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捱
向小葵两手撑着床直往后缩, 然而她退一分,傅枕河便往前压一分,直到她背低住了床头靠垫, 退无可退。
眼见傅枕河还要再往下压,她化被动为主动,伸手抱住他腰,把脸埋进他怀里。
“傅枕河,我害怕。”她声音软软的带着一丝颤音。
傅枕河低头看着怀里茸茸的小脑袋,扎着松散的哪吒头,大手轻抚她后脑勺,下巴将碰未碰地悬搁在她头顶。
“以后别扎这种头。”
向小葵还没从惊惧中回过神, 愣了愣,软软地问:“为什么?”
傅枕河闭了闭眼,用力将她脑袋往胸膛上按,声音凛冽低沉:“我会有罪恶感。”
轰一下, 向小葵只觉周身都烧起来了, 不用看她都知道自己的脸有多红。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她不光脸红,脖子后面也红了, 白皙透亮的颈红得发艳,像蜜桃尖上的一抹红。
傅枕河看着鲜嫩的红, 清冷幽沉的眸子被灼出瑰色。
他抬起手,指尖一勾, 扯散她头发。
乌黑柔顺的长发披散下去, 藏住了那片红, 也藏住了他眼底骇人的欲。
看着她满背柔软的头发,他周身都绷紧了, 像被她头发缠住了似的。
修长的五指穿插在她发间,大掌顺着她颈往下,手掌正好卡住她柔软纤细的腰。
向小葵像被抽了筋骨似的,软在他怀里,两手紧紧揪着他身侧衣服,将他腰间平整的睡衣揪得起皱。
察觉到他强烈的变化,她很想抬起头看看他现在的神情,然而脑袋刚一动,便被傅枕河按了回去。
“傅枕河。”她脸贴着他坚硬炙热的胸膛,壮着胆子问,“要,要我帮你吗?”
她见他忍得辛苦,这一刻又心软了,甚至都顾不上害怕,只想让他好受些。
“不用。”
她听见他声音清冷沉稳,不带半点杂欲。
可他明明,她低头看了眼,很明显,让人脸红耳赤的明显。
“真,真不用我帮你吗?”她再次壮着胆子问,“你不是说今晚上让我爱你一下吗?”
她是真的想帮他,愿意为了他克服恐惧。
傅枕河微微仰起头,拉长颈项,喉结狠狠滚了下,声音依旧清冷沉稳:“不用。”
一旦开始,他就没法再停,他怕到时候控制不住弄伤她。
向小葵猛地从他怀里退出,一眼对上他清冷淡漠的目光,再低头去确认。
这一刻她茫然了,她感觉傅枕河体内像是有两具灵魂,一具佛,一具魔,上半身被佛掌控,下半身被魔掌控。
见过克制力强的,但从没见过像傅枕河这样,强到近乎于变态的男人。
一般克制力强的人,是克制着不让自己产生欲念,因为一旦产生,就再难克制。
傅枕河却不是,他清醒清冷地任由欲念产生,却淡定淡漠地可以放任不管。
仿佛这不是他的身体,而他只是这具身体的寄居者,这具身体的任何反应都和他毫无关系。
多么恐怖的克制力,多么强大的灵魂。
面对这样一个复杂到让人心惊的男人,向小葵再无半点旖旎的念头,有的只是敬畏。
她平复了下心绪,强作镇定道:“还需要我给你读书吗?”
傅枕河嗯了声,仰头靠着床,淡定地拉过被子盖在腰下。
向小葵看了眼他身上拱起的被子,仍旧脸红耳烫,抿了抿唇,小声说:“傅先生,你真的好强大,感觉没有什么可以伤害到你。”随即开玩笑般,笑着说了句,“只怕竞争对手给你下药,都陷害不了你。”
现在想来,她之前那点小心机,在他看来简直和幼儿园小朋友耍的游戏一般幼稚。
傅枕河闭着眼,因为仰头,喉骨凸得很高,暧昧光影勾勒得他喉结分外锋利性感。
向小葵看得心口微痒,想伸手去摸一摸。
行动快过脑子,当她反应过来时,手已经伸到跟前了。
然而不等她去触碰,傅枕河一把攥住她手腕,低沉的声音从喉间滚出:“读吧。”
“哦,好。”
向小葵讪讪地收回手,翻开三国演义,接着上一次的记录读。
这一夜,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捱过去的。
把傅枕河哄睡后,她回到房间,辗转反侧很久才睡着。
早上起来,眼睛又胀又痛,像是熬了个大夜。
她打着哈欠开门出去,傅枕河已经跑步回来了,仍旧打着赤膊,头发潮湿,上半身淌着水。
眼皮狠狠一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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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压抑住狂跳的心,柔声数落:“你能不能别这样,每次都不穿衣服。”
“衣服湿了。”
他沉声解释,仰头灌下一大口水,锋利凸起的喉结狠狠滚动,脖子上的水急速流淌。
向小葵看得喉干舌燥,情不自禁地走到他跟前,伸手握住瓶身。
“我也要喝。”
傅枕河长臂一伸,挪开手:“冰的,你别喝。”
向小葵往前走了两步,贴住他潮热的身体,踮起脚凑到他脸跟前:“你替我暖热。”
狭长的凤眸微眯,一声短促低哑的笑自喉间溢出。
大手握住瓶身仰头往嘴里倒水,深邃的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两指钳住她嫩白的下巴尖儿,吻住她唇,将水渡给她。
向小葵被迫仰起头,吞咽着傅枕河喂给她的水。
他很有耐心,一点一滴地往她嘴里渡。
喂完后,他移开唇,敛着眉眼看她:“还喝吗?”
“不,不喝了。”向小葵羞红着脸退开。
逃回房间后,她趴在床上大口大口喘气,一下又一下地捶打枕头。
她感觉自己真的要疯了,不疯也会被傅枕河折磨死。
每天都在被傅枕河吸引,情难自禁地想要跟他更进一步,可看着他眼中骇人的欲时,她又很害怕,然而当他摆出一脸清冷寡欲的模样时,她又克制不住地想。
她就这样在想与怕中,反复煎熬着,太难捱了,人都要熬疯了。
傅枕河回到房间,正要进浴室,“四九城六公主”群接连弹出几条消息。
盛寒与:【好久没骑马了,今天去马场玩不。】
周听绪:【可以。】
赵晋帆@傅枕河:【出来吗?】
接着又问了句:【三公子哪去拐的小姑娘,高中毕业了没。】
沈怀抢先一步解释:【帆哥别胡说,三嫂都工作了,南滨中学的老师。】
【你侄子赵越,就是她的学生。上次赵越打架,三哥还被叫去学校挨批了。】
赵晋帆发了个“哈哈哈哈”的表情包,接着又打字回复:【我还以为三公子玩养成呢。】
他刚发到群里,便显示“赵晋帆已被移除群聊”。
所有人都沉默了。
赵晋帆看到自己被踢出群,不用问也知道是傅枕河干的,私聊他:【我日,你认真的?】
傅枕河:【管好你的嘴,我不介意多管理一家赵氏集团。】
赵晋帆连连道歉:【好好,我错了,三公子别气。】
忍不住问:【可你不是假结婚吗?】
傅枕河没再回他,扔了手机走进浴室。
向小葵换好衣服后,看了眼时间,八点十五,她上午要去给Colin补课,九点前就得到。
走进傅枕河的房间,见浴室门关着,里面水声在响,她又悄悄走了出去。
十分钟后,她进去看了眼,水声还在响。
“傅枕河。”她站在浴室门外,敲了敲门,“你今天能送我吗?要是你忙,我就自己坐车过去。”
水声停下,里面传出傅枕河清冷低沉的声音:“今天不去了,一会儿我给你请假,带你去骑马。”
“啊?”向小葵背靠着门框说,“不去不好吧,而且少去一次,我要少挣三百多块呢。再说了,我也不会骑马。”
“我教你。”
傅枕河扯下浴巾,随便擦了擦身体,围在腰间,伸手拉门。
不巧的是,向小葵正好往旁边挪了下,她因为是背对着门的,于是当门从里面被拉开时,她身体直接往后倒,吓得她慌忙伸手去抓东西,想稳住身体,然后一手按住傅枕河胸膛,一手抓住他腰侧的浴巾。
浴巾被她抓掉,傅枕河一览无余地站在她面前。
她惊恐地看着他,目光不受控地在他身上逡巡了一圈。
傅枕河从她手里抽走浴巾,淡定地围在身上,从她身侧走出去。
向小葵背抵着门,屏气凝神地看着脚下,一声不敢吭。
“我换衣服了,你确定要在这里?”
向小葵惊魂未定地抬起头,快速抬腿往外走,结果因为心急步子迈得太大,又因为地滑,身体不稳,一下滑倒在了地上。
“啊!”她脑袋砸在了门上,手心被门角硌出浅浅的血口子。
傅枕河快速跑上去抱起她,又是无奈又是生气:“你就是来折磨我的。”
向小葵羞窘地咬了咬唇,埋在他怀里不愿抬头。
温香软玉在怀,傅枕河觉得这个澡又白洗了。
向小葵感受到他原本冰凉的胸膛渐渐发烫,慌忙从他怀里退出,正要扭身离开,腰被傅枕河一把搂住。
“跑什么?”他把她重新拉到怀里,“让我看看头。”
向小葵把手伸出来:“头没事,手心痛。”
傅枕河看着她手心上一道浅浅的血口子,两道眉毛拧得宛如两把利剑,声音又冷又沉:“以后小心点。”
他去拿碘伏给她消毒,又用医用棉和纱布为她包扎。
向小葵坐在床边,看着他屈膝蹲在她腿边给她包扎手,一颗心像被泡在了温暖的泉水中,热水充盈着胸腔,心口暖得发胀。
她喉咙哽咽,眼眶发热,鼻头发酸,手摔破时她都没哭,这一刻却忍不住掉泪。
啪嗒——
一滴泪落在傅枕河手背上,他抬起头,见她眼里蓄满了泪,眼眶通红,鼻头也红红的,心口微微一涩。
他动作更加温柔,将她手包好,拇指轻拭她眼下的泪:“别哭了。”
向小葵胡乱抹了抹脸,朝他露出笑脸:“不是痛的,是感动。”
傅枕河没说什么,拿上衣服往浴室走。
向小葵看着他紧绷的背肌,想起刚才浴室里连热气都没有,问道:“你洗的是冷水澡吗?”
傅枕河脚步一顿:“是。”
向小葵佩服地赞道:“你真厉害,都11月了,大清早的还敢洗冷水澡。”又问,“你是习惯了天天都洗冷水澡吗?”
总不至于是灭火吧,他有那么重的欲吗?
傅枕河没再说话,走进浴室,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向小葵茫然地挠了下头,刚才还好的,又怎么了嘛?
别试
原本约好的去马场骑马, 结果因为突然下雨,只能取消。
赵晋帆他们又重新组局,问傅枕河要不要到听风阁打牌?
傅枕河问向小葵:“想去打牌吗?”
向小葵还没来得及回, 傅枕河手机响了,是“四九城六公主群”,赵晋帆他们打的视频。
傅枕河把手机递给向小葵:“你接。”
有了昨天晚上的尴尬情况,向小葵连连摆手往后躲。
“不,我不接,你自己接吧。”
她站起身要走,傅枕河拉住她,把手机塞她手里:“接一下。”
“哎你这人……”
向小葵拿着他手机, 话还没说完,傅枕河直接点了接通群视频,点完他自己去了卫生间。
“他去卫生间了。”向小葵尴尬地解释,“很快就回来。”
赵晋帆笑着打招呼:“弟妹好, 老三也真是, 婚都结了,还藏着掖着的,不把你带出来和我们一起玩。”
几人中, 赵晋帆年龄最大,比傅枕河大一岁。
周听绪第二, 比傅枕河大一个月。
其他三个都比傅枕河小,但也没小太多, 就几个月, 不到一岁。
他们几人, 算是同龄人。
周听绪没说话,盛寒与、沈怀, 霍辞三人,全都嘹亮地喊了声嫂子。
向小葵只能笑着解释:“不是他不带,是我性格木讷,不愿意出去玩。”
盛寒与笑着说:“三嫂性格这么开朗,肯定是三哥太宝贝你了,舍不得带你出来。”
霍辞接话:“就是,三嫂这么漂亮,仙女似的,难怪三哥不愿意带出来。”
向小葵被夸得不好意思,笑着说:“嗐,他哪里是舍不得。我看是你们都太帅了,他……”
她话没说完,手机被傅枕河夺走。
傅枕河坐下来,手臂一伸,揽住她肩,把她按在怀里。
向小葵被迫依偎着他,歪着头靠在他胸膛上。
“还玩不玩了?”傅枕河翘起二郎腿,一手搂着向小葵,一手拿着手机。
“玩。”赵晋帆问向小葵,“弟妹一起来吗?”
傅枕河低头,下颏抵住她额,在她头顶沉声问道:“去不去?”
向小葵还没来得及开口,周听绪说道:“都是自己人,来吧。”
沈怀接话:“就我们几个,嫂子过来吧。”
向小葵不好拒绝,但也不知道该不该答应,只能仰起小脸看傅枕河。
傅枕河被她一双水灵灵的小鹿眼看得心尖发痒,心窝子挠挠的,突然就不想出去了。
向小葵见傅枕河沉着脸,眼神冷冷的,心口狠狠一坠,咬了咬唇,从他怀里退出,笑着说:“我想起今天学校还有事,就不和你出去了。”
她站起身便要走,傅枕河倒扣下手机,一把拉住她手腕,将她拽进怀里。
“啊!”向小葵身体突然往后跌,本能地叫出声,意识到他还在开视频,赶紧抿住嘴。
她跌坐在傅枕河腿上,被他搂着腰。
傅枕河重新拿起手机,只将摄像头对着他自己,淡声说:“我们晚点过去。”
刚刚向小葵那声尖叫,视频里的几人都听见了,大家心照不宣地笑着。
赵晋帆说:“不急。”
然后几人齐齐挂了视频。
见他没开视频了,向小葵才说话:“傅枕河你干嘛呀,我说了有事。”
傅枕河揭穿她:“你上午课都没去给人上,能有什么事?”
向小葵两臂交叉,气哼哼地看着他:“学校就不能有事吗?我就不能去开个会什么的?”
傅枕河没再打击她,捏了捏她软乎乎的脸,低头看她:“那我再给向老师请个假,成不?”
向小葵本就是好脾气的人,轻易便被他逗笑,嘴角一扬,弯着眼笑出声:讨厌。”
快速在他脸上亲了口,亲完害羞地把头埋到他怀里,小猫儿般在他怀里拱来拱去,一边拱一边软软地笑。
傅枕河搂在她腰上的手微微用力,声音沉了下去:“别这样笑。”
“笑也犯法啊?”向小葵从他怀里抬起头,秋水眸瞪着他。
傅枕河凑近,鼻尖碾过她脸:“我容易犯法。”-
十一月的天,已经有了凉意,因为下雨,温度更低些,要穿两件衣服才行。
向小葵想着只是去跟傅枕河的几个朋友一起吃饭打牌,就没有刻意打扮成熟。
一件连帽卫衣,外面一件薄外套,下身是条浅蓝色修身牛仔裤,头发扎成了松散的丸子头。
“走吧。”她从房间出来。
傅枕河看着她这身青春休闲的打扮,没说什么,站起身往外走。
两人在玄关换鞋,向小葵没有内增高的鞋,要么是平底运动鞋,要么是高跟鞋。
她今天这身打扮,不适合穿高跟鞋,便拿了双白色平底板鞋。
电梯里,两人站在一起,向小葵通过镜子看到了自己跟傅枕河的身高差。
她面向他,往他跟前站了一步,伸手比划,自己脑袋才勉强到他肩膀,差距太大了。
“傅枕河你好高哦。”她嘟了下嘴,“你要是不低头,我踮起脚都亲不到你。”
傅枕河眼中掠过一抹温柔,伸手捂在她脸上:“电梯里有摄像头,别乱来。”
向小葵推开他的手:“我哪有乱来,又没亲你。”她伸手抱住他,“既然都被你冤枉了,那要亲亲。”
傅枕河伸手揉了下她头顶:“上车再亲。”
向小葵抱住他腰,在他怀里扭着身体撒娇耍赖:“不要,现在就亲。”
“叮”一声,电梯门开了,有人进来。
向小葵羞得迅速把头埋在傅枕河胸膛上,直到电梯在地库停下,她才从他怀里退出去,慌里慌张地往外跑。
坐进车里后,她双手捂住脸,还在沉浸式害羞。
傅枕河从容不迫地开着车,缓缓驶出地库。
向小葵见他毫无反应,扭头看他:“你不是说上车亲吗?”
傅枕河眼睛盯着前面,淡然道:“我看你在害羞,就没打扰你。”
向小葵见他顶着一张清冷寡欲的脸说笑,感觉他特别欲特别撩人,心里突然冒起了粉红泡泡。
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正在将傅枕河一点点揉进眼中,装进心里。
傅枕河不用看,也能感受到身侧那道炽热的目光,像是要烧进他心底,将他点燃。
喉间蓦地发紧,生出丝丝挠心的痒意,握在方向盘上的手微微用力,手背青筋根根凸起。
向小葵侧身歪靠在座椅上,手托住两腮,笑盈盈地看着他。
傅枕河咳了声:“坐好。”
向小葵说:“我坐好的。”
傅枕河:“坐直坐正。”
向小葵转过身体,面对正前方,说了句:“让你分心了吗?”
傅枕河没说话,喉结滚了滚,眼睛如深渊。
黑色库里南停在一处四合院门外,向小葵从车里下来,入眼是一道阔气肃穆的悬山式门楼,以及白壁灰瓦的院墙,门楼左右两边各站着一个高大挺拔手持电棍的安保人员。
泊车员过来接钥匙去停车,向小葵紧张地挽住傅枕河手臂,下意识地往他身上靠。
她两手环抱住傅枕河手臂,紧紧地贴着他,几乎要挂到了他身上。
傅枕河只觉半个胳膊陷进一片温软里,低下头问她:“还能走吗?”
向小葵对上他深邃的眼,慌忙松开手,强装镇定地撩了下耳发,声音软糯地说:“能走。”
傅枕河单手插兜走在前面,向小葵跟在他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跨上青石台阶,迈进高高的门槛,绕过一道砖雕大影壁,进入里面是雕花青砖铺就的雅致庭院,院墙两边栽种着青翠的观赏竹。
接着进入朱漆绘彩的二道门,入里是一道紫檀雕花大插屏,在插屏左右两边摆放着盆景竹,绕过插屏是宽敞明亮的四方庭院,摆放着各种精致的盆景,栽种着花草。
院里是硬山顶房屋,总共十八间,正房三间,东西两面各五间,以抄手游廊的形式相连。正房两边去了耳房,开出两道月亮门,穿过月亮门,后面是五间连排的后罩房,洗浴吃喝玩一条龙。
除了三间正房不对外开放,东西两面和后面的房屋,全都对外开放,除了要有钱,还得有一定的身份才能进来消费,光有钱没身份,进都进不来。
而这座四合院,是周家二爷周惊鸿在周听绪二十岁生日时,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向小葵因为紧张,最终还是挽住了傅枕河手臂。
他们刚走到正房门外,其中一个身穿黑色休闲服的男人夹着烟从正房大厅出来。
“来得真快,还以为你们两口子要到饭点才来。”
向小葵一眼认出他就是“四九城六公主群”里的“大公主”——赵晋帆,在来之前,她特地问过傅枕河,群里几个人分别都是谁。
让她觉得最搞笑的还是群名,她当时硬忍着没笑出声,问他:“你们几个大男人,为什么要叫公主群?”
