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钟臻以前,商旻深从没发现自己原来这么爱操心。
钟臻手上的印子早就消了,又换回了休闲服,商旻深还是过不去,红着眼睛装可怜,非给陈无惧看过了才行。
从医务部出来的时候,正赶上下班高峰期,电梯里全是同事。
钟臻有些拘束,被别人看到和商旻深牵着手的时候就想要躲,结果商旻深根本不答应,不仅不松手,还凑过去抱着他的身体,脸颊贴在他的胳膊上。
“好挤。”他这么说着,再次收紧手臂,抱着钟臻,很怕他逃走一样。
那班电梯上人都是一副“活见鬼”的表情。
商旻深配透明体外星人?
人活着活着果然什么事都能见证!
穿过大厅时,商旻深故意抱着钟臻的胳膊往信息台那边走,里面的两个omega看到他们更是面如死灰。
他停下脚步,伸出一只手,“我让你们写的东西呢?”
“没,没写。”一个omega哭着答。
另一个稍微冷静点,却也难掩紧张,“我们每天要见的人太多了,记性不好,脑子也不清楚,害怕万一记错了再误伤谁……”
商旻深也没想再跟他们扯皮,“那好,那从今天开始,你们俩就多一项工作,以后但凡听到有人说我老公不好,或者谁欺负他了,你就把他的名字和职位记下来,每周给我更新一次。”
“这……”omega一脸委屈,“您这不是逼着我们离职吗?”
“这就受不了了,那你背地里阴阳怪气地编排别人的时候怎么就没考虑过别人的感受呢?”
另一人抓住了重点,“等一下,您说,阿……钟先生,是您的老公?”
商旻深拽着钟臻的大衣袖子,让他和自己一起面向信息台,“对呀,你们做接待的,连这种新闻都不知道?”
“新闻上没有说具体信息,只说是个外星人,我们以为是假的……”
“哦,现在你们相信了吧?”商旻深的视线四处晃了晃,“这样吧,再给你们俩增加一项工作。以后有人过来问问题,你就告诉他们,钟臻是我商旻深的丈夫,我们现在是合法伴侣。如果有谁再敢欺负他,你们会记下来坏人的名字,我来负责让他痛改前非,整改一下咱们联盟内部的风气。”
两个omega低着头,怯怯地答应了。
商旻深抱着钟臻的胳膊,猛地变脸,看上去很疲惫的样子,“我饿了,有点想喝炖鲫鱼汤。”
“好,回去给你做,”钟臻被商旻深牵着走开,还估摸着,“那可能还要去一趟超市,这个时间的鱼不知道还新不新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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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旻深转入文职,一回来就坐上了联盟军事代表的位置,受重视程度可见一斑。
也有人在传,商勤已经帮商旻深规划好了未来的政治道路,从军事代表开始,慢慢拓展在各个领域的人脉与影响力,最终接替他的位置,成为联盟首领。
商旻深不想去管这些,他出任军事代表仅有一个目的,推进地球和卡俄斯星正式建交,帮助钟臻重返家园。
刚上任的几天,商旻深被安排着接见联盟内部的各个干部官员,还读了大量的文件报告,快速熟悉自己的职能。
这两天逐渐闲下来了一些,他就把上次往钟臻身上泼腐蚀性药品的beta叫来了办公室。
对方真真被他吓得不行,几天不见,整个人瘦了一圈,形容憔悴。
“商……代表,”柴薪紧张地捏着衣角,“我可以把那两个骗钟臻喝诱导素的人的名字写下来给您。”
“那个不急,你走之前写也行,”商旻深两手交叉,撑在桌子上,“今天叫你来,是有其他的事情想要问你。”
“钟臻为什么会退出军校,以他的身体素质,完成受训应该不难,为什么没毕业就被打发到花房里去了?”
“这个……我说了您别生气啊,我们两个虽然认识,但是不在一队,宿舍也隔得很远,所以不是很清楚。”
见商旻深点头,柴薪才敢继续往下说,“最开始,钟臻确实很被看好。我们当时有个教官很欣赏他的透明属性,而且,好想听说钟臻的移动速度也很快,所以教官很想要重点培养他。”
“但是,开学大概半年之后吧,突然有一天,有人说自己的手表找不到了。那块手表好像很稀有,他觉得有人偷了他的手表,当时教练员还组织我们全体学员把自己的东西都搬到走廊上,清空宿舍,他一件一件地查。”
“后来找到了吗?”商旻深插嘴问。
柴薪摇摇头,“那会儿我们都是新学员,军队又是强调团结统一的地方,大家出来进去都在一块,根本没有时间去偷一块手表……这件事爆出来之前,我们都不知道他有这块表,受训的时候也不让戴嘛。所以大家怀疑来怀疑去,最后就怀疑到钟臻的头上了。”
商旻深忍不住替钟臻辩解,“他不也得服从大部队的安排,训练的时候队伍里少一个人,你们都发现不了吗?”
“那会儿他还没被强制规定必须穿衣服的,”柴薪发怵,缩了缩脖子,“刚开始大家只是怀疑他,但毕竟也没从他的东西里搜出手表,所以也没人表现出来。打那之后,就有越来越多的名贵物品丢失了,这件事还一度捅到了高层,整个训练营的军官都被扣了奖金,可能就是从这里之后吧,大家对钟臻的怀疑也是与日俱增的。”
“然后钟臻就被要求在公共场合必须穿衣服了?”
“差不多吧,有人给首领写了匿名举报信,说钟臻的存在会加深学员间的相互猜忌,影响团结。警察也来,看了一圈,最后给钟臻下了强制命令。”
“这是栽赃!”商旻深气得拍桌子,“他们凭什么在没搞清事实的情况下给钟臻泼脏水?”
“反正,打那之后,好像就再也没听谁说丢东西;之前很看好他的教官也突然辞职了,他们都说是引咎辞职的。”
商旻深听的头疼,“然后呢,钟臻怎么不继续受训了?”
“他的位置变得有点尴尬了吧,无论学院还是教官都看不起他,认定了他是小偷,还害那个信任他的教官丢了铁饭碗。”
“有人欺负他?”
柴薪没正面回答,只是说:“当时大家的年纪都很小,做事容易冲动……反正,钟臻受训两年,再分配的时候就被分走了,我们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那阵都没人愿意跟他说话了。直到我进了总部,才在食堂重新遇见了他,他早就把我给忘了,可能人类在他眼里都是一个样。”
“……当然了,您不同,您是他的配偶。”柴薪谄媚地补充。
商旻深若有所思,“你还记得,当时训练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没再有人说丢东西的?”
“应该是夏天,天气挺热的,我们快要放暑休之前。”
“那你们的那个教官是什么时候离职的?”
“也是夏天吧,具体时间记不清了。那个人叫时隙,‘时光荏苒,白驹过隙’,我对他的自我介绍的印象很深……”
商旻深暗忖,似乎有哪里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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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陈无惧躺在护理床上,听隔壁床的商旻深说完,也不禁感到怀疑,“就是很蹊跷,各种节点,也太巧合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商旻深侧过头,看着陈无惧,“所以需要你的帮忙。”
陈无惧一凛,“怎么帮?”
三分钟后,他们在联盟军的医疗后台里找到了时隙的就诊记录——
时隙竟然还是联盟军医疗系统的用户,他不是早就退伍了吗?
“查查他的职位。”商旻深说。
陈无惧下载了他最近的一份体检报告,细细找下去,“交流决策部,高级官员。”
商旻深眸色一沉,“嗯,负责审核各个星球提交的建交申请的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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