若是不利的事情他就会当做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上次沧旻去无尽仙门,大概是想得到沧旻抢走的修颜花。
现在修颜花在她身上,也不知天昊会不会察觉到。
“看什么?”沧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她回过神来,望向沧旻。
耳边依旧是沧旻的传音:“天昊很警觉,你这么看着他很危险。”
姜里里没说话,注意到他眼中情绪,眨了下眼睛, 表示知道了。
他们两站在人群的最后,挨得近, 姜里里隔着衣袖碰了下他的手背,不想他担心。
沧旻收敛了眼中的情绪, 方才他看她盯着天昊看, 以为她想起什么, 心里有点不安。
天昊坐在了主位之上, 便说道:“各位无需客气, 入座吧。”
六对兄妹顺势入座。
姜里里跟着沧旻坐在了中间的位置,每一张方桌之上都燃着香炉。
这香味很浓欲,不同于冰天雪地肃冷, 带着花香的甜腻。
“别闻,这香有问题。”沧旻的声音适时提醒道。
姜里里急忙用灵力隔绝了这个香味。
其他人倒是没人察觉, 都拘谨又忐忑地坐着。
姜里里也拘谨地坐着, 眼睛瞅着桌上放的茶点发现都是自己喜欢的, 尤其是枣泥糕眸光都亮了起来。
沧旻看她眼巴巴地样子, 伸手捏了捏她腰,警告她别贪吃。
姜里里这才收回了垂涎的目光的, 撑着下巴百般无聊地看着桌上这些糕点。
注意到有目光落过来,沧旻就给她倒了一杯热茶,推到她的面前。
姜里里顺理成章地看向他,沧旻用眼神示意她,天昊在看他们两。
天昊确实在观察每一个人的外貌和神情,自从在漠城看到了转世的妹妹,本以为能将她带回来,却没想到被沧旻横插一脚。
从无尽仙门回来他还在一直找人寻找妹妹的下落,可是一点消息也没有,她似乎跟着沧旻再一次销声匿迹了。
沧旻现在中了孤魂散,他一定能会来魔界找解药的,按照孤魂散的药性一定不会拖很久的。
这段时间他对靠近身边的人都很防备,扫视了一圈,目光落在坐在下面的两人身上。
拿着酒杯走下来。
姜里里注意到走下台的天昊,心都提了起来,难道天昊看出什么了?
她藏在袖口的手紧紧地握着,余光注意沧旻的神情,想见机行事。
沧旻的神情这才不是平静,而是跟其他人一样,带着紧张和忐忑。
姜里里这才发现沧旻这人其实也挺会装的。
天昊一步步走过来,姜里里的呼吸都跟着收紧,端着刚才沧旻给自己倒的热茶,用指腹摩挲着杯壁。
心想,天昊不会认出他们两个吧。
但又想着若是真的认出了,天昊肯定不会这么平静的。
眼见着天昊的脚步停在了他们的桌边。
姜里里低头喝了口杯子里的热茶,遮掩了自己的目光,后背却出了冷汗。
正心跳如擂,就看到天昊往前又要走了几步,停在了最后一桌前面。
那一桌坐的是阿蛮兄妹两。
天昊的手扣在阿蛮的下巴上,盯着阿蛮唇角的枣泥糕的碎沫。
阿蛮被吓得脸色发白,浑身都在抖:“君,君主!不不要杀我!”
“君主,求你放过我的妹妹!我妹妹年幼无知什么都不懂!”阿蛮哥哥也被吓得一把跪在地上乞求着。
这一变故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吓到了,姜里里顺理成章地抓紧了沧旻的手。
她手心里都是冷汗,被他握紧心才安定了下来。
沧旻看出她的后怕,目光落在桌上的枣泥糕上,六桌只有阿蛮那一桌动了。
姜里里顺着沧旻的目光看到了桌上的枣泥糕,原来这也是陷阱。
幸好沧旻提点了自己。
她抓着沧旻的手望着还被天昊扣着下巴的阿蛮。
阿蛮已经被吓哭了,看起来很狼狈,但是天昊的指腹贴在阿蛮的脸上,似乎要从阿蛮小麦色的肌肤之下看到另一张脸。
他指腹重重地摩挲着阿蛮的侧脸,最后落到她蓄满泪水的眼睛里。
不是里里。
她哭起来不是这样的。
她哭起来眼睛总是红彤彤的好像小兔子,而不是这样布满了惊恐。
天昊失望地将手收回:“喜欢吃枣泥糕?”
阿蛮已经全身脱力坐在了地上,被她哥哥扶着,听到天昊的问题一时间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
“多吃点,我妹妹也喜欢吃。”天昊说完便重新转身往回走。
姜里里正松了一口气,就注意到天昊的目光落过来。
他从阿蛮那一桌走到他们的面前,姜里里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你呢?不喜欢吃吗?”天昊朝正扯着兄长衣袖楚楚可怜的人问道。
姜里里点了点头:“太甜了。”
天昊望着一身华贵的两人,轻嗤:“养尊处优的人向来不喜欢太甜的东西。”
天昊说完就快步走到高位之上。
姜里里看他的背影,抓着沧旻的衣袖,撇了撇唇角:“喜欢甜不甜跟身份有关系吗?”
她小声地嘟囔着。
这句话天昊自然是听到了,他坐在位置上望着她,脑海都是当初他跟妹妹年幼时流落在外,狼狈不堪,住在漏雨的屋檐之下。
年幼的小里里拉着他的衣袖,还没从梦中缓过来,靠在他的肩膀上朝他说:“以前我娘亲跟我说甜的东西吃多了,牙齿会坏了,牙齿坏了模样就不好看了,我就一直不爱吃甜的,尤其是甜到发腻的枣泥糕,但是我刚才居然梦到我抱着枣泥糕吃的好开心。”
他当时以为她只是想吃枣泥糕了,便冒着被打断腿的风险给她偷了几块。
她一边哭一边吃,就算是往后他成了名声赫赫的人,他问她想要什么,她也只想要枣泥糕。
除了他们两决裂的那一次,那一盘枣泥糕一块也没动,她就决然地离开了。
他一个人吃了一盘,腻到呕吐,才后知后觉地懂得当初的小里里那番话,是想念曾经的生活了,而不是想吃枣泥糕了。
她曾经也是天之骄女,会为了一口好牙美貌不爱甜食,后来坠入泥潭,甜都成了一种奢望了。
那些自小就养尊处优的人不会懂的。
这里没有人是里里。
也不知道她如今怎么样了。
他举起了盛满酒的酒杯站了起来,一时间大家都站了起来。
天昊没了应酬的心,朝他们说道:“大家都是有缘人,希望这次宴会能让大家尽兴,按照入冬节以往的规矩,有缘人可以自己选择去留,进了极乐地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但也是只进不出的囚笼,大家自己选择。”
他说完将酒一饮而尽,说了句自便就离开了。
温暖的宫殿之内沉重压抑的气氛瞬间消失,大家都齐齐松了口气。
“吓死我了。”姜里里紧绷的后背放松下来。
沧旻瞧她被吓得半死的样子,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同她传音:“放心,天昊不喜欢富贵人家的人,不会怀疑到我们头上。”
“为什么?”她有些好奇了。
沧旻知道天昊跟姜里里以前经历的是苦难,天昊的执念是那些。
但是这话他没有跟她说,只是看向桌上的糕点:“喜欢吃什么?”
