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爱之吻十三
“抓住你了。”
虞窈轻轻睁开她那双美丽的眼眸, 眯着眼,有些狡黠地看着面前的人。嘴角上扬的弧度,如同猫咪心情好时上扬的尾巴弧度。
她确实心情不错, 昔拉似乎能看到她头顶上长出来的粉红色小花。
被她握住手腕的昔拉轻轻抬手, 似乎有什么动作。可是虞窈却用尽全力地握住, 不让他离开。
“窈窈,你这是?”昔拉语气中带有一丝无奈。
“现在你已经被我逮捕!你可以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一切都将是呈堂证供。”虞窈眨了眨眼, 义正言辞地对昔拉说, “盗窃犯怎么可以轻而易举地离开?”
“窈窈,我可没偷东西。”完全接受了虞窈随时随地的天马行空,昔拉和她讲道理。
公正严明的虞窈警长可不相信, 她信誓旦旦说:“半夜偷偷溜进来, 站在我的床头,总不是为了扮鬼吧。”
昔拉的脸上完全没有半夜偷偷溜进女孩房间被抓到的尴尬。扫视着她破旧的阁楼,毫不留情说:“你这间房子, 没有什么值得我偷的东西。”
“那你可真是大错特错了。”虞窈老神在在地摇头说,“我这间房子里可有一件宝贝,能够让整间房子熠熠生辉。”
昔拉看着她,微微颔首,似乎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虞窈轻轻地拽了拽他的手腕, 神神秘秘说:“你靠近点,我就告诉你。”
昔拉乐意陪他玩, 于是便微微地弯了弯腰,俯下身去。没想到下一秒虞窈就将他扯了下去。为了不直接压在女孩的身上, 昔拉伸出双臂,撑在了虞窈的身体两侧, 眼神中带上一丝惊慌,罕见地有些不知所措。
虞窈却是一副早已经准备好的模样,亲昵地伸出双臂,环住昔拉的脖颈,抬起上半身,对他笑,笑容甜美。
“这个房间里最珍贵的,就是此刻你面前的我。”
两个人靠得很近,呼吸间昔拉可以感受到虞窈身上浪漫甜美的气息,而虞窈也同样可以感受到,昔拉平静外表下那颗炽热的心。
呼吸交缠间,两个人视线也在交缠,有的时候,无声胜有声。
“所以现在,”良久,昔拉低声问她,“明白你的心了?”
虞窈带着他的手,将他的手放在了自己胸膛的心脏上,笑着说:“你听一听,这颗心正在为你热烈跳动。”
昔拉的呼吸声微微一滞,他似乎是没有想到明白了自己心意的虞窈,竟然会如此坦率。他被直球打了个措手不及。他感受着手底下蓬勃跳动的心脏,面前是心上人灿烂的笑容。虽然他属于黑暗,也不得不承认,虞窈此刻灿烂的笑容就是世人热爱歌颂的光芒,照耀着他。
“所以。”虞窈问他,“老板,我这算是完成了你布置的任务吗?”
昔拉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嘴角想要上扬,但是却又努力地憋住了。虞窈看出了他的窃喜,直接道:“想笑就笑吧,我知道你现在很开心。”
“哼哼。”虞窈微微嘟嘴,哼哼唧唧说,“可是我真的觉得这个任务特别特别难,比上刀山下火海还要难,我宁愿上刀山下火海,都不要再接受这样的任务了。老板,拜托下次别出这么难的题给我。”
昔拉反手将虞窈的手握住,并且不愿让她离开。说:“以后都不会再有这样的任务了。”他不愿再让虞窈伤心。
“那我有什么奖励吗?”虞窈眼睛亮晶晶地问,昔拉现在就是一只完全被撸顺毛的雄狮,懒洋洋说,“当然,想要什么都可以。”
虞窈微微抬起身,在他的脸颊上轻轻地印上了一个吻说:“这是我想要的礼物。”
“这个世界根本就不像恐怖世界,而是一个巨大的童话世界。有很多的桥段都和童话故事书里一样。”虞窈柔声说,“童话里都说公子和王子最后会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王子会给公主一个真爱之吻。”
“那我也要入乡随俗,给你一个真爱之吻。”
昔拉看着虞窈的眼神柔软得像是豌豆公主晚上睡觉时身下垫着的鹅毛垫,温柔地提出了异议:“童话里的真爱之吻,都是王子给公主的。”
“你是王子吗?”虞窈问他。
昔拉坦率,摇头说:“我不是王子,我是童话故事里的大反派。”
“我喜欢当公主,公主代表着勇敢美好。”虞窈说,“但我可不是等待着王子拯救的公主,我是要把讨厌的人全都杀掉的公主。”
“所以我这个公主给你这个大反派的一个吻,也是真爱之吻。”虞窈拍板说,“时代在改变,童话故事也要推陈出新,再加上我们这个世界根本就不是童话世界,而是恐怖世界。童话童话故事里的那些老一套,对我们没用。”
虞窈得意洋洋地发表着自己的意见:“我们俩的故事如果写成一篇童话,一定也会大受欢迎。”只不过这篇童话故事就是暗□□了。
虞窈不停地说话,上嘴唇和下嘴唇碰在一起又分开,露出洁白的牙齿和隐约可见的嫩红的舌头。但很快,她的说话声就被昔拉吞进了嘴里,因为昔拉已经低下头,吻住了她嫣红鲜嫩的唇。
虞窈的嘴唇就像上好的佳酿上那颗鲜艳欲滴的红色樱桃。昔拉在凯瑟琳的世界里找到了虞窈,在那个时候,他目睹虞窈将鲜红色的樱桃放在自己的嘴里,俏皮地含着。当时他就很想亲一亲虞窈的嘴唇。
一直到今天,他终于实现了这个心愿。
两人交换了一个心意相通的吻。虞窈低低地喘息,笑意含在嘴巴里,轻轻碰了碰昔拉的嘴唇,说:“好喜欢啊。”
“喜欢这个吻?”
“喜欢你。”虞窈舔了舔嘴巴,说,“再来一次吧。”
虞窈不开窍时整个人愣得像个木头,但是开窍了之后却又颇让昔拉招架不住。因为她太单纯了,她说的每句话都让昔拉觉得心脏酥酥麻麻,那种过电般的刺激感,让他仿佛真的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和她初次相见的时候。
等到心满意足后,虞窈摸了摸自己已经肿起来的嘴唇,开始翻旧账:“我这么多天都很难过。老板你也不过来看一下我,真是狠心的资本家呀。”
她翻旧账,昔拉更会翻旧账,说:“我看你和别人约会挺开心,还一起看电影。”
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出口,但他在心底里替沈桥申了冤屈:你让你陪我约会,一直等到被你杀死都没有实现。而现在你却和另一个男人,一起看电影。
虞窈赶忙解释说:“那不是我想搞清楚到底什么叫做爱吗?老板,我这是在任何时刻都想着你给我派的任务。我是对你的忠心,天地可鉴。”
昔拉在感情方面,确实像晏池说的那样,特别爱斤斤计较,十分爱吃醋。他看虞窈认错态度良好,便暂时放过了她。
爱情事业双丰收才是完美的事情。虞窈摘下了爱情的果实后,便想起了事业的篮子,她问昔拉:“老板,咱们接下来的工作重心放在哪里?”毕竟真爱墨水都被她倒了,后续也没什么意思了。
昔拉让她安心,说:“尤金会举办第三次宴会。”
“所以这第三次宴会,就是咱们这个世界里最关键的环节。”虞窈心领神会。
她咽了咽口水,警惕问答:“有指标要求吗?比如说要杀多少个人?”
“有。”
“多少?”
“所有人。”
“……”虞窈闭上眼睛,表情很安详,整个人就像是睡着了一样,“我刚刚肯定是在梦游,所以说的一切话都不作数。”
见证了虞窈日益成熟的耍赖本领,昔拉也见怪不怪了。他提出了诱人的报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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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个世界结束后我会给你申请一个长假。”
“有多长?”虞窈像是听到风吹草动的兔子一样,机敏地抬起了头,问道。
“你想要多长?”
“两个月?”虞窈试探性问道。因为随着时代的变化,穿梭于各个世界的人越来越多。但是她们这些老员工NPC只有这些,甚至有的会因为这样那样的问题,违反主神的命令而被恶意销毁。所以这些npc的工作是很繁忙的,经常是在一个世界里过不了几天,就要进入另一个世界里干活。假期少的能用一双手数出来。
而虞窈狮子大开口开两个月,本来也没指望昔拉会答应。可谁知道昔拉居然非常平静地答应了虞窈的请求,没有丝毫不妥的感觉。
虞窈有些不好意思问道:“那这样的话,会不会给老板你造成很大的影响?”
“没事。”昔拉说,“我会处理。”他心爱的npc度假了,找不到人顶班,那他就替她干活。这很公平。昔拉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
而虞窈在度假结束后才明白了昔拉的工作风格。她很是后悔。不过那都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
而眼下,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
虞窈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她看着突然出现的多条短信,表情有些惊讶。
发信息的仍然是老熟人哈伯德,但是和之前含情脉脉的信息内容不同,这次哈伯德给虞窈发了很多条信息,可是信息内容一句比一句难听。
没有了真爱墨水的影响,哈伯德对虞窈的感情淡然无存,但是他为虞窈做的那些事情,他疯狂爱上虞窈的消息还留下了痕迹。他翻阅着之前手机上发给虞窈的信息,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羞愧感和耻辱感激增,忍不住破口大骂。
真爱之吻十四
“喂, 臭婊子,你究竟做了什么事情?你偷了我的手机吗?我要杀了你。”
“还是说你懂什么妖术,你肯定是女巫, 我要用火把你烧死!”
“你这样做到底有什么目的?是谁指派你来的?你想要得到我的人还是得到我的钱, 我告诉你什么都不可能, 我不可能爱上你这样的丑八怪,你死了这条心吧!”
哈伯德之前天天给虞窈发甜言蜜语的话,虞窈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嫌烦都不看。不过现在看哈伯德又回归了本性, 开始因为自己做错的事情而迁怒别人,发一些污言秽语时,虞窈却觉得搞笑。
虽然哈伯德发的信息当中骂的人是她, 可是虞窈并不认为自己是这样的人。因此她也不会被那些言语攻击到, 只觉得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实在就像是跳梁小丑。
虞窈津津有味地看着,乐滋滋的。昔拉看她沉迷于短信当中, 也没有再去打扰她。他抱着胸金贵优雅,只可惜阁楼太矮,他只能优雅地缩着脖子,像一只黑猫,在虞窈的阁楼里巡视了一圈。阁楼的小床边摆着一架圆圆的小桌子, 桌子下铺着个软软的坐垫。木质桌面上有打开的普通墨水,还没来得及盖上盖子。粘在墨水的鹅毛笔躺在一边, 桌上还有几张杂乱放着的白纸。
昔拉轻轻地用手指提起一张略显褶皱的白纸,铺开后, 看见上面写了很多的字。
似乎是因为没有得到虞窈的回应,哈伯德更是不爽, 还在那里发着信息。他把信息当做了“大炮”,一个劲轰炸着虞窈。虞窈四两拨千金,嗤笑间,他那些所谓的“大炮”便烟消云散了。
“居然说我骗他感情,还骗他的身体,这在说什么胡话。”虞窈笑着吐槽,余光瞥到昔拉正在自己的小桌子面前翻阅着什么。
“stop!”虞窈脸骤然红了,赶忙制止,但是无济于事。因为可以看的,不可以看的,昔拉已经全都看了一遍。
其实白纸上写的也不是什么机密文件,非要归一个类的话,只不过是虞窈自己的少女心事。因为她在用真爱墨水写别人名字的时候就想到了昔拉,可是她又不屑于用真爱墨水把昔拉的名字写下来,让昔拉去爱她。所以她就用普通的墨水,在别的纸上写了很多昔拉的名字。
昔拉面色平静,似乎是在阅读一份极其重要的文件,阅读完毕之后他也是镇定地将写满心事的,带有褶皱的纸折好,折得方正。然后在虞窈的注视下将它放进了口袋里。
虞窈脸更红了,不好意思说:“你保留这个干什么呀?我那都是随便写着的。”
昔拉只是用那双墨绿色的眼眸温柔地看着她,不说话。但是虞窈对自己的老板那叫一个了解,她明显感受到了他的喜悦。如果说昔拉有尾巴的话,那他就是一只拥有墨绿色眼眸的黑猫,他那双优雅的尾巴其实也翘了起来。
虞窈被他这副模样弄得心软软的,招架不住,只得捂脸自暴自弃说:“你就好好得意吧,毕竟我这么喜欢你。”
昔拉走近,轻轻覆上她的手,将她捂在脸上的手拉开,侧首去亲吻她的唇,动作温柔且强势。虞窈可以闻到昔拉身上凛冽清凉的气息,那是静谧雪山下被雪覆盖的丛林,里面藏着万物,包容且静默。
“我也给你写了很多信。”昔拉低声说。
“真的吗?”虞窈伸手讨要,“那快点拿过来给我看看,让我来鉴赏鉴赏,看看魔王大人的文采如何。”
昔拉看她又神气起来,忘记了刚刚的羞赧,轻轻笑笑,说:“下次吧。”
没什么意义的信息又发了过来,虽然虞窈不在意,反而感觉很有意思。但是昔拉已经忍受不了,他轻轻一眨眼,那些信息就像是泡沫一样,瞬间消失在了虞窈的世界里。
“嗯,怎么不发了?”虞窈还有些疑惑说,“我还没看够呢。”
她想起刚刚哈伯德骂她,还说她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就把这件事情说给昔拉听。
“我是癞蛤蟆,他是天鹅。他可真给自己脸上贴金。要我说,天鹅得是像你这样才行啊。”虞窈大着胆子去调戏昔拉说,“得像你这样长得漂亮,才能把我迷得神魂颠倒。”
不过看着昔拉满分精致的脸蛋,想到自己在这个世界的脸,她真诚感悟道:“不过确实,我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像只小癞蛤蟆。”
“没有这样的事。”昔拉不想听她贬低自己,于是便让她恢复了原本的模样,说,“你很美丽。”
虞窈看着镜子里又倒映出自己漂亮的脸蛋,有些高兴地摸着自己的脸说:“我怎么恢复原貌了?”
“嗯。”昔拉向她保证,“你本来就这样,不用再伪装成别的模样。”
“可是,这是系统规定的。”虞窈有些担心说,“老板,你这样篡改系统,被抓到,会不会受惩罚?”
她很早就听过,因为是每个世界的神所拥有的力量都是很强大的,所以为了警戒他们,控制他们的行为,诸神制定了一套十分严苛的惩罚机制,就是为了让这些神更有约束力,容易被管教。而昔拉三番两次,为自己改变了很多事情,这终归不好。
“不必担心,”昔拉不想让她去关心这些事情,就算有惩罚又如何,这是他心甘情愿做的事情,和虞窈无关。他也不愿拿这件事情去邀功,标榜自己有多深情。
在他看来,他为虞窈做任何事都是理所应当,她不需要为此感到自责。他也从不屑于去说自己付出多少,毕竟这一切都是他心甘情愿。
虞窈抚摸着自己漂亮的脸庞,想了想,又去给哈伯德发了一条短信。因为有昔拉撑腰,她在昔拉面前幼稚了很多,跟小朋友似的跑去和哈伯德邀功,语气中也充满着炫耀,说:“我告诉你,我现在可漂亮了。”
哈伯德之前发了很多短信,却一直没有得到虞窈的回应,以为她心虚。等终于看到了虞窈发来短信,他内心窃喜又轻蔑,想着虞窈肯定要找什么蹩脚的借口,谁知道打开来一看,居然是异想天开的话。
哈伯德大声嘲笑,赶忙回道:“你喝酒了吧,少做梦了,你那张脸我看一眼都想呕吐。”
“喂,他这样也太没有礼貌了。”虞窈抬起头对昔拉吐槽,“为什么这么人身攻击我一个小女孩,就算我长得不好看,但也没有特别丑啊。难道外貌就能决定一切吗?我可不认为。”
昔拉正在翻阅虞窈房间里的爱情小说,头也不抬直接说:“那就杀了他。”
虞窈认真地思考,点头说:“我正有这样的打算,可是我得先玩一玩他。谁让他敢来惹我。”
于是她打开手机,继续给哈伯德回话:“那我们打一个赌,明天看到我,你一定会觉得我很漂亮。”
“做梦吧,除非我眼睛瞎了,或者说你又用什么妖术蛊惑了我,要不然我怎么可能会觉得你好看,我呸。”
“那如果我赢了,你就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向我道歉。”虞窈提了要求。
哈伯德是断断不可能在众人面前向虞窈道歉的,但是他也不肯相信虞窈会变得漂亮这样的鬼话。所以他答应了这个赌约,并且也很正式地说:“那如果我赢了你就要向我道歉,并说明是自己使用巫术蛊惑了我,我并没有真心喜欢你。”
“OK。”
第二天上学,最早发现端倪的是梅芙,她看着虞窈坐在餐桌上吃饭,背对着自己,没好气地走过去,想要嘲讽她两句。谁知道虞窈一抬脸,梅芙完全震惊了,张大嘴问道:“你、你、你。你是谁呀?你不是我们家里的吧?你怎么穿着伊芙的衣服?”
虞窈平静说:“我就是伊芙。”
“可是你和她长得完全不一样啊。”梅芙揉了揉眼睛,把虞窈从上到下看了一遍说,“她她她,她不长这样啊。”
虞窈决心装傻到底,一脸无辜说:“没有吧,我一直都长这样了,你可能是记错了。”
梅芙用手拍了拍桌子,确定自己现在不是做梦,她立马回头大声叫道:“雅芙!母亲!父亲!快来看啊,出大事了。”
索林先生一家,一整个早上都处在一种梦幻的感觉中。因为他们发现自己家的小女儿完全变了一个样,和曾经的印象完全不一致。可是当他们去翻阅以前的相片和手机,又会发现里面存的照片确实是眼前这个漂亮女孩的照片。那问题到底发生在哪里,难道是他们都记错了?
虞窈看着他们一脸头大的模样,偷偷捂嘴笑了。
这也是昔拉的用意,他想让虞窈开心一点。他有能力直接将所有人的记忆都篡改,可是这样就没有意思,也没有反差感了。而现在虞窈看他们一个个傻眼的模样,觉得很有意思。
这种快乐一直延续到学校,因为学校里只要认识虞窈的人,都会觉得伊芙完全变了另一个模样。可是他们去找伊芙以前的照片,也会发现伊芙确实长这样。
哈伯德并没有将虞窈和自己打的赌放在心上,他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当他开着豪车,哼着歌进入校门的时候,突然一晃眼,看见人群中中间站着一位美丽的女孩。女孩那双明亮的眼眸,像是宝石般闪烁,精致的五官和雪一般的皮肤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美好的就像哈伯德心中的公主。
他怎么不知道他们学校来了这样的一个新同学。
哈伯德特意在车里将自己的头发整理好,衣服也穿好,以一种帅气的姿势下了车。下了车之后,他也并没有猴急地挤在美少女面前,而是装作丝毫不在意地经过人群。
美少女抬眼,正好和他对视。哈伯德看到了微微一笑,露出自己的笑容,肆意地散发着自己的魅力。而这位漂亮女孩似乎也对他有意思,一直跟着他。
哈伯德内心窃喜,早就将和虞窈打的赌抛掷于九天之外了。他刻意地放慢脚步,和美少女并肩前行。他用最可靠最温柔的声音主动问道:“同学,你是新来的吗?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找我。”
谁知道美少女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你觉得我好看吗?”
她的声音也很好听,但总是让哈伯德有一种熟悉感。不过现在可不是讨论声音的时候,哈伯德赶忙点头,语气柔和说:“当然,你的美丽毋庸置疑。”
面前的美少女微微一笑,笑容让哈伯德都离不开眼。他想要得到女孩的更多信息,试探性地问道:“你好,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哈伯德。”
“你好。”面前的女孩对他眨了眨眼,表情顽劣说,“我是伊芙。”
真爱之吻十五
“有没有人说过你瞪大眼睛的样子很丑?”虞窈说, “麻烦你死的时候记得把眼睛闭上。”
哈伯德的眼睛又瞪大了几分,如果说刚刚他还只是震惊加怀疑,那现在他是100%确定了。因为眼前这个美女说话的语气和曾经的他认识的伊芙一模一样。
“可是, 这怎么可能?”哈伯德难以置信说, “一个人的容貌怎么可能在一夜之间天翻地覆?!你肯定是夺了这个美丽女孩的灵魂, 你就是女巫!我要告诉陛下,让陛下派人来抓你。”
虞窈毫不在乎说:“你可以试试,但是现在, 快点履行我们的赌约, 向我真诚道歉。”
哈伯德看着面前的虞窈,内心有赌约失败的气愤。但是怎么说呢,又有了一些扭曲纠结的快感。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虞窈可以变得如此的美丽, 比他这辈子见过的任何人都要好看。这么美丽的女孩子和他有了纠缠, 怎么看来也不是他吃亏。
哈伯德眼神复杂的地盯着虞窈看,一时间不知道在想什么。
“喂,伊芙。”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毫不留情的叫喊声。
虞窈微微侧首, 看到了温妮。温妮同样也是面容震惊,不可置信地看着虞窈,但是她没有将自己的态度和想法表露出来,而是扯出一抹略带嘲讽的微笑:“你去哪里整容了?恢复这么快。现在真的是丑小鸭变成白天鹅了。”
“丑小鸭能变成白天鹅,是因为它本身就是白天鹅。”虞窈微微抬高下巴, 修长白皙的脖颈确实如天鹅般优雅。
“呵,我不知道你到底是用了什么巫术把自己变成了这样。但是我要劝告你, 物极必反,你这么做一定会受到惩罚。”温妮冷硬地说道。
因为温妮的插入, 哈伯德内心那些旖旎恶心的想法也暂时被他压下。他恢复了理智,和温妮站在了同一战线, 两人都警惕地看着面前脱胎换骨的虞窈。
虞窈看这两人明明不爽嫉妒却非要装作大义凛然的样子,有心逗弄。他嘴角勾起一抹下绝美的脸庞像带上妖艳的感觉,轻轻咬了咬饱满的唇瓣低声说:“想要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
她凑近,语气轻而漂浮,烟雾般:“我告诉你们一个秘诀,在浴缸里放满鲜血注意了,一定要是像……”
她将白皙的手搭上温妮的肩膀,在她的耳畔呢喃:“像你这样鲜嫩少女的血才行。要放满整个浴缸,然后躺进去泡上一个晚上,第二天你就脱胎换骨了。”
“而放光了血的少女,她就变成了一句干瘪的尸体。”虞窈的手指从温妮的肩膀往上摸,点到她脖子上的动脉。虞窈轻轻按了下,说,“从这里开始流血。”
温妮抑制不住地尖叫了一声,她被这个劣质版血迹玛丽的故事给吓到了。下意识一头扎进她前男友哈伯德的怀里。
这些人都是温室的花朵,也从来没有接触过血腥的事情,个个看上去都英勇无比,其实胆子都很小,哈伯德脸色也有些难看,斥责虞窈:“你真是疯得不轻。我告诉你,使用妖术一定会遭到反噬的,你等着吧。到时候有你害怕的!”
“我有什么好害怕的,我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虞窈看着低头不语的温妮,笑眯眯问她,“是不是温妮?最近是不是有奇怪的人敲你家的门了,你这么害怕。”
她不说还好,一说温妮反应更是激烈,直接用手捂住了耳朵。
“没关系,不要害怕,有我陪着你。”哈伯德很受用自己前女友对他依赖,也毫不掩饰地扮演者完美男友的形象,似乎之前那个明明有男朋友,却非要纠缠别的女生的人不是他。
“现在不是你泡妞的时候,你还没道歉呢!”虞窈戳破了他的表演。
哈伯德装作没听见,一心安慰着自己恐惧的前女友。
虞窈看着两个人似乎在危难中更加情比金坚,依偎在一起。嘴角扯起了一抹嘲讽的笑。明明都是伤害别人的人,怎么现在倒反过来成了受害者,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这些人做过的一切错事都将受到惩罚。
第一节课是玛丽女士的课,但是她却无故缺席,令人感到奇怪。认识的人给她打电话她也不接,没有办法,只得临时派另一个教授来上课。教室里面闹哄哄的,虞窈成了人群的焦点。
“这个世界疯了还是我疯了?为什么伊芙变成这副模样了?”
“是不是我们的记忆出现了问题?为什么伊芙之前拍的照片也很漂亮?那我们以前怎么没有意识到她如此的美丽?”
“还是说我们来到了别的世界?”
“算了算了,不谈这么多,我们也搞不明白,不如看看今年的校花会是谁吧。”
“往年嘛,都是温妮。但是今年……”
温妮明显是被虞窈吓到了,她苍白着脸,把头埋在臂弯里,早已没有了往日意气风发的模样。而虞窈却平静地抬起头,毫不在乎众人看向她的目光,美丽的像是一件上好的瓷器。
这样的对比之下,到底谁更好,只要有眼睛的人,都会做出准确判断。
但是在这个时候,两位当事人都对舞会的Queen没有什么感觉。虞窈是本来是不在乎,而温妮本来非常在乎,可是现在有了让她更头疼的事情。
昨晚门外不知道来了个什么鬼东西,一直在抓挠她家的门。温妮本来很害怕,但是后来实在忍受不了了。她透过猫眼看了看,这一看,差点把自己给吓死。
所以她才会对今天虞窈说的那些话反应如此大。但是至于她看到的到底是什么怪物,温妮没有告诉任何人。
而本来在上课的教授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他接通后,本来平静的面容变得严肃且恐惧。挂完电话后他眼神严峻地看向班级里的同学。
同学们在这样的氛围下也自发地闭上了嘴巴,全都看着教授,等待着他开口说话。
教授声音微微颤抖,有恐惧还有悲伤:“孩子们,玛丽教授,她刚刚去世了。”
众人一片哗然,只有两个人的表情和别人不一样。一个就是早已心知肚明的余姚,听了这个消息后,她仍然在淡定地记着笔记。另一个就是温妮。脸色苍白的温妮得到这个消息后,本就难看的脸色又白了几分,身体也不可抑制地颤抖了起来。
“啊,是怎么回事?难道玛丽教授出意外了吗?”
