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
郭雪晴这时候还在和父亲抱怨:“这老头肯定是看我们和子凤哥哥关系好, 故意给我们算成这种命,什么鬼神女命和聚宝盆命,听都没听说过!”
郭奉圣回答道:“既然知道他离谱, 你就别往心里去了,不然还会气到自己, 看看人家姚芹,被说成会反串也面不改色,心态好啊。”
“他们姚家一群粗人, 什么心态好?我看就是没那个脑子!”郭雪晴嘲笑了一句。
“雪晴!”郭奉圣轻轻喊了句郭雪晴的名字。
郭雪晴连忙正色:“我知道了父亲, 淑女是不会这样嘲笑别人的。”
郭奉圣点点头,郭雪晴才低着头偷偷吐了下舌头。
在郭雪晴被亲爹教育的时候, 姚芹和云破军也被老师教育了。
姚芹做了一个戏中拿刀定位的姿势:“谁敢横刀立马, 唯我姚大将军!”
云破军连忙才凑热闹:“失我焉支山,令我妇女无颜色,失我祁连山, 使我六畜不蕃息!”
姚芹紧跟着说道:“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云破军手指向天:“封狼居胥,漠南无王廷!”
通译和管事不约而同的给了两人后脑勺一人一巴掌。
被打了个大逼斗的两个小孩默契闭嘴, 又开始挤眉弄眼。
通译和管事:果然是小孩子, 不靠谱!平时看上去多稳重,也难免幼稚, 好在这俩孩子还知道不要喊出来, 用的都是气音。
本来心理年龄可能就不够成熟的姚芹幼稚了一把, 心情特别美妙, 看着帐篷外的风雨和偶尔从门缝搂紧来的雨水, 不由唱起了歌:“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也许是歌声太洗脑, 也许是大家都闲着没事凑热闹,隐约听到歌声的人都忍不住跟着哼了起来。
在众人哼着的不同但相似的曲调中,暴风雨总算过去了。
事后大家都对自己的财产进行了清点,因为有神算老头的提前预言,众人准备很充足,除了羊群因为惊慌踩踏伤了几只小羊之外,其他一切都好。
能够安然度过这次天灾,所有人都喜笑颜开,看待世界都变得温柔了。
在这种情况下,匈奴探子组成的商队和薛子凤终于达成了共识,双方一起送郭雪晴去王城。
匈奴探子:等到了王城我们的地盘,第一时间就弄死你!还怕什么王城泄露?
薛子凤:等路上你们不注意,看我不搞死你们!让你们强迫我雪晴妹妹!
表面上,大家则是一派和谐。
匈奴探子:“能有你这个哥哥为郭小姐送嫁,也是彰显了郭小姐的实力,她未来夫家一定不敢小看她。”
薛子凤:“我可是要好好把关,要是人不好,可不能娶走郭家掌上明珠。”
看穿了一切的老头:我都说了!都说了郭雪晴这辈子孤寡,你们可真会演啊!
此时老头正被姚芹几人拉着。
原来是大家想要借着郭奉圣的关系,跟着匈奴人的商队去到匈奴王城,结伴同行,但是匈奴人不知道是出于觉得郭奉圣+姚芹一行人商队人数倍于自己,怕郭奉圣路上变卦不安全的考虑,还是因为不愿意让姚芹他们这种没关系也没女人进献的队伍去到王城,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即使姚芹几人请郭奉圣说情,匈奴人也完全不曾动摇,不行就是不行。
此时姚芹几人找到神算则是有了另外的打算。
“神算啊,你既然这么会算,能不能帮我们算一算,这匈奴王城在哪里啊?”姚芹说服了其他人,借口问问总不会有错,作为代表询问神算。
云破军也点头:对啊,你不是会算嘛,那我们都不用跟着探子去找了,直接让大哥去你算好的地方就好了。
神算看着点头的云破军:“以小将军的天赋,想要跟住这支队伍并不难。”
大家听到之后,都不意外所谓的神算知道大家的身份。
如果神算是真的世外高人,那他肯定算出来云破军的身份了,所以才说他有孙白卫霍之才,如果神算是假的世外高人,那作为骗子更不可能不打听北疆第一财主云家,知道云破军的样子也正常。
何况神算认识姚芹,知道她根本不是什么给郭奉圣贿赂的商家子,姚家的情况就算没听说,也能大概猜出来,自然能够顺带想到云破军一行的身份不正常。
只是神算本身就是汉人,在各方面也表达了对于大家的维护,所以知道他没有透露大家的信息后,众人也猜到他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
“那加上神算您,可不就是双保险了吗?”姚芹提议道:“何况您在部落是当奴隶的,我们能带着你混出去,这样你就能自由了。”
“然后自由的替你们算王城的位置?”神算闻着,又笑道:“不必了,等你们返程的时候,我们会再见的。”
“返程我们还会路过这个部落?”
“因为我还在这里,你们当然会路过。”神算神秘地说着。
等神算走远之后,云破军吐槽:“搞得他以为自己多重要似的,他算的又没多准!”
这么说着,云破军还是补充了一句:“就说我能封狼居胥准了。”
姚芹:笑死,这真的是根植于民族血脉的玄学信仰法——坏的不灵好的灵。
吐槽完之后,大家还面临选择:我们要跟上吗?
“最好不要。”通译说道:“我们都已经联系上了,虽然小将军有天赋,但是我们离的太近会被发现,离的太远可能就没效果了,不如让他们按照原计划行事,我们正好在这附近的部落走一走,挖掘信息记录地形,下场打仗应该就能用上。”
“他们队伍里的人员有受伤,到时候不一定能完成任务。”管事则是另一个想法:“我们还是跟上他们,也许能帮到忙。”
两人各有观点,云破军自然是想要跟上,一比二之后,难免看向了姚芹。
姚芹又转头跑去问神算:“我们到底是跟着他们收益更大还是兵分两路收益更大?你能算出来不?”
神算快要吐血:你就是这么用我这个神算的?遇事不决先起个卦?这不应该是你们搞军事的人做专业判断吗?!
姚芹神色淡定:这算什么,就是考场上都能临时切一块橡皮玄学投骰子,遇事不决,可不是要先问卦象吗?
这么想着,姚芹又不忘问了句:“所以和郭这芹成婚的男人都会死吗?现在让他们送她去给单于当妾还来得及吗?”
万万没想到竟然有这个思路!所以到底是不是真的?要是是的话,能不能让郭雪晴和匈奴王族挨个结婚啊?!他们不是收继婚,兄终弟及啊!
几人期盼的眼神看向神算。
神算:……你们可真敢想啊!
第 62 章
那一瞬间, 神算在姚芹的脸上看到了大失所望的表情。
都不用推算,老头就已经可以猜到姚芹的想法:把郭雪晴嫁给匈奴高官显贵,何愁匈奴内部不乱成一团?
看到姚芹那遗憾的很明显的表情, 老头心想你想的倒是美,天道怎么会允许这么不合理的人存在?
也是老头没有和姚芹说这句话, 不然姚芹肯定会替他翻译成:天道要压制大家的金手指,维持世界平衡。
不管怎么说,想法落空, 姚芹等人只能开始认真思考大家下一步要往哪里走。
“我们如果跟去王城的话, 没有引荐,会在第一时间被抓起来吗?”
“说不好。”通译脸色严肃:“我甚至怀疑是不是只有匈奴人的商队才可以进入, 因为没有听任何一支汉人商队说过匈奴王城的事情。”
“这匈奴人真是搞笑, 搞个王城还遮遮掩掩的,弄的和见不得人一样,也不知道瞒着有什么意思!”云破军忍不住吐槽。
大家很难不赞同他的说法。
神算听到这话, 看了云破军一眼,突然改变了主意一般,对着几人说:“我建议你们往西北走, 不要去匈奴王城。”
“有什么讲究吗?”众人好奇。
“对以后会有用的, 特别是对你来说。”神算老头看着云破军说道。
云破军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
刚问完,云破军就开始得瑟了:“是不是我未来会在西北追击匈奴?!所以要提前熟悉路线?”
姚芹:……你可真敢想, 这是人有多大胆, 地有多大产啊?!
这么想着, 姚芹提议:“既然我们难以决定, 那要不然让破军扔铜钱?有字的一面就去王城, 无字的一面就去西北?”
管事和通译对视一眼:“也不是不行!”
此时小芝麻正在和他亲爱的江潋姐姐说姚芹交给自己的办法:“如果实在没办法决定,那就扔铜钱, 字朝上就让你姐姐去竞争,字朝下就别去。”
“这事关系到后面几年的地位和生活,怎么能如此儿戏呢?”江潋不赞同地说道。
“我姐姐和我说了,扔出来结果之后,如果觉得就按照结果做,那就根据扔出来的结果来,如果不甘心想要再扔一次试一试,就说明你已经作出了选择,只是还不够坚定而已。”姚芹回答道。
听到这话,江潋顿觉振聋发聩,沉默了一瞬回答道:“我这就去和我姐姐说一下。”
如果是姐姐内心想要的选择,那么就算有风险,自己也姨娘也不会阻拦她的。
这么想着,江潋和姚芝道谢:“谢谢小芝麻!替我解决了好大的烦恼。”
姚芝高兴地笑着说道:“江潋姐姐你太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江潋这时候才有空看姚芝的门牙:“你这缺了牙可千万年不要舔,不然以后都长歪了。”
姚芝严肃点头:“我知道,牙齿不能长歪。”
看到姚芝如临大敌的样子,江潋忍不住笑了:“倒也不必太过严肃,只要注意一点,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我可不想因为以后门牙长歪了被人嘲笑。”姚芝捏着小拳头说道。
“他们有人嘲笑你?小蔷薇知道吗?”
姚芝:……合着我就是等妹妹保护是吧?
不过小蔷薇的武力值确实冠绝课堂,有小蔷薇在的地方一般没人敢惹姚芝:“如果是姚蔷嘲笑的话……”
“大度点,自己妹妹,笑就笑了。”江潋坏笑着回答道。
“江潋姐姐你太过分了!”
此时,教会姚芝如何发现自己真正想要的选择的姚芹也通过同一个办法帮助大家筛选出了目的地。
云破军扔出无字的一面,老头叹息道:“这就是天意啊。”
“刚刚那把我们是试一下怎么扔,现在再扔一把重新开始?”云破军问道。
姚芹给出了解答:“当你不想履行硬币扔出来的结果时,你应该已经有了答案了。”
云破军听后明白了姚芹的意思,用力地握住了铜板:“那我们就去王城!”
出来一趟,不找到匈奴王城见识一下,谁能甘心啊?
“冤孽啊冤孽!”听到云破军的选择,老头忍不住摇头。
姚芹听了之后开始好奇了:“你一直说冤孽,难不成小将军会碰到什么命定纠缠之人?”
姚芹这问题一问,大家都好奇不已。
“你怎么就想着是他的冤孽,没想到也是你自己的呢?”老头反问。
姚芹内心拒绝:这听起来就是恋爱脑才会干出来的事情,达咩!
尽管内心拒绝,但是姚芹还是要询问清楚:“所以那人是谁?是未来的小将军夫人?”
老头嘴角抽搐:“不是什么感情,是你们未来的敌人!”
“那不是更要去好好见识一下?”姚芹反问。
“就是啊!未来我可是要和他争斗不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云破军说着:“姚芹未来肯定是我的副手,会和他对上也正常。”
老头看了云破军一眼,心想你们谁是谁的副手可说不准,但是今天泄露的天机已经够多了,老头决定闭嘴,让他们好好去享受生活的“惊喜”。
“我去信给大哥说明一下情况,我们就去王城!”云破军下了决定,实际掌控者管事和通译也没有太大的意见:谁不想去见识一下匈奴的王城能建成什么样子呢?
决定之后,云破军就赶忙写好了信件,和其他人的信件一起,在离开匈奴人的部落之后放飞了鸽子。
其实前两天发现郭奉圣和郭雪晴踪迹的时候大家就应该放飞鸽子了,但是周边有匈奴人和匈奴探子存在,云破军等人都担心会有人射杀鸽子,于是忍到了现在。
当然,为了通信安全,姚芹利用现代密码知识给通信内容进行了简单的加密,加密方式就是指定一本书,通篇写数字对应页码-行数-第几个字,凑出来一句话,在这个时代,只要没人招供是哪本书,着密码已经完全够用了。
姚芹只是有点心疼云将军府的鸽子:信件好多飞的肯定很累。
为了稳妥起见,除了飞鸽之外,云破军一行人也派了三人结伴回去报信和报告情况,告知郭家父女平安和计划进行情况,以免云守边等人担心。
北疆边城中,姚万里吃了口女儿新腌制出来的酸萝卜,不由想到了姚芹:“小芹菜最喜欢吃酸萝卜了,也不再掉她现在怎么样了。”
姚未眼都不眨:“能怎么样?肯定乐不思蜀了!不然能这么久都没个消息传回来?”
姚万里:……艹!好有道理,这孩子绝对玩的忘了家了!
第 63 章
不知道自己在亲人们的眼里已经被树立了一个贪玩不靠谱的形象, 姚芹正在和大家一起吃草原的风沙。
“呸呸呸!”口鼻上系上了布巾,云破军在摘下布巾吃饭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将嘴巴里的沙子吐出来。
“这地方怎么这么多沙子啊!”云破军呐喊。
“还不是你领的路?”姚芹吐槽道:“再说人家都说漠南了, 肯定是有大漠在的啊。”
通译看着云家将掌握的地形图,对着众人说:“我们如果从这里走的话, 应该是要经过一片荒原地区,才能再次见到草原。”
“这匈奴人也是狡诈,谁能想到他们把王庭设置在一大片荒漠之后呢?难怪之前将军和少将军带兵都没找到他们的王城。”管事忍不住吐槽。
“我们现在的关键应该是多补充一些粮食和水源, 以免路上不够使用。”姚芹提醒道:“虽然我们是跟着郭家所在的匈奴人商队走的, 但是有些地方他们可以补给不代表我们也可以。”
姚芹这话是老成之言,管事和通译都很赞同:“确实, 他们也许路上有控制水源湖泊的部落提供淡水和牛羊, 但是我们可不一定能拿到这么好的待遇。”
这么说着,通译又问两人:“你们匈奴话说的如何了?记住自己的身份了吗?”
姚芹和云破军点头:“我们是巴尔卓部落的人,部落今年歉收, 正好我们离汉人的地界近,就想着拿汉人的东西来换一些生活用品,让部落度过困难的一年。”
巴尔卓是临近北疆边城的一个小部落, 今年因为歉收南下劫掠, 被云将军带人一锅端了,抄了老巢带回了边城。
也因此, 这个部落所有的信物、书信、印鉴都掌握在了云家军的手里, 而冒充巴尔卓部落人员是大家一开始就定好了的身份之一, 出来的商队人员也都是一对一和巴尔卓人学的匈奴语。
至于说之前一照面就被部落头人认出来是汉人商队、而后又被郭奉圣叫破身份, 那都是大家没有经验, 也是需要吸取的教训。
即使这种情况下,最终商议之后, 大家还是决定要用匈奴人的身份。
主要是匈奴王城既然是王城,那规模必然不小,会碰到郭奉圣一行人的可能性并不是很大,还有姚芹的化妆术遮掩,毕竟之前见到他们的时候,大家基本都化了妆容,现在再往另一个方向改,错身而过不至于会被认出来。
另一方面则是匈奴王城应该大概率并没有汉人商队驻扎,如果不冒充匈奴人,那可能都没办法走到附近。
这样风险自然是很大,这也是之前大家犹豫要不要跟上的原因,但是既然决定了要赌,就不能怕这点风险了。
这战场上风险大的事情不知凡几,谁不是脑袋寄存头上,怎么可能有安全的时候?
一行人紧赶慢赶,一直距离郭奉圣一行人一两天路途,用和他们差不多的速度,路过了第一座卫星城。
果然不出众人所料,进入卫星城的地界,第一件事就是要验你是哪里人。
“你们的公验呢?”一列骑着马巡逻的卫兵问道。
管事和通译对视一眼,从怀里掏出来巴尔卓部落盖章的文书。
“巴尔卓?”卫兵说着,问边上的人:“你们记得是哪个嘛?”
“我记得,”有卫兵说道:“南边的一个小部落,总共就两三百人。”
确定巴尔卓确实存在之后,卫兵又在盘问:“你们怎么来王城了?”
管事连忙让人掀开了两辆车的步,说道:“我们从汉人商队那里交换了一些东西,想要来王城换一些需要的。”
“哟,你们还经商起来了?”
管事点头哈腰:“实在是没办法,我们今年收成不好,部落里缺粮,但是南朝那边最近搞什么坚壁清野的战术,郊外都没有粮食可以抢,我们只能想把法让部落里的人熬过下一个冬天。”
听到管事的话,卫兵一声冷笑:“南朝人!也就是那个什么云家能打一点,不过他们也得意不了多久了!”
卫兵边上的人笑他:“不就是你表兄去劫掠却被那个云家军赶着跑嘛?也不用这么生气。”
“合着不是你家人。”卫兵吐槽了一句。
“我说不用生气,是因为大汗早有计议,咱们等着以后去南朝吃香喝辣就是了!”虽然汉人们还叫匈奴王单于,但是在设立王庭之后,他们内部用匈奴语早就该喊人家为大汗了。
匈奴王是和秦始皇一样的心理,要给自己制造一个尊称,区别于之前的秦王。
两人随便说了几句,对着姚芹一行人说:“行了,我们城市还在往北骑马一个时辰的地方,你们驾车的话,至少要半天才能到,那里有水源补充。”
知道巴尔卓的人应该很少来王城,卫兵好心指了指路。
听到卫兵这话,管事连连道谢,甚至拿出了八只一套的碗,要送给卫兵们。
卫兵坐在马上看了一眼,笑了:“行了,我们就不客气收下了,再指点你一下,这碗的花色比较素雅,普通王城官员和商人都不喜欢买,大家都喜欢金灿灿富贵的,但是你可以去西城,那边读书人多,整天学南朝那些之乎者也,也和南朝学了这个讲究,就喜欢花色素雅的。”
听到卫兵的话,众人心里一凛:山匪没有说谎,她说她儿子被送去王城读书,现在听卫兵这话,匈奴人真的有很多读书人!
匈奴人学汉人文化为什么让人心惊呢?这就好比当年有人喊出师夷长技以制夷,匈奴人这明显是正在改革当中,打算吸取汉族人的优点来反制汉族人啊!
甚至为了这个目的,他们已经默默布局了不知道有多久了,这怎么不让人心惊?
管事低头掩盖眼中汹涌的惊讶,维持着正常的声音对卫兵说:“多谢老爷们指点。”
卫兵笑了笑,“你们后面的车辆都要给我们检查一下。”
“当然,当然。”管事连连说道,自己这一行人可没带什么不该带的东西,就是检查也不怕的。
哦,你说护甲和刀枪弓箭啊?匈奴人平时种地放牧,战时直接上场,大家都是有这些东西的,而且行走在草原,谁能保证没有马匪狼群?这不都是正常的自卫嘛?
果然卫兵们并没有在意大家携带的武器,而是指着云破军与姚芹问道:“你们怎么还带了两个孩子?”
“我们听其他部落说,他们有送孩子来王城读书,想着汗王一直让人读书,我们就找了两个部落里聪明懂事的孩子,想看看能不能让他们也入学。”管事连忙说道。
卫兵们都貌似非常理解的点头:“应该的,应该的,部落里确实要有去读书的孩子,你们现在送都晚了,人家早的孩子都能科举当官了。”
听到这话,大家一盘算,早的都能科举当官,匈奴这个读书至少持续了有十来年了吧?
所以匈奴人到底是怎么发展起来的?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等一行人走到卫星城附近,看到城墙后,姚芹惊讶地说:“这比南朝边城的城墙也不差了吧?”
“这有什么?”门口的守卫听了,笑姚芹:“你这娃娃是没看过咱们王城的城墙,比那南朝京城都不差!”
“那我们为什么还要给南朝称臣啊?”姚芹装作不明白又不满的样子问道。
“大汗他们决定的,我们哪里能明白他们的智慧?”守卫说了句姚芹:“你要是想知道就好好读书,迟早能明白的。”
“再说我们也就是名头上称臣,那南朝还不是要大把大把地送我们东西?”另一个守卫说着。
“就是!你说他们是不是傻?”
在众人的欢声笑语中,姚芹一行跟着嘲笑傻B的南朝人,而后才进了城。
离开城门之后,不需要迟早,在坐了四个人的车厢里,姚芹面色沉沉,将自己所知的古代第一位从乞丐到皇帝的牛人采用的政策说了出来:“匈奴人采用的这个办法,叫做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用称臣打消部分怀疑,暗中积蓄力量快速发展。”如果匈奴人早就暴露了自己汉化改革,朝中肯定会有有识之士在一开始就想把法打压住他们。
“这任匈奴王,也是一时人杰啊。”通译感慨了一句,剩下的一句话没说出来,云家军未来肯定不好过了啊。
此时此刻,姚芹想到京城里那群斗成乌鸡眼的皇子和名为搞平衡实际上脑子糊涂的皇帝,眼前不由一黑:一个冉冉升起蓬勃向上的北方政权和一个污水横流人人自危的南方政权,这意味着什么?