她伸手指了指枣泥糕:“我倒是想看看有多甜。”
沧旻瞧她这装模作样的架势,直接端了放到她的面前:“以前都不知道你喜欢。”
姜里里吃了一口,甜到发腻,放弃了:“嗯,可能我确实不太喜欢。”
看起来像是喜欢,吃起来确实不合胃口。
后面又陆续上了几十道菜,道道都做的精美。
阿蛮和她哥哥应该是缓过来,吃的很开心,还朝他们说:“这里的饭菜真的很香啊,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太幸福了。”
其他人也是吃的欢快。
姜里里和沧旻有点格格不入,沧旻对食物需求几乎为零,姜里里最近一直都没什么胃口,尤其是看到大鱼大肉还有点反胃。
只能喝茶压一压。
“你们两不吃一点吗?”阿蛮歪着头看着他们两。
“我妹妹身体不适,胃口不是很好。”沧旻朝她解释。
“对啊,你想吃红烧肘子吗?”姜里里看她盯着自己桌上红烧肘子的目光在发亮,便顺势问了句。
阿蛮疯狂点头,眼中都是食物。
姜里里把肘子给了阿蛮,另一盘鱼给了隔壁桌,这才感觉不适的胃好受一些,长松一口气。
“你又想吐?”沧旻担心地问道。
“没事了,我们吃这些吧。”姜里里拿了筷子夹着碗里的素菜想吃,但是被沧旻吃了。
“我来吃,你别吃。”沧旻拿过她的筷子,偷偷给她传音,“不确定这些饭菜有没有问题,你别吃。”
姜里里只能看他吃。
沧旻吃东西比他杀人来说斯文太多了,她拖着脸望着他吃饭的样子,沧旻侧目看她。
“哥哥,我们要留在这里吗?”她借机问到,想套其他人的话。
“你们不想留下来吗?小宝?”阿蛮好奇地问道,“这里这么好,而且到了极乐地就是荣华富贵了。”
“是啊,我会留下来的。”
“我也会。”
其他人都已经决定好了,纷纷看向姜里里,等着他们的答案。
沧旻倒是没有别的思索:“我听你的小宝。”
“那就留下来吧,我感觉这里好好玩。”她装成一个不谙世事的大小姐,“阿蛮,以后我们就一起在极乐地咯。”
“好!我们都是好伙伴!”阿蛮很高兴,咧着唇笑起来。
一直暗中观察的天昊朝身边的手下说:“到了极乐地,盯着中间那对兄妹完事,若是没完事就杀了。”
天昊的脸色都是阴郁,转身就离开。
等饭吃饭,便有人进来问他们有没有想好要不要去极乐地,进去了就不能出来了。
但是能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
大家都一致应下,姜里里朝沧旻传音:“我觉得极乐地肯定不简单的。”
“自然,但是极乐地能通往魔界,接下来小心为上。”
他不放心地叮嘱着,姜里里听完后还有点害怕和紧张,但是跟着天昊的手下再次坐上飞撵。
等飞撵停下,外面传来女人的声音,笑盈盈的:“恭迎各位有缘人。”
姜里里拉着沧旻跟在阿蛮身后下车,掀开车帘就看到瞧起来有些年纪,但是风韵犹存的女子。
她穿着一身红色长裙,雪白的酥.胸半露,身姿窈窕,曲线婀娜。
这样的容貌和身材直接看呆了其他人。
沧旻的视线也落在她的身上,但是却不是看她的脸,而是看她头上插的花。
眼睛四处观察,看到了漫山遍野的酒桑花,酒桑花可以用来控制人的心神。
沧旻正想提点姜里里,那个红衣女人先开口了。
“我是极乐地的族长酒桑,往后在极乐地有事便来寻我,现在你们跟着这些小丫头去你们的院子安顿下来,今晚极乐地会有一场盛会,有兴趣的可以来看看哦。”酒桑说完就摇着腰肢离开了,把他们丢给了六个小丫头。
其中一个小丫头走过来朝他们说:“两位请跟帮我来。”
沧旻余光看向四周,诡异涌上心头,整个极乐地就是一座城,规模堪比皇城了,街道还有店铺以及酒楼,成衣铺,亭台楼阁,高楼水榭应有尽有。
但是街上没人,甚至是店内也没人。
入冬节已经过去很多年,每年至少会有是个人,按理来说极乐地的应该是人来人往,十分繁盛。
可是从极乐地城门口走到了安排给他们的宅院前,街道上空无一人。
“好奇怪。”姜里里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她直接问了带着他们的小丫头,“这里怎么一个人也没有啊。”
她问完,就看到不远处紧闭府门的宅院,突然被打开,跑出来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她一边跑一遍哭着喊:“都是恶魔,恶心,你们真恶心!”
但是那女子跑去没多远,她像是被控制了,自己乖乖地走了回去。
门口随即出现一个男子把她直接拖了回去,门被哐的一声关上,寂静之中传来女人绝望和痛苦的哀嚎。
“因为这个时候不是在街上的时候啊。”小丫头皮笑肉不笑地解释着。
姜里里全身的鸡皮疙瘩全部冒了出来。
极乐地真是人人向往的世外桃源吗?
沧旻揽着她的肩膀,盯着眼前的小丫头:“你可以回去了。”
他说完带着姜里里进了宅院之内,宅院之内依旧种满了酒桑花,只是各色的花瓣在四处妖艳地生长着。
“这里好奇怪啊,什么都奇奇怪怪的。”姜里里抬眸看向沧旻。
看到他额头还有脖颈都是热汗,她预感不妙,紧忙带着他找房间。
宅院很大,房间只有一间,她带这个沧旻进去,把门关上。
沧旻发烫的掌心就碰上她的后颈,把她压在了房门之上。
“哥哥,你,你怎么了?”她能感受到他身上侵略性的气息,可是这个时机沧旻不至于会这样。
“小宝,我好热。”他低头把脸埋在她的脖颈,唇贴在她的耳边小声道,“那些饭菜还有茶水熏香单独都没问题,但是混上了酒桑花独特的气息就是最强烈的催.情药。我会控制住,你等会发作了不要扑过来。”
姜里里:“……”你都扑过来了!
六十五只毛绒绒
姜里里怔怔地看着他, 想到刚才把饭菜都吃饭的那些人。
脸色一变:“他们不会也……”
她的话还没说完,沧旻直接把她抱起, 放在了床榻之上。
他像是克制不住了,俯身就压了过来,炙热的呼吸跟着他的吻一起落在她的耳旁:“他们的情况应该比我们更糟糕。”
她瞳仁倏地睁大,他们更糟糕岂不是已经……
“而且现在有人在监视我们,挣扎一下。”沧旻掌心抚上她的腰身。
姜里里立刻挣扎起来:“你干什么?你别碰我!”
她努力地挣扎着,虽然是装作的模样,但是内心涌上的惊恐和害怕是真实的。
她推拒着压在身上的人, 耳边嗡嗡作响。
眼前的人变成了天昊的模样,他压着她的双手, 眼中都是疯狂,低声说:“里里, 你接受我好不好, 我们不是亲兄妹啊。”
姜里里全身寒意丛生, 恶心感涌上来, 她奋力地推拒眼前的人。
但是男人和女人力气的悬殊的让她动弹不得。
“放开我!放开我!”她哭喊着, 绝望又痛苦。
等压着她力道微松,她的手抬起顷刻就听到啪的一声。
这一声让她心倏地一紧,她所有的意识收回来, 眼泪涟涟地望着眼前的人。
沧旻担心地看着她,脸上还印着巴掌的痕迹。
“对, 对不起。”她颤着手碰上他的脸。
沧旻刚才看她神情的瞬间, 大概猜出刚才她想起了什么不好的记忆。
心里不忍, 低头还是安慰地吻了吻她的唇:“没事。”
姜里里此时失魂落魄, 睁着眼睛看着沧旻,唯恐再闭眼就看到方才的场景的。
沧旻感受不到她任何的回应, 便抬头望着她,看到她眼中的惶惶不安。
“是我啊。”他轻唤了声,指腹抚着她后颈独属于他们两的标记。
姜里里全身微颤,有点回神,手揽上他的肩膀,沧旻顺势将她搂到怀里。
她将脸埋在他的颈侧:“沧旻,我真的不是天昊的妹妹吗?”
她问道,声音都带着几分轻抖。
沧旻没回答,只是拍了拍她的后背:“你被吓到了,休息一会。”
他扯过被子,将他们两盖上,自己闭上眼强行压下身体的热意。
这次的药性没有上次在无尽仙门中的强,他强压倒是能压住。
若是姜里里能不我见犹怜地望着他。
“你再看我,我真的忍不住的。”沧旻无奈,一只手掌就将她的眼睛捂住。
姜里里长睫在他掌心轻轻扇动,然后跟他隔开了距离,甚至转过身背对着他。
沧旻这才长松一口气,只是他能感受到监视他们的目光还没收走。
目前的情况,沧旻不想姜里里再被吓到了,后续如何发展再说。
透过视镜观察沧旻和姜里里两人天昊,撑着额头,眼中都是杀意。
“君主,这两人好像没有失控。”天昊的手下适时开口。
天昊手中把玩着一颗珠子:“只有他们两这么平静?”
“是的,其他人已经失控了。”
“把他们杀了吧。”天昊说完,正想闭上眼就看到视镜之内背对着哥哥的妹妹,缓缓转过身挪到他的身边。
像是献祭一样将唇小心翼翼地吻在对方的唇上。
天昊抬手开口道:“再看看。”
沧旻没想到姜里里会突然亲过来,睁开眼伸手碰上她的侧脸,推开几分距离,眼中是担心。
“你被吓到了,安心休息。”他朝她说道,言外之意就是不需要这样。
但是姜里里知道刚才沧旻说有人在监视他们。
他们若真的安稳地躺在,或许就是死,而且他们的目的是为了得到孤魂散的解药,不能因为恍然的一幕影响大局。
“我也有点热。”她望着他,眼尾泛红。
沧旻轻叹,掌心扣住她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他把她拥进被子里,单手就扯了她身上的衣裙。
但是他没有真对她做什么,只是咬着她的后颈哑声道:“叫几声。”
姜里里脸泛红,她知道他要她叫什么,张着唇哼了几声。
这样的场景之下她不是很熟练,反倒是惹得沧旻笑了起来,他轻声道:“这么听来,之前的声音都是动了真情了。”
她脸臊红了一片,红唇微张寻着以前的感觉又是喘息起来。
这一回倒是有些真切了。
沧旻就瞧着她鼻腔哼出来软软的尾音,眼中的火焰也越来越浓重。
姜里里看他下巴蓄积的大颗热汗,滴滴地落在她的锁骨上,烫的她后背发麻。
她知道他很难受,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要不然,我帮你一下。”她朝他传音,唇紧紧地抿着。
“怎么帮?”沧旻用眼神问道,下一刻他呼吸猛地一沉,喉结滚动了好几下,才勉强将呼吸缓顺了。
“行吗?”她眨了眨眼睛,手臂动了动,耳垂却红到要滴血了。
沧旻额头青筋偾张,将脸埋在她白皙的颈侧,呼吸粗重:“哪里学来这么帮人的?不学好?”
“那不帮了。”她想收回手,却被他扣住,“想让我死?”
沧旻轻咬着她颈侧的软肉,炙热的呼吸热的她全身都是汗,还要抽神冒出几声假模假样的低吟。
逼仄的被子下,沧旻隐忍到要崩溃了,姜里里却还有玩弄的心思,仰头就碰在他喉间。
天昊看着昏暗的床榻之间,追更加企鹅君羊,似二而而物9一四其轻贴在男人喉间的莹白侧脸。
伸手将视镜直接甩在地上:“凭什么!凭什么!”
