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窈窈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 离开小区后，她让司机载自己回一中，把接下来要用的复习资料和课本全部带回家。
装修浅色系很少女风格的豪华卧室里, 亮着明亮的灯。
齐窈窈穿着睡裙坐在书桌前，她的坐姿很不端正，左手甚至还搂着一个抱枕。
但这并不会影响到她的阅题和思考的能力。
只是一中的卷子实在是有点难……
在学校，齐窈窈可以问许知。
许知不愧是学霸，自己厉害不说，解释起题目来也直白明了, 让人听完如醍醐灌顶！
而且许知不仅会告诉她解题方法和思路，还会改变题型, 再给出一组数据求解。
要知道出题可比解题难多了, 因为出题的数据得知道答案后倒推才可以得出。
但许知都不用怎么思考, 稍稍偏头, 就能想出题。
每当那种时候，齐窈窈就会一边解题, 一边打心眼里佩服她佩服得不得了！
可现在许知不在。
一个人的话, 齐窈窈只能自己从书里找相应的知识点, 然后看着那些生硬的书面解释来琢磨和理解。
也不是不能通过微信问许知。
但齐窈窈对自己的意志力很没信心！。
好不容易现在有根新新鲜鲜的胡萝卜钓在她前面，她得盯着那胡萝卜奋斗才行。
一旦跟许知聊天, 那许知就成了香饽饽。
她一定会忍不住舍掉长远的好处, 选择当个眼下的饱死鬼的！
可那不利于发展啊。
所以齐窈窈只能皱着眉翻书，看看书, 记一记, 再尝试着写写题。
进度不算慢, 但也不快。
这时手机震动。
齐窈窈心里一喜，连忙拿起来看, 却发现是朱莉打来的微信视频。
齐窈窈：“……”
空欢喜一场。
齐窈窈接通视频通话，看到那边灯球闪烁，背景音乐很热闹。
显然又是一大群人聚在一起玩了。
朱莉那珠圆雨润的脸蛋在屏幕前，扯着嗓子喊：“窈窈，出来玩出来玩啊~”
“出不来。”齐窈窈没时间拿着手机跟她面对面聊天，就把手机放支架上，继续看题，同时回答说：“前天晚上跟你们闹那么晚，还喝醉了，幸好我妈不在家，不然要把我腿打断。”
“怎么会，以前不也这样玩嘛。何况阿姨那么疼你，怎么会打你。”朱莉说着，视频里兴冲冲窜出来另外一个声音——“哇~！窈窈，你在干什么，手里拿的什么东西？”
朱莉在杜杨芳说了之后才凑近看。
齐窈窈将手里的黑笔在手机镜头前晃了一圈，说：“笔啊。”
杜杨芳当然知道那是笔，她再次问：“那你现在在干什么？”
“做作业。”齐窈窈完全不觉得这有什么，顺手把桌上正在的试卷拿起来，在镜头前给好闺蜜们展示了一下。
这一展示，那头朱莉身边瞬间围满了人来看！
一群人长吁短叹，震惊不已。
“放学了还做作业？”
“我的天，窈窈，你转性了吗，怎么会在这种时间在做作业？”
“窈窈，你转进一中不会真为了好好学习吧？”
“浪费时间做这个干嘛，国外又不靠这个。”
“就是，你继承集团也不用做物理化学啊。”
“你们懂什么。”齐窈窈听他们七嘴八舌，只觉得吵闹、很影响自己学习，打发说：“你们自己玩吧啊，我先看书，小测结束再找你们约。”
说完，齐窈窈也不管那边多少人说不要，抬手跟他们挥了挥表示再见，就直接把视频关了。
时间所剩无几。
她必须争分夺秒、心无旁骛！！
争分夺秒心无旁骛了五分钟后。
齐窈窈趴在桌上，轻轻的拨弄着自己手腕上的那串手链。
手链的小苹果吊坠折射着红艳艳的油亮光芒，齐窈窈轻轻把玩着，然后不知道想起什么，忍不住抿唇痴笑。
知知亲手给她戴的……
嘿嘿。
啊啊啊啊！！！
完全不想摘下来！！
齐窈窈手指随意地梳了一把长长的卷发，偏头又回想：知知的手指真好看啊，而且指尖暖烘烘的，轻轻碰到她皮肤时，会带起一种酥麻的微微电流的感觉……
“唉！”
齐窈窈笑里带着苦恼，她拨弄着亮晶晶的手链，皱眉嘟哝道：“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试问这天底下，谁能放着好好的恋爱不谈，要来解这枯燥无聊还很是千篇一律的题目呢？
恐怕只有许知知那个眼里只有学习的大卷王了……
大卷王许知知，以前眼里的确只有学习。
每次结束兼职回到家，她都是热个饭直奔卧室，冲个澡，或者不冲，吃完饭后就在书桌坐前一晚上不挪窝，她可以一鼓作气写个四五张试卷。
期间除非喝水上厕所，两耳不闻窗外事。
周末在家做家务的时候也一样，蓝牙耳机必备，里面放得要么是英语听力题要么就是英语电影。
虽然是班长，但有什么事基本都是副班长做，她很少管事，尽管如此，她跟班上每个同学关系相处地都很融洽，尽管这种融洽和交好仅限于学校内。
她平时不玩手机，也很少看微信。
毕竟，她之前的微信头像还是进班级群聊后，胡小华加她，给了她一个表情包后才换上的。
许知在班级群聊里出现只有两种情况，一是学校有通知但副班长没传达到位，她会出来解释一下。二是同学遇到非常难解的题目，同学在群里疯狂圈她，而她恰好上微信看见了，才会告诉怎么切入解题点拨一二。
除此外，不管你聊什么舆论八卦天南地北，都不可能看到她的出现。
许知喜欢看书，喜欢学习，每天消化了新知识的感觉都会让她有安全感。
那那是以前。
今晚例外了。
书桌上还放着好几张试卷，书桌前却没有许知的人影。
许知在齐窈窈离开后，洗了个澡，然后就躺床上了。
她手里没拿着书，耳朵里也没塞耳机，只两根手指捏着手机无意识的转动。
要是齐窈窈在，肯定又要盯着她修长漂亮的手指发呆了。
许知目无焦点，有些走神，直到转着的手机脱手而出，她才回过神，重新捡起手机摁亮。
还是没消息。
按理来说，那大小姐回到家，应该会跟她发消息“汇报”一下的。
可是没有。
许知回想起那会儿齐窈窈抱着资料兴冲冲跑掉的样子，不觉皱眉，有些不愉的轻轻啧了一声，她看向自己的手腕。
如果当时不躲开，齐窈窈是不是就不会走了？
想牵她的手，十指相扣……这又是什么奇怪的“奖励”？
这奖励又是相对于谁的？
那大小姐，想把她当青蛙煮吧。
许知想到这不觉轻勾了下唇，她点开浏览器，看到跳出来第一个【亲吻技巧】，又把浏览器关掉。
“啧。”许知坐起来。
还有时间。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许知走到书桌边坐下，拿手机拍了一张自己在认真做题的照片给齐窈窈发过去，同时附上文字：
许知：【有什么不懂问我】
消息发出去好一会儿才收到回复。
YaoYao：【我先把不懂的都攒起来，明天一起问你！】
许知：【为什么？】
YaoYao：【因为我现在要好好学习。】
YaoYao：【你也不要勾引我聊天！从现在开始，你要是干扰到我学习，每找我说一句话，就要多给我发一个[亲亲]】
许知：【。】
YaoYao：【？】
许知：【[亲亲]】
YaoYao：【！！！！？？？？】
齐窈窈有点恼炸了，红着脸噼里啪啦打字。
YaoYao：【许知你故意的！！！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赶去你家里亲你！！[怄火][怄火][怄火]】
许知：【不开玩笑了，加油，别太晚睡。】
YaoYao：【嗯嗯！你也是！不要再熬夜卷我[可怜][可怜]】
聊天环节到此为止。
许知手支着脸，反复看着她们刚刚简短的聊天内容，齐窈窈那被逗得气恼羞红的样子好像跃然于眼前。
许知忍不住笑了下。
等意识到自己在笑后，许知又敛下，叹了口气放下手机。
果然，学校明令禁止学生恋爱是明智的。
但现在这样，比之前矛盾又无意义的做抵抗要好多了。
起码，她的方向很明确。
许知拿起笔，也开始认真做今天的卷子。
晚上九点十分。
霓虹闪烁。
一辆黑色宾利平稳地驶在公路上。
开车的是助理，她不断通过车内后视镜观察老板的脸色，前方正好是个红灯，她缓缓减速踩下刹车，然后谨慎地问：“齐总，手上的伤要不要先去医院处理一下？”
手上的伤？
齐楠右手支着额，食指正摁压着太阳穴，手背上的确有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她闻言看了眼，手背有一道破了皮微微渗血的划痕。
旁边还附带两条白。
“小猫”挠了一下而已。
齐楠眼神晦暗，想起在公司楼下发生的一幕，皱眉抿唇道：“去什么。”
助理无端被凶了，安静片刻，在绿灯亮起时又问：“那……现在是去络绎会所是吗？”
齐楠说：“不去了，跟白总把行程回了，就说改天，现在回家。”
助理应声是是。