“难道是玛丽教授生了什么病,却一直没有告诉我吗?所以才……”
玛丽女士虽然是一个很严厉的教授,但是她一直真心为学生服务,所以大家都很喜欢她。有的人已经哭了,有的人对玛丽教授的死追问不已。
台上的教授也尽量地安抚大家的情绪说:“冷静一些,孩子们。情况正在调查中,出了结果一定会告诉你们。”
“到底是怎么回事?教授你稍微透露一点吧,求求你了。”
教授斟酌了一下语句:“好像是被什么凶猛的野兽咬伤了,没有救回来,于是……唉。”
“什么野兽如此凶猛?难道是狼?老虎?狮子?可是这些野兽不都藏在森林里吗?”
温妮听到“野兽”两个字,更是难以忍受。她拼命地捂住耳朵。想要屏蔽掉这些让她恐惧的声音。可是无济于事,说话的人太多,太吵了。她在精神崩溃的前一秒站起来,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向外面跑去。
她漫无目的地跑着,直接冲进了女厕所。在最后一个隔间那里关着门缩着。一个人自言自语说:“不要来找我,不要来找我,我跟你没关系,滚开!”
厕所里传来轻快的脚步声,小皮鞋踩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来者嘴里哼着歌,很是悠闲的模样。可是这样轻快的歌声在温妮看来更是一种精神压力。她不想被别人发现自己,于是拼命地捂住嘴巴。谁知道来人并没有上厕所,而是在某个地方停住了,声音消失了。
温妮靠近隔间们,侧着耳朵去听,想看她现在到底在干什么。只听“嗒、嗒”两声,她面前的隔间门突然被人轻轻敲了敲。
“啊!”温妮正全身心投入,没有反应过来被吓了一大跳,忍受不住地大叫了一声。
虞窈略带调笑的声音响起:“镇定点。”
温妮崩溃大叫说:“滚开!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是要嘲笑我的吗?去死。”
虞窈不理会她的咒骂声,只是问道:“你之前看到了什么?和我说说。”
温妮不愿意回忆这件事情,她更不相信虞窈,索性把全部的负面情绪发泄到虞窈身上:“你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你以为你现在厉害了,可以踩在我的头上告诉你不可能的,你再惹我,我就拿小刀把你车惹人恋的脸一刀一刀的刮开!让你的脸比恶魔还要丑陋。你这个卑贱的人,自以为使用了巫术就可以超过我,不可能的,我出身高贵又可又是你能比得上的吗?”
“其实,有的恶魔挺帅的。”虞窈纠正她错误的思想观念。
“……”温妮哽了一下,怒火更旺,崩溃道,“恶魔怎么没有把你给咬死?让你这样讨厌的人留在人世间?丑陋的怪物为什么要跟着我?你们都滚开。”
“所以说你其实看到了一个能够咬死人的怪物。”虞窈像是和她聊家常一样,说,“这个人其实和你很熟,对不对?”
“毕竟她也为你做了很多很多的事情。”虞窈还在回忆,“有一次她误以为我来到了女厕所,就直接装了满满的一盆水,往隔间里一倒。”
“但是她就是太过莽撞了,从来都不知道,要好好观察一下周围的局势,所以才死了。死了之后变成了怪物。”
“闭嘴!闭嘴!不要再说了,我不许你再说了,滚开!”温妮重重地拍着隔间的门,早已没有了一贯的优雅,宣泄着自己的不满,“你再不滚,我会让她杀了你。”
“哦?”虞窈饶有兴趣说,“她现在还听你的话吗?”
没有得到温妮明确的回应,只得到了她那些愤怒至极的咒骂声。虞窈也不生气,逗够了她,在洗手台前不紧不慢地洗干净了手。
“对了,你知不知道当时她把水浇在了哪里?”离开前她给了温妮最后的致命一击,“毕竟你没有来厕所,你应该不知道。我们好歹相识一场,我告诉你吧。她呢,就把一桶水浇在了最后一个隔间,就是你现在待的这个隔间。然后当时待在隔间的人啊,就是玛丽教授。”
“你现在的处境,好像和玛丽教授差不多呢。
真爱之吻十六
“你说你看到维拉了, 但是她变成了一个怪物?”哈伯德将手放在温妮的肩膀上,关切地问道,只是语气中仍然充斥着不信任。
“你会不会是因为最近没有休息好, 所以出现了一些幻觉?”哈伯德问道。
午后, 温妮坐在草地上, 周围有很多茂密的大树。她已经顾不得什么形象了,双腿大张着,双手撑在大腿上, 焦急地挠着她金色的卷发, 摇摇头说:“不可能,我确信我看到了。”
“她虽然浑身都长了毛,但是脸仍然没有变, 绝对是维拉。而且——”温妮倒吸了一口凉气, 陷入了回忆的恐惧中,脸色苍白,“她好像认识我, 她就是来找我的!”
“没事儿,警察不是来了吗?说只是野兽,不会有大问题的。”
“绝对不可能。”温妮音量提高,颇有些歇斯底里的味道,“警察是不想惹祸上身, 他们根本就没有仔细查。什么野兽能够飞檐走壁,潜入人的家里, 还会敲门?!”
哈伯德打心底里是不信这些的。但是毕竟温妮现在如此害怕,需要他保护。哈伯德也觉得自己的形象光辉伟大起来。他拍拍胸膛, 积极道:“没事,我现在就去和我父亲说明情况, 让他向陛下禀报一下,看能不能派人来查一查。”
哈伯德的父亲是皇家守卫队的队长,处理过很多的突发状况。闻言,温妮稍微放下心来。这个时候她才有心思整理自己的形象,她将腿闭上,用手把自己凌乱的头发拨整齐,语调柔软,满眼依恋地看着哈伯德道:“到最后,还是你值得我信任。”
她这一番言论让哈伯德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哈伯德搂着温妮的肩膀,更是夸下海口说:“放心,没问题的,以后有我保护你,如果真的是什么怪物,你也不要怕,我能够解决她。”
温妮缩在哈伯德的怀里语气柔弱。但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她的脸上并没有感动的表情。毕竟她已经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前男友是怎样的为人,只不过自己现在需要借他的力来行自己的方便。
想明白这一点,温妮更是语气害怕地说道:“今天,你看到伊芙了吗?她完全变了一个样。不仅脸变了,性格也发生变化。她甚至还在厕所威胁我,让我不要把看到怪物这件事情说出去。”
哈伯德真的完全相信了温妮说的话:“伊芙突然这么说,肯定是心中有鬼。”
温妮点点头,暗示说:“我也是很疑惑,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她怎么会突然变这么漂亮,学校里又怎么会突然有怪物。”
哈伯德简单思考后得出了一个结论,他信誓旦旦说:“肯定是伊芙搞得鬼。她就是一个女巫,蛊惑人心!你看她现在变这么漂亮,说明她会变身,她晚上肯定变得像鬼一样丑陋,然后去吃人。你看到的怪兽就是她!”
温妮虽然知道哈伯德是错的,但是却并不反驳他,反而迎合他说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哈伯德,让你父亲也查查她吧。”
“当然。”哈伯德语气强硬道,“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
两个人在树下你侬我侬,没有意识到树上正坐着一位悠闲的女孩。他们所说的一切话都被树上的人听到了。虞窈将手上的浆果挑一挑,捡了个品相不好的,扔到了哈伯德的头上。
起初哈伯德并不在意,没过多久头上又被砸了一下。他这才奇怪的地抬头,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树上的虞窈。哈伯德脸色僵硬,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虞窈没有回答,只对他说:“喂,你还欠我一句道歉。”
哈伯德明显是要耍赖,他不愿承认直接说道:“你本来就犯规了,使用妖术蛊惑了我。我凭什么向你道歉?你应该赔我精神损失费。”
虞窈说:“我不是女巫。而且你错了就是错了,为什么一直找借口。就一句道歉,有这么难吗?”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每个人都会犯错,即使是神,也不可能总是正确。虞窈认为,犯错很正常。错了就道个歉。这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要搞成这样?她实在弄不明白。
但是对于哈伯德这样眼高于顶的人来说,道歉很难。他不可能承认自己做错,尤其是在女生面前承认自己做错。所以他仍然决心装死到底,颠倒黑白:“你是坏女巫,你应该向我道歉,而不是我向你道歉。”
“好。”虞窈看清楚了他的真面目,知道他不会悔过,平静说,“我是女巫,我会杀人。哈伯德你等着,今晚我就去你家里,把你给杀了。”
两个人的脸色俱是发生了变化。温妮只是恐惧地看着虞窈,说不出话来。哈伯德心虚大叫说:“你果然是女巫!终于被我抓到了把柄,说漏了嘴吧。”
虞窈满不在乎说:“等死吧你。”
放学之后温妮并没有回家,而是一个人穿梭了好几条巷子,来到狭窄的巷子尽头。她苍白着脸,对面前看不清面容的女人说:“我需要护身符。”
女人戴着面纱,面前摆放着水晶球,高深莫测说:“你想要保护谁?”
温妮没有心情和她卖关子。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钞票,直接拍在桌子上,冷声说:“保护自己。我需要让别人伤害不了我。你给我东西,我给你钱,很公平。”
吉普赛女郎一方面垂涎于她的钱,一方面又不满于温妮的态度。于是她继续慢悠悠地打着太极说:“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是绝对的,万无一失的护身符我可没有。”
“那你有什么?”温妮有些不耐烦地说,“什么都可以。”
她用手捂着鼻子,害怕吸入灰尘。她环顾着吉普赛女郎的商铺,走马观花般看了看,态度随便说:“什么刀啊枪啊的,能保护好我就行。你不是老板吗?你看着办。”
她的态度明显不好。因为她本来就不相信这些,觉得这些东西是骗人的。要不是现在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来这里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死马当活马医,她百分百不会进入这里。
吉普赛女郎看出了她嫌弃的态度,眼底闪过一丝狠意,面上的微笑却愈发热烈起来。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说:“我有一样东西,可以循环利用,比刀啊、枪啊的好多了。”
“什么东西?”温妮不是很信任,看着她怀疑道,“我不在乎价钱,我有的是价钱,只要你给到我的是好东西。”
“当然是好东西。”吉普赛女郎语气中充满自信,她从口袋里掏出一瓶墨水,递到了温妮的面前说。
温妮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不想和她多做接触。她皱着眉,看清楚眼前的东西说:“墨水?这有什么用。你有没有搞错?让我给怪物写忏悔书?”
“如果你想要让怪物爱上你,当然可以写它的名字。”吉普赛女郎微笑道。
“什么意思?”温妮眼神警惕地看着她。
吉普赛女郎热情地介绍着墨水的功效说:“这是真爱墨水。只要用真爱墨水写下某个人的名字,他就会深深地爱上你。”
温妮微微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真的?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这样的东西?”
“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很多奇怪的东西。”吉普赛女郎暗暗讽刺说,“有的时候,见识不能那么狭隘。”
大难当先,温妮也顾不得眼前的这些小打小闹。她把真爱墨水夺到自己的怀里,说:“如果你骗我,我不会放过你。”
吉普赛女人态度仍然不卑不亢,摇摇头说:“魔法是不需要解释的,你信就信,不信就算。”
温妮仔细地端详手里的墨水,想到了很多人的名字。她可以把这些人的名字都写下来,让这些人前赴后继地保护自己。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吉普赛女郎看着她表情的变化,嘴角也扬起一抹满意的微笑。上一瓶珍爱墨水的买家她不仅惹不起,还送了很多珍贵的道具出去,让她肉疼不已。这一次她一定要好好地敲诈一笔。不仅要将面前这个傲慢女孩的钱财搜刮干净,也要将她的灵魂装进自己的口袋里。
半晌,温妮抬头,对吉普赛女郎露出一个微笑,作出决定:“这瓶墨水,我要了。”吉普赛女郎也报以回应,两个人在狭窄昏暗的房间里,对视着微笑。
桌上的水晶球正缓慢地转动,发出幽深的光芒。
而哈伯德回到家中,看到了自己的父亲坐在沙发前。他有些高兴,上前打招呼说:“父亲,你今天下班这么早。”
哈伯德的父亲哈维先生兴致缺缺地打了招呼。哈伯德看着父亲满面愁容的样子,不禁担心问道:“怎么了?”
看着自己身强力壮的儿子,哈维也不再隐瞒什么,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全都告诉了哈伯德。
“您说最近城里出现了好几起恶意杀人现象,而且这些人都是被怪物咬死的。”哈伯德叫道,“可是怎么会有怪物,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我倒是希望这是天方夜谭。”哈维先生皱着眉头说,“但这些事情是真实发生的,并且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凶手,陛下非常生气。”
国王已经年岁已高,很久都不管朝政。实在是最近死的人过于多,过于蹊跷。而且这些人都出自于头有脸的权贵家族,并且无一例外都是女人。
“那王子殿下呢?”哈伯德说,“他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哈维先生皱眉,不愿多说道:“王子殿下自从上次受了伤之后,一直在皇宫里养伤,不怎么出面。对于这件事情,他也没有提出什么好的建议。”
哈伯德双手握拳,锤了沙发上的抱枕一下,不满道:“我就不信了,背后难道真的有怪物,肯定是有人在捣鬼。”
他突然想到了虞窈的事情,连忙和自己的父亲说:“对的父亲,我最近发现了一个女巫。她会妖术,说不定你们要找的人就是她。”
哈维先生站起身,有些严肃地看着哈伯德说:“孩子,你要为自己所说的话负责。”
哈伯德点头,坚定道:“我确信她就是女巫,她蛊惑了我,还伤害了很多人。这样的坏人怎么能够放置不管,我们一定要把她抓起来,绳之以法。”
“而且爸爸没关系的,就算退一万步说,真的抓错了人,那也不是我们的问题啊。可是只要是找对了凶手,父亲,你就是这件大案子的最大功臣。”
哈维先生内心动摇。这些年来他一直是皇宫守卫队的队长,混到现在,他很想要再往上升一升。如果真的破了这个大案子,他肯定可以……
“她是谁?”哈维先生问道。
真爱之吻十七
“伊芙。”哈伯德冷笑一声, 念出了她的名字。
哈维先生也想了想,怀疑说道:“索林家最小的女儿,我记得她是一个普通的小姑娘。”因为过于普通, 哈维先生对她没有丝毫的印象, 也记不得她长什么样。
哈伯德接过家里仆人递上来的茶, 喝了一口说:“父亲,等见到她,你就知道我说的话是什么意义了。到那时, 你就会明白, 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哈维先生沉思了半响,站起身开始给下属打电话,宣布过十五分钟召开一个紧急会议。
看到这一幕哈伯德满意极了, 自认为完成了一件大事情, 解决了一个大麻烦。他哼着歌跑上了房间,美滋滋地开始打游戏。
游戏是能够偷走时间的小贼,哈伯德沉浸其中, 等到休息下来才发现,时间已经来到了午夜十二点。带着凉意的风从窗户外吹进来,他缩了缩脖子,觉得有些冷。这才想起来没有关窗。
他一边左右扭头,缓和自己僵硬的身躯, 东倒西歪地走到窗前,想把窗户关上。他拽着窗户的把手关了一下, 发现没有关住,也没在意, 又关了一下,还是纹丝不动。
他这才觉得有些奇怪, 下意识探头去看,发现窗户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卡住了。
已至深夜,窗户外面黑漆漆的,哈伯德看不真切,便转身,回到房间地毯上,去找自己的手机。他找到手机后,打开了手机自带的照明功能,再一转身,白光下映着一张恐怖至极的脸。
这张脸浑身是毛,嘴角的獠牙突出,上面还粘着血肉,眼睛也是野兽般的红色。和哈伯德打了一个对照,怪物阴恻恻地笑了笑,笑容嘶哑难听。
它锋利的爪子上还抓着个东西,哈伯德定睛一看,发现是一对人的耳朵,耳垂上还有没有来得及褪去的耳环。
那怪物当着哈伯德的面,像是吃零食一样,吮吸着这对耳朵。
哈伯德恶心地想吐。但是因为恐惧他不敢惹怒怪物,只得缩在墙角,警惕地看着它,一只手背后,偷偷向抽屉当中摸去。
怪物似乎没有立刻将哈伯德杀死的打算,而是把他当做了称心的玩具,一直在恐吓逗弄他。它当着哈伯德的面,将他的游戏机踩个稀巴烂,把他床上的被子床罩啊全都撕烂了。
玩够了,它才扑向哈伯德。哈伯德也一直在等这个机会,他将从抽屉里找到的一把枪拿出来,迅速地扣动扳机,朝着怪物射去。
怪物躲闪不及被打到了肩膀处,它虽然感染后力大无穷,但是这具身体已经腐烂不堪,被哈伯德一枪打中肩膀,连同手臂上的腐肉直接掉落在地,失去一只手臂的怪物哀嚎不已,难听的声音简直让哈伯德头痛欲裂。就在哈伯德捂耳朵的瞬间,怪物扑上来,将哈伯德扑倒在地。
随着一声痛苦至极的嚎叫,惊醒了在楼下房间里睡觉的哈维先生。他和夫人连同家里的仆人一起上楼,推开哈伯德的房间,发现房间里乱成一片,地上有一滩新鲜的血液,蔓延至窗台处。窗台的窗户也被打碎,玻璃渣碎满一地。只留下窗帘随着风轻轻的摆动,房间里早已没有了哈伯德的身影。
“哦,上帝,我的孩子!”哈伯德的母亲倒在地上痛哭流涕。而哈维先生也是愤怒之际,他举着手指,对天发誓:“我一定要杀死这个怪物,把它碎尸万段!”
哈维先生扑到窗台前,向外面看去,想要寻找怪物的踪迹。怪物倒是没找到,只是发现了一个曼妙的身影。只见窗前的大树上正坐着一个美丽至极的女孩。她沐浴在月光之下,柔软的长头发随风摆动,像是魔法森林里优雅的仙子。
注意到哈维先生震惊的目光,女孩张口说话,声音也同样悦耳动听,只是说出来的话不怎么好听。
“阎王让你三更死,岂能留人到四更。准备好棺材,给你儿子下葬吧。”
“你是谁?”哈维先生立刻从腰侧掏出手枪,对准女孩,面容严肃说,“是你杀了我的儿子。”
虞窈轻轻地摇头,感慨说:“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你和你儿子一样头脑简单。”
哈维先生做了这么多年的守卫队队长,一直是受人追捧的对象,何时被人这样说过。他怒不可遏,准备掏枪,射杀掉树上坐着的虞窈。
只听房间里传来妻子害怕的尖叫声,哈维先生下意识回头询问情况。等到再回头时,女孩早已经消失不见。
“怎么了?”哈维先生心烦意乱,语气暴躁,低吼,“又发生什么事了?”
妻子指着桌角下一滩血气模糊的东西说:“这、这是什么?这是怪物的爪子吗?”
哈维先生看着地上的爪子,陷入了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太阳照常升起,温妮又恢复了往日神采飞扬的模样。她的身边虽然没有了以前的跟班维拉,但是却多出了一个身强力健长相帅气的男人。
男人是学校橄榄球队的队员,叫做皮特,他块头极大,看上去就很不好惹。但是就这样不好惹的男人,在面对温妮时,却异常柔情似水。
面对这样悉心的保护,温妮很是受用。她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的前男友哈伯德到哪里去了,还是从别的同学的口中才得知他请假了。
温妮接过皮特递过来的一杯奶茶,并没有喝,而只是放在一旁,她抽出空,给哈伯德发了条短信,但是没有得到回应。
她也不在意,将手机主屏幕关上,主动走上前,对正在池塘边喂鱼的虞窈说:“你昨天不是说我会陷入危险吗?可是我告诉你,我过得很好。”
虞窈将精细的鱼食投入清澈的河里,引得小鱼争先恐后。她对温妮的话没什么兴趣,头也不抬说:“恭喜你。”
温妮不满意她平淡的回答,故意往河里扔石子,惊动正在吃鱼食的小鱼。皮特更是嚣张,他将喝完的易拉罐饮料直接捏碎,重重地往河里一砸,水花四溅,有几滴溅到了虞窈的身上。
虞窈轻抬眼,阳光下她白皙的皮肤清澈透亮。即使皮特已经无可自拔,像是被施了魔咒一般深深地爱上了温妮,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虞窈是如此美丽。
“垃圾要扔进垃圾桶,小学生都明白的道理。”虞窈看向温妮,轻飘飘说,“你眼光好差,总是爱在垃圾桶里找男人。”
她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成功地惹怒了两个人。
眼瞧着池塘边并没有什么人,温妮眼神示意了皮特,皮特明白了她的意思,二话不说,就要上前,将虞窈推进水里。
谁知道虞窈突然回头,对着他身后的某人自然地打招呼说:“哈伯德,你来了。”
皮特下意识往回看,发现身后空无一人。等再回头时,发现虞窈已经走远了几步,靠在树旁。
皮特眼神抱歉,看向温妮,温妮毫不留情地瞪了他一眼,低声骂他:“真没用。”
她看着自己的计划已经被虞窈察觉,也不好再做些小动作。她转头就要走,谁知道迎面碰到了杰里。
杰里看上去瘦了不少,最近似乎没睡好,眼底下一片青色。
温妮看到杰里之后很是高兴,主动和他打招呼说:“嗨,你怎么在这里?”
杰里随意地解释:“嗯,我来逛逛。”他看向虞窈,问道:“伊芙,你有空吗?请你喝杯咖啡。”
温妮脸色不好看了,但是她又不想在杰里面前表现出来。毕竟这有损她完美的形象。她笑容灿烂,看上就很是明艳说道:“伊芙最近是大忙人。我想请她聊天,她都没有空。”
“是吗?”杰里看向虞窈,问,“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能够请你喝一杯咖啡?有些事想找你咨询一下。”
温妮心里不舒服,但面上还是很善解人意道:“那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们了。”
看着杰里那殷勤的模样,温妮就气不打一处来,但是她突然想到自己拥有真爱墨水。杰里,你等着吧,我马上就写下你的名字。
看着温妮兴致冲冲的模样,虞窈突然开口叫住了她。在温妮疑惑的目光下,她走上前,笑眯眯地挽住了温妮的胳膊。
温妮不明所以,想拒绝。但是一想到杰里站在一旁,她只得笑着问:“怎么了?”
虞窈把她带到池塘边,问她:“你看到了什么?”
温妮看了眼池塘,没明白她的意思。她低声,咬牙切齿问道:“你在犯什么神经?让我走。”
虞窈轻轻摇摇头,还对她笑了笑,说:“我看到了两只落汤鸡。”
温妮又往池塘里看了眼,什么都没有。池水清澈见底,就连之前觅食的鱼儿,也因为受到了她和皮特的恐吓,藏了起来。
“哪里有落汤鸡,伊芙你真是——”温妮的话没有说完,就发出了高亢的尖叫声。
因为她被虞窈一把推进了池塘里。虞窈当着众人的面,指着在水里扑腾的温妮,笑眯眯说:“这里不是有一只落汤鸡。”
温妮不会游泳,她惊恐万分,拼命地挣扎。杰里会游泳,刚想下去救人,虞窈制止了他。
她伸出手指,指向站在岸边,表情惊慌,但是没有半点动作的皮特,说:“你还在这里傻站着,是准备给你的女神收尸?”
皮特很是犹豫,支支吾吾说:“可是我水性不好。”他虽然很爱自己的女神,但是也害怕自己会被水淹死,因此犹犹豫豫,不敢下去。
“所以我说温妮看人的眼光很差。”虞窈吐槽说,“你和哈伯德是一种人。”
听到哈伯德这三个字皮特很是不爽,直接反驳道:“别把我和他放在一起,我比他厉害多了。”
“自大的性格也是如出一辙。”虞窈幽幽道,“别说那么多废话,滚下去吧。”
她一把将皮特推了下去,两个人都在水里扑腾,虞窈满意地拍手,说:“两只落汤鸡,完美。”
目睹了这一切的杰里脸色复杂问道:“他们两人这样,没问题吗?”会不会出人命?
大家都说伊芙性格变了,他之前没接触过,不了解。今天一看,发现确实变了,而且变得很彻底。
虞窈完完全全坐实了恶女形象,毫不在乎说:“你要想下去陪他们,我也没意见。”
“可是这样,真的很危险。”杰里环顾四周,岸边站着一圈看热闹的同学,担心说,“最好不要把事情闹大。”
虞窈看着他,眼角微微上挑,脸上带笑,眼神却没什么温度:“有多大?有比你杀人的事情大吗?”
真爱之吻十八
由于两个人在湖里扑腾的动静太大, 惊动了学校里的保安。三四个保安焦急地跑过来,有的手里拿着长棍,有的拿着泳圈, 还有的肩膀上背着一大摞渔网, 着急忙活地跑到岸边来救人。他们的问询声和温妮的求救声混在一起, 再夹杂着岸边围观群众的说话声,真可谓是鸡飞狗跳。
而置身于事件最中心的虞窈,看够了戏, 觉得没意思了, 转身离开。杰里赶紧叫住她:“那个,伊芙。”
他脸色不好看,支支吾吾的, 挠着头。似乎想说什么, 但是又难以启齿。
虞窈知道他想说什么,没有耐心等着他调整好情绪,直接说:“我知道你杀了维拉。”
“维拉, ”杰里先是震惊,他下意识想否认,但是败给了虞窈洞察一切的眼眸。他承认了杀人这件事,但是他也是刚知道自己杀掉的居然是维拉的这个消息,很是震惊, “居然是维拉。她怎么变成那样?”