傅枕河抬了抬眉,轻飘飘一句:“他们改的。”
向小葵打破砂锅问到底:“谁改的?”
傅枕河耐心地回道:“霍辞、盛寒与,沈怀,应该就是他们三个,或者其中一个。”
向小葵又问:“怎么不叫四九城六公子?”
傅枕河说:“一开始是叫这个,他们说俗了,就改成了六公主。”
于是看到赵晋帆,向小葵脱口而出:“赵大公主……哦不,抱歉抱歉。”她抬手遮了下唇,满脸歉意地说,“赵大公子好。”
赵晋帆捻灭烟,扔进旁边廊柱后的垃圾桶,笑着说:“弟妹见外了,别公子公子的叫,咱都是普通老百姓,不兴封建豪门那一套,叫我四哥或者帆哥就行。”
他因为在家族里排行老四,圈里熟悉的人都叫一声四哥或者四爷。
向小葵连忙改口:“四哥。”
傅枕河拉着她手走进典雅贵气的中式大厅,除了沈怀他们几个男的,还有三个女孩。
这些人看到傅枕河,或坐或卧的,纷纷都站了起来,“三哥”、“傅总”的招呼他。
傅枕河只是淡淡点了下头,嗯了声。
沈怀率先迎上来,他跟傅枕河不光是朋友,还是傅枕河公司的总经理,因而关系比其他人更亲密一些。
“三嫂。”他笑着喊了声。
其中一个大波浪酒红色卷发的性感女孩走过来站在他身边,跟着喊了声“三嫂”。
霍辞又走过来喊了声三嫂,其他人也都依次过来打招呼。
向小葵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也不好“哎哎哎”的干哎几声,随即扬起笑脸:“这都是女娲亲手捏的吧,个个国色天香,风华绝代。”
她用了两个成语,同时夸了在场的女人和男人。
大家听了全都愉悦地笑出声,就连跟傅枕河一样清冷寡言的周听绪,都轻轻笑了下。
沈怀和盛寒与,两人更是朗声大笑。
盛寒与笑得捶了下霍辞的肩膀,问道:“那三哥呢?”
向小葵玩笑般说道:“他是女娲亲生的,是神。”
大家听了又是哈哈一笑。
沈怀却追问:“那三哥到底是女娲生的神,还是三嫂心中的神?”
向小葵立马回道:“既是女娲生的神,也是我心中的神。”她仰起头,一双纯澈的小鹿眼放光般看着傅枕河,“我老公,我当然奉若神明。”
傅枕河低着头,眼睛深邃地看着她,心口像被钟杵撞了下,明知她嘴里没一句真话,仍旧为之心颤。
赵晋帆连啧了几声:“得,今天午饭有着落了,一人一盆狗粮。”
又是一阵欢快的笑声。
沈怀和盛寒与,两人走到麻将桌前,各坐一方。
傅枕河拉着向小葵走过去,把她按在座位上。
向小葵抬起头看他:“我不太会打。”
傅枕河拖了张椅子坐在她身后,两腿两臂都展开,山一般罩住她,把她整个人圈在怀里,头越过她肩,与她脸挨着脸,在她耳边说:“没事,输了算我的。”
向小葵稍微一转动脸就能亲到他嘴,因而不敢再扭头看他,但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贴近的脸。他下巴偶尔碰到她腮,都能感受到他微硬的胡茬。
脸颊有些烫,她尽量保持冷静,声音娇柔地说:“你是我老公,怎么能叫算你的?”
傅枕河嘴角轻勾:“我帮你少输点。”
赵晋帆走过来,坐在另一边空位上:“我觉得你们两口子应该到隔壁房间去玩小蜜蜂,赢了就亲对方一口。”
傅枕河捏起一粒骰子精准无误地砸到他眉心:“少废话,不玩就下去。”
打完第二轮,赵晋帆接了个电话,站起身往外走。
正好向小葵也想上厕所,于是拉着傅枕河陪她去卫生间。
走出大厅后,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把傅枕河也拉出来了,笑着推他:“你回去吧。”
傅枕河浅浅地勾了下唇:“没事,我等你。”
于是他站在卫生间外的一棵槐树下点了根烟。
向小葵从卫生间出来,看到赵晋帆身旁跟着一个气质绝佳的清冷美女,很白很瘦,白得发光,瘦得风一吹感觉都能倒,五官精致秀气,鹅蛋脸,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那那那是……”向小葵激动得瞪大眼。
她冲到傅枕河跟前,一把抓住傅枕河胳膊,激动得用力摇晃。
傅枕河拍拍她手:“别怕。”
向小葵差点没忍住叫出声,颤声说:“不是怕,我是太激动了。四哥带过来的美女,是不是演员颜姿。”
颜姿是艺名,真名叫什么向小葵不知道,她不追星,但是因为经常看电视,也知道一些演员的名字。
傅枕河吹了口烟:“不清楚,好像是。”
“肯定是,肯定是,我不会认错。”
向小葵两手抱住他胳膊,身体紧紧贴着他臂膀,高兴得直跳,柔软的胸脯随着她的跳动,在他胳膊上蹭来蹭去。
傅枕河把她推开一点,向小葵这才反应过来,羞得脸上一红:“抱歉,我太激动了。”又说,“而且因为在你面前,我总是没有防备。”
傅枕河捻了烟,敛着眼看她:“向小葵,我也是男人。”
向小葵笑着说:“可你在我心里,是最正派的男人。你定力那么好,跟你在一起,我感到满满的安全感。”
傅枕河挑起一边嘴角,神情凛邪地笑了下:“任何男人,不管外表多绅士,脱了衣服,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向小葵反问:“那你呢,你也是吗?”
虽然是问他,但试探的成分更大。
傅枕河没正面回她,仍是那句话:“我也是男人。”他低头凑近她脸,眼神带着一丝狠,“向小葵,别再试了,我定力没你想的那么好,只是不忍伤你。”
讨要
11月7日, 周六。
临睡前,向小葵在傅枕河书房的台历上,用红笔将“7”圈出来, 在7旁边写了个很小的“爱”字,又在底下空白栏写下一行更小的字——今天也很爱傅枕河。
她数了数,加上刚圈出来的“7”,总共有12个红圈,第一个是10月27日。
那天晚上,她对傅枕河说要好好爱他,尽管傅枕河当时没回应,但从那天起, 她每天都在台历上圈出一个数字,写下一行“今天很爱傅枕河”的小字。
到明天两人就领证一个月了,短短一个月,他们的关系发生了质的变化。
原本向小葵以为, 她跟傅枕河要以陌生又尴尬的身份相处一年, 直到合约到期后离婚。然而他们现在却成了这种——超出普通男女的暧昧关系。
这份“暧昧”,是她主动挑起来的。
傅枕河从没对她说过“喜欢”、“爱”之类的话,是她自己对他动了欲念。
把台历摆到他电脑旁, 正对着他一抬眼就能看见的位置。
她从书房出去,走进他卧房。
傅枕河已经洗漱完躺在床上了, 等着她给他读睡前书。
她笑着蹲到床边,仰着小脸看他:“傅先生, 明天你有事吗?”
听到她称呼“傅先生”, 傅枕河便直觉没好事, 薄窄的眼皮懒懒一掀:“说。”
向小葵拉住他手,两只小手将他的大手捧住:“明天是我们领证一个月纪念日, 我想和你一起在家庆祝,亲自为你做一顿饭。”
傅枕河不太确定地看着她:“你会做饭?”
向小葵甩掉他的手,站起身两手叉腰看着他:“傅枕河,你不能以貌取人,不要觉得我美若天仙就以为我十指不沾阳春水,我虽然长得漂亮,但很会做饭。”
她一本正经地夸自己。
傅枕河见她鼓起的腮帮子,像只小河豚,眉眼一松,扬了下唇:“嗯,是我以貌取人了。”
向小葵只当没听出他的反话,笑着跳上床,翘起两条白嫩纤细的腿,摇晃着脚趴在他肩头:“除了做饭庆祝,今夜再奖励你一个香甜柔软的抱枕,活的,还能给你读课本书哦。”
她腿一掀,半趴到他身上。
“想不想要?”
傅枕河神色平静地看着她,突然抬起手,大掌覆在她挺翘的臀上,一只手几乎包住了大半。
向小葵顿时僵住身体,浑身都绷紧了,呆愣愣地看着他,眼中有着不容掩饰的惶恐。
“还敢嘴硬吗?”傅枕河问她。
短暂地愣了一瞬,向小葵身体猛地往上一抬,再次压住。这次不再是半趴,而是整个身体都趴在了他身上。
她两手按住他肩,眼神柔情似水,开口时声音裹了蜜般娇得拉丝:“敢。”
有了前几次的经验,傅枕河心知小姑娘只是嘴硬,临到头了,胆子跟鹌鹑似的,因而故意吓唬她,想让她知难而退。
可这一次,他却低估了她的胆量。
这下倒是让傅枕河为难了,那只手拿开也不是,继续放着也不是。
就在他为难的瞬间,向小葵做出了更大胆的行为。
一刹那,他绷紧了身,用力咬住后槽牙才没让自己泄出声。
向小葵按照宋思雨说的那样,上手了。
这次她敢确定,傅枕河是正常的,正常的不能再正常。
她甚至不由得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手突然变小了。
两人脸对着脸,心贴着心,她的心跳震颤着傅枕河的心跳。
傅枕河漆黑深邃的眸子沉得可怕,眼神风雨如晦,像是凝聚着一场狂风暴雨。
向小葵脸红了个透,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
谁也没开口,彼此凝望。
谁都没动,傅枕河没移开手,向小葵也没松手。
十几秒后,向小葵败下阵来,她手心里全是汗水,手指都在颤抖。
最终她还是怂了,咬着唇,想从傅枕河身上溜下去。
而这一次,傅枕河不再放过她,猛地翻身,位置互调。
“向小葵,我跟你说过,我也是男人。”他俯身压下,凶兽般发狠地咬住她唇。
他呼吸很重,吻得也很重,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跟傅枕河认识的这一个月,向小葵知道他性格冷淡、寡言少语,见过他心情不好时眉眼清冷的寡淡样,也见过他心情愉悦时斯文雅痞的倜傥样。
可却从没见过他像现在这样如凶兽般狠邪暴戾,眼底的戾气遮都遮不住,像是要将她摧毁。
向小葵摇着头直往后缩,傅枕河跪在她身前,大手狠狠扣住她头,将她抵在床头靠垫上,眉眼冷邪,强势凶狠。
怕了,她真的怕了。
她推他,打他,向他求饶,都不管用。
之后她哭了很久,趴在被子上从嚎啕大哭到小声呜咽。
傅枕河坐在一边抽烟,半支烟没抽完,烦躁地捻灭烟蒂,起身去了浴室。
里面传来淋浴声,水声响了好一阵才停。
当傅枕河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时,向小葵再次嚎啕起来。
她坐起身,发丝凌乱,双眸通红地看着傅枕河,尖着嗓子干嚎。
“呜呜呜……”她其实已经不再流泪了,只是干嚎,“傅枕河,你怎么这么坏,你太坏了,呜呜呜……我嘴巴要是坏了,后天还怎么给学生上课?我是要用嘴巴给学生讲课的,我还怎么说话?”
傅枕河冲了几分钟冷水澡,才终于把未尽的火气压了下去。他大步走到床边抱住她,亲了亲她嫣红的脸,又温柔地亲了亲她红肿的唇。
“对不起,我下次克制些。”
向小葵抬手打他:“没有下次了。”
她感觉自己像是吃了十斤朝天椒,嘴巴火辣辣的痛,嘴角似乎都裂开了。
“你帮我看一下,我嘴巴有没有烂?”她扬起下巴,微微张开嘴对着傅枕河。
傅枕河看着她嫩红的唇,嘴角确实破了点,好在不严重,唇瓣有点肿,显得更红更饱满了。
他眸色沉了沉,喉头一紧,刚压下去的火气又窜了上来,冷水澡几乎白洗。
向小葵抱住他腰:“傅枕河,你太凶了,好可怕,下次温柔点,好不好?”
傅枕河低头亲了亲她额头,用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温柔语调说道:“好,我以后尽量温柔。”
向小葵不满意他的回答:“不是尽量,是一定要温柔。”
傅枕河赶紧答应她:“好。”
向小葵满意地从他怀中抬起头,抽噎了下:“我要喝水。”
傅枕河去给她倒水,喝了水,她拿起枕头旁的书靠着床,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躺着吧,我给你读书。”
傅枕河看着她红潮未褪的脸,喉口微痒,意识到一件很可怕的事。
他从一开始听她的音频入睡,到后来要听她亲自读书才能睡觉,而现在,他又找到了一样能令他更惬意更快放松神经的方式。
向小葵见他狼一般盯着自己,站在那一动不动,生怕他再来一次。
她急忙催促:“快点睡吧,时间不早了。”
傅枕河敛了神色,躺到床上闭上眼睛。
向小葵松了口气,拿起书温柔地读起来-
第二天早上,向小葵起来时,发现傅枕河竟然也在床上。
她惊讶地坐起身,揉了揉眼,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没去跑步吗?”
傅枕河楼主她腰腹,头抵在她腿边蹭了蹭:“不想跑。”
向小葵诧异:“你之前不是天天跑吗?”
怎么一夜间就变得不自律了。
傅枕河其实早就醒了,但他今天不想跑步。
他把向小葵抱在怀里,亲她,揉她,独自腻歪了一个多小时。
只不过向小葵睡着了,根本不知道。
“那你起来吧,我去给你做早饭,你想吃什么?”问完想起家里什么食材都没有,她又改口,“早饭算了,还是在外面吃吧,一会儿我们去超市买食材,中午给你做。”
洗漱的时候,向小葵去了隔壁房间,她还不好意思当着傅枕河的面刷牙洗脸上厕所。
吃完早饭,两人一起去超市买东西。
向小葵在手机备忘录里拟定了一个购物清单,买一样删掉一样。
傅枕河推着购物车跟在她身后,眼里只有她,别的都看不进去。
“你能吃辣吗?”向小葵转过身问。
傅枕河看着她将要结痂的嘴角:“你能吃吗?”
向小葵气哼哼地看着他:“我本来是能吃的,现在不能了。”
傅枕河抬手轻抚她唇:“那就别吃了。”
买完东西,两人一起回家。
傅枕河在书房审核重要文件,向小葵系着围裙在厨房做饭。
她本来是想买些海鲜的,傅枕河不让买,因为她海鲜过敏,所以就都不吃。
复杂的菜向小葵不会做,只能做几道家常菜,妾额群爸八叁零妻妻武三溜收集上传会做几个渝城特色小吃,比如小面、豌杂面,红油抄手等。
大多数都是麻辣口味,傅枕河跟她都没法吃,只有豌杂面,不放辣椒味道也好。
她做了两碗豌杂面,炒了两个菜,菜量不多,但胜在味道可口。
做完饭,不到十二点。
她跑到书房门口,扒着门框,笑得像朵花儿般喊他:“傅先生,吃饭了。”
傅枕河从繁杂的文件里抬起头,冷沉的眉眼一下便柔和了。
他点点头:“好。”
向小葵替他拉开椅子,把面推到他面前,两手背在身后,眼神期待地看着他:“你尝尝。”
傅枕河去过渝城,也吃过渝城的豌杂面。
看着向小葵做出的这碗面,虽然比不上餐厅大厨的手艺,但却让他觉得很有食欲。
他挑起一筷子送入嘴里,味道称不上多鲜美,但却有一种让他心尖柔软的特殊风味。
后来他才知道,那是他从未体会过的“爱意”,是一种被称作“家”的温馨感。
“好吃。”他眼神温柔地看着向小葵。
向小葵像是松了口气似的,神情放松下来,眉眼弯弯地笑着:“你喜欢就好,我都很久没做饭了,怕做的不好。”
傅枕河正在吃第二口,听到她的话,被呛得转过身连连咳嗽。
向小葵赶紧递上水,并为他拍背顺气:“你慢点嘛,好吃也别吃那么急。”
傅枕河转过身来,因为急剧咳嗽,眼尾泛起潮红,眉眼显得有些邪欲。
向小葵对上他的眼神,又想起了昨晚上他发狠的一幕。
而这时傅枕河偏偏说了句:“向小葵,你报仇呢?”
向小葵挺起胸脯,硬气道:“对啊,我就是报仇!”
傅枕河勾了下唇:“看来嘴不痛了。”
向小葵端着碗坐去了茶几边上,边看电视边吃饭。
傅枕河也把面和菜端了过来,坐在她旁边,挨着她一起吃。
向小葵用胳膊肘撞他:“你过去点,别挨着我。”
撞不动,又放下碗,用手推。
傅枕河坐在那,身体山一般纹丝不动,任凭向小葵怎么用力都推不动。
向小葵看着他油亮的唇,突然直起身,一偏头在他唇上用力咬了下,咬完便迅速坐到了另一边,离他远远的。
傅枕河下嘴唇被咬破了,一点点冒出血珠子,他看了眼向小葵,什么都没说,只是伸舌缓缓舔去唇上的血。
向小葵看着他舔血的动作,只觉非常的色、情,她顿时觉得碗里的面不香了。
她又磨蹭到傅枕河身边,把自己没吃几口的一碗面推到他跟前:“我感觉你碗里的好吃,我们交换。”
傅枕河看她一眼,无奈地跟她交换。
向小葵吃了口,感到很神奇,真的要好吃些。
她笑着问:“怎么你吃过的,要好吃些?”
傅枕河又舔了舔唇,低着头专注地吃面,没理她。
他更喜欢直接行动,而不是用嘴巴说骚话。
吃完饭,向小葵往沙发上一躺,吩咐傅枕河:“你去把碗洗了?”
傅枕河挑眉看她:“不是要亲自为我做饭?”
向小葵一脸真诚:“对啊,我做了,但是洗碗你洗。”
傅枕河缓缓卷袖子,卷了三折,把卷起的衬衣袖口推到手肘。
他端起空碗往厨房走,又拿了抹布返回来擦茶几。
向小葵见太阳很大,照得客厅跟阳台亮堂堂的。
她起身到餐厅端了两把椅子到阳台,又去卧房把被子抱出来,搭在椅子上晾晒。
晒完被子,她嘀咕了句:“还是你的别墅好,天晴时,可以把被子摊在草坪上晒。”
傅枕河:“……”
手里的碗一滑,差点掉地上。
敢情他的别墅,好处就只是晒被子。
傅枕河洗完碗从厨房出来,向小葵把他拉到沙发上,靠着他,让他陪自己一起看电视。
看困了,她直接靠在他身上睡。
最后傅枕河把她抱回床上,躺在她身边跟她一起睡。
晚上向小葵没做饭,两人出去吃的。
吃多了,向小葵拉着他陪自己散步。
走了不到五百米,她就耍赖,抱住傅枕河的腰,让他背。
傅枕河没立马答应,拇指抚着她唇,问她讨要好处:“有什么好处?”