其他人看到突然情绪失控的君主,纷纷跪在地上不敢吭声。
天昊捂住脸,愤怒地喘息着,脑海都是当初他把里里困在怀里,她崩溃恶心的样子。
为什么别人都能接受,就她不能接受!他们甚至都不是亲兄妹!
天昊一脚踹翻了脚边的桌子,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瑟瑟发抖的众人。
他们已经对自己君主阴晴不定的情绪熟知了,见君主离开纷纷长舒一口气。
“君主每年这个时候情绪都很暴躁。”
“哎,都知道的我们君主的执念咯。”
其他人也不敢多说了,整个魔界谁人不知道他们的魔尊有个爱而不得的非亲妹妹。
这是无人敢提及的禁区,就算是君后也不敢多说一句。
有人将视镜拿起来,但是已经看不到屋内的场景了。
沧旻自然也是察觉到盯着他们的感觉消失,紧绷的全身却没松懈下来,只是盯着身下愈发无力的人,扣着她的下巴:“累了?”
姜里里当然累了,掌心热麻一片:“嗯……快点啊。”
她累的手臂都在打抖了,眼巴巴地望着他。
“你的手太小了。”
姜里里倒是没想到他还恶人先告状了,微微抬头在他耳边小声道:“姑娘家的手都小,是你的问题。”
沧旻垂眸望着她,眼底的火没有平息半分,姜里里感觉到危险的气息,挪了挪身体想离开。
沧旻更是迅速地扣着的腰身不让她退却半分,松开了她的手拢着她细白的腿,俯身就吻住她的唇。
本来安静下来的屋内顷刻传来压抑的沉吟声。
*
等入夜,门被敲响,小憩片刻的姜里里被惊醒,她睁眼就看到沧旻。
不安的心顷刻就平静了几分,无声地问道:“是谁啊?”
“酒桑。”沧旻拉着她起来,“现在入夜了,应该是要参加之前她所说的盛会。”
姜里里坐在床边看他:“什么盛会啊?”
她总有种不妙的感觉。
“不知道,结束后我们趁机进入魔界内部,到时候我们去寻七香蛇。”沧旻把新送来的衣服给她。
姜里里想拿过衣服,但是手实在酸的厉害:“完了完了,被你弄废了。”
她把手举到他的面前,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沧旻握住她的手腕,无奈地笑了,用灵力让她酸疼的手臂恢复如常,掌心又压在她还没恢复白嫩的掌心上,细细地摩挲着:“真的很好奇你从哪里学来的。”
“看书咯,书上什么都有。”她把手抽回来,把衣服穿上,穿完见沧旻靠在一旁看自己,又垫着脚靠近他。
沧旻怕她摔倒伸手搂了下,然后就听到她在自己耳边说:“而且你不知道的还有好多啊。”
她说完就从他怀里出来,去洗漱梳妆了。
独留沧旻在原地陷入深思,还有什么手段?
等她洗漱好,沧旻不放心地叮嘱道:“见机行事,不要冲动。”
“好。”她乖乖地应下来、
“若是身体有异样就抓我的手知道吗?”沧旻最害怕的还是她将关于天昊的一切都记起来。
“知道的。”姜里里不想影响到沧旻的计划。
相对于沧旻的担忧,姜里里眼中没有任何的畏惧。
“走吧别让人等急了。”她先他一步往前走,沧旻则慢悠悠地在后面。
打开府门,发现外面已经华灯初上,外面已经是一派热闹,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店铺之内也是同外面一样的热闹。
跟白天完全是不一样的景象。
酒桑坐在马车之上,身姿婀娜端坐着也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等看到他们两出来,便笑着说:“上来吧,你们初来乍到,这次我便带他们过去。”
沧旻沉默地拉着姜里里上了马车,马车内跟之前一样坐着其他五对兄妹。
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变得有点奇怪,连眼神都不敢触碰。
姜里里注意到阿蛮不断地拨弄着头发想挡住脖子。
她借着昏暗的光就看到她脖间的痕迹。
果真是失控了,这些里的一切都诡异万分。
居然强迫兄妹发生关系。
“小宝。”阿蛮可能是发现姜里里在看她,便小心翼翼地凑过来,拉了拉她的衣袖。
“怎么了?”姜里里喜问道。
阿蛮难为情地揪着裙摆,又覆在她的耳边说:“你有没有发生奇怪的事情啊?”
“什么奇怪的事情啊?”
“就是我醒来发现我跟我哥哥衣衫不整地躺在一起。”阿蛮说着就要哭了,“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其他人好像也是这样的,你呢?”阿蛮拉着她衣袖,眼中都是寻求同类的目光。
姜里里抿着唇点了点头:“我不敢说。”
她尽力地跟她们接近,阿蛮也像找到了同类一样,也是点头:“为什么会这样啊?”
姜里里摇了摇头,眼中有害怕:“这里是魔界,我们是凡人啊,他们控制我们不是很简单吗?”
“那要怎么办啊?”阿蛮急的跺脚。
其他人的目光都看过来了,姜里里也装成无奈地样子垂丧着脑袋。
心里却不明白天昊这一举是什么意思,让兄妹行这等不和人伦之事有什么用啊?
酒桑大概是听到她们的对话,在外面说道:“各位既来之则安之,在这里什么都可以,外面是世俗偏见,这里便是正常的。”
姜里里听着酒桑的话,意识到她是在说就算是兄妹□□在极乐地也是正常的。
这到底是什么诡异的逻辑和三观。
她眉心微蹙,沧旻的手适时碰上她的手:“你病还没好,休息一会。”
姜里里这才收回思绪,断了跟阿蛮的聊天。
阿蛮也乖乖地坐回去。
她也靠在沧旻身边沉默地观察每一个人,发现他们听到酒桑的话后,神情没那么紧张了。
马车不知道行驶了多久,等停下来时,外面已经寂静了。
酒桑在外面说道:“各位请下车随我来。”
马车上的人陆续地下了马车,姜里里跟着下车就看到一处七层高的塔楼,每一层都挂着灯笼。
四周静悄悄的。
“这是什么地方?”有人问道。
“这是极乐地最热闹的地方七情塔,大家随我进去吧。”
姜里里听到七情塔想到书中的七情塔,描写成这个地方是个最极乐也是最肮脏的地方。
她全身都冒了冷汗,站在原地不敢动半步。
六十六只毛绒绒
沧旻看她脸色难看, 担心地望着她:“怎么了?”
这样的情况下姜里里不敢胡说,只是说:“风寒还没好, 有点头疼。”
她说着,沧旻便顺势地揽住她的肩膀,带着往里面走。
酒桑的目光落在他们两身上。
站在她身边侍女也小声朝她说道:“君主一开始想杀了他们两,后来不知为何没有动手。”
“没看见吗?那小妹妹死死地贴着她哥哥啊,君主最羡慕这样的人了。”酒桑嗤笑了声,眼中都是轻蔑。
说完她便带着人往七情塔入口去。
除了沧旻和姜里里平静,其他人的神情都是明显的兴奋。
很多人都听说过魔界的七情塔是个纸醉金迷的地方。
人大多是向往这样的地方, 现在能进入更是兴奋不已。
随着七情塔的入口打开,紧接着就是喧闹的声音, 他们一步步走进去,引入眼帘的就是巧夺天工般的楼层设计。
姜里里望着不用行走就能往上行的楼梯, 还有站着就能往上升的木箱。
灯光晃眼, 人声鼎沸。
每一处都带着熟悉的感觉。
“此处就是七情塔, 我们所处的是第一层, 主要是贩卖一些生活所需的用品。”酒桑给大家简单地介绍完, 就带着他们走上可以承载人的木箱。
姜里里感觉这个很像电梯,尤其是进入木箱之后,直接往上升。
难道天昊不是这里的人?还是魔界有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姜里里心里的恐惧被困惑所取代。
她透过木箱开出的小窗看到一层层的景象, 没有看到纸醉金迷的景象,只是热闹罢了。
心里的担忧减轻了几分。
沧旻的手这时从她的手腕扣上她的掌心, 姜里里回过神来, 不解地望着他, 又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发现酒桑正在透过这些人看他们两。
“哥哥,族长看我们干嘛?”她假装害怕地往沧旻的身后躲了躲。
酒桑收回视线, 她方才只是看着那张微扬的侧脸有几分熟悉的感觉。
“只是觉得你模样漂亮,多看了几眼。”酒桑随口说着。
这时往上升的木箱也停了下来,木箱被打开,酒桑率先出去:“这是顶层,今晚的盛会就在顶层举行。”
“这里怎么黑漆漆?”阿蛮害怕地抓紧了身边兄长的手。
姜里里眼睛扫向四周,发现四周安静的诡异,跟下面的热闹是完全不同的。
沧旻搭在她肩膀上的手轻轻地拍了下,让她安心。
酒桑似乎没有看到大家的害怕,继续带着他们往更为幽暗的地方去。
走了一段距离,一扇紧闭的门缓缓向两侧打开,这才先暴露出七情塔最为纸醉金迷的地方。
里面富丽堂皇,坐满了人,人声鼎沸。
而光线最亮的地方放着金色的笼子,里面躺着身着白纱的女人。
在座的所有人都垂涎欲滴地看着笼子里的女人。
酒桑引着他们坐在了最前面,让一排十二人直面这场盛会。
酒桑走到了笼子旁,像是会控制人心神妖冶的花,她红唇微动:“今日被交换宝贝瞧起来就很诱人哦。”
但是笼中的女人眼中满是空洞,没有任何的生机。
姜里里拧着眉心看着这场荒诞的盛会,她倒是想看看酒桑带他们到这里来是想做什么。
酒桑手搭在笼子的开口处:“我们的老规矩,能不能得到她就看你手里的筹码了。”
筹码?