温妮已经被保安救上了岸,正在一个劲地吐水。虞窈说:“我不需要和你解释那么多。”
“可是, 伊芙。”杰里的目光中满是恳求,“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温妮虽然被水淋湿, 浑身狼狈,但是目光里却像是汇聚了一簇火苗, 看向虞窈。
虞窈察觉她的目光,说:“很快你就不会这样认为了。”
温妮那架势,肯定是要把杰里的名字写下来,让杰里为她所用。
维拉自从被尤金王子咬伤,逃跑之后,先后去找了温妮、哈伯德,还有杰里。它吓傻了温妮,咬伤了哈伯德,最终被杰里反杀。维拉在临死前,喊了伊芙的名字。杰里觉得这件事情肯定和虞窈有关,这才跑过来找她。
不过这些都是小打小闹,更大的事情还在后头。虞窈抬头看天,天空灰蒙蒙的。暴风雨来临前,天空异常平静。
……
索林先生觉得这几天家里的氛围有些奇怪。自从他的小女儿伊芙恢复了美貌之后,他的妻子和两个女儿郁郁寡欢,不是特别开心,但是从昨天开始,她们三个人出去了一趟,回来以后各个神采奕奕。
似乎在外面遇到了什么让她们特别开心的事情。
索林先生好奇询问,索林太太也只是简单地敷衍过去:“没有什么事,只是遇见了一个老朋友,多聊了几句。”
好吧好吧,反正他也是搞不懂他的家人是如何想的,他也不愿去思考这个问题。这就是索林先生,在外人看来他是如此的温顺勤劳,爱自己的家人。但其实他就是一个喜欢粉饰太平的人,一个软弱无能的父亲。
野兽咬人事件的风头随着时间的推移也逐渐散去。很快,城里又有了一件大事情,就是尤金王子养好了伤,又开始准备下一场宴会。
这次宴会放出风声,就是为了尤金王子挑选新娘而准备的。有头有脸的权贵家族对于这次宴会非常上心,就算是小门小户,也使尽浑身解数,希望能够被王子看中,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一时间,社交媒体上全是尤金王子的新闻。
索林家也在为此事做着准备。索林夫人在房间里,一边监督着裁缝为两个女儿量尺码,一边对两个女儿耳提面命:“第三次了,你们这次必须要被王子看到。只要嫁给王子,以后你们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梅芙和雅芙完全被母亲洗脑,深信不疑,说:“放心吧母亲,我们会好好加油。”
正巧虞窈这个时候似乎抱着什么东西从房门前经过。雅芙看到,立马提高音量大声叫道:“我们是受过良好教育,高素质的大家闺秀。不像有些人,素质低下,品行极差。”
索林夫人低声对裁缝说:“一定要合身,针眼密点,不要偷懒。”对于女儿口里的没礼貌的话,她装作没听到,无声地放纵着。
虞窈本来不愿理会,谁知道梅芙也来劲了,继续说道:“对啊。我和你肯定是做不出那些勾三搭四的事情。明明不应该去宴会,还非要跑过去,真是上赶着贴上面。就这么爱王子?我看啊,要是嫁不了王子,她估计都不能活了。”
虞窈承认她不爽了,因为梅芙的“就这么爱王子”这几个字。这两人说她什么,她其实都不在意,她只觉得好笑。但是说她爱王子,她忍不了。
拜托,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无聊的世界,不就是因为爱不爱的问题。她在这里饱受折磨,好不容易明白了自己爱的人是谁。现在梅芙居然说她爱王子,她爱个头!
虞窈停住脚步,微笑说:“第一,我不爱王子。第二,我一直想说,你们三个人是不是不会数数?”
她一句话又成功地点燃了三个人的怒火。索林夫人嘴角僵硬,想要骂人。但介于有裁缝在,而且这个裁缝还是专门为名门贵族服务的,她更是不能失态。不然等会裁缝前脚刚出去,自己后脚就会成为贵人圈里的笑话。
想到这里,索林太太语气柔和,一副包容无理取闹的小辈模样,说:“我不希望一家人有什么不愉快,有的时候,我宁愿多受点委屈,也不想让你们难过。”
她对裁缝诉苦说:“我是真心待人。但是你知道,毕竟人心隔肚皮,她母亲去世的早,心思重。我虽然尽心尽力,但也要看人领不领情。”
虞窈才不和她扯皮,画太极,也不会被她的言论带偏,顺着她的话解释。她直接道:“没事干可以把十进制的数学好好学学。”
梅芙就被她带偏了,她气愤道:“你什么意思?我数学很好。”
虞窈说:“我问你,一加一等于几?”
梅芙警惕说:“你不要和我玩什么文字游戏,我告诉你,我没兴趣。”
“快点,我赶时间。”她没兴趣,虞窈更没兴趣,说,“来就来,不来我走了。”
雅芙直接说:“2。”她倒要看看虞窈准备耍什么花招。
谁知道虞窈点头,说:“答对了。”
梅芙和雅芙面面相觑,有些不明所以。眨眼间,虞窈继续说:“你们两个人,怎么嫁给尤金王子一个人?是要犯重婚罪,还是把尤金王子劈成两半。”
“所以,好好想想自己的出路吧。你们三个人,能捆在一起过一辈子吗?”
她说的是实话,但是却是梅芙和雅芙一直没有想过的问题。在她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索林夫人坐不住了,她严肃说道:“闭嘴,不要胡说八道。”
虞窈知道自己的目的达成了,也不恋战,直接说:“所以还是好好操心自己的事情吧,不要管别人。”
雅芙还是有些茫然,梅芙却反应过来了。她咬着嘴唇,没有说话。如果到最后,不是她自己被选中,而是妹妹被选中了,那她该怎么办?
虞窈来到了小花园的角落里。那里还有她之前给自己搭建的小坟墓,坟头上已经长出了一棵树,树枝仍然是光秃秃的,并且形状诡异,看上去颇为渗人。
虞窈将怀里的东西摊开,原来是一个用柔软的草搭建的鸟窝。她将鸟窝放到树枝间隙,摆正好位置,闭着眼睛向神明许愿:“希望可怜的乌鸦可以过一个安慰的冬天,不要变成冻鸦。”
神明冷淡中带着不爽的声音响起:“放心吧,它活不过这个冬天。”
虞窈睁眼,仍然维持着双手合十的姿态,惊喜道:“天呐,我居然看到了神明大人。尊敬的神明大人,我有几个小小的愿望。”
昔拉配合她的表演,面无表情,冷漠道:“说来听听。”
虞窈说:“第一个愿望,我想要离开这个世界。”
昔拉点头说:“很快。”
“第二个愿望,我想要吃炸鸡。”
“……可以。”虽然有些突兀,但是也不是不行。
虞窈抱着一桶热腾腾的炸鸡继续说:“第三个愿望,我想要看看乌鸦。”
“不可以。”昔拉直截了当地拒绝,不留有一丝余地。
虞窈不高兴了,说:“为什么啊?它是我们俩的小宠物啊。你不喜欢小宠物吗?”
昔拉倚着树站着,抱胸摇头。
“那我们以后的孩子呢?你也不喜欢吗?”虞窈开始胡说八道。
昔拉平静道:“不喜欢。”他在虞窈反击前开口,截断她想说的话:“而且你也不喜欢孩子。”
“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孩子?”虞窈小声嘀咕。
昔拉只是平静地看着她,不说话。
“好吧,我确实不喜欢孩子。”虞窈承认,“但是鸦鸦它不是孩子啊,它不挺可爱的吗?”
“你想见它,下个世界会看到它。”昔拉在虞窈开心的目光下继续说道,“希望你那个时候还会接受它。”
“怎么了,你这话说的。”虞窈有些担心,“鸦鸦不会变成什么奇怪的东西了吧?”
昔拉让她安心:“它依旧是它。”只不过,不是你喜欢的那个它。
虞窈眼瞧着这个世界是不能再看到鸦鸦了,有些丧气,不高兴说:“你这个神明,怎么没有完成我所有的心愿。”
她故意挑刺:“哼哼,看来神明也并不是无所不能的。”
昔拉在虞窈面前从来都没有硬撑着的自尊心,他坦荡点头:“确实。”
他这样一说,虞窈又有点不好意思了。她小声说:“没有啊,我觉得你很厉害。”是她见过最强大最厉害的人,最主要的是,最爱她。
想到这里,虞窈又开心了。她笑眯眯说:“神明大人,能不能再满足我一个小小的愿望?”
“嗯?”
虞窈凑上前,在不是很美丽的树下,和昔拉面对面站着。她仰头看他,语气柔软说:“能不能和我谈个恋爱?”
昔拉微微一笑,垂眸看她。一只手揽住她细细的腰,把她往自己的怀里带,郑重说:“这是我的愿望。”
真爱之吻十九
“一场秋雨一场凉。”下过几场雨后, 温度骤然下降。尤金王子的晚宴定在圣诞节那天,并且好巧不巧那天也正是学校举办晚会的日子,这场晚会也会选出queen和king。
也不知道尤金王子从哪里听到了这个消息, 竟然异想天开, 说要把自己的宴会和学校的晚会融合在一起。两个放在一起办。
神奇的是这项决定居然受到了一致好评, 大家都夸尤金王子亲民,是个好皇子。以后肯定能够继承担任,将国家带领的越来越好。
但表面上是这么说, 但实际上并不是这么做。尤金王子的晚会仍然在皇宫里举办, 只不过他邀请了一大批学校里的人,这些人里面有的是没有资格参加晚会的平民,大部分还是本就可以参加宴会的权贵子弟。当然queen和king的候选人都在其中。
而且最最最劲爆的是, 在晚会之前皇室宣告了一则消息:要在这场晚会上选出尤金王子的未婚妻。
这下子想要嫁给王子的人全都摩拳擦掌, 使出浑身解数,要在晚会上出彩。也正是因为如此,索林先生家已经一个星期都没见到荤菜了。
索林先生用叉子轻轻搅动自己面前已经煮的焉巴的青菜, 脸色比青菜还要绿,他有些抱怨地说:“做任何事情都不要操之过急,用力过猛。”
索尼夫人却挺直腰杆,罕见地反驳了索林先生说:“还有三天就要参加宴会了。你难道想看到两个女儿膀大粗圆的模样?”
虞窈没有吃桌上的菜,只喝了一口水说:“她们膀大粗圆了二十几年, 也不差这几天。”
雅芙恶狠狠地说:“闭嘴,你这根瘦竹竿。”梅芙也想要出口反驳, 但因为饿得无力,她连话都说不出口了。这两个女孩在母亲的魔鬼训练下, 已经迅速瘦了8斤,整个人看上去轻盈了不少, 但要论优雅和美丽,也确实不沾边。
虞窈平静地起身,离开餐桌,说:“希望你们到时候不要晕在宴会上。”
她想起了什么,又扭头笑了一下,一语双关:“还有,记得不要饿得咬人。”
索林太太不满地看向自己的丈夫,抱怨说:“你看看她这副模样,哪有一点点把我和你放在眼里的样子?”
索林先生虽然有一点不满,但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他摇摇头:“就这样吧,小孩子家的,你多担待,不要吵架。”
曾经的索林夫人很满意丈夫这种什么事情都不干涉的样子,方便她欺负伊芙。但是现在伊芙崛起了,她被压了一头。索林先生照样什么都不管,令人恼火。
虞窈回到房间里,捂着自己的肚子,在床上滚了一圈,哀嚎说:“好饿好饿好饿,我真的好饿。”
昔拉正坐在窗前的小沙发上晒太阳,手里还捧着一本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爱情小说,认真地翻阅着。听到虞窈的话,他把书本合上,问她:“想吃什么?”
“满汉全席。”
虽然不明白虞窈说的到底是什么,但是昔拉还是点头:“可以。”
他迅速地在脑海当中搜集关于满汉全席的资料,并且准备付诸行动,突然被人撞了一下。
虞窈跳进他的怀里,笑眯眯说:“开玩笑啦。”
她调戏昔拉,从他精致的脸摸到他有劲的脖颈,低声说:“想吃你。”
昔拉垂眸看她,墨绿色的眼眸像一片平静的海。他不为所动,轻轻握住虞窈作怪的手,说:“可以。”
虞窈感受到昔拉没有开玩笑,立马怂了,摇摇头赔笑道:“开玩笑啦。”
所以最后,虞窈只得到了一桶炸鸡。虽然昔拉说了:“垃圾食品对身体不好。”但是虞窈却言之凿凿说:“我又不会死。所以重点不是我的身体健康,而是我的心灵健康。如果我吃不到炸鸡,我会死亡。”
她捂着胸口,痛心疾首:“因为心碎而死。”
而她现在抱着一桶炸鸡发表豪情壮志:“我碎了的心因为炸鸡而痊愈了!”
而饿的前胸贴后背,但是又没有东西可以吃的两姐妹眼冒金花地上楼,却在虞窈的阁楼附近停住了脚步。
“我好像闻到了什么。”梅芙开口说。
“我也是。”雅芙咽了咽口水。她忍不住追寻着食物的香味,停留在了虞窈的阁楼口。
阁楼的门没有完全合上,透过门缝,她看见虞窈举着一个香喷喷的大鸡腿问道:“你吃不吃?”
梅芙也凑上前看,发现房间里只有虞窈一个人。可是她却像是精神失常一样,对着空气说话聊天,而且动作和神态都很自然,找不出一点不寻常的地方。
但这恰恰是最诡异最不寻常的,因为她们上看下看左看右看,虞窈的房间也只有她一个人。那她在对谁说话?
梅芙低声咒骂:“她果然是邪恶的女巫,会施展黑暗魔法。”
雅芙点头赞同,但是现在她的关注点完全不在于伊芙的身份上,而是……
“我好想吃鸡腿。”雅芙馋得口水直流。
梅芙刚想说什么,但是肚子却诚实地“咕咕”叫了起来,她也只得屈服,点头说:“我也是。”
“……”
晚会当天晚上,虞窈站在小小的阁楼上,又听到楼下传来梅芙和雅芙着急的话语,和高跟鞋焦急地踩在地上的声响。只不过这一次和上一次的情况完全不同,她的心境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虞窈的小床上躺着一条漂亮的裙子,闪闪发光。她欣赏着裙子,问站在窗边的人:“这条裙子是你送给我的,对不对?”
天空越来越冷,隐约有下雪的征兆。昔拉正抬头看天,听到她的话,转头看她,没有否认:“试试吧。”
“好。”虞窈当着他的面脱掉了睡袍,里面穿着贴身内衣,昔拉下意识转开了脸。
耳边传来女孩狡黠的笑声。昔拉看着黑沉的天空,都能想象到虞窈此刻的表情。她的眉眼一定是弯着的,笑起来的时候喜欢抿嘴,仔细看的话,她的右边脸颊会有一个小小的梨涡。
她一直爱这么笑,很多年前就是这样。哪怕是死在自己的怀里,也是这样笑。只不过当时因为虚弱,她明亮的眼眸微微阖上,但仍然是笑着的模样。
她一直都不爱哭,死的时候也没有哭。
腰身突然被人轻轻抱住了,身后传来虞窈关切的声音:“怎么了?”
昔拉没有说话,只是转身抱住了虞窈。此刻他的怀里是真实的虞窈,温热的虞窈,即便她失去了记忆,即使她变了很多。都没有关系。
他低头看虞窈,眼神是极致的温柔。虞窈却轻轻抬脚,用手掌遮住他的眼眸,说:“我总是感觉,你透过我,在看另一个人。”
虞窈不紧不慢道:“虽然我已经记不得以前的事情了,但是咱们不要缅怀过去,好吗?我很珍惜此刻,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
“好。”昔拉温柔到近乎温顺,他抱紧虞窈,说,“只要你在身边。”
虞窈穿着合身的裙子,坐在床边。昔拉单膝下跪,给她穿水晶鞋。窗外下起了纷纷扬扬的雪花,空气中传来圣诞颂歌。虞窈抬头看向窗外,感概道:“又是一个圣诞节。”
她双手撑在床沿,垂眸看昔拉,打量着他手里闪闪发光的水晶鞋,突然开口说:“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卖火柴的小女孩,没想到我居然是灰姑娘。”
昔拉握住她皙白的脚踝,专心致志地为她穿鞋,头也不抬说:“那些都不是你。”
“那我是谁呢?”虞窈又开始天马行空,说,“丑小鸭?豌豆公主?”
昔拉摇头诚实说:“都不会。”
虞窈说:“必须说一个。既然咱们都来到了童话世界了,呃,勉强是个童话世界吧,那我到底是谁?总不会只是简简单单的公主吧。当然,公主挺好的。”
昔拉给她穿好鞋,这才开口说:“你是锡兵。”
“锡兵?”虞窈想了想,“独腿的锡兵吗?”
昔拉摇摇头,他仍然跪着地上,抬眸看她。墨绿色的眼眸里倒映着虞窈傻乎乎的脸庞:“是坚定的锡兵。”
虞窈不是很了解这个故事,思索片刻,点头说:“也行吧。但我记得故事里还有个芭蕾公主。”
她用手指挑了挑昔拉的下巴,笑着说:“你就是我漂亮梦幻的芭蕾公主。”
她俯身,凑近昔拉说:“你真好看,我是你的锡兵。”
昔拉也不生气,似乎默许了这一切。
虞窈拍手说:“我宣布,芭蕾公主和独腿锡兵最后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她记不得这个故事的结局,自顾自地说了一个最普世的结果,还笑眯眯问昔拉:“是不是这样?”
对这个故事了如指掌,甚至可以倒背如流的昔拉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然。”
虞窈是缺少了记忆,傻乎乎的,但却永远不服输,想要回家的锡兵;昔拉是束之高阁的美丽的芭蕾公主,锡兵被扔进火炉里,芭蕾公主也会跳进去。
即便被烧成灰,也无所谓。
真爱之吻二十(完结)
尤金王子站在三楼的窗台上, 俯瞰整个城堡。城堡的大厅入口车水马龙,到处都是香衣美人,令人目不暇接。
尤金王子端着一杯红酒, 慵懒地摇着, 嘴角是轻蔑的微笑。呵, 这些人多可笑,明明知道城堡发生了恐怖的事情,可是仍然前赴后继地赶过来。明明都都说他邪恶恐怖, 但还是想要来做他的王妃。
果然人都是这样。尤金王子自负地想着, 他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人,所有人都要匍匐于他的脚下。
他兴致缺缺地看着,直到看到一个陌生的女人。女人从一辆造型奇特的马车上下来, 如果非要给马车定一个型的话, 有点像是巨大的南瓜?女人身影曼妙,脸蛋也是他这辈子见过最好看的。
可是尤金王子确信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女人。不过这个女人是谁都不重要,她竟然来到了自己的舞会上, 目的就很明确,肯定是想要嫁给自己。
想到这点尤金王子骄傲自满地笑了,甚至还在畅想和这个美丽女孩谈恋爱的场景。而且既然她这么合自己的眼缘,就先不把她咬了。
他蠢蠢欲动,端着酒杯快速走下了楼。准备在今夜来一场浪漫的约会。
而虞窈, 却是抱着送他上西天的任务来的。
在踏入大厅之前,虞窈提着裙摆, 回头看向昔拉。也许是想要和自己的服饰相配,昔拉罕见地穿了一身纯白的西装, 领口还很有仪式感的插了一朵鲜艳的玫瑰花。银白色的头发扎至脑后,站在雪衫树下, 眼神沉静地看着虞窈。这副模样的他倒不像是闻风丧胆的魔王,反而像是优雅的天使。
她张开嘴,无声地对昔拉说:“等我。”
雪花纷纷扬扬地下着,昔拉的神情在白雪中有些辨认不清。但是虞窈坚信,他会站在原地等候自己,似乎很多年前就是这样。
有了挂念的人,心是满的。虞窈提着裙摆,嘴角微微上扬,抬头挺胸走向大厅。
尤金王子一直在和人攀谈,但是余光却始终瞥向入口。直到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的倩影,他立刻站不住了,回答问题也明显敷衍了起来。
和他交谈的人就是温妮。温妮今天晚上出席宴会,满身珠宝点缀,着实明艳动人。可惜尤金王子已经见过他很多次,早已没了新鲜感,满心满眼都是陌生神秘的女人。
而温妮也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她低垂着眼,以喝酒的名义向不远处撇了一眼,注意到了虞窈的身影,她什么都明白了。
她看向尤金王子的眼神也是冷漠的,呵,男人果然都一个样。但是这些细节都影响不了她在尤金王子看向自己时摆出一副完全倾慕的模样。
“怎么了,王子殿下。”温妮主动挑开话题,“是有蝴蝶飞进今晚的宴会?”
尤金王子顺着她的话说:“确实,可能是因为今晚的宴会中有像你一样美丽的花朵,所以才会引起蝴蝶的青睐。”
温妮点到为止,微笑不语。尤金王子看她不接茬,自己又忍不住了,主动问道:“今晚晚宴参与人的名单我自己看过一遍,不记得有这样的一位人物。也不知道温妮小姐见多识广,认不认识?”
“王子殿下谬赞了。”温妮不紧不慢说,“这位美丽的女子,我想你一定认识。”
“哦?那想必美丽的温妮小姐应该也认识,如果方便的话,给我介绍一下你的朋友吧。”
尤金王子是既要嘴上的正经,又要温妮帮他办事,自己却仍然维持着一个温文尔雅的绅士形象。
温妮脸上虽然笑嘻嘻,心里却窝着火,大骂尤金王子无耻卑鄙,可是自己又不能拒绝。她在想该如何主动朝虞窈搭讪才不显得自己掉价。可是没想到的是,虞窈竟然先迈向一步,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虞窈走上前率先开口道:“好久不见。”
尤金王子因为之前被维拉咬了一口,生了场病,躺了很久,对于外界的情况一无所知。他看着虞窈对他熟稔地打招呼,有些羞涩,又带抠叩裙每,日更新欢迎加入气流刘无令爸叭二吴着惊喜问道:“请问这位美丽的女士,你叫什么名字?”
“伊芙。”
尤金王子的脸色从震惊到疑惑,再到愤怒,又最后又变得复杂。种种脸色变化都被与虞窈捕捉到了,她就静静地看着尤金王子的脸色变化,觉得心情都美妙了一点,带了点笑意说:“王子应该还记得我,我们曾经见过两次面。”
她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尤金王子就想起来被虞窈耍弄了两次,这如何让他不生气。可是虞窈现在又变得如此美丽,完全长成了他心动的模样。他把一切事是非非抛到脑后,有些焦急地问道:“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虞窈当着两人的面从餐桌上挑了一块小蛋糕,捧在手里观赏着,随意说道:“因为我会魔法啊,我相信每个人都有魔法。”
她抬眼,轻飘飘地看向两人说:“你们说呢,对不对?”
面前的两个人的脸色都变了。一个人想起了他嗜血的经历,而另一个人却想起自己用真爱墨水写了很多人的名字,而这些人也确实都围了过来。
不知何时温妮的附近聚集了很多的男人。这些男人全都面色不善地看着尤金王子和虞窈。虞窈还在里面发现了老熟人杰里。
尤金王子心里藏着事情,没有发现这些异常。他也不想再讨论这件事情,便有些焦急地翻页说:“你真会开玩笑,看来今天我们一定要跳一支舞了。”
他毫不掩饰地用眼神上下扫视着虞窈,满是征服欲说道:“今晚,我相信会是美妙的一夜。”
眼前让他心动的人居然是之前戏弄了他两次,让他恨之入骨的女孩。爱恨情仇交杂在一起,烧得尤金王子眼睛都红了。他呼吸声重了起来。有些焦躁地舔了舔自己的牙齿。
温妮被他这副模样给吓到了,有些惊恐的站在一旁,杰里很是慌张,冲上前来保护温妮。
尤金王子沉着脸,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等他离开后,温妮推开周围的人殷勤送来的水,冲到虞窈面前说:“今天舞会上的queen绝对是我。”
虞窈对此毫不在意,看她光彩照人的模样,好心提醒她一句:“别和尤金王子走得太近。”
温妮完全不相信她出自好心,只当她是嫉妒了,冷哼一声说:“怎么,怕我抢了你的风头?我告诉你伊芙,不要以为用了什么女巫的邪恶魔法,就可以压我一头,不可能的事情。”
虞窈说:“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她看向周围虎视眈眈的男人,对温妮说:“我就说你的眼光很差,有些低质的男人你就不要写他的名字。欠了一身情债,你以为这些男人会放过你?”
温妮的秘密被她轻飘飘地揭穿。她惊恐万分地看向周围,确定周围的人没有注意到自己这个地方。才低声呵斥道:“你在胡说什么?别发疯了。”
“这些男人虽然爱你,但都是自私的,如果从你的身上没有得到好处,他们反过来会报复你。”
温妮只当她是嫉妒,她迅速调整好情绪,趾高气昂说:“何必如此假惺惺,我怎么样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你又站在什么立场上说这些话?说到底也不过是羡慕我有很多人喜欢吧。我能得到他们真心的爱,你可以吗?”
“哈伯德、杰里,还有你一直想要的尤金王子,这些你曾经可望不可即的男人,都会喜欢我。”温妮扬起骄傲的头颅,“伊芙,你记住,我永远都不会输。我会嫁给王子,过上幸福的生活。”
我已经得到了这个世界里最好的爱。虞窈在心里说道。她并没有把这些话说出口,看温妮永远不会理解她说的话,她便也不再留情,直接了当开口:“没想到你还记得哈伯德。”
虞窈看向门口,语气平常说:“他快要来了。”
“你真是疯了。”温妮忍不住冷笑出声,“哈伯德早就死了。”
话音刚落,门口出现了一道陌生而熟悉的身影,温妮感觉头脑嗡了一声,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说道:“怎么可能?”
门口的人不是别人,而是死了很久又突然出现的哈伯德,哈伯德除了脸色苍白一些,和平日没有任何不同。
虞窈转回脸,灯光下温妮又惊讶地发现她和之前似乎又不一样了。脸还是一样的脸蛋,但是整个人的神态和之前完全不同。她有一双冷冰冰的眼睛,此刻她就用那双眼睛看着温妮说:“其实王子是谁根本不重要,你只想要公主的生活。”
温妮咬紧牙关,没有说话也没有否认。
晚会开始,万众瞩目的king和queen的投票也即刻开始。温妮为了这次的成功,用真爱墨水写下了在场大部分男人的姓名。所以作为候选人1号,她和候选人2号的分数存在着压倒式的差距。
而候选人2号就是虞窈。
尤金王子隔岸观火,盯着虞窈的脸看,想从她脸上看到失望难过沮丧的表情,可是什么都没有。虞窈只是平静地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的手里拿着一把之前吃小蛋糕而配的银叉子。
在尤金王子看来,虞窈就是一块即将要被他吞入腹中的小蛋糕。但是在杀死这个可恨又可爱的女孩之前,他要好好玩弄玩弄。
温妮不出所料,获得了queen的投票胜利。尤金王子作为颁奖人,将代表Queen的皇冠戴在了她的头上。温妮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喜悦,她激动地拿着奖杯,看向虞窈。
虞窈的脸上并没有她所预想的愤怒伤心,只是平静。注意到她的目光,虞窈甚至为她鼓了鼓掌。
“……”温妮不愿意承认内心升起的一丝疑惑和暖意,只是别开脸,依旧维持着表面的明艳动人。
而king的选举就复杂很多,因为哈伯德回来了,他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出现了。此时此刻,哈伯德和杰里是两大热门候选人,他们都有着深厚的粉丝基础。
在场的每个人都要投票。投票规则很简单,每个人都有一张爱心贴纸,只要把爱心贴纸贴在候选人的身上,谁获得的贴纸多谁就赢。虞窈在这个环节弃权了。一直到最后,只剩下温妮了。两个候选人都被温妮写上了名字,都深爱着她。也都目光炯炯地看着温妮。
而温妮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她究竟爱谁?