向小葵狠狠一抖,软声问他:“可以先欠着吗?过两天再给。”
傅枕河把她压在湖边栏杆上,声音低哑:“小本生意,概不赊账。”
向小葵唇上酥酥的麻麻的,明明畏惧,却又渴望,被蛊惑了般不受控地说道:“那,那换一种方式可以吗?”
傅枕河将头压得更低,薄唇贴住她发烫的耳,声音也更沉:“好,只要你别哭。”
误解
夜风有点凉, 但还不到刺骨的地步,反而使人惬意。
湖水被风吹得泛起阵阵涟漪,荡漾出潮意。
向小葵看着他贴近的脸, 黑渊般的眼,又想到昨夜他凶残狠戾的样子,心都仿佛被浸润出了潮意,痒痒的闷闷的,湿哒哒地往下坠。
她两手揪紧他身侧的衣服,问出了昨天晚上就想问却一直没敢问的话。
“傅枕河。”她把脸转向他颈,“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温热的气息喷在傅枕河颈上,湿湿的痒痒的, 他紧了紧腮,声音低沉道:“问。”
向小葵贴上他颈,亲了下,软声吐气:“你跟别的女人做过吗?”
她记得他说的是没谈过恋爱, 可没“谈过恋爱”跟“没和女人做过”, 是两码事。
话一出口,她便感觉傅枕河握住她腿的手用力收紧,像是要把她捏碎。
“疼。”她在傅枕河肩上打了一下, “傅枕河,你把我捏痛了。”
傅枕河松了力道, 声音霜雪般清寒:“没有。”
回答的是她上一个问题。
向小葵嘴角上扬,唇贴在他耳边, 大着胆子含了下他耳垂:“那你会吗?”
于是回到家后, 傅枕河直接把她扛进房间, 阴沉着脸向她证明了她的提问。
向小葵最终还是没出息的哭了,傅枕河咬着牙让她忍一忍, 她直摇头,没法忍,太痛苦了。
而看他的神情,好像也很痛苦,眉头紧皱,额上、脸上都是汗。
傅枕河见她嘴唇白得都失去了血色,心尖儿狠狠一抖,终究是不忍心,咬牙切齿地去了浴室,十几分钟后才挟裹着一身冰凉的潮气出来。
向小葵很没出息地缩在被窝里,不敢再看他。
过了好一会儿,缓过那股劲儿后,她才慢慢转身面向他,小心翼翼地抱住他腰。
“傅枕河。”她胆子又大了起来,不怕死地把脸贴到他腹上,“对不起,我让你难受了。”
傅枕河闭着眼靠在床上,胸膛长长地起伏了下,声音清冷低沉:“睡吧。”
向小葵见他情绪寡淡,心里很不好受,她并不是矫情,当时真的感觉人都要被撕成了两半。
她扭身趴到他怀里,脸埋进他颈窝:“要不然再试一次?”
傅枕河没说话,喉结滚了滚,紧闭的眼皮轻轻颤动。
向小葵没听到他回应,咬了咬唇:“那以后怎么办?”
傅枕河抬手轻抚她头:“以后再说。”
今夜肯定不行,再试,真的会伤到她。
向小葵从他颈窝抬起头,转过脸亲了下他唇:“还有别的方法吗?”
看到傅枕河情绪不好,她心情也不好,她想让他开心。
傅枕河看着她柔软又羞怯的眼神,手臂横在她腰上,不由自主地收紧,像是要把她嵌入体内。
“有。”他声音低沉磁性,带着一丝隐忍的哑-
向小葵早上起来穿了一条半身裙,没穿打底裤和丝袜。
不是她为了风度不想穿,而是她没法穿。
傅枕河看了眼她露在外面的纤细小腿,微微皱眉:“今天有雨,温度很低。”
向小葵抿了抿嘴,柔柔地说:“我知道,可我没法穿。”
腿根磨破了皮,穿裤子会痛,她没法走路,只能穿宽松的裙子。
傅枕河一把将她拉入怀中,单手托住她脸,低头吻她。
向小葵被他吻得眼神失焦,身体发软,抱着他腰,几乎粘在了他身上。
傅枕河退开些,眼神深邃温柔,声音低磁:“还能上课么,不能的话,我就给你请假。”
“能。”向小葵连忙从他怀中退出,“我能上课,不用请假。”
傅枕河揉了下她头:“过两天去学车,把驾照拿了,你想要什么样的车?”
向小葵仰起头,跟他开玩笑:“是昨夜的辛苦费吗?”见傅枕河一下冷了脸,她赶紧抱住他,“别生气,我跟你开玩笑的。”
傅枕河没说话,神色冷淡地将她从怀里推开,转身进了房间。
向小葵看着他紧闭的房门,心底突然涌上铺天盖地的委屈。
她拿上包,换好鞋,开门走了出去。
早晨的秋风,已经带了些凛意,凉飕飕地刮着皮肤,让人忍不住打哆嗦。
向小葵裙子被风掀起,一双白嫩纤细的腿直起鸡皮疙瘩,太冷了。
“上车。”
清冷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向小葵转过头,见傅枕河坐在车里,面色冷凝地看着他。
她紧抿着嘴,眼尾泛红,鼻头也是红的,都分不清是冷红的,还是因为委屈。
傅枕河没从车里下来,抬腕看了下表:“下一班公交,要二十分钟才到,再不上车,你就要迟到了。”
向小葵坐进车里,扭头看窗外,不看他,也不和他说话。
她决定今天一天都不理他,晚上回来也不理。
傅枕河两手把着方向盘,从容不迫地开着车汇入车流中,驶入主干道。
两人一路无话,直到停在南滨校门外,他才开口。
“我没生你气,但确实不高兴你说那样的话。”
向小葵反驳:“我都说了是跟你开玩笑。”
“嚓”一声,火机擦燃。
傅枕河低头点烟,凹着脸用力吸了口,扭过脸朝窗外吹出口烟。
“有些玩笑能开,有些不能。”他两指夹着烟伸出车窗,转过脸看着她,“你是我领了证的老婆,不管一年后怎么样,现在你我是夫妻。你一句辛苦费,在轻贱你自己,也在轻贱我。”
向小葵解释:“你想歪了,我不是那意思,我是……”
她的本意是想和他调、情,结果傅枕河却当了真。
突然感到满腔无力感,她不想再解释,什么都不想说。
看着向小葵沮丧的神情,傅枕河心口有些闷,这时候他才意识到是自己理解过度了。
他没跟女人在一起过,更没和女人调过情,潜意识里根本就想不到“调、情”这样的事。
“晚上想吃什么,下午我来接你。”他抬手摸摸她脸,深邃的眼含着一丝柔情。
向小葵两手握住他手腕,一偏头,在他掌心亲了亲:“都行,和你在一起,吃什么都好吃。”
傅枕河手心酥酥痒痒的,半个手臂都酥了。
他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声音也不自觉地放低:“还疼吗?”
向小葵本来可以直接回一句“疼或者不疼”,可看着他清冷寡欲的模样,她没忍住问出口:“你是问的哪里?”
因为不止腿疼。
当时她问他还有没有别的方法,他说有。
她以为是要用手或者嘴,除此之外,她也想不到别的,却没想到会是那样。
正如他说的那样,外表再绅士的男人,脱了衣服,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不管他外表多清冷,终究也是男人。
最终她还是遭了场罪,又见识到了他狠厉冷邪的一面,与他平日的冷淡寡欲是两种形态,像一下子变了个人。
这种变化带来的结果,就好比本来应该是口腔溃疡那样的疼,痛在里面,却变成了嘴唇破裂,痛在表皮。
后来她上厕所的时候,痛得龇牙咧嘴地想,早知道怎么都要受罪,不如一开始就咬牙忍过去,免得还经历一次顿刀子割肉。
她并不知道,本该欢愉的事,之所以痛苦,是因为傅枕河现在对她还没什么感情。兴致上来后,他根本就想不到她的感受,只想自己舒服。
“等会儿。”傅枕河开门下车,走进学校旁边的药店。
没一会儿,他买了药膏回来,对向小葵说:“坐到后面。”
向小葵从副驾驶出来,坐进后排,傅枕河弯身进去,竖起中间的挡板。
他身高腿长,蹲在车厢里,把前后座椅之间的位置都占满了。
眼见他要掀自己裙子,向小葵立马按住他手:“干什么?”
傅枕河从西装口袋里掏出刚买的药膏和医用棉签,又把湿巾递给她:“擦一下,给你上药。”
向小葵脸上一热,红着脸拒绝:“不,不用,过几天就好了。”
傅枕河态度强硬,像没听到她的拒绝,自顾自给她上药。
见他手指轻颤,手臂紧绷,向小葵心尖狠狠直抖,抬手摸了摸他头。
傅枕河手上动作一顿,随即捏断了棉签。
他索性用指尖蘸取药膏,轻轻涂抹。
向小葵猛地扑到他身上,两手抱住他头,吻他唇。
她眼睛水汪汪的,眼尾泛起潮红,像是生气般用力咬了下他唇。
傅枕河手上的药还没涂完,一边回应她的吻,一边继续给她上药。
突然唇上一痛,他眉眼一沉,指尖陷了进去。
向小葵下车时两腿打颤,脚踩住地的瞬间晃了晃身体,傅枕河从车里下来扶着她。
“还能走吗?”他问。
向小葵脸是红的,眼睛是红的,鼻头也是红的,看着可怜极了。
她羞红着脸推开他:“你快走吧。”
傅枕河坐在车里目送着她走进学校,直到她转过弯彻底看不见背影才收回目光。
他扯出两张湿巾,慢条斯理地擦手指,一根、两根,从指根擦到指尖-
月考成绩出来了,向小葵教的两个班,四班和五班,一个年级第八,一个年级第五,两个班这次都考得差。
高二总共十七个班,四班的成绩基本是在五到九之间徘徊,这次考了第八,算是考差了。五班的成绩能好些,在前五名,好的时候能排第二,差的时候第五,这次就是最差的时候。
她并没生气,成绩嘛,起起伏伏很正常,只要不是一直下滑就行。
今天周一,早自习后,第一节就是四班的课。
她抱着一摞试卷走进教室,一进去看到少了两个人,仔细一看,秦遇和林湘不在。
因为刚上课,她没多想,只当他们还在厕所。
“课代表,把试卷发下去。”
然而当试卷都发完后,秦遇和林湘还没回来。
她走到赵越课桌前,问他:“早自习后,秦遇去哪儿了?”
赵越摇头:“我上厕所去了,不知道。”
向小葵走回讲台上,大声问:“谁知道秦遇和林湘去哪儿了?”
罗莉举手说:“老师,林湘被人叫了出去。”
学习委员程洋说:“老师,我刚才看到秦遇接着电话往校门口走。”
向小葵嗯了声,问罗莉:“你有没有看清楚是谁叫的林湘?”
罗莉说:“不知道,我只听到有人在后门外喊了声林湘,然后她就出去了。”
林湘性格内向腼腆,平时走路都是低着头,在班上没一个朋友。
向小葵找她谈过心,也鼓励过她,让她平时多跟大家玩。林湘只是低着头嗯几声,事后还是一个人独来独往。
“大家先上自习,我出去一下。”
向小葵是在学校体育馆的公共厕所找到的林湘,她在厕所外面听见里面传来细细的呜咽声,听着很像林湘的声音。
“林湘。”她喊了声,快步冲进去。
林湘慌乱地从地上爬起来,披头散发,满脸淤青,鼻子嘴巴都是血,除了血还有些污秽。
向小葵吓了一跳,赶紧上去拉住她:“怎么回事,谁干的?”
林湘推开她,想从她身边跑开,然而刚抬腿,便因为疼痛,膝盖一弯,跪在了地上。
向小葵拉住她手腕,声音严肃道:“林湘,跟老师说,谁打的你?”
林湘跪坐在地上,低着头哭:“老师,你别管了。”
向小葵把她扶起来:“走,去校医室。”
检查后没有大问题,没伤筋动骨,但她满身都是淤青,嘴角破了,脸颊红肿,是被扇耳光打肿的。
林湘衣服脏了不能穿,向小葵把她带到自己租房的地方,给她找出一套自己的衣服,让她洗漱完换上。
“走吧,回教室。”
当她们回到教室时,已经下课了。
向小葵摸摸她头:“哪也别去,在教室等我。”
她正准备去教务处找刘处长,刚走出教室就接到了秦遇的电话。
“喂,秦遇,你在哪儿呢?”
秦遇:“老师,我妈想见你。中午放学后,你能出来吗?”
向小葵松了口气:“你没事就好,赶紧回学校,我还有事要处理。让你妈加我微信,忙完我联系她。”
教务处。
向小葵对刘处长说:“我班上的学生遭遇了霸凌,我想请求调监控。”
刘处长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清清嗓子道:“向老师啊,学生之间打闹玩耍,都是正常的,别动不动的就吵着调监控。”
向小葵听着他轻描淡写的语气,气得一噎,忍着怒意道:“是霸凌,不是普通的打闹玩耍,林湘浑身淤青,脸都被打肿了。”
刘处长放下茶杯,笑眯眯地看着她:“向老师啊,你还年轻,好好教你的书,做个好老师。”
向小葵越听越气,眉头微皱:“刘处长,我正是因为在做一个好老师,所以才要为我的学生讨回公道!”
刘处长站起身:“我还有个会,马上要开会了。”
他拿上公文,转身便要走。
向小葵大声说道:“刘处长,你该不会知道是谁打的吧?”
刘处长转过身,脸色很难看,冷声呵斥:“向小葵!你乱说什么呢!别以为你是汪琼推荐来的,学校就不会辞退你!”他冷笑了声,又说,“你要是实在没心思教书,现在就辞职,回去当你的富太太。”
那夜喜糖事件,刘处长因为不认识傅枕河的秘书冉易,只当向小葵嫁了个没文化的暴发户。
向小葵气得想拿起手边的书砸到他头上,最终她还是忍住了。
暴力解决不了问题,最关键的是,真动起手来,她根本打不赢,只有吃亏的份儿。
她咬了咬牙,重重地点头:“行,那我去找校长。”
刘处长冷笑了声,根本没理她。
向小葵走到校长办公室门外,还没进去,便听见里面传来女孩的哭诉声。
“爸,你整天就知道偏袒那个狐狸精的女儿!我才是你亲女儿!”
向小葵停下来,悄悄站在了一旁。
她走路轻,小猫儿似的,所以没被屋里人发现,再加上屋里人正在哭闹,更没注意到她。
接着听见张校长的声音:“傻孩子,你是爸的亲女儿,爸肯定爱你、向着你,怎么可能偏袒外人。你也别一口一个狐狸精,林湘她妈跟了我,你叫声阿姨不为过。”
“呸!谁要叫她阿姨,死狐狸,烂小三!她就是人人喊打的小三,骚狐狸!她女儿林湘就是小狐狸!我看她们母女俩都想迷惑爸。”
听到“林湘”两个字,向小葵意识到不简单,很快做出反应,悄悄点开了手机录音。
张校长:“别乱说。”声音里似乎还含了点笑,“傻丫头,真是一点不会计算。你想想,林湘她妈,本来是我们家的住家保姆,照顾你爷爷奶奶,也照顾我们父女俩。我每个月都要给她支付一万多块的工资。但她跟了我,是不是就不需要给她工资了?”
“可是,可是。可是她女儿林湘在我们学校上学,你也没收她学费啊。”
张校长慈爱地笑道:“我们学校多一个林湘少一个林湘又能怎样?之前林湘没在我们学校读书,她妈妈还只是保姆,我是不是每个月要支付她工资?现在林湘在我们学校读,我是不是不用支付工资了?”
女孩仍是不满意:“那她也花我们家钱了啊。”
张校长:“林湘她妈农村来的,人老实,还清高,生怕背上‘为了钱勾搭主家’的名声,平日里我不主动给她钱,她从不会找我要,即便我给她,她都还要拒绝。我早算过了,她一个月花不到四千,你想想哪样划算些?”
女孩:“哦,那这样是要划算点。每个月省下六千多,爸爸的生理需求也解决了。”
张校长:“混账丫头,赶紧出去,以后没事别来我办公室。”
向小葵听到开门声,慌慌张张地点了停止录音,在校长办公室门打开的瞬间,她快速退出录音界面,然后拨打了傅枕河的电话。
不等傅枕河接通,她便自言自语说起来:“喂,傅先生啊,哦哦,您中午要来接您外甥秦遇出去吃饭?”
傅枕河正要去开会,刚从办公椅上站起身,私人手机响了,看到来电显示,他接通电话。
“什么事?”
向小葵听到傅枕河的声音,没回他,继续说:“不麻烦,高中学业重,应该带他出去吃顿好的补一补。哎呀,我就不跟你们去吃了。”
傅枕河面色一沉:“向小葵,发生什么事了?”
向小葵快速走到楼下,紧张的心跳都快停了。
她急忙说道:“傅枕河,你方便来一下学校吗?”
除了傅枕河,她不知道还能找谁。
这件事涉及到张校长,她没有能力解决,难怪刘处长跟她打太极,还冷言冷语嘲讽她。
悸动
向小葵到四班安慰了林湘一番, 又交代她不要乱跑。
张校长和他女儿说的那些话,她没告诉林湘,还不是说的时候, 好在她有录音。
只是录音清不清楚,她暂时还不知道,因为没来得及试听。
她从四班教室出来,刚回到办公室,张校长就过来了,笑眯眯地看着她。
“向老师,这节没课吗?”
因为上课铃声已经响了,她还在办公室。
也是不巧, 她第二节正好没课。
“我这节没课,下节才有。”
张校长笑得和蔼可亲:“那就到我办公室来一下,正好我想找你谈谈教学方面的事。”
他转身往外走。
向小葵知道他根本不是找自己谈教学的事,多半是怀疑她有没有偷听, 想试她的话。
“好。”她笑着回应, 一边往外走,一边悄悄用手机给傅枕河发信息。
【你过来了没有?】
张校长走在前面,她跟在后面。
下楼时, 她收到一条好友验证消息。
【嫂子,我是沈怀, 三哥有个重要的会议,暂时走不开。正好我在这附近, 我马上到你们学校。】
向小葵通过后回他:【谢谢, 麻烦你啦。那一会儿, 你直接来校长办公室。】
沈怀:【不麻烦。】
走进校长办公室,张校长笑眯眯地说:“向老师请坐。”
向小葵说了声谢谢, 端端正正地坐在了一张椅子上。
张校长坐下,端起茶杯,发现没水了,把茶杯往桌上一放,轻咳了声。
向小葵知道他什么意思,她不是没眼力见儿的人,若是在平时,哪怕是今天之前,她肯定积极地帮张校长倒水。可这时候,她一点也不想帮他做杂事,于是摆出一副天真呆愣的表情。
张校长笑着问:“向老师家是哪儿的?”
向小葵两手放在腿上,坐得规规矩矩,笑着回道:“渝城。”
张校长微微颔首,一脸忆往昔的表情:“渝城啊,是个好地方,改革开放那会儿,我还在那上过两年中学。想当初,咱们的革命先辈们,不少都牺牲在了那里。”
随即他话口一转,笑着问道:“向老师怎么会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上学,是在京北有亲戚,还是有朋友?”