我可不想当四等人!姚芹内心呐喊。
第 64 章
云家军众人在卫星城打听到了很多消息。
当然, 大家也不傻,打听的都是巴尔卓部落应该不知道的消息,对于某些核心问题都没有问, 害怕会被卫星城的人注意到。
尽管如此,大家还是收获了满满的王城生活常识。
例如如果想送孩子去读书要怎么操作、卖这些商品住在王城哪里比较好、王城有哪些区域最好不好去之类的。
怀揣着这些常识, 大家在经过三天多的行走之后,终于看到王城巍峨的城墙。
“我说草原哪里来这么多石头建造王城,原来是依山而建啊。”看到王城附近的地势, 大家才明白过来。
有山有水, 本来就是容易建造城市的地理位置,匈奴人在这里建造王城也很正常。
“这里也很显眼啊, 为什么之前将军和少将军这么多年也没找到过?”管事显得有点不解。
“因为在大漠之后?很少有人会横穿大漠吧?”
“也不是, 将军和少将军追击敌人,很多时候都会横穿大漠。”
“我听我哥说过他打的战役,我感觉是匈奴人故意的。”云破军小声告诉大家:“他们可能在周边专门安排了士兵, 我哥只要接近就会和人短兵相接,然后为了追逐且战且退的队伍偏离这条路线。”
听了云破军这话,众人恍然:这才是合理的解释啊。
但是这个猜测一出, 匈奴王提前做出这些布置, 以有心算无心,难免让大家更加警惕了。
“进城之后可千万别说汉语了, 被任何一个人发现说了他们听不懂的语言, 都可能会被举报。”有着多年谍战片观看经验的姚芹嘱咐大家。
众人自然答应了下来, 驱赶马车上前, 排在了进城队伍的后面。
进入城门的时候, 众人被盘问了。
“哪里来的?”
“巴尔卓部落来的。”
“来做什么?”
“卖一些从汉人那里买的东西,另外送孩子上学。”
士兵检查了一下, 发现对方真的带了两个孩子,警惕性稍微下去了一点。
正常人类都觉得,如果是军队派探子过来,根本不可能带上这个年纪的孩子,不是大家对于孩子多么关爱,历史上也不乏用小婴儿降低别人戒心的记载,但是这种七八岁九十岁的孩子不一样。
小孩子不像大人,很容易被哄骗不说,嘴上基本都没把门的,带这个年纪的孩子,别说降低戒心了,搞不好小孩子自己就把一队人暴露了。
因此,在看到姚芹和云破军之后,士兵已经基本相信这队人是真的巴尔卓部落的人了,正常的搜检之后,就放一行人进了王城。
姚芹和云破军对视一眼,一起给了通译和管事一个眼神:都是靠我们你们才顺利进来的。
通译与管事:事实确实如此,但是很不爽哎,这两皮孩子一路上要老命了!
尽管如此,大家也都承认俩孩子有超过年龄的稳重,心智都像是十二三岁的孩子,虽然调皮,但是知道轻重,这也是云将军和云守边最后能放心让他们两出来的原因。
进入王城之后,众人就发现城里秩序凛然,和京城相比也不输太多。
“几位要住店嘛?”有人在门口招揽生意。
关于这个问题,在卫星城的时候大家就有向人打听过,说是王城也有人故意宰客,不要相信门口招揽的人,于是纷纷摆手,直接往西城的方向走去。
看大家这幅样子,对方就知道今天是没有外快赚了,但是也不放弃,追着大家说:“我知道有合适的货栈,你们一群人货物带上马可以包一个小院子,价格比你们住客栈便宜多了,不行你们可以去问价格。”
听到这话,管事和通译对视一眼,不确定这个院子会不会又有坑。
看到管事和通译神态中带了点犹豫,对方连忙打蛇随棍上:“这种都不是临街的,都是自家的院子隔出来的,如果不放心的话我带你们去牙行签一个租房的协议,就是要多一笔给牙人的费用,再说了你们二十几个壮汉,谁敢动手脚?”
听到这话,管事和通译心动了。
不为别的,主要是客栈人多嘴杂,大家很可能会露出破绽,而单独的小院显然更加合适,能够方便大家日常生活。
“行,那你带路,看完院子我们去牙行。”管事答应着。
“哎,好!您这边请。”对方说着就开始给大家引路,同时还不忘攀近乎:“您带着两个孩子,是想送孩子过来读书吧?”
“你怎么知道?”管事问道:“就不能是带着他们来长见识?”
那人一听,就笑了:“这个时间带着孩子过来的,都是来考盛明书院的,您就别逗我了。”
“盛明书院这么有名?”管事带着疑问的语气问道。
“哎呀,您不知道吗?”那人顿时起劲了:“前两届科举,三成的人都是从盛明书院出来的,现在可不是有名的很!这个时间带着孩子过来的,不去考盛明书院才奇怪呢。”
“这盛明书院考什么你知道吗?”管事一听,顿时有种要准备起来的感觉,别管上不上,姚芹和云破军还是去考一下比较好,不然可能会引人怀疑。
“听说考汉人的学问,还有什么君子六艺之类的玩意。”那人说着,又安慰管事:“不过您别着急,很多人家的孩子都没学过这些东西,而且孩子们年纪也都不大,主要还是挑学习的苗子,不是不会就没有机会了。”
“而且别的不说,咱们部落里长大的孩子骑马射箭不比王都大部分孩子好多了?也有优势不是?”
管事点头:“是啊是啊,就是咱家孩子比较娇惯,骑马射箭的水平也不一定比得过。”
管事想着丑话说在前头,谁也不知道匈奴人马背上长大的孩子水平究竟如何,如果姚芹和云破军没有达到要求,那就是因为我们娇惯,如果达到了要求,就是我们谦虚,总不会出错的。
那人闻言,没有接话,主要是这话也不好接,而是转换了话题:“如果你们要报名的话,今天安顿下来,明天就要去排队了,大后天考试,盛明书院接受报名的招生时间只有十天,现在已经是第八天了,后面时间也不多了,咱做生意固然重要,但是晚上一两天也没什么,报名错过去可就没办法要等明年了。”
管事闻言,连忙按照人设答应了下来:“多谢您提醒,我们收拾好了就马上去报名!”
姚芹和云破军忍不住对视一眼:没想到到了匈奴人的地盘上还要考试,关键是,我们要发挥几分的水平啊?!
第 65 章
“首先, 我们肯定是不能去上学的,但是不上学,我们是考不上还是考上了不去呢?”姚芹问。
“当然是考不上最好, 考上了不去,肯定会受人瞩目。”云破军回答道。
“那我们发挥什么样的水平, 才能够考不上呢?”姚芹反问。
“就随便写一下,故意写错?想考好难,想考差还不容易吗?”云破军说着。
“但是我们也不能考的太差了。”姚芹解释道:“这里的人都是各个部落选出来或者王城里的孩子, 如果考的太差当了倒数第一第二, 肯定会有很多人记住我们的。”
根据姚芹的经验,最不引人注目的名次就是中不溜秋, 不管是刚好名落孙山还是孙山本人, 又或者是前几名、倒数前几,都是让人容易记住的存在。
试想现代最受班主任关注的学生是哪些?好学生和差学生。考公的时候最受关注的除了第一名还有谁?分数线守门员。
只要稍微总结一下经验,就能够明白这些名次的奥秘了。
如果大家的目的是不引人注意, 那么控分就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更重要的是控分的时候还要注意,千万别简单的题目回答不出来, 难的题目反而回答出来, 引起改卷人的注意。
“所以假装刚刚识字会算数?”云破军思考着。
“营地里初学者的水平?”姚芹提示。
“你知道他们什么水平吗?”云破军问道。
实际上也没和初学者们同窗多久的姚芹:……“感觉模仿姚蒙应该差不多吧?”
云破军显然大概知道姚蒙的水平,思考了一下就点了头:“确实, 我觉得学他应该差不多。”
“总之, 就是不能回答的太好, 但是也不能全部都不回答, 简单的题目尽量答对, 难得题目最好空着,如果有除了经义算数之外的考试, 例如骑马射箭啥的,你就正常发挥,我掂量着来。”
“尽量吧。”毕竟这些要求一累加,这场考试真的很难了。
再难也要报名,为了符合人设,大家第二天一早就跑去报名地点。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是,报名地点排出了一条长龙。
“王城文风居然如此昌盛,竟然有这么多人报名吗?”通译排着队,用带着惊讶语气的匈奴话和管事说道。
“毕竟是匈奴王城啊。”管事回答着。
前后有排队无聊的人干脆找通译和管事聊起了天。
“你们也是送孩子来考学的啊?学了多久的汉语了?”
“没多久,让孩子试一试。”管事也不知道多久合适,于是模糊地说着。
“我们部落抓来的那个汉人奴隶据说是个账房,他说他读书不好,只是会算账,我现在就发愁,也不知道怎么样。”随着那人的话语,姚芹和云破军都看向了他牵着的小胖墩,大概七八岁的年纪,左边腮帮子微微鼓了起来,好像在吃东西。
小胖墩见到两人一直看自己,有点心疼地掏出来两块马奶糖:“你们吃吧,别盯着我看了。”
姚芹&云破军:我们不是在看你吃糖啊!
但是人家已经释放善意了,姚芹和云破军也不方便拒绝,两人只能接受了小胖墩的馈赠,并且在自己身上找了半天,最后找到块肉干:“你要不要吃肉?”
小胖墩欣然接受了。
于是大人们八卦的时候,小胖墩也打开了话匣子,问姚芹和云破军两人:“你们两学了多少了啊?”
姚芹和云破军对视一眼,姚芹首先反问:“你呢?”
小胖墩倒是没有很在意姚芹没回答自己的问题,心宽体胖,听到姚芹的反问之后回答道:“我就读了论语,然后就是算账,其他的都不太行了。”
“你论语已经读完了吗?”姚芹微微惊讶的问道,要知道姚蒙可都猜学完启蒙书籍啊。
“是的……”小胖子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进度确实是有点慢了,不一定能够通过书院的考核。”
“书院考核要求很高嘛?”云破军也追问了一句:“我都不知道书院考什么。”
“书院的要求当然高啦!盛明书院可是最好的书院!”小胖子很骄傲地说道:“我表哥就在书院里,他说这里超级多的神童!”
姚芹和云破军忍不住对视一眼。
【盛明书院里的人这么厉害?】
【想想江南文风最盛的地方最厉害的书院,虽然匈奴人比不上,但是举国之力,应该也不会太差吧?】
【确实哦,我们是要注意一点。】
用眼神完成对话的两人再次找小胖墩对话。
“那我们要是没读完论语,会不会没办法考上啊?”姚芹故作担心的样子问道。
小胖墩安慰两人:“没关系的,也不是所有人都读完论语了的。”
“但是大部分人都读完了?”云破军追问。
“那个……”小胖子眼神飘逸,不想打击两人,但还是说了实话:“我认识的,很多都读完了,甚至读完了孟子和大学。”
孟子和大学一出,姚芹和云破军都惊了:两人现在还没读完这两本呢!
“你们不用太担心的,”可能是看两人脸色不好,小胖子继续安慰:“也有人读书不太行的,像是我一个朋友,整天就练骑射,百步穿杨但是只学完了千字文。”
姚芹和云破军再次惊讶:“百步穿杨,是夸张还是写实啊?”
“写实……”小胖子回答。
云破军:救命,匈奴小孩都这么厉害吗?
姚芹:艹!我一个成年人处处被小朋友碾压?
受到打击的两人不可置信。
眼看着自家孩子把人家孩子打击的可以,好不容易排队排到了,小胖墩的家长连忙带着他报完名就跑了,没敢直接面对深受打击的孩子们。
回到家中之后,姚芹和云破军沉思了一会儿,问管事和通译:“我们是不是要把自己的水平放在启蒙结束的阶段啊?不然可能真的会很差很引人注目。”
“小胖子说他读完了论语,看起来他的水平大概是中上?那刚启蒙完应该就是中等或者中下,着书院不是据说百人进十三人吗?应该比较安全?”
旁听小胖子凡尔赛全场的管事和通译也心有戚戚:“要不然你们还是别装的太傻,到时候反而引起注意,别人会觉得巴尔卓部落奇怪,居然送了这么差的学生来考试。”
姚芹和云破军当即表示自己明白。
考试当天,因为报名时间接近,小胖子和姚芹、云破军分到了一个考场,坐在两人斜前方,两人看着小胖子奋笔疾书,又看边上考试的人都在快速不停地作答,立马相信小胖子说以他的水平,想要考进书院也很危险的说法,谨慎认真地完成了试卷的作答。
而后,有水平更加明显的骑射环节,姚芹和云破军也控制着按照大部分学生的水平完成了考核。
考核出来之后,管事和通译连忙围上来问:“怎么样?你们有信心吗?”有信心被顺利淘汰吗?
姚芹和云破军当即自信地回答:“放心吧,绝对没问题!”想淘汰还不容易?
听到姚芹和云破军的回答,边上一个家长和孩子嘀咕:“你可别学他们,话说的太满,考不上就丢脸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就是人家后族萧氏,出了那么多人才,也没这么有信心。”
众人:……被鄙视了,关键是还打不了脸,结果就是考不上啊。
确定考不上的众人像是完成任务一样完成了考试,而后就开始紧锣密鼓做起了生意,一边做生意,一边打听整合关于郭奉圣一家人的消息。
这天管事和通译获得了两个消息。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什么?”好奇的云破军连忙提问。
“郭家女逃婚了,消息已经捂不住传出来了。”
“坏消息是他们现在没有踪迹生死未卜?”姚芹一听,就猜到这个结果,连忙皱眉问道。
“不是不是。”管事和通译连连摇头:“坏消息不是他们,他们没有更多的消息传出来。”
“有时候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姚芹这么说着,也是安慰大家。
“所以坏消息是什么?”云破军带着点担忧问道,姚芹也将目光投注了过来。
管事和通译互相看了一眼。
【你去说?】
【还是你说啊,我开不了口。】
【那我就能开口了?】
【你这话说的,你可一直是冷面老师。】
最终,通译败下阵来,对着两个孩子说道:“坏消息是刚刚盛明书院放榜了,你俩榜上有名。”
“什么?!”
“不可能吧?”
姚芹和云破军不敢相信。
“没有什么不可能,因为和咱们说话的那个小胖孩,他姓萧。”通译回答道。
“姓萧,他是匈奴单于打阏氏家族的人?那又怎么了?”云破军不解。
“对啊,他姓什么又有什么关系?”姚芹也很是不理解。
通译给两人解释了一下:“据说这个家族的人,在匈奴群体中算是非常擅长读书的,所以他们的进度根本就不能作为参考,人家就是优秀考生代表。”
看到两个孩子茫然失措的样子,通译举例:“就比如钱塘王氏、苏州吴氏、桐城方氏,你们总听说过吧?”
确实听说过的姚芹悲愤:“就是一门十进士、父子双状元、兄弟三探花的那几个家族?听说在他们家族,举人才能上桌吃饭,考不到秀才是要被兄弟们鄙视智力的……”
“倒也没那么夸张啦。”通译听了姚芹的话,有点哭笑不得。
云破军闻言愤愤:“我就说匈奴人怎么会学的这么快!原来是小胖子他出生不对!我们前几天就不该和小胖子搭话!”
姚芹宽面条泪:“现在的关键不是当初应不应该说话,而是我们到底要不要去盛明书院读书啊?!”
第 66 章
要不要去盛明书院读书, 是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如果去读书,最多留下两三个“伺候的人”,剩下的都不可能长时间滞留在匈奴王城, 匈奴人也会觉得奇怪:明明是来做生意的,怎么都不走人?
如果不去读书, 那就更麻烦了,想来匈奴这边没几个人会放弃进入盛明书院求学的机会,突然你们部落的人都不来读书, 多显眼啊?
“要不然, 我们趁着还没开学,先跑了?”云破军出主意道:“等他们发现我们不在的时候, 我们都已经跑进大漠里了, 他们估计也找不到我们。”
“你这主意,虽然听起来像是馊主意,但可能确实是个好办法。”管事说着:“就是我们来一趟王城, 除了清楚位置之外,别的都打听不清楚了,搞不好还会打草惊蛇。”
云破军:……“那我和姚芹如果真的去读书, 也很可能露出破绽打草惊蛇啊。”
“入学时间还早, 咱们好好想想怎么搞。”管事说着。
姚芹在边上补充了一句:“我看这入学时间,要到半个多月后了, 肯定是给学生家里收拾物品、处理杂事的时间?咱们是不是可以说去拜访一下谁谁谁, 然后路上失踪, 这就没那么引人怀疑, 毕竟草原里碰到沼泽或者草原狼、马匪, 也都可能没命啊。”
姚芹的思路还是云破军那个思路,就是离开的时候给出一点消息, 让人以为一行人是出了意外,算是云破军的完善版本。
此时此刻,大家想的都是逃跑。
但是随即,不需要众人打听消息,就知道了一件事情:郭雪晴跑了!
薛子凤带着郭雪晴跑了,郭奉圣早在郭雪晴跑之前就不见了人影,左贤王大怒,命令全城搜查,但是已经从城门处确定郭雪晴和郭奉圣都跑走了,现在留在城里的只剩下她那些送嫁妆的人。
秉持着没鱼虾也好的原则,左贤王命令抓住这些人,一时之间,城门进出都要严格搜查。
管事和通译连忙派人打听情况,因为很多外来人员都在打听情况,姚芹一行人的举动并不突兀,也因此得到了很多消息。
“这个戒严至少是要一个月的,一边加大城门搜索力度,一边让人搜查城内的情况。”手下来回报打听的情况:“我打听到郭家父女都已经跑了,但是我们的一些兄弟还留在这里。”
“不是说让人替代郭雪晴嫁人吗?怎么还被发现了?”管事不解。
郭雪晴的送嫁队伍里可还有隐藏的女探子,就是为了在这个时候派上用场的,结果居然没用?
“具体情况不知道,但是左贤王应该是一个人都没有抓住,所以才会暴怒。”手下将打听到的消息告诉大家:“现在据说要封闭区门、逐户搜查。”
匈奴王城的建造是分块的,因为城市处于平原地区,所以建造的时候人工就分好了区域,各个区域之间有内城门相隔,划为一个个区域,只要关上门,就可以阻止区域间的人员流动。(类似唐朝坊市设计)
不知道当初设计的时候是不是就已经考虑了现在这种情况,因为这个设置,云家军的人逃窜起来格外困难。
“不是说匈奴人有画像吗?可以画下来吗?”姚芹问道。
过去看画像的人是擅长速写的,闻言找了纸笔,把贴在城门上的画像一一画了下来:“除了郭家父女和薛子凤之外,总共也只有三个人的画像,想来他们对其他没什么印象。”
三个人的画像,除了女探子之外,就是领头的小军官,打交道比较多的郭雪晴的马夫。
“其实这也不像。”看完复制的画像之后,姚芹不禁点评道:“想要蒙混过关也没那么难?”
大家想到了姚芹传授过的化妆技术:“只要不是在门口放卸妆物品,应该是不难的?”
过去城门打听消息的人说道:“那边没有要求卸妆啥的,就是在严查性别,女性查的格外严格,男性只要长的不是很有男子气概的,也一律要去旁边脱裤子证明性别,估计是在针对我们这位同伴。”说着指向了女探子的画像。
听到这话,姚芹不禁感慨这也就是在匈奴王城,假如是在京城出这个规定,京城的读书人怕是要闹得沸反盈天。
不过匈奴人这个查法,确实是抓住了主要矛盾。
这年头,来往王城的人群,绝大多数都是男性。
或者说,不管是匈奴还是南朝,这年头出门的绝大多数都是男性。
也因此,进出匈奴王城的女性,排除本地居民或者住在附近的人员后,就不剩多少了。
这数量寥寥的人,查起来肯定是很容易的。
左贤王应该是确认了代替郭雪晴的是一位女性,所以才用这种查法。
姚芹刚开始听说查女人,还害怕自己出不去,后面听说只有看起来不够男子气概的人才查,就放心下来,这明显不是女人的不查,估计也是不查小孩的。
但是这种情况也不代表姚芹就不需要忧心了,毕竟这代表自家战友时刻处于危险当中,除了被发现身份的女探子,原本以送嫁为借口进来城里的人也不知道滞留了多少,现在情况如何。
“还是没有他们的消息吗?也没有看到他们留下来的记号?”管事问道。
“暂时都没有,人都已经散出去了,但是能排查的范围还是有限。”
如果说这是一局棋盘,早就偷偷发育的匈奴显然是拿了先手棋,而事先没有察觉的南朝和云家军则是落后一步,在人家的都城没有什么势力。
“还是尽量排查一下,但是要保护好自己,别泄露了身份。”管事叮嘱道。
“放心,头儿。”属下笑道:“我们都是做惯了的。”
等人离开之后,管事回头对姚芹和云破军说:“现在风声鹤唳,我们如果这个时候出去,你们觉得人家会相信我们是意外失踪吗?”
“当然不会相信,就是真的意外失踪的都会被怀疑是卧底,这条路是走不通的了。”通译没等两小孩回答,半是解释半是决定地说道。
“就是能走,我们也不能这时候走啊!”云破军说着:“郭奉圣他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办事的,怎么就被左贤王发现了呢?我们总要留着看看有没有能帮忙的地方。”
“不是,你们都一心关注他们了,没注意一个问题,”突然想到bug的姚芹说道:“他们跑了,封闭搜索,带队的不会是假装商人的匈奴探子吧?毕竟他们才最可能认识队伍里的人。”
听到这话的人已经反应过来不妙,果然听到姚芹下一句话就是:“他们也认识我们啊!”