她发现她谁都不爱。这些男人,个个有个个的毛病,没有一个值得她真爱。但是最后这关键的一票就在她的手心里攥着。
就在万众瞩目之际,大厅的灯光又灭了。一时间,所有人都骚动起来,没有人关注所谓的投票问题。只有月光透过窗户散了进来。
大家纷纷都拿起手机,打开手电筒的光。人群中突然传出了尖叫的声音,有人喊道:“吃人的怪物又来了!”
众人全都乱成了一锅粥,一时间桌面被推翻,杯子散落一地,玻璃渣到处都是,有人摔倒在地,也没被人扶起来。
温妮害怕地蹲下身,捂住耳朵说:“保护我。”周围的男人立刻围成一圈,将他护在正中间。
虞窈站在黑暗中,看尤金王子脚步飞快地朝自己奔来。看来是想要趁着混乱,借刀杀人。虞窈二话不说,从桌上拿起一把切蛋糕用的刀,迎了上去。
本来信心满满的尤金王子反而愣住了脚步,有些摸不清楚头脑。他站在原地,下意识问道:“你要——”
剩下的话没有说出口,因为他的腹部被重重地插了一刀。他从嘴里吐出一口血,不可置信地看向虞窈。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虞窈竟然敢如此大胆,甚至是不要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刺杀他一个王子。
虞窈没有拔出匕首,她甚至还往里捅了捅,低声问:“你不是很想杀我吗?那现在,到底谁杀谁?”
尤金王子脚步踉跄地向后褪去。他虽然能变化成怪物,但毕竟□□是凡人。受了重伤也必须要及时疗伤,不然他也会死亡。
后背突然撞到了一个人,尤金王子下意识地命令说:“快点杀了他!”
“杀了谁?”说话的人声音冷硬,似乎是舌头还没有被驯化,讲起话来磕磕绊绊的。尤金王子向后一看,发现是死而复生的哈伯德。
“快点替我杀了她。”尤金王子一只手捂着流血的腹部,一只手指向虞窈,“我要把她的头砍下来。”
虞窈踩着满地的玻璃渣,不紧不慢走上前说:“砍头好啊,砍了头就不知道谁是谁了。”
尤金刚想往后躲,就发现自己的肩膀被人狠狠地钳住了。察觉到哈伯德也有了异心,尤金王子痛苦地大吼:“快点来人,把这些叛徒都杀了!”
可是除了已经逃跑的客人,剩下的守卫全都冷冷地看着尤金王子,没有一个人有动作。
哈伯德的父亲哈维先生从人群正中间站出来,冷笑道:“你这个怪物,吃了王子,占据了他的身体,到现在了还想骗我们?”
尤金王子大叫说:“我是王子,我命令你们杀了她。你们这些人竟敢造反,我要让父亲把你们的头都砍下来!”
“陛下此刻已经不行了。”哈维先生冷冷说,“如果你真的是尤金王子,那正好去陪陛下,也算是尽了孝心。”
“毕竟我们国家的子民不会让一个怪物当王子。”
“我不是怪物,我是王子!”尤金王子眼看大势已去,想要逃命,但是肩膀却被哈伯德狠狠地攥住了。他这才发现哈伯德的异样,也发现了他其实和自己一样。于是他吼道:“哈伯德才是怪物!”
“一派胡言。”哈维先生情真意切地对自己的心腹士兵说,“这样的怪物怎么能做王子,怎么能变成以后的国王?我们不能让国家灭亡。”
士兵们抱紧手里的枪,看向尤金王子的眼神都异常冰冷。他们本来就不喜欢目中无人的王子,再加上又确信了他其实是怪物,想要杀死他的心意更加强烈。
尤金王子只得殊死一拼,他蓄尽全力,转身狠狠地咬住了哈伯德的脖子,哈伯德吃痛,大吼一声,两人打斗到了一起。
哈维先生担心地大叫:“快点杀了这个吃人的怪物!”
可是两人缠斗在一起难舍难分,士兵们也不好开枪,害怕不小心误伤了哈伯德。
只见黑烟四起,两个人都变成了怪物的模样,那场景,着实让人害怕。
最后还是虞窈耐心告急,她直接从一旁的士兵手中夺过枪,瞄准后果断开枪。
“彭!”一枪过后,争斗结束了。尤金王子倒在地上,胸膛处破了一个大洞,流出黑色的浓稠的血液。而哈伯德情况好很多,他似乎学会了伪装的方法,眨眼间又恢复成了正常人的模样。
哈维先生立刻高声喊道:“哈伯德杀死了怪物。英勇万分!”
像是提前演练好那样,人群中响起了欢呼声。虞窈走向已经被吓傻的温妮面前,对她说:“哈伯德和维拉一样,都变成了怪物,你要当他的王妃吗?”
“不要不要不要,我要回家。”温妮崩溃地捂住脑袋,想要忘记刚才发生过的一切。
“太迟了。”虞窈摇头说,“哈伯德现在深爱着你,他不会放你走。”
温妮摆手大叫说:“滚开,谁要他的爱,肮脏!”
可是她后悔也来不及了,虞窈并没有跟她说真爱墨水的破解方法。她只是站起身,水晶鞋前是一张被揉成破烂的红色爱心。
那张纸是从温妮的手心里掉出来的。而温妮此刻正被哈伯德半搂半架的,扶了起来。她的脸上都是泪,神情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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俨然是被吓傻的模样。
虞窈转身离开,走向门口。哈伯德在身后喊她,她也没有回应。从此刻开始,她和这个世界没有了任何联系,她要奔赴她的世界。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之后,哈伯德像是被人抽掉了骨头,瞬间瘫痪在地。哈维先生惊恐地跑过去,发现他死了。
他悲痛万分,祈求神明显灵,救救他儿子。他的祈求无济于事,因为杀了他儿子的就是这个世界的神。
哈维悲痛万分。恍惚之际,似乎听到了神明的旨意。神明像是被魔鬼附身了,让他杀了在场所有的人,以此为自己的失子之痛泄愤。而他也照做了。
……
雪越下越大,夜空中传来圣诞颂歌。虞窈遥遥望去,昔拉依旧站在树下,手里捧着一个刚刚做好的雪人。雪人的怀里还抱着一朵鲜艳欲滴的红色玫瑰。
就像她在凯瑟琳的世界里见到的一样。
那是失去记忆的虞窈第一次看到昔拉。当时的她认为这个上司奇怪、疯狂,令人难以费解。当然现在昔拉仍然有这些小毛病。
但是没关系。他仍然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最爱她的人。
虞窈提着裙摆,穿着水晶鞋,跌跌撞撞的在雪地里,撞进昔拉的怀里。
昔拉受到冲击后,背抵在树干上,树叶间沉浮的白雪又簌簌落下,砸在虞窈的头上、衣服上。
“好爱你。”虞窈晃晃脑袋,甩掉头上的雪,环住昔拉的腰,抬头看他。
昔拉将雪人轻轻地摆在了虞窈的头顶。虞窈僵着脖子,担心害怕:“会不会倒?”
“会。”昔拉故意吓她。
“不要啊。”虞窈下意识伸手去捧雪人,害怕它碎掉,说,“我要把它好好收藏起来。”
昔拉拿开雪人,伸长手臂将它举高。虞窈仰着头,抬手去够,眼眸亮晶晶的,白雪般的澄澈。
昔拉借机低头,吻上她玫瑰般的嘴唇。
深海游轮
“昔拉, 世间的万事万物,自有它们的变化规律,因果轮回。你擅自修改世界进程, 影响故事发展, 你可知罪?”
巨大空旷的神殿上, 主神隐于空中,看不真切。只能听见远空中传来闷雷般的声音。
昔拉垂眸,没有认错地的打算, 直接道:“我甘愿受罚。”
“记忆力是美化过去的骗子。”主神冷笑, “你已经为了虚妄的过往,犯很多错。”
昔拉沉默不语。他低垂着头,修长的脖颈线条优美, 像一朵为了真爱而引咎自杀的玫瑰。
……
虞窈是在一阵剧烈的疼痛中惊醒的。她睁开眼, 触目是一群面容相异的人,他们围着她,嘴里兴奋地嚷着什么。
“这个npc长得真漂亮, 看得我心痒痒。”
“喂喂喂,你口味不要这么重啊,她马上就死了。”
“没意思,漂亮是漂亮,但没什么用。也没啥战斗力, 几下就被兄弟们撂倒了。”
“可能是刚做npc,没经验。”
“去你大爷的, 当npc要什么经验,等着被杀就好。”
虞窈感觉自己飘到了半空中, 看着躺在地上的自己。她浑身脏污,苍白着脸, 脖颈渗出鲜红的血液,生命俨然走到尽头。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她怎么不记得了?
机械的电子音将虞窈惊醒,她抬眼,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处豪华的大厅。大厅金碧辉煌,脚下的大理石地板清晰明亮,天花板上倒立着的吊灯光彩夺目,壁画色彩鲜明,描绘的天使和恶魔栩栩如生。
她这是来到了宴会上?下意识向四周望去,她才发现左侧是巨大的落地窗,落地窗外不是高楼大厦,而是一望无际的碧蓝海洋。海浪翻滚,天边纯白色的海鸥,飞扬而过。
她脑海中的想法和电子音播报的内容不谋而合。
“欢迎各位来到卡罗娜号邮轮。本次旅行共七天,途经萨摩尔海洋,最后在诺亚港口停驻。在这里你们会享受到无上的待遇。希望各位能度过一个愉快的假期,我们七天后再见。”
机械的电子音虽然语气欢快,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笑容。电子音消失之后,大家都将目光放在柜台里,唯一和玩家对立的一个人身上。
这个人就是虞窈。她是这次游戏中最重要的npc,也是这场邮轮中的管家,负责照顾玩家的衣食起居。
而本场玩家一共有十人,有男有女,有新有旧。
虞窈头仍然很疼,但是她还是尽职尽业说:“欢迎大家。我是虞窈。”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自己的真名,并且说出来之后也并没有被系统警告,这实在是有些奇怪。因为npc在不同的世界里套的是不同的壳子,壳子受伤、死亡与否,与本人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如果你用的是真实的身份,那就意味着——
虞窈环顾着这些面色不善的玩家,意识到了非常恐怖的一个事实。
她可能会真的死去。
看来这个世界对于她这个失忆的npc来说,没有丝毫的善意。
玩家也是如此。一个浑身横肉,身形高大,背上拿着两把大刀的男人,语气不善说:“别唧唧歪歪说那么多有的没的,哎,小丫头,我们睡哪?”
虞窈依旧维持着角色特质,平静说:“2楼尽头,从左往右数有5间房,两个人住一间。”
她从抽屉里拿出钥匙,推到桌面上,说:“谁先来?”
大刀男叫做王智,此刻对身边的一个同伴使了个眼色。他的同伴,少了一只眼睛的阿龙边走上前,充满戒心问道:“晚上有什么注意事项?”
“靠窗的224房间风景最好,可以看到有趣的画面。”虞窈将房间钥匙牌倒扣,只让他随机抽取。
阿龙深呼吸,抽了一把钥匙,翻开一看好巧不巧,正是224号房间。他咒骂一声,说:“什么破玩意儿啊,tmd。”
他面色不善地打量着虞窈,又垂涎于她美丽的脸庞,贱嗖嗖道:“管家大人,晚上有没有陪床服务啊?”
虞窈却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突然说:“我记得你。”她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之际,就见过这张下流的脸。
既然玩家可以杀npc的话,那么npc也可以杀玩家,不是吗?
阿龙愣了一下,当她搭讪自己,笑得自大,露出一口黄牙:“美女,有空一起玩。”
王志看不惯自己的小弟如此春风得意,直接开口骂道:“我操你妈,你要磨蹭到什么时候?赶快滚回来。”
阿龙赶紧夹紧尾巴做人。等他下场,再走上来的是一位留着黑长直齐刘海,瓜子脸,皮肤白皙,面容冷淡的少女。她穿着水手服,身形纤瘦。看到虞窈后,明显有些高兴,小声道:“又见到你了。”
可是虞窈却对她没有丝毫印象。她想要思考,可是头却剧痛起来。只得停下脑中的想法忍痛微笑。
许是看出了虞窈忘记了自己,女孩眼底闪过一丝失望。她调整好情绪,随手挑了一把钥匙,上面刻着221。在离开前她对虞窈低声说道:“我是祝眠。”
虞窈目送着祝眠离开。祝眠身旁站着一位戴着黑框眼镜,脸色苍白的女孩。她看向祝眠,很是依赖,但是祝眠的表情却始终淡淡的。
接下来上场的四个人明显是一伙的,他们都穿着鲜艳明亮的衣服,长相也是青春洋溢,分别是两对情侣。高个子那一对抽中了223,矮个子那一对是222。
高个子男生叫做林路,他的女朋友是于萌,长相甜美,说话也很嗲,问虞窈:“姐姐,请问晚上可以走出房间吗?”
虞窈摇头,语气温柔说:“不可以哦。”
“好的姐姐,谢谢你。”于萌很是客气,但是其他的人却没有好好和虞窈招呼的打算。他们只是冷冷地看着虞窈,猜测这个npc身上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还剩下最后两位玩家。他们隐在暗处,让人看不真切。虞窈见他们没有动作,不想浪费时间,想要快点休息,于是主动提醒说:“还有最后一间房。”
“如果没有住进房间,那可是十分恐怖的一件事。”
一个男孩走了上来。他有一头棕色的卷发和一张精致的脸庞,小王子一般。个子不高,四肢纤细,像是十六七岁的少年。
少年走上前,说话的声音很甜,但也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嘶哑。他看向虞窈,目光里是毫不掩饰的喜悦:“真高兴能在这里见到你。”
“我们认识?”虞窈问道。
“当然——”想到了什么,男孩立刻捂上嘴,拼命摇头,“不认识不认识,我只是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很喜欢你。”
虞窈已经习惯玩家的恭维,也没怎么在意。男孩拿过钥匙,也不在意上面写了什么数字,垂头丧气地走下去,还在小声嘟囔:“什么嘛,居然忘记我了。肯定是坏蛋昔……搞的鬼。”
他声音太小太碎,虞窈听不真切。现在也不是思考的好时机,她有些累了,便速战速决,毫无感情说:“大家快点休息,祝愿你们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
玩家稀稀拉拉地从她身边走过,走去二楼的房间。虞窈抬头看向窗外,懒得去管。时间发生了颠倒,本来还是一望无际的蓝天白云,已经变得漆黑无比。海水翻滚,黑沉沉的。
虞窈透过窗户的倒影,注视着自己平淡的脸庞。忽然,她瞳孔微微睁大,嘴唇轻抿。透明的窗户上映出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男人身量极高,一头利落的黑发。发丝下是一双幽深的眼眸,此刻正一瞬不瞬地看着镜中的虞窈。
虞窈回头,看向真实的男人。这才发现他有一双墨绿色的眼眸。她沉默地看着男人,没有开口说话,也不愿意离开视线。
须臾,男人轻轻叹了口气。???怎么回事?为什么这样?他什么意思?
“窈窈,”男人看她傻乎乎的模样,轻唤她的名字。
虞窈一字一字开口,不再是疑问的口吻,而是一种心照不宣的坚定:“我想,我们认识。”
昔拉低头,似乎笑了笑。再抬头时,依旧是冷淡的模样。他没有多言,只是说:“好梦。”
这一切都是主神对昔拉的惩罚。他违反了规则,要成为一次玩家。如果闯关失败,他也会死亡。但昔拉对此毫不在意。他唯一在乎的是,虞窈的记忆又消失了,在两人相爱的时候。
这不是第一次,可能也不是最后一次。
王智回到房间,打量着卧室,卧室并没有他们想的那样的破旧,反而明亮而温暖。阿龙有些高兴说:“这简直就真的像是在度假。”
他站在落地窗前,打量着窗外。黑暗中,似乎有什么身影一闪而过。他想去看,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了,赶快睡觉。”王志是游戏里的老油条,他深知一切都没有表面那么简单。他躺在床上,盖上被子,命令阿龙:“检查好门窗啊,一定要锁紧。要不然有什么东西溜进来,那我们就死定了。”
阿龙连连点头不敢多说一句。因为这个游戏是王志把他带入门的,没有王志,他还活不到今天。
他先去给门上了锁,再检查窗户。落地窗坚硬无比。他将手放在上面,感受着冰凉的触感,脑子里胡思乱想,想到了刚刚才接触过的npc虞窈。
实话说,那娘们可真漂亮,看着他现在心痒,身体也痒。阿龙脑中想着乱七八糟的东西,一抬头看见窗户上趴着一张人脸。
这张脸很是美丽,卷曲的头发湿漉漉的搭在脸上。眼神直勾勾盯着阿龙。它的下半身泡在水里,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阿龙下意识想要大叫,可是却在眨眼间沉溺于它的眼眸中。他就像失了魂魄一般,眼中的场景发生了变化,正对着他笑的人变成了虞窈。而虞窈浑身□□,眼神娇媚地看着他。
而窗外的它看到阿龙已经进入了幻觉,这才展现出真实的模样。它早已死去,没有了脸上的肉,只剩下一层薄薄的,发皱的皮贴在头骨上。
阿龙在他的蛊惑下,木偶般躺在了床上,脑海中却是与虞窈翻云覆雨的场景。
也不知过了多久,王志早已呼呼大睡,阿龙也在幻想中欲仙欲醉。突然听到传来敲门声,虞窈妩媚的声音在外面响起:“你在吗?我想见见你。”
阿龙身形僵硬地起身,走到门口。正准备开门,摸到了冰凉的锁链,脑海中闪过一丝清明。
门外的“虞窈”还在娇声喊道:“我好冷,让我进来。你抱抱我,暖暖身子。”
阿龙却觉得不对劲,他听到有东西刮着门的声音。那东西尖利,刮在门上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他不敢再动,转身想要叫醒沉睡的王志。却瞥到了趴在窗户上的脸,触及到她的眼眸,阿龙又一次被蛊惑。
只不过这一次有些不同。他强烈的求生欲望让他在去开门的路上,捡起了王志随身携带的大刀。
深海游轮二
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阿龙探头向外面看去,宽敞华丽的走廊空无一人,精致的花瓶摆置在按桌上, 花瓶里面的鲜花却早已枯萎。
走廊尽头的窗户被推开, 冷风吹进来, 凉得他打了个冷颤。眼神又清明了两分,他随意抬头,看见了一颗倒着的头颅。本来是嘴的地方是一双只有眼白的眼睛, 而本该是眼睛的地方是一张长满尖牙的嘴巴。
头颅的身体像蜥蜴一样牢牢地依附在墙壁上, 注意到阿龙惊恐的目光,它咧着嘴大笑,迅速朝他爬来。阿龙大叫。强烈的求生欲望让他跑得飞快, 可是也抵不住它非人的速度。
阿龙握紧手中的大刀, 破釜沉舟将刀狠狠地砍在了怪物的头上。他力气之大,导致大刀插在怪物的头上,拔不出来。怪物吃痛, 哀嚎一声,赶忙沿着走廊的墙壁冲出窗户,跳进了海里。
阿龙精疲力竭,瘫倒在地,背靠着墙一个劲地喘着粗气, 低着头咒骂说:“没想到在这里翻了跟头,真tm晦气。”
他早已不是新手, 也进入过几个恐怖世界,对游戏的套路还是比较清楚。只能说这次确实是色字头上一把刀, 他罪有应得。
脑海里乱成一片,不知何时, 一道阴影出现在他的面前。阿龙抬眼,看见穿着黑色工作服的虞窈。虞窈将长发挽起,系在脑后,扎成发髻。她妆容精致,嘴唇饱满,此刻正微笑地问道:“你怎么在外面?”
阿龙想到怪物之前伪装成虞窈的样子诱惑他,担心眼前的虞窈也是怪物。他拼命地往后退,瞪着她,紧张说:“你,你是什么东西?”
虞窈弯腰凑近,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心知肚明说:“看来你遇见了可爱的莉莉女士。”
阿龙似懂非懂,他意识到面前的虞窈是真实的。从刚才积累到现在的愤怒和恐惧让他爆发,不由地将怒火全都发泄给他面前这个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孩。
“老子他妈根本就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傻逼。你怎么做管家的?玩家房间里出现了这么恐怖的死东西,你也不管一管!”
自从他来到恐怖世界后,遇到的npc都是这样软弱无能,只有美貌的女孩。他和自己的大哥王志也习惯性地将这些npc杀掉,从她们身上得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比如说一把防身的枪、一把通关的钥匙。所以在他看来虞窈也是如此,和之前的npc没有什么区别。
他骂得过瘾,虞窈也始终没有回应,只是微笑着。等他停了下来才贴心问:“说完了?”
四周寂静的可怕。阿龙这才注意到一个问题,他这么大声说话,房间里的王智为什么没有任何反应?是没听见,还是装作没听见?
他偏头,往224号房间看去。头皮却传来刺痛声,原来是虞窈用手攥住了他的头发,迫使他将头转了过来。
和虞窈的动作完全不符的是她温柔的语气:“不是说了晚上不可以出门吗?出门会有危险哦。”
阿龙痛得大叫,他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的力气在虞窈面前竟然像一只蚂蚁一样无力,要知道他可是一个彪形大汉。
他伸出左手,却被虞窈轻松地折断。只听到一声杀猪般的惨叫,阿龙挣扎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虞窈笑眯眯,明显心情不错的样子:“死人不需要知道太多,毕竟你只是莉莉女士的零食。”
“嗯,还是不好吃的那种。”
紧接着,她直截了当地折断阿龙的右手,让他无力地瘫倒在地。便直接攥着他的头发,将他一路拖到了窗前。任凭阿龙如何痛哭哀嚎,如何求救,也没有任何人救他。
“莉莉小姐。”虞窈亲昵地喊道。
一双沾满海水,湿漉漉的已经变成爪子的手搭在了窗台上,紧接着一张苍白的脸,浮出海面。她已经将头扭转,还恶趣味地用了虞窈的脸。只不过她的头上还插着阿龙砍下去的大刀,在这种情况下虽然恐怖,但又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诙谐。
虞窈伸手,轻轻松松地拔下那把刀。看着这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仍然略显宠溺的微笑:“看来你还是蛮喜欢我的脸。”
莉莉女士早已丧失了说话的能力,只是呆呆地点了点头。虞窈将阿龙提起来,将他的上半身推出窗外。阿龙的鼻尖是海水的咸味和无法掩去的尸臭味,他瞪大眼睛,呼吸急促,拼命叫喊:“救救我!”
虞窈倚在窗台,姿态悠闲,完全不在意阿龙的哀嚎,还笑眯眯建议:“可以先把他的眼球抠了,还没死的人眼球很新鲜。”
莉莉女士接受了她的建议,它伸出尖利的爪子,活生生地抠掉了阿龙的两颗眼珠,将它塞进嘴里,咀嚼起来像在嚼□□糖。
而阿龙已经满脸是血,痛得奄奄一息。嘴里仍然小声地痛苦哀嚎:“你才是真正的怪物。杀了我,我也会变成鬼,死都不会放过你。”
“啰嗦。”面对阿龙狠毒的诅咒,虞窈毫不在意,只是觉得有点吵。她直接伸出皙□□致的手,也不嫌脏,用手指钳祝阿龙的舌头,硬生生地将他的舌头从嘴里拔了出来。
她将那一块血淋淋的肉丢给莉莉女士,莉莉女士立马敏锐地张口,一口吞了。
阿龙直到这时才后悔莫及。他真正意识到了虞窈不是头脑空空,没有缚鸡之力的npc,相反她很强大。而且最恐怖的是,她不仅仅强大,最重要她的内心非常的血腥残暴。
以及冷漠。
如果是前几个世界的虞窈,她并不会如此做事。她往往只会嫌脏嫌累,懒得杀人,将阿龙丢给莉莉女士后就离开。但这个世界的她失去很多记忆。现在更像是一台恢复出厂装置的机器。
而机器的身上往往少了很多人的气息。
虞窈目睹着阿龙被莉莉女士撕扯,撕得四分五裂,海水被变成红色,翻涌着。
莉莉女士饱餐一顿后趴到窗台,它伸出爪子,轻轻地碰了碰虞窈的手,带着一股感激亲昵的味道。
虞窈抚摸它湿漉漉的头发,像是在摸一只小宠物说:“吃完夜宵,早点睡。”
莉莉女士滑入海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虞窈抱着手臂,倚在窗台,出神地望着翻滚的黑海。不知想到了什么,她面无表情,轻轻说:“好梦。”
她转身,挺直腰杆。她穿一双黑色的低跟玛丽珍鞋,古典又俏皮。只不过手里提着一把大刀,刀刃随着虞窈的走动,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声音。在经过224号房间时,她轻轻敲了敲门,将那把沾着血液的刀扔在门口。
“叮当”一声,大刀被砸在地上,吓得缩在门后的王志浑身颤抖。他意识到这个世界并不是他想象中那么简单,没想到遇到了一个疯子npc,这难度直接升级。
第二天一大早,玩家的房间门被敲响,门外传来虞窈亲切的声音:“早上好,爱心早餐来啦。”
而第一间被敲的是离楼梯口最近的220号房间。开门的是卷发小帅哥,他似乎是还没有睡醒的模样,本来就卷的头发更是像一桶倒扣的方便面,眼神惺忪地看着虞窈,不自觉的撒娇:“主人……”
虞窈平静说:“抱歉,我不玩sm。”
小帅哥揉揉头,找补说:“啊,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管怎么样,谢谢你。”
虞窈没再回应,她推着豪华的餐车往房间里走了走,状似无意地看了房间一圈,问道:“还有一位客人呢?”