向小葵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是在试探她跟傅枕河的关系。
那天早上她起来晚了,就是第一次跟傅枕河同居时,她因为晚上没睡好,第二天早上没能按时醒来,错过了早自习时间,傅枕河打电话给张校长帮她请假。
当时她误以为傅枕河把他们的关系告诉了张校长,因为傅枕河自己说的,他们是夫妻不需要避讳谁。
后来她才知道,傅枕河并没说他们是夫妻,他只是跟张校长说,她有事晚点去学校。
之后他让秘书冉易到学校发喜糖,也没刻意透漏身份,所以到现在,大家都只知道她结婚了,除了赵越和秦遇,没人知道她的结婚对象究竟是谁。
而秦遇和赵越,两人都惧怕傅枕河,即便傅枕河没刻意交代他们不要说,他们也不敢乱说。
所以张校长先是忆往昔,提到改革啊革命啥的,然后又问她在京北有没有亲戚朋友,短短几句话透漏出不少信息。一是想试探她有没有背景,二是想知道她跟傅枕河是什么关系,是朋友?亲戚?还是不足为外人道的暧昧情人关系?
前两个从他的言语里,表达得很明确。
第三个信息,是她自己猜的。她猜张校长是在向她表露,他也是有背景的人,祖辈们搞过革命,父辈们在改革开放的年代也是建设过国家、为社会做出过贡献的大人物。
她正要开口回复,门外传来沈怀的声音:“张校长在吗?”
随即沈怀走进办公室,张校长慌忙站起身,从办公桌后面走出,伸着两手,满面笑容。
“沈总,欢迎欢迎。不知沈总过来,是为何事?”
沈怀跟他握了下手,看了眼局促不安的向小葵,问道:“是不是打扰到了张校长?”
张校长连忙笑着说:“没有,跟向老师谈了会儿教学方面的事。”然后对向小葵说,“向老师,你先回去。”
向小葵走后,沈怀坐了下来,笑得跟玉面狐狸似的,漫不经心地说道:“张校长不必紧张,我来不是送礼,也不求你办事。”
张校长哈哈一笑:“沈总说笑了。”
沈怀继续说:“傅总听说他夫人身体不舒服,正好我就在这附近,他让我给买了点药捎过来。”
张校长纵使见惯了各种场面,也不禁面露诧异:“傅总的夫人是我们学校的老师?”
沈怀笑着说:“张校长真是贵人多忘事,这不刚从你办公室出去吗?”
张校长愣了一瞬,仍是不敢确信地问道:“是正……”
他想问是正经夫人,还是小夫人,也就是情人的意思。
不等他问出口,沈怀脸色一变,声音低冷:“张校长慎言,傅总持身守正,家里就一位夫人。”
他站起身,弹了弹挺括的西装,看着像是在笑,实则眼底毫无笑意。
“傅总让我待他向张校长问个好。”又说,“正好邻市财经学院缺个副校长,不知张校长可有意挪动?”
张校长心脏狠狠一坠,心知完了。
他一生谨小慎微,步步算计,总算是算计到了今天这个位置,结果还是算漏了一步。
在京北这种名利场中,一步错,便步步错,再想翻身就难了。
南滨中学是七中教育集团旗下的重点高中,他占了3%的股份,又是南滨的校长。在京北,他这点钱和权虽然不算什么,但“南滨校长”这个身份,却能为他带来很大的便捷,关系网像水波般,一层层荡开。
邻市那所财经学院,只是一所民办专科大学,跟南滨根本没法比。而且他这一调任,离开京北后,各方面的关系也就断了,损失的不是一星半点。
看起来像是为他升职,实则明升暗降,权力场的把戏,他太懂了。
可他没有拒绝的权利,否则下场只会更惨,可能连一个专科大学的校长都捞不到。
于是他连忙笑着答谢:“太谢谢傅总了,改天我再登门拜谢。”
沈怀抬手:“别,大会在即,傅家的门,张校长还是先别登了。”
最后张校长又恭敬客气地说了些感谢的话,沈怀抬腕看表,让他不用送,转身往外走,临到门口,又转过头叮嘱了句:“傅总低调,他夫人在南滨教书的事,张校长知道就行了。”
向小葵在楼下等沈怀,看到他下来,赶忙迎上去,小心翼翼地问:“我是不是给他添麻烦了?”
沈怀笑了下:“嫂子别多想,三哥确实是走不开,才让我过来一趟,否则他就自己亲自来了。”
向小葵并不知道沈怀都跟张校长说了些什么,也不好直接问。
最终她朝他点了点头:“谢谢你了。”
沈怀笑容温润:“嫂子客气了,别担心,快去上课吧。”
中午放学后,向小葵把林湘带到教师食堂,为她打好饭,说了声:“你先吃着,我出去打个电话。”
她走到食堂外面的一株梧桐树下,给傅枕河打电话:“傅枕河,谢谢你啊。挺不好意思的,给你添麻烦了。”
傅枕河问她:“吃了没?”
向小葵说:“打好饭了,一会儿就吃。”
林湘的事,她憋了一上午都没说,怕影响他工作。
这时候正好可以说,她反而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还痛吗?”傅枕河低磁的声音通过手机传入她耳中
向小葵脸颊发烫,声音不自觉地带了一丝娇:“傅先生在车上逞凶的时候,可没有问我痛不痛。”
寰曜顶层公寓,傅枕河慵懒地躺在沙发上,两腿大喇喇展开,领带歪斜,衬衣领口解了三颗,露出肌理紧实的胸膛,锋利性感的喉结滚了滚,心口痒意滋生。
他眉眼松散,低声一笑:“下午几节课?”
向小葵揪着树叶:“不是给你发课表了吗?”
傅枕河:“可能网络不好,没收到。”
向小葵知道他在一本正经的撒谎,也懒得揭穿他,说道:“下午就一节课。”
傅枕河又问:“几点上课?”
隐隐猜到他的意图,她假装不知道:“三点五分,怎么了?”
傅枕河说:“现在才十二点,时间还早,我去接你回家午休。”
要是换作从前,向小葵会挑逗两句,问他“傅先生是想我了吗”,然而今天她却没心情跟他开这种风月玩笑。
“好,那我先去吃饭。”
吃完饭,向小葵问林湘:“下午还有心情上课吗?要是没心情,放你半天假,到我那儿休息一下午。”
林湘小声说:“谢谢老师,不用请假。”
向小葵拍拍她肩:“我有事要出去一趟,照顾好自己,任何人叫你都别出去。”
她又交代罗莉跟赵越,让他们多照看着点林湘。
秦遇还没回来,他妈也没加她微信。
出校门前,她打电话给秦遇,连续打了四个,秦遇都没接。
她发信息给秦遇:【看到消息回我,林湘遇到点事,我中午没空去找你。而且都联系不上你,怎么着?我哪知道你在哪儿。】
她刚发完消息,接到傅枕河打电话,他已经到南滨校门外了。
“好,我马上出来。”
挂了电话,她小跑着出去,气喘吁吁地坐进车里。
傅枕河听着她娇柔的喘气声,眸色一黯,滚了滚喉,声音低沉:“急什么,我又不会跑了。”
向小葵喘着气系安全带,没注意他的神色,解释道:“我不想让你等嘛。”一抬头对上傅枕河深邃的眼,不由自主地补充了句,“更想早点见到你。”
傅枕河转回头,目光平静地看着前方。
回去的途中,他一路无话,神态松弛淡定,从容不迫地开着车,但车速却很快。
回到家,刚进门,向小葵鞋都还没来得及换,傅枕河单手扣住她后颈,把她压在墙上亲。
“唔——”向小葵一张嘴,他便长驱而入。
向小葵被迫仰起头,两手抵住他胸膛,回应他的吻。
傅枕河将她拦腰一抱,快速走进卧房,压下的瞬间叼住她唇。不等他吻深,向小葵偏开脸,微微喘气,目光潋滟地看着他。
“傅枕河,你怎么了?”
傅枕河近距离看着她脸,皮肤奶脂般白嫩,两颊泛着浅粉,娇得让人心尖儿发痒。
他再次叼住她唇,轻吮重碾,亲了唇又亲她脸,亲她眉眼额头。
向小葵被他亲得轻声哼哼,娇柔细软的声音,激得傅枕河越发心痒,亲得越重。
她双手抵住他胸膛,偏着脸对他说:“傅枕河,我有话对你说。”
傅枕河停下,沉着眼看她:“说。”
他声音低沉磁哑,听得出在隐忍。
向小葵是想跟他说林湘的事,因为现在她脑海里只有这件事,又怕在这时候提起来让他扫兴。
她两手捧住他脸,软声问他:“你到底怎么了吗?”
傅枕河敛着眼,眼神深邃多情:“想你了。”
向小葵对上他幽沉的目光,知道他说的想,只是身体上的想,并非因为爱她而想她。即便是这样,她还是心口怦怦直跳,跳得发胀发热。
她吞咽了下,娇怯怯地看着他:“晚上可以吗?下午我还有课,你下午也要上班。”
最主要的是,除了这双手,她不知道还能用什么方式回应他的“想”,因为任何一种方式,她下午都不用出门了。
而且就算用这双手,回应完后,只怕她都没法拿笔。
他耐力实在太好了,不是几分钟十几分钟就能完的,一旦开始,没个三四十分钟完不了。
见傅枕河不说话,只是用他那双深邃凌厉的眼睛看着她,向小葵嘴一扁,委屈地跟他撒娇:“你之前都不是这样的,今天为什么突然……”
“抱歉。”
傅枕河直起身,坐在她旁边重重地喘了口气,恨恨地舔了舔牙。
没有为什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原因,忙了一上午,精神得以放松后,突然就想了,很想要她。
尤其是在听到她娇嫩细软的声音后,他更加想了,想得心尖儿阵阵刺挠。
向小葵见他低垂着头,又是一幅清冷寡淡的孤傲样,心里突然很难受,她抱住他腰,靠在他身上。
“傅枕河,你别不高兴,我也很想你。可我今天心情不太好,班上的事情还没解决。”
傅枕河摸摸她脸:“你都给我打电话了,我能不替你解决吗?”
向小葵惊讶地瞪大眼,一脸欣喜地看着他:“你都解决了?怎么解决的。”
傅枕河淡淡道:“把张明瑞调走了。”
向小葵情绪瞬间低落下来:“就、就这样?”
傅枕河捏了捏她下巴尖儿:“什么叫就这样,你还想怎样?”
向小葵又说:“可我还没跟你说是什么事。”
傅枕河说:“沈怀去之前,已经让人查过了。张明瑞见家中保姆长得漂亮,诱骗到手,那保姆的女儿跟张明瑞的女儿同龄,也在南滨中学读书,正好在你教的班上。”
向小葵点头:“对,那女孩叫林湘。”
她把今天发生的事,原原本本讲述了一遍,又把手机录音点开,虽然有点模糊,但还是能听清楚。
“当时我灵机一动,录了音。”
傅枕河却没夸她,沉着脸说:“小葵,以后别做这种冒险的傻事。假如你没遇到我,今天你不光是被辞退,只怕还会有更大的麻烦。张明瑞身为南滨中学的校长,在京北经营多年,自身背景不硬,关系网却深。他想整你一个二十来岁无权无势的小姑娘,轻而易举的事。”
向小葵沮丧地低下头:“我知道,我并不是天真不谙世事。”
沉默了一瞬,她语气平静地说。
“我妈是贵州的,一个很偏很落后的村子,当时我爸又穷又懒脾气又怪,娶不到老婆,就把我妈拐骗到了酉县。我妈生下我没多久就死了,是在月子里被我爸家暴以及过度同房折磨死的。”
“我奶奶重男轻女,又因为我妈是外地人,更加不喜欢我,想把我扔了。我姑姑当时还没结婚,她心软,是她把我带大的。我爸常年在外地,很少回来,就算回来,每天都在外面喝酒打牌,根本不管我。”
“后来我姑姑结了婚,我跟着奶奶生活,奶奶经常打我骂我,那会儿我才四五岁。再大一些,七八岁的时候,便有男人打我的主意,有一次我差点被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性、侵。”
“我十岁,奶奶去世后,我住到了姑姑家。可姑父也是个烂人,喝酒打牌,喝醉了就打我姑姑,也打我。”
“我为了能早点上初中读住校,小学跳了两级,考进县里的重点初中。结果十二岁那年,却被李世杰盯上,他是我们酉县的地痞头子,家里很有钱,半条街的麻将馆都是他家开的,县里那些酒吧夜总会都和他有关。”
“十三岁那年,我姑父在他家开的麻将馆打牌,我姑让我去找姑父拿钱。到他家后,我被他骗到房间,差点被他强、奸,后来又被他威胁,说我要敢说出去,就把我弄进夜总会陪酒……”
她哽咽得说不下去,低着头揉眼睛,不想让傅枕河看到自己狼狈的一面。
傅枕河把她抱到腿上,抬起她头,温柔地亲吻她眼睛,吻她脸。
向小葵却推开他,强忍住哽咽说:“傅枕河,我不是不知道人心险恶。正因为知道,才不忍心看到别人受苦。自己淋过雨,所以也想为别人撑伞。”
傅枕河心口微微一震,想到了五年前在渝城的那个雨夜。
当时他到渝城谈一个项目,从宴会厅出来后,坐在江边吹风,后来下起了雨。
一个小姑娘走到他身边,小小的手握着伞柄,纤细的手臂托住与她身形完全不符的大伞,为他撑了两个多小时伞。
他低头看着她,心里微微发涩。
原来她可以对任何人都很好,可以为任何一个有需要的人撑伞。
想到此,他眼神淡了下去,情绪也淡了下去。
向小葵并未察觉,继续说:“我走进厕所的时候,看到林湘满身脏污,脸上身上都是淤青。而且这很可能不是她第一次被打,以前不知道被打了多少次。我是她老师,你说我能不管吗?”
她眼眶通红,眼神却温柔坚毅:“傅枕河,就算没遇到你,我也会管。决定录音的那一瞬间,我就没想过退路。哪怕拼个鱼死网破,我也会把这件事曝光,让张明瑞身败名裂!”
“你们玩的那些权术,我不懂。我只知道,万物生长,需要光,人也是一样。”
傅枕河抬手碰了碰她因情绪激动酡红的脸,眼睛海一般幽沉,深邃的眼中却含着一丝温柔。
“好。”他声音清冷,如珠玉落盘,“我们让他身败名裂。”
向小葵怔了下,猛地扑到他怀里,抱住他腰,声音软糯,带着鼻音:“傅枕河,谢谢你。”
傅枕河对她娇嫩的声音毫无抵抗力,被她软着声一喊,骨头都要酥了。
他把她按进怀里,大手轻抚她脊背,压低声音拖出慵懒的腔调:“向老师想怎么谢,嗯?”
向小葵听着他用低沉慵懒的声音说出“向老师”,心口一颤,莫名地悸动。
她抿了抿唇,突然张嘴在他胸膛上咬了下,听见一声压抑的闷哼,她抬起头,水汪汪的眼凝视着他,软声反问:“傅先生想要怎么谢?”
傅枕河低头在她唇上重重地叼了口,拇指轻按她唇角:“这里,还是另一张……”
他唇压着她脸,缓缓碾到她耳边,声音很低很沉地说了声“嘴”。
别动
向小葵脸爆红, 眼睛瞪很大,浓密的长睫轻轻颤抖,心也跟着颤抖。她万万没想到, 平日里一脸寡欲的男人,竟会说出这种极具色、情的话。更心惊的是,他声音清冷低沉,不带半分调笑,极致的反差产生了极致的诱惑。
幸好她跟傅枕河是交颈拥抱,不用跟他正面对视,否则只会更羞。
就在她羞得面红耳赤不知所措时,突然耳垂被温热的唇叼住, 瞬间麻痒,浑身直颤。
她抱住傅枕河劲腰的手猛地收紧,用力揪着他后背衣服,几乎快要坐不住, 被他强有力的臂膀搂抱着圈在怀里。
傅枕河把她抱在腿上, 下巴搭在她肩窝,温柔克制地与她耳鬓厮磨。
这时候向小葵才意识到,一个成熟男人的手段有多厉害, 一句话不说,甚至都没发出半个音节, 却将她折磨得溃不成军。
她终究是抵抗不住,软在他怀里, 红唇贴着他耳朵呢喃般说出两个字:“都行。”
傅枕河却在她白嫩的颈上轻轻咬了下, 声音哑得像是被炭火灼了一般:“ 不怕吗?”
向小葵柔柔地点头, 怕,她很怕, 无论哪种方式,都会让她很痛苦。
可气氛都到这儿了,而且傅枕河才帮了她,后面还会继续帮,拒绝的话,她说不出口。
看着他深渊般的眼,她心底闷闷的涩涩的,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情绪涌上心头。
她怕拒绝了又会让傅枕河心情不好,于是软软地小心翼翼地说道:“那,那你轻轻的,好不好?”
傅枕河眸色黯了黯,喉结急促滚动:“轻不了。”
向小葵秀眉一拧,声音更软了,一副很为难的语气:“那怎么办?”她低下头,轻声嘀咕,“你又那么大,我总不能去找个比你小的……”
“适应下”三个字还没说出口,眼前倏地压下暗影,唇上一痛。
傅枕河沉着脸,近乎凶残地叼住她唇,重重地咬了口,毫不怜惜地啃噬,吻得又狠又急,密不透风。
向小葵被他吻得快要喘不过气来,嘴唇又痛又麻,慌忙用手推他。
“傅枕河。”她眼尾潮红,眼睛水汪汪地看着他,唇瓣红肿颤抖,“那你想怎么办,你又不愿意温柔,又想要,可是真的……”
很痛两个字,她没说出口,但其实不用明说,傅枕河也知道。
傅枕河重重地喘了口气,再次将她按到怀里,大手卡住她后颈,下巴抵着她头轻蹭。
他没说话,喘气声很沉,一下又一下蹭着她头,仿佛这样就能好受些。
向小葵被他紧紧地抱在怀里,脸贴住他坚硬炙热的胸膛,听着他沉沉有力的心跳声,她的心也跟着一起震动,擂鼓般,一声快过一声。
她不由自主地扭了下,却被他用力按住。
“别动。”他声音哑得发颤。
向小葵果然没敢动,两人紧密相拥,他的任何一点变化,她都能感受到。
此刻即便他不说话,她也知道他很难受,很煎熬。
傅枕河卡在她颈上的手微微用力,低头把脸埋在她肩窝,气息很沉很热,压抑着在她肩颈上咬了口。
向小葵肩颈微微一痛,却没推开他,因为只有一点点痛,更多的是痒。
“你,你不是克制力很好吗?”她小声问。
傅枕河从她肩窝抬起头,又咬了下她脸,最后仍旧吻住她唇,吻得很深很重,吻了很久才松开。
“谁跟你说的我克制力很好?”
他垂眸看着她水润红肿的唇,眼神发狠,拇指压住她唇角,沉着力抵进:“不好,很不好。”
向小葵看着他狠厉冷沉的眼神,感到了一丝危险,她有点怕,却还是抱住了他。
“那就不克制了,好吗?”她抬头吻他喉结,轻轻吮了下,在他耳边说,“傅枕河,我想让你开心。”-
回到家是一点,现在两点半,抛开谈话的时间,差不多有四十分钟。
那四十分钟的画面,向小葵根本不敢再回想,想一下便会脸红心跳,都没法走路。
她以为男人女人就那样,无非是变换几下位置,从来不知道还能有那么多花招。更让她震惊的是,傅枕河也没谈过恋爱没有过经验,可他竟然会有那么多手段,像个情场老手。
于是她在迷离之际,问了他一句:“你不是没有经验么,怎么会懂这么多?”