第 67 章
众人前一秒还在替同伴担心, 现在发现,需要担心的是自己。
不管怎么说,同伴们暂时藏的都很好, 没打听到有人被抓了的消息,而在匈奴人逐个区域仔细搜查的情况下, 哪怕大家都改了妆容,如果有商队里的匈奴探子来仔细一个个认人,谁也不能保证自己就不会被发现。
“这事可真是……”众人直呼倒霉。
“我就说郭奉圣他们看起来就不靠谱, 特别是那个薛子凤, 让他掺合进去,果然出了问题。”云破军马后炮地说道:“现在他们父女两个和薛子凤是跑了, 我们给撂在这里了。”
“你能不能别在这里灭自己威风?”通译作为老师并不怕云破军小将军的身份, 吐槽道:“我们怎么就撂了呢?”
“现在的关键不是追悔,而是想一想怎么摆脱危险。”姚芹说着,忍不住叹了口气, 一只手撑着腮帮子说道:“要是能知道这些探子在哪里行动就好了。”
“怎么说?”通译不解。
“一刀一个,都杀干净了,也不用担心暴露身份了。”姚芹回答道。
通译:……差点忘了姚家人这一脉相承的凶残。
通译看了眼脸上肉嘟嘟、撑着下巴好像单纯可爱的福娃版姚芹, 心里暗道, 真是人不可貌相,不过也对, 这毕竟是在山匪窝里宰了好几个人的可爱小孩。
通译不由想:难怪人们都说行走江湖有三类人不能惹:老人、女人和小孩, 真是一个赛一个的凶残啊。
姚芹这孩子看起来可可爱爱一壮实娃娃, 谁能想到他力能扛鼎杀人不手软呢?
自诩为文人的通译内心万分感慨。
云破军对于姚芹的话简直不能更赞同:“说得好!要我说, 直接把人都杀了就是!死人还会指认我们不成?那些人都来我们的地界当探子了, 全都该杀,没有一个是冤枉的。”
古代人对于敌对方派来的探子间谍, 能留个全尸都是心慈手软了,不管什么年代,这都是高危职业……
“杀杀杀,就知道杀掉。”管事给了云破军和姚芹一人一个脑瓜蹦:“你们也不想想,人家周围有多少士兵?你们要连着士兵一起杀掉?就算你们有这个能力,那要闹多大的动静?别有事没事就说杀人,咱们要智取!智取!”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智取?”云破军反问。
智取派的管事暂时没有想到办法。
武力派姚芹和云破军的想法意外和郭奉圣队伍里领兵的小将重合了。
恰逢夜间,只见白光一闪,他手起刀落,收割了一条性命。
搞定之后,他才对着给自己放风的女人打了个手势,双方偷偷离开,去往下一个房间再次重复作案。
解决掉三个人之后,看到有巡逻的小队快要过来了,两人才互相配合着爬墙离开了院子。
偷偷跑了一柱香之后,领队小将才松了口气,对着自己的伙伴说:“搞定这三个,见过我们两的就剩匈奴左贤王和他的管家了,我们也不用太担心后续的搜查了。”
别说那意识流的画像画的并不像,就是有人识图能力一流,大家也和姚芹学习了化妆术,对于糊弄过去还是很有信心的。
说起剩下的两个人,女探子就可惜:“洞房花烛掀开盖头的时候没直接下手把那左贤王宰了,我这辈子都要遗憾。”
“那谁能想得到他居然是奔着郭雪晴去的呢?”领队小将说起来都好奇:“也不知道当初太子究竟怎么羞辱他了?让他念念不忘到现在,对于郭雪晴她姐的记忆这么深刻,想必是经常回想当初的场面?”
“你可真够促狭的!”女探子说完之后也笑了:“不过能让这左贤王印象深刻,太子真是难得做了件应该做的好事。”
别的不说,只要你羞辱了匈奴高官,你做的事就是我们认可的好事。
女探子说起这件事情还有点咬牙切齿:“谁知道这左贤王居然是个想要用女人羞辱太子的奇葩,要不是他这奇怪的想法,我们也不至于做了那么多方案也没预料到他的情况。”
说起来,两人还是在昨天抓了个匈奴商队的探子,威逼利诱才获得的消息,等听到对方带上郭雪晴是因为左贤王想要借着她和郭雪霁长得像羞辱太子时,两人都忍不住露出了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
总结起来就是,我不理解,并且大受震撼。
你有没有想过,那就是个太子的小妾啊!你但凡出息点找个和太子长得像的呢?!两人内心呐喊。
“人都杀了,你和兄弟们也都可以出城了。”女探子说道。
“我们出城了,你怎么办?”领队小将说着:“不能让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我在这边找个活计藏下来就是。”女探子回答道。
“最近他们都在严查陌生女人,你怎么可能藏得下来?”领队小将不赞同地说道。
“放心,要是被发现了,我绝对第一时间自我了断,不会给他们严刑逼供的机会。”女探子回答道。
“我们算是并肩战斗的战友了,我真心的希望你能够平安。”领队小将说着:“而不是担心你会泄露秘密。”
两人说话间到达了大家落脚的院子,进去之后,就有人来找领队小将禀报:“头儿,我们看到有人在找我们,查了之后发现是小将军他们那一队,他们也来了王城,可能是听说了咱们的消息,在找咱们。”
“什么?!”听到这话,领队小将惊讶地说:“他们怎么过来了?可千万别让匈奴人发现小将军的身份,不然咱们将军和少将军岂不是要遭受威胁?”
“确实,家人在敌人手里当人质,有多少人能够淡定呢?”女探子皱眉。
与此同时,姚芝也说出了这句话。
“你们这个表演实在是太大义凛然了,我觉得最少要表现自己的不舍、纠结、挣扎,然后才在看到亲人被吊在城门后,仍然下令军队攻城吧?”姚芝分析着问道。
原来是一行人在排演带有剧情的舞蹈。
“但是传奇当中杨将军就是非常大义凛然的形象,在自己妻子儿子被敌军绑上城门之后,以大局为重,果断下令军队攻城,最终获得了关键性的胜利,为开国立下汗马功劳。”
“而且咱们太/祖也十分同情和赞赏杨将军,将自己与夫人的义女赐给对方做了妻子。”
“你们说的都没错,但是我觉得小芝麻说的对,他但是看到妻儿,肯定会有所挣扎的,只是理智战胜了情感,或者说对于咱们太/祖的忠心压过了对于妻儿的爱,所以才成就了杨将军的英雄形象。”江潋对着几人说道。
“呵呵,英雄。”一行人在院子里排练,边上扫地的婆子听到之后,小声的冷笑了一声,别过头去继续扫地。
隐约听到对方声音的小芝麻疑惑的看了眼边上的婆子,又很快被江潋喊去一起分析人物心理去了,说着说着,大家又渐渐争论起来。
另一头,匈奴王城。
女探子说完话之后,汇报的人说道:“我觉得他们应该很快就会发现我们了,我们要不要主动联系小将军他们?”
“肯定是要的。”领队小将说着:“我们必须尽快见到小将军一行人!”
这个尽快变成了第二天一大早。
天才刚亮,云破军就见到了偷偷赶过来领队的小将和女探子。
“山瑞哥,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看到小将的一瞬间,云破军就开口感慨道:“我就知道你们这么厉害,不会有问题的。”这可是云守边的伴读之一。
领头小将,也就是山瑞和几人打了招呼,忍不住问云破军一行人:“你们怎么跟上来了呢?现在王城里危险的很,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你们把那些认识我们的探子都杀了?”云破军同时问道。
“那些探子不在,我们的安危就不需要担心了,他们都以为我们是匈奴人,现在关键就是你们怎么办?有合理的身份可以出去吗?”通译解释了一句,问山瑞。
山瑞的目光不由投向自己身旁的女探子。
一看山瑞的反应,大家大概都猜测出来了。
“你们都有办法可以混出去,但是女同伴很难出去?”姚芹问道。
山瑞点头叹气:“我们已经有兄弟混出去了,但是不管怎么看,女人想出城真的很难,城门这些人就针对女人来了。”
“左贤王那个脑子有问题的下的命令,想想好像也不奇怪了。”女探子吐槽。
女探子依然是那番话:“你们不用太顾忌我,我会想把法找个能糊弄过去的工作的,比如去大官府里当个丫鬟啥的,这群人肯定不敢刨地三尺地搜索大关的宅子。”
“那些当官的买丫鬟难道就不要身家清白了?”山瑞不赞同地说道。
姚芹琢磨了半天,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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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自己和云破军收到的盛明书院录取通知书,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去盛明书院,每个人最多携带一名小厮?”
众人立马明白了姚芹的意思,大官府宅不敢认真搜索,那盛明书院这种地方,士兵们也不敢随便动手吧?
“难不成你们两真要去书院报道再去读个书?”
“就…也不是不行,毕竟我们本来在封城之后,也找不到合理的理由离开。”姚芹回答道。
“什么意思?小将军你和姚家小子要去匈奴人的书院读书?”山瑞大惊:“你们来王城之后,还报名考试被录取了?”
“咳咳,”通译不好意思地咳嗽一声:“这不都是扮演需要吗?带着孩子来考试,不容易引人怀疑,谁知道咱们报名的时候碰到个小胖墩,看着挺憨厚,居然成绩很好呢?”
他浓眉大眼的,看起来就不太聪明的样子啊!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第 68 章
其实如果有的选择, 姚芹是不愿意去盛明书院的。
不管怎么说,自己女扮男装都是个大雷。
谁知道盛明书院是几人间?澡堂是不是公用的?
所以一开始的时候,姚芹根本没有考虑过去读书这个选项。
但是出现了匈奴封城搜查之后, 在山瑞说出商队探子基本被灭口之前,姚芹等人也是担心了一两天的。
如果山瑞他们没有成功灭口商队的探子呢?如果自己等人被发现了呢?会不会还不如赶紧去往盛明书院, 也许还不会被搜查到,毕竟匈奴人也想不到会有南朝人带着孩子参加书院的考试啊,书院肯定是排查中的薄弱环节。
只要不见面, 匈奴人也很难想象会有云破军这种人形雷达的存在, 所以也不会知道有人隔着两三天路程的距离还能跟来匈奴王城。
匈奴人肯定以为自己这一行人只是路上碰到,想不到自己一行人回来, 就不会特意查, 不会特意查,自然不会在意书院里的人。
毕竟按照惯性思维,书院里不都是求学的学子吗?
这一两天的时候, 姚芹考虑了很久,突然想通了:富贵险中求,呸!不对, 是车到山前必有路!
如果山瑞再晚一点, 姚芹已经准备劝管事和通译带着队伍离开,至于说带着自己和云破军离开容易引起书院怀疑和追杀?那自己和云破军留下来读书不就好了吗?
咱就是说, 就算女性身份被发现了又怎么样?匈奴人又不是没听说过梁山伯与祝英台?
还能比南朝人的身份发现更严重?
而且被发现了是个女孩子, 自己不是能够顺理成章地退学回家了?云破军也可以因为羞愧跟着自己退学离开。
最后知道自己身份的也就是云破军和云将军的个别心腹, 只要说明弟弟身体虚弱难以活命, 为了弟弟的性命、为了不让长辈伤心, 自己才自作主张和弟弟互换了身份,家人也是入狱之后才发现的, 这理由摆出来,以云家的人品,面对这种符合普世价值观的自我牺牲,也不会做出什么来。
毕竟这年代,孝顺和友悌这两张牌用好了,有时候律法也要给它两让步。
如果没有发现的话,那就更没什么问题了,不就是读书吗?只要伪装到位,不被发现南朝人身份,也就是学习辛苦点罢了,又不是来做什么探子,能有多大危险?
现在大家不方便离开,但是过上一年半载,书院总会放假吧?放假总会有学生回家探望亲人吧?草原这么大,回家路上碰到点意外也很正常吧?
这么一想,姚芹丝毫不再担心自己要不要去求学的问题了。
生活就是这样,反抗不了,就摆烂吧。
听到姚芹的建议,众人只是稍微思考一下,就发现很对。
“你们可以尽快做完生意离开匈奴王城,我和姚芹带着不能走的几个人去到书院里,这一波搜查躲过去了,后面都可以再行谋划。”云破军也明白了姚芹的意思,对着老爹和老哥的属下说道。
“但是你们去书院是有危险的。”
“危险就是被发现身份?你们回去让我爹控制好巴尔卓部落,我和姚芹本来也是要学汉语的,偶尔说一两句也不会引人怀疑,应当不会有大问题。”云破军回答道。
姚芹点头:“而且早一点进书院,我们也可以打听一下消息,甚至如果有双人间的学生房舍,我们还能选一间房,暴露的可能性更小,毕竟本来因为突然封城,我们也找不到特别合适的理由离开王城,如果装作落榜考生离开,不多久肯定会被发现有问题。”
姚芹没说的是,即使是落榜的考生,这时候一般也会窝着,不会这种时候离开王城,万一被怀疑了呢?
听到姚芹的话,几个臭皮匠凑在一起以分析,最终决定:干了!
“等回去要是因为丢了小将军被处置,就让我来吧。”通译说道。
“让你来啥来,我们一起决定的,谁都跑不了,你还打算包庇不成?”管事回怼。
山瑞和女探子有点不好意思:“都是因为我们办事不力,才让大家陷入这种险境。”
听到两人的话,气氛沉默了两秒,姚芹连忙用胳膊肘怼了一下云破军。
“这也不能怪你们。”云破军被提醒之后立马反应过来:“谁能想到左贤王是这种奇怪的人?好歹也算是一个国家辅相级别的人物了,真是……”
这么说着,云破军还不忘解释了一下自己刚刚的停顿:“刚刚你们提起后我才想起来,这郭家父女跑去哪里了?他们跑出城外,左贤王就不缉拿了吗?”
这是个好问题!山瑞和女探子也很想知道。
“郭雪晴是被薛子凤带走的,可能继续他们马匪的生活?这蛇有蛇道鼠有鼠道,马匪也许有匈奴军队也不清楚的路径,想来应该是逃脱了的?”通译猜测道。
此时郭雪晴的处境和通译猜测的相似但不同,郭雪晴跟着薛子凤确实是逃脱了,但是逃进沙漠什么的……郭雪晴表示自己这辈子就没吃过这么多的苦。
而且沙漠真的好晒啊!天天用头纱遮挡还是晒黑了!
郭雪晴忍不住问薛子凤:“子凤哥哥,我们真的只能横穿沙漠吗?你之前说横穿沙漠要花六天时间,这才一天多,我们真的可以吗?”
“雪晴你放心,这里我走过三趟,肯定能够带你安全出去的。”薛子凤回答着:“我已经让手下在出口接应我们了。”
郭雪晴:要不是知道有追兵知道匈奴人打算拿我当玩物,我都想回头自投罗网算了!
这一波,可以说郭雪晴虽然逃脱了,但是辛苦程度超过她的想象。
“郭雪晴应该是确定出城了,这郭奉圣难道是和你们的部分手下一起?”因为城门阻隔,大家也只能这么猜测。
山瑞估计也差不多就是这样:“郭奉圣和我的部分手下在左贤王府里混乱的时候就已经在城门附近了,封城搜查的命令下来之前他们估计就出城了,就是不知道现在会不会被匈奴人派兵追杀?毕竟这么点时间,他们不一定逃脱了卫城的范围。”
此时郭奉圣会用事实告诉大家:你们小瞧人了不是?谁说我们逃不了?咱们有一个算一个,都出来了。
当然,如果郭奉圣真的把这话说出口,那么周围的士兵一定会非常看不起地怼他:“就没听说有人逃跑不是往自家的地盘跑,还叫逃出来的!”
是了,郭奉圣一行人往更北方去了,这种出乎预料的举动超脱了匈奴追兵的想象,于是完东南西南和正南方向追人的三队追兵连这群人的尾巴都没看到。
说起来还是郭奉圣能忽悠。
刚出城门的时候,他告诉大家,“咱们不能就这么跑了,还要接应剩下的人啊!”
队长在城里,临时负责的是个靠资历被推举的兵头,哪里能和忽悠大王郭奉圣相比?他听了之后觉得有道理,于是采用了郭奉圣的建议。
“但是咱们也不能就在门口附近等着,毕竟如果出事了,咱就被抓回去了。”郭奉圣继续说道:“这不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吗?”
众人听了,觉得非常有道理。
“我们绕着城墙走一走,这样安全一些。”郭奉圣提议。
于是众人绕着城墙,花了一晚上的时间走到了王城的西北方,直走到王城依凭的山脉脚下。
这时候郭奉圣通过忽悠功力和打猎所得交换,已经从路过的商旅嘴中得知了情况。
郭奉圣这种人,惜命是第一位的,当即忽悠着队伍和自己走,还攀上了一队往北走的商队:“我们领队的向导病故了,他徒弟吹的厉害,其实本事真的很差劲,我们出了王城之后都不知道怎么走,你们带带我们,好歹去到方便的地方,让我们找个集市能够雇佣向导啊。”
众人也不知道郭奉圣是怎么忽悠的,人家匈奴人居然没有怀疑,还带上了自己这一行。
于是走着走着,夜观天象,大家发现自己离南朝时越来越远了。
郭奉圣:你们就说,是不是我把你们安全带离了王城范围?!
众人:……
夜间休息的时候,大家围住郭奉圣:“咱们也不能就这么往北走吧?而且这群人明知道王城戒严,怎么会不怀疑我们?明明没有向导,也可以去王城雇佣嘛!”
“对啊,他们不会故意把我们带去某个地方抓起来,然后邀功吧?”有人猜测:“现在不动手只是因为没有人数优势?”
听到众人的话,郭奉圣丝毫不慌:“你们知道啥?这群人和你们可是同道中人,怎么可能抓我们去举报,生怕自己不被怀疑吗?举报完了把自己也送进去?”
“什么?!”大家惊讶不已:“你怎么看出来他们也是探子的?”
第 69 章
被问起这个问题, 郭奉圣那叫一个志得意满。
“这么简单,不是看一眼就知道了吗?”
众人明知道郭奉圣是在嘚瑟,但是自己看不出来问题所在, 不得不低头奉承郭奉圣两句:“我们实在是看不出来哪里存在问题,你给我们详细说说呗?”
郭奉圣本来也不是什么小人得志的性格, 闻言笑道:“都是兄弟,我给你们仔细说说。”
众人连忙竖起了耳朵。
只听郭奉圣对大家解释道:“因为他们长得就不是匈奴人的样子啊!”
众人看了看那些人:???
“有吗?”看起来都一样胡子拉碴啊。
“当然有了,你仔细看看, 他们就是故意用头发和胡子遮住, 实际上眉目比匈奴人深多了,眼窝都是凹陷下去的, 而且他们眉骨更加突出, 我在京城看过,这是大食和大宛那边的特征,他们和匈奴接壤, 在匈奴西北,这群应该是特意挑了长的比较像我们的。”郭奉圣回答道。
因为人种的差别,即使是长得亚洲化的欧巴罗人, 也有一些欧化的特征, 只是伴随着大胡子、匈奴发型等掩盖方式,让人不容易察觉罢了。
随着郭奉圣的解释, 众人都自以为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番。
“确实是有点不一样啊。”
“那是, 我可是火眼金睛阅人无数。”
一提到阅人无数, 就有人好奇了:“郭叔, 听说你以前还给那些皇室干过选秀, 真的假的啊?”
“是选美,不是选秀。”郭奉圣纠正。
“有什么区别吗?”士兵挠头。
“区别在于选秀都是清白人家的姑娘, 至少三代良民,选出来的都是有名分的,正妃侧妃也不是没有,但是选美嘛,只要身子清白长得美就行,进后院都是当姬妾玩物的。”郭奉圣回答道。
听到郭奉圣的话,大家有点犹豫的你鼓捣我,我鼓捣你,想问问题又不敢问。
“你们这是干啥呢。”郭奉圣看不过去,问道。
“我们就是想问问您,您给自家女儿送对手,这……?”
郭奉圣听了,差点笑了出来:“我还以为是什么?你们是听说了我女儿是太子的妾室,觉得我不应该选美人进上?”
众人一致点头。
“这就是你们不懂了,首先,谁说我送的一定是太子啊?”
“那你还讨好别的皇子?”众人惊讶,这算是脚踏几条船吧?
郭奉圣白眼:“合着你们觉得上面的大人除了皇子就没人喜欢美女了?”
“可是能让你讨好的,都是大官了吧?”
郭奉圣点头:“确实,一般小官知道我女儿是太子宠妾,讨好我还来不及。”
“那些大官干到那个位置都一把年纪了,还不修身养性?”士兵问道。
郭奉圣:……“好问题!这可能就是红袖添香夜读书,一树梨花压海棠的文人情怀?反正我是没少送过,再说,我早就和我女儿说了,她的对手从来都不是太子后院的女人,只有太子一个人,搞定了男人,后院的女人根本不需要在意的!”
“郭叔真高人也!”众人心想:也就是你没生成女儿身,不然这后宫还有贵淑贤德四妃什么事啊!
“可别侮辱文人情怀了吧!”另一头,江潋的姐姐当着大家的面骂道:“我以为忧国忧民才算是情怀,感情红袖添香也算啊!这些文人怕不是小娘养的吧,一个个小家子气的!”
听到江潋姐姐江濛的话,万大妞简直不能更赞同,双手拍着巴掌说道:“骂得好!”