话音刚落,浴室门被打开。昔拉走了出来,他低垂着头,黑发还有些湿。白色的睡袍裹住他优越的身材,系在腰间的腰带将他的宽肩窄腰凸显的淋漓尽致。睡袍不够长,露出线条流畅、肌肉紧实的小腿。
虞窈看他低着头,毫不掩饰地欣赏着他美好的身材。一旁的小帅哥酸得不行,他低头扯了扯自己印着幼稚图案的t恤,不高兴说道:“这衣服不也挺可爱的吗?主人怎么就喜欢那样,早知道我也穿性感内衣了。”
没人搭理他。
昔拉走到水吧区,打开小冰箱,从里面掏了一瓶纯净水,扭开后仰头喝了起来。他仰头时侧脸的线条伶俐,喉结滚动。还未干的水珠顺着他的脸颊沿着喉结往下滚落,滑进他被白色睡袍遮住的胸膛。
虞窈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小帅哥气得吃火腿,没好气说:“姐姐,如果你饿的话,可以吃点早餐。”
昔拉将喝完的纯净水瓶盖子扭上,扔进垃圾桶里。他侧首,和虞窈的视线对上。虞窈完全没有偷看别人被抓包的羞愧,反而落落大方地评价说:“不错。”
昔拉还未说话,小帅哥崩溃说:“我不接受!”
察觉到两道冰冷的目光,他又立马找补说:“额,我不接受这里的早餐竟如此的好吃,姐姐你太厉害了。”
“好吃你就多吃点。”虞窈心情很好的样子,好似开玩笑,“说不定明天就吃不到这么好了。”
小帅哥又气鼓鼓地往嘴里塞了一大口三明治。
昔拉走上前,压迫感更强,虞窈可以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清冽的味道。她主动问道:“昨晚睡得好吗?”
“有点吵。”昔拉真诚建议,“下次可以在一开始就拔掉他的舌头。”
虞窈愣了愣,知道昔拉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她笑了下,解释说:“这是一种折磨人的乐趣。”
昔拉用墨绿色的眼眸注视着她,没有说话。
“怎么了?”虞窈问道。
昔拉没有说话。他的宝贝变了,变锋利了。不过没关系,也很可爱。
虞窈没得到昔拉的回应,明显是不高兴的模样。她沉着脸,瞪着昔拉。昔拉置若罔闻,用叉子将蓝莓果酱妥帖细致地抹在面包片上。
而一直看戏的小帅哥高兴了,他咧个大嘴,笑得很开心的模样。虞窈瞪了他一眼,没好气说:“丑死了。”
小帅哥受到了灭顶的打击,他愣住,嘴里的面包片都掉出来了。
虞窈往外走,将自己的怒火无差别地发泄给别的人。敲门的动作明显重了很多,“Duang!”的一声重响,墙壁都轻轻抖动。
小帅哥又被吓到了,他缩了缩脖子,戚戚然说:“主人现在好残暴。”他偷偷打量着正在安静抹蓝莓果酱,一脸淡然的昔拉,怀疑这两个人是不是灵魂互换了。
祝眠打开门,面容平静地看着虞窈:“失恋了?”
“……”
深海游轮三
虞窈一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表情, 尽职尽责做着自己应该做的任务:“早上好,快点吃早餐。”
祝眠踮脚,往她身后看了一眼问道:“餐车在他们屋里, 我们要在他们屋里吃饭?”
虞窈想到自己要回去推餐车, 再看到昔拉那张波澜不惊的扑克脸, 她就不爽。可是不去也不行,毕竟她作为npc一定要恪尽职守完成任务,推动故事主线的发展。一些小的偏差无关紧要, 但总是做一些违反人物角色设定的事情, 被她的上司抓到就惨了。
不过虞窈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她的上司是谁啊?
餐车车轮在地板上滑动,发出轻微的声音。豪华的餐车被推来,餐车后站着的是昔拉。
祝眠看到昔拉的脸, 本能地感觉到恐惧。但是她还是压下心底的恐惧, 面上还是一副没见过这个人的神情,简洁道:“谢啦。”
昔拉只是垂眸,看着虞窈。虞窈冷着脸, 说:“我讨厌蓝莓果酱。”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祝眠身旁戴着眼镜的女孩颇为紧张,看着餐车上还未开封的蓝莓果酱,一脸惊恐。
她们这边的动静吵醒了旁边房间的人。率先开门探头出来看的是223号房间的玩家。林路穿着宽松的白色背心,露出强健的肌肤, 皱着眉,面色不善地看着众人。而他的女朋友于萌也是穿着热裤, 笑眯眯地对众人打招呼。
“大家早上好。”于萌走上前,打量着餐车上琳琅满目的食物说, “好香啊。”
于萌也没有忘记自己的好姐妹,她赶快去敲了222号房间, 提醒房间里的两个人出来吃饭。两个人磨磨蹭蹭地走出来了,全都脸色苍白,明显没有睡好的模样。
于萌担心地看着身旁的女孩,询问:“怎么了小雅,昨晚没睡好?”
小雅的男朋友阿哲叹了口气说:“昨晚你们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于萌摇头,表情自然:“没有啊。”
阿哲情绪有些激动说:“昨天半夜我听到了人的惨叫声,可吓人了。”他又看向旁人,发现大家都没什么反应。不知是这些老玩家看多了这样的事情,还是因为不想暴露自己的想法,他的话没有得到别人的共鸣。
于萌配合地缩了缩脖子,脸上也流露出了一丝恐惧:“真的吗?是哪个房间啊?好恐怖。那人还好吗吗,不会死了吧?”
王志从224号房间走出来,他本就因为折损了自己的小弟而烦躁,又听到了于萌的话,瞪了她一眼,恶狠狠说:“死三八,你到底会不会说话?你要死啊,臭女人!”
林路大步地冲上前,揪住王志的衣领说:“你在说什么?再对我女朋友说一句脏话试试!”
王志正愁没地方发泄他的怒火,直接一拳砸在了林路的脸上。林路咬牙也回击了过去,两个人扭打了起来。
于萌没有制止,反而在一旁加油呐喊,提醒林路:“砸他的脑袋!踢他肚子,踢他下半身,好,不错!”
王志气得半死,分神骂道:“你给老子闭嘴。”他话还没说完,林路就一拳砸到他的脸上,把他嘴都打歪了。
于萌很是骄傲,对虞窈说:“怎么样?我男朋友还不错吧。”
花拳绣腿。虞窈在心里评价,嘴上还是很给于萌面子:“他肌肉蛮好看。”
于萌凑上前,像是找到知己一般,小声对虞窈说:“那当然,这可是在我的好好督促下才锻炼出来的。那一块块腹肌可都是我的努力。”
虞窈探头,还准备看看腹肌,眼前的景象突然被人挡住了。把她挡住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昔拉。
昔拉挡在了她的面前,自然靠于萌更近了。于萌呼吸急促看着他,说:“你好帅啊。”
虞窈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烦躁,她决定停止这场闹剧,直接轻轻拍了拍餐桌说道:“ Ok,结束。”
她走上前,拽着两人的衣领,轻松地将两人分开:“两位一大早就带来这样精彩的马戏团表演,也算是敬业,但是游戏时间已经结束。接下来请各位和我一起来到会议厅,说一说今天的安排。”
会议厅宽敞明亮,最主要是有一整面书墙,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书。虞窈站在书墙面前,双手撑着巨大的会议桌宣布道:“各位初来乍到,不了解卡罗娜号邮轮。今天是参观日,大家可以尽情地参观邮轮的内部。”
“为了调动大家的积极性,我已经在邮轮的各处发放了一些卡罗娜号的特产。”虞窈从桌子上拿起一个造型别致的小海螺,展示给众人看,“它是大海的传话者。你们将海螺放在耳边,说不定能听到大海里的居民向你们打招呼的声音。”
祝眠紧盯着虞窈手中的海螺,知道这就是她们今天要完成的任务。
“太阳下山前,哪位客人找到的海螺最多,就可以来向我兑换一个愿望。”
卷毛小帅哥立马来了兴趣,着急问道:“什么愿望都行吗?”
“什么愿望都可以。”虞窈打趣道,“我相信这个世界的神,不会怪我逾矩。”
卷毛眼睛亮亮的,看着虞窈,握紧双拳说:“我一定会是第一名。”
玩家都因为这个消息而躁动,小雅和自己的男朋友对视了一眼,心想如果他们获胜的话,说不定都可以提前离开这个世界。
“不过要注意哦,三楼有一间房间是不可以去的。”虞窈说道。
于萌正在给自己的男朋友包扎伤口,随口问道:“请问是哪一间房间?我绝对不进去。”
虞窈嘴角轻轻勾起:“这是一个秘密。”
众人的脸色都发生了一些改变。既然要找海螺,肯定是要把每个房间都细细翻一遍,才能找到更多。可是现在却说有一间房间不能进去,但又不告诉别人是哪间房。
这就好比是扫雷游戏,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碰到了炸弹,被炸得粉身碎骨。
小雅鼓起勇气问道:“如果不小心进去了,该怎么办?”
“没什么。”虞窈语气轻松说,“只不过那间房里的主人会有些生气而已。”
大家下意识看向王志,所有人都知道他住进了224号房间。而昨晚,他的小弟阿龙死了,死因不明,就像是一道污浊的空气消失在了这场游戏中。
大家都害怕成为下一个死去的人。
“好了,时候不早了。”虞窈看向墙壁上挂着的巨大时钟,宣布说,“游戏开始。”
她刚把话说完,卷毛就飞快地跑出了房间,留下一句话:“我一定会成功的。”
虞窈说:“有时候flag立太早,可不是一件好事。”
林路忍着痛,主动说:“不要管我的伤了,我们先去找先海螺吧。从一楼找起,你往南我往北。”
于萌却摇摇头,轻柔地为他包扎伤口,说:“不要紧,先回房间躺着。”
“这怎么行?”林路摇头,“你不要管我,我没事的,现在最重要的是多找点海螺,这样我们的胜算才会大。”
于萌却说:“既然海螺哪里都有,那我们的房间里也有,不是吗?”
林路听到她说的话,陷入了沉思,最后也听从了她的建议,两个人回到了房间。
这些人都陆陆续续地离开,只有一位玩家仍然站在原地。虞窈坐到了椅子上,手肘靠着椅背,姿势慵懒,看着昔拉朝自己走来。
她用手肘撑着下巴,没好气说:“贿赂npc是没有用的,我告诉你。”
眼瞧着昔拉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虞窈不知为何感到心慌,说:“干,干什么?”
谁知道昔拉并没有在她身旁停留,而是径直走到了她的身后。
“?”虞窈转头看过去。昔拉背对着自己,修长的手指缓慢地划过书脊,正在书海中挑选着中意的书籍。
搞半天是她自作多情了,虞窈有些气恼,闷闷的,也不知道在气些什么。在她的潜意识里。认为昔拉不应该这样对她。
她咬着下嘴唇又放开,还是忍不住说:“你现在在这里看书,不是在浪费时间吗?书里面又没有小海螺。”
昔拉将挑选好的书籍拿在手上,闻言说:“你很关心我?”
“……”虞窈微愣,继而着急反驳说,“哪有的事,你不要在这里信口雌黄。”
昔拉轻轻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但是那表情总让虞窈觉得,他不相信自己说的话。
虞窈坐在椅子上,抬头挺胸反驳说:“你总是最后一个出现,单独和我在一起。是你关心我吧,是你想引起我的注意!”
昔拉抬眸,看向她:“嗯。”
“……”嗯,嗯是什么意思啊!虞窈扶额,她不再看昔拉那扰人神志的脸,将视线放在他的手上,语气疑惑,“《安徒生童话》?”以为自己眼看花了,她又看了一遍,发现是真的《安徒生童话》。
虞窈嗤笑说:“这个世界可比童话残酷多了。”
昔拉看他在自己面前,老神在在装大人的样子就觉得可爱,顺着她的话问道:“有多残酷?”
虞窈身形并茂,张牙舞爪地表演:“有吃人的海怪,还有隐身的鬼魂,不听话我就让它们出来吃了你。”
昔拉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这件事情。虞窈看他仍然不为所动,好奇问道:“难道你不想要通关,获得奖励吗?”
昔拉问:“什么奖励?”
虞窈松了口气说:“怪不得刚刚我说什么你都不在乎的样子,合着你根本就没有认真听我说任务啊。那我就大发慈悲再告诉你一遍,如果你今天赢得了第1名,我可以实现你任何一个愿望。让我猜猜,你们这些玩家的愿望,无非是想要离开这个世界吧。”
昔拉摇头说:“这可不是我的愿望。”
虞窈问:“那你想要什么?”
昔拉将书合上,走上前,把书摆在虞窈的面前,捡起桌上的小海螺把玩,语气随意却诚恳:“我只要你。”
虞窈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理解不了他的意思,目光呆滞化。昔拉看她这样,笑了声,说:“真可爱。”
怎么回事?是她疯了还是昔拉疯了?为什么他说的话自己听不懂?
昔拉也不多说什么,把海螺握在手里,向外走去,他对虞窈说:“要记住。”
“……记住什么?”虞窈顺着他的话,眼神迷茫问道。
昔拉站在门口,背对着她。闻言偏头,黑发下是一双墨绿色的眼眸,在光的照耀下蒙上了一层雾感。不知是不是距离过远,或者是光线照射的原因,虞窈恍然间在他的脸上看见了笑意。
“记住我的愿望。”昔拉柔声说,“今晚我会来兑现。”
愿望,说“要她”的愿望吗?真的是疯了……
“……”半晌,虞窈反应过来,突然站起身喊道,“喂,从我这里拿走的小海螺不算!”
深海游轮四
祝眠站在二楼的走廊入口, 准备往下走。小雅和阿哲拦住她。小雅鼓足勇气说:“那个小姐姐,不如我们合作吧。”
“我们去1楼,你到3楼去。”似乎是明白自己说的话有多么的荒唐, 小雅脸色尴尬, 但仍然硬着头皮继续说, “毕竟这艘游轮这么大。如果我们都去一个楼层,那不是有些浪费时间、浪费资源。”
祝眠轻轻扫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依旧往下走。小雅很是着急, 她咬牙凑上前,贴在祝眠的耳旁,小声地哀求:“对不起, 我不是有意这样, 但是现在很危险,我只能这样。”
祝眠停住脚步,声音不大, 但是在场的人都能听道:“谁想出了这个馊主意,却不愿意站出来。我想着男人肯定都死掉了,总是让女孩子出面。”
阿哲微微皱着眉,但仍然沉下气,站在原地。而幕后的主手却是一个暴脾气。
祝眠只感觉一道刀锋向她划来, 她眼疾手快矮身躲过。王志恶狠狠地声音响起:“老子先让你的脑袋落地。臭婊子!都是你们这些女人害的,把我兄弟害死了。”
王志肿着脸, 满脸横肉,看上去阴森可怖。再加上他有两把带着血光的大刀, 轻而易举地威胁了小雅和阿哲。
小雅看着瘦弱的祝眠,担心劝道:“你小心一点, 不要生气。现在,保命是最重要的。”
王志一把揪住小雅的头发,骂道:“闭上你的嘴,快点去给我找海螺。找不到我就把你的头和你男朋友的头全都砍下来,扔到海里喂鲨鱼。”
小雅疼得眼眶都是泪,但是她仍然一声不吭。而她的男朋友阿哲也是缩着脖子胆怯地站在一旁,不敢出声制止。
祝眠没有说话,平静地转身,踏上三楼的楼梯。王志在她身后得意地笑了,说:“我还治不了你吗?死丫头。”
祝眠刚踏上3楼,3楼原本紧闭的房间门却在她的眼前被打开,似乎是无声地邀请她进入。可是有一间房间里面藏着恐怖的东西。到底是哪个房间?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过祝眠并不准备犹豫等待,她也不想猜测,因为总归是会面对的,不是今天也会是明天,那她就从第一间房间开始。
祝眠脚步沉稳地走进第一间房间,房间布置典雅,和她在2楼居住的房间没有什么差别,以前也是给邮轮上的客人住的。祝眠在这间房间里搜刮到了三个海螺,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哦,如果一定说异样的话,应该是床上那一滩化不开的血迹,原来的客人应该是死在这张床上的。
但是提心吊胆,让她有些烦躁。搜寻完第1间房间,祝眠没有往第2间房间走,反而直接冲向了位于尽头的最后一间房。她记得昨晚王志他们就住在2楼尽头的这间房间,遭遇到了恐怖的东西。
反正总归是要面对的,那她如果能在最后一间房间遇到,提前解决了也是一件好事。要不然让她提心吊胆地搜这些房间,祝眠倒不是有多害怕,只是觉得很浪费精力。
最后一间房间的布局和之前的房间稍微有些不同,更大更明亮。左侧有一整面落地窗,可以看见外面的蓝天白云,还有清澈的大海。祝眠走近,抬眼眺望,心情都畅通了一些。
一张脸贴在了玻璃窗上,祝眠低头,这张脸长得和虞窈一模一样。她注意到它的手里还抓着半个脑壳,凭借着脑壳的轮廓可以看到是死去的阿龙。
原来昨天阿龙是被这水里的家伙给弄死的。祝眠微微眨眼,盯着它看。水里的家伙不知是不好意思还是怎么回事,率先移开了脸。
看来今天要面对的怪物并不是它。祝眠也不多纠缠,从最后一个房间里找到5个小海螺,转身就想走。谁知道莉莉小姐看到她手里的海螺,发出了一声怪叫,转身潜入了大海。
祝眠低头看手里的海螺,沉默着,不明所以。
虽然最后一个房间有怪物,但是这个怪物不是她想要的。那剩下的房间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祝眠也没有办法了,只得瞎猫碰着死耗子,看看什么时候能碰到了。
而2楼此刻也爆发了争吵。原因是王志抢了小雅和阿哲在一楼辛辛苦苦找到的20个海螺,又不死心想来抢于萌在2楼找到的海螺。
于萌站在王志面前,说:“哪有你这样欺负人的,仗着多吃几年大米就欺负年轻人,好意思吗?呸,不要脸。”
王志却言之凿凿说:“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这些道理,你这个上学的没听过吗?还大学生,读书读到哪里去了?”
“那是读书的时候,没见过像你这么贱的人。”于萌反击,“你这样的狼心狗肺,怪不得身边没有人陪着。”
王志喘着粗气,一巴掌就拍过去,被于萌眼疾手快躲过去了。躺在病床上休息的林路忍不住了,挡在于萌面前。小雅赶忙劝说:“不要这样,游戏里禁止自相残杀。”
“禁止?”王志嗤笑一声,说,“你听到这个游戏说禁止了吗?没有!”
他在心里自大地想着:一个npc都敢当着他的面,把他的兄弟给杀了,那他杀一个玩家也算不了什么吧。毕竟他在之前的世界里,可是连npc都杀过。
小雅很是害怕,她不想自己的朋友受到伤害。正在焦急之时,她语气中带上欣喜,赶忙招手说:“余姚小姐,麻烦你过来一下,我们这里有人——”
接触到王志凶恶的目光,小雅只得讷讷说:“我们这里出现了一些小情况。”
虞窈走上前,没什么表情说:“邮轮里可以斗殴,玩家之间禁止杀人。”
王志不服气说:“可是有的玩家他做错了事情,我惩罚一下,不可以?”
“你算什么东西,有你惩罚的份?”虞窈语气平淡,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极具侮辱性,“你只有被审判的命运。”
“毕竟你们这些人为什么会进入恐怖世界,也要问一问自己。”虞窈轻轻看向最是柔弱文静的阿雅,她也直接低下了头,不敢与虞窈对视。
“你们每个人的身上,都背负着人命。”
王志恼羞成怒反问说:“那你呢?你又有多干净?装的这个娇弱的样子。其实也干了很多坏事吧,我的兄弟不就是被你杀的!”
他破罐子破摔,誓要将虞窈在玩家心目中的形象搞臭。谁知道虞窈并没有反驳,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说:“是的,那又如何。他违反了游戏规则,我杀他理所应当。”
“可是你,你敢发誓,你没有私心?”王志攥着拳,气愤说,“你他妈一直在虐待我兄弟。”
“你还搞不明白,你们玩家自相残杀,那我杀什么?”虞窈看着他,像在看濒死的一条鱼,“我很享受杀人的乐感,所以你最好祈祷,不要落入我的手中。”
她提醒众人说:“还有一个小时,太阳就要落山。你们的时间不多了,好好珍惜吧。”
祝眠走进三楼的一间房。看着眼前的景象,她睁大了眼睛。这间房间似乎是一间练舞房,三面都是大镜子,把祝眠的一切照得清清楚楚。
房间很干净,找不到什么可以藏海螺的地方。但这恰恰是不对劲的地方,毕竟越危险的地方,藏着的财富越多。
祝眠站在最中间的镜子面前,打量着镜子中的自己。这些天自己好像瘦了点,头发刘海有点长。正好口袋里有一把剪刀,不如来剪剪刘海。
她低头,翻找衣服口袋里的小剪刀。却不知道镜子里的自己仍然在看着她,眼神充满觊觎。
祝眠找到剪刀,对着镜子修剪起自己的刘海。但不知是不是靠镜子太近了,她总觉得镜子里的自己也越来越近。她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发现她没有看错。
镜子里的那个家伙的,整张脸都快要探出来了,有一种拼命想往外面挤,挤出来的样子。最恐怖的是祝眠手里的剪刀倒映在镜中后,也被它拿在手里,变成了一把凶器。
祝眠平静地看着它,推断说:“你这个速度,想爬出来要不少时间。”但是因为不知道这家伙的战斗力如何,祝眠比较警惕。她转身就想往外走,但是门却不顺她的心意,自动地关闭。
行吧,这就是摆明了要她和这家伙斗一斗,行就行,不行就死。
祝眠直接贴脸开大,问道:“让我想想你这家伙的弱点什么?”
镜中的家伙,似乎被她吓住了。愣在了原地没动,手里还傻傻地拿着剪刀。
祝眠往后退了一步,继续剪着自己的刘海,她发现镜中的人虽然有一定的自我意识,但是只要自己对着镜子做一件事情,它也必须要跟着做。此刻镜中的家伙就心不甘情不愿地,模仿祝眠的动作。
而只有当她不照镜子,镜中的东西才能够跑出来。
“原来是这样。”虽然发现了一个弱点,但祝眠还是觉得很棘手。因为问题并不是说她一定要把镜子里的东西杀掉,而是她需要获得更多的海螺。可是这家伙缠着自己,她没有在这间房间里得到海螺,反而要被禁锢在这里,不就白白浪费时间了?
祝眠一边想一边剪好刘海,她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擦拭自己脸上不小心沾染上的几根碎发,发现镜子里的家伙拿出了和她一模一样的纸巾。
祝眠心里想了一个主意。她坐到正中间,故意低头。等了三分钟再抬眼看,镜中的家伙已经伸出了一双惨白的手,那双手上还有着一把和祝眠手上一模一样的剪刀。
所以说镜子外的东西只要是倒映在镜子里,都能够真实存在。祝眠笑了,是真心的,开心的。正在拼命挣扎想要出来的鬼魂,不清楚她为什么这样。
祝眠走近两步,直视着镜中的鬼魂。她把收集到的所有海螺,一共30个,全都放在地上。然后再一个一个缓慢而清楚地装进自己的口袋里。
镜中的鬼魂,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做。但也没有办法,只得学她的动作,模仿了一遍。
做完这一切,祝眠松了口气,她又坐回到地上,随意说道:“加油,你快点出来,我赶时间。”???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玩家?不过鬼魂它杏仁般大的脑壳,想不出很复杂的答案。她想不明白也不去想,哼哧哼哧努力地从镜子里爬出来,想要吃掉祝眠。
它爬出来的速度和它复制出的身体比例有关。当它暴露在空中的身体部分越多,它的速度也越快。本来一个脑袋需要10分钟的时间,但是脑袋出来后,上半身就只要5分钟;等上半身再爬出来之后,整个下半身不出三分钟也会出现。
到那时,祝眠真正面对的就是一个完整强大的鬼魂。
深海游轮五
王志带着自己找的, 以及从小雅那里搜刮到的30个海螺,来到了1楼的大厅,这里装饰华丽, 但一个人都没有, 反而显得落寞和诡异。
“一群傻逼, 等老子通关,通通把你们都给杀了。尤其是那个女的!拽什么拽,以为是npc了不起啊, 老子杀了那么多npc, 不差你这一个。”王志毫不在意地把餐桌上的桌布全都扯下来,桌椅推倒在地,随意乱翻着, 嘴里还骂骂咧咧。
这一通翻找也让他找到了三个海螺, 他将这些海螺装进口袋里,踢开倒在地上的烛台,来到沙发前。
沙发上睡着一位美少年, 金色的卷发衬的少年的脸蛋愈发白嫩,熟睡的时候也仿若无瑕的天使。他的手上还握着一个海螺。王志停住脚步,眯起眼睛,蹑手蹑脚走上前,伸手去摸他的海螺。
他摸到海螺之后想要拔出来, 却发现拔不动。他不可置信,又努力拔了一下, 卷发少年手里的海螺仍然没有丝毫动弹。他憋着气,再一抬头发现卷发小帅哥已经睁开眼睛, 注视着他。
王志被吓得岔了气,止不住地咳嗽起来。
乌鸦坐起身, 揉揉自己的头发,冷声说:“我看你是在找死。”
王志之前是见过他,也听过他说话,在npc面前这家伙声音甜腻腻的,笑容灿烂,怎么现在变得如此地阴森。
王志感觉到危险立马就想溜。毕竟现在天大地大,都没有命大。他不和乌鸦硬刚,低着头说:“对不住了兄弟,走错了,没注意看,你继续睡。”
乌鸦却微微一笑说:“你觉得你走得了吗?”
王志停住脚步,眼神发冷。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然后吸了一口问道:“你又是什么意思?想打架?”
乌鸦不和他废话,二话不说,上来一个扫堂腿,把王志踢倒在地。一瞬间,王志从别人那里搜刮来的海螺全都掉落在地。
他想要去捡,但是手掌却被少年的鞋踩住了。乌鸦不仅踩住他的手,还狠狠地在地上碾了几下,疼得王志发出猪叫声。他大声喊道:“杀人了!有玩家杀人,NPC你快点来看看!”
乌鸦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慌,说:“闭嘴,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
王志是欺负人欺负惯了,哪想到自己也在阴沟里翻船了,他疼的眼泪直冒,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乌鸦说:“你想偷我的海螺,就把你的海螺全都给我。”
“全部?!”王志这下真的眼泪都出来了,肉疼说,“爷,你是我的爷,我是你的孙子。孙子给你磕头,能不能别这么对我?”