傅枕河没说话,只是后来更狠了。
洗完澡后,她坐在床上揉脚,又酸又痛,一会儿该怎么走路啊?
她轻轻叹了口气,试着下地穿鞋,还能站住,就是脚心有点痛,像徒步走了十公里路。
浴室门被拉开,傅枕河裹着浴巾出来,宽肩窄腰,腹肌紧绷,身上的水没擦,水珠沿着沟壑纵横的肌理纹路缓缓往下滑。
向小葵看得心口发热,抿了抿唇,羞红着脸低下头。
她总是被他勾引,但到了正式场合,又害怕。
傅枕河走到她跟前,俯身压下,长臂越过她头顶,去拿床上的衣服。
向小葵脸抵上他结实的胸膛,想到他刚才野狗般咬住不松嘴,突然报复性地咬了他一下,咬完怕他生气,又赶紧抱住他,温柔地亲了亲被她咬过的地方。
傅枕河本来都拿到衣服了,手指一松,又扔下,单手锁住她颈,沉着眼看她。
“手,脚,腿。”他拇指抚过她唇,低声问,“还有哪儿?”
向小葵吓得一抖,生怕他又说出稀奇古怪的方式,慌忙抱住他手撒娇:“傅枕河,你别这样,我害怕。”又说,“快点走,我要迟到了。”
傅枕河把她按到胸膛上,大手轻抚她头:“别怕。像早上那样,多几次就适应了。”
向小葵被他安抚得脑袋晕晕的,不过脑地脱口问出:“早上哪样?”
傅枕河没说话,罩在她后脑上的手用力按了下,然后身体力行地帮她回忆了一遍。
他松开她,撩起浴巾慢条斯理地擦手指,一根、两根,从指根到指尖。
早上下车后,向小葵匆忙进了学校,并没看到他擦手的画面。
这时亲眼看着他一脸寡欲地擦冷白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她脸刷地一下红了个透,唇瓣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直到上了车,向小葵脸都还是红的,不敢与傅枕河对视,也不敢看他,系好安全带便扭着头看向车窗外面。
窗外街景倒退,车水马龙,变幻的风景冲淡了心底的羞燥。
然而在过一个隧道时,车里突然暗了下来,黑漆漆的窗户倒映出傅枕河冷峻英挺的脸,以及他那双很欲的手。
看到他的手,她便又想到了他一脸清冷地予她欢愉时的画面,脸上轰的一下再次发烫,烧得满面绯红,眼尾都泛起红晕。
在他亲手回应她的问题时,她吓得赶紧催他:“不行,时间不够,三点的课,我会迟到的。”
他单手捧住她脸,另一只手的手臂绷得很紧,不紧不慢,语气慢条斯理:“时间足够。”
时间并不能算很足够,但确实没让她迟到。
两点四十出的门,一共只用了七八分钟。
他收手时,像是嫌弃似的,在她耳边说了句:“这么不经……”
最后那个可以形容一种植物的字,带着滚烫的气息,几乎是从胸腔里滚出来的,又热又沉。
向小葵见他顶着一张清冷孤傲的脸说出下流的话,一时间气也不是羞也不是,大声顶了回去:“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浪费那么长时间,都可以上一堂课了。”-
下午第二节,是五班的课。
向小葵进五班教室前,路过四班门口,探头看了眼,林湘正在做作业,秦遇也在教室,只是他一个人闷闷地坐在座位上,低着头不知想些什么。
她到现在都没收到秦遇的消息,看到他在教室,也就放心了。
马上就要上课了,她没时间找他谈心,等上完再找他。
一堂课四十五分钟,在每个老师眼里,短得像五分钟,眨眼就下课了,很多老师甚至在下课后都还得占用两分钟。
向小葵却不是,她知道,下课铃声响起的那一刹,大多数学生的神经瞬间便松懈了下来。
因而铃声一响,她也就不再讲了,说了声下课,拿上教案往外走。
她走进四班教室,分别对秦遇和林湘说:“放学后先别走,到我办公室等我。”
第三节她没课,在办公室批改作业。
程诗情也没课,也在办公室批改作业。
两人一边改作业,一边吐槽班上那些粗心大意不认真做题的学生。
“过去式,进行时,这都讲多少遍了,还是记不住。”程诗情气得用力打了个红叉。
向小葵笑着安慰:“别气,别气,小心乳腺。”
程诗情改完最后一篇,把笔往桌上一扔,站起身去倒水。
她两手握住保温杯,身体斜倚着办公桌,问道:“向老师,我一直有个疑问。”
向小葵低着头看作业,漫不经心地回道:“什么疑问。”
程诗情说:“你到底是什么时候结的婚,老公做什么的?”
向小葵手上动作一顿,镇定地回道:“前不久,跟初恋。”
程诗情又问:“大学同学?”
向小葵说:“不是。后来认识的。”
程诗情说了句:“你老公应该挺有钱的。”
向小葵含糊地说道:“还行吧。”
程诗情问:“本地人还是外地的,有房吗?”
向小葵说:“本地,离南滨不远有套公寓。”
她觉得自己不算说谎,傅枕河在南滨是有一套公寓。
程诗情又说:“房都有,那肯定也有车了。二十多岁,在京北有车有房,前途不可限量啊。”
向小葵没再说什么,继续改作业。
两个班的作业都改完后,下课铃声也响了。
放学后,向小葵把林湘和秦遇叫到操场,这会儿大家都去吃饭了,没多少人。
她对秦遇说:“你先在这儿等一下。”
然后她拉着林湘的手,走到无人的台阶上,直接问道:“林湘,你要不要搬出来住?就住我租房的地方,以后学费生活费,我替你出。等考上大学后,就靠你自己了。”
林湘满脸震惊,沉默了会儿,摇摇头:“不,不用了,谢谢老师。”
向小葵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无线耳机,递给她:“先戴上耳机。”
林湘不知道她要干什么,还是照做。
向小葵解锁手机,点开录音,问她:“能听见吗?”
林湘点了点头,几分钟后,她瘫坐在地上,两手抱住腿,低着头,哭得双肩直抖。
宽大的校服,像是裹不住她,仿佛拎着她脖子往上一提,就能把她整个人从校服里面拎出来。
太瘦了,瘦得让人心疼。
而这具瘦骨嶙峋的身体上,还满
䧇璍
是淤青。
向小葵轻轻拍了下她背,安慰她:“没事,会好的。”又问她,“你问问你妈妈,愿不愿意离开张明瑞,如果她愿意,我可以想办法为她找事做。”
林湘抽噎了两下,瓮声瓮气道:“她不会离开,她认为能跟着张明瑞,是她几世修来的福气。 ”
向小葵并没露出惊讶的神情,很淡定,因为她见了太多这样的女性,她姑姑就是这种人。
但她还是问道:“如果把录音给她听呢?”
林湘摇了摇头:“没用的,听了录音她也不会离开。在她看来,她一个死了男人的农村妇女,能被京北高中校长看上,是她的福气。哪怕给张明瑞一家做牛做马,她也愿意。”
向小葵又问:“你妈妈知道张思彤打你吗?”
张思彤,就是校长张明瑞的女儿。
林湘抬起头,哽咽着说:“知道。”
在张家,张思彤毫无顾忌地打她,想打就打,当着她妈的面也打。张明瑞更恶心,已经有好多次了,在她洗澡时,敲浴室门,说是有东西落在浴室里面,要进去拿,吓得她慌慌张张穿上衣服出去,张明瑞看她的眼神,让她感觉恶心恐怖,像一条蛇在她身上爬。
向小葵把她拉起来:“今天就不回去了,先住我那里,明天我安排你住校。到时候我会找你妈好好谈一下,要是谈不拢,咱就不管她了,你好好学习就行。”
林湘低垂着头,怯怯地嗫嚅道:“老师,我,我就不麻烦你了。”
向小葵笑着说:“没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有人贪钱,有人贪权,而我贪名。”
林湘抬起头,诧异地看着她。
向小葵温柔地笑了声,声音很软,带着一丝南方独有的娇俏。
“我贪图名声,想博得一个桃李满天下的好名声,林湘同学愿意帮老师一下吗?”
林湘心里暖呼呼的,终于点了点头。
向小葵抱了抱她:“好了,别哭了,一会儿眼睛都肿了。”
把林湘说服后,向小葵喊了声秦遇,又让林湘在一边等她。
秦遇两手插兜,懒洋洋地走到她跟前。
向小葵问他:“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不是说你妈妈找我么,后来怎么又没联系我?”
秦遇淡淡地说:“没什么事。”
向小葵说:“行吧,你把你妈妈的联系方式给我,等她病好了我再联系她。”
见秦遇不想说,她也就不再多问,打算晚上问傅枕河,他应该知道秦遇妈妈的事。
秦遇把他妈傅君雅的手机号发给了向小葵,向小葵存入通讯录,对他说:“走吧,去吃饭。”
她带着林湘和秦遇,三人来到教师食堂,为他们两个一人买了一份饭。
刚坐下,她还没开始吃,便接到傅枕河的电话,这时她才想起,下午傅枕河送她时,跟她说了晚上一起吃饭。
她站起身,对秦遇和林湘说了句:“你们俩慢慢吃。”
快速走出去接电话。
“喂,傅先生。”她心虚地问,“你吃了吗?”
傅枕河说:“没吃。”
向小葵笑了声:“今天我们食堂的饭菜还不错哦,你要不要来尝尝,我请你。”
傅枕河:“吃完要给我上课吗?”
向小葵问:“上什么课?”
问完后,她听见傅枕河很轻地笑了声,随即是打火机擦然的声音。
她突然反应过来,下午她埋怨他时间长,说都够上一堂课了,当时他没说话,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回击她。
她脸上一烫,小声说了句:“傅枕河你好坏。”
跟着又是一声轻笑,只听傅枕河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渡了烟的磁哑,很欲,很撩人。
“嗯,很坏,还会更坏。”
好坏
向小葵打完电话回到食堂, 秦遇已经吃完饭了,正要走,林湘还没吃完。
她叫住秦遇:“等等林湘, 你们一起回教室。”
林湘急忙摆手:“不用,不用,老师,我想自己回。”
向小葵是怕林湘一个人回去的途中遇到张思彤,又被张思彤欺负。
因为一个人若是长期被另一个人欺负,本能的就会畏惧,即便知道可以不用怕了,还是不敢反抗。
然而见林湘度坚持, 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她目光柔柔地看着林湘,鼓励道:“林湘,你记住了,不用怕任何人。你现在可以反抗, 有老师给你撑腰。”
“嗯嗯。”林湘重重地点头, 连说了几声谢谢。
向小葵伸手摸摸她头:“不用谢,赶紧吃饭吧。”
秦遇并没走,站在食堂外面, 林湘出来后,他说了声:“走吧。”
林湘低着头, 小声说道:“谢谢。”
“不谢。”秦遇单手插兜,酷酷地往前走。
向小葵吃了口餐盘里已经冷了的菜, 发信息问傅枕河:【你到哪儿了?】
傅枕河直接打来电话:“大概还有三分钟。”
向小葵吞下嘴里的饭, 问道:“要我去门口接你吗?”
实际上她不想去, 因为去的话,她这盘饭就得倒掉。
傅枕河说:“要。”
向小葵匆匆吃了几口, 快速跑出去,她刚出校门,傅枕河的车便开到了校门外。
他仍然没下车,人坐在车里,车窗紧闭。
向小葵走过去,坐进车里,急促地喘着气,小脸因为奔跑泛起蜜桃般的粉。
傅枕河抬手,曲着指头,指背碰了碰她粉嫩的脸:“想吃什么?”
“我都行,出来前在食堂吃了点的。”她抱住傅枕河胳膊,跟他解释,“放学后,我找林湘谈心,后来请她跟秦遇吃饭,我自己也打了一盘,但是不多,因为我知道要和你一起吃饭。”
傅枕河心里一软,单手抚摸她脸:“晚上想去泡温泉吗?”
“啊?向小葵惊讶道,“怎么突然想去泡温泉。”
傅枕河的眼睛深邃迷人,专注地看着一个人时,很深情,很勾人。
此时他就用这双深邃多情的眼看着向小葵,声音也沉沉的勾人:“想带你去。”
向小葵被他看得心跳加速,从脸到颈晕红一片。
她抿了抿唇,两手抱住他肌肉紧绷的胳膊,手指在他臂膀内侧捏了捏,硬鼓鼓的充满了力量感。
心口滚烫,羞燥难耐。
“是分开泡,还是一起?”她小声问出口。
傅枕河把话语权交给她:“你想分开还是一起?”
向小葵咬了咬唇,手指蜷缩,无意识地在他臂膀上扣挠着。
傅枕河被她扣得心里发痒,舌尖抵了抵牙,想抽烟,想用烟压下难耐的痒劲儿。
深吸口气,向小葵压下心底的燥意,艰难地开口:“今天晚上不行,八点二十下了自习后,我还要安顿林湘。”
傅枕河没多大的情绪起伏,看不出喜怒,淡淡颔首:“好。”
向小葵松开他胳膊,倾身凑到他脸跟前:“周五晚上行吗?”她小声补充一句,“我周六不上课。”
都是成年人,很多话不用明说。
傅枕河单手掐住她后颈,低下头在她肩颈处咬了口。
向小葵轻哼了声,其实不算痛,一点麻麻的痛感,更多的是痒,痒到了心坎儿里。
经过这几日的亲密相处,她大概能摸清傅枕河的一些反应。比如现在,他一句话不说,突然咬她,多半是动了“欲”。只是他这人,向来淡漠惯了,无论有什么样的情绪,表现在人前的永远是一脸清冷寡欲的样子。
而这时候,她要是主动撩他,估计晚饭都不用吃了。
因此她没回应,而他也只是隐忍地咬了下,便放开她,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做。
两人去了一家粤式餐厅,向小葵坐在傅枕河对面,翻着菜单大大方方点菜。
之前因为跟傅枕河不熟,所以才会拘束。现在他们之间除了最后一步,该做的都做过了,她也就不再拘束。
吃完饭,她说起林湘的事,征求他的意见。
“你说我应该怎么处理,是帮她在外面租房,还是想办法让她妈妈离开张明瑞?”
傅枕河朝她招手:“过来。”
向小葵坐到他旁边,两腿并拢,挨着他腿,仰起嫩白的小脸,眼神期待地看着他。
傅枕河看着她红艳娇嫩的唇,眼神黯了黯,低头压下,半转着脸,与她唇碰唇。
独立包厢,倒是不担心被人看见。
然而向小葵有事要说,没心思和他腻歪。
她偏开头,避开了他的吻。
傅枕河眸色一沉,单手捏住她后颈,扳过她脸,强势地叼住她唇,动作不再温柔,吻得凶残狠戾。
向小葵唇上火辣辣的,舌根又痛又麻,立马伸手推他。
“傅枕河。”
她摸了摸被他吻肿的唇,有些生气:“你咬痛我了。”又解释自己避开的原因,“这是在外面,万一有摄像头呢,被拍到怎么办。”
这间包厢没看出明的摄像头,有没有隐形摄像头她不清楚,即便有,在傅枕河进来时,估计也关了。以傅枕河的谨慎性,要是不安全,肯定不会在外面与她做亲密的事,可她要装作不知道这些。
不能说完全了解,她现在也算有五六分了解傅枕河的性格。
这男人只是看起来淡漠,看着一副清冷寡欲的样子,让人误以为他清冷无欲,好像对什么都不在乎。实则他骨子里很强势,内心深处藏着一股狠劲儿,戾气也重,仿佛压着一团业火,容不得半点挑衅和轻视。
第一次与他亲密的时候,她就察觉到了。
因为见他一直隐忍,于是她出于好奇问了句:“你这样压抑久了会不会对身体不好?万一到时候出问题了呢。”
后来她就见识到了他狠戾冷邪的一面,全程粗野残暴,蛮兽般毫无半分柔情。
而这时候,她因为偏了下头,不让他亲,他心底的邪恶残暴因子便被激发出来,又狠又急,像是要把她的唇舌给咬烂似的。
她不知道傅枕河是因为悲惨童年造成的这种狠戾强势性格,还是单纯的身居高位久了,导致权威半点不能被挑衅,或者两种都有。
所以她及时解释了原因,又抱住傅枕河胳膊,声音温软地跟他撒娇:“傅先生,帮帮我嘛,你最好了。”
傅枕河冷声说道:“怎么不见你对我上心?”
“对你不需要啊。”她屁股一抬,坐到他腿上,勾着他脖颈,亲了亲他下巴,“因为傅枕河就在我心里,满满的一颗心都被傅先生占据了。只有对外人,才有上心不上心的说法。”
傅枕河嘴角隐隐翘动,却仍旧绷着脸,面部表情冷淡得不带一丝情绪。
向小葵看不出他的情绪,无法判断自己说的这番话有没有打动他,保险起见,她一歪头,吻住他喉结。
她知道,他喉结很敏感,每次吻他这里,他反应都很激烈。
傅枕河闷哼一声仰起头,搂在她腰上的手用力捏紧。
向小葵被他捏痛,奶猫儿般哼出声,又去咬他锁骨,隔着衬衣重重地咬了下。
突然手被他捉住,被他强行拽到两人之间。
她的手对他来说太小了,一只不够,于是她主动加入另一只,双手并用。
“现在可以说了吗?”
她说着话,手却没停,眼睛看着他,想从他眼中看出失控的情绪,然而他神情却仍旧清冷。
可她知道,他心里波动很大,要不是在餐厅,她今晚上就别想再回学校。
傅枕河没看她,眼睛盯着前方,喉结滚了滚,声音低沉磁哑地说道:“首先,你要知道,你只是一个普通老师,不是慈善家。出于善心,你可以资助她,供她完成高中学业。但她家的事,你没能力也没资格去管。其次,你要知道人性,帮人帮三四分就够了,不能帮到底,那样既是在害她,也是在给你自己找麻烦。”
他声音因为隐忍含着一丝沙哑,沉沉的,很欲、很撩人,低音炮般在向小葵耳边震颤。
向小葵一时失神,手上动作停了下来,傅枕河捏了下她手腕,她脸上一热,咬了咬唇:“你继续。”
她也继续。
“我的建议是,最多帮她减免一半学费和住宿费,至于生活费以及她日后的住处,这些不该你考虑。她母亲还没死,有义务养她,让她去找她母亲,劝她母亲离开张明瑞。这年代,只要有手有脚,就饿不死。”
“若她没这个魄力,你帮了也没用,她永远站不起来,到时候你一旦不再帮她,她就会把你当仇人,觉得你欠了她。”
向小葵点点头:“我知道了。”
她因为分心,手上动作慢了下来。
傅枕河眯了眯眼,眼神泼墨般黑得深沉,大手抚上她脸,拇指轻触她唇,暗示意味很明显。
向小葵想早点回学校,深吸口气低下头。
傅枕河仰着头咬紧腮,喉结急促滚动,大手在她头顶轻抚,突然用力按了下去-
向小葵捂着嘴去洗手间,餐厅经理热情地问她有什么需求,她根本没法开口,慌乱地摇了摇头。
傅枕河衣冠楚楚地跟在她后面,单手插兜,步履从容,气质清绝冷艳,半点看不出就在两分钟前他还哑着嗓子近乎失控地喊她宝贝,一边喊她宝贝一边用力按住她头,不准她退,像是变了个人。
洗了手,又洗了脸,向小葵没化妆,也就不用补妆。
然而看着红得不正常的双唇,嘴角隐隐有撕裂的迹象,她拿出D家的珊瑚粉唇膏,涂了个吻唇妆。
转身出去,看到傅枕河叼着烟斜倚在洗手间门外,对上他意味深长的眼神,心口狠狠一颤,她现在特别怕他,甚至想反悔,不想跟他在一起了。
他太狠了,她根本招架不住。
傅枕河见她站着不动,长臂一伸,把她拽到跟前,眯起眼看着她性感的唇,两指夹走烟,低头吻她。
向小葵被烟呛得连连咳嗽,一巴掌打在他手背上:“傅枕河,你呛到我了。”
傅枕河把烟咬在嘴角,夹过烟的两指按住她唇,重重地擦了下,用力把她口红擦花。
向小葵又打了他一巴掌:“你干嘛擦我口红?”