姜里里一时间没明白这个筹码是什么意思。
沧旻俯身在她耳边解释道:“他们的筹码就是身边坐着的人,若是互相看对眼了对方的筹码,就能互换。”
她看向身后那些人,发现他们身边都坐着一个女人。
所以他们的筹码不是金银,而是无辜的女人。
姜里里胃里翻腾着恶心,心里满是震撼。
荒诞太荒诞了!
可是身后的人已经开始抢夺起笼子里的女人,甚至不惜将身边的人推出去。
这里好像一个深渊,拉扯他们的坠入欲望的魔窟。
就连坐在一旁的阿蛮哥哥都有些蠢蠢欲动。
姜里里一时如坐针毡,沧旻直接起身伸手握住她的手,带着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姜里里猛地反应过来,这一举不就暴露了吗?
她扯着沧旻还想挽留,但是沧旻也不想她被这些脏污的东西脏了眼睛,径直走出了这场盛会,离开了七情塔,远离了所有的喧嚣。
两人走在寒冷的夜风之中。
酒桑没有追出来,也没人关注他们。
沧旻就牵着她在黑夜之中缓步走着。
其实从幽阴之地离开后,他们两也很少这么平静地呆在一起。
事情总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不害怕吗?”她朝他问道。
沧旻轻笑:“放心,这些人还不能为难我。”
他不过是不想打草惊蛇,徒增更多麻烦。
“这个地方太扭曲了,我以为这不过是个普通的地方,却不曾想居然都是不合常理的事情。”姜里里有些心有余悸。
沧旻心里清楚这里不过是天昊对她求而不得,然后造出来的扭曲世界。
“现在我们去哪里?”她问道。
“回去休息。”如今他们两光明正大地离开,肯定不能多做行动。
他说着就带她原路返回。
一直盯着他们两的天昊看着两人并肩往回走的身影,想到刚才两人径直离开七情塔的场景。
“君主,这两人明显有问题。”侍从在一旁提醒着。
天昊笑了声,然后仰天大笑:“就算是转世也对此深恶痛绝吗?里里啊,你真的一如既往的让人生气啊。”
他的笑声让所有人都吓得跪了下来。
天昊所有的笑都收了,冷冷地命令道:“把那个男人给杀了!”
“是!”
天昊看着侍从的离开,手中的杯子直接摔到了地面之上,他眼中都是期待。
里里真的要回到他的身边了。
天昊背着手也走出去,他要亲自将沧旻抓住,然后把里里给带回到自己身边。
这一次他一定不会把她逼走。
有事情来禀告的天禛看到离开的父亲还有侍从,急忙抓着人来问:“这是出什么事情了?”
“极乐地来了一对兄妹,行为很诡异,君主现在去抓拿他们。”
天禛听到这话,脸色也是一变。
他知道自己父亲的执念是什么,想到还需要天昊去给母亲疗伤,他急忙追出去。
但是天昊的速度比他要快,已经消失在众人面前去往极乐地了。
天禛不得已只能追上去,等到了极乐地,他追到天昊。
“爹,你来这里做什么?”他明知故问。
“找你姑姑。”天昊也没拐弯抹角,直言道,而且停在了紧闭的门前。
“开门。”天昊在姜里里面前向来不喜欢太粗暴了。
可门并没有应声而开,甚至寂静不已。
“爹,他们不会跑了吧?”天禛察觉到异样。
天昊却很自信:“整个极乐地都是我精心设置的,他们跑到哪里都没用!”
他说着直接一掌将紧闭的门打开,打开的瞬间一道强劲的杀意袭来。
酒桑花似乎被控制了还成了天罗地网将涌入的人全部困住。
浓郁的花香进入鼻息,他们就没了力气,纷纷倒在地上。
而天昊已经被花藤压在了门口,酒桑花藤疯狂地生长将屋外的人也一同拉进了屋内。
天禛本想抵抗,但是发现自己不是对手。
眨眼间,花藤将这些没有防备的人全部拖进了院子内。
天昊这才彻底反应归来,自己被沧旻摆了一道!
六十七只毛绒绒
天昊万万没想到沧旻居然这么狡猾, 事先知道自己识破了他们两的身份,还在此设阵的等着埋伏他们。
“这些酒桑花藤被控住了。”天禛努力地挣扎着。
天昊也知道酒桑花被控制住, 而且这些花藤之上还残留着万泽之力。
之前在无尽仙门强大的万泽之力,他以为是沧旻获得了里里的万泽之力。
现在他看着这些被控制的花藤,心里隐约反应过来,沧旻怎么会得到万泽之力。
万泽之力是当初名声赫赫,独盛一方的云里家族倾灌了世世代代族人的心血和修为,才修成的力量。
就算里里再如何喜欢沧旻也不可能将万泽之力给他。
想到这里天昊神情满是错愕:“难道……现在的里里并不是转世?”
他脸色变成阴沉起来,手微伸本来将他们缠绕的花藤瞬间就炸裂成无数的碎片。
天昊站在一片狼藉之中看向外面阴沉沉的天, 想到当初里里对自己完全陌生的目光,看来她是不记得了。
这样也好, 一切都不记得了,才能将她教成自己想要的模样。
“父亲, 现在要怎么办?”天禛过来问道。
“把他们两都活抓, 尤其是你姑姑, 不能再让她跑了。”天昊命令道, 天禛立刻应下, 带着人去找人。
“呵。”一道讥讽的笑声传来,“我的君主啊,我觉得你就别白费功夫了, 大小姐是永远不可能喜欢你的。”
天昊抬头看过去就看到一身红衫夺目的酒桑。
他缓步走过去,高大的身躯带着极强的压迫感, 伸手直接扣上酒桑纤细的脖颈:“你早就看不出来了?”
“我哪有那么聪明啊, 您不是总说我胸大无脑吗?”酒桑娇笑了声, 天昊扣着她脖颈的手倏地收紧, 她也笑吟吟地微仰头,将红唇贴在天昊的唇上, “都弄疼人家了,跟你在床上一个德行。”
天昊将她推开,眼睛扫了她一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酒桑指腹擦了下唇,朝他说:“天昊哥哥啊,你就算把大小姐带回来,若是被她知道你万花丛中过,会不会嫌弃你呢?”
天昊转回头警告地看了她一眼,酒桑已经笑着挥挥手转身走了。
酒桑的话让天昊心里有了危机,若里里真的回到他的身边,那些莺莺燕燕确实不该存在。
他眼中杀意骤然浮现,等时机成熟一定会将这些女人都处理干净。
这些人都都不算什么,只要里里能重新回来。
*
姜里里正缩在沧旻的怀里,看着前方的黑暗的,眼皮直跳。
仰头看向沧旻小声问道:“能寻到七香蛇吗?”
“嗯。”沧旻点头。
他们两现在正在魔界内部,夜深之下各处幽深,寻一个东西并不是那么好找的。
之前他看出天昊在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才将计就计,故意暴露引他们去极乐地。
他清楚那些花藤只能控制他们片刻。
沧旻之前已经查到了九香蛇的下落,被放在了水牢之中。
他在黑暗之中如鬼魅一般往水牢的方向去,但是还未到达水牢,就听到了有喧闹地声音往这边来。
“少主说了,沧旻来此处肯定是为了得到孤魂散的解药,把水牢给封锁起来。”
他们来的太快了,沧旻也没迟疑直接进了水牢。
姜里里紧张地抓着他的衣领:“要是等会水牢被封了怎么办?我给你先守着!”
她说着就从他怀里出来,沧旻没有一句话,只是将她重新塞回到怀里,往水牢之下去。
“沧旻这样我们出不去的!”姜里里担心地说着。
“出不去,我也不会丢你一人在这里。”沧旻说着径直往下,“而且那些人还不至于能困住我们。”
姜里里想到沧旻当初身中孤魂散,还一个人去往无尽仙门救出灵狐族的人。
一时间也没说话了,只是安静地缩在他怀里。
空气中潮湿腐烂的气息逐渐浓郁,姜里里能感受到有活物的存在。
“我能感受到有活物存在。”姜里里朝他说道,“在左边那里。”
两人刚好遇到岔路,沧旻没有任何迟疑顺着姜里里的指向过去。
沧旻的速度很快,眨眼间就到了一处水牢之处,四周被光圈所笼罩,而光圈之内是幽深不见底的深潭。
“应该在里面。”姜里里指向幽深的潭水。
沧旻看向四周,隐约不对,往后飞退了几步就听到了嘶嘶的声音。
“什么声音?”姜里里担心地问道。
这里太黑了,光圈的光芒不足以让他们看清楚黑暗之中的东西。
“蛇。”沧旻冷静地说道。
他手中燃起了火焰,将四周的黑暗点燃,姜里里就看到了四周密密麻麻的蛇正涌了过来。
这样的场面让姜里里瞬间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这……这都是什么蛇?”姜里里大气都不敢出。
毕竟面对这样恐怖的生物,她实在没办法维持淡定。
“很多种,但是都有剧毒。”沧旻身上的气息让那些蛇不敢靠近,但是它们在不断地聚过来,甚至在四周围成了一个圈,把他们的退路都挡了彻底。
姜里里紧张地抓着沧旻的衣服:“现在怎么办?”