齐楠靠在车椅背上闭目养神，片刻后，脑海中浮现出一张隐忍着泪意的秀丽脸庞。
齐楠顿了片刻，变得心浮气躁，她重新睁开眼，“去络绎会所。”
助理前不久才在十字路口左转打算送老板回家去，听到这临时变卦，连应了声是，任劳任怨，在下个路口重新掉头。
为了奖励，齐窈窈真拿出了十万分的认真态度来学习和复习！
一天一夜她写完了一整支笔芯的墨水！
在学校，她跟许知说话只聊题目，放学后也不往许知家跑，她担心自己会被美色误事，在校门口就跟许知分道扬镳。
她表现得很干脆，心里却气得要命，该死的小测你还我许知知！
前一脚坐车离开校门口，后一脚齐窈窈就拿出手机看里面偷拍的许知，等看够了，再拿出可恶的物理题看两眼，狠狠写下一个浮力公式带进数据计算。
第二天小测。
齐窈窈还有一天晚上可以努力，她刷题背书到半夜十一点，为了自己有个好精神应付次日考试，她没像前一天一样熬夜，而是早早上床睡觉。
然而，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也可能是学习学魔怔了。
齐窈窈上床才眯了一会儿，就梦到小测出成绩了，自己竟然考到了第一名。
一中的第一名啊！！
一时间全校瞩目，风光无两，连许知知都围着她鞍前马后。
放学当晚，她一把将许知推到沙发上，再跨坐上去，很是居高临下地骄傲说：“知知，你不准乱动，让我来亲！”
免得许知咬她！
她才是第一，她想怎么亲怎么亲，想怎么摸怎么摸。
齐窈窈在梦里喜不自禁的笑出了声，然后笑醒了，意识到只是一场美梦，她唉的叹了一声，不过醒都醒了，口干舌燥的，起床喝口水。
才翻身坐起，齐窈窈就看见自己床前站着个身影，还有一点猩红明明灭灭。
那一瞬间什么睡意都散了个干净，她吓得大叫一声连连后退，还好床够大，才没滚下去。
不过下一刻，齐窈窈就认出了那个人影。
她疑惑地喊：“妈妈？”
“嗯。”齐楠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冷。
齐窈窈顿时松了一大口气，然后打开了卧室的灯。
浅黄温暖的灯光一下笼罩了卧室，也照亮了床边穿着睡袍的齐楠，她的长发如瀑，指间夹着一支燃着轻烟的女士细烟，精致的眉眼间像有融化不了的冰雪。
齐窈窈虽然是备受宠爱的独生女，但其实从来不敢太在妈妈面前放肆或者撒娇。
特别是对方这种明显心情不好的时候。
她小声说：“妈妈，你进来怎么不喊我……”
对自己刚刚被吓到的事是一点儿也不敢抱怨。
齐楠直言，说：“你跟你那个学霸同桌关系很不错？”
齐窈窈心里顿时打了个突，妈妈大半夜跑到她房间里说这个干什么？
这时候怎么敢说自己在追许知！
齐窈窈模棱两可地回答：“还好吧，她是一中的第一名，还是我同桌，可以帮我很快的提升成绩。”
齐楠审视的目光落在女儿身上，语气没什么起伏，“为了提升成绩，你三天两头跑到她家里？”
“我今天没去啊！”齐窈窈感到冤枉，“我一放学就回家复习了！”
为了证明自己没说谎，她赤脚跑下床，拿来书桌上的课本和今晚做完的试卷和笔记本。
“妈妈你看，这些都是我今晚做的！一个人做的！学校明天就要进行测验了，我希望我能考个好成绩，大家都是学霸，我不能给你丢脸的。”
齐楠接过来，面上看不出丝毫。
齐窈窈看着她，小心打探：“妈妈，你怎么突然问这个啊？”
“你跟许知不是进了一中才认识的吧。”齐楠翻看试卷，没抬眼看女儿，只说：“知音酒吧。”
齐窈窈心想完了完了，她低下头，心理煎熬，脚趾互相踩着。
齐楠掀眼看她，声音凉凉的，“你还瞒？”
齐窈窈已经在心里组织好语言，清清嗓子，再看妈妈一眼，小声交代说：“之前去酒吧玩遇到了混混，是许知救了我。”
齐楠语气淡淡：“她不是一中成绩很优秀的学生吗，怎么会在酒吧兼职？”
齐窈窈震惊：“妈妈，你调查她了？”
“你把酒吧砸了的第二天，所有资料就都在我桌上了。”
只是当时没看，这两天才想起来看了。
齐楠没说，看着她，“你好端端的突然说要转去一中，就是为了她吧？说吧，到底什么目的。”
齐楠的话里没带语气，但她一贯以来处于上位者，随口一句，已经不怒自威。
面对妈妈质问，齐窈窈心里直打鼓，她不知道妈妈查到了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妈妈突然对这事上心。
但眼下得先蒙混过去。
何况……
齐窈窈双手背在身后，自认为很理直气壮，搬出当初转学理由，“她救了我，我想跟她交朋友，就是这样！”
齐楠的目光跟女儿对视，看着她自以为很镇定的神情，看了很久，齐楠什么都没说，只是把试卷还给她，“睡吧。明天考试加油。”
“谢谢妈妈！我会的！”齐窈窈大声道谢，但看着妈妈离开的背影，心里却忍不住七上八下起来。
妈妈什么话也没说。
她相信了吗？
怎么看都好像没相信的样子……
完了……
齐窈窈都忘了喝水，她躺回床上翻来覆去，想的全是王母娘娘拿簪子无情地在她跟许知中间划了一道，那一道变成银河天堑，隔开了她跟许知。
不行不行！
她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得做点什么！
第二天一早。
许知骑车出小区看到外面停着的SUV时还有些意外，她捏下刹车，这大小姐不是说这两天不来吗。
齐窈窈：“给你带了三明治和牛奶。”
“谢谢。”许知尽管是吃过早饭出来的，但也没拒绝齐窈窈的好奇，接过还热乎乎的三明治，然后看向齐窈窈问出心里疑惑：“你不是说不来吗？”
“我有个很重要的事情要问你。”
“你问吧。”
“我们这次小测要考几天？”
许知：“……就这？”
“不是，我先问这个。”
“就今天。你没看安排吗？早上英数，下午语文，晚上理综。”
“那等晚上考完后，我们在酒吧见面好吗？”
“你跟我分别去？”
齐窈窈想了想，点头，“对！”
许知：“好。”
第42章 约定
一中没有晚自习, 学生都是回家复习。
晚上学校亮着灯的情况只有一种：当天有考试。
齐窈窈从小到大读的贵族学校也一样，晚上都是不需要到学校的，所以这还是她生平第一次, 多少有些新奇。
只是没新奇太久，因为试卷发了。
小测不像模拟考规模那么大，不会根据学习成绩安排秩序再打乱考场，学生们就在自己班级里进行测验，桌椅拉开距离，连平时坐的位置都不调换。
也就是说, 齐窈窈考试的时候就坐在许知边上，两人的桌子拉开了一人可以通过的距离。
最后一门理综考试开始了。
齐窈窈没阅卷, 写下名字后就转头看向许知。
许知没有遮挡试卷的习惯, 跟上午一样, 敞着写出答案。
很好抄。
许知察觉到齐窈窈的目光, 看了她一眼。
齐窈窈轻哼了哼，收回视线, 开什么玩笑, 她才不会去抄答案。
这试卷又不难。
随便考考都能进前一百！！
齐窈窈心算不厉害, 晚上的理综比白天几门稍微难了点。
她拿着笔，漂亮的小楷字迹在试卷和草稿纸上写下了一大片计算过程, 等做好第一部分选择题, 她没有继续往下做，而是换了铅笔, 开始一个一个慢吞吞涂到答题卡上面去。
她趴在桌上, 涂得很仔细。
然后偷偷转头看许知。
许知不像她做一部分就填一部分, 她甚至第二部分的选择题都做好了，在做非选择题, 这答题速度简直就是非人！
齐窈窈笔尖顿了顿，怀疑是不是就自己速度慢，转头看其他同学，虽然进度比自己快一些，但也就是做到第二部分选择题和多选题而已。
果然只有许知知这个学霸卷王不一样。
齐窈窈没多想，继续填答案，她自信满满地想：前一百稳了！
这次小测的题目跟平时做的试卷没什么差别。
难度比想象中的低多了。
她本来基础就不差，怎么说转来之前也是学校第一耶！加上看了许知精心归纳总结的知识点笔记本，随便考，一百名还不是轻松拿下？
但齐窈窈有点偏科，理综里生物不太好。
大多都是要死记硬背的东西，她甚至很多课本都没看，于是没印象就乱填一气。
同学们做完就开始检查。
齐窈窈不检查，她晃着笔转头看许知。
许知的答题卡已经填满了，字迹清瘦有力刚劲不折，就大喇喇放在桌上。
齐窈窈发现许知也没在做检查，但她屈着一只手撑着额，刚好挡住脸，让人看不到她这会儿在干什么。
齐窈窈看她半晌都一动不动。
猜她应该在睁着眼睛睡觉……
结束铃声响起。
“交卷之前检查一下名字。”监考老师提醒班里考生们。
试卷一交，原本落针可闻的考场里热闹起来。
有些同学乐此不疲开始互相对答案，有些则立刻翻书看自己记的知识点有没有出错。
许知被监考老师叫去收试卷，等收回来发现齐窈窈座位上已经没人了。
口袋里手机震了震。
许知拿出来。
YaoYao：【先溜了。知音酒吧不见不散！】