傅枕河将烟杵在垃圾桶口上,重重地捻灭,两指一松,扔进去,转回脸来,拇指压住她唇瓣:“别这样涂,勾人。”
向小葵昵了他眼:“我也不想啊,还不都怪你。”
她掏出纸巾,气愤地擦了擦嘴,拿出小镜子,准备重新补口红,却被傅枕河拦下了。
愤愤地看了他眼,最终她还是妥协,决定不跟他正面刚,等回了学校再涂,那时候他总管不着。
然而她没想到,傅枕河竟然跟着她一起去学校。
她为难地看着他:“你是准备在学校里转一转,还是就在操场等。”
傅枕河说:“去你办公室。”
“办、办公室?”向小葵惊讶地看着他,说话都结巴,“你以什么理由到我们办公室?”
傅枕河俯身压近:“你说以什么理由?”
向小葵眼睛一亮:“就说你是来学校接秦遇,在办公室等他,怎么样?”
傅枕河沉着脸没说话,拇指压住她唇角,用力按了下。
向小葵痛得叫了声,拍开他手:“傅枕河,你太坏了。”
傅枕河嘴角冷勾:“以后只会更坏。”
向小葵懒得跟他争辩,转身往教学楼走,傅枕河单手插兜跟在她后面。
走进办公室后,顶着一众或震惊或花痴的眼神,不等大家开口问,她急忙解释:“秦遇他舅舅,晚上来接秦遇。”
傅枕河淡淡地点下头,坐在了她办公椅上。
程诗情抱起一摞习题册,正准备去上课,听到她说的话,脚都迈出去了半步,又硬生生收了回来。
她转过身悄悄看了眼傅枕河,又看了看向小葵,暗暗朝向小葵使眼色。
向小葵知道的程诗情的意思,是想让她出去,然而她现在没法出去,只能当作没看懂,低着头假装找东西。
在程诗情走后,她抬起头问傅枕河:“傅先生,要喝水吗?”
傅枕河点了点头,她正要去拿一次性纸杯帮他接水,傅枕河却拿起她的小猫咪图案水杯递给她。
向小葵低头凑到他跟前,压低声音:“这是我的杯子,我用过的。”
傅枕河嗯了声,把水杯塞到她手里:“我不介意。”
她站直身看了眼,见办公室已经没人了,暗暗松口气。也不知道是大家有意回避,还是这节晚自习,刚好大家都有课。平时她也没注意这些,别人有哪些课她并不关注。
接了半杯水,她放到傅枕河面前,问他:“林湘今天晚上是住我那里,还是让她回去?”不等傅枕河搭腔,又说,“可要是让她回去,我又怕她再次被打,或者遭受更坏的情况。”
傅枕河垂下眼,端起她的水杯喝了口水,厅里厅气地往椅背上一靠,指节轻敲着桌面:“这种时候,你不应该问我怎么办。”
向小葵无辜地眨了眨眼:“问一下都不行吗?”
傅枕河翘着二郎腿,勾了勾手。
向小葵往前走两步,站到他身旁,微微弯身,像是在恭敬地听领导训话。
傅枕河看着她红嫩的唇,握住她手臂把她往下拉,薄唇贴近她脸:“你应该直接开口,让我替你把这件事解决了。”
他抬起手,曲着修长的两指,指背轻刮她唇瓣。
向小葵瞬间明白过来他话里的意思,气得张嘴咬了下他手指,咬完快速跑走,坐在了他对面,与他隔着一张宽大的办公桌。
傅枕河看着指上浅浅的齿印,眉眼松散地勾了下唇,厅里厅气地端起杯子又喝了口水。放下杯子,他站起身往外走。
向小葵赶忙问他:“你去哪儿?”
傅枕河脚步一顿,低沉的嗓音压着撩人的笑意:“去给小狗解决问题。”
向小葵心口狠狠一跳,瞬间感到又羞又燥,脸燥得滚烫。她抿了唇,强忍住愉悦的笑意,娇嗔地顶回去:“你才是小狗,不,你是大狗。”
说完,她赶紧转回身,趴到办公桌上,埋着脸偷偷欢喜。
心口好热,好痒,好想咬他。
不要
南滨中学换校长一事, 并没在学生之间引起多大的轰动,校领导是谁,对他们来说无所谓。只有换科任老师, 或者换班主任,才能调动起他们的情绪,大家才会激烈地议论一番。
然而对老师来说,换校长,影响就大了,毕竟校长是要管他们的人。
中午吃完饭,程诗情揉着肚子说吃多了,硬是拉着向小葵在操场上散步消食。
走到人少的地方, 她探着头四处看了眼,小声问:“你说张校长干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辞职了呢?”
向小葵一脸平静地说:“不知道。”
程诗情叹口气:“唉,走了也好。”她又四处看了几眼, 确定是安全的, 才开口吐槽,“你来得晚,可能还不知道, 张校长,张明瑞恶心得很。现在教高一年级的音乐老师, 戴梦,她比你早一年来南滨, 今年24岁, 前年刚进入南滨中学任教时, 才22岁。”
说到这,她停下来, 再一次四处看了几眼,才继续说:“当时张明瑞看上了戴梦,半哄半强之下,在办公室强要了她,后来两人便不清不楚地在一起了。说是小三吧,张明瑞没有老婆,说不是吧,可两人的关系并未对外公开,反正跟养情人一样,大家表面上不说,但心里都清楚。”
“对了,你应该还不知道。张明瑞的岳父,是大学物理教授,二十多年前,张明瑞是他的学生。我听其他老师说,张明瑞年轻时长得还是挺帅的,读书又很用功,虽然他家很穷,是从一个很偏僻的山村考出来的,但教授从未嫌弃他,还把独生女嫁给了他。后来他借着教授的人脉关系,一步步才有了今天的地位。”
“教授女儿死了后,他一直没再结婚,对外打着‘深情人设’,但我估计啊,暗地里不知道养了多少情人,只是没被人抓住把柄而已。”
向小葵没说话,那天晚上,傅枕河出去打了通电话,十分钟不到,冉易便赶了过来,快得让她感觉傅枕河是提前安排好的。
她问出心中疑问:“你是不是早就想到了处理方法,所以提前让冉秘书等在了学校外面。”
傅枕河语气淡定地回她:“在你去洗手间涂口红的时候。”
意思并不算提前,而是在她征询他意见,他给出回复后才让冉易过来的。
第二节自习下课后,她跟冉易把林湘送到张明瑞家。
傅枕河没露面,他开车跟着冉易,到了张明瑞家外也没下车。
向小葵按照傅枕河交代的,把那份录音,当着林湘她妈,以及张明瑞、张思彤的面,播放出来。
播完后,林湘开口问她妈:“妈,你确定还要继续上当受骗吗?”
林湘她妈眼泪直流,颤抖着唇看向张明瑞,一句话说不出。
最终在林湘的哭诉和威胁下,她妈才依依不舍地点头答应,表示愿意离开张明瑞。
张明瑞这个人,简直烂透了,又坏又毒。
他老婆死了后,他打着“深情人设”,没再结婚,可身边女人从没断过,暗地里养了好几个情人。有年轻的女老师,刚入校的女大学生,甚至还有未成年的高中生。而那些高中生,多数都是他半哄半诱之下做成的。
在外,他花大把的钱养情人;在家,他以“爱情”为饵,哄骗林湘她妈,将她妈从需要付工资的合同保姆,变成不花钱的免费保姆。
从张明瑞家出来后,向小葵坐进傅枕河车里,伸手抱住他。
“傅枕河,我真是很幸运,能够遇到你。”
如果没有傅枕河,她那八万还不知道上哪去借,而且还完债后,她生活都困难。
傅枕河给了她一张五十万的卡,她挪用了九万还债,打算每个月发了工资就存进去一部分,直到还完为止。
一年内,她不知道能不能还完,但她尽力。
除此之外,她没再动用一分。
回到家,她为了表示感谢,在傅枕河洗完澡出来后,扯掉他浴袍,主动把脸凑上去。只是她的唇还没碰到他身体,就被他无情地推开了。
他眼神很冷,不带丝毫温情,说出的话更是冷漠又绝情。
“如果你是因为今晚上的事,大可不必。还有,我想的时候才行。”
向小葵听到他前半句话时,不由得感到内疚,然而听了他后半句,气得发抖。
她什么都没说,怔怔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轻声说道:“好,我知道了。”
这一次在他生气后,她没再撒娇哄他,因为她也很累,而且他后半句话是真的伤到她了。
最后她抱着枕头,气冲冲地离开他房间,回到自己睡的房间后,才发觉把他的枕头抱了出来,又给他扔了出去。
为了避免早上碰见他,她刻意调早了半个小时闹钟,在他跑步还没回来时,就坐公交去了学校。
那天放学后,她没回紫庄公寓,而是回了自己租房的地方。
接下来的几天,她都没再联系傅枕河,也没去他那里。
今天周五,十三号,中午的时候,工资就到账了。
她转了五千到傅枕河给她的那张卡上,只给自己留了两千多。
原本跟傅枕河约了今天晚上陪他一起去泡温泉,现在也不用去了。
不过也不能算约好,只是傅枕河一时兴起随便说话的一句话而已,并不是多重要的承诺。
她跟程诗情在操场上慢悠悠地转了一圈,午休铃声响起后,程诗情说:“走吧,回去睡觉。”
向小葵嗯了声,情绪掩饰不住的低落。
程诗情看出来了,问她:“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向小葵摇摇头,笑了下:“没有,只是昨晚上没睡好,有点疲惫。”
昨天晚上她确实没睡好,可以说连着几天都没睡好,夜里难过的同时也感到害怕。
她不该这样,不能真的陷进去。
走到教学楼下,她手机响了,松开程诗情的手,她拿着手机走去一边,看到来电显示,心里突然失落了一下,因为不是傅枕河打来的。然而看到“宗帅”两个字,心里又涌起一股莫名的难过。
她接通电话:“喂。”
宗帅问她:“后来怎么没给我回电话,不是说了第二天回我吗?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
向小葵吞咽了下,压抑住喉间的哽咽:“不好再打扰你。”
“我已经离婚了。”他说,“小葵,我想来找你,可以吗?”
向小葵鼻头一酸,终究是没忍住,掉下泪来,她慌乱地擦脸:“对不起,宗帅,我……”
一句“我们回不去了”都绕到了舌尖,却无法说出口,因为从来就没开始过,不存在回不去。
宗帅连忙安慰她,声音温柔缱绻:“别哭,小葵别哭,是我对不起你。当年的事,我想亲自当面跟你解释,可以吗?”
向小葵没回他,在她看来,无论当年发生了什么事,现在物是人非,解不解释已经没意义了。
宗帅仍旧温和地说道:“你不用感到有压力,我只是想见一见你,想当着你的面跟你说句对不起。你就当见一个久别重逢的朋友,可以吗?”
他问了三句“可以吗”,向小葵没法再拒绝。
当年宗帅对她很好,她说不出拒绝的话,更何况,只是见朋友而已。
“好。”她说,“你什么时候过来,我看有没有时间,有时间就去接你。”
宗帅说:“我刚下飞机,你把地址发我手机上,我打车过去找你。”
向小葵回道:“好,我下午三点还有课,没法去接你。”
挂断电话,她加了宗帅微信,把地址定位发送到他微信上,又跟他说了自己下课的时间,三点五十下课。
下课后,她在办公室简单地化了个妆,拎着包紧张地走出校门。
刚出校门,她就接到了傅枕河的电话,铃声响起,看到来电显示的一刹那,心情愉悦的同时还带着一丝心虚。
犹豫了一瞬间,她手指轻颤,一个没注意,按了挂断。
懊恼的同时又松了口气,她觉得傅枕河肯定不会再打过来了。
结果刚挂没几秒,傅枕河又给她打了过来。
她接听,声音里难掩雀跃:“喂,什么事?”
傅枕河声音清冷地说:“出来了没。”
她问:“怎么了,有事吗?”
傅枕河说:“不是要去泡温泉吗?”
听到这话,向小葵直接愣住,心口莫名地一痛,涩涩的钝钝的,很难受,像被重物击打了一下。
她是10号、周二那天离开他家的,今天13号,周五。
算上周二,到今天,一共四天。
四天没见,没联系。
他突然打电话过来,她以为是要跟她道歉,就算他拉不下脸道歉,也该说些温情的话。可他呢,他只是冷淡直白地提醒她去泡温泉,而所谓的泡温泉,也就是做那事。
她觉得好笑的同时,也感到一阵难言的羞愤。
把她当什么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炮友吗?想解决生理需求,就突然找她,不想就冷着她,让她滚蛋。
可她又没法质问他,也没法怪他,因为是她主动挑起的这份关系,被他误会,被他轻视,她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平复下情绪,她笑着回:“对不起啊傅先生,我今天没空。”
“怎么没空了?”傅枕河坐在车里,降了半个车窗,两指夹着烟,手肘支在车窗上,远远地看着她。
向小葵低着头,声音温柔:“我一会儿要去见个朋友,您暂时去找别人泡吧。”
说完她快速挂了电话。
她刚挂,宗帅便给她打了过来。
于是她又立马接听宗帅的电话,脸上扬起笑:“喂,宗帅,你到了吗?”
说着话,她转头去找,结果一眼便看到了坐在车里的傅枕河。
“小葵。”宗帅从另一边走来,朝她招手。
向小葵转身看去,高大帅气的男人缓步走向她,手里还拿着一个粉色礼盒。
“好久不见。”宗帅走到她跟前,抬手摸了摸她头,“长高了,也更漂亮了。”
他把礼盒递给她:“不知道你现在喜欢什么,随便买的。”
向小葵愣愣地拿着他给的礼物,眼眶一下就红了,声音软软地带着哭腔:“谢谢。”
宗帅赶紧掏出纸巾给她:“别哭。”
向小葵低着头咬住唇,巴掌大的小礼盒像是一块烧红的石头,烫得她手直抖,几乎要拿不稳。
傅枕河坐在车里,拿起中控台上包装精致典雅的礼盒,从里面拎出今天才从拍卖会上拍下来的鸽血红宝石项链。
那天晚上,他生气的是向小葵为了感激想要取悦他。
更气的是,那份感激,是因为别人。
冷落了几天,他终究还是没忍住,今天主动来找她。
他没哄过任何人,更不知道怎么哄女孩。压抑了几天,打电话给她,能想到的开场白,便是邀请她泡温泉,因为是她说的周五。
车外。
向小葵沉浸在浓郁的悲伤中。
“可以抱抱你吗?”宗帅温柔地问出声。
五年前,分别的那个仲夏夜,他和班上所有人都拥抱了,唯独没有抱向小葵。
因为他知道,对别人只是同学之间的普通拥抱,对她不是,对她有着不该有的念想,所以他克制住了没抱她。
向小葵不知道傅枕河走了没有,也不敢回头看。
她低着头,没答应,也没拒绝。
这一刻,她心如油煎。
一方面担忧被傅枕河看到,一方面,又因为宗帅,想起了青春里那些事,心里酸酸甜甜,五味杂陈。
宗帅上前一步,头越过她肩,绅士地抱了她一下,很快,很轻,轻轻一下便退开了。
他笑着说:“总算弥补了五年前的遗憾。”
向小葵再也忍不住,哭着回抱了下他:“宗帅,谢谢你。”
因为这也是她的遗憾。
宗帅拍拍她背:“别哭了,走吧,去吃饭。”
向小葵从他怀里退出,用纸擦脸,一边擦一边故作恼怒地抱怨:“都怪你,我妆都花了,为了见你,我特地化了精致的妆。”
宗帅笑着说:“一会儿我帮你重新化。”
向小葵一下笑了起来:“你还会化妆啊?”
宗帅挑了挑眉:“嗯,特地学的,你不是说,羡慕张敞画眉吗?”
向小葵羞涩地抿了下唇,没再接话。
张敞画眉,那是夫妻间的情趣。
想到夫妻,抱着试探的心思,她缓缓转过身,一眼看到阴沉沉站在她面前的傅枕河,吓得一抖,脸色瞬间惨白。
傅枕河在看着她被另一个男人抱在怀里时,狠狠地咬了下后槽牙,结果下一瞬,就看到她主动投入别人的怀抱。他气得拔了车钥匙,从车里出来,却听见她跟人说起了夫妻情趣,还张敞画眉?
两人面对面,一时间谁都没开口。
向小葵紧紧抿着嘴没说话,她不敢开口,也不想开口。
“我想的时候才行”、“不是要去泡温泉吗”。
这一刻,她脑海里来回浮现出这两句话。
他说,要他想才行。
四天不见,四天不联系,今天打电话只是找她泡温泉,翻译过来就是想在她身上发泄了。
她突然觉得这个人很可恶,不管他有什么样的苦衷,她不想对他好了。
跟他签的一年期合约,她可以继续与他假扮夫妻,需要的时候帮他打掩护,除此之外,她不想再跟他有半点瓜葛。
傅枕河右手插兜,左手垂在腿侧,食指和拇指轻捻着四眼天珠。熟悉的人都知道,这是他在强忍怒意的表现。
“去吗?”他看着向小葵,冷声问。
向小葵心口涩得钝痛,低着头没看他,摇了摇头:“不去。”
傅枕河嗯了声,又问:“不是说了要一直对我好吗?”
向小葵抬起头,唇边一抹苦笑:“傅先生,你该不会觉得我很贱吧?”看着傅枕河清冷淡漠的眼神,她连苦笑都笑不出了,淡淡道,“您就当我没说过那些幼稚的话,对不起,给您造成困扰了。”
傅枕河神情冷淡地看着她,然而两指却用力捏紧四眼天珠,捏得指尖发白,很轻很脆地一声“咔嚓”声。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颗四眼天珠废了。
他转过身,孤绝冷傲地走了,优雅从容地坐进车里,一脚油门扬长远去。
优雅是做给人看的,实际上他把在方向盘上的手用力握紧,手背青筋根根凸起,力气大得几乎要把方向盘拧下来-
向小葵斜倚着白玉栏杆,身后是波光粼粼的湖水,耳边是酒吧里传出来的舒缓音乐。
夜风吹起她乌黑柔顺的长发,露出她皎白如玉的面庞和盈盈水亮的眼眸。
“是男朋友吗?”宗帅笑着问。
向小葵笑了下,眼睛像盛着一汪清水,仿佛稍微晃一下头,那些水就会倾泻出来。
“不是。”她又强调一遍,“不是男朋友。”
宗帅笑着说:“看他对你的态度,我以为是你男朋友。”
向小葵不想在他面前提起傅枕河,问他:“要进去喝一杯吗?”
