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 第 21 章

    ◎生孩子的药◎

    席间林青元和众友聚在一起不知悄声合计什么事。楚祯在一旁听得他们口中的人名十分陌生, 不懂他们到底在议论些什么。

    这一会常子昂正说道:“那贼人在老家时候的事情,我们交给温光启去打听了,据说收获不小, 和流言说得相差不远,他果然是个监守自盗之人,若这件事能找到证据, 为青元报仇之事也算有了眉目了?”

    楚祯在心中纳闷:“‘贼人’是谁?‘温光启’又是谁?为何如此这般就能给林青元报仇?”

    胡文宇:“光启不是和我们约好在这里会面?怎么还不见他身影?”

    常子昂:“估计是路上被绊住了脚。我们再等些时间, 等到申时。如果那个时候他还不来, 我们就散了。”

    又迷迷糊糊听了半日,楚祯几乎快将点心和茶水填饱肚子,众人方散。

    哪知刚走到茶楼二楼,便遇到了正匆匆赶来的温光启。他一副瘦弱年轻人模样,穿一件茶色短打, 满脸疲惫、一身风尘, 见到林青元时眼睛里却放出了光。来不及多做寒暄,便拉着林青元到一旁说话。

    温光启:“青元,幸好叫我赶上了。刚刚在楼下遇到胡文宇他们, 叫我上来寻你呢。你且先别走,我有话要对你说。”

    说罢,拽了拽林青元的衣服, 叫他到另一边。林青元见温光启神情严肃, 知道他要说之事非比寻常。于是将楚祯安置在茶楼二楼大厅的一处。叫他不要走动, 乖乖等他回来。

    楚祯不懂这帮人神神秘秘地做些什么,看他们一脸凝重的表情又不便当着许多人的面多问。只好在二楼大厅靠窗地方随便找个地方坐了。

    他因鲜少出门,所以看到眼前所有的东西都觉得新鲜好玩。所以忍不住地左右转头看来看去。时不时还要将头探出窗子, 张望一下街上的景色。

    恰巧此时有几个轻浮浪荡子路过这间茶楼, 为首的一位名叫赵景同。他原不是堰州城人士, 几年前来到此处,因为出手阔绰、善于交际,结识了一起帮闲抹嘴的酒肉朋友,出入高调,常常结伴搭伙的,很快就成了这城里的知名人物。

    这半年察觉手中的银钱只有出项、没有进项,因此不觉犯愁,只是他一又没有什么才干,二又吃不得苦、受不得累,只有一张巧嘴和俊俏脸孔。所以偷奸耍滑,做起了拉皮条的,专在富人堆里帮嫖贴食。混得风生水起,口袋中也渐渐富裕。

    前些天在机缘巧合下,更是攀上了一条曾经想都不敢想的高枝。于是更加春风得意,这半月带着三个手下在堰州城里横行霸道。

    恰巧此时他手下的王六子抬头间望见茶楼上坐着一个美貌少年,孤身一人坐在那里,仰着一张小脸儿正四处探望着,心中不免垂涎,说道:“你们可知道那是谁家的公子,怎么生得这么个好模样。”

    另一个手下许安说:“你们瞧他的神态举止,不太像个富家公子哥。身上的衣服倒也还算名贵。怕是当红小倌儿出来接外客的。”

    第三个人王晗说道:“可别唬我,这满城的小倌儿哪一个长成这副模样,他们家的院子门槛不是要被全城的人踏破。我又怎么会不知道。”

    最先开口的王六子又说道:“瞎猜无趣,咱们且上楼会会这个小公子。问问他究竟是谁家的。”

    如今满城里总有人在背后议论赵景同,说他人前摆阔装大个儿,实则在背后给富家子当龟奴。如今他抱上了大腿,也算是有身份的人,不想在众人面前失了体面,不过心中也觉得这男子清俊可人,于是只让手下三人去搭话,自己则择了一张桌子坐下。摇着一把洒金扇子在一旁做起了看客。

    *

    这一边楚祯正看一个买风筝的老人看得起劲。浑然不知道有三个人正在朝自己逼近,冷不防自己的肩头被人拍了拍,着实地被吓了一跳。

    楚祯看着面前的三个人面容丑陋、表情凶恶,心中十分忐忑,略高声问道:“你们是谁,叫我做什么?”

    为首长的王六子笑笑道:“我们是谁不重要,我们只想知道小公子你是谁家的。”

    楚祯:“我是谁家的与你们你什么想干?”