许知不知道齐窈窈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没问，只回了一个好。
反正马上就能知道了。
因为时间还早，许知骑自行车先回家换了身常服。
当然不能穿着一中的校服去酒吧碰头。
另一边，齐窈窈一声不吭地坐在车上，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司机后脑勺看。
那眼神存在感太强。
司机心里发毛，咳嗽一声，不自在地问：“小姐，直接送您回家是吗？”
齐窈窈在想事情。
她跟许知之间的事，天知地知，司机知。
肯定是司机跟她妈妈泄了密。
她跟妈妈第一次提起学霸同桌的时候，妈妈就已经知道了许知，但当时既没提酒吧的事，也没问起她转学的目的。
这都在一中这么多天了，突然大晚上不睡觉来问她。
起因很可疑！
但手头没确凿证据，齐窈窈怕自己辩不赢司机，也就没质问，只说：“不回家，送我去百分百奶茶店，我跟莉莉有约了，等逛完街，我坐她的车回家。”
司机无异议应声道：“好的小姐。”
车子抵达目的地。
司机来为齐窈窈开车门。
齐窈窈眼看司机开车离开消失不见，转身要进奶茶店时，脚步一顿，一侧头，就看到两个不远不近跟着没藏行踪的保镖。
差点忘了……
除了司机，还有这两个人知道她跟许知的事。
而且，他们比司机知道的多多了。
这两人还轻易打发不走。
齐窈窈心里瞬间沮丧起来，她太天真了，她根本就是活在妈妈的“监视”下，怎么可能靠一次“分头行动”就隐瞒自己跟知知见面这种事呢？
还不如在班里问！！
但在班里问也太没气氛了！！！
算了。
齐窈窈放弃，不再掩人耳目，直接叫来保镖，“送我去知音酒吧。”
许知到酒吧门口把自行车停放好，拿出手机就看到齐窈窈前不久发来了消息。
YaoYao：【B66桌等你~】
许知：【来了】
许知回完消息把手机收进口袋，直接走进了热闹的酒吧。
这还是第一次以客人身份来。
许知略有不自在，她侧身避免一切身体接触，一路穿过灯球闪烁人影晃动的大厅。
酒吧被砸后，许知搬过桌子贴过桌标号，所以知道B66在哪。
舞池里年轻的男男女女们随着动感节奏扭动身子，加上那五颜六色的打光，很有种群魔乱舞的感觉。
许知尽量避开热闹，远远看去，就看到齐窈窈坐在卡座上。
一旁还有个不知男是女的人在跟她搭讪。
齐窈窈压根没理会，只拿着手机，似乎在打字。
很快，许知的手机震了震。
YaoYao：【知知你快来，这里有个怪叔叔！】
许知：。
许知当即加快了步伐走过去。
齐窈窈很快看到了许知，招手喊：“知知！”
原本找齐窈窈搭讪的人一看到她来同伴了，立刻要走，但转眼一看也是个女生，又停下。
许知径直大步走来，她看向那个拿着酒的男人，故意问齐窈窈：“你朋友？”
齐窈窈：“不认识！好奇怪的，从刚刚起就站在这。”
男人表情一僵，但很快说：“小姐姐，别啊，请你喝酒，大家认识一下交个朋友多好。”
“不了，叔叔。”齐窈窈看向他，牙尖嘴利，“我们对普信男不感兴趣，你去找别的人交朋友吧。”
男人脸色一变。
许知上前一步挡在齐窈窈面前，冷着脸看那个男人。
男人脸上感到没光，可又没胆子闹事，看了看许知，又看了看躲在许知身后吐舌头的小美女，只当倒霉，自讨没趣地嘁了一声离开。
许知等那人离开后，才转头看齐窈窈：“那些话他跟你搭讪的时候怎么不说？”
齐窈窈：“会挨揍的。”
“你也知道会挨揍？”
齐窈窈嘿嘿笑一声，其实主要她满肚子心事，懒得搭理。
“说吧，想问我什么？”
“你先坐。”齐窈窈拉许知坐下来，然后拿起桌上的一罐啤酒递给她。
“不喝，晚上还骑车，明天还上课。”
“你连一罐啤酒都不敢喝？”齐窈窈使出激将法。
许知没上当。
齐窈窈只好愁道：“你不喝的话，我怎么让你酒后吐真言？”
“你直接问。”许知拿过齐窈窈手里递来的那罐啤酒，放回到实木桌台上，“我也会‘吐真言’。”
许知：“为什么要来酒吧？”
齐窈窈一脸认真：“这里比较吵闹，容易暗度陈仓。”
许知：“？”
许知看向齐窈窈，这词是这么用的吗。
齐窈窈叹了口气，她烦恼地捧住脸，她已经快愁一晚上了，事实上不止，昨晚就没睡好，甚至今天白天考试时也经常走神。
幸亏这次小测不难，她都是做完题目后才开始发愁。
她真的怕自己竹篮打水一场空，空欢喜一场。
必须要许知一句准话。
“好吧，你不喝我喝。”齐窈窈拿起啤酒递给许知，“帮我开一下。”
许知看了眼齐窈窈手指上贴着的美甲，不置可否地接过易拉罐拉开拉环，把酒倒进了空杯子，再递给她。
齐窈窈看她多此一举，不明白，“为什么要倒一下？”
罐口锋利，而且……
许知说：“这样能看到你具体喝了多少。”
齐窈窈说：“我还能喝醉啊？喝再多，这里也就一瓶的量，我酒量可好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鸡尾酒浓度比这高吧？”
许知打从一开始就给她的鸡尾酒换料了，这会儿也不争，只随口应和着。
齐窈窈抬手咕咚咕咚喝掉大半杯啤酒，一把将酒杯放在桌子上，然后转头看许知，开门见山地问：“许知，你是不是很喜欢钱？”
许知眉头轻轻一扬，道：“算不上很喜欢。但我很需要它。”
齐窈窈：“那如果有人给你很多很多钱……”
“嗯。”许知耐心等着后续。
齐窈窈看着许知的眼睛，却说不下去。
齐窈窈感觉自己鼻子酸酸的，缓了一阵才重新说：“如果有人给你很多钱，让你去做一件你违心的事，你会做吗？”
不等许知回答，齐窈窈立刻说：“你一定不会对不对？我知道你是一个不为金钱所动的人！”
许知却不这样回答，她说：“得看是什么样违心的事。前提还要加很多，比如不触犯法律、不违背道德、不有损别人利益。”
齐窈窈虽然没听到自己想听的答案有点沮丧，但听完许知的回答，深邃漂亮的圆眸又瞬间明亮起来，“那你肯定不能做了，因为这件事有损别人的利益！”
许知：“谁要给我钱？”
齐窈窈不满：“你怎么不先问损害谁的利益？”
许知从善如流改口：“损害了谁的？”
“我的！！”
齐窈窈超大声！超委屈！
“……”许知：“现在能问谁要给我钱了吗？”
齐窈窈心不甘情不愿，“……我妈。”
许知不解：“我应该没见过你妈妈。”
“是，但是她已经知道你的存在了……”齐窈窈说着，神色语气一同丧下来，“许知知，我妈妈在知道我跟你交往之后，肯定会给你一大笔钱让你离开我，跟我分手的。”
还没等许知开口。
齐窈窈忙说：“但你肯定不会答应的，因为这损害了我的利益！”
许知：“等一下。”
齐窈窈：“嗯？”
许知看着她说：“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我们并没有交往。”
齐窈窈急：“但这是迟早的事啊！”
许知微微挑眉看向齐窈窈。
因为背着光，许知眼里浮起的那一点笑隐藏着，没被看见，她问：“你那么肯定？”
“当然了！”齐窈窈又说：“唉，你先不要管那么多，就说你会不会答应吧！”
“应该不会。”
“应该？？？”
齐窈窈很不乐意这样的回答，一把抓过许知的胳膊，皱眉说：“我不准你答应！你不能答应，绝对不能！你为什么要犹豫？你想想看，我妈妈就我一个女儿，以后家产家业公司集团都是要落到我头上来的，我以后会非常非常有钱！！”
许知：“但那是你的钱。”
齐窈窈说：“我可以给你啊！我的钱不就是你的钱吗？”
许知：“你不是说过，玩两个月，毕业就分手？”
齐窈窈一愣，心想对啊……
许知看她沉默，抿了下薄唇，抽回被齐窈窈抓去的胳膊。
齐窈窈想了好久，说：“那我们可能毕业后不分手呢？”
“你也说了‘可能’。”许知语气不像之前那样带着轻松的玩笑，冷了一点下来，“我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可能’去拒绝唾手可得的利益？”
“我不管！”齐窈窈见说不过许知，开始耍无赖，“你就是不能答应，不准答应！不可以答应！！”
许知：“说完了吗？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不准走！”齐窈窈一把抓住她手腕，“许知知，毕业后你跟我一起去国外，我们不就可以不分手了吗？”
许知没挣开，回头看她，“不出国，我要留在国内，家里有债要还，而且还要照顾我妈妈。”
“那，那我也不出国，留国内跟你一起考大学！”
许知心里猛地一跳，没想到这句话齐窈窈竟然这样轻易就说出了口。
但这大小姐，可能有口无心。
许知面不改色，“你可能考不上。”