姚芝想到姚芹给自己洗脑时说过的话,纠正江濛道:“濛姐姐你不能这样骂人,骂人凭什么要说小娘养的狗娘养的呢?都是女人,为什么要侮辱人家的女性长辈呢?应该说他们是狗爹养的、小爹养的。”
姚芹教过姚芝,骂人不骂娘,骂爹就好。
“芝芝这话深得我心!”江濛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顿时大笑着把姚芝搂紧怀里揉搓。
姚芝脸色通红地挣脱了出来,躲到亲娘的身后。
韩春梅看到姚芝的样子,知道他是害羞了,不由心理暗笑,七八岁的小孩子,还知道男女之别了。
姚芝躲开之后,江濛立刻改了口:“那些狗爹养的文人,一天天就知道玩女人,出事了也让女人顶上,最近匈奴单于求娶南朝公主,明明就是在侮辱我们,结果那群没骨头的,一个个建言献策,让皇帝册封宗室女嫁过去,结果人家匈奴说就要皇帝的女儿,可是皇帝的女儿都出嫁了啊,不就是看公主不受宠,那个不要脸的严驸马大义凛然表示可以和公主和离,皇帝还想答应,那些文人还在歌颂严驸马高义,我可去他们的吧,生成他们家的女儿,真是到了八辈子的血霉!”
万大妞也很生气:“还称赞那个严狗?我呸!我要是公主,高低得让他给我陪嫁过去匈奴那里!”
“就是!那把刀架自己脖子上,你们不把姓严的阉了给我陪嫁,我就死在这里,看你们怎么和匈奴人交代!这时候你们不怕匈奴人了?”江濛的娘亲跟着骂道,获得了大家的一致称赞,还是阉他这个想法更胜一筹。
“还是老妹你这想法好!我可真恨不得马上告诉城阳公主这个办法,让那个姓严的还敢嘚瑟!”
“献出一个公主,得到一个侯爵,他可真是稳赚不赔,生儿子没□□的玩意儿!”边上的老嬷嬷也跟着骂道。
“可不是么!他昨晚还想来我们这里看周大家跳舞,周大家直接给他怼回去了。”有人八卦道。
“什么什么?周大家怎么怼的?”众人连忙八卦。
“周大家说,知道您为了家国大计献出公主内心烦闷,但是这时候您还是回去陪陪公主,替黎民百姓给她磕上千八百个头,这才不辜负公主的舍身取义不是?不然您被皇帝封的义侯可名不副实啊,毕竟这都是奖励您和公主的大义,您一个人受了,怎么也要磕头还公主一半才是?”
“哈哈哈,够阴阳怪气,我喜欢!”万大妞大笑。
众人此时则开始‘密谋’:“要是宫里摆宴歌舞送别公主的话,你说咱们有机会把带严驸马出嫁的主意告诉公主吗?”
“没有机会,咱们可以创造机会啊!”姚芝说出了姚芹的经典语录。
“到时候有个水袖舞,咱们趁机用水袖扔过去,给公主送一个小纸条?”
“用得着那么麻烦吗?我听说公主不哭不闹,所以周围把守也不森严,在公主更衣的时候咱们过去说就是了。”
“她边上可一直有宫女看着啊,能让咱们说吗?”
“那些宫女又不是死人,就是忠心皇帝要确保公主出嫁,也不代表他们就看得惯姓严的!”
“但是咱们可是挑唆公主以死相胁啊,不行不行,还是再想个办法。”
“那就还是水袖?”
“纸条被发现了怎么办?快点,再想想有没有好主意?”
“用糯米纸?”一直旁听的姚蔷出了个主意:“公主到时候可以吃掉的!”
众人惊叹:这难道就是吃货的伟大力量吗?
民以食为天,关键时刻,吃货领先?
众人此时在江濛的屋子里讨论的,正是近日闹的沸沸扬扬的大事。
原来匈奴单于向南朝求娶公主和亲,以示双方友谊永固。
这个侮辱的地方在于,他的大阏氏可还没死呢!公主过去说是妻子没错,但是在汉人的礼法当中,这就是小老婆啊!
这时候朝堂上的大臣们不说什么孔孟之道了,只说入乡随俗,就是妻子,我们可以嫁公主过去。
皇帝没有适龄公主怎么办?万大妞等人都怀疑,但凡皇帝有个十二三岁的公主,他都会把她嫁了,但是没办法,皇帝的女儿要么已经超过十八,早几年就全都嫁人了,要么都不到十岁,完完全全的青黄不接。
这时候,朝堂上的大聪明开始让皇帝过继了。
可是匈奴人本来就是为了打脸南朝,随随便便一个宗室女怎么能让他们满足了,人家使者咬死了:就要公主!
没有单身公主怎么办?那就创造一个呗?正好驸马严某人和城阳公主感情一致不太和睦,城阳公主也未曾生育,加上生母早逝舅家没有势力,本身也不太受皇帝宠爱,城阳公主年纪也不到二十,这不是绝好的人选吗?
驸马当即上书,表示愿意为了国家和公主和离。
朝堂上的文人们立马定下基调,称赞驸马大义,花了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就定下了城阳公主和亲。
所有听到这话的宫妃:MMP!
所有听到这话的官眷:MMP!
所有听到这话的教坊之人:你们这一群死人!
此时此刻,江濛就在自己的屋子里聚众骂爹。
有胆子大的也敢悄悄说一句:“昏君临朝、奸臣当道,朝堂上所有人的风骨加一起都没有一钱重!”
此时此刻,有快马赶完北疆,给云将军送圣旨,要求他配合送嫁。
几日后,接到圣旨的云将军内心:“朝堂那些人都是吃屎的吗?!”
云将军不理解,云将军大受震撼。
传旨官感受到了云将军的震撼,但是眼皮子都不抬,对着云将军说道:“云将军,接旨吧。”
“太监(宦官中的官职),这圣旨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白纸黑字,云将军想要抗旨不成?”宦官反问。
云将军:……
宦官将旨意往前递了递:“知道云将军您心疼公主,但是公主忍辱负重,都是为了我们南朝的江山社稷,匈奴人已经承诺了,只要送公主过去,十年之内,他们绝不挑起战火。”
“十年?这话圣上也相信?”云将军反问。
“国书上写着呢,为什么不信?”
“匈奴人但凡能过十年,我云居安的名字倒过来写!”云将军心理嘲笑,撑死三年就不错了,而且谁知道匈奴人死真的不犯边,还是想要积聚实力,不让我们主动攻打它,等他们发展起来?
匈奴王城这件事情,朝中的酒囊饭袋是不是一个人都不知道?怎么敢让匈奴人休养生息的啊?让他们后续厉兵秣马直捣黄龙?
云将军接过圣旨之后,脸蛋气的都在发抖。
龙行虎步地回了自家书房,云将军看到了自家儿子。
“爹,朝中糜烂,再这样下去就难以挽回了。”云守边凑上前来说道。
“你爹我能不知道吗?”云守边将圣旨一把扔在了桌子上:“皇上糊涂,朝廷里那些当官的,整天醉生梦死,他们怕什么?就是匈奴人打去京城,把脸皮揣兜里,转头投诚就是!都说文谏死武战死,他们这些都是读书人,不需要战死,投降不丢人,改头换面,还是一个日进斗金的‘好官’!”
“好啊好啊!老子要在史书上陪他们一起被骂成狗!真是宁无一人是男儿!”
云守边觉得自家亲爹真的是快被气疯了。
“爹,圣旨已经下了,这事没什么转圜的余地了。”云守边劝道:“正好有人送嫁,让他们看看匈奴王城也好。”
“匈奴人怎么可能让他们去王城?!肯定是随便扎个帐篷成婚就算了!”云将军说着。
“那总不能把公主留在帐篷里吧?”云守边问道。
“为什么不能?公主娇弱,不能适应北面气候,王廷要迁徙,但是为了公主的身体,让她留下。”云将军一声冷哼:“不用想都知道他们会找什么理由。”
“城阳公主可真是可怜,听说皇帝还打算赏赐那个姓严的一个侯爵。”云守边说着也很生气:“他怎么还有脸活在这世上!”
“老子有一天迟早要打到匈奴王廷,把公主接回来!”云将军怒吼:“公主要是出了意外,这群软骨头都应该陪葬!”
这么说着,云将军实在是气不过,招呼儿子:“走,现在跟我去练兵去!”
云守边也很生气,刚刚都是不得不劝亲爹,眼看亲爹要化悲愤为动力了,连忙跟上准备去练兵。
父子俩路过姚家宅子的时候,还听到姚万里大嗓门和女儿说话:“所以老爹早就告诉你们了!咱姚家女儿,只有丧偶,没有休妻!皇帝可真是脑子糊涂,要是我女婿这样干,哪怕被朝堂逼着同意了,我也要送他全家去地府伺候我女儿!”
云将军赞同称赞:“说得好!”
只听姚申悠悠地说:“去地府多浪费啊,带去匈奴一起伺候单于不好吗?都说奴颜媚骨,也是时候让单于见识一下南朝文人的媚骨天成了不是?夫妻同侍一君,这才是佳话呢。”
那一瞬间,云将军和云守边菊花一凉,所有的怒气都伴随着凉意的出现消失不见。
都说最毒妇人心,这可真是……妙啊!
第 70 章
听到姚申的建议, 云将军一边感慨不能得罪女人,一边为姚申的建议疯狂心动。
朝廷规定官员不可狎妓,于是小倌馆应运而生, 朝内除了家风清正的部分大臣,剩下的都性向成迷, 他们是去应酬其他人还是真的会有蓝颜知己,都是扑朔迷离的故事。
云将军对于京城的风气一项都看不惯,他倒不是歧视人喜欢男人, 而是觉得赳赳男儿不去保家卫国而是承欢人下, 不是正途罢了。
但是这时候,云将军忽然很想让朝廷派一个有如此喜好的使臣, 让他出使匈奴, 好好教一教匈奴高官们玩男人的乐趣。
让严驸马这种狗东西加官晋爵,任何一个有识之士都会觉得血压上升:他怎么有脸呢?!
云将军此时得到的还是滞后的消息,京城的人可是知道, 严驸马最近可是在相看新的妻子了。
“居然还有人看得上他,不怕他再来一场大义献妻吗?!”长公主府里,旬阳公主气愤地说道。
都说兔死狐悲、唇亡齿寒, 公主们表面上不能也不会反对自己的兄弟/父亲, 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们不觉得气愤寒心。
毕竟今天牺牲的是城阳公主,谁知道明天牺牲的会不会是自己?不管和城阳的关系如何, 大家都不可能袖手旁观。
公主们看的很清楚, 现在自己等人如果不帮城阳讨回一些公道、震慑一下他人, 下一个如果轮到自己, 人们肯定会毫不犹豫地上来撕了自己。
范阳公主一声冷笑:“他可是有一个用妻子换来侯爵爵位, 怎么就没人嫁呢?生下嫡子,少说也能继承个伯爵爵位啊。”
“我家那位估计悔青了肠子, 遗憾自己没能像他严妹夫那么醒目,不然这侯爵就是他的了。”惠阳公主和丈夫的关系一向不好,骂道:“要不是我们有个女儿,他估计早就和姓严的一样干了,这样才能把给他生了三个儿子的表妹扶正啊!”
众位公主看向坐在上首的长公主:“姑姑,我们绝不能看他那么嚣张啊!”
“不用你们说,”长公主神色冷厉:“我们是因为皇兄的态度不能反对和亲,但是不代表姓严的干出这种事情还能活的好好的。”
“姑姑您打算怎么办?”
“是啊,这也不好办,咱们总不能明着和他对着干,这是不给父皇面子啊!”
“一想到严家全家都用城阳的血肉换来自己的荣华富贵,我就恨不得把他们杀个干净。”
“荣华富贵他们有命拿,也要有命享!”惠阳公主和长公主对视一眼,笑着对妹妹们说:“放心,他们严家就算有了爵位,也绝对后继无人。”
“姐姐你难道……”旬阳公主做了一个手起刀落的架势。
“咳咳咳!”惠阳受到惊讶,忍不住咳嗽了几声:“你在说什么啊?我就是下了点绝育药而已。”
“哎,我还以为……”旬阳公主的声音有点遗憾。
范阳公主忍不住说道:“就是姓严的不能生了,他还能过继呢!城阳妹妹要是被匈奴人折磨死了,还不知道有没有人祭拜。”
“你在想什么?我是那种不搞株连的人吗?”惠阳公主说道:“他们严家不过是暴发户,都没有什么宗族,家里人也不多,加上堂兄弟也就十几个男丁,下药还是很方便的。”
旬阳公主和范阳公主忍不住惊叹夸奖:“大姐你可太厉害了。”
长公主却没有那么喜形于色:“就是没有儿子,他该享受的也享受到了。”
几位公主神色一肃,将目光投向了长公主。
长公主神色悠远:“是我朝的公主太没有存在感,让人忘了公主也是君啊,真羡慕前朝公主搅弄风云呢。”
几位公主听了这话,不由轻轻叹息:是啊,谁不羡慕前朝公主的日子?那才是皇室女子该过的生活啊!哪像本朝,驸马纳妾也就算了,居然还能献妻?!
公主是君、驸马是臣!问问兄弟们的妻子,哪个敢爬到皇子的头上,怎么转换个性别,还能转换走君臣的地位?!
公主们心有不甘:“生而为女,我们就应当如此吗?!”
可能这也是很多这时代开智女性的共同问题,但是这时候,已经有人走在路上了。
在朝堂与边关风起云涌的时候,姚芹和云破军平平静静地办理了入学手续。
“我们书院的环境是很好的,房间基本都是双人间,两个人共用一个待客室,也是小书房,两边开了门,每个小间都可以睡一个人,如果有带小厮的话,可以住去仆人的房间。”书院的杂役带领姚芹和云破军去办理入住的时候介绍道。
单是这样说着,大家难以想象房间的样子,但是很快姚芹和云破军就带着两个“小厮”走到了房间门口。
原来房间是一个“品”字型的屋子,正门走进去正中央就是待客的桌椅,大约能坐五六个人,正门两边都开了窗户,窗户底下摆放了书桌,而待客桌椅两边是过道,书桌和房门隔着过道对望,走进房门发现是隔开的两间房间,都开了窗户对外,房间只是放了一张大约一米二的床,加上过道开门的过道,差不多是四平米的一间小卧室,而卧室墙上有两扇门,其中一扇打开是一间放了澡盆和恭桶的小房间。
学生的宿舍是建造成了一排,但是按照“品”字形状交错,有人客厅门在东北,有人客厅门在西南,但是总体环境还是适宜的,算下来,两个人用的面积差不多只有二十多平米,但是规划的还算合理,该有的都有了,作为读书求学的书院,也不能再挑剔什么环境了。
姚芹对这里非常满意,并且决定平时少喝水,尽量所有出恭问题都在房间里解决,避免被发现身份。
就在姚芹和云破军准备出门跟杂役看饭堂位置的时候,隔壁萧小胖将脑袋从自己房间里伸了出来,看到姚芹和云破军之后惊喜地说:“你们也考上了啊!我们以后就是同窗了,住在隔壁可以一起探讨学习啊!”
看到萧小胖,姚芹和云破军立马拳头就硬了:要不是你个乱谦虚的小破孩,我们会被坑来学习吗?
在家学习也就算了,明明是来匈奴王城打探情报的,却成了要被关在书院的学子,盛明书院他还半个月才放人出去一天!
如果不是碰到左贤王大肆调查,云破军和姚芹早就跑了。
虽然心里给小胖记下了一笔,姚芹和云破军还是态度很好地和小胖打了招呼,并且(咬牙切齿地)感谢他告诉两人关于书院考试的消息。
小胖憨厚地笑了笑:“应该的,你们是自己有实力,所以才能考得上,我也没做什么贡献。”
“还是要多谢你热心肠,给我们普及考试的情况和流程。”姚芹和云破军道谢。
“我是真的没做什么,”这么说着,小胖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还不知道两位兄台尊姓大名?在下萧虎京。”
姚芹和云破军对视一眼,想到两人当时为了糊弄考试而糊弄取的名字,不约而同地沉默了。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回报名取名之前,姚芹和云破军一定会掐住自己:醒醒啊!你这个名字未来再书院是会被叫上一年半载的,你倒是选个正常点的啊!
可惜时光一去不复返,姚芹和云破军此时只能在萧小胖的注视之下回答道:“我们的名字没你那么好听,你可不要笑话我们啊。”
萧小胖当即拍胸脯保证。
姚芹和云破军羞耻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萧小胖:“哈哈哈哈哈哈哈!”
姚芹和云破军:新仇旧恨涌上心头!
第 71 章
会让姚芹和云破军这两个厚脸皮破防的名字, 自然是不简单的。
一开始报名的时候,两人需要给自己取名,但是谁懂匈奴人的名字啊?当即报了两个常见名上去。
结果老师说不行, 这名字太常见了,十个有九个都是这个名字, 你们报上来,到时候老师点名和别的学生没办法区分,为了方便, 你们也报一个汉名吧。
这就触碰到了姚芹的神经。
给自己取名这事, 哪个新时代青年没干过?具体表现就是网名啊。
网名是用来干什么的?是彰显个性,展示不同的。
一听到报名老师说汉名, 姚芹思考了一瞬间, 就告诉老师:“我的汉名叫刘彘。”
这时代《汉武故事》话本并未流行,很少人知道汉武帝刘彻的杜撰小名刘彘。
“彘,不就是野猪吗?”老师不接:“你的老师怎么给你取了这么个名字?”
姚芹心想:那是因为我想要干翻你们匈奴啊!汉武帝不够, 是不是要加上卫青霍去病的名字才行?
云破军却听姚芹说过金屋藏娇的故事,知道姚芹采用刘彘的典故,忍笑忍了半天, 人家问他叫啥的时候, 顺嘴说了句阿娇。
说完云破军就后悔了,刚想说这个不是名字, 就听到老师嘀咕:“你们这汉人名字, 怎么又是野猪又是驴的?”说着给云破军登记了刘阿胶…
云破军:我的沉默此刻震耳欲聋, 阿胶那个读e, 不是a!你的汉语真的需要进修了啊老师!
登记完之后, 老师不等云破军说什么,就喊到:“下一个!”
云破军:…不是, 我还没说名字呢?
管事和通译忍笑带着两人离开了报名点。
云破军索性破罐破摔:“行吧,反正这名字后面也用不到,就这样吧,考完拉倒!”
如果云破军那时候能知道自己会来书院读书,他一定要找老师掰扯清楚!
而如果姚芹知道自己会来读书,也不会给自己取个野猪的名字,匈奴克星那么多,何必需要汉武话本里小名加持呢?
此时此刻,面对笑的打嗝的萧小胖,姚芹和云破军露出了死鱼眼。
萧小胖笑了半天,才勉强忍住了笑,问姚芹和云破军:“你们是找你们部落里的汉人奴隶取的汉人名字吗?这名字也太那啥了吧!”
“刘彘,刘野猪,刘阿(a)胶听起来有点像是女孩子,这也还好,但是看起来就是阿胶啊!”
这么说着,萧小胖提醒:“明显你们部门的汉人奴隶是有点仇视你们的,你们要提醒家里人小心,看紧了他的别让他坏了事。”
如果是匈奴人,两人此时应该会很重视萧小胖的提醒,但是姚芹和云破军并不是,此时心里很难有所波澜。
最关键的是,两人还不是被人取了这么个名字,是自己作死弄出来的。
萧小胖对着姚芹和云破军说道:“如果有必要的话,我可以把我的奴隶送你们一个,他们都很忠心。”
忠心的奴隶?姚芹和云破军可不敢要,两人连忙谢过萧小胖,对他说道:“我们的名字是自己在报名的时候临时取的,和部落的汉人奴隶没关系。”
听到两人的话,萧小胖很不解:“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这名字的问题,怎么?”
姚芹摸了摸鼻子:“就是为了好玩,报名的时候那个老师就说我们的名字太常见了,让我们给个汉人名字,我们没取过汉人名字,我就是抖了个机灵,哪知道考进来之后,学生身份牌用的都是这个名字?”
听到姚芹的话,再看看边上一直在附和的云破军,萧小胖不由内心吐槽:这两人看起来可真够不靠谱的!
姚芹和云破军并不在意会被萧小胖这样想,甚至两人都乐见其成,只要不被萧小胖重视,自然引不出他背后的萧家,感觉瞬间安全了很多。
和萧小胖道别之后,云破军还在和姚芹说:“看看人家的名字,虎京,听起来就有猛虎出山的感觉,再看看咱两的名字,都怪你给我带歪了。”!姚芹只觉得窦娥都没自己冤:“明明是你自己取的,我可没逼你。”
两人吵吵闹闹,跟着杂役来到了饭堂。
“这是你们未来吃饭的地方,要提醒的是,饭堂吃饭需准时,超过规定的时间,就没有东西吃了。”
看到冷清的饭堂,杂役解释道:“现在就是非饭点,所以并没有食物。”
姚芹秒懂:就是高中饭堂的模式呗?
看完饭堂,杂役带姚芹两人又看了藏书阁、演武场等地方,才告退离开。
等杂役离开之后,姚芹问两人带进来的“小厮”:“山瑞哥,还有蒙岚姐,你们要不要看看小厮的住处?那边隐私能保证吗?”关键是蒙岚,也就是女探子,她会被发现身份吗?
“行了,我们自己会处理,你别操心了,还是想想课堂上要怎么表现吧。”山瑞说道。
“就保证考试的水平,我倒是要看看,匈奴人的水平到底是如何?”姚芹说道。
另一边,前脚城阳公主说要让驸马送自己去匈奴那里出嫁,后脚姓严的就摔断了腿。
听说摔断腿之后,严侯爷哭天喊地,后悔自己的不小心,十分懊恼自己不能送城阳公主出嫁。
听到这话,正好被父皇派来带着太医看望他,了解实际情况的范阳公主说道:“你要是实在可惜,也可以送嫁的,城阳妹妹不就坐的车?这一路你也坐车厢里就是。”
听到范阳公主的一番话,严驸马脸都差点黑了。
还是边上放陪客的严妹妹机灵,连忙对范阳公主说:“怎么能让兄长给送嫁的队伍添麻烦呢?这可是不义,兄长即使再盼望,也不会这么做的。”
皇帝都封他为义侯,不义不就是抗旨?