    第二个男人许安笑道:“不与我们什么想干。我们只是路过碰巧看见你,十分投我们的眼缘,想和你认识认识,交个朋友。”

    楚祯只觉得他们不怀好意,拒绝道:“我我不和你们交朋友。”

    声音脆生生的,话里透着不谙世事的稚气,不怀好意的三人听见这十分没有杀伤力的拒绝竟不约而同地笑了。

    平白的被他们笑了一番,楚祯心中已经渐渐烦躁。抬脚就离开要去寻林青元。却被身边第三个人王晗扯住了衣角:“你这小公子怎么这么没礼貌。我们三个在堰州城也是算有头有脸的人物,如何就不入你的眼睛。和我们说上不过两句话,拿脚就要走人?左右再和我们说上会儿话!”

    楚祯心里没了主意,一双眼睛四处张望,只看见一个英俊男子在一旁摇着把扇子带着微笑看着他们四人纠缠,完全没有要上来解围的样子。心中难免抱怨着林青元怎么还不回来,嘴上和他们应付道:“我自然是没有瞧不起各位的意思。只是身上还有别的事情,一会就要动身离开。还请各位见谅,不能作陪。”

    三人见他慌张的形容十分可爱,忍不住还要上前调戏。却不料林青元并着温光启从里面走出来。楚祯见到林青元心中十分欣喜,脸上露出笑容。

    那赵景同将楚祯全部表情看在眼里,电光火石之间便明白眼前这个美貌小公子和林青元关系不一般。他和林青云也算是旧相识,不远自己手下人在他面前现眼,于是拍桌起身,大步来到了楚祯面前。

    楚祯刚要高声叫林青元,正却不料面前又多一人。

    只听来人高声道:“好没脸的三个人,这般无赖纠缠。光天化日之下,还能容得了你们,还不快离去。”

    定睛一眼,楚祯认出他便是刚刚袖手旁观的那位富家公子哥打扮的人物。

    突如其来的呵斥让上前搭讪的三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互相对视了一眼后,虽然不解碍于赵景同平日的淫威,还是顺着他的话转身灰溜溜地下了楼。

    留下有些惊愕的楚祯,和站在楼梯中表情玩味的林青元和温光启,还有摇着不住摇着扇子的赵景同。

    楚祯朝着赵景同道谢道:“多公子出手相救。”

    赵景同轻轻抬了抬嘴角,眉目深邃,笑容清俊:“不用客气,不过我举手之劳而已。”

    林青元此时也走下楼来,对着赵景同说道:“好久不见,景同兄。”

    赵景同面色不改,也回了个礼:“原来是林家二公子,好久不见,好久不见。不知你近来身体可好。”

    林青元:“劳烦您记挂,好得不得了。”

    赵景同将扇子“唰”得一声收起,又道:“那就好。我之前听闻林二公子似乎卧病在床许久。你我二人相识这许多年,我在心里十分记挂。今天见你神采奕奕,心中的石头总算可落地了。”

    林青元:“我竟不知赵公子如此挂念我。劳您多费心神了,我倒是十分过意不去。”

    赵景同拿手指了指楚祯问道:“不知刚刚这一位小兄弟是林二公子什么人呢?”

    林青元一把搂过楚祯:“不瞒您说,我们已经结为夫妻。”

    赵景同不禁哼笑一声:“林兄娶亲之事我有所耳闻。不过从别人那里听到时我还有些不信。今天见了这位小兄弟一面之后才知道,能将林兄迷住的人果然不同凡俗。你的才情也只有小兄弟这等样貌才能配得上。”

    林青元皮笑肉不笑:“谬赞、谬赞。”

    赵景同:“一会儿我还有约,先您一步了。改日我们再叙旧。”

    林青元:“多有耽搁,您请自便。”

    看着赵景同远走之后,温光启凑上来说道:“许久不见这赵景同,他好像越发得意了。不过还像以前一般假惺惺,白生得一副好皮囊,面上说得好听,不知道背地里又搞什么鬼。”

    林青元把楚祯拽到身前,像关照小孩儿一样,给楚祯整整衣裳,一边喝温光启回话:“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不经历过,谁能想到他是这样混蛋的一个人呢。以后多防着点便是了。”

    温光启:“我这边还要给吴大哥捎两句话,就先告辞了。”

    林青元:“打探消息的事有劳你,日后我必定重谢。”

    说话间温光启已经走远,林青元转过身轻声和楚祯耳语道:“吓坏没有。”

    楚祯有意卖惨撒娇,手搭在胸口,软声道:“倒是没吓坏,就是心脏跳得快得紧。”

    林青元眉毛树了起来:“苏胜他们一定是找机会自己乐去了,我临走时叫他们小心照看着你,怎么这种时候,人影也不见一个?”