“？？？”齐窈窈本来只是随口那样一说，听到这话，立刻不服气地说：“许知知你也太看不起我了！我进一中之前好歹也是全校第一，我们两个都是第一！！”
许知：“你先考过我再说吧。”
齐窈窈问：“什么意思？”
“你那么聪明，不知道这什么意思吗？”许知反问。她没想到齐窈窈一大早约自己在酒吧见面，神神秘秘，如临大敌的样子，就是为了这么一个莫须有的事。
许知想抽出手，“回去吧，不早了。”
“我不行。”齐窈窈不撒手，看许知：“你把话说明白！”
许知似乎很无奈，她叹气，看着齐窈窈把话说明白：“你要是真能考过我，我跟你在一起，毕业分不分手也随你。行了吗？”
齐窈窈听到两眼发光：“真的？你说真的？？”
“真的，但你别高兴得太早。”许知抽回自己的手，意有所指地说：“前两天你还说考进前一百，要个牵手奖励。重点高中的名次不是那么容易进的。”
齐窈窈却美滋滋，“呵，那还不是我手到擒来的小事？你别后悔就行！等等，我得录个证据……”
齐窈窈拿出手机录音递到许知嘴边，“许知知，你刚刚说了什么？”
许知看她。
齐窈窈急地催促：“快说快说快说！”
许知压着唇边的弧度，目光看着她，重新复述一边说：“只要齐窈窈考得分数比我高，我就做她女朋友。”
齐窈窈：“你还要答应我，不管什么时候都不拿我妈妈的钱，不主动跟我分手！”
许知完全不觉得对方会来找自己做这么狗血的事，却不想安齐窈窈的心，故意说：“这个到时候看，万一给的很多……”
“给的很多怎么样？”
“我收下钱，再跟你偷偷地下恋？”
虽然听着很刺激但齐窈窈一点也不喜欢，“不要！我就要光明正大的！”
许知笑了下，不再说。
走出酒吧，齐窈窈一路软磨硬泡让许知别答应。
许知是真不觉得会那样，见齐窈窈真的非常在意，不听到自己答案就睡不好觉的样子，只好松口说：“好，不收。”
“不管多少都不收！”
“嗯，不管多少都不收。”
“一言为定。”
“嗯，跟你拉钩？”
“不要拉钩！”齐窈窈才看不上这种小孩子的无效契约，她说：“等我回去拟个协议，到时候带给你签！”
许知听笑了。
齐窈窈心情大好，她认出酒吧边上停着的那辆自行车，立刻跑过去坐到后座，然后转头看许知：“载我！”
“送你回家？”
齐窈窈点头：“对！”
许知心想这大小姐真喝醉了，这都几点了，一辆自行车怎么送她回家，但还是走过去骑自行车，并且问她：“你家在哪？”
“星苑首府。”
“……”许知以为自己听错了，捏住要骑的车子，“……哪？”
齐窈窈口齿清晰不见半点醉意，“星苑首府呀！！”
许知：“……”
不好，搞到真公主了？
这要是真谈上了，公主的妈妈过来砸钱，怎么说也得黎海市中心一套房的价格吧……
许知勾唇，摇了摇头。
这个时候许知还带着玩笑，没意识到两人真正的差距。
星苑首府离这“十万八千里”，自行车少说骑两个小时。
许知怎么可能去。
反正有保镖会送回去，许知只要往自己家的小区方向骑就好。
自行车驶离主干道的时候，抱着许知腰的齐窈窈突然说：“知知，我也想骑自行车。”
“今天太晚了，下次教你。”
“不用教，我自己会骑！”
“……”许知缓缓捏下刹车停住，然后看了一眼腕表时间，问齐窈窈：“真的会？”
齐窈窈自信满满：“那当然了！”
许知让位置给齐窈窈。
齐窈窈起势很像那么一回事，踮脚坐上，另一脚有模有样的勾起踏板。
许知在一旁抬手护着。
齐窈窈说会骑，那真就是嘴上说说的。
她连车头都把握不好，摇摇晃晃的，加上速度又慢，踩两脚就往边上歪。
许知扶了她几次，笑说：“你最好真的会。”
齐窈窈表情很认真：“我真的会，就是这路有点歪。”
许知看了眼前方笔直的车道，“是挺歪。”
齐窈窈学得很认真，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就再许知再次看时间，打算说下次再学的时候，齐窈窈忽然摇摇晃晃骑出了几米远。
许知不敢掉以轻心，立刻跟上！
但齐窈窈竟然真学会了，虽然还不多稳。
她甚至敢转弯，只是角度没把握好，车子被抓停，她一个惯性没收住，直接栽进了许知怀里。
齐窈窈问许知：“我是不是会了？”
“是。”
“厉不厉害？”
“厉害。”
齐窈窈很开心：“那你亲我一下！”
许知：“？”
大小姐，这两个有什么联系吗。
齐窈窈却仰着头看许知，催促：“快点！”
许知视线不自觉落到那红润饱满的樱唇上，但下一刻就别开眼，说：“太晚了，你得回去了，你还要让你的保镖跟多久？”
齐窈窈一听保镖，瞬间想起来什么，“对哦，现在不能亲！”
万一被妈妈抓到证据就不好了。
齐窈窈说：“那明天见吧知知！”
“明天见。”
“不要忘记我的奖励噢！”齐窈窈手指点着许知的胸口，看着她的眼睛，“说话算话的！”
“我说话算话。”
第43章 牵手
本来晚上就要考试, 又跑了酒吧一通，回来半路上齐窈窈还兴起要学自行车。
一来二去，许知到家的时间就晚了。
她取出钥匙打开门, 却发现家里竟然亮着灯。
周为香正在拖地。
“妈妈？”许知很惊讶，把钥匙放到鞋架上，边换鞋边问：“你今晚怎么回来这么早？”
虽然她晚了点到家，但这也还不到妈妈平时机构加完班回来的时间。
更何况看客厅的样子，已经打扫了有段时间。
周为香停下手里的活儿，捋过耳边掉下的头发, 看到女儿身上没穿校服，顿了一下, 然后笑说：“今天课结束的早。你呢, 出去了一趟吗？”
“嗯, 跟同学见了个面。”许知走过去, 要拿过她手里的拖把，“妈妈, 我来吧。”
周为香没让她拿走, “没事, 妈妈反正闲着没事。”
“好不容易能有一天早点下班，你就躺床上看看小说看看剧, 多休息休息, 做这些干什么。”许知见抢不过，走进厨房, 果然看到了水槽里的水盆和抹布。
她挽起袖子, 搓了两把抹布拧干出来擦桌子。
周为香站着, 手握拖把表情晦涩不明，眼看女儿没事人一样在自己面前做家务, 她突然问：“知知，你跟同学在哪见的面？怎么身上好像有酒味？”
“哦，我同学喝了点啤酒。”
许知很自然的回答，说完又抬手嗅了嗅自己衣服，转头看妈妈：“味道很重吗？我去洗个澡换一身衣服。”
周为香说：“不大。就是闻到了，问一问。”
“嗯。”许知不疑有他，继续擦桌子，说：“妈妈你放心，我不会去乱七八糟的地方，也不会乱喝酒。”
“那冰箱里的两罐啤酒……”
许知：“……”
忘了这茬。
周为香说完见女儿表情有异样，立刻自己圆上，“可能妈妈记错了，应该没……”
“不是。”许知打断，主动解释说：“我带那个同学回家吃过饭，她想喝酒，我记得冰箱里有就拿给她喝了，后来也忘了放回去。”
周为香说原来是这样，又说：“那，你们两个相处起来似乎还挺好，她……”
许知听妈妈话说一半不说，有点奇怪，看过去：“嗯？”
周为香语气一时间变得很迟疑，她怕自己问太多会惹女儿起疑。
但齐楠那边打太极一样什么都没承认，所有的问话都像拳头揍在棉花上，这让她感到无力又焦急，心中始终惶惶难安。
周为香走去客厅角落拖地，不跟女儿对视，再问：“她没对你做什么奇怪的事吧？”
许知听到这话，心里忍不住咯噔一声！
她没有多想别的，想的只是：难道妈妈从什么细枝末节里发现了她跟窈窈之间的事？
不然好端端怎么这么问？
许知自己心里藏着猫腻，当然没发现妈妈的不对劲，但她很冷静，哪怕被试探了也一边擦桌子一边语气如常地回答：“没有，她对班上的同学都很自来熟。朱老师说她刚转来一中，复习进度跟不上，安排我们同桌，希望我能多帮帮她。”
周为香听到这话，原本动荡不安的心一下子落了地，着看向女儿：“原来是朱老师这么安排的？”
“是啊，不然妈妈你以为呢？”许知去拿了水盆出来，没对上视线，却不动声色的回以试探。
周为香不再设防，笑说：“你以前从来没带同学朋友回家，这几天一会儿找手链，一会儿冰箱啤酒没了，我总怕你遇上了什么麻烦。毕竟马上高考了，妈妈不希望你出什么岔子。”
许知洗完抹布，也笑起来看向她，“不会有什么岔子，明天下午小测成绩就出来了。”
周为香看女儿这样，心里彻底踏实了，笑容也真切起来，“好，你这么说妈妈就放心多了。”
干完家务，许知回卧室拿出手机来看。
齐窈窈发来的消息在十几分钟前。
那时候许知就感觉兜里的手机在震，只是因为跟妈妈一起在忙，没拿出来看。
YaoYao：【为了防止某人耍赖，我在拟协议了~】
许知：【好好写。我也怕某人耍赖。】
齐窈窈的回复很快。
YaoYao：【？你说我？我才不可能耍赖！[怄火][怄火][酷]】
许知勾起嘴角笑，心想明明你最会耍赖。
她一一打字。
许知：【那就期待明天的成绩名次了。】