“别,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孙子。”乌鸦说,“要么海螺留下,自己滚蛋。要么我虽然不杀你,但是我会把你的手脚全给折断,你也别想活着离开这个世界。”
王志真是悔的肠子都青了,但是没有办法,不管他如何求爷爷告奶奶,都得不到理会,只得答应下来。
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王志揉揉自己被踩到没有知觉的左手,眼里凶光毕露,一把拔出腰间的大刀,毫不留情地砍向乌鸦的腿。
王志心想虽然说不能杀人,但是砍断他一条腿也是值的。只可惜他并没有成功。乌鸦脚后仿佛长了眼睛,反应速度极快,抬腿躲过去之后,立马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银针,直直地投向王志的眼睛。
王志吃痛,赶紧用有知觉的右手捂住受伤的眼睛,大刀自然而然地落地。
乌鸦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鞋尖挑起地上的大刀,抛向空中,再用手接住。之后他晃荡着大刀来到捂着眼睛痛叫的王志身旁,一句话没有说,一刀砍在他的小腿上。
鲜血四溅,乌鸦眼睛都不眨,充满怀念说:“就是这种感觉,久违了。”他真是做宠物鸦鸦做久了,整天张个嘴巴大叫,都忘了什么是杀人的滋味。
王志被他砍了一下,害怕他发疯,把自己砍死,那叫声叫一个凄惨。大得三楼的人都听得见。虞窈本来打定了要装死,谁知道他声音那么大,没有办法,为了不再受噪音干扰,她只能没好气的走下来。
谁知道来到了案发现场,王志倒在地上脸色苍白,罪魁祸首一看到了她,吧唧一下柔弱地跌倒在地,伤心说:“姐姐,我刚才真的好害怕。”
虞窈一脸冷漠:“哭不出来就不要挤眼泪。”
“……嘤嘤嘤。”
王志的惨叫声也隐约传到了祝眠的耳朵里,但她无暇分神去管,因为镜中的“自己”大半个身子都爬出来了,只剩下一条腿。祝眠看着它脸上阴森的坏笑,思考该怎么办才能把它给杀掉。
她已经知道了如何控制鬼魂。方法就是一直盯着镜中的“自己”。而镜中的鬼魂必须和自己做一样的动作,它就没有时间也没有办法从镜子当中跑出来。可是祝眠不可能一直盯着它看,这始终不是一个上乘的计谋。
祝眠掏出随身携带的匕首,狠狠地切在鬼魂的喉咙上,直接把它的脖子都砍断了。但是祝眠却发现镜中的鬼魂并没有受到真正的伤害。只要她倒映在镜中,鬼魂就又缓慢地从断裂的脖子处长出了一个脑袋,脑袋上有和她一模一样的脸。
她的手触碰着冰凉的镜子,心中有了一个想法。她将匕首戳在镜子上,刚要有动作,脚踝突然被冰冷的手给捉住了。低头一看,镜中鬼魂已经在她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从镜子里爬了出来。
这下可危险了,祝眠皱着眉往后退。可是鬼魂的手却像钳子一般攥住她,使她动弹不得。
物理攻击没有用,祝眠没有去攻击鬼魂,反而用匕首狠狠地戳向镜面。她每戳一下,鬼魂就哀嚎一声,可是她破坏镜子的速度比不上鬼魂攻击她的速度,转眼间,她的脖子便被掐住了。
镜中鬼魂的力气实在是大,祝眠挣脱不得。就在眼底模糊之际,门突然被人打开。
脚步不紧不慢,祝眠倒在地上,恍惚间看到了黑色碎发下,墨绿色的眼眸。
似乎是新来的人更对鬼魂的胃口,或者是觉得祝眠已经奄奄一息,翻不起大浪。鬼魂两个都想要,它放下助眠。又扑向了昔拉。
昔拉伸手,就像抓一只小虫子一般,抓住了鬼魂的脖颈。鬼魂只觉得自己本没有知觉的身体出现了灼热的感觉,像是被烈火焚烧。它难受地挣扎,却无济于事。
祝眠却趁机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因为她身体无力,只得缓慢地朝屋外爬去。临走时还没有忘记把自己的海螺都带上。
鬼魂痛得扭动自己残破的身躯,脸上的五官也扭来扭去,阴森可怖。就在它意识到自己要被烧死的时候,它狗急跳墙,咬了昔拉的手。
毕竟不再是神,不管昔拉有多厉害,这具身躯也是□□凡身。昔拉被它咬了一口之后,松开手。鬼魂趁机躲开,缩在角落里,虎视眈眈地看着昔拉。
昔拉倚在镜子旁,低头,眼神漠然地打量着手上深入见骨的伤口。
祝眠冷漠地看了他一眼,转头朝门口走去,明显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她知道鬼魂的弱点,但她不愿意告诉昔拉。她知道自己如果愿意帮助昔拉,两人会更好脱险,但是她不要。即使她知道要不是昔拉,她刚刚会死在鬼魂的手上。
毕竟昔拉曾经可是想杀了自己,那自己也不会对他手软。
只是可惜了……祝眠看着鬼魂口袋里满当当的海螺,眼睛直勾勾。那些毕竟是她一个一个对着镜子装进去的,按理说是她的劳动成果。
祝眠舍不得,她站在门口,思索着该如何把这些海螺抢到自己的手里。能不能等趁着。昔拉被鬼魂咬死的间隙,自己再去偷袭鬼魂?
昔拉却当即立断,用那双被鬼魂咬伤的手狠狠地砸向镜面,一下子就将整张大玻璃砸得四分五裂,鬼魂痛苦地哀嚎,身体也出现了裂痕。
它扑向昔拉,想在临死前找个垫背的。但是昔拉的速度比它更快,就在贴脸的那一瞬间,昔拉又一拳,将玻璃彻底打碎。碎片哗啦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而鬼魂也在他的面前四分五裂,摔在地上,只留下满地的海螺。
祝眠眼底闪过一丝恼意。他居然这么快就看出了问题所在,三下五除二消灭了一个恶鬼,实在是太强了。只可惜这么强的人不为她所用,对她而言也没有任何意义。
恶鬼被消灭了,房间的门也自然打开。祝眠推开门,看见了站在门口的虞窈。
虞窈歪头,打量着她:“逃出来了?还不错。”不知道为什么,她看着面前的这个女孩,心底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祝眠也不和她玩虚的,真情实感说:“简直是在浪费时间。”她辛辛苦苦老半天,什么都没有拿到。
虞窈安慰她:“没有啊,你捡回了一条命,这可是最珍贵的财富。”
“……”你要是这么说,也行吧。
虞窈抬头往里面看,没注意,正巧撞到了昔拉的胸膛。她轻轻地“啊”一声,捂着脑袋,瞪着昔拉。眼神与其说责备,更多的像是在撒娇。
“难道没有人告诉你,撞到人要说对不起?”虞窈开口问道。
昔拉没有理会,只是将怀里的满满当当的海螺全都塞给她。虞窈跌跌撞撞地抱着,说:“怎么搞这么多?”她不记得这个房间里有这么多海螺。
祝眠幽幽道:“鬼魂身上的。”虞窈不问还好,一说祝眠就心疼。不过她守不住劳动成果,是她的问题,也怨不得别人。
“居然还能爆装备,这是隐藏奖励?”虞窈颇为感慨。眼下胜负已定,没有人能比昔拉获得的更多,除非将其他人的合并在一起。
昔拉将手上的伤口呈现在虞窈的面前,虞窈有些不明所以,眼神疑惑地看向他。
时间只剩下十五分钟了,祝眠接受了自己失败的事实。她往楼下走,在楼梯口碰到了一个人。
乌鸦站在她面前,卷毛DuangDuang,笑嘻嘻的,一副打商量的口气,但言语间却是无礼至极:“我要你怀里的海螺,怎么样?出个价呗。”
面对他挑衅的话,祝眠冷漠说:“不可能。”
“你又赢不了。”乌鸦语气理所应当,“让我赢呗。”
祝眠发现这个世界里真的有太多有病的人。她不想和眼前这个神经病多费口舌,想走,却被乌鸦拦住了。
乌鸦盯着她,嘴角带着笑,但纯黑的眼眸却没有一丝笑意,只有深不见底的恶意:“只差你这一份,我就赢了,你走不掉的。”
深海游轮六
祝眠下意识抬头看去, 看向虞窈站立的方向。虽然现在虞窈听不见两人说话的声音,但只要自己大声吼,她肯定能听见。
“不要搬救兵。”乌鸦威胁祝眠, “游戏里虽然说不能杀人, 但是没有说不可以伤害别人。如果你让姐姐听到了, 我不会放过你的。”
“你的头发很漂亮,我很喜欢。”乌鸦赞赏地看着她,但却让她觉得恶心。
祝眠知道乌鸦想要自己手上的海螺, 这样他就能变成第一了。她反正也赢不了, 可以把海螺给乌鸦。这样自己既可以安生逃开,还能够牵制住昔拉,毕竟她很讨厌昔拉。
但是祝眠不喜欢乌鸦对她说话时的语气, 也不想让他如意。反正两个人她都讨厌, 那大家都不要开心。
祝眠想着,下定了决心,她当着乌鸦的面拿起一个海螺, 伸手递到他面前。
乌鸦笑着:“很好,这样识趣多了。你放心,之后我会保护你。”
祝眠看他抬起手来,立刻将自己手上的海螺扔到地上,然后踩了上去, 珍贵的海螺在她的脚下破碎。
面对乌鸦诧异的目光,祝眠平静说:“我不喜欢你的头发。所以我把这些东西毁掉, 也不会给你,大家都不要赢。”
“你!”乌鸦被她气得头发都快要竖起来, “你这个可恶的女人,居然敢玩弄我。”
祝眠毫不留情说:“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不然你再在我面前晃悠一下,我会让你的好姐姐知道你的真面目。”
“毕竟,”祝眠微微一笑走上前,搭住乌鸦的肩膀,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虞窈之前和我关系不错,不是吗?”
最后的赢家毋庸置疑就是昔拉。依旧是会议厅,虞窈当着众人的面宣布了这个消息。
于萌和她男朋友获得了17个海螺;王志本来得到的三十几个海螺全部被乌鸦掠夺,他一个都没有;而乌鸦一共有46个海螺;祝眠手上有30个;而昔拉整整拥有70个海螺。
王志看着自己的桌前空空如也,不由得愤恨地望向乌鸦。谁知乌鸦的表情叫一个实打实的难过,感觉乌云已经在他的头上晃荡了很久,下一秒就要打雷下雨了。
虞窈不管这些人怎么明争暗斗,语气轻松地宣布了重磅消息,“很抱歉告诉大家,珍贵的卡罗娜号游轮一直飘荡在海面,食物紧缺,供不应求。所以接下来获取食物的能源,就在大家面前的桌子上。”
众人看向桌面,桌子上只摆放着海螺,其他再没有别的东西。难道是让他们啃海螺?或者是把桌子给吃了?
王志面前一个海螺都没有,所以他最为紧张,直接说:“什么意思,有话就说清楚。”
虞窈微笑说:“简单来说,我不会再无偿为你们提供食物。之后六天的食物都必须用海螺购买。”
“钱不行吗?我给你钱。”王志掏出怀里的纸币说,“我用钱买东西。”
虞窈摇头:“厨师长只接受海螺。”
“怎么可能?”王志挥手,情绪激动,说,“你把做饭的人叫过来,我跟他谈。”
“不要着急,厨师长会和你们见面。”虞窈不紧不慢说,“他可是敬业的厨师长,会了解每一位客人的口味。”
王志脸色发白,而站在角落里的小雅和阿哲同样觉得晴天霹雳,小雅不由得哭出声来说:“那我们怎么办呀?我们也没有海螺。”
于萌赶忙安慰她说:“小雅,你和我在一起。有我一口饭吃,就有你一口。”余萌和小雅抱在一起,可是他们的男朋友都面露难色,一言不发。
虞窈说:“大家可以回去好好休息。”她善解人意说:“情况紧迫,海螺大家留着明天用。今晚的晚餐会如常送到各位的房间里,敬请期待。”
大家都精疲力竭,听到这个消息松了一口气。虽然还有更大的危险等着他们,但毕竟眼前还是有东西可以吃。
但是下一秒,他们脸上的表情又僵硬了几分。因为虞窈说:“昨晚的224号房间受到了污染,不能住了。眼下只剩下三间房间。我们这里还剩下9位客人,三个人一间房,大家重新排列组合一下。”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毕竟他们之间有着明显的亲疏之分。于萌和林路对视了一眼,于萌揽着小雅的胳膊说:“小雅,你和我们住吧。”
她不仅招呼了小雅,还招呼了一直默不作声,站在一旁的祝眠:“正好我们这里就三个女生,那我们三个女生住在一起好吗?”
林路很是担心,他皱着眉问虞窈:“那这剩下的三间房,会不会也有问题?”
虞窈没有给绝对的答案,平静说:“有的时候困扰我们的,其实是自己的心魔。”
小雅眼神中满是恐惧,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紧紧地攥住于萌的手。于萌被她握得生疼,但却一声不吭。
“那个,”角落里戴眼镜的女孩肖颖怯生生地举手,说,“你好像忘记了我。”
于萌脸上有了一丝尴尬,她连忙道歉说:“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肖颖早就习惯了这一切,她自嘲说,“大家都会忘记我,很正常。”
“那现在?”于萌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多出来一个女孩。林路赶忙说:“就咱们两个,再随便带个人就也可以了。”
于萌看着仍然不愿松手的小雅,说:“那就我们三个吧。”
阿哲赶忙着急说:“那我怎么办?我不是一定要和别人住了?”
毕竟现在的局势已经很明了。祝眠和肖颖仍然是一间房,而昔拉和乌鸦也不可能去别人的房间住,也就是说阿哲和王志这两个人,必须分别进入剩下的两间房。
王志早一步看清楚局势,立刻说:“我和两个女孩住。”他是绝对不可能和昔拉还有乌鸦住在一起,毕竟他才被乌鸦踩断了一只手。
小雅担忧地看向阿哲,以为他会生气发怒,谁知道他居然一声都没吭。默认了自己和昔拉还有乌鸦住在一起的事实。
小雅有些疑惑,然后转念一想什么都明白了。正所谓背靠大树好乘凉。毕竟昔拉和乌鸦看上去就很强,和他俩待在一起,房间里就算有什么,安全系数也很高。
确定好之后,大家就回各自的房间去了。虞窈穿着高跟鞋站了许久,有些难受,就想把这些人全都送走,然后自己瘫坐在椅子上,舒舒服服地休息一会儿。
她默不作声地扭动着脚踝。本来已经往外走的昔拉突然转身朝她走近,虞窈抬头,有些奇怪地看着他。她注意到昔拉手上的伤口,自然说:“你的伤口,这些天肯定是治不好,只能出游戏之后再看。但是也一定要注意不要再感染。”
昔拉没有看自己手上的伤口,只是看着她,问道:“疼吗?”
“嗯?”虞窈眉毛微微耷拉着,一副疑惑的表情,没有反应过来。她今天穿着一双细跟高跟鞋,双脚白嫩,但因为站久了,已经发红。
昔拉看她这样懵懂的模样,轻笑一声。他往前走了半步。虞窈看着他,身体往后退了半步,腰身轻轻撞在桌边。
昔拉弯腰,顺势掐着她的腰,轻轻松松地将她抱起来,让她坐在了桌子上。
“干什么呢?”虞窈坐在桌子上,一只手抵着桌面,一只手向前挡住昔拉,色厉内荏说,“少动手动脚。”
昔拉双手撑在她的身体两侧,正正好好地将她遮住,平静说:“你还欠我一个愿望。”
虞窈看他靠得这么近,不由得拿手去挡,一手摸到他的胸肌上。手下的触感很好,虞窈一边心里暗爽一边面上还在呵斥:“离我远点。”
昔拉非常了解她,知道她的心思。他平静着脸,贴在虞窈的耳边,呼吸声让虞窈有些痒,缩着脖子,不由得笑了出声。
“……咳。”虞窈赶忙掩饰住,顺了顺嗓子,往后倒躲开,“有话好好说,别来这套,我可不吃。”
昔拉逗她:“什么愿望都可以吗?”
虞窈听他这么一说,心里悬了起来。但面上还是不愿落入下风,咬牙道:“当然,有话快说。”
昔拉说:“我要你——”
虞窈脸上的冷静立马荡然无存,说:“我知道,我就知道,你早就垂涎于我的美色,早就看上了我,但是却要在这里欲擒故纵。我真的太可怜了,你杀了我吧。”
“开心点。”
“我怎么能开心,我哪里开心起来?”虞窈小嘴噼里啪啦,“如果是你,你能冷静吗?”
昔拉反过来想了想,如果是虞窈说“我要你”,他确实也冷静不起来。
虞窈发完疯,心情也舒畅了很多,她完全接受了命运,平静道:“来吧,速战速决。”
昔拉果然也不废话,用手摸上她的脸,手掌往下,又贴上她皙白修长的脖颈。虞窈紧紧闭着眼睛,皱着眉头,一副誓死不从的模样。
耳边突然传来低笑声,笑声好听,但讨人嫌。
虞窈睁开一只眼,瞪着他。昔拉夸她:“Wink得很可爱。”
虞窈怒火更重,就在要发飙的时候,昔拉自发往后退。他站直身,垂眸看她,说:“走了。”
“?”虞窈歪着脖子看他。
昔拉却像是玩够了,转身就走,抬手往后,做了个拜拜的动作。
“喂,那你的愿望……”后面的话虞窈没有说出口。她总不能问昔拉,你的愿望没有实现,快点来实现。
“开心点,窈窈。”昔拉语气随意,说话漫不经心,“我只求你开心。”这就是他的愿望。
这句话实在是太熟,总觉得在哪里听过,而且不止一遍。虞窈愣在原地,心头引起千帆浪。
昏黄的光线照在空气中,千万的灰尘粒子漂浮着。空旷的会议室里只剩下虞窈一个人,她坐在长桌上,低着头。
深海游轮七
昔拉刚走出门就抓到在墙角鬼鬼祟祟的乌鸦, 乌鸦把耳朵贴着门,看到他之后立马往后躲,装作无事发生。
昔拉没有理会, 越过他就要走。乌鸦跟在他身后心急问道:“主人你许的愿望是什么呀?愿不愿意分享一下?”
昔拉没有说话, 耐不住乌鸦还保留了做小鸟时候的习性, 吵个不停。他站定,感慨道:“你还是做鸟的时候可爱一些。”
乌鸦连忙点头,眼睛发亮:“我也觉得!我也觉得!主人, 要不你把我变回去吧。”
昔拉一边往房间走一边扫着墙壁上的壁画, 说出来的话很诚实:“办不到。”他现在也只是玩家。
“那你许的愿望是什么呀?”乌鸦往前跨了一步,抢先替他开门,十足狗腿子的模样, “是重新当神吗?”
昔拉摇头, 长腿迈入房间。刚一踏入房间,他就发现有一些不对劲的地方,虽然房间的一切摆设和他离开前一模一样, 但是能感受到一股微弱的邪恶气息。
乌鸦还在那里絮絮叨叨:“主人你还真不如把这个名额让给我,我有一个远大的愿望。”
昔拉打量着房间,没有看他,也无啥兴趣:“说来听听。”
“我想要成为世界的邪神。”乌鸦双手合十,虔诚说, “我想要变成像你一样的人。哇,想想就炫酷。”
昔拉坐到沙发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铜壶里的水缓慢地流进透明的玻璃杯里,他平静说:“可以, 这又不难。”
“可以吗?这怎么能行,我我只是做过几次重要的npc, 我可以做邪神吗?”乌鸦很是惊喜,蹲在昔拉的脚边,头发卷卷的,像一条小狗。
“嗯。”昔拉把水喝完,说,“我不做了,就给你。”
“……”乌鸦权当他在骗人,脸垮了下来,眉毛也耷拉了下来,沮丧道,“主人,你这不是在逗我玩吗?你怎么可能不做?你那么厉害,主神不会放你走的。”
昔拉也不多说,把杯子放在他头上,让他哪边凉快待哪边去。乌鸦还不死心继续问:“主人,你是不是想要和她复合?你在里面待那么久。”
乌鸦面上天真无邪,心里却在想:一定一定不要复合,他才不希望主人和虞窈在一起。
昔拉面容平静:“我想杀人。”
乌鸦闭上嘴,不敢再问。门口传来了开门声,阿哲一脸紧张,双手交握放在身前,小声打招呼说:“你们好。”
乌鸦将头上的杯子拿下来,懒洋洋地点了点头,说:“房间里就两张床,我们已经睡上了。其他别的地方你随便睡。”
阿哲哪敢挑什么,他感恩戴德说:“好的好的,谢谢大佬。”
阿哲躲在洗手间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此刻他的脸上再也不是面向众人时的唯唯诺诺,反而是一脸凶相。他从贴身的衣物当中掏出一把刀片,在自己伤痕累累的手臂上划了一口。鲜血涌出,但他的脸上却并没有痛苦,反而是沉沦。他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自虐狂。
等到手臂上的血液不再涌出,他打开浴室的花洒开始洗澡。却不知道他的这种行为,已经引来了房间里的不速之客。
镜子里站着一个身穿盔甲,但是没有脑袋的士兵,他是死在这艘船上的守卫。一生杀人无数,迷恋血的味道,自然而然被阿哲吸引。
阿哲用热水冲洗着自己的身体,浇着自己的脑袋,清洗一天的疲惫。他低着头,双手抓挠着打满洗发露的头发。突然在头发之间摸到了什么异样的东西,下意识用右手的手背擦了一下自己被水流冲得难以睁开的眼睛,左手一摸察觉到了是右手。嗯,他放下心来。
但是即刻,他反应过来。自己的右手明明擦着眼睛,那左手怎么还能摸到头上的右手?
他被吓得跳了起来,大吼了一声,脑袋撞到了浴室光滑的墙壁上,痛得他头冒金花,半天没有缓过来。
等到他反应过来之后,立马冲出浴室,惊慌失措地对睡在床上的两人说道:“我,见、见鬼了,刚才有只手摸我的脑袋!”
乌鸦是一只精致的鸦鸦,他已经戴上了真丝眼罩,还给自己敷了面膜,即将进入美好的梦乡。被阿哲吵醒后,他没好气说道:“这有什么,你都来恐怖世界了,你还指望见不到鬼吗?见到就见到,和它打个招呼就是了!”
阿哲却还是后怕,毕竟这是他第一次进入世界。他本来只是一个普通人,因为杀了无辜的人又不想死,才被系统选入,进入这个世界。
“可是,可是鬼想杀我。”阿哲杀了很多人,也一直不相信有鬼怪之说,可没想到真的见到了,这完全颠覆了他的世界观。
乌鸦不耐烦地掀开眼罩,瞬间看到了一个□□的男生,还是白斩鸡的身材。他顿觉自己长了针眼,捂住眼睛说:“你快点把衣服穿上,真的是,你也不嫌丢人,简直给我造成了极大的阴影,我等一下都睡不着了。”
阿哲可怜兮兮,欲哭无泪,又遭受了一次攻击。他求救说:“那能不能救救我,我怕鬼到时候还缠着我。”
乌鸦被他吵得受不了,冷漠说道:“那你就去死。”
阿哲愣住了,他没有想过这样一位看上去阳光灿烂的小帅哥居然说出这般冰冷的话。他有些气急败坏:“你怎么能够这样无情,太自私了。”
乌鸦最爱和别人吵架,他理直气壮说:“我哪里自私啊,我把房间让给你住,我还自私,我这么好。”
“可是你见死不救。”阿哲指责他。
“我怎么救你。”乌鸦反呛说,“我怎么知道你说的话是真是假?那家伙厉不厉害,我拿命救你?”
其实乌鸦说的都没错,只不过说的话很直接很伤人,阿哲也没再反击,只是□□地站在门口,半晌他缩了回去。
乌鸦晦气地闭上了眼睛,又躺下睡觉了。就在他半睡半醒间,恍惚听到了浴室门打开的声音。想着应该是讨人厌的阿哲出来了,便也没再多管,沉沉地陷入睡眠。
可是他不知道,阿哲正浑身湿漉漉的,像是从水里爬出来的水鬼,直挺挺地站在乌鸦的床头。面色惨白,阴森森地瞪着他。
等到乌鸦美美地睡醒之后,他掀开眼罩,房间一片光明。昔拉正坐在小沙发上写东西,乌鸦下意识问道:“那个昨晚大叫的暴露狂呢?”