    楚祯:“算了,左右没什么大碍,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林青元两手抻了抻楚祯的衣角:“他们越发不像话了,等我回家,好好给他们立立规矩。”

    说罢,叫苏胜过来训话。

    那苏胜被胡文宇派去接温光启,回来却劈头盖脸挨了林青元一顿骂,心里好不委屈。

    待林青元说完后,嘴里嘟嘟囔囔道:“我知道少爷你心疼媳妇,怎么不心疼心疼我们小的。我在日头下等温公子等了那半日,回来还要挨骂,真是委屈。”

    林青元知道自己错怪了苏胜,在苏胜瘦猴儿一样的脸上摸了一把:“怪狗才,行了,知道你受委屈了。你这是撒哪门子的娇,怪腻歪人的,想来你是缺人疼缺人爱,也想当别人媳妇了。”

    一番话说得跟着的另外几个小厮都乐了,只又苏胜一个人闹了个红脸。

    说笑间,众人起身回家。这一行人动身时,天已经微微擦黑。楚祯和林青元两人依旧坐着同一顶小轿子回家。

    路上,林青元想起楚祯下午弹的琵琶。相处如此之久,他竟不知道楚祯还有这项能耐。思及这里心中欢喜,因凑到楚祯身边。

    楚祯在轿子中闭着眼睛睡觉,冷不防出现的林青元的脸,将他吓了一跳,伸出小手推开他的脸道:“做什么,有什么事情不能回家说,我打盹打得好好的,被你弄醒了。”

    林青元伸出手揽过他:“好人儿,你既然会弹琵琶,怎么不和我说。”

    楚祯睡眼迷蒙:“我不爱弹。会弹是因为在船上时那些管教们逼着学的。今天不过是偶尔手痒,弹着玩罢了。”

    林青元:“你既然会弹琵琶,那会不会唱曲儿。”

    楚祯斜着眼睛乜了林青元一眼:“做什么?”

    林青元:“你既然会,那就挑几支体己的小曲儿唱给我听。”

    楚祯:“我也不愿意瞒你。确实能唱上几支。”

    林青元听了顿时急不可耐:“这路上无聊,你现在就唱一支来我听听。”

    楚祯推他:“怎么就急成这样?回家再给你唱。”

    林青元:“你小声些唱,我现在就要听。”

    楚祯见拗他不过,只得挑一支《两头南》给他唱了。

    林青元听了还觉得不够,笑笑道:“好听是好听,不过太文雅了些。”

    楚祯:“这也称得上雅?不知道你所谓的俗是个怎么个俗法。”

    林青元扭扭捏捏,没说话先红了脸儿:“就就是唱给夫妻两人之间听的那种。”

    楚祯笑笑说:“你早这么说,我不就明白了。”

    于是又轻声唱了首《梅花酒》。唱完后,林青元似乎仍不满足,抱怨道:“我叫你唱夫妻两人听的曲儿,你唱的这是什么。”

    楚祯圆睁眼睛:“这支曲儿就是讲夫妻两人生活恩爱和谐,相敬如宾的。我照着你的要求唱曲,你怎么还不满意?”

    林青元待要撒娇厮缠,却听见外面的轿夫此时高声道:“少爷,要听体己曲儿,我知道往哪走,向南一直走,有个堂子,里面有个小娘儿唱的可好。可别难为奶奶了。”

    说得众人都笑了。

    林青元气得在轿里笑骂:“怎么,你们都没有老婆。专门听我们俩的墙根。”

    轿夫又道:“您可真是错怪人了。您二位也不低声避个人。要不是我们挑没人的小路走,全堰州城都知道您缠着夫人唱体己的小曲儿了。您不赏我们也罢了,怎么还派我们的不是。”

    林青元:“好好好,你们一个两个都有理。”

    轿夫:“我们也只是有理,只可惜没个漂亮媳妇给我们唱小曲儿。”

    两人在众人哄笑声中红了脸儿。楚祯伸手锤了锤林青元的胸口:“叫你不忍耐些,落了别人的笑柄了吧。”

    *

    两人回到家中。换好衣物后,林青元将屋门关好,又开始缠着楚祯给他唱小曲。

    楚祯却说道:“你先别急着听曲,倒是把你和赵景同两人之间的恩怨先说给我。”