YaoYao：【等着吧！我也期待！！！】
许知见聊天话题结束了，放下手机进浴室冲了个澡。
洗完澡出来重新拿起手机看，没看到新消息，她就点开了浏览器。
浏览器的搜索记录第一个还是【亲吻技巧】。
她把那一条的搜索记录删除。
删除后，许知又点开浏览器的历史记录。
入目就是一个个尺度很大的、有点像是色.情网站的标题。
许知心想还好没让妈妈看到这些。
看到这些才真的要担心了。
许知把浏览记录全选，要删除的时候，手指顿住了，她犹豫了大概半分钟，最后选择了否，然后挑选了其中一个点进去坐下来看。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
许知骑车到小区门口，看到齐窈窈竟然不在车内，而是蹲在绿化带边上跟小区那只橘猫攀交情，手里竟然还有袋猫粮。
齐窈窈手里抖着猫粮的袋子，喵喵喵地学着叫。
橘猫躲在灌木丛下，仍十分警惕。
许知按了一下车铃。
齐窈窈抬头看，立刻把橘猫抛到脑后，手里的猫粮也丢下，开心地跑到许知面前，“知知！”
许知看着齐窈窈漂亮白皙的脸庞和甜美的笑容，心情也跟着轻松愉快起来，她说：“这只猫不吃猫粮，剩饭剩菜火腿肠倒可以喂。”
齐窈窈震惊：“嘴这么叼？！”
许知：“大概是没吃过好的。”
齐窈窈转头看，却见本来躲在绿化下面的橘猫已经不见了影子，四周一看，才看到它甩着长长的尾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许知的脚边。
齐窈窈醋意满满：“它跟你关系真好。”
许知拿脚背轻轻勾橘猫的身躯，小猫像是液体一样弓起身子，再立起来，拿前爪轻轻压在许知的鞋面上，仰头喵喵叫。
这算是简单互动过。
许知问齐窈窈：“喜欢猫吗？”
“唔……”齐窈窈没有立刻正面回答，明亮深邃的眼睛转动，她看着许知，“你喜欢吗？”
“不喜欢，太娇气太粘人了。”
“那我也不喜欢。”齐窈窈立刻说：“我也觉得它太娇气，太粘……”
话到这顿了顿。
齐窈窈很肯定地看着许知说：“太粘你了！”
许知笑了笑，“来，上车。”
“嗯嗯！”
一中老师改卷的效率很快，选择题是直接机器阅卷，剩下的题目上午的考卷下午批，下午的试卷晚上批改，晚上的理综次日上午改完。
所以，基本上次日下午就会出总分成绩以及排名。
一中的高三学生基本已经适应和习惯了这种密集的考试安排，加上交卷后互相对过答案，对分数已经知道个差不多，所以都没太在意。
只有齐窈窈不一样，她很在意！
前一天考试的时候还觉得题目很简单，不过如此。
现在越想越不对，试卷越简单，那越拉不开分数啊！一中的学生清一色都有聪明的脑袋瓜子，拉不开分，对她而言根本就是百害而无一利嘛！！
尽管如此，齐窈窈倒也没有特别担忧。
她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对许知给自己开的小灶也有信心。
区区一百名。
对她如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下午两点多，出成绩了。
成绩单在班主任那里，许知是班长，过去拿试卷的时候看到了。
朱老师在办公室里跟其他老师在聊天，看上去心情很不错，显然这次考试一班无论是总分排名还是平均分，地位仍然不可撼动。
许知看了眼桌上的分数单。
然后抱起试卷回去。
许知把试卷分成好几份，让其他同学帮忙一起分发。
齐窈窈坐在位置上，腰杆笔直望眼欲穿。
然而许知试卷一张一张发下去，却迟迟都发不到她的。
齐窈窈紧张又焦急：“知知，看下我的呀！我考了几分？”
许知放了一张数学卷子放到她桌上，低声说：“可惜。”
可惜？！齐窈窈心里咯噔，立刻拿起卷子一看，数学一百五十满分，她考了一百四十五。这……这不是还好吗？虽然没满分但……
许知发完试卷回到座位上坐下，说：“你数学是班里倒数第一。”
齐窈窈：“……”
“？！！”齐窈窈震惊地转头看许知！
许知对她微微抬了下眉，“你觉得我在骗你？”
齐窈窈不觉得许知在骗自己，她捏起卷子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抿起唇，带着不好的预感问许知，“那、那我总分排名……？”
许知说：“看起来不太妙。”
齐窈窈心里瞬间凉了，却不信命，“我不相信！你骗人！”
“窈窈，你的。”这时副班长刚好也来发试卷了，是理综的。
齐窈窈拿起看，理综一共三百分，她考了二百六十五。
错的基本都是生物方面的题。
一看这理综分数，齐窈窈就两眼一黑，不好的预感蹭蹭上涨，她大概真完了。
她看向林靖之手里的试卷。
下一张就是许知的，得分三百。
齐窈窈问他：“副班长，我们班理综考的怎么样？”
林靖之有点为难，看着齐窈窈说：“呃，就还行吧，正常发挥。”
齐窈窈追问：“‘还行’是怎么样？你就告诉我，满分的有几个？”
林靖之刚要回答。
许知主动拿过林靖之手里自己的试卷，说：“你就告诉她，没满分的有几个。”
林靖之轻咳一声，“没满分的两个。”
齐窈窈：“……”
齐窈窈在林靖之走后，出离地愤怒了，她转头皱眉瞪许知：“许知知，你们学校的人全是变态啊！！！”
许知说：“不是你的错，这次试卷太简单。”
齐窈窈：“……”
完全没有被安慰到……
英语和语文的成绩很快也下来了。
齐窈窈的英语是满分，语文一百三十七，作文扣了八分，选择题错了一个，扣了五分。
这成绩，其实已经非常出许知的意外了。
许知一直以为齐窈窈说自己成绩多好是出于大小姐的自尊和骄傲，她也从没有把贵族学校的考试放在心上。
虽然是第一，但也有差距。
试卷难易，以及竞争对手等。
万一那边学生全是不及格，只齐窈窈一个及格，那也是第一。
就像齐窈窈说的，矮个里拔高个。
但这次小测，许知真的对齐窈窈刮目相看。
“所以……”齐窈窈翻看许知四张满分的卷子，再看看自己的，感觉心在一点一点死掉……
这一中全是变态级别的对手。
她怎么追许知？！
难怪昨晚许知说怕她耍赖！！
齐窈窈心里虽然已经全是不好的预感，但还是没忍住，跑去班主任办公室想当个明白鬼。
朱老师看到她很挺开心的，“窈窈，你这次考得很不错。”
齐窈窈看老师这样，本来的焦急和郁闷瞬间变成开心！
难道许知在骗她？
在玩先抑后扬？！
先让她沮丧，然后再让她承受巨大的惊……
喜。
齐窈窈看到了朱老师推到自己面前的成绩表。
她总分697，班级排名52，年级排名186。
一百八十六？！
齐窈窈两眼一黑，感觉内心防线瞬间崩塌了，她崩溃得要往外跑，却又看到下面还有几张表格。
是这次小测的全年级排名。
许知语数外理综全满分750赫然排在第一位，第二名也是一班的同学只语文扣了6分……齐窈窈唰唰往下翻，几页后翻到了自己的名字。
因为试卷很简单，同分的人很多。
她和七八十个人同分，却排到了186名开外！
就因为她姓齐！！
Q，在名字排名上非常不占优势！！
而186的排名前一位，是106，也就是说。
本来她可以是107名的。
相差这么几名，她还能跟许知知耍耍赖，但186听起来也差太多了！！！
齐窈窈一步一步走回到教室，她已经像一朵蔫儿了的鲜花。
许知看她那样，问：“多少名？”
齐窈窈幽怨地看她一眼，“你不是已经知道吗？”
许知说：“其实还好，我以为你只能考个中上游，现在已经很出乎我的意料了。”
齐窈窈闻言眼睛发亮，立刻打蛇随棍上，“那我还有没有奖励？”
许知刚要说话。
齐窈窈怕她拿昨晚的话堵自己，出于自尊立刻抢先说：“算了算了！愿赌服输，我才不会耍赖，我是一个非常信守诺言的人！”
齐窈窈铺平试卷，翻生物课本找正确答案，找不到就问许知在哪。
等把几道错的题目都订正过来后。
齐窈窈拿笔戳了下前面的女生。
李曼宇回头，“窈窈，怎么啦？”
齐窈窈问：“下一次考试在什么时候？”
“十天后的月考。”
“好！谢谢！！”齐窈窈气势十足的回答，然后扭头看许知。
许知挑眉，惊讶于齐窈窈的抗打击能力竟然意外的不错。
……
不错？
一放学，许知就看到前一刻还一副打了十万分精神的齐窈窈变回小蔫儿花，她一言不发，垂头丧气，甚至还满脸委屈，像是多问一句眼泪都会掉下来的样子。
许知：“……”
有这么难过？
齐窈窈坐上许知的自行车后座上，她忍着心里一切失望和难过，脸贴在许知背后，沉默无言。
齐窈窈不说话，许知就也不说话。
一路骑回到小区。
早上齐窈窈遗落在小区门口的那袋猫粮竟然还在，只是散落在外的已经没了，应该被其他野猫吃了。
许知刹停自行车。
齐窈窈回过神，看了下四周，发现还没到，“怎么了？”