范阳公主被怼回去也不失望,毕竟得知某人摔断腿,就知道他是不敢去,后面厚脸皮的表现也在大家意料之中。
回到公主府,范阳公主看到其他公主们聚集了过来。
“怎么样?姓严的是真的摔断了腿吗?”旬阳公主问道。
范阳公主点头。
“我就知道他是个怂蛋!不过既然他摔断了腿…”长公主看向小辈们。
“放心吧!小倌馆都打点好了,正好他腿断了也跑不了,一定让他试试承欢人下,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是啊,说起来真是感谢教坊里那些女孩子,有想法,我喜欢!下次我们宴会,还是请她们来表演!”旬阳公主拍掌大笑:“也可以给他们分享一下严头牌的反应嘛!”
几位公主纷纷露出笑容:朝堂那些人护着我们整不了你,还不能让你被绑架吗?
真希望能看到黑灯瞎火完事之后,那些反对你一起去匈奴的大臣看到你的脸时的表情啊!公主们遗憾地想。
第 72 章
“怎么样?怎么样?”江濛完成表演后, 立马钻进人群里,问道。
“成了!”万大妞说着。
“太好了!”江濛激动地说。
“咳咳。”边上有人咳嗽了两声。
江濛立刻就住了嘴。
对方小声说道:“别太张扬,不然到时候被查到, 人家不能拿公主们如何,捏死我们很容易。”
江濛立刻露出了解的表情, 默默地闭上了嘴。
另一边,有人弓着身子说道:“各位爷,咱们院里这两天来了一批好货, 您大可以看看。”
“哦, 看来是有好货,不然你也不会这么推荐。”
“那肯定的, 不满意您尽管找我!”
“好!那上些好酒好菜, 我们好好品鉴一下你说的好货!”
一里外,马车上的灯笼明灭昏暗,马蹄声“哒哒哒”, 路过了一条小巷,偶尔踩踏到雨后积水的小坑,溅出泥点。
如果仔细看, 可以看到画面中, 马车背景处的墙头瓦当,正式一半公主府一半侯府的规制。
那是皇帝新赏赐给义侯的府邸, 也是前任公主府, 工匠们还没来得及更换完墙头的瓦当——
塞外萧瑟的秋风中, 盛明书院开课了。
有坐在姚芹和云破军身边的同学和他们八卦。
“你们叫什么名字?之前没见过你们, 刚刚进来的萧虎京是不是和你们打招呼了?你们认识他?”
“我们报名的时候认识他的, 他很有名吗?”姚芹没有回答自己的名字,反而跟着八卦问道。
“那可不, 他可是萧家人哎!”
听到对方这话,姚芹好奇了:“所以萧家是没有学习不好的人吗?”
一家子都是天才学霸?可能吗?
从遗传上来说,有可能但是概率极小,显然萧家也不是天才基因,而是这时代匈奴的鸡娃高手。
“他们家孩子,从会说话开始就背书,每天吃饭都要背完一篇文章才能吃,就是天赋再差,也没听说有十岁还没读完四书的。”对方说道。
“这个读完,是背下了,还是会破题做文章了啊?”姚芹有点好奇。
“破题?”
“就是南朝考科举的讲究啊,他们不是要做策论吗?就是需要破题,然后立论,立下论点之后,才会论证自己的观点。”姚芹解释了一下。
听到姚芹的话,来八卦的小孩用一种看大佬的眼神看向她:“你怎么懂这么多?”
姚芹闻言有点哭笑不得:“教你们汉文的人都没和你们说吗?”
小孩听了之后微微红了脸,悄悄告诉姚芹:“教我识字背书的是个女奴隶。”
“女奴隶?”姚芹好奇:“这种读书识字的汉人奴隶本来就少,还是个女性,汉人那里能读书识字的女性就没几个吧?你们怎么会有女□□隶的?”
八卦的小孩闻言骄傲地说道:“那女人找我阿妈求救,说她识字,是被拐卖的,如果我们能帮她,她可以好好教我。”
“你们帮她?怎么帮她?买下她?”姚芹不解,被买下当奴隶算是帮忙吗?
“哎呀你不懂,我听阿妈说什么只有女人才懂,反正阿妈帮她干了件事,然后她就来教我汉文了,确实比以前的奴隶教地好得多。”
姚芹和云破军对视一眼,都听的云里雾里的,但是姚芹能确定一件事情,女人才懂,可能是涉及到一些所谓的贞洁或者之类的问题的。
毕竟这年代就是这么讲究这些问题。
控制了一下脑子里的想法,姚芹专心到目前的谈话里:“难怪你不知道,南朝的女人不能科举,她估计也没学过。”
小孩点头:“肯定是这样,我家之前那个奴隶就是经商的,他也完全不知道,肯定只有想考科举的读书人知道,你们难道买到了这种奴隶?”
姚芹找了个理由:“我们部落靠近南边,南人奴隶的选择性肯定要大一些。”
姚芹这个理由很好地被接受了:“确实,你们那边有地理优势。”
小孩还想和姚芹继续聊天,却见老师突然进来了,立马闭紧了嘴巴。
“各位学子,我姓萧,你们可以叫我萧夫子。”这么说着,萧夫子环顾一周,看到小孩子们都还算听话,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日后由我教你们经义。”
姚芹当即提升了萧夫子的地位:这是主课老师。
主课老师第一课:“我出了套卷子,你们写一写,让我看看你们的水平。”
得!姚芹和云破军悲剧地对视一眼,绞尽脑汁地开始控分。
绝对不能回答成倒数,这不符合自己入学的水平,但是也不能超过萧小胖等学霸。
真让人为难啊!姚芹拿着毛笔看着试卷,整个人头都大了。
——
此时云守边的头绝对比姚芹要大一圈。
“你们就让两个孩子在匈奴王城待下去了?”云守边不可置信地问会来禀报的手下。
“少将军您放心,不止是小将军他们俩,还有山瑞和蒙岚两人呢。”手下劝道。
“有他们俩才更危险吧!”云守边说着:“知道你们想玩灯下黑,但是这事必须要万无一失才行,万一他们被发现了呢?敌人会怎么对两个孩子?!”
手下承认云守边担心的有道理,两人确实有可能连累云守边和姚芹两人,但是他不赞同云守边的态度:“生在我们边疆,即使是孩子,也要明白自己的责任才行。”
云守边听到手下的话,揉了揉额头:“我会和将军汇报这件事情。”
于是不多久,姚万里等人都得知了姚芹要在匈奴那里读书的消息。
姚辰在家里发愁:“我怎么感觉自从咱们充军之后,小芹菜的日子过得我越来越不明白了?”
“不仅你不明白,我也不明白,她就不怕自己身份被拆穿吗?”姚万里也跟着叹气。
“你们懂什么?”姚戌却很理解姚芹:“要是我有这机会,我也去建功立业了!咱这一身武力,难不成就在家里教训丈夫孩子不成?”
作为亲爹,姚万里不理解姚戌,“你家里还不够闹腾,你还想怎么样?”
“我自问不比大哥他们差,怎么也要封个万户侯吧?”姚戌畅想道。
“你可得了吧。”姚万里打击道:“你说小芹菜能封万户侯,那我还是相信的,你不行,打仗也是要用脑子的!”
被亲爹说没有脑子的姚戌:“…我可真是你亲女儿啊。”但凡是别人家的孩子,总要客气客气,不会直接说人没有脑子。
不过这么多年,姚戌也习惯了姚万里的说话方法,倒是没有太过收到打击,之前拉着自家亲姐的袖子说道:“姐!你看爹!”
姚申颇为无奈:“你明知道爹说话的风格,还自己去找骂,现在找我有什么用?”
虽然这么说着,姚申还是说了句亲爹:“爹,小妹是你亲女儿,没有这么说自家孩子的。”
双方被姚申各打五十大板,但是都还算服气,这就看出姚申的地位了,在母亲万大妞不在的时候,姚申就是这个家里的管家婆,谁不给她面子,那是给自己找事。
成为了管家婆的姚申担忧道:“我和姚戌也没办法在这边待太久,你们自己生活,这日子还过得下去吗?”
姚丑不明白姚申的担心:“姐,你就放心吧,你不在的时候,我们也没饿死啊?”
姚申忍不住吐槽的欲望:“确实是没饿死,就是家里又脏又乱。”
“别管家里怎么样,我们出去都是干净的啊。”姚丑说着。
姚申觉得姚丑是在挑战自己的耐心。
看到姚申表情不妙,姚寅连忙扯了扯姚丑,让他闭嘴。
姚丑虽然不太理解,但是还是将警惕的眼神投向了姚申。
姚申内心叹息:全部只有男人的家里都这么脏乱吗?
想到自己和姚戌收拾了三天才规整的家里,姚申第一次觉得男人这种生物,存在就是给亲妈老婆姐妹女儿添麻烦的!
此时姚芹也面临了和姚申同样的问题。
姚芹倒是没觉得男人就一定不干净,但是这些匈奴贵族男性是肯定不干净,就是有小厮也一样!
大家住在隔壁的宿舍,同学之间难免会串门,这一串门,姚芹就发现了自家同窗们的毛病。
“你这碟子,我没记错的话,放了有三四天了吧?我每天都能看到它,怎么不让你小厮收走清洗一下?”
“这就是放了点干果,又不脏,擦擦就能用,他要是收走,我又要等半天,书院的仆役才会清洗干净还给我,早知道我就多带点碟子过来了。”同窗回答着。
姚芹:你的干果可是有葡萄干啊!那玩意放了会有糖啊!谁知道有没有蚂蚁蟑螂去拜访你的碟子?
当对方再次掏出干果邀请姚芹品尝的时候,姚芹:十动然拒。
不同于“穷讲究”的姚芹,云破军没什么心理障碍,抓了把果子,对着同学说:“你就是想多带也不可能啊!书院不是还会检查大家携带的物品吗?”
同学眨眨眼:“上有政策。”
云破军秒懂:“下有对策。”
懂了的云破军好兄弟一样的问:“说说,怎么操作?”
同学告诉云破军:“带一箱书,把东西偷藏进去!”
书院可以拒绝其他物品,但是绝不会拒绝学生携带书籍进入。
云破军好奇:“那人家不会开箱检查书籍?”
“检查的又不是老师,再说弄坏古籍怎么办?给点好处,他们有借口开脱,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云破军赞叹了一句:“厉害!学到了学到了。”而后貌似不经意地和姚芹对视一眼。
嗯,确实学到了。
第 73 章
“你说的那个□□, 能搞出来不?”夜间,云破军偷偷地对着姚芹问道。
“能是能,但是那玩意太不稳定, 我怕我们杀敌之前,先把自己人都噶了。”姚芹回答着。
没办法, 以姚芹的知识储备水平和智力水平,能搞出升级版□□已经不错了,就别指望她制作什么现代化稳定性高的火药了。
姚芹想着自己和云破军两人的计划, 不由感慨, 这还真是我去炸学校、老师不知道,一拉弦赶快跑, 轰隆一声学校炸没了~
两人产生炸学校这年头, 还是听说皇亲国戚要来书院参加活动,兴起了将匈奴高层一锅端的想法。
如果没办法通过正常方式消灭敌人,那么物理消灭也是个不错的办法, 正好姚芹之前和云破军提到过□□,知道姚芹会做火药,云破军难免就想到了这么个办法。
姚芹也很赞同一次性搞定匈奴大部分高层, 让他们好好地陷入混乱, 但是□□有多不靠谱姚芹知道,面对云破军的问题, 姚芹建议道:“与其搞什么火药, 咱还不如投毒, 让他们都被毒死好了, 后面也能说是食物中毒, 咱两还能正常出城。”
“正常出城?你可真敢想!”云破军感慨,感慨完之后忍不住说道:“咱两应该第一时间跑路, 这样才不会被查出问题吧!”
“也不是不行,但是没人在现场,也不能保证中毒的人数啊。”姚芹皱眉。
“能死一个是一个?”云破军说道。
姚芹不得不赞同:“死一个不亏,死两个净赚!”
要说一开始,姚芹和云破军只想读完一个学期之后,撑着冬天假期跑路,那么在听说匈奴高官将来书院这边参加活动之后,两人不可避免地升起了有枣没枣打一杆的想法。
为此,不能出去的两个熊孩子待在一起,详细策划了到底怎么杀掉那个“左贤王”以及他带过来的人。
原本还发愁自己不能出去,结果同学的话语给了姚芹和云破军一个好办法:借着古籍偷渡!
对于利用书院将匈奴官员一锅端的行为,姚芹和云破军内心是没有什么感觉的,一方面是之前说的,内心太敏感的人就不适合在将军事业上有所发展,另一方面也是大家读书才那么一个月的时间,能有多少同窗的情谊?
书院里这些小孩子长大了,是不会跟着他们的父兄来劫掠,还是不会在匈奴朝堂作出攻打南朝的决定?
国与国之间本来就是鲜血淋漓的。
虽然没有心理负担,但是姚芹和云破军很快发现这法子行不通。
火药的原材料在草原很少见,想要找到都不容易!而毒药的话,能够药死一堆人的毒药分量会引起城中药铺的警惕,而姚芹又不会配置什么复合毒药。
难道就坐视匈奴高官集聚书院这么个好机会在眼前溜走?
姚芹和云破军都没办法接受。
最后,姚芹还是找到了办法,或者说想到了郭家人被野菜坑了的故事:“要不然咱们找一找食物相克,或者找一些毒蘑菇,能放倒多少是多少?”
“这毒蘑菇,你认识吗?”云破军提示:“咱两可是要跟着一起吃的。”
姚芹微微沉默:“我能认出来有毒的,匈奴人肯定能看得出来,我也要仔细分辨才行的,煮熟了我不一定认得出啊。”
为此,姚芹想了个办法:“咱就别吃相克的菜或者蘑菇就是了。”
“那匈奴人会认出来吗?”云破军好奇问。
“到时候加一道一锅乱炖,蘑菇都给撕成丝,我就不信还有人能认出来!”姚芹回答着。
云破军默默吐槽:“倒是没人认出来了,但估计也没人会吃。”
说起这个话题,云破军特别遗憾:“要是能够早些联系到我哥他们就好了,让他派商队过来给咱们送一些东西,还怕放不倒匈奴人?”
“说起来,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平安回去边城?”姚芹嘀咕着。
“咱们那支队伍估计回去了?郭雪晴和郭奉圣他们就说不定了,走之前不是说都没有他们的消息?匈奴人都派了追兵,也没追到他们。”云破军说着。
而事实上,此时的郭雪晴已经回到了边疆,正准备进城,而郭奉圣则是带着队伍来到了西北异域。
“雪晴,咱真的要进边城?”薛子凤问道:“我们这算是办事不力,云将军他们不会把我们怎么样吧?”
“能怎么样?”郭雪晴说着:“我们又不是当兵的,可是给他们帮忙的人,他们总不能把咱们军法处置了吧?”
说完,郭雪晴再次安慰了薛子凤:“云将军这个人出了名的嫉恶如仇,当年薛伯父因为直言进谏被下狱折磨而死,云将军肯定不会将你作为犯人之后看待的,你在云家军会有建功立业的机会的。”
郭雪晴看的倒是清楚,主要是在边关生活的几个月,经过长时间的大厅研究,郭家人对于云家的风格十分熟悉,因此郭雪晴开口劝慰薛子凤的时候,十分有底气。
薛子凤表面上自然是相信郭雪晴的,但是内心却没有完全相信:云将军要是嫉恶如仇的话,郭叔叔这种贪污犯能被派出来完成任务?
有一说一,虽然薛子凤心慕郭雪晴,但是在和士兵们同路听说了郭奉圣被流放的原因之后,也不是很看得起心上人的父亲。
在薛子凤看来,大概就是虽然郭奉圣一滩烂泥,但是自家雪晴妹妹是出淤泥而不染。
也因此,在知道郭奉圣被“委以重任”之后,觉得云将军有看在太子面子上照顾郭奉圣的薛子凤对于郭雪晴的说法依然存疑。
“被照顾”的郭奉圣:?什么?你再说一遍?送我去百死一生是照顾?
全身都开始痒的郭奉圣心里叹息:那我可真受照顾啊!
“这地方简直了,怎么会一点水都没有?我今天和一个会汉语的人交流,他们说他们这辈子就洗两次澡,一次是出生,一次是死亡,孩子娘生产的时候倒是能沾光洗一下,其他时候没人洗澡!”郭奉圣不可思议地说道。
同行的兵丁都很淡定:“你看他们喝的水都不够,怎么可能洗澡?不过这地方很干燥,也没什么虫子生活,不洗问题也不大。”
郭奉圣:你们可真能忍!
相比于挑剔居住环境的郭奉圣,士兵说道:“之前我们上大课,云将军说他最近听了一句话,叫做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云将军说他深以为然,让我们好好学习攻守之势合纵连横,我想着这地方派探子去匈奴,总归和匈奴不可能是一条心的吧?那他们是不是可以成为我们的‘朋友’?”
郭奉圣连连点头赞同士兵的观点:“那是肯定的,这些人带我们来这里,又给我们安排了不错的免费房子,肯定是想要借着我们和云家军取得联系,最好是联手后声东击西,给匈奴人一些打击。”
“他们要是这么想的话,怎么带我们过来之后就把我们晾在这里了?”士兵担忧。
“你总要给人家朝堂一点吵架扯皮的时间嘛!”郭奉圣很熟悉这个流程:“像是咱们京城里,皇帝老爷和高官们不吵架吵上个十天八天的,且得不出结论呢!”
听到郭奉圣的话,士兵们内心默默大逆不道地吐槽:“难怪将军总是关上门骂人,按照京城这个效率,人家都打到城楼下了,你们还在纠结是主动出击还是固守,城门都没关,还来得及么!”
或者是当局者迷,一个读过书的小兵都能看懂的事情,朝廷中那些能够高中进士的官员们就是不明白。
或者说,为了自己的利益,为了田地、赋税、宗族、商路乃至从龙之功,大家都装不明白。
皇帝在告知匈奴人要送城阳公主和亲之后,又被紧急赶回来的老臣抓着怼。
姜国公也是在内书房前哭得涕泗横流的老臣之一,此外还有退休的宰相、当年先帝留下来的辅政大臣,以及名震江南的大儒。
这些人的存在,让皇帝也没办法忽略他们。
“皇上!和亲一事不可为啊!当年匈奴求娶已经出嫁的鲁元公主,吕后一届妇人,都能断然拒绝,面对匈奴单于让她改嫁自己的文书暂且忍下羞辱,积聚实力,您怎么可以让已经出嫁的公主再行和亲呢?”老人们声声泣血、痛心疾首:“奇耻大辱啊!”
皇帝听着门外传来的声音,忍不住问身旁的内侍:“那些老东西还堵在门口边哭边骂呢?”
内侍躬着身回答道:“回皇上的话,老大人们还在门口哭闹。”
“这群老东西!都说了吕后忍下一时耻辱,怎么不懂朕也是为了江山社稷着想忍下一时之辱呢?”皇帝将奏章扔在了桌子上,生气地说道。
“老大人们年纪大了,脑子转不动,没办法理解您的苦心,也不懂您的英明之处。”内侍连忙拍马屁。
皇帝深以为然,说道:“我不知道让城阳和亲名声会不好吗?我这都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边关平稳、为了百姓不遭受战乱?”
云将军此时已经得到了消息。
“哦?老大人们都去劝说皇上了?但是没劝动?皇上觉得自己是为了国家和人民忍辱负重?”云居安云将军闻言,好笑地拿着飞鸽传信对着儿子云守边说道:“咱这皇上可真够搞笑的,人家吕后忍下侮辱,是汉初需要休养生息,他是为了什么?把军费拿来修园子?”
但凡他把修园子的钱平分给各地驻军——云将军想着——匈奴人早就被撵走了好吗?!
云将军撇嘴。
第 74 章
云将军也就是想想, 除非白日做梦,不然云将军从来没想过皇帝会给各地驻军增加经费。
或许是因为即使有忠君思想,云居安也早就看清楚了本朝皇帝并不是一个明君。
相比于自己的享乐而言, 边军也没那么重要,毕竟外族人不也没闹出什么事情来吗?
在这种思想下, 皇帝甚至还很看不惯这些军队呢。
“又是一封折子找我要钱,整天就知道要钱,也没见他们立下什么战功来, 怕不是养寇自重, 特意不剿灭敌人,就等着从我这里抠钱!”皇帝将折子摔倒桌子上, 骂道:“一个个的就知道在这个时候给我添麻烦!”
随侍的太监们都将头深深地低了下去, 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就怕惹来了皇帝的关注。
“那群老不死的还在门口跪着呢?”皇帝问道。
“回禀皇上,老大人们现在坐在门口, 说是要静坐示威。”有人躲不过去,只能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好在今天皇帝没有迁怒其他人,心情还可以地嘲笑道:“我还以为这群人有多能抗?还不是跪累了说累了?说什么静坐示威, 不就是跪不住了坐下来, 嗓子哑了说不了话了?”
这么说着,可能是觉得自己胜利在望, 皇帝心情颇好地说道:“想来过不了多久, 这群老不死的就扛不住了, 迟早会离开。”
被堵门堵了好几天, 不能招幸自己最近宠爱的美人不说, 还每天都被人扯着嗓门骂,皇帝那叫一个生气啊, 好在马上要“雨过天晴”了,皇帝的心情也逐渐好转。
门外,大儒问帝师:“您了解皇上,他会收回成命吗?”