    听到赵景同这个名字,林青元厌弃地撇了撇嘴。“你要是想听,我只是讲给你也无妨。原本我也没想瞒着你。”

    楚祯:“既然如此那就细细地讲给我听。”

    林青元翻身上床,两人脸儿对着脸儿说话:“我在病倒之前最喜欢收集古玩字画。我家虽是商人出身,祖上也是出过文官、画家的,因此和堰州城里一众文人、画家私交都甚好。那赵景同彼时才刚搬到堰州城来,是个不知什么来路的暴发户,家里有几个钱儿便使劲往文人名士的圈子里挤。自己琢磨不透便开始跟着我有样学样。我做什么,他便做什么。我结交什么人,他也结交什么人。”

    林青元喝了一口茶继续说:“也有些人贪图他出手大方,甘愿唯他马首是瞻。因此渐渐地在这堰州城也有了些名望。一年之前,我无意中结交了一名隐居在山中的居士。家里藏着好些祖上换下来的珍贵字画。不知怎么的,这消息被赵景同知道了,他买画不成,便计算着雇用强盗来夺。我出了一招,叫这居士找好画匠临摹几副相似的画。依赵景同的眼力,是断然看不出真假的。那居士也就照着我说的做了。”

    “赵景同得到了字画后好不开怀,自以为得到了真迹。于是拿着他到与我交好的名士面前炫耀,却被名士当场揭穿。我也趁机多嘲讽了他几句。赵景同知道我和那居士交好,便认定是我出主意骗了他。又因为我出演讽刺,让他在众人面前丢了脸面,心里恨我恨得要命。便在他生日宴宴请众人时,在我的酒里下了毒。所以,你见到我的时候,我才瘫成这样。”

    楚祯:“你如何认定是他下的毒?”

    林青元:“我虽然顽劣,但是树敌很少,唯一得罪过的只有他;况且他酒后和他几个密友吹嘘时,将这件事明明白白说出来的还能有假?只可惜,当时桌上的友人又和他反目的,将这件事告诉了胡文宇,我们这才断定,当初毒害我的人便是他。”

    楚祯:“那官府也不怀疑他。”

    林青元:“一是苦于没有人证物证,二是那大老爷收了他不少好处,尽管我们家也献上了不少银钱,只是那老爷同时吃着我们两家银钱,只是将这件事一再推脱,再接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到最后只判定说我是自己吃东西吃坏了。再就不了了之了。”

    楚祯气得鼻孔喷气:“今见天乍一见赵景同,还以为他是个正经的好人。看他相貌堂堂,原来是心胸狭窄,心狠手辣之人。县太爷也是个糊涂蛋。”

    林青元听罢冷哼一声:“他做的事还不止于此呢。你可知道他的财产是怎么来的?”

    楚祯问道:“怎么来的。”

    林青元:“他本是赵员外家的一个小厮,就是因为这副皮囊,唬得赵员外将他当亲儿子对待。赵员外的亲生儿子都不争气,赵员外也只是将所有的财产都握在自己手里。谁知那赵员外一死,赵景同便卷了赵家所有的财产跑了路。分毫儿没留给赵家的三个兄弟。”

    楚祯:“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林青元:“都是温光启他们几个四处打探出来的。今天他私下叫我就是为了这件事。如今他们已经找到了赵员外的几个亲生儿子,他们正要一齐找赵景同告官呢。”

    林青元:“我被毒之事不能将他绳之以法一直是我的心头之恨。如今,赵氏三兄弟,可是人证物证具在,我看他还能嚣张到几时。”

    楚祯说道:“这样盗取别人钱财四处作恶之人,着实可恶。只希望官府能彻查,好叫你出一出心头这股恶气。”

    林青元有些凄哀地笑了笑。官场上的事谁又说的准呢。不过看楚祯一副气鼓鼓的样子也着实可爱,于是故意将恼人的烦心事抛下,转回身,换了个粘人眼神,抱着楚祯的腰央求道:“我把你要我说的事都告诉你了。那你什么时候给我唱我想听的小曲呢。”

    楚祯伸出手指,点着林青元的鼻尖:“你呀你,我就知道你如愿事不会作罢。既然你这么想听,那我就唱给你吧。”

    楚祯便唱,这回唱的是一支上不得台面的窑调。工 种号梦 白推 文台唱得林青元是面红耳赤,不住地亲楚祯的白脸蛋儿。

    楚祯轻喘着道:“想来你是听得动情,恨不得为我伴奏,把我当成琵琶又挑又揉的,叫人怎么唱得下去。”