“死了。”
“……”乌鸦刚好看到阿哲从浴室里走出来,就听到昔拉的回话。他觉得自己的主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短短两个字比他那一大串话的伤害力都要大。
但可能是阿哲已经看破红尘,或者是接受现实了,他好似没听见一样,一言不发就往外走。
今天已经没有虞窈贴心的餐车服务,众人只得饿着肚子来到大厅。虞窈正悠闲地坐在餐桌前,巨大的餐桌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食物。她却没有大块朵颐,面前只摆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红茶。
虞窈将红茶端起,用红润的嘴唇轻抿了一小口,温柔说道:“早上好。”
乌鸦饿着肚子可怜兮兮:“姐姐,这么多早餐你吃得完吗?要不要我帮你分担一下。”
虞窈没有理会他,站起身说:“这些食物都需要用海螺购买。”
“怎么买?”林路有些着急。他身强力健,运动量很大,平时吃的也多,现在超过十八个时间没有吃饭了,早就饿得饥肠辘辘。
虞窈没有在这件事情上为难他,很仁慈说:“只要一个海螺,桌上的东西供大家选择。”
此话一说,大家的表情轻松了起来。本来还以为要用昂贵的代价才能获得一顿早餐,没想到在大家能够承受的范围之内。只有一个人不开心,那就是王志,因为他的身上一个海螺都没有。
也不能真的被饿死,他走上前没好气地问虞窈:“那没有海螺怎么办?还有没有别的途径获得海螺?我不能真的就什么都不吃。”
别的人也竖起耳朵关注着情况,毕竟他们身上就这些海螺,到时候都用完了该怎么办,还有剩下5天时间呢。
“大家放心,大海的资源取之不尽。”虞窈说,“船上的水手最近比较忙,大家如果愿意,可以帮水手捕鱼,捕上来的鱼可以饱餐一顿。”
“……行吧。”至少有东西可以吃了。阿雅关切地看着自己一直没有动筷的男朋友:“怎么啦?是不是昨晚没睡好,没有胃口?”阿哲没有理睬她,只是一言不发。
阿雅也没再说什么,其实她从一开始就感到疑惑。昨晚到底是哪个房间出了问题?目前看来她们房间是安全的,问题就出在其余两个房间。她观察着其他两个房间的人,想从中找出一些端倪。
而这个时候,一直没有存在感的肖颖突然吐了,直接吐在一旁的地上。她旁边本来站着的是王志,王志立马捂着鼻,往后退了一大步,嫌弃说道:“臭死了,真恶心。”
祝眠轻轻拍她的背,询问情况。肖颖吐得脸都胀红,还一个劲抠着自己的嗓子。等到把胃里的东西全都吐完了,她才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指着那一滩污秽说:“我刚刚吃到了很恶心的东西。”
“什么啊?”于萌被林路搂在怀里,还探出头柔声安慰说:“可能是虫子,没关系的。”
“不是的,我吃到了人的耳朵。”肖颖捂着嘴说。
这一下,在场吃饭的人都愣住了,大家赶忙检查自己面前的食物,发现一切都是正常,刚刚吃下去的也没有问题。他们还很有求知精神地观察了肖颖吐出来的那摊东西,也没有看出什么耳朵。
难道是她精神失常了?阿雅警惕地打量着她,怀疑她就是有问题的那个人。
此刻除了不吃东西的阿哲和没法吃的王志,还在吃东西的只有乌鸦和昔拉。乌鸦吃得很急,昔拉却很优雅,两人完全没有被这些情况所影响。
当大家躁动不安的时候。虞窈站起来说:“饭菜有问题,肯定要找厨师。那就请咱们船上的厨师长出来解释一下。”
她刚说完话,身后便走出一个巨大的黑影。厨师长穿着洁白的厨师服,戴着帽子,身形臃肿,如一座小山,足足有三米高。最让人感到恐怖的不是他的身形,而是他不停咀嚼的嘴巴。
他的手里拿着一团血肉模糊,不知道是什么肉的东西往嘴里放,狼吞虎咽,好像在吃什么美味的大餐。眼睛已经被挤到看不清楚,只能看到泛白浑浊的眼瞳,像一个小点点缀在浮肿不堪的脸上。
深海游轮八
“船上有游客因为你做的饭菜而呕吐, 我想你应该给大家一个理由。”虞窈面色从容地偏头,对不成人样的厨师说话。厨师挤压声带,从喉咙里发出几声吼叫, 用浑浊的眼睛盯着玩家。
阿雅被吓得脸色苍白, 大气都不敢出。肖颖更是捂着嘴, 一声不吭。
“好了,注意点,今天的午餐可不要弄砸了。”虞窈打发他走开。厨师很是听话, 那小山般的身体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但是大家丝毫没有感到有一丝轻松。一想到要和这样的家伙待在一起,剩下的日子可想而知,该有多难熬。
虞窈也没有给他们伤春悲秋的时间, 直接拍手说:“今天天气很好, 适合捕鱼,可不要浪费了这样的好机会。”
一行人跟着虞窈来到甲板上向下望去,一艘精致的小游艇漂浮在湛蓝的水面上。
“上午的捕鱼时间只有一个小时, 因为还要留出时间给厨师制作美味大餐。”虞窈娓娓道来说,“捕到的食物都归你们所得。”
“那这怎么分?”王志饥肠辘辘,跃跃欲试,想吃点新鲜的鱼填充肚子。
“这是你们自己的事情。”虞窈吹拂着凉爽的海风,催促他们, “快下去吧。”
一群玩家跟下饺子一样,跳到了游艇上。虞窈等他们都上了船, 悠悠说道:“我也要去。”
众人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僵硬,毕竟虞窈在的话, 肯定准没好事儿。乌鸦倒是扑闪着双手,就和挥舞着翅膀一样:“来呀, 来呀,姐姐,你跳下来我接你。”
虞窈坐在船边,很是危险。但她却面色平静,海风吹拂起她的秀发,她眯起眼低头,与抬头的昔拉对视。
昔拉张开双臂,示意她往下跳。虞窈本想奚落几分,但心里却有一股冲动。似乎在很久以前,她也曾经从高处跳下,跳入昔拉的怀里。
可能是阳光太热烈,照得她发晕。虞窈闭上眼睛,纵身一跃。
一双强健的手臂稳稳地接住她。虞窈近距离看着昔拉的脸,说:“我想要说三个字。”
“嗯?”昔拉垂眸,眉头微挑。虞窈突然脱口而出三个字:“砸死你。”
“……”
可是很快就有一个问题,这艘游艇上并没有船长,那谁能开船呢?一直一言不发的阿哲举起手说:“我可以,我会开船。”
小雅震惊说道:“你居然会开船,我怎么不知道?”
阿哲一反常态,冷笑了一声呛她:“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
小雅没想过自己的男朋友突然变得如此暴躁,她双眼含泪,难过地站在一旁。
于萌安慰她,指责阿哲:“你怎么这样把气撒在无辜的女朋友身上,算什么男人。”阿哲没有理会,闷着头往驾驶台的位置走,其他人都待在休息区。
附近一片海域风平浪静,是捕鱼的好场所。阿哲开了一会儿就停了下来,不敢离游轮太远,以免失了方向。一众人从船上拿起早已准备好的捕鱼工具,站在了夹板上。这艘游艇是海钓船,后由板的高度非常接近水面,方便钓鱼和捕鱼。
林路要把话和大家说清楚,他说:“谁先下海捞鱼,谁功劳更大,分的鱼更多,大家有异议吗?”
林路身强体健,他脱了上衣露出□□的肌肉,腰间系着绳子,拿着鱼枪就要跳入海中。于萌有些担心,让他注意安全。
王志不甘示弱,他也脱掉上衣,肌肉虽然没有林路好看,但也满
銥誮
都是腱子肉。他很谨慎,站在床边,看着林路在水底泡了几分钟没有异样之后,他才跳下水。
其余的人不敢下水,拿着鱼叉和鱼枪在船边捕鱼。乌鸦更是讨厌水到了极点,他蹲在昔拉脚边,看昔拉钓鱼。
在一种紧张的氛围下,昔拉面色平静。阳光热烈,他坐在小板凳上,戴着墨镜,蜷缩着高大的身躯,拿着鱼竿悠闲地钓着鱼。钓上鱼之后,他把鱼放进一旁白色的塑料小桶里。
而虞窈更是坐实了度假的情态。她不知从哪里搞到了一个躺椅,侧面立着巨大的遮阳伞。她躺在上面,手里还捧着一杯鲜榨果汁。
乌鸦见昔拉钓起一条,就把手伸进桶里,抓起小鱼塞到自己的嘴里,大快朵颐起来。所以一段时间之后,别人的桶里都有很多鱼,可是昔拉的桶里一条鱼都没有,全进了乌鸦的肚子。
虞窈打量着,兴致盎然地看着。觉得乌鸦像昔拉的宠物,像狗又像鸟。
乌鸦吃饱喝足,打了个饱嗝之后。听到水里传来了争吵的声音,林路湿漉漉的脑袋从水面浮起来,怒斥说:“嗨,不要总是抢我的劳动成果。”
王志装作没听见,但一直在给林路耍绊子。于萌密切观察着,赶忙叫自己的男朋友上岸说:“够了够了,已经捕了很多鱼,你快上来吧。”
林路听女朋友的话,爬上了船,于萌赶忙拿起干毛巾帮他擦拭身体。而在水里的王志把林路逼上了船上,心情更是舒畅。脚突然被什么东西给缠住了,王志低头看,发现什么也没有。他觉得不对劲,也不敢多逗留,爬上了岸。
新鲜的鱼铺满整个游艇,众人看着满船的战利品,心情都很舒畅。王智打亮了众人,发现自己的桶里的鱼是最多的,他咧着嘴笑,露出黄色的牙齿,用手肘碰站在一旁的祝眠。
祝眠躲了过去没让他碰到。
“小美女,你这鱼这么少,要不要哥哥送你几条,反正我也吃不完。”王志半是炫耀,半是奚落说。
祝眠的桶里只有浅浅的一层,数一数也就一二十条。但是要论数量,最少的还是昔拉。因为当乌鸦吃饱喝足之后,昔拉也失去了捕鱼的乐趣,消极怠工,桶里只有一条小鱼。这条鱼浑身银白,尾巴细长,在水桶里焦急地游来游去。
乌鸦盯着那条鱼,将手指放进嘴里,思索着该怎么吃:“清蒸还是红烧。或者吃生鱼片也不错。”
小鱼在水桶里躲来躲去,仿佛听懂他说的话,尾巴重重一甩,溅出的水花滴落在乌鸦的脸上,他抹了抹脸,有些不可置信:“我这是被鱼打了一巴掌?”
昔拉放下鱼竿,将只有一条小鱼的水桶拎起来。他嫌天气太热,走进船舱。肖颖因为之前呕吐过,头有点晕,一直捂着嘴缩在角落里。看到昔拉来了,她更觉有压迫感,把自己缩得更狭小。
这艘船明显有些是年头了,船舱的舱壁上贴着一些报纸和海报,那些纸张都已经泛黄,贴在墙壁上要坠不坠。
阿哲怨恨地看了昔拉一眼,将头扭了回去,他的嘴角控制不住地溢出唾液,滴落在方向盘上。
眼瞧着风浪开始变大,天空中也隐隐约约乌云密布,大家催促着阿哲赶快开船返回。阿哲也如约照办,但不知为何,不管他如何操纵船只,船只在原地打转。
王志以为他故意捣鬼,心急上去,一拳砸在阿哲的脸上,骂骂咧咧道:“滚开、我来开。”
“我操,你这是舔方向盘了,恶心巴拉的,方向盘上都是啥?”王志手上都是粘稠的触感,他把脏东西往椅背上一揩,开始操纵方向盘。
但是他开也是如此,船只仍然在原地打转,就像是遇到了鬼打墙。没有什么好的办法,眼瞧着暴风雨就要来袭。肖颖担心道:“我们不会回不去吧,要死在这里。”
乌鸦不喜欢水,也怕自己会被水淹死,他有些担心:“主人,我们不会要被水淹吧。”
昔拉托着腮,用手指轻轻地逗弄小鱼,言简意赅:“船下面有东西。”
“什么意思呀?”乌鸦眨巴着眼睛,摸了一把自己的卷发,不明所以。
昔拉将船舱上的一张纸撕下来,拍在乌鸦的头上。乌鸦将它拿下来,仔细端详了老半天,发现上面刊登了一则报道。原来之前这片海域之前就因为风浪问题发生过溺水事件,死者是一个年轻的女人。
乌鸦毕竟跟他久了,立刻就明白了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不想浪费时间,他站到众人面前叉着腰说:“船下面有东西,谁能把它捞上来,船就可以走了。”
“真的?”众人将信将疑。王志更是一个字都不信,说,“你有什么证据吗?既然你说水下有东西,那你就去捞。”
乌鸦昂着头,表情冷傲:“我才不去呢。”
“那你让我们送死啊。”王志狠狠地锤了方向盘一下,“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反正我该说的都说了,你们爱信就信,不信大家就都死在这里。”乌鸦比王志还嚣张,说完之后就又回到船舱里了。他站在昔拉身旁,拍手,给自己列了个任务:“我今天就要把王志杀了。”
一直都能听到他们谈话的肖颖弱弱地提醒说:“可是,虞窈小姐说玩家不能杀人。”
乌鸦对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你太单纯啦,我可以借刀杀人啊。”
“哦哦哦。”肖颖有些尴尬地挠挠头,局促不安。
眼瞧着船就要钉死在这里,实在没办法,林路又站出来:“那我就下去看一下。”
于萌摇头说:“不行,我不同意,太危险了。”
事情又陷入了僵局。虞窈将喝完的果汁放到一旁,给众人指了条明路:“不想捞也可以,只要送个礼物给它就行。”
“什么礼物呀?”于萌期待地看着她。虞窈对待甜美的女孩,态度明显好了一些:“活物最好。”
“活物。”于萌看着自己面前的鱼,“把这些鱼送给它吗?”
虞窈微笑,没有说话。这个时候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于萌一狠心,倒了自己半桶鱼下去。众人又满含期待地开船,发现船还是不动。
“不要鱼,它想要什么,tmd。”王志咒骂,口不择言,“难道还要人跳下去!”
乌鸦故意气他:“你可以试试。”
气氛僵硬了下来。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人说话,但是每个人心里面都明白了。要想船能驶回去,必须要献祭一个人。
王志眼底闪过一丝狠意,他知道自己孤立无援,很容易被当成活靶子。他二话不说,直接将站在一旁的一个人推进了水里。
“扑通!”被他推下水的是没有设防的于萌。于萌不会游泳,林路看到了,二话不说,就要跳下水救人。
两个人双双落水,王志非但没有羞愧之心,反而讥讽说道:“真是一对落水鸳鸯,死也要死在一起。”
小雅很是着急,她赶忙将救生圈扔下去,让于萌抱住。余萌不会游泳,灌了几口海水,已经神志不清。幸而她的男朋友死死抱着她,才留有一丝意识。在汹涌的海水当中,她看到了一张惨白的脸。
这张脸不知为何,让她觉得很眼熟。
深海游轮九
于萌恍惚间看见面前的人是林路。她看到林路即将要溺毙, 着急地伸手向前。可是腰间又有一双手臂紧紧地搂住她,不愿意放开。这个人是谁?为什么要阻挠她救自己的男朋友?眼见着林路即将要消失在她的眼中,沉入无边的大海。
于萌着急了, 她蓄力, 用手肘狠狠地击打身后的人, 可身后的人还是没有放开。情急之下,她想到自己腰间有一把防身的小刀,二话不说, 抽出小刀转头, 干脆地划向身后的人。脖子上鲜红的血液喷出,于萌的视线也逐渐模糊。
船上的人只能看见两个人都沉到水里。很快林路的身上便涌出了鲜血,但即便他快要死去, 也仍然拖着于萌, 让她用力地抱住游泳圈。
他失血过多,无力回天,缓慢地沉入海底。几秒过后血腥味更浓, 丝丝血肉也漂浮在海面上。看来海底潜伏的海鬼正在蚕食着林路的身体。
等于萌被拽上岸之后,阿哲没等众人反应过来,迅速发动游艇,这一次游艇居然真的开动了。众人心里都有一阵轻松,没有人在乎死去的林路。
等回到游轮上, 众人将鱼递给虞窈,便都回到房间里清洗身体了。而虞窈看着昔拉递过来的小桶里, 只有一条银白色的小鱼,她有些无语说:“你这怎么吃?”
“不吃, 送给你。”昔拉说。
虞窈看那尾小鱼摇晃着美丽的尾巴,看上去蛮机灵的。心里有点喜欢, 面上还是一副不在意的模样:“送这么小的鱼给我,我才不喜欢呢。”
“不喜欢就给我吧,姐姐。”乌鸦探头,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条小鱼,很久都不眨,口水都要流下来了,“我感觉它一定很好吃。”
昔拉表情没什么变化,似乎是默认了他的提议。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虞窈却不乐意,很自然地伸手,像拍皮球一样拍了拍乌鸦的头。她的动作熟稔亲切,乌鸦下意识深情地呼唤:“主人,你回来了。”
“?”虞窈有些疑惑。昔拉不留痕迹扫视了乌鸦一眼。乌鸦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忙将嘴捂上。他害怕被惩罚,赶快跑了。
“他怎么了?神经兮兮。”虞窈吐槽了一句,看着水桶里的小鱼,语气愉悦说,“既然你如此虔诚,那我就大发慈悲收下吧。”
知道她没确立关系之前最爱口是心非,昔拉也不在意,转身往房间走。虞窈看着他的背影,握紧桶的把手,开口问道:“那你一条鱼都没有,今天不吃啦?”
“本来就不能吃。”昔拉回头,暗示说道。他看虞窈站在原地,眼巴巴看着自己的模样,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不要担心我,我早餐吃得很饱。”
“……谁担心你了。”
昔拉说得没错。众人收拾好之后坐到餐桌上,半是期待,半是恐惧地看着自己即将而来的午餐。
半晌,厨师迈着缓慢的步伐,推着沉重的餐车来到餐桌旁。似乎是为了表达歉意,他亲自将这些玩家的午餐端到他们的面前。
众人看着面前被盖上餐盘盖的食物,不敢轻举妄动,但是他们的鼻尖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味。王志最饿,他忍受不住直接掀开了圆形餐盘盖,盘中并没有大家所想象的那样恐怖恶心,反而是一条被煎得完美的鱼,鱼肉酥脆,还撒上新鲜的薄荷叶和柠檬。
王志垂涎欲滴,他直接拿起叉子将鱼身插住,大口地放进嘴里咀嚼。刚放进嘴里他愣了一下,但紧接着奇妙的味道征服了他,他张大嘴吃了起来,三分钟过后盘子干干净净。他舔着自己带油的嘴唇,感慨说道:“实在是太好吃了。”
看到王志吃完了一整条鱼,什么事都没有,众人也着急地吃了起来。一时间餐桌上很安静,只有刀叉碰在餐盘上发出的碰撞声和人们咀嚼的声音。昔拉抱着一杯纯净水,不紧不慢喝着。坐在旁边的乌鸦也没有吃,无聊地扣手。
祝眠看他俩没有动作,自己也不动刀叉了。她平静地询问厨师:“这条鱼怎么做才能做到如此好吃?”
厨师裂开嘴角,还在咀嚼着血肉,得意说:“要想做出好的食物,必须要有好的原料。不仅仅是需要有好的鱼,还要有好油才行。”
阿雅咀嚼着嘴里的鱼肉,看向自己的男朋友。没想到从昨晚到现在一直没吃东西的阿哲也很喜欢鱼,大口大口吃了起来,小雅看到,有些欣慰,这样就证明自己的男朋友不会饿晕。
她心里想着还躺在床上的于萌,吃得也很慢。但是等到她反应过来之后,发现自己已经把一整条鱼全都吃干净了。天呐,这真神奇,因为她平时不爱吃鱼。
厨师看到昔拉和乌鸦面前的盘子一动不动,冷漠问道:“难道是我做的食物不合你们胃口,所以你们一动不动吗?”
昔拉眼皮都不抬,根本就不理会,只是打量着自己手面上还未愈合的伤口。乌鸦倒是开口了,他把玩着锋利的刀叉,说出来的话也不好听:“这是你该反省的问题。”
厨师愣了一下,都忘记咀嚼嘴里的血肉了,一滴血水从他的嘴角流下,滴在地上。反应过来之后,他暴躁地跺了脚,大吼大叫起来。
虞窈轻抬手,让他安静。厨师仍然怒不可遏,他在原地旋转了两圈,放下狠话:“我要把你放进大锅里煮了,就像之前很多玩家一样。”
他这话一说,其实暴露了很多信息。玩家脸色都僵硬起来,就连漫不经心的乌鸦,也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厨师颇为尴尬地对着空气打了一拳。乌鸦看着他,突然感慨道:“原来你会说话,那之前还装弱智不说话。”
“……”这是重点吗?厨师刚想说什么,乌鸦又补刀:“不对,你本就是个弱智。”
王志一直在暗处觊觎着昔拉和乌鸦面前一动未动的食物,恬不知耻说:“你们不吃,给我吃吧,不要浪费。”
乌鸦用叉子叉着鱼肉不吃,在那里搅来搅去,像是在玩弄一样,王志看到之后心疼的不得了,又问了一遍。他问完之后,一向不爱说话的阿哲也开口表达了自己的意见,祈求说:“你给我吃吧,给我吃吧。求求你了。”
王志没想到阿哲居然敢跟自己抢,二话不说一个巴掌就扇了过去,扇得阿哲直接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小雅着急去扶,阿哲一把推开她。他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样,直接跪着爬到了乌鸦的脚前,抱着他的腿:“给我吧,给我吧,求求你。”
乌鸦后背升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往后缩。不是害怕而是恶心,他直接将盘子丢在了地上,鱼肉一半在盘子里,一半早已散落在地板上,阿哲像是不知道脏一样,直接低头舔食着地板上的鱼肉。
小雅看着自己的男朋友变成这样的模样,愣在原地,话都说不出来。
王志这般无耻的人都自叹不如。他贪婪地看着地上的鱼肉,虽然想吃,但是还保留着人的理性,舔食着自己的嘴唇,没好意思去抢,又把主意打在了离他比较近的祝眠身上。
祝眠直接将叉子的尖头对着他,一言不发,脸色冷漠,却恰恰表明了她的态度。
一声尖锐的叫声响起,震得众人捂住耳朵。循声望去,发现是脸色苍白,穿着破烂,连鞋都没穿的于萌。她披散着头发,站在楼梯口,看着众人崩溃说道:“你们在吃什么?!啊!他是我的男朋友!”
她冲下来,将桌上的盘子全都打翻在地。王智看着地上没有吃完的鱼肉,心疼的不得了,晦气说:“真是疯子!”
她没有穿鞋,脚踩在玻璃渣上,血肉模糊。趴在地上舔盘子的阿哲被这种气味所吸引,偷偷摸摸朝她靠近。小雅着急地上前,扶着她,焦急说:“萌萌你冷静一点,放松一点,这不是林路。”
“这就是林路,你们把他给吃了,是你们杀了他!”于萌已经陷入自己的世界里,她一脚踢开凑上前想要舔她脚的阿哲,从地上拿起餐刀扑向众人。
她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坐在首位光鲜亮丽的虞窈。都怪她,如果不是她下这些命令,要求大家去捕鱼,诱导玩家跳下海,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虞窈轻轻眨了眨眼,在思考自己是躲过去还是挨上这刀,反正也无所谓,自己也死不了。
一只手挡在了她的面前。这只手白皙干净,手指修长,手面上覆着青色的脉络。只不过有点可惜,上面有一道还未痊愈的伤口。但这一次,伤口就更多了。
餐刀穿透了昔拉的右手手心,虞窈瞳孔微微放大,紧接着眉头皱了起来,她握紧手心,冷冷地看向于萌。
只不过是指责和难听的话她也没有说出口,毕竟于萌已经精神崩溃,自己说什么她也听不进去。虞窈理解她的痛苦。
虞窈压下心底所有的不快,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昔拉身上,立刻起身:“你和我来,我带你包扎。”
昔拉用左手将生生扎在右手手心的餐刀缓慢地拔出,眼皮都没眨一下。鲜血从手上的伤口中涌出,流出的血液滑向他的手腕,一滴一滴地滴在餐桌上。
虞窈心里难受,直接拿手去堵,柔嫩的手心贴上昔拉满是鲜血的手。昔拉眼底闪过一丝笑,顺势将手指轻轻张开,插进虞窈的手指,十指交缠,还轻轻地晃了晃,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心情。
“……”虞窈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拉起昔拉,缓着口气,“跟着我。”
深海游轮十
于萌眼神呆滞地看着两人, 又哭了起来,喊着林路的名字。
虞窈带着昔拉来到了自己的房间,房间温馨而明亮。她让昔拉坐在沙发上, 自己去找医药箱。很快她便抱着医药箱走了过来, 默不作声地给昔拉上药。
昔拉瞧着她的动作, 看着她头顶上一个小发窝,突然说:“不要生气。”
虞窈上药的动作停顿了几秒,她语调和缓冷静:“我没有生气。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你真奇怪。”
昔拉却很了解她, 知道她在不高兴。拿食指轻轻地点了点她的食指,绞尽脑汁安慰她:“至少不是戳在你的脸上。你这样好看,肯定不允许自己破相。”
“……我谢谢你。”虞窈给他的伤口消毒, 叹了口气。
她为昔拉涂上消炎药, 又细致地绑上绷带,还在绷带上系了个蝴蝶结。昔拉点头,赞美她的审美说:“很可爱。”
“如果少绑几圈会更可爱。”昔拉观察着自己被裹成粽子的手。
虽然两个人都知道, 这是没有用的。就像昔拉那条被鬼魂划伤的口子,在这个世界里是不会痊愈。但是两人仍然心照不宣,像在玩过家家一样,在不正常的世界里,追求正常的逻辑。
包扎完伤口之后, 昔拉举着像哆啦a梦一样的手,对虞窈挥了挥, 有意逗她笑:“玩剪刀石头布一定会输。”
虞窈也确实笑了。她看着昔拉的动作,眼神中有怀念, 语气也缱绻起来,慢悠悠:“我之前很喜欢你吧。”
即便自己现在已经失忆, 但是在和眼前的人接触的过程中,那种心动的悸动是骗不了人的。
昔拉却摇摇头:“是我很喜欢你。”
虞窈没有求证,也没有反驳。她像是再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我们以前肯定是很好的情侣。”
昔拉轻笑摇头,问道:“现在呢?”
“现在呀,”虞窈思索半晌,说,“没什么关系啊。”她像是早已参破了事情的玄机,又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语调轻快,“再深的爱都会随着记忆消散而褪去,而且我也不可能一直会遇到你,所以就是没有关系。”
昔拉不说话,低头摆弄着虞窈给自己系的蝴蝶结。虞窈总是这样,很久以前就是这样。
“伤心啦。”虞窈问他,低下身找他的眼睛,说轻松的话故意逗他,“看不出来你这么纯情。”
昔拉没有回应。虞窈又轻轻地握住他的手指,幅度很小地晃了晃,安慰说:“但是没关系啊,我只要遇见你,就会有心动的感觉。所以每一次相见都是新的心动,这样不好吗?”
“我们之间有很多美好的回忆。”
“哎呀,”虞窈洒脱地摆手,不甚在意,“回忆都是过去的事情,我们要向前看。”
“我们没有未来。”昔拉抬眼,墨绿色的眼眸像夏日午后窗外,被阳光照射而泛着光的树。他抬起完好无损的左手,抚摸她的脸颊,语气柔缓,说出的话却残忍至极。
他盯着虞窈笑盈盈的脸,心里有恨,恨她洒脱、恨她无畏。
“别恨我。”虞窈抬手轻轻盖在他的眼睛上,语调平缓。恍惚间让昔拉想到了很久很久以前,虞窈也是这样,或者说她一直没变。
“我爱你。”昔拉已经记不得自己说过多少遍,虞窈失忆了多少次。
“我知道。”虞窈凑上前,轻轻吻了吻他因为委屈而下撇的嘴角。
“虽然我忘了很多事,但不会忘记你的心意。”
……
众人折腾了一天都很累,因为林路出事,小雅担心虞窈,所以让于萌和她还有阿哲一起住。睡觉之前,肖颖担心问道:“虞窈小姐,今天晚上还有特定的危险房间吗?”