“先将这些东西处理完。”沧旻手中的火落在地面围着他们两烧成了一圈。
那些蛇怕火,往后稍退,可是它们还是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两个。
沧旻倒是没有这个耐心跟这些玩意耗,手中的火焰势头更是汹涌,像是突然翻滚而去的海浪直接将那些蛇给覆盖住。
但是这些蛇可能已经发狂了,直接反扑过来,朝他们两扑了过来。
沧旻眼皮都没动一下,一挥手那些蛇被狠狠地摔入了火焰之中。
“这些蛇好多啊,根本杀不完。”姜里里发现这些蛇好像源源不断,完全是消耗时间。
他们的时间本来就很少。
沧旻也意识到这个问题,这些蛇像是不断地冒出来,杀了一波又一波,而水牢之内已经进来人了。
“将七香蛇引出来。”沧旻看向她,“借你一滴血。”
姜里里一听紧忙伸出自己的小爪子:“尽管用。”
沧旻在她小爪子上划破了一个小口子,指腹沾了一滴血,运力将这滴血逼向深潭。
本来一直攻击他们的蛇,似乎也被这滴血给吸引了,纷纷转向深潭。
本来死水一般的深潭,顿时掀起了波澜。
“完了完了。”姜里里看到这些多蛇进入了水潭,想着里面若是有七香蛇,岂不是认不出来了?
“怕什么?”沧旻瞧她紧张的样子,还有心情笑。
姜里里望眼欲穿地盯着深潭的方向:“七香蛇能出来吗?不能出来你再用我的血。”
她害怕时间不够,一切都前功尽弃,那沧旻身上的孤魂散又何时能解?
“无事。”沧旻把她伸过来的手压回去,眼睛盯着水潭。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天昊愤怒的声音都传了过来:“沧旻,你擅闯我魔界之地,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姜里里也听到了这一声,被吓得全身都紧绷。
沧旻轻笑,眼中没有任何紧张:“我在还能让你被他带走?”
“可是他们都要到了,七香蛇还没出来。”
沧旻的手揉了揉她毛绒绒的脑袋:“快了。”
他说完飞身过去,手中灵光一闪往下一压整个地面都在微微晃动。
深潭的水咕噜地冒着水泡。
姜里里看着眼前的一切,紧张地呼吸都闷在胸膛,她转头看向入口,已经看到了影影绰绰的人影。
她顾不得那么多,将刚才的伤口弄的更深,鲜红的血不断地落下。
沧旻见状急忙抓住她受伤的爪子。
“你疯了。”
“快!”姜里里才顾不得这些,想到自己身上万泽之力,尝试着将自己身上的灵力引出来,之间一缕灵气从黑暗之中入了深潭。
沧旻看她坚定的样子,也没多说,手再次重重地往下压。
之间水潭之内开始翻涌,只看到一条蛇尾拍水而出。
沧旻没有任何犹豫俯冲而下,抓着那条蛇尾,往上一扯。
只看到一条七彩斑斓的蛇在半空,挣扎着想要咬他们。
圆滚滚的蛇头十分迅速地扑过来,姜里里急忙抱着沧旻的脖颈,死死地闭着眼睛。
下一刻就感觉脑袋被一个重物压了下。
“主人,你可算回来了!呜呜呜~”一道小男孩的声音传来,姜里里睁开眼就看到这条五彩斑斓蛇正缠在沧旻的手臂上,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巴巴地看着沧旻。
这场景倒是让她有点意外。
沧旻对这条小彩蛇没印象,但是此刻天昊已经到了此处。
他也没时间去询问这些,他把抱着他肩膀的小狐狸塞到怀里,挥手间带着潭水冲向涌过来的人。
天昊没想到沧旻身中孤魂散还有这么大的本事,急忙伸手去挡,火焰如同利剑紧随其后。
天昊被打退出去,愤怒地直接设了个结界将出口挡住。
“呵,一如既往的废物。”沧旻轻蔑地看向天昊,一张掌直接将结界震碎。
带着铺天热浪把魔界之人给困在了火海之中
天昊完全就没有招架之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沧旻离开。
“里里!”他喊了声,“你真的不要哥哥了吗!”
但是回应他的只有四周的回声,天昊扫向狼藉的四周,一圈砸在墙面上,他眼中都是凌冽的杀意,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尊主,现在……”手下见状询问,但是刚出声,天昊的手狠狠地掐上他的脖颈,咬牙切齿,“废物!”
他手下掐着的脖子直接咔哒一声断了彻底,这人已然没了气息。
其他人见状急忙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天昊望着跪了一片的人,想到沧旻顺利离开的背影,一脚踹倒了一片:“一群废物!这么多人也抓不住一个人!”
他吼完甩袖就离开。
只要在魔界,他就能将沧旻抓住。
*
沧旻带着姜里里出了水牢,就看到了水牢之外守着天禛。
天禛带着的人数大概是大半个魔界的人。
沧旻捂着心口,体内孤魂散也发作了,喉咙涌上了血腥味。
姜里里也感受到他身体的异样,从他怀里出来,担心地看着他:“你没事吧?”
“没事,别出来,我能带你离开。”沧旻此刻只能背水一战。
他手微抬正想将上方的结界给打碎,肩膀上就压过来一只手。
六十八只毛绒绒
沧旻转头看过去, 看到年迈的老者。
老者打了个手势,指了指别处, 两人大概理解了其中的意思是随我来。
两人看着眼前佝偻着背脊,看起来是个平平无奇的老头,心里满是不解?
这人是谁,居然敢在这个时候的带他们离开。
但是老人家没有等他们,而是径直往前走了,只是走了几步就回头来看他们,意思很明显, 要他们跟上。
“跟上去吗?”姜里里问道。
沧旻看着这个老头的修为很薄弱,甚至可以说近乎是个凡人。
可是方才他走到自己身后, 他都没有察觉到。
老头见他们两没跟上,也没多做其他, 头也不回地走了, 应该是一点也不在意他们会不会跟上来。
沧旻思索片刻, 立刻跟了上去。
反正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安然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这个老人对整个魔界很熟悉, 连巡逻的路线都清楚万分。
沧旻忍着身体孤魂散发作的痛意, 一路跟着这位老人走到人烟稀少的地方,期间没有被任何人看到他们的踪迹。
老人带他们进了一处亮着昏黄烛光屋内。
外面看着很破旧,但是屋内被收拾的很干净。
老人家走到房间内唯一的烛台前, 轻轻转动,之间木板平铺的地面就开了一个口子。
他指了指入口, 手在半空写了几个字, 虚光一闪, 沧旻和姜里里就看到写的是——躲进去, 大小姐请安心。
大小姐?
沧旻看向自己怀里姜里里,原来是她旧人, 也没迟疑,带着姜里里直接从入口进去。
他们两一进去,入口就被关上。
耳边还能听到上方的动静,确实是个好地方。
沧旻此刻撑不住,唇边溢出了血,滴落在趴在他怀里的姜里里身上。
姜里里闻到血腥味,急忙从他身上下来。
落到地面,沧旻就将她变回了人形。
姜里里急忙扶着他到床榻边,地方也被收拾的很干净,放着床还有桌子,桌子摆放着各色疗伤药。
她急声问到:“是不是孤魂散发作了?”
“嗯,我先压下来。”沧旻盘腿坐在床边,凝神运气,打算将身体内翻涌的气血压下去。
姜里里却举着之前被划伤的手臂到他的面前:“你喝点我的血会不会好点?”
沧旻睁开眼,望着她白皙手臂上的伤痕,刺目万分。
“姜里里,你知道你身上有多少没办法消除的伤疤吗?”他问到。
姜里里点了点头:“我知道的,但是这不影响我想帮你疗伤。”
她说完就将手臂又是举近了几分:“先压下不适才好,就一点血不是很大的问题。”
沧旻没说话,伸手将她的手按了回去。
“我喝!”一直在一旁没吭声的小彩蛇这时冒出了声音。
姜里里看向一直乖乖地缠在沧旻手臂上的小彩蛇,急忙问道:“沧旻,这是七香蛇吗?是的话,是不是现在就能疗伤了?”
沧旻看向手腕上这条喊自己主人的蛇:“它是七香蛇,但是目前不能疗伤,用七香蛇疗伤的过程比较谨慎。”
“主人说得对,我是七香蛇,我叫阿七。”
阿七?
姜里里觉得名字有点随便了。
“你带它去旁边,我先自己疗伤。”沧旻将阿七弄下来,放到地上。
姜里里起身引着阿七到不远处的桌前坐下,不敢打扰沧旻疗伤。
只是撑着下巴看他凝神疗伤的模样。
“我主人太有魅力了。”阿七也在一旁用尾巴撑着圆滚滚的脑袋,痴汉一样地看着沧旻。
这模样让姜里里有点哭笑不得,转过头朝阿七小声地问道:“沧旻以前真是你的主人啊?”
“对啊,这有什么好骗人的?”阿七叹了口气,“我还在深林的时候是主人救我的,后来他从深林离开,到了人间也带着我。”
“到人间?”她指腹点着阿七的脑袋,“那你以前也见过我是吧?”