    林青元亲了亲楚祯的嘴角:“你只管唱,我再不动你。”

    楚祯再唱,声音越发婉转,像是前来勾魂夺魄的妖精般地勾魂儿。不过唱到一半又唱不下去,笑道:“你看你,我们唱曲的用的都是丝竹乐器,你弄来一根鼓槌藏在身上做什么?这里又不用人敲鼓。”

    林青元一个翻身将楚祯压在身下:“这你就不知道了,我这根鼓棒不敲普通的鼓,虽然只敲一边,但是两头做响。”

    楚祯早已被林青元扑倒在床,一边软软地推着他,一边笑着骂道:“你个小粉嘴,又说一些胡话来调戏人。”

    林青元握住他的手递在嘴边亲了一口道:“我说的可不是胡话,你与我试一遭便知道了。”

    于是拉上床帏,两人滚做一处,不提。

    *

    自从林青元痊愈之后,袁五爷便很少再到林府来。这一日却不知道为什么来了,坐在屋内,一口一口地品着荷珠奉上来的茶。正好楚祯和林青元两人都在,三人便一起说话。

    袁五爷开口道:“少爷如今用不上我了,我也少来府上走动,今天一见二位气色都这么好,我心里也高兴呢。”

    楚祯:“气色好也是托了您的福。您可别说什么用不上的话,我和青元都记者您的恩情呢。都盼着您常来走动。”

    袁五爷:“我也想常来给少爷奶奶,老爷夫人把把脉,可是楼主最近找到了个大人物,正琢磨着重建瀛海楼呢。要是这事儿真被他张罗起来,那我又有得忙了。”

    楚祯和林青元两人对视了一下,林青元张口问道:“不知道楼主他找的大人物,是谁呢。”

    袁五爷把茶碗一撂:“是你们说是谁,就是那个巨贾石封禹。他们家可真是富可敌国。前几日托了楼主的福,我也去他们家做客顺便逛逛,老朽我走南闯北多年,自认为是个见过世面的,还是结结实实让我长了一回见识。都说人比人得死,货币货得扔。也不知道他们家怎么就那么富贵。”

    林青元:“他们家我也是略有耳闻,不过是仗着他背后有个手眼通天的老丈人,加上前朝得势的小叔子。”

    袁五爷:“怨不得大家都削尖了脑袋往官场里钻呢。大门大户的,哪个不需要上面有人照应。”

    袁五爷:“我这一次过来,正是为了给你们二人送些补药。日后不知道再见又是什么时候。不知是年级大了还是怎么,在堰州城住了这些时日,让我再回到原先在船上的日子,我是不愿意的。我老了,也该为自己积攒写阴德。想想船上的那些孩子们的遭遇,总觉得自己内心有愧。幸而总有几个像楚祯这样幸运的,落得个好人家。才让我不至于太愧疚。”

    楚祯:“您有了这个想法,便是再好不过了。如今您年事已高,犯不上再跟着楼主四处奔波,再做哪些有损阴德的事情。如今手里也有银钱,不如早脱身,为自己做打算。”

    袁五爷听完楚祯一番话,微微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如今重建这事,我也不愿再参与。虽说他们找了个避人偏僻园子做地上的大本营,我不用再在海上颠簸。但是这种调教人的事我也不愿再做。不如就如你说的,早日金盆洗手不干了。还能落得个清静。”

    三人正说着,海蓉敲敲门走了进来,说道:“少爷,苏胜在外面叫您呢,说是有要常子昂传话过来,有要紧事告诉你。”

    林青元起身道了声失陪,走出屋外听苏胜的传话。

    袁五爷在楚祯的劝解下,渐渐打定了离开瀛海楼的主意。楚祯见如此,心里也十分高兴。

    那袁五爷坐了许久,正起身要走,却被楚祯一把拉住,通红着脸儿,挤眉眨眼地凑了过去,说道:“五爷,您来老家本事那么大,不知道您能不能做到这件事。”

    袁五爷:“什么事,你说来听听。”

    楚祯:“您既然能让男人产奶,那能不能让男人生孩子呢。”

    袁五爷听了抚须而笑:“好小子,这林家少爷就这么让你死心塌地的?一个大男人还惦记着帮他生孩子?”