她知道自己这个问题问的很没有意义,都来到这么恐怖的诡异的世界了,哪会有什么正常事情发生。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要询问,哪怕只是求一个心理安慰。
虞窈坐在豪华的靠椅上,托着腮,美丽的眼眸低垂,似乎在想什么事情。闻言她缓过神:“没有。”
肖颖的脸上刚浮起一抹笑意,就听见虞窈说:“危险无处不在。”
临睡前,乌鸦看着昔拉手上的蝴蝶结,满眼羡慕。他不知从哪里搞到一条绳子,意有所指说:“这绳子好长啊,好适合绑蝴蝶结啊。”
昔拉正在台灯下写着东西,头也不抬说:“更适合上吊。”
“……”乌鸦将绳子绑在自己脖子上,表演上吊,抬头,顺势翻了个白眼。
寂静的深夜里,走廊上传来了敲击的声音。这声音不像是脚步声,一顿一顿很有规律,最后停留在了阿雅的房门前。
熟睡中的小雅被吵醒,一睁眼看到的却是站在自己床头的瘦长黑影。她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汗,捂着嘴,心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定睛一看发现是阿哲后,她才放下心来,好脾气问道:“怎么了?是睡在沙发上不舒服嘛,那你要不要上来和我一起睡?”
因为于萌的缘故,阿哲要把床让出来,他只能睡到沙发上。
阿哲只是死死看着她,没有说话。死一般的沉默中,他突然伏下身,鬼魅般地朝小雅靠近。
死寂中突然传来于萌崩溃的大叫声,她闭着眼睛在床上挣扎:“他来了,他来了,他来找我了!”
小雅吓得赶忙扭开床头灯,跑下床去查看于萌的情况。于萌紧紧地闭着眼睛,眼角都是眼泪,一个劲地说梦话。
小雅想她肯定是做噩梦了,便将她轻柔地揽在怀里,叫醒她。
于萌睁开眼睛,看到小雅后,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失望。她环顾四周,机械说道:“他回来了。”
“谁回来了?”
“林路回来了。”
小雅知道她遭受打击太大,精神已经崩溃,心里也很难受,看着她:“萌萌……”
“真的,你们不信吗?他就在门口。”说着于萌就要下床开门。
小雅赶忙拦住她,说:“虞窈小姐说过晚上不能开门,不能出房间,很危险。”
但是自己的力气抵不过癫狂的于萌,小雅让阿哲赶快来帮忙。阿哲拦在于萌面前,于萌狠狠地推了他,怒斥道:“走开,你这个不是人的鬼东西。”
小雅只当她心情不好,在骂阿哲。阿哲却浑身颤抖,脸色苍白地站在原地,丢了魂一般。于萌便趁机跑到了门口,一把拉开房门。房门外什么都没有,只有漆黑的走廊。
小雅跑上前,赶快把她拉了进来,关上房门。她罕见地用严厉的语气对她说:“我知道你伤心,但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是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不要做不理智的事情。”
于萌却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喃喃自语,说着小雅听不懂的话:“221、我看到221了。”
而此刻睡在221房间里的是祝眠和肖颖。她们睡在床上,睡在靠门口的地上的是王志。因为祝眠说过,要么滚出去,要么离她们远点。王志只得在离她们最远的门口打地铺,睡得很熟。
忽然门外传来咚咚咚的声音,这声音不像敲门声,倒像是球在地上拍打发出的声音。王志被吵醒了。他听着门外的声音觉得很是恐怖,二话不说,把房间的灯打开,也吵醒了祝眠和肖颖。
为了提防王志,两个女孩睡觉都没有穿睡衣,反而全副武装,身边还配有防身的武器。
王志离门口远了些,害怕地搓手:“肯定不是老子耳朵出问题了,这门外有东西啊。”
肖颖很是害怕,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祝眠却坐在床头:“不开门不就行了。”
“那门外的东西不会破门而入?”王志将信将疑,致力于抹黑虞窈的形象,“这船上的臭婆娘有这么好心,我可不信。”
“你想知道,就透过猫眼看一看。”祝眠依旧是平淡的模样,“不看就睡觉。”
王志狠狠踹了沙发一脚,发泄恐惧和怒气:“你居然还能睡着,出这样大的事情还睡觉,脑子拎不清。”
“再吵就滚出去。”祝眠随手拿起床边的玻璃杯砸向王志。王志躲开,但是速度不够快,还是被砸到了肩膀,疼得他龇牙咧嘴,但也不敢再说什么。
因为如果祝眠真的拒绝他入住,那他明天就得和昔拉还有乌鸦住在一起。想到被乌鸦踩折的手,这两人他是碰都不想碰。
王志敢怒不敢言,脆弱的自尊心爆发,扯着嗓子红着脖子说:“看就看,老子还怕了不成,反正门外的鬼东西也不敢进来。”
他抖着腿走近猫眼,酝酿了好几个来回之后才心一横,将眼睛贴在猫眼上。透过猫眼,只能看到门外黑漆漆的走廊,没有看到什么恐怖的身影。他闭上眼睛又看了一遍,并没有出现像恐怖片那样突如其来一个鬼脸的桥段,门外依旧什么都没有。
王志放下心:“看来是跑走了。”
他又躺回到地上,刚要睡着,又听到门口传来咚咚咚的声音。王志捂着耳朵不想去听,但是越不想听,越能听见半梦半醒间,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不是女人的声音,而是男人的声音。
林路。王志脑海里闪过他的名字,难道真的是林路的鬼魂来向自己索命?王志捂着耳朵,在心里安慰自己。怎么可能,林路死的透透的,哪有什么鬼魂可言。而且他可以杀死林路一次,就可以杀死林路两次。
就这样在心理暗示下,终于捱到了破晓。王志也没有睡多久,他疲惫地起身,坐在地上。发现门缝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晃动。那东西圆圆的、亮亮的。
王志头脑发昏,趴着凑过去看,发现是两个眼珠。眼珠似乎发现他在看自己,还很诡异地转动了起来,死死地盯着王志。
王志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他揉着眼睛,再看的时候眼珠已经消失不见了。
这真的是见鬼了!王志暗想,又条件反射安慰自己:不过也很正常,这本来就是一个鬼世界。
第3天的早晨很热闹,一大早,王志便吵吵嚷嚷,说看到了奇怪的东西,紧接着又传来浓郁的血腥味。而血腥味却不是从祝眠的房里传出来的,而是是从小雅的房间里传出来的。
被吵醒的乌鸦看热闹不嫌事大,一把扭开小雅的房门走了进去。于萌苍白着脸,头发乱糟糟的,手里拿着一把带血的餐刀,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藏起来的。
小雅站在一旁,手上也有血,已经是精神崩溃的模样。而床上躺着一具新鲜出炉的男尸。令人奇怪的是,尸体的脸却像是蒙上一层黑雾,总是看不清楚。但是仍然能通过他的衣着判断,死掉的人是阿哲。
深海游轮十一
时间倒回到深夜。自从于萌发疯般说自己的男朋友在门外后, 小雅躺在床上睡不着,但她没有翻来覆去,只是蜷缩着, 像是在给自己力量。
寂静的深夜里, 房间里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小雅轻轻转身, 看到床边站着瘦长的影子,定睛一看又是阿哲。她以为阿哲想说什么,但又怕吵醒于萌, 于是自己压着嗓子说:“不要吵醒她。”
阿哲用手抚摸她的额头。小雅惊诧他手凉说这么冷:“快回床上待着。”阿哲却用冰凉的手拉起她, 示意她起身,去往浴室。
小雅以为阿哲有什么话想说,便乖乖地跟在他身后。来到浴室后, 小雅打开浴室灯, 背靠着洗手台,看向阿哲,声音稍微提高了一点:“你发现了什么?告诉我吧。”
浴室的灯泡似乎也出现了问题, 一闪一闪,忽明忽暗。阿哲只是盯着她看,脸色惨白。
小雅心里闪过不祥预感,她又不愿惹怒面前的人,小声安抚说:“快点回去吧, 我先走了。”
她转身,目光随意扫在镜子上, 看到的景象却让。她汗毛竖立。她看到镜子里有一个痛苦的灵魂。那个灵魂长得和阿哲一模一样,却饱受折磨, 奋力地拍着镜子,似乎想哀求小雅放他出来。
如果镜子里的人是阿哲, 那外面的和她朝夕相处的又是谁?小雅很是恐惧,她伸手向后,摸到浴室里阿哲用来刮胡子的刀片。
面前早已夺得阿哲身体的鬼魂,却不愿意放小雅走,他一把掐住小雅的喉咙,准备将她杀死。
而小雅被掐得头脑发昏,却凭借着强大的求生欲望将刀片攥在手中,用力一挥,划向阿哲的脸蛋。从他的眼睛到嘴角处,有一道深深的伤口。
即便体内是鬼魂,但容器终究是凡人的身躯,也会疼痛流血。趁着鬼魂捂住脸的间隙,小雅奋力挣扎,跑出浴室,还将浴室门重重关上。
她站在房间里,紧紧拉着浴室门的把手,大声呼唤于萌:“萌萌,醒一醒!救救我。”
于萌没有被她吵醒,反而是被重物砸击在浴室门上的响声吵醒。她开灯,看到浴室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要逃出来,重重地撞向门。而防备的小雅早已精疲力尽。
最终小雅实在体力不支,松开了手臂。“阿哲”从浴室里出来,嘴角带着诡异的笑容,眼神却自信满满,甚至带着残酷的杀戮之意。
他弯腰伸出手臂掐住小雅的喉咙,小雅痛苦问道:“你到底是谁?”
“阿哲”满脸是血,嗓音都变成另外一个人的声音,带着满满的恶意:“我是你的男朋友啊。”
小雅遭受巨大打击,也没有逃生的欲望。倒在地上眼从眼角浸出一滴眼泪,准备赴死。
“噗嗤”一声,一把银色的餐刀从阿哲的肚子破出,像春日泥土中长出的青笋,带来了生的希望。
温热的血液溅到小雅的脸上,她不可置信地抹开,看到“阿哲”瞪大眼睛,无力地倒在地上。
但是他还没有死,毕竟餐刀没有戳中他心脏,只不过疼痛和失血让他没有力气。他的胸口仍然在微弱的起伏,哀求地看着小雅,又仿佛变回了那个脆弱敏感,小雅熟悉的少年:“救救我。”
“我爱你。”他艰难说道。
小雅像是被他蛊惑,眼眶浸满泪水,她缓慢地将插在阿哲肚子的餐刀拔出来。但她并没有帮他包扎伤口,反而将餐刀又狠狠地插了进去。
这一次对准的,是阿哲的心脏。一连插了十几下,一直到阿哲早已失去呼吸,她仍然没有停下动作。
于萌像是找回到了理智,她蹲下身,拍打着小雅的背部,艰难地安慰她:“不要难过,他本来就是怪物。”
小雅痛哭流涕,紧紧地抱住于萌,从她的身上汲取温暖。两个同样失去挚爱的女孩。互相安慰。
良久,小雅抬头,楚楚可怜地看着于萌,可怜说:“我杀了他,我杀了他,我会被虞窈小姐追责,我会死的。”
“不不是你的错,是我先动手的。”即便于萌也很难受,但仍然承担着保护人的角色。
“是的。”小雅看向她,伸手掐住于萌胳膊,力气极大,“是你先开始的,是你杀了他,不是我,跟我无关。”
……
一行人站在小雅房间里,震惊地看着床上的尸体。肖颖很是害怕,立马躲到了祝眠的身后:“他他是怎么死的?”
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房间里带血的三个人。阿哲已经死透了,小雅手里身上脸上都是血。于萌也是,而且于萌手上还有一把带血的餐刀。
“是于萌杀了他。”肖颖小声地下了定论。
王志幸灾乐祸说:“看来真的不能和疯子在一起,和疯子待久了,人就会倒霉。”
虞窈姗姗来迟,她穿一件黑色的大衣,手捧着一束新鲜的花朵,不知道是从哪里摘的。她抱着这束花,仿佛一股新鲜的气息,倾入令人窒息的环境中,让大家轻松了不少。
虞窈不留痕迹地环顾四周,没有发现昔拉的身影。乌鸦看出了她的想法,直接说:“他在写作业。”?写作业?写什么作业?她又没有布置作业。
虞窈微笑地看向众人,像是没有看到躺在床上的尸体:“好热闹。”
“这么大个死人躺在这里,我不信你没看到。”王志落井下石说:“明明已经说过禁止玩家杀玩家,这个女的却把阿哲杀了,一定要受惩罚。”
“有证据才能说话。”
面对虞窈轻描淡写的话,王志挑拨说:“你是在帮这个女人推卸责任,这太不公平了,这样的游戏我们肯定赢不了。”
他看向众人,叫嚣道:“大家都看见了,凶手就是于萌。可是虞窈小姐,却包庇凶手。”
小雅眼神复杂地看着于萌。于萌目光呆滞,紧紧握着匕首,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雅。”小雅呆滞抬头,对上虞窈的视线。虞窈的脸美得像花,清新自然,眼神沉静地看着她:“凶手是谁?”
小雅偏开眼睛,没有说话。肖颖怜悯地看着她,捂着嘴说:“她肯定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虞窈却说:“于萌没有违反规定。”
“没有?”王志瞪大眼,不可置信叫嚣说,“她杀了人,把人血都放干了,这叫没有违反规定?!那照你这么说,那我下次也杀个人算了,反正你说的话就像屁话一样。”
“她杀的不是人。”虞窈看向王志,微笑,“你想杀就杀,只要你能付出代价。”
小雅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虞窈,疑惑问道:“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是人?阿哲怎么不是人?我和他朝夕相处,我了解他!”
虞窈看着小雅脖子上的红痕,平淡说:“那你肯定也知道,昨天晚上杀你的人不是他。”
“这件事到此为止。”虞窈说,“大家快点收拾一下,客人已经在客厅等候多时了。”
客人?众人紧张起来,游戏中途不会进入新的玩家,那这所谓的客人又是谁。
虞窈解释说:“不要紧张,是船上的几名水手,他们一直在辛苦工作。正好今天有空,才来拜访大家。”
乌鸦发现了问题的端倪,他有些疑惑:“水手每天都要驾驶船只,怎么就今天有空?”
“啊。”虞窈恍然大悟,轻松说,“因为咱们的船触礁了。”?这是更恐怖的一件事情。虞窈让大家打起精神欢迎加入txt裙幺污儿二漆雾二吧椅,追锦江连载文肉文:“不要难过,水手会请你们吃饭。”
……这顿饭不吃也罢。
虞窈让众人离开房间,她来善后。她从床上脱起阿哲的尸体,冷笑一声说:“让你多活了几天,便宜你了。”
她一手抱着花,一手轻轻松松地将尸体拖到走廊尽头的窗户前,把窗户打开,潮湿的海风吹拂进来。虞窈敲了敲窗台,轻声呼唤:“莉莉小姐。”
莉莉小姐从海水中探出头来。她今天换了一张脸,不再是虞窈的模样,而是祝眠的模样。
“谢天谢地。”虞窈说,“我不爱水,也受够了看到自己的脸泡在水里。”
虞窈将阿哲的尸体放到窗台上:“放的有些久了,不够新鲜,不是特别好吃。”
莉莉小姐来者不拒,为表感谢,她摇头晃脑,想要碰一碰虞窈。虞窈却稍微往后退了一小步,将花拿开提醒道:“不要碰到我的花,我是要送人的。”
莉莉小姐将阿哲的尸体拖进海里。虞窈像看小宠物进食一般,欣赏完莉莉小姐吃饭的过程。
她转头,看见站在房门口的昔拉,他看着自己,俊美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毫不掩饰自己刚刚做过什么血腥恐怖的事情,虞窈有些轻快说:“我听说你刚刚在房间里写东西。”
她走上前,大衣的下摆微微扬起,生动活泼,将花递到昔拉面前:“送给你。”
昔拉接过花,眼神好奇地欣赏着新鲜的花卉。
“喜欢吗?”
“怎么突然送这个?”昔拉问。
“想让你开心一点嘛。”虞窈说,“不要总是板着脸。”
“虽然你板着脸的样子也很帅,”虞窈说,“但是俗话说的好,‘笑一笑十年少。’”
昔拉失笑,颇为无奈:“窈窈,我不老。”
“你不老你不老,你可漂亮了。”虞窈看昔拉抱着花,真心夸道,“你这叫人比花娇。”
“……”
深海游轮十二
今天的餐厅比往日热闹很多, 厨师得意地站在餐桌旁,四位水手穿着破旧的水手服,坐在餐桌上背对着众人。
感受到了活人的气息, 一位水手回头, 他并不像大家想的那般青面獠牙, 而是普通人的长相,只不过脸色苍白了些,像是营养不良。剩下的几位水手也都如此, 乏善可言。
水手皮特明显是这几位水手的大哥, 他微笑地看向众人,主动打招呼:“看见你们,真好。”
没有人敢应答。皮特站起来招呼道:“来吧, 我让厨师为你们做了一顿大餐。”他站起来之后, 大家才发现,原来他少了左手手臂。
餐桌上摆着餐具,正中间有一道巨大的菜, 用铁质盖子盖上。烤乳猪?烤全羊?王志内心幻想着,但他却不轻举妄动,枪打出头鸟。
乌鸦却没有耐心,他率先走上前,找好位置坐下, 还不忘讥讽一下厨师:“希望他今天做的是人能吃的饭。”
厨师吹胡子瞪眼。皮特依旧是好脾气的模样,耸了耸肩:“可能会让你刮目相看。”
看到乌鸦入座, 别的人才找位置坐下。皮特环顾四周好奇问道:“美丽的虞窈小姐呢?怎么没看到她?”
他眼神倾慕说:“她就是我生命当中最闪亮的明灯。”
因为皮特不说开饭,也没有人动刀叉。过了几分钟虞窈走下来, 看着众人,好奇问道:“怎么傻坐着, 在这哀悼吗?”
皮特看到虞窈,表白的话一箩筐,刚准备说,注意到她身后高大俊美的昔拉。他愣了一下,刚想继续表白,虞窈直接打断:“吃饭的时候别说扫兴的话。”
皮特眼神哀怨,面色扭曲地看向昔拉。
眼看着人已经到齐,皮特拍手宣布:“希望大家喜欢今天的午餐。”
厨师立马上前,向大家展示自己的劳动成果,铁盖子被打开,一个完完整整的人出现在大家面前。这个人被剃了头发,浑身□□,身上抹了油,烤熟后端上了桌。
厨师得意说:“好久没烤这么好了。”
皮特笑着:“那是因为我给你的食材比较好。”他指着桌上的食物说:“他是个好孩子,心地纯洁,我们都很喜欢他。”
肖颖捂住嘴干呕,她很想吐,但是因为吃完的食物已经被消化,吐也吐不出来,低声咒骂:“太残忍了。”
皮特听到她的话,看向她,嘴角仍然带着笑,但却像一副面具:“我谅解你的愚昧无知。但是你不知道船上的艰辛,当食物被吃完之后,留给我们的只有同伴。”
乌鸦没有被吓到,只是扶额无语说:“看来我没说错,他真不会做人吃的食物。”
众人不敢动筷,皮特身边的三位水手却忍不住了,直接上前用手分尸自己的同伴。一个人折下烤熟的人腿,吃着脚,脚趾头都不吐出来。另外一个人似乎嫌弃他的粗鲁,将自己同伴已经烤熟的手放入嘴里细细品尝,还一下一下地吐出白色的东西。
如果大家没有看错的话,那应该是指甲。
众人纷纷作呕,就连最没有底线的王志也脸色难看。他说道:“这我实在接受不了。把我昨天捕获到的那些鱼还给我,我自己处理。”
厨师却说:“昨天所有的鱼都被解决了。”
这简直匪夷所思。王志暴躁起身:“你他妈有病啊?我辛辛苦苦捕了那么多鱼,就吃了一顿,你跟我说没有了!”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它饿得非常快。”厨师振振有词,“你们应该感谢我,它只吃活物,特别爱吃人,如果不是我帮你们把鱼倒下去,那它就会爬上来吃你们。”
乌鸦不信:“我看是你这个大馋逼忍不住把所有食物都吃了,还嫁祸到别人身上。”
厨师又气得跺脚,他叫道:“我不允许你们侮辱我的人格,如果你们不信,尽可随我来看。”
皮特替厨师说话,补充道:“我知道,就在厨房的下面。”
他说着,还从嘴里吐出了一个人的头发,抱怨说:“早就说了要检查好,还是有一根毛,食品安全不过关啊。”
问题出在厨师身上,厨师装作没听到。因为饥饿,肖颖鼓起勇气问道:“请问,除了桌上的……食物,还有能吃的东西吗?”
厨师立马瞪向她,肥腻的脸上满是不怀好意:“能吃的东西很多,像你这样的,就很好吃。”
肖颖吓得不敢再说话。乌鸦看不爽他在这里耀武扬威,冷笑一声说:“你就很难吃,臭烘烘的,在这里就倒人胃口。”
“我一定会把你咬碎!”厨师暴跳如雷,他想冲上前抓住乌鸦,但是被虞窈制止了。
虞窈让厨师先回去。四名水手饱餐一顿后也消失不见,不知潜伏在游轮中的哪个角落。
等游轮里的“老员工”走了之后,虞窈看向饥饿的众人。她不能真的让这些玩家因为饿死而玩完,那这游戏还有什么进行下去的必要呢?所以她说:“游轮里充满财富,也有你们想要的食物。”
她不能直接说出正确答案提示玩家,只能隐晦表示,让他们好好找找别的地方。
聪明的玩家早已看透虞窈的意思,也有一些面露茫然的玩家。虞窈不管他们怎么想,她识趣地站起身离开,留给玩家讨论的时间和空间。
“请问这艘船什么时候能被修好?”祝眠没有追问食物的情况,只问游轮。
“不用担心,水手饱餐一顿后会尽心尽力地修复游轮。”虞窈说。她的话并没有安慰到众人,只让大家想到了刚才在餐桌上茹毛饮血的画面。
等虞窈走后,王志急急躁躁开口说:“饿死了饿死了,赶快找东西吃。这屋子破成这样,肯定没啥人能吃的东西,我还要去捕鱼。”
没有人搭理他,祝眠转身就走,心中已有想法。肖颖也跟在她身后,但是祝眠却站定脚步,语气镇定告诉她:“不用一直跟着我。”
“你是觉得我给你添麻烦了吗?”肖颖小心翼翼说,“对不起,我绝对不会说话,不会给你惹祸。”
祝眠只是觉得情况很危险,肖颖跟着自己不会捞到好处,反而会失去生命,没有必要。但是她不想解释这么多,她和肖颖只是萍水相逢,不会为别人的人生负责。于是便冷淡说:“随便你怎么想,离我远点。”
肖颖眼睛立刻漫出眼泪,待在原地一动不动。
乌鸦也饿得不行,他跑过去找昔拉:“我想去一个地方,那里肯定有能吃的食物。主人你和我一起去看看吧。”
他确实是在耍小心机。之前找海螺的时候危险性没有那么大,他一个人找,不想让昔拉获胜,而现在危险性变大了,他又害怕自己会受伤,便又想依附于强大的昔拉。
昔拉不用思考,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没什么感情说:“我现在很弱。”
“哎呀,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主人你相信自己。”乌鸦絮絮叨叨说,“你弱小,所以才要吃饭啊,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你不吃饭会死的,我可不想看你死,呜呜呜呜。”
被吵得头疼,昔拉站起身。“你要去哪里?”乌鸦颇为着急。
昔拉懒得说话,但却是往厨房方向走。乌鸦知道他是妥协了,心中大喜,笑眯眯地跟了上去。
但是很快他便笑不出来了。厨房非常大,和厨房相连的是一个冷库,冷库的门大开,从里面吹出阴冷的风。而且透过大开的门可以看到冷库上挂着许多冷冻的肉类,但不知道是什么肉。
乌鸦刚想说什么,昔拉回头,眼神示意他闭嘴。他们来到了厨师的地盘,一定要小心。谁知道那座丑陋的肉球藏在哪里,在哪里偷窥着他们。
昔拉从餐桌上拿起一把锋利的刀,便往厨房角落的仓库里走。乌鸦跟在他身后,余光一瞥,发现左前小隔间里,厨师正在一刀一刀砍着案板上的肉。
除了案板上的肉之外,桌上地上到处都是血肉组织。定睛一看,死人的手脚随地摆放,桌子上还有一颗死不瞑目的头颅。厨师背对着他们,大力而机械地剁着肉。
昔拉顿住脚步,呼吸放轻。要去仓库就必须要经过隔间,经过隔间就必然会被厨师发现。不管怎么样,一场恶斗不可避免。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昔拉把手上的刀扔掉,换了一把切割牛骨的硬刀。乌鸦眼睁睁看着他拿着那把刀大步向前,站到厨师身后。厨师回头,丑陋的脸上,浑浊的眼神迷茫,似乎是没有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昔拉二话不说,一刀砍下去,把他的脖子砍断了一半。厨师的脑袋软绵绵地倒向左边,还剩下另一半皮肉组织连着,没有让他的脑袋和身体分离。厨师来了一道“歪头杀”,并不可爱,只觉得辣眼睛。
昔拉趁他没有反应过来,直接往后退。厨师完全被激怒,脑袋挂在肩膀上,动作还是很迅速,挥起大刀砍向昔拉。
“现在该怎么办啊?”乌鸦看着这棘手的鬼东西。
“跑。”昔拉本来就没想过厨师会被他一刀砍死,他只是不想浪费时间。与其被厨师发现,倒不如他主动出击,先砍了再说。
“所以主人你刚刚那么嚣张,只是为了爽。”乌鸦跟在昔拉身后跑进冷藏库,有些抓狂。
冷藏库里到处都是挂起来的尸体,有猪肉,也有人肉。这些尸体的内脏都被清除,被冻了很久的肉撞开之后会发出沉闷的声音。也正是因为冷藏库里挂着众多的尸体,再加上冷气开得很足,白雾弥漫,所以方便两人躲藏。
厨师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嘴里发出愤怒的吼叫,手里拿着一把特制的大刀,足足有一米长。他舍不得自己挂在冷库里的这些肉,只是将大刀提着,用另一只手拨开这些冻肉,找着两人的身影。
眼瞧着脚步越来越近,乌鸦浑身发抖,快要被冻死了。他看见昔拉屏住呼吸,举起了手里的刀,有些担忧。这个厨师用普通的刀明显是杀不死的,主人这么做不是白费力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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