“先下来。”
齐窈窈听话的下了车。
许知把车停好，走过去捡起那袋猫粮，半蹲着喊：“柚子，柚子？”
那只橘猫不在附近。
许知把猫粮递给齐窈窈。
齐窈窈接过，有点不解地看向她，“怎么了？”
许知没解释，只载着齐窈窈在小区里四处找。
很快，她在小区公园的跷跷板下找到了那只橘猫。
许知停好车带齐窈窈走过去。
橘猫远远冲许知喵了一声。
许知拿过齐窈窈手里的猫粮，倒出来一些，招呼小猫过来吃，“来，柚子。”
橘猫跑过来吃的时候，许知顺势把猫粮放在地上。
橘猫低头嗅了嗅，很快把那几颗猫粮吃掉。
许知再把猫粮还给齐窈窈，“你试试。”
齐窈窈现在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儿，她沮丧、郁闷，在学校里还能故作坚强打起精神，现在只剩下她跟许知两个人，她就委屈得不行，很想哭。
可是她不能丢脸，也不想给许知留下说话不算话的无赖形象。
她只能转移注意力学许知喂猫。
“柚子。”齐窈窈把猫粮倒在手心，让橘猫过来吃。
尽管许知跟齐窈窈咫尺之隔。
橘猫却是轻扫了一下尾巴，站在原地没动。
就在这时，许知伸手包住了齐窈窈的手。
干燥温暖的手指拢上来时，齐窈窈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她大脑一片空白，只有心脏开始疯狂的跳动起来！
猫粮从被撑开的指缝里漏下。
许知修长好看的手指，已经完全契合地插入了她的指缝之间。
齐窈窈听到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表情惊愕地转头看着自己身侧的人，“知知？”
许知没看她，重新倒了点猫粮到齐窈窈手心里。
再握着她一起放到橘猫面前。
“柚子，来。”
齐窈窈却已经完全没有心思喂猫了，她低头，偷看两人交握的手，红着耳根小声说：“我，我不是没奖励么……”
想说又不敢说太大声，怕提醒了许知。
“嗯。你是没考进前一百，没有奖励，不能牵我。”
许知低声：“但我不能牵你吗？”
第44章 为什么？
小猫不畏生了, 凑过来吃齐窈窈掌心里的猫粮。
齐窈窈却完全没注意到。
她的心脏不断膨胀着，好像下一刻就会爆炸开，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了, 她只看到许知握着自己的手指，听着许知在耳边的呼吸声。
西下的夕阳，把她们亲密重叠在一起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一时之间，全世界好像就剩下她们两个。
齐窈窈脸颊发红滚烫，手指不自觉也轻轻抖了抖，但在下一刻, 许知就抽出了手。
风从指缝中吹过。
前一刻还被温热包裹着，下一刻手心手背就只剩下凉意。
齐窈窈愣了愣, 再次错愕地转头看许知。
许知没看齐窈窈, 垂目看着面前的小猫, 跟她说：“你看, 它现在就会吃猫粮了。”
齐窈窈于是也看向面前的橘猫脑袋。
画面很美好。
但她心里正非常暴躁地想：我管它吃不吃啊！！
许知知你快老实点把手放回来！！！
尽管齐窈窈在心里暴躁大喊，嘴上却没敢说出来。
许知当然也就不知道。
齐窈窈抬起另一只手, 指尖轻轻摸橘猫的脑袋。
小猫在进食, 没顾得上她rua自己, 带着倒刺的小舌头将她的掌心舔得干净，微微发痒。
深夜十点。
齐窈窈抱着大抱枕躺在床上还没睡, 她走神回忆着什么, 然后痴痴笑了一阵，又忍不住激动和兴奋, 把脸埋进抱枕里！
等缓过那种情绪, 她就看向自己的右手。
过去那么久了, 但许知手掌和手指那温热干燥的触感，以及带来的轻微电流一样的酥麻感好像还停留在上面。
酥得她心脏直颤！
这可是许知第一次主动握她的手, 跟她十指相扣。
“啊啊啊啊啊！！！”齐窈窈手脚并用夹着抱枕兴奋地在大床上翻滚两周，然后停下，她呵呵傻笑着想：许知一定也喜欢她。一定一定喜欢，喜欢到都不装了！！
自己单相思无益。
齐窈窈立刻拿出手机给许知发消息。
许知正在做题。
暂停了酒吧的兼职，她有更多时间刷题和丰富自己的知识储备。
学校这次的小测难度很低，十有八.九是因为上次期中考试试卷太难，彼此拉分很大，打击了很多考生的信心，无形中也增加了高考带来的压力。
得不偿失。
赶紧弥补一下。
但这毕竟只是小测，无足轻重，接下来的月考，还有二模、三模又会是重点。
手机震动。
许知停下笔，拿过来看。
YaoYao：【知知知知知知知知】
许知：【？】
YaoYao：【我们的知知姐姐在干什么？】
许知：【做题】
YaoYao：【……】
YaoYao：【qaq 这么卷？】
许知：【没事情做，而且刷题和看书会让我感觉到安心】
YaoYao：【你的安心方式也太奇怪了！陪我聊聊天？】
许知找来蓝牙耳机连上，再给齐窈窈打去微信语音。
不过被挂了。
紧接着又打回来一个视频通话。
许知看到视频请求，压下唇角浮起的弧度，接通。
“知知！”
清脆的声音响起。
许知看向手机屏幕里的齐窈窈，对方正抱着抱枕趴在床上，身上穿着一条粉色的真丝吊带睡裙。
睡裙质感很好，因为压着抱枕的原因，胸前柔软被挤压高高耸起一道深沟。
许知看了眼就收回视线，正正经经地说：“不是说陪你聊天吗，为什么要开视频？”
“我想看着你嘛~~”
齐窈窈撒娇着盯住手机里许知好看的侧脸看，片刻后，注意到许知正做题去了，支脸问：“知知，都跟我打视频了，你还做题啊？”
“高三学生不做题做什么？”
“可你都第一了啊。”齐窈窈想了想，说：“你就别这么卷了吧，你这么卷，让我怎么办？”
许知刚好做了一题，写下答案，侧头看她，“什么你怎么办？”
齐窈窈：“我怎么追上你？”
许知一愣。
齐窈窈说完立刻想起什么，水汪汪的深邃眼睛一亮，对许知说：“这样吧！知知！你给我补课，我给你算钱！”
许知听到前面还没什么反应，等听到最后半句，她的眉毛微微抬了一下，有点不太开心。
但许知没表现出来，只道：“给我钱？”
“是呀！我请你当我的补习老师，我能提高成绩，你按劳所得，并且给我补课的同时自己也可以复习和巩固到知识点，双赢！”
“去你家？”
“唔，在你家也可以，但好像挤了点。还是来我家吧！”齐窈窈说：“我家房间超多~你可以睡客房，也可以跟我一起睡！”
许知听到什么，心跳慢半拍，但随即立刻否决：“不行，我晚上得回来，我妈妈会担心。”
“那我就让司机送你回去呗，这也不是多大的事~”齐窈窈听许知好像不反对，神色和语调都轻松起来，她越想觉得这决策很棒，“你帮我提升成绩。如果没有考第一，那就是你这个老师的错~”
许知：“？”
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呢。
齐窈窈看向手机，正跟那头的许知对上视线，她因为心情好，翘着双脚在身后晃来晃去，说：“你的错，就要罚你~”
许知：“那我选择不教。”
齐窈窈：“？？？”
齐窈窈立刻说：“没那个选项的！”
“那还有什么选项？”
齐窈窈说：“A：你非常乐意教我；B：来我家；C：对我倾囊相授；D：明天就开始！”
许知笑，“这三个选项真是互相一点关系都没有。”
齐窈窈看许知的笑容，微微心悸，又回过神立刻狡辩：“谁说没关系了？它们充满逻辑，承上启下，还包含了时间地点事件人物~”
许知：“看起来是一个很有故事性的选择题。”
齐窈窈得意：“那当然了~~”
许知问：“我没有拒绝的空间吗？”
“没有一点！”
“好吧。”许知笑了一下，她显然没打算拒绝，只是看向齐窈窈的时候说：“可以给你补习，但我们约法三章。”
“约法三章？行啊！”“齐窈窈应完想起什么，松开抱枕跑下床。
许知看到镜头晃了晃，很快只剩下漂亮豪华的粉色公主房。
她挑了下眉，然后听到远远传来声音——
“知知你等会儿！！”
许知于是收回视线，继续写试卷。
很快，齐窈窈的声音由远及近传到蓝牙耳机里：“知知，知知！”
齐窈窈兴冲冲跑回床上，手里拿着纸和笔，“你说吧，那三章怎么约！”
许知听到声音很近，停下算到一半的题看向手机，一眼就看到了齐窈窈手里拿的纸笔。
无言几秒。
许知：“……你还要写下来？”
“对呀！”齐窈窈理直气壮地说：“我待会儿拟个协议出来，明天打印好让你一起签掉~这样一来，白纸黑字，你不用担心我耍赖，我也不用担心你耍赖了！”
许知说：“我不会耍赖。”