    楚祯:“我们既然已经是夫妻了,怎么就不能惦记着为他生个孩子。再说,也不光是为了他,也是为了我自己,我这前半辈子孤苦飘零,总想着养个孩子,然后好好待他,也为了弥补我前半生的苦。孩子生在这样的府里,也不至于挨饿受罪。”

    袁五爷点点头:“你想的倒好,只是我实在没有这样的功夫。”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呢,生孩子是不能够的,能让生孩子这必要过程更开心的药我倒是有许多。不知道这种药你要不要。”

    楚祯甩甩手:“你看你,还是老样子,说着说着就往下三路去。”

    袁五爷吹胡子瞪眼:“哎,帮着人更快乐的事怎么叫下三路。你要还是不要,告诉我个爽快话。多少人想要我的药还没有呢。”

    楚祯手里的帕子搅了搅,小小声说了句:“要。”

    袁五爷装作耳背:“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楚祯涨红个脸儿,也不说话,伸手往袁五爷的药匣子里摸,摸了一大把不知道是什么药膏出来,嘴上还不饶人:“叫你问我。我也不问你要,我自己动手拿。”

    袁五爷:“这还人家奶奶呢,怎么还是个皮小子样。别说,你这随手一拿,拿的还都是好东西。但是你记住,这些药你用着的时候可小心着点。药劲可大得很呢。”

    楚祯耳朵红红的把药往匣子里面装:“我知道了,谢谢袁五爷。”

    刚把药装好,林青元转身进了屋。楚祯看见他脸色似有不对,只是仍打起精神来送袁五爷。

    等到将客人送走,林青元才将脸上强撑起的笑意收起,整个人闷闷地,从楚祯身后伸出手来,缓缓地将楚祯圈住。

    楚祯摸着他的脸轻声说:“怎么了?和苏胜说了会儿话回来就变成个霜打的茄子了。”

    林青云:“我小瞧了赵景同那小子,他如今不知道抱上了哪个大腿。衙门居然将他强占他人财产的事情压了下来。赵家几个兄弟左右等不来消息。正恼呢。”

    楚祯:“说不定只是官府动作慢些。再等些时日,说不定就有消息了。”

    林青云长叹一口气没有再接话。两人沉默了半晌,林青元猛地想起什么,脸上带着坏笑对楚祯说:“不过,我刚才可听到了。有人偷着向袁五爷求生小孩儿的药。”

    楚祯脸上一红:“你怎么还偷听人说话。”

    林青云:“你好诬赖好人,明明是你说话不知道避人,反倒来在我身上。”

    楚祯:“只是袁五爷说了,他也爱莫能助。”

    林青元:“这有什么的,当初打定主意和你在一起,我就没有生儿育女的想法。不过天道酬勤,我多努力些,说不定上天被我的诚心感动,破格赏给我们个孩子呢。”

    楚祯大笑:“可了不得,头一次见人把天道酬勤这四个字用到这上头。”

    不过自此,林青元便对着楚祯肚皮有了莫名的执念。

    睡觉的时候也要摸着,说着说着话也要楚祯将衣服掀起来,要看他白馥馥的小肚皮,吃了饭肚子微微鼓了起来,林青元便把耳朵贴到楚祯的肚皮上,装作在听胎儿胎动的样子。

    楚祯看他玩得开心,也不阻止他。任由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掐他的软肉。只是揪得太疼太久时哼唧两声表示抗议。

    楚祯:“你要是这么想要孩子,我们不如去别家领养一个。”

    林青元:“我倒不是想要孩子,只是想着你如果怀上了孩子,会是个什么场景。想着你小肚皮了揣着我的娃,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高兴。”

    他有些害羞地继续说:“我不是因为孩子高兴,只是因为那样的你特别招人疼。有种不知道怎么养着才好的娇贵感。”

    见他说得认真,楚祯不由得笑了。这一笑,林青元的脸就更红了:“笑什么。”

    楚祯不说话,只把自己红艳艳软乎乎地嘴巴献了上去。

    楚祯:“下辈子,下辈子咱俩再遇到,我们一定好好生一大堆娃娃。”

    林青元:“那咱们可约好了,两人下辈子还要遇见,谁都不准爽约。”

    说完,伸出小拇指。楚祯也伸出他的,两人勾勾指头,就像是树荫儿下的两个小孩儿,在认认真真地起着两人这辈子最最要好的誓。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4-01-31 23:45:12~2024-02-04 14:31: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夏尔我的 12瓶;。 10瓶;kivil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图片    【旧笔记小说网】JIUBIJ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