宗帅挨着她,倚在她旁边:“不喝,你酒精过敏。”
向小葵弯了下唇:“你记性真好,连这些小事你都还记得。”
宗帅说:“我还记得你喜欢听《挪威的森林》,当时你特地写了一篇注解。后来在南洋的那五年,我每天都听这首歌。”
就在他说完后,正好一家酒吧里响起了《挪威的森林》。
让我将你心儿摘下
试着将它慢慢溶化
看我在你心中是否仍完美无瑕
是否依然为我丝丝牵挂
依然爱我无法自拔
心中是否有我未曾到过的地方啊
……
或许我,不该问
让你平静的心再起涟漪
只是爱你的心超出了界线
我想拥有你所有一切
应该是,我不该问
不该让你再将往事重提
向小葵很坦然地回道:“那时青春懵懂,对任何事都迷茫,所以才会想要将喜欢的东西了解透彻。长大后才知道,喜欢和了解是两码事,了解的人不一定喜欢,而喜欢的人不一定了解。或许连对喜欢都不了解。”-
傅枕河不是第一次来这种嘈杂的酒吧街,他十几岁在纽市,去过更乱更嘈杂的酒吧夜店等。
回国接管公司后,由于家庭原因,他一直都克己复礼,去也是去环境清雅不容易被外人探知的地方。
从酒吧里出来,他低着头狠狠吸了口烟,大步往车库走。
突然响起熟悉的旋律,一首《挪威的森林》从身旁一家酒吧传出。
他抬起头,目光一下便锁在了前面的白玉栏杆上。
夜风吹拂着她头发,露出她皎白如玉的脸,以及那双秋水盈盈的眼眸,眼底仿若盛着九天星河,只是那漫天的星子,却在别的男人跟前闪耀,闪得他胸口阵阵地疼。
一首歌结束后,宗帅手机响了,跟向小葵说了声抱歉,拿起手机走去了安静的地方接电话。
向小葵转身面向湖水,突然手臂被人拉住,她吓了一跳,慌忙转过身,却对上傅枕河冷厉阴沉的眼。
她又惊又惧,怯怯地看着他,怀疑他跟踪自己,随即又觉得可笑。
傅枕河那么高傲的人,怎么可能做出这种自降身份的事。
“这么巧,您也在这儿。”她礼貌地笑了笑,再次恢复了对他的尊称。
傅枕河问她:“跟我回吗?”
向小葵摇了摇头,对他说:“傅先生,我们不太合适,就此打住吧,还是按照合约来,一年后离婚。在剩下的十一个月,我保证不会再打扰你。到时候你有需要,随时通知我就行,我再去配合你。”
说完,她朝他鞠躬道歉。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这一个月,你就当我年少无知。”
“年少?呵。”他右手夹烟,左手捏着新换的天珠,“是找到小的了?要去他那里适应下吗?”
他声音清冷凌厉,语带嘲讽。
向小葵明白过来他在说什么后,气得浑身发抖,眼睛又红又潮,嗫嚅着唇半晌说不出话。
深吸口气,压下胸中的怒火,她尽量平静地和他说话:“傅枕河,请你文明点,不要随意羞辱人。”
傅枕河两臂展开,撑在她身侧的白玉栏杆上,俯身将她罩在怀内,低头压下,鼻尖蹭她脸,朝她吐出一口不过肺的烟。
“你也知道是羞辱?那你还要小的,跟我回去。”
向小葵皱起鼻子偏开脸,气得想抬手给他一巴掌,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她没打过人,也没有打人的习惯。而面对傅枕河,她也不敢打他。
“对不起,傅先生,求您放过我吧。这一个月,我对您并不差。”
她低头示弱,声音再次软了下来,带着柔糯地哭腔。
“每天晚上我都给您读书,哄您睡觉。在您喝了酒回来,我还照顾您。平日里也没少取悦您,就算没有功劳,我也有苦劳。”
眼泪落下来,她眼前一片模糊,哽咽着继续说。
“你给的那五十万,我挪用了九万还债,但我会补进去的,今天发的工资,我已经打了五千进去,以后每个月也都会打进去。”
“可我还不想放过你。”傅枕河低头在她唇上咬了口,又退开,盯着她哭红的眼。
向小葵一脸惊惧地看着他:“那,那你想怎么样?”
傅枕河还是那句话:“跟我回去。”
向小葵嘴一扁,迅速转过身,抬腿骑到栏杆上,开始嚎叫:“爸爸,你不要再逼我了,你再逼我嫁给姓傅的那个老头,我就真的跳下去!”
“爸爸?”傅枕河气得挑起一边嘴角冷笑,“姓傅的老头?”
他单臂一勾,轻松圈住向小葵纤细柔软的腰,把她从栏杆上抱下来,不顾她的反抗,抱着她快速往车库走去。
“放我下来,傅枕河,你放我下来!”向小葵趴在他肩头,对他又打又掐,然而把她自己手打痛了,也没让傅枕河吭一声。
傅枕河眉头都没皱一下,抱着她走得又急又快,眼看就要到车库了,她气得张嘴咬住他颈。
傅枕河皱了下眉,啪一巴掌,打在了她屁股上。
向小葵直接被打蒙了,张嘴松开他颈上的肉,随即哇一声哭出来。
“呜呜呜,傅枕河,你打我。”
傅枕河抬手为她揉了揉,低声安慰:“别哭了,再哭还打。”
向小葵差点没被他气死,于是狠狠地咬了下他耳朵,咬完耳朵,又咬他颈,在他左边脖颈上咬出斑斑红痕。
傅枕河把她扔进车里,快速关上车门,吩咐司机去唐坊。
挡板放下,他烦躁地解衬衣扣子。
向小葵脸上早就没泪了,还在那抽噎,抽得一抖一抖的。
她低着头只管抽,看都不看傅枕河。
傅枕河解了一半扣子,重重地喘口气,才感觉胸口的燥郁得以释放。可听着向小葵一抽一抽的委屈声,那股憋闷燥郁的感觉再次涌起,甚至更严重了。
他想吻她,想堵住她嘴,封锁住她的哭声。
可到底还是忍住了,他还不至于勉强。
向小葵抽累了,头靠着车窗,眼睛看向外面。
傅枕河伸手拉她,把她拉到身旁,又把她按进怀里。
向小葵不说话,木偶般被他抱着。
傅枕河手搭在她背上,一下又一下地轻抚,又低着头,用下巴蹭她脸,一下又一下地轻蹭。
向小葵被他蹭得心烦又心痒,猛地直起身,从他怀里退出。
“你是狗吗?蹭来蹭去的。”
傅枕河被骂得一愣,沉着脸把她抱在腿上,眼神发狠地看着她,一手箍住她腰,一手捏住她下巴尖儿,拇指压住她唇角往里抵,声音低沉凛冽:“我还知道进去。”
向小葵吓得狠狠一抖,她很怕傅枕河现在就逞凶。看着他凌厉凶残的眼神,大有现在就折磨她的架势。
傅枕河低下头,在她唇上轻轻含了下,温柔克制。
去唐坊别墅的途中,向小葵手机响了五次,在快要到别墅前,又响了起来。不用看,她也知道肯定是宗帅打过来的。
第一次响的时候,她刚拿起手机,还没来得及接,就被傅枕河强行夺走了。
他拿着她手机,恶劣地问她:“接吗?”
说话时,他手抵在了她腿间,她哪里还敢接。
车进入独栋别墅,停好后,司机下车离开。
傅枕河压着向小葵在车里亲了一阵才松开她,把她抱在怀里沉沉地喘气。
向小葵被他亲得迷乱又难过,于是再次大着胆子问出了让她后悔一夜的话。
“傅枕河,你是不是有特殊的病,比如在别的女人面前没法勃、起,只有在我面前才行。”
她是发自内心地问出这个问题,否则她无法理解,起鹅裙巴八伞铃齐七呜三六每天追更柔柔文傅枕河为什么只想跟她做,却不去找别人。
该不会真有这种稀奇古怪的病吧,而恰好被她撞上了。
傅枕河已经不止是生气,更震惊于她的大胆和发散性思维。
见她当真一脸求知欲地看着自己,他被气笑了,拉住她手,按了上去。
“你说对了。所以,你觉得我还会放过你吗?”
向小葵对上他冷沉肃穆的神情,分辨不出他是在说气话,还是认真的。
而这一刻,她像是在雪地里冻了很久的人,冻到极致后,临死前反而浑身发热。
她现在就浑身发热,脑子也发热,低头咬住,在他闷哼出声时,用力咬了下,同时手上也用力捏。
傅枕河沉着力握住她肩将她推开:“想咬死我?”
向小葵哼了声,偏开头:“是你先欺负我。”
痛感后知后觉袭来,傅枕河阴沉着脸皱了下眉,伸手捂住腹部,气得咬紧牙,腮肌紧绷,侧脸冷硬如钢刀。
“你!”他神情痛苦。
向小葵吓得一抖,慌忙拉住他手:“傅枕河,你,你没事吧,别吓我。”
傅枕河:“有事。”
向小葵鼻头一酸,差点哭出来:“对不起,我不该咬你。现在怎么办,要去医院吗?”
痛感来得猛,去得也快。
傅枕河已经不痛了,却仍旧捂着腹部,眉头紧皱,甚至闭上了眼。
向小葵扑到他身上抱住他,小手捧着他脸:“傅枕河,你怎么样,你说话呀,不要吓我。”
见傅枕河紧闭着眼,仍旧不说话。
她真怕他出事,吓得六神无主,慌乱地低头去检查他身体状况。
在拉链被拉开的一瞬间,她再迟钝,也知道傅枕河是在戏耍她。
就在她转身准备下车时,傅枕河一把按住她头,压了下去。
三哥
向小葵虽然忍住了没动口, 但却架不住傅枕河强势动手。
老男人手段多得很,花样百出,向她展示了半个多小时他的狠辣招数, 甚至还故意吊着她,总是在关键时刻收手。
最后她只能抱住他戴着星月菩提的那只手,捧着他手贴在脸上,轻轻地蹭他掌心。
傅枕河却无情地抽走手,冰凉的菩提珠擦过她脸,激得她轻颤。
“求我。”他眉眼寒霜,抵住她的手滚烫有力。
向小葵最终妥协,无力地靠在座椅上, 软着声说了句:“求你。”
“求我什么?”傅枕河单手掐住她小脸,唇碰着她唇,眼神冰火两重天。
向小葵不再开口,歪着头闭上了眼, 眼泪从眼角流出, 顺着眼尾流到头发里面。
傅枕河看着她被泪水沾湿的小脸,像雨打后的花瓣,胸腔潮得发胀, 胀得发痒。
他吞咽了下,手臂绷紧, 声音低哑:“说爱我。”
向小葵这时候反而倔性上来了,紧抿着嘴就是不说。
傅枕河咬紧牙, 冷着脸突然发狠。
向小葵猛地睁开眼, 一脚踹到他胸口窝:“讨厌你, 讨厌你,傅枕河我讨厌你。”
傅枕河压着眼, 脸色阴沉地勾了下唇,低头埋下,眼眸发狠地咬她。
之前等于是将她悬在半空,后来是一直把她往高空推。
最后向小葵是被傅枕河抱着下的车,又抱着走回别墅。
夜风寒凉,吹在身上冷得她直哆嗦。
她往傅枕河怀里拱,可脸贴在他湿透了的衬衣上,更不舒服了。
然而她又不能说什么,一旦开口,只会被傅枕河嘲笑。
于是她不动声色地退开些,尽量不与他胸膛触碰。
傅枕河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轻笑了声:“我都没嫌弃,你还嫌弃?”
向小葵哼了声:“你可以嫌弃,没让你不嫌弃。你最好嫌弃,以后都不要再……”
“不要再什么?”傅枕河刚好走到门边,不急着开门,单腿蹬住门,将她放在腿上,低头吻她唇,“刚才是谁抱着我一声又一声地叫三哥。”
向小葵将头抵住他胸膛,装死,不说话。
她是被逼的,不是发自内心的。
傅枕河却不打算放过她,两指捏住她下巴尖儿,迫使她抬起头:“说话。”
向小葵觉得这男人简直坏透了,这哪里是清冷佛爷,分明是黑心阎王。
“是我。”她小声说,“是我叫的三哥。”
“叫三哥干什么?”傅枕河继续问。
向小葵咬了咬唇,羞耻地回道:“给我。”
傅枕河奸计得逞,冷沉的眉眼才算温和了些,低头吻她唇:“好,给你。”-
向小葵一直以为傅枕河的别墅没有管家,因为她之前来那几次都没看到过其他人,原来是贫穷限制了想象力。
在离他别墅三百米外的地方,有一栋小楼,被假山挡住了,里面住着管家、园丁,厨子和保姆。
她是被傅枕河抱到别墅后面的露天温泉池泡温泉时,才看到那栋小楼,远远地看到了那些人。
“会不会被发现啊?”她两手扒着温泉池,只把头探出去一点。
傅枕河说:“会。”
向小葵惊讶:“啊?”她迅速缩下头,“那你还带我过来。”
傅枕河把她拉入怀中:“我抱着就不会被发现。”
向小葵坐在他怀里,见他顶着张清冷肃穆的脸,一本正经地说出无耻流氓的话。
真想撕下他这张脸皮,看看皮下面到底是什么样。
她抬手捏他脸,却发现捏不动,一是他瘦,二是他浑身都硬,连脸都是硬的,像是一张紧绷的皮粘在了轮廓上。
“你脸是花岗石做的吗,怎么这么硬?”她捏不动他脸,改为捏他下巴。
傅枕河却捉住她另一只手挤入两人中间,低头叼她唇,在她耳边沉声吐气。
“明天请假。”
说着话,他用力握紧她手。
“不行。”向小葵想抽走手,却被他牢牢握住,她只能放弃,任由他掌控,继续说,“我上周才请了假,不能每次都请,那样很没信用,而且也耽误我挣钱。哪天你又生气把我撵走,我总不能去睡大街吧。”
傅枕河握着她的手快了起来,头抵在她肩窝,在她耳边沉沉地喘气:“那就换到下午。”
向小葵听着他的喘气声,半边身体都麻了,耳朵更是又烫又痒,但听见傅枕河说的话,瞬间又清醒过来。
她扭着脸看他:“为什么要换到下午?”
傅枕河张嘴含了下她耳垂,声音哑得撩人:“明天你起不来。”
他说着话,手却没停,还越来越快。
向小葵不满地在他怀里扭了扭:“我起得来!只要十二点之前睡,七点钟,我就能起来。”
傅枕河突然松开她手,把着她两腿抱住她,把她往身前按。
“十二点前你睡不了。”
温泉池旁边有换衣室,里面有张榻榻米,铺着白色床单,而现在那张床单被染了色,有着深浅不一的红色,淡黄色。
向小葵趴在傅枕河身上干哭不流泪:“她们不都说了么,初次不一定有落红。”
为什么她会有,还那么多那么吓人。
“会不会是你太粗鲁了。”
傅枕河承认,跟他有一定的关系,因为确实伤到她了,但更多的还是她自身的情况。
他耐心解释:“看个人情况,有的会有,有的没有,有的少,有的多。”
向小葵大学虽然是文学系,但这些常识她还是知道,她就只是想趁此机会数落傅枕河而已。
她并不满意他的答复,在他肩头咬了口:“傅枕河,真的很痛。”
傅枕河目光沉了沉,翻身下去,跪在了榻榻米下。
向小葵看着他跪在自己面前,动作温柔克制,心突然就软了。
今夜这是他第二次跪在自己面前,第一次是在车上,车厢虽然很宽,但他高大挺拔,当他屈身跪地时,就显得过于狭窄拥挤了。现在是第二次,因为她说很痛,他就跪在了她面前吻她痛处。
她伸手摸傅枕河头,声音温柔细软:“傅枕河,我没事,你可以不用这样。”
傅枕河动作顿了下,却没抬头,吻得越发温柔,含一下松一下,极具技巧。
向小葵被他吻得轻哼出声,不由自主地去踩他喉颈,软着声喊他:“三哥。”
傅枕河被她踩住喉,又听着娇媚的一声“三哥”,本就压抑着的火瞬间被点燃。
他抬起头,眼眸狼一般凶狠幽冷,像盯猎物般盯着她,低头咬她唇,沉着声说:“再叫。”
向小葵不知道喊了多少声“三哥”,反正到后面嗓子都快喊哑了,最后迷乱之际,她魂不附体地喊了声“老公”,结果狗男人跟打了鸡血似的更狠了。
她被傅枕河抱回房间时,是凌晨一点多,然而睡觉却是三点-
向小葵睡前想去拿手机,却被傅枕河阻止了,他把她手机扔到沙发上,把她按到怀里。
“傅枕河,你不能这样,不能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她又说,“而且我朋友要是找不到我,报警怎么办?”
傅枕河拿过她手机,递给她:“回完睡觉。”
向小葵解锁手机,一下弹出十几条消息,有未接来电,和微信消息。
她给宗帅回了条消息:【宗帅,我临时有点事,先回家了,下次再联系你。】
她没解释原因,没法解释。
发完消息,她把手机往旁边一扔,埋头就睡,实在太累太困了,她窝在傅枕河怀里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二天,她醒来时是10点50,已经快11点了。
这是她除了生病以外,第一次睡到这么晚才醒。
她坐起身,被子滑下,这才发现自己什么都没穿,赶紧扯住被子挡在身前。
喉咙又干又痛,她咳了声,病猫儿般细细地出声:“傅枕河。”
傅枕河端了杯水走进房间,递给她:“下午我给你请假了。”
向小葵刚喝了口水,听到他的话,差点被呛住。
她放下水杯,仰头瞪他:“你怎么又给我请假?”
傅枕河看着她红得妖冶的唇,以及染着春意的眼,和颈上暧昧的红痕,淡声说:“明天去,缓一天再出门。”
她今天太娇媚了,他不想让她出门被别人看到。
向小葵原本坚决抗议,然而去洗澡时,在镜子里看了眼,顿时羞得不敢多看。
她现在这个样子,确实没法出去,人家一眼就能看出来她做了什么。
午饭是管家用推车送过来的,已经摆好放在餐桌上了。向小葵从房间出去,坐下就能吃。
她拿起筷子,坐在餐桌前,对着几道卖相精致的菜叹气。
“唉,叫花子一旦享受过皇帝的生活,以后还怎么要饭?”
傅枕河没接她的话,坐下来安静优雅地吃饭。
向小葵看他不说话,也就不再说了。
吃完饭,她拿着手机到外面给宗帅回电话,那边很快接通。
她抢先一步开口:“宗帅,我昨天没来得及和你说,我已经结婚了。”
那边短暂地沉默了几秒,传出宗帅温润的笑声:“是昨天那个男人吗?”