“肯定见过你啊!你可是最可恶的人,总是欺负主人!”阿七说着就朝她呲牙。
姜里里吓的往后躲了下,沧旻警告的声音传来:“你敢伤她,我把你大卸八块。”
阿七这才乖乖地收了气势,趴在桌上,嘟囔着:“还是护着她。”
姜里里瞧它蔫了的样子,伸手戳了戳它的脑袋:“我现在可不会欺负你主人了,都是你主人欺负我。”
阿七这才转过头来瞧她:“你瞧着确实没以前那么盛气凌人了。”
盛气凌人?
她想到刚才那个不会说话的老人家写的大小姐。
难道大小姐是指自己?
这具身体曾经是大小姐?
可是书中一点也没写啊。
她百思不得其解,撑着下巴,胡思乱想着也想不出什么。
上面已经传来了很多人的脚步声,沧旻也收了力看向姜里里。
姜里里手指压在唇上暗示都不要出声,阿七被她捂住脑袋了,下面寂静无声。
上方的声音就显得很杂乱,又翻东西的声音,还有踢踏的脚步声。
一阵忙活过后,平静了几分,随即天禛的声音传来。
“云伯,您应该不会藏人吧?毕竟从我记事起,您就已经避世了。”
天禛问完这句话,紧跟着是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等一切归于平静,姜里里长松一口气,拍了拍心口,小声说:“可算走了。”
“上面的人听不到我们的动静。”沧旻看她紧张的样子解释道。
“我出去看看,你继续疗伤。”姜里里起身小心翼翼地往上方去。
爬到刚才的入口,敲了两下,入口就被打开。
姜里里出去看到老人家正在一旁等着,他眼中都是水光,不能说话,嘴里还是冒出激动的呀呀声。
她这才发现这位老人家的舌头没了。
“你……”她想问他舌头怎么了,又不敢问。
只是看着他,感觉思绪万千,最后还是说道:“我们坐下说。”
云伯点头,走到桌边,擦了擦凳子然后又指了指让她坐。
姜里里坐下来看着他:“我知道你认识我,但是我忘了很多事情。”
云伯也没惊讶只是拿来了纸笔,写了几句话递给她。
姜里里接过就看上写着——
大小姐,我是云伯,以前看着你长大,后来你不见了,我一直找你,但是我无能一直找不到。
刚才那句大小姐喊得真的是她。
姜里里一时间都好奇这具身体原本的身份是什么了?
是天昊的妹妹,又跟沧旻认识。
似乎有一团迷雾在她面前,她即将能透过这团迷雾看到之后的东西,但是还是被迷雾困住了。
她没有任何关于他们的记忆,她思索了片刻,问道:“那我原本的身份是什么?”
云伯在纸上写上‘云里家族唯一留存下来的血脉”。
云里家族。
姜里里想到书中有提及过云里家族,是当初最为鼎盛的家族,后来一朝落寞,直至没有任何的消息。
云伯继续写到—你出生在云里家族最落寞的时候,所以你父亲给你取一个单子‘里’是希望你能维持着云里家族的繁荣。
姜里里看着这段话,心想,这么看来原本的云里里是没有维持住。
“那我跟天昊是怎么回事?”这也是她很不解的地方。
说道这个云伯放下了笔,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眼中都是慈爱。
姜里里不解地望着他:“你也不知道吗?”
云伯只是轻叹了声,在纸上继续写到——回去休息,等时机恰当我会送你们离开。
他写完就佝偻着背去收拾被翻乱的地方。
姜里里坐在桌前,有点心乱如麻,有些东西冒出头了,但是又没办法深入。
一只手轻轻地搭在她的头顶。
她不抬头也知道是沧旻。
沧旻这时也弯下腰看着她,他眼眸如深潭般漆黑,莫名地让她浮躁的心情平复了几分。
“往事如烟,没必要知道太多。”沧旻说完就去帮云伯收拾东西了。
姜里里拿着手里的几张纸,在思索,又好似什么都没想。
直到沧旻把她带回了地下,她坐在床边,看着他蹲在自己面前给她伤口上药。
她才后知后觉地说了句:“沧旻,我发现知道的越多,心里就越不安。”
“不安什么?”沧旻给她伤口上药,轻柔地吹了吹。
“害怕。”她看着他,“害怕会有不好的事情冒出来,我其实就想给你治好孤魂散,然后安稳地生活就行。”
沧旻知道不可能的,天昊现在知道她的存在,一定会想尽办法找到她。
但是这样的话他没有说,只是把她袖子拉下来。
“而且刚才云伯写的那些话,我都一点都不记得。”姜里里心虚地说道,原本的云里里也不是她啊。
“不记得便不记得,难不成云里大小姐想复兴云里家族?”沧旻难得开玩笑,正经的样子把姜里里给逗笑了。
“那也不是不可能啊。”她哼了声,在床上躺了下来。
沧旻也顺势躺在一侧:“那我是否要生死跟随?”
“你想跟吗?”姜里里换成趴着的姿势,眼巴巴地看他。
沧旻笑着嗯了声:“自然,你想做什么都行。”
姜里里从未想过这么纵容的话还能从沧旻的口中听到,趴在一旁笑了起来:“沧旻,你知道你这话在人间被称为什么吗?”
“什么?”沧旻确实不是很理解。
“用来哄人的花言巧语。”
她说着兀自笑了,沧旻看她不烦恼了,掌心搭在她的后颈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垂眸看着她,认真道:“无论是花言巧语还是真心实意,无论如何,你还有我。”
六十九只毛绒绒
“嗯。”姜里里高兴地点头, “我知道的。”
她挪到他怀里,仰头望着他。
沧旻瞧她这乖乖的样子, 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休息会。”
她却又是凑近了几分,沧旻隐约意识到她想干嘛,假装没看懂:“看我做什么?”
姜里里自己伸手小心地抓着他的肩膀,凑到他的唇边,在他唇上压上一个清浅的吻:“我也会一直陪着你。”
她声音低低的,沧旻却听得无比清楚。
很多时候,沧旻对姜里里的心思不敢多问, 唯恐听到自己不想听的。
现在她这话,让他愣了许久也没反应过来。
屋内的烛光逐渐暗了下来, 到最后彻底没了光线。
四周陷入了黑暗,可她看着他的眼睛依旧明亮。
“姜里里。”他唇微张, 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你这话也算是哄人的花言巧语吗?”
黑暗之中看不清她的神情, 只能感受到她的呼吸再次靠近, 唇上又一次落下温热的触感。
“不算。”
沧旻平静的心湖被掀起涟漪, 他嗯了声,似乎是反应过来了,无奈失笑。
“你笑什么?”姜里里轻拍了他一下, “我这么认真。”
“只是觉得很奇妙。”沧旻抓住她的手,贴在心口, “你居然说主动说这样的话。”
“我什么时候不主动了?”她觉得自己在面对和沧旻感情时还是很主动的。
“你没主动说过喜欢我。”
“那你主动跟我说过吗?”姜里里哼了声。
“我很喜欢你。”他似乎就在等着她这么问, 一字一句说的郑重。
说完看着她错愕转羞涩的样子, 抚上她的脸:“听到了吗?”
她抿着唇含蓄地笑着点头, 点了下觉得不够,又重重地点了好几下, 搭在他肩膀的收紧:“沧旻,我饿了。”
“……”
沧旻看她,第一次觉得这只小狐狸可能有点不懂风月。
他再次失笑,姜里里也觉得不好意思,用脑袋拱他:“真的饿了。”
沧旻忍着笑,搭在她后颈的手轻拍了下她的脑袋:“起来,带你去觅食。”
云伯应该是休息了,两人没打扰他,偷偷摸摸到厨房,寻到了勉强可以果腹的红薯。
两人生了火屋内暖和了些,外面依旧风雪飘摇。
她蹲在火堆前伸手烤了烤:“你想好了怎么离开吗?”
沧旻:“再等几个时辰。”
“若是出不去怎么办?”
“不用烦忧。”沧旻将烤好的红薯递给她,“一切都会顺利。”
相对沧旻的平静,姜里里心里确实是很不安的。
这里是天昊的地界,就算沧旻能力逆天,但是也是他一人。
沧旻擦干净手,看她小口小口地吃着,问道:“你身上的万泽之力这么雄厚,怎么还会饿?”
“我不是一直都这样吗?你吃吗?”她把红薯举到他的面前,一双清灵的眼睛瞅着他,还带着些许的心虚。
沧旻看她讨好小模样,眸中都带着几分笑意:“多吃点,别饿着了。”
她觉得沧旻这是在故意拿自己调侃,把送出去的红薯又收回来,自己吃了干净的,一副撑死自己也不给你吃的架势。
沧旻瞧她这气鼓鼓的模样,压着唇角朝她问:“还要烤点别的吗?”