齐窈窈：“那可不一定~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口头上的承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忘记掉了，只有写下来签了字才靠谱~”
许知不再跟她辩，直接说：“第一，教你期间，你不能对我动手动脚。”
齐窈窈立刻捕捉到漏洞：“教我期间？”
许知补充：“在你家期间。”
“……”齐窈窈见没漏洞可钻，立刻反驳说：“我才不会呢！我又不是什么流氓，我不管做什么都会征得你同意的！”
许知不置可否，继续道：“第二，我要对你做什么的时候，你要反抗。”
“？？为什么要加这一条？”齐窈窈立刻反对，“你完全可以对我做任何事！我不反抗，我完全同意！！”
许知：“你同意有什么用？”
“这是跟我的利益相关，我就喜欢你对我动手动脚！”隔着屏幕，齐窈窈相当无法无天极！
许知却直接说：“不同意我就不教了。”
齐窈窈看她无赖，正要皱眉，但随即就眉开眼笑，她故意压轻声音揶揄许知：“知知，你干嘛加这个啊，难道是怕控制不住自己，对我做些什么‘坏事’吗？”
许知挑眉，不落下风，“我怕你到时候太笨，会忍不住打你。”
齐窈窈：“……”
许知：“所以我要是动手，你得反抗，记住了吗？”
齐窈窈嘁声，唰唰唰在纸上写下，再问许知：“第三条呢？”
“第三。我不要钱。”
齐窈窈正要写，笔尖一顿，很不解地抬头看许知：“为什么？”
许知没再通过手机屏幕看齐窈窈了，她把刚刚没算完的题重新顺思路算下去，同时回答说：“我答应过朱老师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你跟上进度。”
齐窈窈说：“但朱老师只让你在学校时帮我，没说放学也要啊。放学后是你的私人时间，你要学习的！”
许知：“就像你之前说的那样，我教你，同时自己也能巩固到相应知识点。”
“但是我们不擅长的科目不一样呀。”齐窈窈还要较真什么，却发现许知一直在写题，于是放下笔拿起手机，她盘腿而坐，“许知知，你先别看试卷，看我！”
许知沉默片刻，停笔看向她。
齐窈窈认真地对许知说：“知知，你家里经济不是很困难吗？还欠了债。这害得你明明高三了都要牺牲复习时间去酒吧兼职，那我给你钱你为什么不要？”
齐窈窈说：“这钱还不是白给你的，是你做家教的正当收益，劳动所得。”
许知看着她，薄唇动了动，但没说出话。
齐窈窈又看着她说：“你不要多想，我只是不想占你便宜。你就把我当成酒吧老板一样，你去酒吧打工，老板不就的给你结账吗？”
齐窈窈不知道为什么这话题越说越不对。
她只能用很诚恳的语气和神态，对许知说：“我真的有很多很多钱，多到根本花不完，如果可以帮你，甚至为你解决燃眉之急，这不是很好吗？是不是？”
许知心说不是，她收回视线，说：“给钱我就不教，你自己找别人。”
齐窈窈见自己苦口婆心、费尽口舌，于情于理的说了一大通，许知还是固执己见油盐不进，她不由苦恼的叹了一声，“许知知啊……我怎么感觉自己看不懂你呢？”
许知没解释，只说：“时间不早了，睡吧，我做完这张试卷也睡了。”
说完，许知又跟齐窈窈道了一声晚安，整个人的情绪看上去很正常，没有任何异常。
挂掉视频通话。
许知把手机倒扣在桌上，摘掉蓝牙耳机丢在桌上。
她抿直唇，一声不吭的把数学试卷做完，然后又从包里拿出五三。
周为香半夜口渴起来倒水喝，无意间发现许知卧室里还有灯光传出来，她心里微微一惊，轻声打开门，看见了还坐在书桌前奋笔疾书的女儿。
周为香抬手轻敲了下门，才道：“知知？”
许知一顿，立刻放下笔回头看她，“妈妈。”
“怎么这么晚还不睡啊。”周为香有些担忧地走到女儿身边，手放到她的肩膀上，然后看向书桌的作业本。
只是普通题目，不是在钻研难题。
“很晚了吗？”许知似一脸茫然，她看向时间，一点半了，于是立刻笑起来跟妈妈说：“竟然这么晚了，我做的太入迷忘了时间，马上就睡了。”
周为香这才放下心，“嗯，好。”
许知目送妈妈的身影离开后，脸上的笑容就落了下来。
她双手用力揉搓了一把脸。
然后捂着脸支在桌上。
她也说不清心里复杂烦闷的心情。
如果可以，想跟谁打一架。
过了好一会儿，许知站起身，没什么表情地把桌上书本试卷收拾起来。
第45章 “贿赂”
关了灯, 上了床。
夜深人静，脑细胞也不再因为计算而高速运转后，许知逐渐平静了下来。
她其实很少有情绪失控的时候。
现在回想也实在没必要。
她明知道齐窈窈现在抱的是什么心态追求自己, 尽管接触时会表现得情窦初开一样害羞，但这样能短时间沦陷的人，在事后也能立刻抽身。
齐窈窈可以对以后每一个喜欢的人脸红心跳。
如果她还没办法成为最特殊的那一个，特殊到像齐窈窈左右她的情绪一样、去左右齐窈窈。
那她就没有资格为这样的事生气。
许知彻底冷静了，于是有些后悔当时的情绪化用事。
她拿过放枕边的手机。
发消息前看了眼时间，齐窈窈应该已经睡了。
齐窈窈睡了？
并不！她压根睡不着！
自从许知把视频挂断之后, 齐窈窈就感觉心里很不对劲。
她好像做错事了。
但许知又不告诉她哪儿错了。
视频通话的结尾，许知看似语气温和地向她道晚安, 却没有给她任何回应时间就直接挂断了。
就好像是现在她们之间的关系。
许知总是清醒冷静可以随时冷漠无情的那一个, 而她, 她像是傻瓜一样为许知的一个亲吻一次牵手甚至一个笑容一句话寤寐思服。
现在同样, 也在为一次仓促结束的视频通话而猜疑沮丧又烦躁不安。
如果等许知喜欢上她，爱上她以后, 会不会好起来呢？
一定会的。
等她们交往了, 知知一定会对她很好。
会很耐心地哄她、逗她, 牵她的手，还会在她耳边低低说情话, 温柔地亲吻她……
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莫名其妙的生她气。
这么一想, 齐窈窈就没时间沮丧了，满血复活。
只要把许知知追到手, 什么问题都没了！
但是。
许知为什么突然生气？
齐窈窈拿起本子开始复盘, 纸上记录了两个条件。
而没被写上去的第三点, 应该就是许知态度急转直下的理由：钱。
许知知说不收钱。
齐窈窈很无法理解，许知不是缺钱吗？甚至说家里都还欠着债, 那为什么表现出来完全不像是缺钱的样子？
从开始就这样。
她要敲钟，许知不开心，她送礼物，许知不要，她提包养，许知拒绝。
连家教这种名正言顺的劳务所得，她都不肯收。
许知知该不会其实是个傻子吧？
有的人就是学习很厉害，行为处事却笨笨的啊！
说不定许知知就是那样的？
又或者，知知其实是富豪，故意伪装成穷人，只为了寻找命定的爱人……
齐窈窈天马行空地想，直到最后电光石火想到什么——
啊！她知道为什么了！！
是知知的妈妈下班回到家了！
一定是因为那样，知知才需要仓促结束视频通话。
对对！
就是这样没错！
齐窈窈终于找到了最有可能的理由，心里瞬间踏实下来。
“担心了一晚上的我真的像个傻子……”齐窈窈自言自语的咕哝，把笔和纸拿出去，等瞥见时间，才发现竟然已经快两点了！
她忙上床睡觉。
然而齐窈窈眼 睛还没闭上，手机“啊嘟啊嘟”响起。
来消息了。
许知：【按照市场价，补习两个小时，两百。】
许知：【六点开始，八点结束。】
许知发完消息，关上手机准备睡觉。
不想手机一震。
她又打开。
YaoYao：【[发呆]】？
许知确认了一眼时间，已经凌晨一点四十了。
这大小姐是夜猫子吗竟然还不睡？
YaoYao：【我们知知好便宜！！[大哭][大哭][大哭]】
许知：【……】
许知：【这么晚还没睡？】
YaoYao：【马上要睡了，结果你就发消息来了】
许知：【那快睡吧，明天见。晚安】
YaoYao：【知知晚安！！[亲亲][亲亲]】
许知：【[亲亲]】
齐窈窈：“？？？！！”
齐窈窈看到许知回复的表情包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又来？！
许知知这肯定是在撩她！
是吧是吧是吧？！
许渣渣！
只敢在网上发亲亲，有本事现实来亲嘛！！
齐窈窈本来是真打算睡了，结果被许知一个表情撩得又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心情亢奋，看着那个小黄头噘的嘴，就想起两人那场亲吻。
当时她坐沙发上，许知屈腿压在她面前，接吻的时候还一手固定住了她的脖颈。
软软的，甜甜的，嘴里还有提子果肉。
谁能想到前一刻还在喂她吃水果，下一刻就一声不吭亲了上来呢？
那个吻好霸道好激烈……