向小葵回道:“是。”又想到昨天宗帅问她傅枕河是不是她男朋友,她说不是,于是解释,“几天前和他吵架了。”
宗帅问她:“怎么结这么早,你才21岁。”
向小葵笑着说:“你不也结很早吗?”
宗帅苦笑了下:“是。”又问,“什么时候结的婚?”
向小葵说:“今年十月。”
挂了电话后,向小葵心里却有些不好受。
如果宗帅能早一个月来找她,估计她也不会跟傅枕河假结婚。
可所有的事,都没有如果。
现在事实就是,她已经跟傅枕河结了婚,并且在昨天晚上发生了夫妻之实。
现在想来,其实傅枕河对她并不差,会体谅她的感受。
他也有温柔的一面,比如昨夜。每次事后,他都很温柔,很有耐心。让她感觉,他对她有爱。
但他重“欲”这点,在她这里算坐实了。
考虑到她身体又是头次,他后来虽然没有再要,别的花招却不少,手、脚、腿等,可谓是花样百出。
傅枕河在书房窗边接听电话,手肘支在窗户上,一边听着电话里沈怀说西北新能源项目的事,一边看着在外面发愣的向小葵。
见她呆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挂了电话后,他拉开抽屉,拿出精致的小礼盒,走下楼。
“想什么呢?”他抬手摸摸她头,把礼盒放她手里,“打开看看,喜不喜欢,不喜欢再换。”
向小葵愣愣地拿着礼盒,唇瓣颤了颤,想问他是因为昨天看到别人送她东西才买的吗?
可她知道,这种话根本不能问,一旦开口,傅枕河铁定会暴怒。
傅枕河看着她的神情,一眼看出她在想什么,无奈地解释:“昨天下午我在拍卖会上拍的,下午去找你时,就想送给你。”
生怕她不信,他把拍卖会入场记录和拍卖记录给她看。
向小葵顿时觉得这个盒子重得她拿不动,她立马还给傅枕河:“太贵重了,我要不起。”
傅枕河一下被激出火来,两指用力捏着盒子,冷声说:“别的男人给你的就要,我给的就不要。”
他取出盒子里的鸽血红宝石项链,拉开向小葵衣服领口,恶劣地将项链丢进去。
转身要走时,他冷漠绝情地说了句:“不用有压力,毕竟我要了你的身体。别的男人在你这里什么都没得到,都要给你送东西。”
向小葵气得火冒三丈,咬牙切齿地从胸口窝里掏出项链,本来是想砸到他头上,但又怕摔下去摔坏了。
她气冲冲地走上前,故作镇定地拉开他裤链,把项链塞进去,因为紧张害怕,塞了一半,她快速退开,也不将他拉链给拉回去,主要是太怕了。
“你,你也不用有压力!”她昂着头顶回去,“毕竟你长这么帅,身材这么好,手也很好看,我很满足,稳赚不赔!”
傅枕河身姿笔挺地站在那,宛如一把插在剑冢里的镇剑之祖,一把比所有剑都更清寒、更锋利的剑。
他眉眼清寒凌厉,神色冷寂,淡淡开口:“过来。”
向小葵直接被他吓哭了,转身就跑。
只是她还没跑出两步,傅枕河一个箭步迈过去,长臂一伸,把她拎了起来。
他单臂抱着她,声音凛冽沉哑:“下周都请假 ,不用上课了。”
“三哥,三哥。”向小葵吓得慌忙抱住他,两腿圈住他精壮劲瘦的腰,脸贴着他脸,亲他唇角,“我跟你闹着玩的,你不要生气。”
傅枕河语气淡漠,一字一句道:“没生气,只想满足你。”
很久
“傅枕河, 我们好好谈一谈吧。”向小葵看着眼前漫不经心的男人。
傅枕河蹲在她跟前,两臂枕着她并拢的腿,原本清冷凌厉的眼呈现出迷离颓懒之态。
向小葵推了下他肩:“你别蹲着了, 坐下来,我有话和你说,要说很久。”
傅枕河抬起左手,曲着长指轻刮她白嫩的颈,垂落的天珠在她胸前荡来荡去。
“说。”慵懒低沉的声音从他喉里滚出。
向小葵按下他手,以防他再作乱,两手按住他手背,将他的手按在腿上。
“那就先说礼物的事。昨天来见我的那个人, 是我高二、高三那两年的同学,叫宗帅。我高一在酉县读,高一下期,四月底, 快五月的时候, 那天是周末,我去麻将馆找我姑父,差点被李世杰强、奸。当时可能是因为我年龄小, 身体还没发育好,对一个成年男人来说入侵困难, 也可能是他做坏事心虚紧张,总之他折腾很久都没能成功, 最后我找准机会跑了出去。”
眼见傅枕河迷离倦怠的眼神逐渐凌厉起来, 她连忙伸手捧住他脸, 拇指轻抚他泛红的眼尾。
“都过去了,我现在好好的, 你别生气。”
傅枕河低下头,把脸埋到她腿上,声音低冷地应了声:“嗯。”
向小葵继续说:“后来我把这件事告诉了教我的语文老师,她姓胥,也是我的班主任。胥老师人很好,她有同学在渝城三中教书,于是便联系她同学,让我转到了三中。要不是胥老师帮忙把我转走,后面我根本逃不脱李世杰的魔爪。”
“刚转到三中,因为和大家都不熟,再加上李世杰的事,那时候我特别胆小,性格也闷,不愿意也不敢跟人说话。有一天上体育课,体育老师让我们自由活动,我准备回教室,结果在路过操场中心时,被一个篮球砸到眼睛。”
“我不知道是谁砸的,呆呆地站在那里,不敢问也不敢哭,更不敢去指责任何人。当时有个男生走到我面前,他一脚踢开我身边的篮球,拉住我胳膊走到那几个打篮球的男生面前,让他们跟我道歉,后来又带我到校医室去检查眼睛。”
“当时我已经在三中读了一个多月了,班上的人我却一大半都不认识。那天之后,我才知道他叫宗帅,和我同一个班。后来换座位,我跟他成了同桌。”
“他对我很好,当时我经常没钱吃饭,我不好意思找别人借,因为借了也没法还。只有他看出了我的窘迫,或者说,只有他在乎。一开始他怕我不好意思接受他的帮助,就给班上所有人都买面包,最后剩下一个,说是买多了,就把多出的那个给我。”
“在三中的第一个寒假,放假后,我没地方去。因为不敢再回酉县,当时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甚至想着不如辍学去打工算了,可我年龄小,那会儿才十四岁,打工没人会要。”
“我背着书包,拎着皮箱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正好路过一家挂羊头卖狗肉的发廊。我隐隐知道那是什么地方,站在门口看了很久。当时我脑海里想的是‘活着’,人活着本身就只是为了活着。那么我为了活下去,不得已跌入深渊,也是情有可原的。”
“就在我准备走进去时,一只手从身后拉住了我。我转过头看,是宗帅。他得知我的情况后,在学校外面给我租了房子,后来的寒暑假,我都住在他租的房子里。”
“他对我很好,我也能猜出他对我好的原因,可我却不知道该怎么还他恩情。高二暑假,我生日那天,正好是七夕节。他给我买了生日蛋糕,陪我过十五岁生日。那是我第一次过生日,也是第一次有人为我买蛋糕。当时我就想,既然他喜欢我,那我就把自己给他得了,因为除了这个,别的我也给不起。”
她正说着话,突然腿上一痛,是傅枕河在咬她。
顿了顿,她继续说:“洗完澡,我裹了很短的浴巾站在他面前。他却连我手都没碰一下,走之前还和我说,不要轻贱自己,也别轻贱他。那时候我才知道,他是真的对我很好,甚至都不敢相信,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当时我都想好了,高中毕业后就跟他在一起,即便没成年也要和他在一起。然而高三毕业后,他便去了南洋,后来我们就失去了联系。”
“昨天他打电话来,说要见我。我总不能不见,先不说同学一场,就凭那两年他对我的照顾,我都没法拒绝。至于他给的礼物,我若当场拒绝,未免显得过于绝情。困难时全盘接受他的好,现在不困难了,就翻脸不认人,这样显得我成什么人了?”
说完这些,她轻轻地呼了口气,温柔地抚摸傅枕河的头。
“傅枕河,你不一样,因为我没有欠你什么,而且我们又是合约婚姻关系,所以你给的东西,我可以拒绝,更何况你给的那么贵,我没法要。在你面前,我身心都是自由状态,对你的感情也是纯粹无杂欲的,不带任何感激之情,喜欢就和你多待几天,不喜欢想走就走,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
腿上又是一痛,傅枕河咬了下她腿内侧的软肉。
向小葵捏住他耳朵,轻轻拧了下:“傅枕河,你属狗的吗?”
傅枕河直起身,把她压在沙发上,凶狠地吻她,发泄般咬她软嫩的唇,见她痛得拧眉,他又赶紧松开,忍得嘴都在颤抖,克制着轻轻吮她。
向小葵被吻得浑身发软,抱住他脖子拱起头回吻。
一吻结束,两人都急促地喘息着。
傅枕河把头埋到她身前,突然咬了口,听着她娇媚的一声惊呼,猛地掀起她卫衣,将若隐若现的黑色布料推上去,歪头叼住,极具技巧地含裹。
向小葵狠狠一颤,伸手推他头,声音软得发娇:“别,傅枕河你别这样,我下午没法去上课了。”
“那就别上。”他声音带着隐忍的哑。
“不行!我死都要去。”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她在傅枕河手中生不如死。
老男人手段相当厉害,介于强势和温柔之间,节奏把控得刚刚好,逼问她:“会喜欢我多久?”
她说:“不知道。”
老男人变着花样继续问:“会喜欢我多久?”
她只能妥协:“很久。”
老男人突然强势:“会喜欢我多久?”
“永远永远。”她连忙抱住他,亲吻他喉结,“傅枕河,我永远喜欢你。”
老男人仍旧不满意,又温柔起来,不急不缓:“说爱我,永远爱我。”
她哭了起来:“爱你,傅枕河,我永远爱你。”
后来她被傅枕河从沙发上抱起来时,看到皮质沙发上像被人倒了一大杯水。
她羞得张嘴在傅枕河颈上咬了口:“傅枕河,你坏死了。”
傅枕河直接承认:“嗯。”
被傅枕河抱进浴室时,她不满地质问:“你又不爱我,凭什么要求我爱你?”
傅枕河反把话丢给她:“不是你说的要爱我吗?”
向小葵顶回去:“可爱不爱这种话得由我自己决定说不说,我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而不是被你强迫说。”
傅枕河挑了下眉:“我强迫你了吗?”
“没有吗?”向小葵提醒他,“刚刚你就一直在强迫,逼着我说我爱你,还逼着我说永远爱你,不要脸。”
傅枕河把她放在浴缸里,打开花洒,放出热水后,直接往她身上淋,刻意对着她身上红痕重的地方淋。
“啊啊啊!”向小葵气得站起身抓着他又叫又打,“傅枕河,你太坏了。”
她一把夺过花洒,在傅枕河身上胡乱一通淋,跟浇花似的,将他淋了个透。
冲动的结果就是,她被按在浴缸上,被逼着一遍遍地喊“三哥”,停一下都不行。而身后的老男人,力气大得惊人,耐力也长久得惊人。
被抱回房间后,向小葵软得连手指都抬不起,彻底没了精力跟他斗,
昨夜在换衣室是头次,浴室是第二次。
或许是有了一次经验,也或许是在水中,这次她没有那么痛苦,于是傅枕河对她便没有昨夜那么温柔。
“怎么还是这么小?”
她迷迷糊糊快睡着时,听见傅枕河在她耳边说了句。
醒来后,她趴到傅枕河身上问他:“你是不是嫌我矮?”
“没有。”刚睡醒,傅枕河半阖着迷离撩人的丹凤眼,声音含着一丝哑。
向小葵不信,哼了声:“可我明明听见你说怎么还是这么小?”
傅枕河慵懒地掀动眼皮,手从她腰后绕下去,指尖碰了碰:“我是说这儿。”
两次他都没到底,又小又娇。
向小葵脸颊刷一下爆红,快速把头埋到他胸膛上,羞得不敢看他。
傅枕河收回手,侧身把她搂在怀里,亲了亲她滚烫的脸,在她耳边说:“再不起,真就上不成课了。”
坐进车里时,向小葵突然想起昨天在车上的事,不亚于沙发,如果说沙发是被泼了一杯水,那么车后座就等于被泼了两杯水,另外有半杯泼到了傅枕河身上,当时傅枕河胸前衬衣湿透了。
她悄悄往后看了眼,见垫子没变,红着脸小声问:“沙,沙发垫子,你没换吗?”
傅枕河开着车,面不改色地撒谎:“没换。”
向小葵惊得瞪大眼:“啊?都弄脏了,你不换吗?”
傅枕河忍笑:“留着作纪念。”
向小葵深吸了口气:“傅枕河,你变态吗?”
傅枕河伸出右手,捏了下她脸:“向小葵,你越来越大胆了。”
向小葵拍开他的手:“是你太过分了,非要让我在车上……”
她实在说不出那个字,太羞耻了。后来她一直哭,一是羞,二是气,三是身上湿哒哒的不舒服。
想到昨天在车上的窘况,她气得扭着脸看向窗外,不再搭理傅枕河。
傅枕河见她真的生气了,只能坦白:“已经扔了,是新换的垫子。”见向小葵扭着头还是不说话,猜出她生气的原因,咳了声,安慰她,“别气,那是正常反应。”
向小葵仍旧不说话,她决定跟傅枕河分开几天,不能再纵容他。
到了Carl家,见向小葵跟傅枕河一起过来,他笑着问:“你们是刚遇到,还是一起过来的?”
向小葵正想说刚遇到,傅枕河抢先她一步说出口:“一起。”
Carl毫不惊讶,只是当着向小葵的面并没多问,在向小葵给Colin上课时,他才用英语问:“在一起了?”
傅枕河坐在银杏树下点了根烟,狠狠吸入一口,吐着烟雾说:“嗯。”
Carl笑了笑:“向老师刚来那次,我就猜到你会跟她在一起。”
“哦?”傅枕河饶有兴味地提了下唇,“怎么看出来的。”
Carl直言不讳地说:“你对她有欲望,以前你从没用那样的眼神看过别的女人。”
傅枕河两指夹着烟,没隐瞒:“是。”
他对她有欲望,在还没见到她时就有。
听着手机里她温软娇柔的声音,他心底的欲一次次升起,又一次次被压下。
Carl笑着拍了下他肩:“Berg,你现在看起来有了人气。”
给Colin上完课,已经是下午五点了。六点半,向小葵要开班会,因而她只能赶回学校,哪也去不成,吃饭也只有在学校附近吃。
两人在往车库走时,向小葵挽住他手臂,在他身上蹭了蹭,套他话:你晚上要去公司吗?”
傅枕河低头看着她:“今天周日。”
向小葵心虚地咳了声:“我知道是周日,可你是老板啊,难道你不去加班吗?”
傅枕河摸摸她脸:“傻孩子,老板才更应该休息。”
向小葵只能继续套:“我要到8点20以后才能下课,你一会儿是回家,还是去找朋友玩?”
傅枕河一眼看穿她的小心机:“想躲我?”
向小葵心口猛地一跳,对于他的直白和敏锐又惊又俱:“不,不是躲。我想暂时分开几天,因为12月底要考试。”
傅枕河低头轻轻咬了下她耳朵:“我不打扰你。”
向小葵身体一颤,只能跟他撒娇:“就算你不打扰,可有你在身边,我会分心。”
傅枕河一本正经地说:“这才更能考验你的定力。”
最终计划失败,晚自习一下课,傅枕河就打电话让她出去。她嘴上答应着好,心里想的是从后门偷偷走。
然而傅枕河却揭穿她:“你敢从后门后走,明天就不用上课了。”
她气哼哼地坐进车里,把考研题砸到他怀中:“我以后每天晚上都要做题,你不准打扰!”又颤巍巍伸出一根手指,“最多一周一次。”
傅枕河把考研题给她理好,神情平淡地答应:“好。”
这天晚上,傅枕河信守承诺,确实没打扰她。
她在书房题时,他一次都没到书房来。
当她做完一套题从书房出来时,没看到傅枕河,客厅没有,房间也没有。
健身房的门半掩着,她走过去,听见里面响起沉沉的喘息声,她伸手一点点推开门,看到傅枕河正在举铁。
他上半身没穿衣服,下半身还是出门穿的那条黑色西裤。
她还是第一次见男人穿着西裤运动,欲得要命。
随着他高高举起,臂膀如一张拉满的弓,身上肌肉线条膨胀充满力量感,紧绷的胸膛泛着水光。
水珠汇聚成线,如小溪般顺着他肌肉紧绷的胸膛往下流,淌过延伸而下的人鱼线,浸湿黑色西裤。
她当场呆愣住,直到傅枕河走了过来,走到她面前,她才羞得满脸通红地跑开。
回到房间,她趴在被子上,羞燥地咬了咬被子,翘起脚,两腿交叠在一起难捱地扭动着。
脚步声在身后响起,她慌忙放平腿,一动不动地趴着。
突然滚烫的大手碰了下她腿,就在她紧张得心口怦怦直跳时,却感觉身下有东西被拖走,与她的腿发生了摩擦。
她终于沉不住气坐起来,却看到傅枕河手里拿着睡衣。
原来她刚才趴着,压住了他的睡衣。
傅枕河什么都没说,拿着睡衣去了浴室。
洗完澡后,他穿着一身黑色禁欲垂衣出来,头发微湿。
这是向小葵第一次见他主动擦头发,问他:“你自己擦了?”
傅枕河拨了拨潮湿的发梢:“嗯。”
他走过来,掀开被子坐到床上,手一伸,把向小葵搂在怀里,问她:“想考什么样的专业?”
向小葵说:“文史类的吧。”
傅枕河嗯了声,侧过脸在她额头亲了下:“睡觉。”
向小葵从他怀里退出:“我去洗澡。”
当她洗完出来时,傅枕河头发都干完了,两手枕着头,平躺在床上,只有床边小夜灯亮着。
她掀开被子,趴到他身上,想到他举铁的那一幕,压下心间的燥劲儿,问他:“你经常锻炼吗?”
傅枕河闭着眼嗯了声。
向小葵见他冷淡,手伸进被子里,还没碰到,却被他一把握住手腕。
傅枕河眼睛都没睁,把她手拿出来,冷声对她说:“睡觉。”
“睡不着。”手被束缚住,她迅速抬腿压上去,软软地叫他名字,“傅枕河。”
傅枕河仍旧闭着眼,不再理她。
向小葵在他胸膛上咬了下,见他喉结急促地滚动,得意地笑了声,泥鳅般滑进被子里。
傅枕河睁开眼,看着高高拱起的被子,大手隔着被子猛地按住动来动去的小脑袋。
向小葵像被踩了尾巴的小猫儿似的,尖着嗓子嗷了声,随即从被子里出来,一双眼水盈盈亮晶晶的,两瓣唇也是一样,又水又亮。
见傅枕河神情仍旧冷淡,她气愤地咬了下他唇,低头埋在他颈边说:“傅枕河,我以后做喉镜都不怕了。”
傅枕河眸色一沉,咬着牙骂了声脏话,翻身把她压下。
他单手锁住向小葵颈,眼神发狠:“记得喊大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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