帝师痛苦摇头:“皇上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非常爱面子又不能设身处地考虑其他人,实在是难啊!”
“虽然难,但是君子有所为,我们必须要劝谏。”姜国公说道。
“您说的有理,我们确实是不能视而不见,说起来这事怪我,都说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是我的过错,才会让事情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帝师说这话的时候,那叫一个痛心疾首。
“这如何能怪你?”已经退休的辅政大臣想到将还是小孩子的皇上交给自己的先帝,涕泗横流:“是我没有教好皇帝如何处理政事啊!”
说话的众人并不知道,皇帝此时正在看大家的笑话。
太子府里,郭雪霁也和太子说起了这件事情。
“最近父皇因为堵门的老大人们,可是烦恼不已,平时都要瞅准机会躲着他们跑。”太子和郭雪霁八卦道。
“老大人们德高望重,皇上也是尊重他们罢了。”郭雪霁附和道。
“尊重?我可看不出来!”太子嗤笑道:“咱们这个父皇,八岁登基,做惯了天子,天下都是他的掌控之下,这些老大人反对他,他没指着他们鼻子骂,已经觉得自己很委屈阏,怎么可能尊重他们。”
郭雪霁知道太子说的都是实话,一时之间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回答太子。
好在太子也不需要郭雪霁回答,反而对着郭雪霁说道:“城阳要出嫁的话,送嫁的队伍肯定要在边城休整两天,你要是有需要的话,我让人带一封书信过去,和你家人联络一下。”
听到太子这话,郭雪霁感动不已,顺势靠在了太子的肩膀上:“殿下对我实在是太好了,雪霁何德何能,实在是惶恐。”
太子闻言朗声一笑:“孤的美人自然值得这一切,又何需惶恐?你我之间的情分,难道还不值得我照拂你的家人吗?”
郭雪霁眼中含着盈盈波光,看向太子道:“能遇见殿下真的是雪霁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了,也不知雪霁上辈子是在佛前叩首了多少次,才换来今生和殿下相逢。”
“傻丫头。”太子看向怀里的郭雪霁,难免心生怜爱。
郭雪霁此时还有脉脉不得语的盈盈波光发送给太子,郭雪晴则是差点成了死鱼眼了。
“子凤哥哥,你确定你记住的方向是正确的吗?”郭雪晴不是想要质疑薛子凤,实在是薛子凤看起来不够靠谱。
两人在沙漠里走了这么久,连个参照物都没有,郭雪晴怎么相信他?!
薛子凤还是很自信:“雪晴妹妹,你放心吧,这个方向绝对是对的,我也不是第一次走了,没问题的!”
郭雪晴只能心里暗想:你要是送死,可千万别拉着我一道啊!
此时,有着对方是在送死想法的人不止郭雪晴一个。
看到云破军的计划,姚芹第一个提出了怀疑:“你是打算毒死自己不成?”
云破军当即说道:“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那么傻!”
没有那么傻?姚芹看到云破军制作的含毒饭菜:“这些我们自己是不是也要吃啊?”
“怎么可能?你认不出来吗?这些我们当然不能吃啊,吃了会被毒死!”云破军说道。
“那你怎么解释别人都吃了,就你没吃?”姚芹询问。
“就说我不喜欢这道菜就是了。”云破军想当然。
姚芹死鱼眼:“可是你把毒下到了最好的一道菜上,相比于其他菜品一锅乱炖,蘑菇小鸡能排前几名,你怎么解释你居然不吃蘑菇小鸡?”
云破军:……“我就想着,放在受欢迎的饭菜上,其他人都会尝一尝。”
好在云破军有姚芹查缺补漏,紧急叫停了这一场“下毒”。
这个方法不信,云破军又开始琢磨起了别的办法。
就在他琢磨的时候,萧小胖过来和两人分享八卦:“你们听说了吗?”
“听说了什么?”两人一头雾水。
看到两人的样子,萧小胖笑着回答道:“我们最近最大的八卦,就是南朝要把公主嫁过来了。”
“公主?”姚芹一头雾水地和云破军对视,默契地转头问萧小胖:“是哪个公主啊?”
听到两人的话,萧小胖笑了:“你们也听说南朝的公主都嫁人了不是?我跟你们说,公主的驸马奏请皇上解除两人的婚姻,送公主去和亲,正在被南朝的文人表演忠君爱国呢。”
听到萧小胖这话,姚芹和云破军的惊讶完全没有办法掩盖,实实在在地本色出演。
“这事真的假的?南朝皇帝都不要脸了吗?”姚芹问道,显然是不太相信。
“这事肯定是真的啊!”萧小胖回答道:“我要是编故事,能够编出来这么离谱的故事吗?”
现实往往就是比故事更加魔幻,如果编故事,萧小胖自问还是需要讲究逻辑通顺的,但是现实上很多人的行为就是没有逻辑。
云破军花了好长时间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驸马这么干,南朝的文人还夸奖他?我记得我们学习的经史是南朝文人科举必考的内容吧?他们不骂驸马寡德鲜耻也就算了,居然还夸奖他忠君爱国?”
“为了皇帝分忧,怎么不是忠君爱国呢?”姚芹嘲讽着回答:“南朝这些文人可真是烂到家了。”
“他们烂到家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了吗?”萧小胖说道:“难道还需要怀疑不成?”
“是了。”姚芹找到机会,还专门说道:“就是因为南朝这么烂,我们才有机会会变南下!”
“可不是么。”萧小胖此时只觉得姚芹的想法和自己一样,得意地说道:“迟早南边那片肥沃的土地,都会住着我们高贵的匈奴部落!”
“南边的土地适合耕地不适合放牧,到时候应该就没有部落了,都是直接受到大汗的管辖。”姚芹说道,这也是北方政权统治南方之后的必经之旅,一个国家第一产业的模式永远都是由天气和地形决定的。
萧小胖听到这话特别高兴:“耕地也好啊!到时候我们的百姓也能吃饱穿暖,有米饭吃!有白米粥喝,不再会有老人因为咬不动肉干死于冬天!”
听到萧小胖这话,姚芹和云破军对视一眼,不由心生忧虑:匈奴人蒸蒸日上,不仅有明君,还有众多有识之士,而南朝那边一群人争权夺利醉生梦死,朝堂上都是些只会拍马屁的软骨头,这朝廷还能救吗?
救不了,难道要等死吗?当然不能?
所以能救吗?不管能不能救,都要救!
救的不是封建王朝,而是无辜的百姓民众,让他们免于遭受匈奴铁蹄的踩踏。
此时此刻,云破军已经没有心思再给匈奴高官下毒了。
“杀了这一批,还会有下一批,只要君主选拔贤德人才,匈奴人的崛起就势不可挡,相比于给匈奴高官们下毒,我觉得直接给南朝那群高官和皇亲国戚来个毒蘑菇套餐送他们下去见太/祖,还更合适一些,这群尸位素餐的人走了,没准朝廷还有救。”云破军忍不住吐槽。
姚芹:好有道理!所以赶紧来个人把南朝皇帝高官皇子都给刀了吧!
第 75 章
云破军的话如此大逆不道, 姚芹却只觉得爽快。
救国第一步,先杀朝上人,没毛病。
当然, 姚芹心里也清楚,云破军这么说话, 只不过是心生抱怨而已,你要是真让他这么干,他就是有机会有条件也不会干的。
毕竟从小受忠君爱国教育, 谁能说反就反呢?
不说这些古人, 就是姚芹,心里爱的是现代的祖国, 对南朝没什么归属感, 让她下狠手搞掉皇室和大臣们,她也是做不到的。
虽然皇帝很烂,但是杀了他们, 谁知道会不会因为乱成一团而更烂?
姚芹倒不是可惜大臣们会因为乱而死去,主要是心疼百姓们。
这就是兴,百姓苦, 亡, 百姓苦了。
如果说此时姚芹和云破军还在犹豫是不是真的放弃“投毒”,很快两人就打消了主意。
皇帝要来书院了!
准确的说, 是盛明书院和另一家非常有名的官办书院圣恩书院要进行多方面比拼, 吸引来了皇帝。
一国皇帝的安保水平和左贤王这种普通皇室是没办法比的, 姚芹和云破军连有毒的蘑菇都没敢再保存, 找了机会赶紧烧了, 就怕被查出来问题。
与此同时,老师们自然是鼓励大家报比拼项目的, 而姚芹和云破军是真的不敢。
姚芹有自信自己能够在力气上比过其他人,但问题是如果赢了,反而会引起注意,特别是皇帝身边人的注意,到时候自己能藏得住身份吗?
而如果输的很有特色被记住了,也是同样的后果。
好在姚芹和云破军还有另外一个选择:不报名参加。
把握不好分寸,只要不参加,就一点问题都没有。
然而,在大家踊跃报名的时候,没有报名参加的姚芹和云破军就显得有点显眼。
萧小胖还专门问了两人原因:“你们怎么都不去参加比拼啊?”
两人当然不能说实话,只能说道:“过去了也拿不到第一名,与其浪费这个时间,不如好好看看书,下次考试考的好看一点。”
在现代待过很多年的姚芹是知道怎么解释的,毕竟哪个班都有不喜欢玩乐和体育课,只喜欢和书本一起“双宿双飞”的人。
萧小胖闻言,觉得确实是有道理,这番话又符合姚芹一贯以来的人设,于是放过了姚芹和云破军。
而另一头,悲催的小芝麻想要逃过比拼,就没那么容易了。
“嬷嬷们是怎么想的?居然让我们比赛跳舞,跳的不好的还会有惩罚?”小芝麻头疼。
“咱们可是教坊,唱歌跳舞吹拉弹唱才是咱们的主业,你可别读书读傻了。”江潋拍了拍姚芝的小脑袋。
姚芝当然知道唱歌跳舞是必不可少的功课,但是比拼起来要怎么把握好程度呢?
为了不遭受惩罚,当然不能跳的最差,但是跳的很好也容易被挑走专门学舞,到时候自己的男性身份可就瞒不住了。
姚芝开始准备暗中观察,好好找一个水平在中等的同学模仿。
为了让姚芝能够蒙混过关,万大妞等人都打足了精神替他观察,务必要让水平保持在中等水准——既不会被挑去专门学习跳舞,也不会因为太差被重点关注开小灶。
姚芝自然是找到江潋诉说自己的烦恼。
“奶奶和我娘都希望我不要去台前表演,他们觉得我不会长的很好看,只要没有歌舞特长,后面做个丫鬟、厨子或者打手都是不错的选择。”姚芝对着江潋解释道:”但是又不能太差,到时候嬷嬷们会生气,毕竟我家已经有小蔷薇这个油盐不进的典型了,我要是再犯错,她们估计不会简单的惩罚我。“
江潋也算能够理解:“人各有志,你不想奢侈的生活的话,确实泯然于众人在教坊才能活的长久。”
如此一来,专业舞者江潋也来专门帮助姚芝进行比拼前的专项辅导。
辅导姚芝一天之后,江潋给出了结论:“你也不需要担心你会获得奖项了,事实上你只要担心自己会不会惩罚就行了。”
这么说着,江潋特别不理解:“你筋这么难拉吗?身板怎么这么硬?这就是个下腰啊,你怎么就下不下去呢?”
听到江潋的问题,姚芝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我们家人都是五大三粗的,这下腰下不下去也很正常。”
路过的万大妞听到这话,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只有你好吗,这锅我们家可不背,不信你现在找个棍子横腰打小蔷薇,她能当场给你表演个。”
听到万大妞的话,江潋偷偷地笑了,姚芝只能死鱼眼:奶奶你怎么能揭短啊!
在姚家孩子都在为即将到来的比赛而费尽心思的时候,郭雪晴和薛子凤终于走出了沙漠,来到了边城。
一到边城,郭雪晴就掏出当时队伍里的人给自己的信物,交给城门的士兵说道:“麻烦告诉一下云将军和云少将军,郭家二女求见。”
云守边很快从自家属下的手里拿到了信物。
“让她进来吧。”云守边说道。
郭雪晴进来之后,连忙行礼,对着云守边说:“见过少将军,少将军安康。”
“我很安康。”云守边完全没有和郭雪晴废话,直接问道:“你说说你这边从左贤王那里逃走之后做了些什么?”
郭雪晴看了眼薛子凤,回忆道:“当初我和薛哥哥离开了城门,很快就发现后面有追兵,为了甩脱追兵,我们直接进了沙漠,幸亏薛哥哥在匈奴人的地盘生活了好几年,对于草原、荒漠、沙漠都很熟悉,我们才顺利地走出了沙漠,赶了回来。”
“所以你爹没有和你一起是吗?”云守边问道。
“没有。”郭雪晴连忙问:“我爹还没有回来吗?”不然少将军怎么会问这个问题?
云守边点头:“你爹和一队精兵失踪了。”
郭雪晴一听就急了:“他们不会是被那什么左贤王抓住了吧?”
云守边摇头:“我的人还有留在王城的,你放心,他肯定没被抓住,但是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这么久了,你们沙漠都走出来了,他们还不见人影。”
按理说只要经过,就有痕迹,但是云守边是完全没听说有郭奉圣和自家精兵的痕迹。
已经跑到冰天雪地大北方的郭奉圣和精兵们此时还在凿冰洞,准备抓鱼吃呢。
“这边可真够可以的,冻的要死,一杯热水拿出来,没多久就成冰棍了。”精兵吐槽道。
郭奉圣看了一眼,说道:“想要用热水浇冰冻是不可能的,要么在上面加一个篝火,要么直接凿冰。”
“不能在冰上生火!”精兵断然拒绝道:“这样太危险了,人容易掉进化了的冰层里。”
“那就只能人力慢慢凿了。”郭奉圣叹气。
“这里滴水成冰,居然还住了不少人,他们也不容易。”精兵们也忍不住感慨。
“可不是么,想吃点好的都要大清早起床,在这里搞半天来抓鱼。”郭奉圣摇头。
“不过这里的皮毛确实是不错,你们可以买一点,回去的时候卖掉!”郭奉圣又突然提醒道。
此时和想要吃一条鱼都不容易的郭奉圣形成强烈对比的,就是回家后被奶奶和亲娘各种宠爱的郭雪晴。
“我们雪晴可真是辛苦了,这一路上你一个小姑娘,多不容易啊,都瘦成什么样了。”郭老太太听说郭雪晴的消息之后,连忙赶来看自家孙女,当着云守边的面一边摸着郭雪晴的脸蛋,一边丝毫不心虚地看着云守边说道:“我们雪晴为了少将军你们,受了这么多苦,我儿子现在还下落不明,您可不能视而不见。”
“你放心,我们云家有功必赏,不会少了你们的,郭奉圣那边我们也会继续寻找。”云守边一边承诺,一边给其他人使眼色,让大家赶紧把郭老太太这个搅屎棍带走,就怕她说的赏赐是让自己纳郭雪晴进将军府。
属下们和郭老太太已经不是第一次斗智斗勇了,看到云守边的眼神,立马簇拥上来,一边说着好听的话,一边包围了郭老太太,三下五除二就带着老太太离开了云守边的身边。
郭雪晴被郭老太太搂着,一起被带走之后,薛子凤就孤单地留了下来。
事实上,是薛子凤想要跟着郭雪晴一起走,但是被云守边拍了拍肩膀,留了下来。
云守边认真打量了薛子凤一眼,对着他说道:“薛大人的风骨,我们都是佩服的,你要是不想回匈奴,大可以留在边城这边,不管是种地还是做点小本买卖,都是可以的,如果实在不行,可以来找将军府,我们不会坐视薛大人的孩子走投无路的。”
薛子凤听到云守边的话,哪怕进城之后知道雪晴妹妹想要嫁给他,这是自己的情敌,但也难免因为他的话语感到一丝暖心。
“多谢少将军关心,我会找到谋生办法的。”薛子凤回答着。
“好的,我看好你。”云守边拍了拍薛子凤的肩膀,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叹息:“好好的一个汉子,就是眼神不好,居然喜欢郭雪晴那种姑娘!”
薛大人如果在世,知道薛子凤这么舔郭雪晴,肯定要打断他的腿!
属下也叹息:“薛子凤当马匪这两三年,非常熟悉匈奴人的地形,要不是脑子不清楚就喜欢郭雪晴,我们可以尝试吸纳他的,以他对匈奴的熟悉,很快就能建功立业了。”
云守边无奈耸肩:“那他也要先断了对郭雪晴的念想才行,我可不想提拔一个年轻将领,结果他妻子岳父岳母祖母和大舅子小舅子都跟着跑去贪污军需!”
属下摸了摸下巴:“其实想要用他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薛子凤这么对郭雪晴,不就是因为没见识过什么女人吗?”
云守边惊:“等等,你想干啥!”
第 76 章
云守边的手下不信邪:“不就是个女人, 能有多厉害?我看就是这薛子凤没见识过什么女人。”
云守边提醒道:“你想想太子,人家总算见识过女人了吧?不还是一心扑在郭雪霁身上,这郭雪晴有她姐姐两三分的功力, 搞定薛子凤都不是问题了。”
属下知道云守边说的是实话,但是依然有自己的想法。
“太子虽然是一人之下, 但是见识过的女人真不一定有多少,他东宫里都是些温良恭俭让的大家闺秀,骤然看到郭雪霁这种才会被迷了魂, 薛子凤也是, 从小就是读圣贤书长大的,这才看不穿郭雪晴的真面目, 我找个厉害的姑娘, 保管他想不起来郭雪晴。”
“你可算了吧!”云守边无奈地说道:“人家好好一个人,就是眼瞎看上了郭雪晴,别给你整的到时候仇恨所有女人了, 别找人玩弄人家的感情了。”
“这怎么能叫做玩弄感情呢?!”属下不服。
云守边:……“你可积点德吧!”
属下听到云守边的话,嘴巴上说着:“少将军你放心,我这是给他送媳妇啊!让他忘了郭雪晴好好开始一段感情, 绝不是什么玩弄感情。”
云守边看属下这架势, 知道就算自己反对,这小子估计也要偷偷摸摸的做, 毕竟这事不涉及什么军令, 他就是阳奉阴违, 只要不闹出什么问题, 自己最多小惩大戒, 只能加强语气叮嘱:“你给我小心一点,如果出了问题, 我绝对不保你!”
“哎呀,少将军你放心就是!”属下一口答应了下来。
在云守边的视角看来,属下这是不知道哪根弦搭错了,非要验证自己的想法,可能是看郭雪晴太不顺眼?
殊不知属下回家之后就找到自家爹娘,解脱一般地说道:“爹!娘!我妹她终于有可以接手的人了!”
“什么什么?!”属下的爹娘连忙凑过来:“你在哪里找到的冤大头?人材怎么样?你妹妹那个倔驴,不好看的、不识字的、不会骑射的她可看不上啊!”
“你们放心,长相标致,书香世家出身,能读书能跑马(属下心想:废话,马匪能不会跑马吗)!”
属下爹娘听到这话,不禁疑问:“这么优秀的人,他能看上你妹妹?!”
“爹娘你们放心,这人什么都好,就是眼神不好,他连郭雪晴都能看得上,咱妹妹还不是手到擒来?”属下拍胸脯说道。
原来这是家里有妹妹待嫁,实在找不到冤大头,于是盯上了薛子凤,反而让云守边误解了一番。
属下爹娘听了之后,放心了下来:“虽然你妹妹确实不够贤妻良母,嫁给人家显得我们家坑人一样,但是和郭雪晴比起来那不是好太多?”
属下也是这么觉得的,连连点头之后问道:“妹妹呢?”
“在隔壁姚家,和姚家女儿学习教夫之法呢。”属下爹娘说道。
属下一听,不由摇头:“姚家女儿哪里懂什么教夫啊?人家不都是一力降十会、直接上演全武行吗?这哪里是教夫,是教训丈夫吧?”
属下爹娘嘴角抽搐:“所以你妹妹学的就是这个本事啊。”
属下:啊吧啊吧。
终于找回了自己声音的属下说道:“那我争取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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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升地快一点,让妹妹揍了妹夫之后不会被训斥。”
属下爹娘:孩儿啊,就靠你了!
此时此刻,属下的妹妹还在姚家听姚申和姚戌传授经验。
姚申和姚戌的小课堂听课人员高达三十多人,都是听说了两人成婚之后“夫妻恩爱”没有通房侍妾、家庭和睦没有婆媳问题,于是纷纷来听两人讲课。
只要学会一星半点,就能受益终身……大家想着。
而后,姚戌传授经验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有个侄子她说,经济基础决定家庭地位,这句话我们之前也听说过,说是夫妻之间,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所以一个家里谁最有地位,事情就能够按照她的想法来。”
“举个例子啊,比如说公主,因为地位高,所以驸马和婆婆都要供着她,当然这是理论上,实际咱们朝廷的驸马是什么样子,大家也都知道。”
这话一说,大家立马想到了严父吗,不由发出了阵阵笑声。
笑过之后,大家听姚戌继续说道:“我呢,嫁妆不算很出色,虽然我爹愿意给我撑腰,但是他官职又不是很大,但是我在家里的地位很高,为什么?因为我能打啊!”
“所以你们想要获得家庭地位的关键,就是要获得家里的权力,让人家不敢得罪你,要根据你定下来的规则生活。”姚戌终结道。
听了姚戌的一番话,小姐姐们都如同醍醐灌顶,有了一番新的计较。
属下的妹妹也在其中,接受了姚申和姚戌的一方灌输之后,才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一回到家,妹妹就被属下抓住了:“你不是一直在挑人家男人吗?我给你物色了一个合适的,就是你要想办法让他愿意娶你才行。”
妹妹一听,立马笑了:“真的有合适的?”