“不要了,我吃的差不多了。”她刚才只是觉得肚子有点难受,以为是饿的,现在吃了点热乎的东西,感觉舒服了。
“走吧。”沧旻把她拉起来,她以为是回去,但是看着沧旻将厨房的痕迹消除,带着离开云伯的住处。
“我们去哪里?”姜里里不解地问道,下一刻沧旻带着她隐在了一棵高树之中。
她还想问先听到了踩雪而来的脚步声,火光由远及近,有一大批人过来了。
沧旻朝她解释:“云伯的修为太低了,天禛看不出来什么,但是天昊一定能察觉到,我们若是真呆那里,只是给云伯惹麻烦。”
但是姜里里心里依旧不安,云伯是她刚认识的故人,天昊若是真的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天昊带着人将被白雪压的有些倾斜的院门踹开的。
“出来!”天昊的声音成功地雪夜的寂静打破。
黑暗也被火光照亮,极大的压迫感袭来。
姜里里抓紧了沧旻的手,眼中都是担忧。
天昊见无人回应,要人把房间门也踹开开了,屋内的烛光被寒风吹灭,四周更是寂静无声。
天昊走进去,坐在了桌前,眼中都是冷意,手指敲在桌面看得出很烦躁。
“云伯,难道多年不见,我还需要亲自去请你出来?”他冷冷地说道。
屋内依旧平静寂冷。
天昊轻笑:“既然如此,本君就看到你从小照顾里里的情分,亲自跟你聊聊。”
他说完就站起了身,亲自往云伯的卧房去。
他推开门没有感受到人的气息,眉心一锁,一挥手屋内熄灭的烛光全部亮起。
天昊一眼就看到躺在床上的老人,胸膛没有任何起伏,他迅速地走过去看着云伯没有任何血色的脸,眉心紧锁。
下意识地伸手探向他的呼吸,手指碰上他鼻息,他就看到一道银白的线瞬间就从他的手指钻入。
他意识到不对,手猛地掐住云伯的脖子:“你跟我装死?”
云伯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他浑浊的眼睛看着天昊,脸上是诡异的笑。
天昊感觉到自己身体开始变化,似乎有顺着他的血脉迅速地游走。
“你刚才弄了什么?”天昊急忙运力想压制,但是越是压制,全身的气血在疯狂的上涌,他瞬间就明白云伯用的是什么,“你居然还有云里家独有的蚀蛊!”
蚀蛊是云里家用来控制奴隶的蛊虫,若是没有云里家族身上的万泽之力安抚,这种蛊虫会将人折磨的生不如死。
“你……生来……就是……云里家……的奴。”云伯就算没有舌头,也在艰难地一字一字地说道。
天昊铁青的脸色瞬间更是阴沉地要滴水了,他掐着云伯脖颈的手倏地收紧:“你们也配!”
他说完看向四周:“你是老实说出你家云里大小姐在哪里,还是我自己搜?”
云伯:“呸!”
这无疑是将天昊所有的耐心耗尽,他冷冷地勾了唇角:“云伯,您放心,等你的祭日我一定会带里里来祭拜你,只是那个时候她可能不是你的大小姐了,而是我天昊的新婚妻子。”
云伯无悲无喜地看着他,似乎在看一个可怜的人,用几乎破碎的声音斥道:“你……做……梦。”
天昊看到他眼中的轻蔑,愤怒地想将手里的老人直接砸到墙面。
一道狂风吹来,屋内的蜡烛瞬间全部熄灭。
“沧旻,你还是出现了。”天昊呵了声,一声令下,“把四周都围起来!”
“太迟了。”黑暗之中清冷的传来,天昊身后袭来杀意。
天昊将手里的云伯直接丢过去,手中的剑直刺向黑暗之中隐藏的人,下一刻就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他的动作一顿:“里里……”
下一刻无数道火焰像是铁索将他猛地困住,一条毒蛇正亮着尖锐的獠牙对着他脖颈的动脉之处。
骤然而起的火墙将外面的人全部挡住,一时间大家都不敢动了。
屋内的黑暗暗藏着无限的杀机。
天昊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进圈套了,眼睛望着在自己对面的人。
“里里,你真的忘了我吗?”
“是你真的记得我吗?”姜里里反问道。
天昊眸光微动,他盯着跟以前傲然大小姐不同的里里,他心里隐约明白,这些年,她变了。
“你长大了里里。”天昊这话中满是欣慰,“我知道你喜欢沧旻,但是沧旻有什么呢?他给不了你任何东西,甚至连安稳都给不了你。”
沧旻将云伯抓到手里,另一只手把姜里里拉到怀里。
“你觉得你一个有妻有子的人,能给她什么?你甚至连身体都是脏的。”沧旻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天昊脸色瞬间难看至极。
他想挣脱开沧旻的禁锢,但是一运力体内的蚀蛊就疯狂反噬,他唇角流出血,一时只能愤恨地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沧旻带人离开。
天昊愤恨的嘶吼着: “带人给我追!一定要把人给抓回来!”
沧旻带着姜里里和云伯迅速地往魔界之外去,寒风呼啸,姜里里看着啥急身后追来的魔界之人,还有前方涌来的人。
“完了,我们被包围了。”姜里里心被狠狠地提起来,“沧旻,等会不能离开,你就自己先离开,天昊应该不会对我怎么样。”
沧旻没应她,只是看着四周的情况。
天昊大概是将整个魔界都调动起来了,四面八方的人要将他们围的水泄不通。
“沧旻,这里是本君的地盘,岂能容你嚣张!”已经挣脱开沧旻禁锢的天昊追着怒斥。
沧旻眼皮都没动一下,他看着涌过来的人,把云伯给了姜里里,直接一根线将她绑在自己手上:“姜里里,我们就算死,也该死在一起。”
“跟在我身后。”他说完,之间冲天的火焰好似无数巨龙冲向四周。
这样的场景跟在无尽仙门是那么的相似。
只是之前在无尽仙门她没有站在沧旻地视觉看过他面临的是什么。
现在她看到他所面对的是数千人的杀意,那种窒息感和压迫感,让她全身都紧绷着。
从千万之中求生,本就是微薄的机会,当初他去无尽仙门大概是做好了死的准备。
她看着他的背影,发现他这段时间其实真的清瘦了很多。
天昊从他身后飞来,乌泱泱的人将他们的生路都挡了彻底。
“你们已经没有生路了!里里你若是愿意跟我走,我就放沧旻一条生路。”天昊站在不远处朝他说道。
“主人,你没事吧!”一直帮着沧旻的阿七惊喊出声。
姜里里急忙看向沧旻,看到他唇角溢出的血,他身上的孤魂散本来就没压下去多久。
现在肯定是发作了,她死死地握住他的手:“沧旻……”
她不想他死啊。
“刚答应我什么了?”他擦去唇边的血迹,眼中清冷,盯着她带着压迫和威慑。
她想到之前跟他说的那句,要永远在一起,眼眶便热了。
她没再说:“我给你疗伤。”
她想将自己体内的万泽之力引出来给他疗伤。
可是她只能引出一点点,微弱的几乎不可察觉的力量对沧旻来说没有任何作用。
可是她执拗地想要让沧旻恢复过来,急的眼眶泛红。
沧旻望着天边飞来无数利剑,眼底是疯狂,没什么能抵挡住他。
昏迷的云伯这时艰难地睁开眼,他浑浊暗淡的眸子看着姜里里,唇角露出一点点笑。
“云伯,你再撑一下,我们马上就带你离开。”她能感觉到云伯撑不多久了。
云伯艰难地握住她的手,嘶哑地说:“要……平……安……小姐。”
他说完望着她脱了稚气的脸,如同赴死的老鹰,推开他们两直接冲向最高处。
姜里里惊慌地喊道:“云伯!”
可她只能看着无数剑光全部落到了云伯身上,一具老迈的身体瞬间被剑气摧毁粉末,随着天边的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
“云伯……”她不敢相信地看着天边飞落而下的白雪,窒息地感觉让她大脑钝痛。
耳边都是遥远的声音,混着烈烈的风声,起初听不真切后来一声声的真切起来。
“大小姐,你可别折腾我这个老人家了。”
“不要,不要,我就想要那颗树上的桃子,你给我摘。”
“大小姐新的一岁都平安哦。”
“云伯你每年都这个祝福,一点都不好玩,我娘亲说要我以后要选个如意郎君,我爹要我好好修炼,就你年年都这句话。”
“平平安安就好啊。”
……
一声声一句句,她都听得真切。
她茫然地看向上方,看到白雪之中落下一道微光,她清澈的眸光逐渐阴沉起来。
天昊也看到了飞落而下的长笛,眼中都是不敢置信:“灵笛!灵笛原来一直都在他的身上!”
云里家族最让人觊觎的一是强大到无可估量的万泽之力,二便是能控制世间万物的灵笛。
这些年他一直在找这根灵笛,没想到云伯居然以自己的身躯饲养灵器。
他看到逐渐飞落下里的灵笛,飞身就想去抢,手要碰上时,一只素白的手先抓住了那一根白玉所制的笛子。
沧旻见状急忙飞身上去揽着姜里里往后飞退,但是她此刻似乎变了一个人,她推开他立在众人之前,孤傲的让人不敢忽视。
“原来你也想要灵笛。”这声音带着十足的傲然。
天昊听到这话抬头看过去,就看到姜里里眉心那如火焰般的图腾,满脸愕然。
这才是……云里里。
天昊眼中闪过惊喜,这个才是他的妹妹,嚣张肆意高傲的云里家大小姐。
“里里!你回来!”
“呵,天昊,云伯死了,是你害死的!还有我的爹爹娘亲,都是你害死的!”姜里里手执灵笛,眼中黑洞洞的,看不到任何光,阴沉的好似深渊,“那你就跟他们一起死……”
轻飘飘地话落下,长笛抵在她苍白的唇上,瞬间尖锐嘹亮充满杀机的笛声响彻天地。
漫天大雪都静止了,姜里里身上迸发出来的强大的万泽之力在笛声的加成之下。
似乎从柔绵的长布,变成瞬间致命的利刃。
鲜红的血无边无际地从高空落下。
天昊的脸色瞬间惨白:“退!快退啊!”