“真的有,不信我带你看看!但是人我给你找到了,能不能嫁给他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属下说道。
妹妹丝毫不慌,让自家哥哥带着自己看了眼薛子凤,一眼就看中了。
“哥你眼光不错!剩下的就看我的吧!”
于是云守边和属下一起,见识到了这年头女孩子能有多少追男人的办法。
首先是薛子凤从楼下路过,妹妹的手帕刚好被风吹到了他的头上。
妹妹从窗户探出声来,询问道:“公子,那是小女的手帕,能否还给我呢?”
远处的云守边和属下吐槽:“你确定那是风吹过去的,不是你妹妹用了内劲?”
属下提醒云守边:“看破不说破,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呢?”
云守边:行吧,就是有种要把良家妇男送入虎口逼良为娼的感觉。
薛子凤非常知礼,闻言立马捡了块石头,包着手帕砸了回去。
想着手帕抛不上来,对方怎么也要上来和自己面对面说两句话,万万没想到对方居然直接给自己包着石头扔了上来,妹妹直接就愣住了。
薛子凤没有放在心上,直接走了过去。
妹妹设计的第二个剧情,是自己马车惊马,被抛出马车,落在薛子凤的怀里。
再次被属下邀请一起欣赏剧情的云守边看着属下妹妹精准地落在了薛子凤的怀里,嘴角开始抽搐了起来:“我们那些年让你们练的功夫,就花在这上面了,她落得可真够精准的。”
属下对着云守边叹气:“我妹那狗脾气,少将军你还不知道吗?往前十年她可是敢纠集一群女性小伙伴把咱兄弟几个揍的哭爹喊娘的啊!但是她习武可就没讲究过手段方法,偷袭下三路那叫一个准。”
云守边心有戚戚:“所以把她养出来之后,你们又让她去祸害人家无知的男性去了。”
“那没办法,知根知底的没人家要娶她啊!”属下也很无奈:是自己不想坑兄弟们吗?这不是大家都知道自己妹妹的德行,坑不到吗?
“祝她好运吧。”云守边叹气。
然而,叹气后的第二旬,云守边就收到属下的报喜:“少将军,我妹妹要出嫁了,您可一定要赏脸,来喝一杯喜酒啊!”
云守边发誓,自己属下的脸上洋溢着终于把妹妹嫁出去了的快乐,不过也是,烫手山芋扔出去了,可不是要开心吗?
但是云守边又实在是好奇:“她是怎么做到的?新郎是薛子凤?”
属下点头:“那是,这世上就还没有我妹妹想要但是得不到的男人呢。”
云守边:突然有点同情。
同情的同时,云守边又百爪挠心:“所以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饶是属下和云守边如此熟悉,说起自己妹妹的操作的时候依然脸红:“她把人家男孩子睡了,让人家负责,偏偏薛子凤家里教育比较古板,他还真同意负责了……”
云守边目瞪口呆:“等等!前几天他们不是还在街头偶遇?”
属下:别说是你了,就是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觉得极为震撼。
“可能就是偶遇了几次,发现人家薛子凤不吃这一套,干脆就变换了画风,直接找人帮忙把薛子凤灌醉了,然后和人家春风一度……”属下说这话的时候都忍不住摇头:“我爹差点拿门闩把我妹的腿给打断,要不是薛子凤护着她,她现在哪里还能活蹦乱跳?”
“薛子凤还护着她?”云守边惊讶。
“感谢老薛大人的家庭教育,人家觉得自己要负责……”属下回答道。
“这可真是……他不知道你妹妹主动的吧?”
“酒是他自己喝多的,我妹的说法,是他拉住了自己,她又一心倾慕薛公子,难以拒绝……”属下说着就忍不住吐槽:“天知道我多费力才忍住看我妹表演。”
“一心倾慕……她不担心薛子凤心里都是郭雪晴,并不喜欢她吗?”云守边好奇问道。
属下一脸便秘的样子:“这个问题我也问过我妹妹,她真的一点都不在意。”
“为什么啊?”云守边不解:“她难道不会因为夫君在乎别的女人吃醋吗?”
属下回忆起妹妹说的话,只能心塞地回答道:“她告诉我,人家男人娶妻纳妾的时候也没问漂亮妻妾心里有没有他们,得到美好的身体就行了,那她嫁人的话,在乎他喜欢谁干什么?反正人都是我的了,都要过一辈子了,还不允许人家心里偶尔想一下?”
云守边:……“咱妹子,心胸真广阔啊!”实话说,就是男人,也没几个不在乎妻妾心里有其他人的,只有那些一心事业奋斗或者花心纨绔才会不在乎妻妾的想法。
“可不是……”属下没有说的是,自家妹妹还说了,人家薛子凤喜欢郭雪晴,她也喜欢云家军那群以云少将军为头的年少有为的将领啊!
这种话,还是不要告诉自家将军了吧。属下默默想着。
再一次的分享会后,属下妹妹留了下来邀请姚申和姚戌参加自己的婚宴,单独听她说了这个故事的姚申和姚戌也觉得震撼:“这就是小芹菜之前说过的,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这属实是学会男人的做法,让男人也只能认栽了。
谁说女孩子就一定憧憬爱情为爱所困,人家就是想找个又帅又识字又有武力的,嫁到就是赚到,你能怎么办?
薛子凤:我只能认栽。
第 77 章
薛子凤认栽之后, 一切都进展的非常顺利。
属下一家抱着终于把家里这个“祸害”嫁出去了的想法,飞快地算了个最近的日子,就怕薛子凤反应过来反悔, 当然,也是怕两人风流一夜, 肚子里搞出来人命,赶紧成婚还能遮掩过去。
薛子凤还真的想过要反悔,特别是郭雪晴笑中带泪祝福他未来举案齐眉的时候。
关键时刻, 还是云守边拉了一把:“以我对你未婚妻的了解, 你要是现在反悔说不娶,她能把你和郭雪晴的事迹传遍大江南北。”
薛子凤一下子涨红了脸:“我和雪晴妹妹清清白白……”
“得了吧, 哪有没有血缘的兄妹像你们这样的, 这话要是别人说的,你相信吗?”云守边吐槽了一句。
薛子凤忍不住说道:“少将军你还想要沙漠的行走路线吗?”
云守边:行!我闭嘴!
闭嘴的云守边获得了薛子凤告知的沙漠行走路线,交换给薛子凤一套将军府附近的小院。
没办法, 薛子凤未婚妻家里要求了,要有固定房产,还不能离娘家太远, 处于补偿的心态, 薛子凤都答应了下来。
“糟蹋”了人家姑娘的薛子凤只要一想要拒绝,脑海里就会想到自家拿着戒尺教家规的亲爹, 没办法只能答应下来。
主要是心虚啊!婚前发生这种事情, 说到底还是自己作为男人有问题!
心虚的薛子凤很快迎来了自己的大婚之日。
大婚这天, 薛子凤骑着马儿, 要绕城中一圈, 然后在去到邻居家里把新娘接上,再绕街道一圈回来自己家里。
是了, 云守边给薛子凤送了一套老丈人丈母娘家隔壁的院子,问就是那里正好空着。
在绕圈的时候,云守边就在城门碰到了郭奉圣。
郭奉圣此时志得意满,只觉得自己要给云家人带来一个合作者,肯定能分润一些好处,于是春光满面地回到了边城。
回来之后,郭奉圣进城第一眼就看到了穿着喜服的薛子凤。
郭奉圣:我当场就是一个惊吓!
不是吧,不是吧?薛子凤好像是非我家雪晴不娶?难道就这么一点点的时间,京城就出变故了?雪晴难道要嫁给他了?
这么想着,郭奉圣难免伸头看向花轿,发现是空花轿,毫不见外地和薛子凤打了个招呼。
“子凤啊,今天办喜事吗?恭喜恭喜啊!”郭奉圣打招呼说道。
“郭叔叔。”薛子凤点了点头,遵照习俗没有下马。
看到薛子凤的样子,郭奉圣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不知道他娶的是哪家人,但是总归不是我女儿!
毕竟薛子凤要是娶的是郭雪晴,看到郭奉圣不会喊郭叔叔,也不会简单的点头打招呼。
对着岳父,最起码也要来一个下跪磕头的吧,不然还想娶老婆?
和薛子凤打完招呼之后,郭奉圣直接去见了云少将军。
“什么?”云守边听了郭奉圣的汇报,又是惊讶又是欣喜:“你们联络到了周边的大食、大宛?他们愿意和我们一起合作遏制匈奴?”
郭奉圣连连点头:“是的,大食和大宛都饱受匈奴人欺负,他们也很担心匈奴人发展起来之后影响自己的国家,所以非常愿意和我们通力合作。”
“好好好!”云守边连着喊了三个好,对着郭奉圣说道:“这件事情要是能办成,我记你首功。”
云守边可谓是一个大方的领导了。
郭奉圣听完之后也很激动,“少将军,我把具体情况和你说一说!”
“请!”云守边立马说道。
两人于是聊了半天有关大食和大宛的情况与诚意。
天色渐晚,两人也说的差不多了,云守边看了看时间,对着郭奉圣说道:“今晚要去吃喜酒,就不留你用饭了。”
郭奉圣连连点头:“应该的,少将军不用顾忌我,我在哪里会吃不饱呢?”
云守边:……我倒是也没有担心你。
“我就是想问问,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毕竟薛子凤也给了你们家请帖,就是不知道你们家里去了几个人参加。”云守边说道。
“子凤竟然和少将军您如此熟悉了?您还去喝他的喜酒?”郭奉圣笑呵呵地说道。
云守边听到郭奉圣的话,沉默了一瞬间之后回答道:“我和薛子凤确实有些交流,不过主要是给属下撑面子,吃女方的请罢了。”
郭奉圣一听,雷达就动了:薛子凤去了云守边心腹家里的女儿?
这么想着,郭奉圣也问了出来:“说起来,我也算是子凤的长辈,只是没想到,这孩子这么快就成亲了,也不知道女方情况如何呢?”
这也不是什么保密的事项,云守边听到郭奉圣问了,干脆就解释回答了一番:“女方是我一个属下的妹妹,是在边城长大的,和子凤是两人碰上了,也是缘分。”
郭奉圣立马明白过来:不是人做媒,是双方年轻人看对眼了!
知道双方看对眼,郭奉圣很不理解:薛子凤是这么容易移情别恋的人吗?
不是郭奉圣对自家女儿的魅力盲目自信,主要是薛子凤坚持了这么多年,之前在草原的时候还劫走了自家女儿,这像是很快就放下的样子吗?
郭奉圣不知道,对于某些人来说,责任远比喜欢重要。
现在薛子凤九秉持着负责的想法,和属下的妹妹进入了婚姻。
郭奉圣倒是没有太纠结自家女儿鱼塘的鱼有没有跑,听到云守边的邀请,自然是答应了下来。
大家很正常地观礼,看到薛子凤和一个女子拜堂、送入洞房,回来应酬。
看到郭奉圣,薛子凤特意上来敬酒,和郭奉圣碰杯之后,薛子凤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提起郭雪晴的名字,对着郭奉圣说道:“郭叔叔,……多保重身体。”
郭奉圣一听就明白了,这哪里是对着自己说的?这就是对着自己女儿郭雪晴说的啊!
也是郭雪晴没有来观礼,薛子凤才会对着郭奉圣欲言又止、说不出口。
薛子凤此时内心悲伤不已:自己又还有什么资格去关心雪晴妹妹呢?
这么想着,薛子凤难免多喝了两杯,但是酒入愁肠愁更愁,人有心事的情况下,想要喝醉也很难。
薛子凤处于逃避的心态,装作不胜酒力的样子,装着醉被大舅哥送回了自己的洞房。
洞房里,属下的妹妹看到薛子凤喝醉的样子,连忙指挥自家亲哥:“哥,你别单把他扛回来啊!帮我把他外衣脱了放床上吧,他一醉酒就睡的死,你扔下人我也挪不动他。”
属下按照妹妹的说法扒了薛子凤的外套,把他扔在了床上,吐槽自家妹妹:“你倒是了解他,做了多少功课?”
“这还要功课?”属下妹妹忍不住说了句:“上次他喝醉了,就和死猪一样动也不动,我都推不动他,后面为了睡觉舒服,我花了半天时间才脱了外衣。”
“等等!”属下反应过来,看向妹妹:“冯天瑜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做死猪一样动也不动,他动也不动是怎么坏了你的清白的?!”
“那不就是……”冯天瑜也词穷,组织了一下语言才说道:“我把他衣服脱了,我的衣服也脱了,但是我又走不了,睡在一起,一晚上过去了,不就没有了清白?”
属下瞬间意识到,自家妹妹虽然平时比较豪放,但是真的还是个小姑娘,并不懂男女之事,以为脱光了进一个被窝就是生米煮成熟饭了。
他就说呢,这人喝醉了哪里还能玩什么花样,搞了半天是误会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的薛子凤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等等!我们其实清清白白?什么都没发生?!”
那我还因为想要负责娶了你?!我怎么就会相信一个黄花大闺女的话呢?薛子凤非常懊恼。
属下当即打了薛子凤一拳头:“什么叫做清清白白,你们两都睡了一晚上了!怎么也不清白了!”
薛子凤没理大舅哥,只是盯着冯天瑜问道:“所以你说我和你发生了关系,就是你脱了我的衣服,然后睡在了我的边上?不是我醉酒之后狼性大发糟蹋了你?”
薛子凤忍不住追问:“你怎么都不和我说清楚呢?”
不明白为什么要说清楚、又有什么没说清楚的冯天瑜:“那你也没仔细问啊?你看到之后就问我昨晚是不是和你睡了一晚,我说是,难不成还说错了?你自己说要负责的!”
“所以我看到地上皱巴巴的衣服,都是因为你拽出外衣才会有的痕迹。”薛子凤算是琢磨明白了:“你脖子上的包真的就是蚊子咬的包,我觉得清爽不是因为在房间的浴桶清洗过而是因为真的什么都没发生……”
薛子凤想到这个乌龙,又忍不住问出了这几天自己一直在琢磨的问题。
“你们家从小习武,你家马车惊马,也不会被甩出来到我怀里吧?”薛子凤露出了怀疑的眼神:“所以你是故意扑到我怀里的?”
冯天瑜知道瞒不住,不好意思地点头承认了。
“那之前手帕落下是?”
冯天瑜没敢说让自家哥哥物色男人,撒谎道:“我就是看到你路过,实在是心悦你,于是抛下了手绢,没想到你那么不解风情。”
被心悦的薛子凤听到冯天瑜的话,恍惚地想:我好像真的冤枉了神棍,呸!不对,是神算!
神算说我会反复被一个女人骗,说的不是雪晴妹妹!
我就说雪晴妹妹不是这种人,原来是另有其人,竟然是冯天瑜这个女人?!
被“骗婚”的薛子凤有点怀疑人生。
第 78 章
薛子凤是想要和冯天瑜对峙的, 但是当天晚上冯天瑜被哥哥和爹娘拽出去教训了一顿,留下薛子凤一个人睡在新房里,第二天就出现了意外情况。
第二天一早, 某名为冯天瑾的属下就找来薛子凤:“和我一起去见一见将军。”
“怎么了?”看到大舅哥一脸严肃的样子,薛子凤立马反应过来有大事。
“过去了再说。”冯天瑾回答道:“将军布置作战计划的时候, 会详细说清楚的。”
薛子凤没有说说什么,和冯天瑾一起来到了将军府。
进入将军府之后,冯天瑾带着薛子凤来到了云将军议事的地方, 发现房间里已经有好几个人在了。
看到两人之后, 云将军侧头问云守边:“人都来齐了吗?”
云守边点头:“都过来了。”
云将军于是开始说话:“我找你们来,主要是因为有一个和匈奴作战的计划, 需要你们配合, 提前埋伏在我们布置的位置。”
薛子凤听到云将军的话之后,微微惊讶地看向了冯天瑾,偷偷悄声问道:“不是, 我怎么也加入你们的作战会议了?”
冯天瑾回答道:“本来你是不能加入的,但这不是你娶了我妹妹吗?”
“你在云将军地位这么高?娶你妹妹就可以被纳入这种大动作中?”薛子凤是真的惊讶了,甚至开始怀疑起了冯天瑾的身份。
“也不是, 主要是你爹和我们家双重保障, 加上知道你和郭雪晴断了。”冯天瑾随口解释道:“之前少将军就想用你,但是害怕你会娶郭雪晴, 到时候和郭家人一起贪污受贿, 所以一直在犹豫。”
听到冯天瑾所说的理由, 薛子凤没有过多纠结, 只是在心里想着:雪晴妹妹并不是那种人。
在他这么想的时候, 云将军已经开口了。
“公主的仪仗队已经快要过来了,到时候我们会派人护送她过去, 她和亲的同时两国也有约定,所以不能主动交战,但是匈奴人狼子野心,绝不会像他们国书里说的那样安分的,正好我们从匈奴王城得到了一些消息,又有西北方的大食愿意和我们配合,是个好机会。”
这么说着,云将军看向了薛子凤:“不过云家军不能和匈奴有摩擦,准确地说是不能主动挑起和匈奴的战争,重创匈奴人的,能且只能是马匪。”
听到马匪,薛子凤立马精神了,这是自己的戏份来了?
“到时候我们需要兵分三路,一路护送公主,并且要牵制住婚礼上的人员,一路和郭奉圣一起去和大食人会合,共同点燃西北方向的战火,让匈奴人分兵过去,第三路这是要潜伏到王城附近,配合在王城的人员窃取匈奴人的舆图!”
舆图!
薛子凤听到云将军的话之后,心里砰砰乱跳,竟然是舆图!难道王城的人竟然有窃取舆图的办法吗?
只听云将军继续说道:“舆图失窃,匈奴人必然会全程搜捕,到时候要有逃离的路线,第三路的任务就是配合他们。”
这么说着,云将军看向了薛子凤。
薛子凤立马明白了过来:自己需要当个向导。
云将军简单说了一下大家的任务,给众人做了分工,具体详细的计划这是要根据公主到来后的情况和王城的消息修改确定。
此时没有别的事情,就有下属问了:“城阳公主快要过来了?说起来那个什么义侯严驸马,现在怎么样了?”
一说起严驸马,众人都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猥琐笑容。
实在是京城传来的消息太让人浮想联翩了。
众所周知,严驸马和某位主和派大臣发生了不正常的关系。
京城的普通人不关心这个事情是谁在幕后操纵,大家只知道可以看到高高在上的小人跌落云端,而能够查到是谁的人物,要么如同云将军觉得这事干的漂亮,要么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有个别不满公主们的作为,但是出于忌惮没有发生。
大理寺和刑部调查之后,给出的结论是意外。
因为意外,严驸马独自一人在路上,被人贩子盯上,当作高档货色卖给了小倌馆,刑部和大理寺已经严惩小倌馆了,但是没有人贩子的消息。
菊花受伤的严驸马怎么也不相信这件事情是意外,一力要求详查,但是没人理他。
哦,你说他一个腿断了的人怎么不在家休养,反而一个人跑出去了?
谁知道他是不是出外幽会什么男性朋友呢?——京城流言说道。
不管合不合逻辑,京城的老百姓们吃瓜吃的很开心。
同样开心的还有公主们。
“哈哈哈哈哈,你们是没看到,当时那个尖叫声能够冲破云端。”
“哎呀,可惜第一个就认出了姓严的,不然还可以让他尝尝一双玉臂千人枕的滋味。”
“现在也不差,最起码他是知道什么叫做伺候人了。”
“楼里都调教过了,送给匈奴王多好啊,可惜匈奴使者坚决推辞了,你们说说,他们大王一直学汉朝的做派,怎么就不学学汉朝帝王喜欢谁男人这一点呢?”
众位公主叽叽喳喳,都很高兴。
“行了,心里的气撒出去了,也要适可而止。”长公主制止大家说道:“我们做了再多,城阳也是要去塞外和亲了。”
公主们的气氛一时之间都低落了下来。
长公主看到她们这幅样子,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做这幅样子做什么?城阳去到塞外,也未必会过得不好!只要她自己立得住,就能过得好!”
“也不是……”旬阳公主不由说道:“您看看教坊里那些罪臣之女,也有不少自己能立得住的,但是命运不还是如同浮萍?就像枝头的花,你自己努力开的多艳丽蓬勃,也随时会被雨打风吹去。”
“这就是女人,”长公主说道:“女人没有根。”
“就是没有根,不代表没有毒!”旬阳公主一声冷笑:“姓严的以为这事结束了?我会让他知道,着才是开始呢!”
此时此刻,旬阳公主的想法和教坊内的姚家人有了一定的重叠。
“女人就是要依附于男人而活。”小芝麻对着万大妞说道:“这句话的意思是这样的。”
此时万大妞正在问姚芝一篇文章里看不懂的意思,听到小芝麻的回答之后,当即骂道:“放他娘的狗屁!”
万大妞立马举例道:“你爷爷被抓壮丁之后,咱们家里就剩下我和你娘、你伯娘还有你两个姑姑和四叔,不就是我和你大姑撑起来的门户?也没见家里没男人我们就活不下去了啊?要知道你四叔那时候不到10岁,随时会夭折的年纪,不能算男丁,也没人敢欺负我们家不是?!”
韩春梅也回忆起了当初的情况,不由笑道:“那时候谁敢欺负我们家啊?姚申当时已经和十五六岁的男孩子差不多高壮了,一开始有人看我们都是女人,来闹事,被她拎起来甩到了树上,撞断了一棵三年树龄的树,从那之后就没人敢来惹我们家。”
“人这种东西就是欺软怕硬,发现我们能把他们按着打了之后,个个对我们笑脸相迎。”万大妞撇嘴道。
姚芝认真看了看文人所作的文章,对着万大妞说道:“总之这一篇就是驳斥之前不同意公主和亲的大人们的文章的,给严驸马献出城阳公主找到依据,认为这是一种忠义的行为。”
大家听了之后,都很生气:“夫为妻纲!好一个夫为妻纲!他怎么不说公主是君,君为臣纲呢?”
姚芝经受过姚芹的洗脑,此时倒是很冷静,也有完全不同的看法:“所谓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其实就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地位推行的思想,实际上不孝子和造反的人也没少过,女人也不是必然就会被丈夫掌握。”
“其实说到底,都是当权者想要达成这个结果。”姚芝说道:“想让城阳公主和亲的,是她的父皇。”
听到姚芝的话,冯小玉忍不住撸了一下他稀疏的小黄毛:“你整天跟你姐学了些有的没的,现在听来倒是挺有道理的。”
“本来就很有道理。”姚芝一边嘀咕着挡住自己脑袋上的头发,一边说道:“不过我作为男子汉,依然是你们的依靠!”
教坊的姚家小院中,众位女性长辈都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另一头,姚芹和云破军也在讨论公主的事情。
“城阳公主,也是可惜了,本来生为公主,她的人生能够超过绝大多数人,结果偏偏碰上了这种事情。”山瑞忍不住叹息道。
“都是因为严贼!”女探子骂道。
姚芹摇头说道:“如果没有皇帝的支持,严驸马敢这样做吗?他做了皇帝会同意吗?会拿到义侯的封赏吗?”
山瑞和女探子从小接受忠君爱国的教育,让他们来看姚芹的话,不免惊讶不已:虽然大家可能会对皇帝有所不满,但是那是天子啊!谁会明明白白的表达对于皇帝的不满啊?!
云破军可能是年纪还小,倒是没有山瑞和女探子那么“忠心爱国”,或者说拥戴君王。
此时此刻,云破军听了姚芹的话,也说出了自己的观点:“咱们现在这位皇上,真是没有先帝一分的勇武,继位以来就没想过要和匈奴人打回去,整天就是岁币求和,别提多憋屈了。”
“人家还很自豪呢!”姚芹笑道:“之前不知道发了多少道圣旨,都是吹在自己的努力下,两国人民迎来了百年未见的和平。”
姚芹这话一说,众人脸色都便秘了起来。
第 79 章
不说别的, 就单说在边疆长大的云破军,短短的人生里也未见和平惊喜那个。
是了,匈奴人确实没有率领大军攻击的情况, 但是这不代表小规模遭遇战不存在。
特别是匈奴人采用的是平时当牧民、战时当士兵的模式,全员皆兵, 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来南朝吃“自助餐”。
吃不完的还会打包带走,掠夺简直是刻进了他们的骨子里。
所以皇帝这话说出来,完全就是个笑话。
嘲笑了一下皇帝之后, 姚芹和云破军将话题拉回正题。
“舆图的位置我们已经打听好了, 关键就是能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拿走。”
“不是做好了退回沙漠的准备?”
“那要是能不被发现,不是更好吗?”
“别了吧, 可别赌那么一个可能, 到时候出问题被关在城里就惨了。”
几人商讨了一下,还没定下来,就听萧小胖敲窗户。
云破军跑去开了窗:“干什么?”
萧小胖热情地邀请姚芹和云破军:“来打球?”
两人立马明白过来, 这是邀请自己去打马球。
“这个时间打球?”姚芹从云破军身后走出来,看了看天色:“打着打着就黑了吧?”
“嘿嘿,早上总是有人起不来, 不挑这个时间, 也没人啊!”萧小胖一边说着,一边拉住姚芹和云破军:“赶紧来, 到时候我们和其他书院可是有比赛的, 咱要多练习才行, 可不能输。”
云破军当即嘲笑萧小胖:“你想要打球玩就直说, 别说什么和其他书院的比赛, 那都是十几岁的那群人的事情,我们都选不上呢。”
“你知道什么, 这技术就要从娃娃抓起。”萧小胖反驳道。
“我怕你抓的太紧,天太黑有人摔断了腿。”姚芹吐槽,突然觉得和萧小胖比起来,云破军都沉稳了很多。
萧小胖:……
不管姚芹和云破军说了什么,萧小胖想要练习马球的决心很坚定,同时他也知道两人不情不愿,只好给出自己的“贿赂”:“你们不是好奇王城春宴是什么样子的吗?我可以找我姑妈,给你们两个名额进去看看。”
‘干不干?’姚芹询问的眼神看向云破军。
这个眼神非常明显,萧小胖也看懂了,一起看向了云破军。
云破军没有考虑,立刻答应了下来:“行,我们陪你打球!”
萧小胖当即露出了笑容,内心擦汗:要不是他们俩答应了,自己练习的马球队都凑不够有水平的人,毕竟这年头,书院里的学生读书是可以,但是同时马术不错、射击的准头也好的人就不多了。
至于王城春宴,萧小胖毫不担心:不就是个大型男女相亲宴吗?如果姚芹和云破军十几岁的年纪,想让他们进去还很难,毕竟姑母也要考虑他们是不是打算去勾搭贵女,但是他们两现在都是小屁孩,就是想见识一下,和姑母说一声就行了。
说起来萧小胖自己也很好奇相亲宴是什么样子的?
想了想,萧小胖决定到时候和姑母说,让他放自己和朋友进去玩,除了姚芹和云破军,再带上两三个朋友,好好见识一下。
说起来自己二哥也要在春宴上找对象,不知道情况如何了。
姚芹和云破军陪着萧小胖一行人玩了半天网球,凭借配合带领自己的小队击败了萧小胖,心情舒爽地在几乎完全暗下来的夜色下牵着马回了马厩,安抚完马匹之后才回了宿舍。
出了一身臭汗,大家当然要先洗漱,姚芹注意了一下自己浴室封闭好,将可能偷看到里面情况的缝隙都用衣服、布帘挡住,这才快速洗头洗澡。
而后,两人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继续和山瑞讨论起了舆图的事情。
“舆图先不用着急,你们要去王城春宴吗?”山瑞问道。
“我们只是假装想去,实际上根本去不了吧?”姚芹说着:“明明最晚寒假我们就要假装回家了,然后自然是路上失踪。”
“而且如果偷到舆图,那么可能在考试之前我们就要离开。”云破军补充道。
“如果你们想要参加的话,也可以让你们不沾手舆图的事情,这样你们可以等到参加完再离开这里。”山瑞说道。
“不用了吧?”姚芹看了眼云破军:“一个匈奴人的相亲宴,能有什么巨大的参与价值吗?”了解匈奴高官贵族的联姻情况?这种情况随便派探子潜伏在王城打听一下就知道了,婚姻嫁娶,人家总不能偷着办婚礼吧?
“听说匈奴的王子也会参加。”山瑞说道。
姚芹听完之后就笑了,“你觉得匈奴人的王子们会像是我们的皇子们那样各分阵营斗个不停?”
山瑞点头:“毕竟谁甘心屈居于兄弟之下呢?”
姚芹叹气:“其实皇子们会斗成什么样,关键还是看皇帝,这一代的匈奴王确实是雄韬伟略,他的孩子们就是想要争斗,也只能是努力在政事和战争中表现,获得父亲的青睐,而不可能是在朝堂拉帮结派……”
姚芹没说,但是山瑞也听懂了,她这是在说南朝皇子们之所以各自为政损害王朝利益,就是因为皇帝压不下来。
虽然这是事实,但是对比两国情况,山瑞也难免觉得心塞。
心塞的山瑞转移了话题:“我们还是说一说舆图的事情吧。”
“舆图的位置是我意外中在其他小厮的谈论中知道的,目前已知匈奴高官有部分人会制作暗室,里面摆放了从我们这里学过来的沙盘,平时也会推导作战。”
沙盘这玩意姚芹才苏出来不到一年,就被匈奴人全都学了过去,可见云将军的军队里也有不少匈奴人的探子或者是往外漏消息的大嘴巴。
“因为沙盘制作的不够精细,所以边上往往摆放舆图,用来对照。”
姚芹和云破军一起点头。
只听山瑞继续说道:“还有城防的布防图,虽然失窃之后匈奴人肯定会换,但是我们也是第一次见到匈奴人的城市,他们的布防图对于我们研究匈奴人的防守逻辑有很大的用处。”
“我们会找机会,看看能不能和同学们一起回他们家里拜访。”姚芹回答道。
这个机会很快到来,还是两人的“好朋友”萧小胖,邀请两人一起到他家里玩马球。
姚芹收到邀请之后没忍住和云破军吐槽了一句:“匈奴贵族真的这么喜欢玩马球吗?要不然我们让探子们假装成马球表演队?”
“马球表演队?”云破军没听懂。
姚芹心想,就和后世的篮球足球一样,搞个联赛,然后就会有很多队伍参加,我们也可以派出我们部落的参赛队嘛!
这么想着,姚芹倒是觉得可行,但是也不能自己提出,不然等身份暴露,这个联赛就办不起来了,反而是可以让云家军先办几场,让学人精匈奴人学了过去。
这么想着,姚芹默默将在云家军组织体育赛事一事放进了to do list中。
不过到时候如果搞举重比赛的话,是不是要把祖父排除在外?这么想着,姚芹又觉得:军中需要配合,还是团体球类运动比较合适吧?
被姚芹惦记的姚万里觉得鼻子有点痒,挠了挠,问引路的兵士:“我们还有多久能到啊?”
兵士看了眼当初手绘的简单地图,大致判断了一下位置:“应该还有三五天。”
冯天瑾看到姚万里又在问时间,不由打趣:“姚老哥是等不及要看到自家孙子了吗?”
姚万里哈哈一笑:“说笑了说笑了,这不是秋天草原上斗没菜吃了吗?时间太久,我今天都有点便秘了,就等着到王城之后吃点小青菜呢。”
不管其他地区的人怎么生活,姚万里相信王城里的人肯定是会比较经常吃蔬菜的,毕竟他们和草原贵族学习、草原贵族和南朝贵族学习嘛。
南朝贵族那个奢靡的劲儿,冬天就不吃肉,只吃菜,谁还不知道啊?
冯天瑾闻言也笑了:“是了,这草原上的草都快要没了,咱们也要快点到王城才是,不然匈奴人都组队南下了。”
现在是匈奴人储存牧草的季节,等到冬天,草原上不再长草,因为物资短缺,游牧民族就会南下劫掠。
正好那时候南朝人完成了一年的秋收,还没到春天青黄不接的时候,家有余粮,也能抢到东西。
对于靠近草原的村庄来说,匈奴人永远都是冬季的噩梦。
好在姚芹前几个月和将军提到过一个“地道战”的办法,冯天瑾想到这一点,还在和姚万里夸奖姚芹:“姚老哥家里有千里驹啊,这地道战的办法,将军已经是屡次夸赞了,我们组织村民们挖地道并且演习,不花够时间都找不到地道的入口呢。”
边上也有兵士在笑:“是了,到时候放哨的村民直接点起狼烟,所有人往地道里面一躲,匈奴人要不然找不到村庄空置的缘由空手而归,要不然找入口耽误时间被我们包饺子,想想就爽歪歪。”
听到众人的夸奖,姚万里嘴巴咧到耳朵根了,还在谦虚:“哪里哪里,她一个小娃娃,估计是玩捉迷藏什么的来的灵感,还是托赖将军慧眼识珠,这才完善了咱们地道战的办法。”
“都是玩捉迷藏,我们家孩子就想不出这么好的办法,还是姚芹有天赋。”边上的人也紧跟着夸奖不停。
薛子凤偷偷撇嘴,姚丑在叼着个草根听着几人场面上的互相吹捧和寒暄,也觉得没意思极了,眼睛一扫,突然起了劲:“你么看远处那只是不是牧羊犬?怎么单个牧羊犬在这里?是迷路了还是这附近有牧民?大家小心一点,换成匈奴语说话。”
第 80 章
一看到狗, 姚万里就想到小儿子的天赋。
要不是动物亲和力满点,姚丑也轮不上被带来出任务,且被云将军派着去养马呢。
为此, 姚芹那个促狭鬼还给她四叔起了个外号叫做弼马温,讲了个齐天大圣大闹天宫的故事, 弄的大家一看到姚丑去马厩就想笑。
因此,此时姚万里也不客气地对姚丑说道:“你把那狗叫过来,我们看看是不是走失的?”
走失的狗狗至少离开主人好几天了, 精神面貌和有人养的截然不同。
姚丑闻言也没多说什么, 而是策马朝着狗狗走去,边走边朝着狗狗招手:“乖狗, 过来。”
牧羊犬先是站定不动, 而后果然听话走到了姚丑的附近。
尽管看过好几次,冯天瑾等人还是忍不住惊叹:竟然有人这么讨动物的喜欢?!
牧羊犬走过来之后,姚丑也下了马, 先是给狗狗闻了闻自己的手,而后抱住狗狗的脖子一通按摩,揉地狗狗侧躺在了草地上, 尾巴摇的欢快不已。
薛子凤第一次见, 看的眼热,也想来摸一摸, 结果被狗狗凶凶得叫了一声。
冯天瑾看到之后就笑了, 对着自己妹夫说:“你是不知道, 姚四郎可招小动物的喜欢了, 咱们这些人都不能比。”
众人都笑了。
这时候, 牧羊犬站了起来,往前走了几步, 又看向姚丑。
姚丑看到这动作,站起来问道,“你是让我跟着你走吗?”
牧羊犬看姚丑没有反应,回过头来用头顶着姚丑的小腿,让他往自己带领的方向去。
“好的好的,我跟你走。”姚丑说着,看了一眼队伍里的其他人,领头的冯天瑾对着他点了点头,于是上了马,跟着牧羊犬奔跑的方向而去。
众人都跟在后面,想看看这只狗狗要带着大家去哪里。
跑了快两刻钟,大家看到了牧民的帐子。
姚丑不由笑了:“你这小狗,是带我们回你家里来了?”
牧民看到自家狗,招呼了一声,又看到一队人马,听到一马当先那人用匈奴话亲昵地说自家狗子,朗声问道:“客人是从哪里来?”
姚丑回答道:“我们来自巴尔卓部落!要去王城行商!”
“来者是客,还请来饮一杯奶茶。”主人热情地招呼道。
一行人也差不多到了要驻扎休息的时候,对视了几眼,尽数下了马,道谢之后开始分起了主人煮的羊奶奶茶。
羊奶膻味重,就算有茶调和,味道也不算太好,但是被选上做伪装任务的众人都是有些城府的,都忍住了将奶茶喝了下去。
姚丑一口气喝完了奶茶,就开始和牧羊犬玩了起来。
主人看到之后笑着说道:“难得看到我们家呼哈有这么喜欢的人。”
姚万里顺势搭话:“我这儿子从小招动物喜欢,不过呼哈怎么一只狗在外面走?我们刚刚还以为它是迷路了呢。”
主人闻言叹了口气:“家里的牛羊基本都卖掉了,就剩下五六只带崽的模样,呼哈没有羊可以放,平时没事就喜欢出门去玩。”
“怎么牛羊都卖掉了呢?”姚万里关心的问。
这份关心倒不是做假,主要是害怕匈奴人这边有什么不同的变化,所以想要打听消息。
听到姚万里的问题,主人回答道:“左贤王的草场被拿去给南朝的公主用了,大汗补偿了左贤王一片草场,很快这里就是左贤王的了,我们没地方放牧,自然要先把牛羊给卖了。”
听到主人这话,姚万里追问道:“那后面你们要靠什么谋生呢?”
主人闻言之后笑道:“我们被赏了一块卫星城的房子,过去之后总能活的下来的,说不定比放牧更好呢。”
“大汗圣明。”姚万里立马夸奖了一句,然后问道:“难道卫星城的民众都是这样定居的?”
主人听了之后立马大笑:“你这话一听,就知道你们巴尔卓确实是边缘的小部落,多少人挤破头想要进城里?那里都是受到贵人喜欢的手下和奴隶才能住的地方,也就这几年才放宽了,有不少牧民迁居了过去。”
听着这话,姚万里装作打听消息的样子,问道:扣qun:扒霸三〇泣七捂伞六看最新完结肉文清水文“那我们可以定居王城吗?有没有什么条件?”
主人并不吝啬指点:“你们只要讨了贵人的欢心,定居王城也就是他们一句话的事情。”
姚万里假装叹气:“哪里那么容易让贵人喜欢呢?”
主人看了眼姚丑:“我们家呼哈一向不亲人,都和你儿子玩的好,让他好好学养宠物,会有贵人欣赏他的。”
姚万里看着姚丑,眼中闪过若有所思,又问牧民:“听您这么说,你们是有见过因为养宠物养的好被贵人赏识的?不知道能不能指点一二,乃至于引荐一二呢?”
这么说着,姚万里解下了自己腰间带宝石的匕首(对战匈奴的战利品),推给主人道:“小小意思,还请行个方便。”
主人看到华丽的匕首,眼前一亮,这匕首寒光闪闪,肯定是精铁!而且上面还点缀了宝石,又华丽又好用,谁能不爱?
喜欢匕首的牧羊犬主人是典型的草原平民性格,见状毫不扭捏,拿过匕首后对着姚万里说道:“我有个兄弟在王城给贵人做马球陪练,他那边可以给你们引荐一下,但是贵人看不看得上你们,我们就不管了。”
姚万里连声说道:“应该的,应该的。”
说完这话之后,主人忍不住问姚万里:“你们打扮的都是平民的样子,连贵族的路子都没有,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匕首?”
姚万里连忙凑近主人,和他说道:“我告诉你,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就是这匕首,最好也不要在王城那边拿出来炫耀,等过个几十年,传给你的儿子孙子,到时候就可以用了。”
主人看到姚万里这架势,忍不住跟着紧张起来:“为什么?”
姚万里回答道:“这是我之前攻打南朝的时候,从我们一个贵族那里捡到的,他装饰的匕首被南朝人打掉了,我捡回来偷偷藏了起来。”
主人一听,立马会意,和姚万里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对着姚万里保证:“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了。”
主人是半点没觉得姚万里有问题,毕竟这年头跟着账主去南方掠夺物资,谁没偷偷藏起过其他帐死去人员的东西?就是你不拿,也有别人拿。
只是拿到贵族的东西之后,要低调一些,最好是分拆开来就是了。
不过这把匕首吹发即断又华丽闪耀,要是自己的话,也舍不得把珠宝都撬出来变卖。
主人离开为大家准备餐食的时候,姚万里用匈奴话对姚丑说:“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番造化,到时候可要好好表现,让匈奴人留下我们才是。”
姚丑顿感不妙:“爹你把孩子送去读书不说,还想要把我送去给人养马养宠物吗?”
姚万里轻轻咳嗽一声:“难得你有点用处……”
冯天瑾一把揽住姚丑:“我们算是要沾兄弟你的光了!”
不管姚丑去贵人府里养宠物有没有用,都要试一试,谁知道哪片云彩能落雨呢?之前不也没人想到姚芹和云破军读书还有偷舆图的机会吗?
搞不好姚丑这一番潜入,又是大功一件呢。
定下让姚丑去试一试的计划,姚万里等人拿了牧民的信物,离开往王城而去。
有第一次跟着姚芹一行人进入王城的人在,大家顺利地通过了城门的检查,来到了城内。
看到匈奴王城秩序俨然的样子,姚万里不由内心感慨:这虽然繁华不如京城,但是比府城也差不了多少了。
匈奴人这些年……按照小芹菜的说法,那真是苟着发育,这究竟是积累了多少年啊!
想到当初要不是碰到了山寨土匪,大家都被匈奴瞒在鼓里,姚万里就一身冷汗:到时候真的是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心里这么想着,姚万里和大家一起配合着挡住薛子凤,往租赁房屋的地方走去。
薛子凤在城门口看了一眼自己的通缉令,只能说,有谁能凭借通缉令找到自己,才是瞎猫碰到死耗子呢!
不说那画的一点都不像,就说薛子凤本来就是一个没有什么特征的大众脸,就是不容易辨认。
因此,薛子凤再次进王城,心里半点不虚,只是大家想要挡住自己,薛子凤也不会和大家对着干,乖乖地躲在了众人和马儿的包围当中。
第二日,大家休整好之后,姚万里就拿着牧民给予的信物,见到了牧民的亲戚。
“你们有人擅长养宠物?正好!咱们府里的小郎君要去参加马球比赛,府里的马儿最近吃的不香没啥精神,你来看看,要是可以的话,小郎君肯定会留下你的!”牧民亲戚立马说道。
姚丑就这么被带着来到了管事的面前,露了一手自己的本事。
管事满意地连连点头,欣赏地对着姚丑说:“好本事!我们少爷最近正好有比赛,你好好养着马,回头少爷比赛赢了,不会忘记你的功劳的。”
姚丑连忙露出喜上眉梢的表情。
“我带你去见一见少爷,”管事说道。
姚丑跟着管事走过几道院门,才来到了房子门口,管事掀开帘子,带着姚丑走了进去:“少爷,这就是有养马特长的阿丑!”
姚芹此刻炯炯有神地看向姚丑:好家伙,你怎么混进来了?
这么想着,姚芹和云破军交换过眼神之后不约而同地看向萧小胖。
小胖啊,你对马球比赛是不是太在乎了?!这时候换个养马人,和临时抱佛脚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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