他的话刚说完,只看到天际黑压压飞来一片,许多人都没反应过来是什么。
一声尖锐的寒鸦鸣啼让所有人头皮都发麻,所有人都在后退,但是他们已经没了退路,漫天的乌鸦带着杀意全部俯冲而来。
哀嚎和惨叫声不绝如缕。
甚至连天昊都被围的狼狈不已。
沧旻看着自己护在身前的人,看到她猩红的眼眸,心一沉,她这是要失控了,伸手猛地扣住她的手:“停下来。”
她此时已经没了理智,眼前漆黑,鲜红的血从白玉的笛子滴落下里。
耳边是嘈杂的声音,嗡嗡的她不知道他们说什么,她感觉自己沉在厚重的水中,想浮上去,却没有任何力气。
“醒醒!姜里里!”熟悉声音似乎穿过水面,贴在她耳边不断地呼唤的。
他喊得是姜里里,可姜里里是谁啊?
她茫然地想睁开眼看看,四周确实血红接着漆黑。
“姜里里!”这道声音再次传来,她顺着看过去,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是沧旻……
他又来保护她了。
她放下长笛,被血染的殷红唇瓣微微勾起。
顷刻间,她所有的力气被掏空了,单薄的身体往下飞落如一片轻飘飘的羽毛。
沧旻急忙伸手将她心疼地抱在怀里,耳边是她无意识地喃呢:“沧旻,你又来救我了……”
七十只毛绒绒
沧旻带着姜里里一路直接出了魔界的地盘。
寒风在耳边呼啸而过, 迎面而来的都是血腥味。
方才姜里里吹的那一曲大概是万泽之力绵柔之下的无限杀机。
他看向自己怀里昏迷的人,落在她眉心妖冶的火焰纹路上, 心沉到了底。
她本该忘了那些往事恩怨,无忧无虑地当她的小狐狸,现在看来已经不可能了。
其实她之前问他知不知道云里家族的事情,他都知道,甚至他还知道当初一场火烧了一个月将一个繁盛的家族烧成了灰烬。
他将怀里的人抱紧了几分,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他没有直接回九河城,因为姜里里的情况很不好, 他不敢耽搁,直接停在了一处不知名的边陲小镇。
寻了个还亮着烛光的农家敲了门。
开门的是一对年迈的老夫妻, 屋内还能闻到豆香,大概是起早做豆腐。
“你……”老妇人看着眼前俊美的男人, 有点惊讶。
沧旻语气生冷地说道:“借住一晚。”
似乎对方若是不答应, 他就会将对方杀了。
老奶奶被吓到了, 等看到他怀里抱着的小姑娘, 脸色苍白, 紧闭着眼睛看起来好像是将死之人,还是颤颤巍巍地说道:“那,那你快点进来吧。”
沧旻也没客气, 直接进了屋内,看到了正在磨豆腐的老爷爷。
老爷爷没说话, 只是沉默地转着磨石, 任由老奶奶引着他们进了一间屋子:“这是我女儿以前住的, 你们住这里吧, 我给你打点热水来洗洗。”
沧旻沉默地把姜里里放到床上扯过被子将她裹在里面,伸手探了下她的鼻息。
很微弱, 还很烫。
她的身体是真的撑不住全部的万泽之力,有点反噬了。
老奶奶端来了水放在一旁的凳子上,又往搁置在角落的衣箱走去,从里面拿出一身衣裙也放到了桌上,朝沧旻说道:“这段时间你们别出去了,好了就走了吧,我和我家老头子都不会说的。”
老奶奶说完就离开了。
沧旻没太关注其他人,急忙给姜里里疗伤,手抚上她的后背,雄厚的力量立刻将她笼罩住。
一夜寒风吹彻,整个天地都染上了寒霜。
沧旻引着她体内乱窜的灵力稳定下来,感受到她气息不稳,睁开眼就看到她俯下身吐出了一口血。
“怎么样?”他担心抱着她,碰到她的脸,依旧是冰冷一片。
“沧旻?”她努力地睁开眼,眼前却像是蒙着一层雾,她也看不真切是什么。
沧旻应着:“是我,还很难受吗?”
她看不清伸手过去,沧旻急忙握紧她的手把她紧紧地揽在怀里:“没事了。”
他带着几分劫后余生的怅然。
姜里里将脸埋在他的颈侧,再次昏沉过去,胡言乱语着:“你别来才好……”
她大概是入梦了,胡乱的话一句接着一句,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
沧旻擦去她额头的冷汗,掌心抚着她的后颈,在她苍白的唇上吻了吻:“没事了。”
他就抱着昏昏沉沉的她抱了一夜,她紧紧地抓着他,似乎是怕他离开。
只要他稍微一动她就会惊醒。
他就维持着这个姿势到后半夜,感受到她紧绷的身体渐渐地松了几分,冰凉的身体逐渐回温,知道她的情况大概是好转了。
他用脸碰了碰她的脸,感受到温热,心里长松一口气,总算是缓过来了。
怀里的人长睫轻动,眼眸微睁大概是看不清眼前的人,只能不断地喃呢着沧旻两个字。
“我在。”他也一声声地应着,用力地抱紧她,“我一直都在。”
她这才安稳下来,紧贴在他怀里 ,如同一只可怜受伤的小兽,无助地抓住最信任的人。
沧旻化了安魂咒点在她的眉心,让她能安稳地休息一会,怀里的人确实安静下来。
他也没放开她,维持着这个姿势,就这样抱着她抱了一夜。
等夜色褪去,太阳升起,房门被人敲响,门口传来老奶奶的声音:“小公子你们饿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沧旻收了力,扶着姜里里躺在床上,走到门口打开门看到端着饭菜到门口老奶奶。
“现在什么时辰了?”
“已经晌午了,我和我家老头子卖完豆腐回来,没听到声还以为你已经走了。”
沧旻端过饭菜,丢给老奶奶一粒金子:“麻烦给我妻子熬点补身体的汤。”
老奶奶一辈子也没看到过金子,惊得哎哟了声:“这……这……”
她结结巴巴地也说不出什么话,求助地看向不远处的老爷爷。
“去干活吧。”老爷爷没多说,只是摆了摆手。
老奶奶这才忙不迭地出去干活了。
沧旻这才注意到一直没说话的老爷爷,他看了眼,老爷爷朝他说了句:“要不要请个大夫?”
“不用,我自己就会看病。”沧旻淡漠地说完就把门关上。
饭菜被丢在了桌上,沧旻走到床边,看了下姜里里的情况,还算安稳,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
他坐在一旁安静都看着她,一直藏在他袖口的阿七,冒出了头看到沧旻的脸色,吓了一跳:“主人,你脸色也好难看,你真的没事吗?”
沧旻现在已经没了知觉一样,只是担心姜里里会不会醒过来。
他没搭理这条蛇,握着姜里里有点微凉的手。
“主人,她身上有万泽之力不会死了,倒是你,你身上的孤魂散很严重了。”阿七担忧地说着。
沧旻看向它:“你怎么知道?”
“当初她也是病的要死了,跟你说的,她有万泽之力死不了啊。”
沧旻心颤了下:“在哪里说的?”
“就在竹林啊。”
竹林……是那片避世的地方。
原来他和她真的有曾经相爱的痕迹。
“你当初还天天追在她身后,问她何时成婚。”阿七叭叭地说着。
沧旻看着她脆弱的眉目:“那为何我们没有成婚?”
“因为她说她喜欢花,等竹林都长满了花,她就嫁给你。”
沧旻想到竹林那一片地方,荒芜的没有任何花的影子。
阿七并不懂人的情绪,自顾自地说着:“她肯定是欺骗你,才用这个来玩弄你!她一直都坏坏的!”
他刚愤愤地说完,沧旻直接捏着它的脑袋塞回了袖口。
阿七:“???”
他觉得自己的主人这么多年了,脾气更不好了,这点耐心都没有。
沧旻确实没耐听他说,盯着姜里里紧拧的眉心,指腹碰上轻轻地抚平。
他在床边一直守着,握住她的手靠在一旁本想疗伤,疲倦的身体让他有些撑不住,还是陷入了昏睡。
日光从窗台落入屋内,光点在安睡的人脸上微晃。
姜里里沉在噩梦之中,她站在一片火海,看着一个个人被大火淹没。
就算她不断地冲向火海,可是她都被丢了出来,就如同是一种惩罚。
脸上似乎被灼烧,不同的温度让她艰难地睁开了眼眸,纤长浓密的长睫轻动,瞳仁微滞。
陌生的四周让她有些茫然,感受到掌心的温度,侧目就看到正靠在一旁的沧旻。
他大概很疲惫,脸色苍白如纸,瞧起来有点些狼狈了。
“沧旻?”她声音嘶哑地唤了他一声。
沧旻没有反应,她撑着身体坐起来,伸手碰了下他的肩膀。
“主人身上的孤魂散很严重,他照顾你一天一夜了,你让她休息一下。”阿七从沧旻的袖口冒出头来,不高兴地跟她说。
照顾了自己一天一夜。
她只记得云伯死了的场景,后面的事情完全不记得,难道自己受了很严重的伤?
她望着眉间都是疲惫的沧旻,心疼不已,轻抚着他躺下,自己划破了手臂吮了几口血渡到他的唇内,让他咽下去。
此刻她已经没有其他的办法给他疗伤了。
沧旻感受到唇腔内的血腥味,瞬间就清醒过来,眼睛睁开就跟她相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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