齐窈窈心跳加速，激动起来。
啊啊啊啊！不能想了！！
齐窈窈立刻丢开手机，停止自己的胡思乱想。再这么想下去，今晚不要睡觉了！
但闭眼一会儿后齐窈窈又捡起手机打开。
不睡觉就不睡觉！！！
齐窈窈看了半天许知发的亲亲，心猿意马，要不给许知知下药吧？
下药了知知就由她为所欲为了！
而且在她家也很方便啊，她想怎么乱来都行，完全不用担心被人发现~
齐窈窈这么想着，兴冲冲开始搜各种安眠药，她看哪个药效好、哪个对身体没副作用，但搜着搜着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她做了个梦。
梦里下药计划大获成功，许知知喝下她加药的牛奶，直接晕倒在桌上，她跑去把卧室门反锁上，然后把许知知嘴巴亲了个遍。
不仅亲嘴，还亲眼睛，脸颊，耳朵，下巴。
她想怎么亲怎么亲！
事后许知醒来，还满脸歉意地向她道歉：“对不起，昨晚睡太晚犯困了，我给你退钱。”
而她呢？她看着许知被自己亲得红通通的嘴唇，压下内心的暗喜，很大方地摆摆手说没关系，都是同学不用算这么清楚！
梦太美了，齐窈窈是笑醒的，等醒来看时间，才发现自己竟然错过了十几个闹钟！
许知早上骑车出小区没看到那辆熟悉的SUV就知道齐窈窈应该是睡过头了。
谁让她半夜两点不睡觉。
齐窈窈到学校的时候，早读课已经过去一半。
幸好座位在后面。
齐窈窈小心猫着腰偷溜过去。
尽管是一中，每个班的班主任也还是需要在早读检查自己班学生的出勤情况的，看看有没有迟到早退。
但一班班主任不会。
一是因为办公室离教室很远，二是朱老师已经把这时交给了班长记录。
她对这位自己引以为傲的学生非常放心！
齐窈窈偷偷摸摸回到座位放下包。
许知见她安全抵达，翻开班级日志，写下日期，然后在考勤后方的框里打了个勾。
齐窈窈之前看见问过许知这是什么意思，许知说这代表当天早读没有学生迟到。
齐窈窈看她以权谋私，心里甜滋滋的，却偏偏要小声去说：“哎呀，知知姐姐，你在干坏事哦~”
许知斜眼睨她，“那把你记上去？”
齐窈窈好奇地反问：“记上去会有什么惩罚吗？”
许知：“罚放学后留下来做班级卫生。”
齐窈窈连连说：“那还是不要记了不要记了。”
“晚了。”许知说完就在本子上写下齐窈窈的名字，“既然被发现了，当班长的就要铁面无私。”
齐窈窈忙抓住她手腕，“等等！我有事！我申请行贿班长！”
许知停笔，看向她，“说说看，你用什么行贿？”
齐窈窈四周看了一圈。
班里同学们都在认真的背课本背单词。
齐窈窈捏着许知知的手腕放到桌板底下，偷偷摸摸往她手里放了一样东西。
许知：“？”
那形状许知一摸就知道是什么了，拿上来一看，果然是一颗棒棒糖。
紫色包装。
提子味。
许知：“……”
许知看向齐窈窈。
齐窈窈冲她眨眼睛：“KnowKnow姐姐，这个行不行？”
“不行。贿赂班长罪加一等，糖没收，你老实留下来做卫生。”许知说完，把棒棒糖放到桌上，唰唰几笔在本子上记下齐窈窈的名字。
齐窈窈：“！！！”
怎么来真的！齐窈窈立刻凑过去压低声音说：“知知你疯啦，今天还要去我家补课，我留下来打扫卫生，你不也得跟我一起留下来？”
许知：“没关系，你扫地，我做题。”
齐窈窈：“……qaq”
她最开始就应该见好就收的，非要占个口头便宜干嘛。
果然，她想要占到许知知的便宜只能在梦里了……
大课间，齐窈窈跟另一个女生结伴上厕所。
李曼宇站起来，正要跟随大部队去走廊外集合，忽然看见班长课桌上竟然放着一颗棒棒糖。
要知道，小山一样的课本和雪花一样试卷中，一颗紫色棒棒糖有多显眼。
李曼宇拍了拍走在自己面前的许知肩膀，好奇地问：“班长，你喜欢吃糖啊？”
许知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回答：“不喜欢。”
“那这个……”李曼宇刚伸手要去拿许知桌上的棒棒糖。
许知动作比她快，一把拿过糖揣进自己校服口袋，说：“这是赃物。”
李曼宇一头雾水：“……赃物？？”
许知却没再解释，走出了教室。
下午放学，许知给妈妈打电话，告诉她自己晚上要去做家教兼职的事。
周为香听了很担心地说：“这不会影响到你复习吗？”
“不会。”许知应着，看到齐窈窈走去拿扫把，这时班里准备回家的几个男生女生全围了上去，说要帮齐窈窈一起打扫卫生。
“谢谢大家，但是不用啦，这是我早读课迟到的惩罚，我自己来就可以的。”齐窈窈乖乖地说。
但没一个人听她的，转眼间就把扫把抢完去扫地了。
那阵仗比大扫除积极一百倍。
许知：……
一瞬间打开了思路，看来，以后的板报也不用她去出了？
早早等候在校门口的司机把许知的自行车装进后备箱。
齐窈窈一边上车一边跟许知说：“你也看到了，刚刚是他们自己抢着要帮我扫地和倒垃圾的，可不是我想偷懒。”
许知附和：“是是，看见了。”
齐窈窈嘿嘿得意，听到司机还在努力把自行车装上，就对许知说：“这辆车后备箱太小了，下次我让司机开越野来，那就可以很好的放自行车。”
“不用，其实我骑自行车去你家也行。”许知说完一顿，又说：“那天晚上你说你家在星苑首府。”
齐窈窈：“是呀，怎么啦？”
许知一看她毫不意外承认下来的态度，就知道那晚不是醉话，许知顿了半秒，换了个话题，说：“有公交车路过星苑首府吗？”
这个齐窈窈可不知道，正巧看见司机放好车走过来，她便降下车窗问。
司机认真想了片刻，比较保守地回答：“小姐，有公交站的，大概是七八公里左右的距离。”
“噢噢。”齐窈窈转头对许知很肯定地说：“有！”
许知听见了：“……”不是，七八公里，这有跟没有有什么区别吗？
SUV在驶出市中心最拥堵的路段后，就一路通畅无比了。
毕竟是去往星苑首府的单行道。
车子进入星苑首府的大门，一路上园林绿化绵延不绝。
又行驶五六分钟。
SUV缓缓停在了一幢中西风格结合的豪华大别墅前。
周围绿树成荫茂盛葳蕤，近了还有亭台水榭花团锦簇，白日里雄伟华丽如宫殿的别墅，比许知那晚看见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齐窈窈让副管家吩咐厨房送双人份的晚餐到她卧室，然后带许知去签协议。
两份协议都已经打印好了。
一份是家教，一份是考第一当女朋友。
“这里要有一个补充条款~”齐窈窈举着协议，对许知说：“一口吃不成胖子，考名次这种事当然也要循序渐进，比如这次月考的目标，还是考进全校前一百。”
“嗯。”许知双手抄进口袋，看她问：“然后奖励呢？”
齐窈窈看她这样上道，心里一喜！
她刚要说，又怕自己表现地太兴奋了，于是清了清嗓子，重新端起架子才说：“如果我考进前一百，你，许知知，你就要给我亲一次！不准反抗的那种！”
许知单眉挑了起来。
齐窈窈很镇定很有气势地说完，但才说完脸颊就红了起来，深邃漂亮的黑眸也泛起一点水光。
她看着许知，双手藏在身后轻轻绞着。
见许知一直不说话，齐窈窈慢慢心里升起忐忑：果然这个要求太过分了吗？
也是，上次一百名是牵手。
要不……降低一点？
齐窈窈心里提着一口气，望着一言不发的许知，心里越来越急，她想：许知知你如果不同意，倒是跟我讲讲价啊！
我们有商有量！！
第46章 好看
齐窈窈快有点撑不住脸上的表情了, 她小声道：“知知？”
许知这次应得倒快：“嗯？”
齐窈窈：“你听见我刚刚说的了嘛……”
许知当然听见了。
她看着昼亮的灯光下齐窈窈那张秀色可餐的脸，以及那仿佛在占别人便宜一样担心又小心的表情。
这个漂亮单纯的笨蛋。
估计被卖掉了，还在开心地替人数钱。
许知没有正面回答, 只说：“你能考到再说。”
不想齐窈窈精准get到了这句话的意思，眼睛唰的一亮，立刻开心地说好好好一言为定然后跑到桌边。
不一会儿又跑了回来。
“好了！按手印吧！”
许知看着齐窈窈手里写了补充条款的协议和红印泥：？
她刚刚有答应吗？
……
可能不小心就答应了？
许知说：“补充条款用手写也可以？”
“没事没事。”齐窈窈只想催许知赶紧摁手印免得她反悔，说：“我们把手印按在补增的条款上就行。快点！”
许知又说：“那协议是不是应该一式两份？”
齐窈窈说：“现在谁还一式两份啊！你拍个照回去就好了，一样有效的。快点快点！”
许知：“……”
这真是正规中透露着不正规啊。
不过也所谓。
她本来就不在意这些，之所以配合, 只是为了让这大小姐开心点。
许知右手拇指在印泥上摁了一下，问齐窈窈：“印哪？”
齐窈窈说：“那个‘亲’字上面！”
许知拿着协议走去桌边, 先把指印按在补充条款上, 又拿笔在下方签署自己的名字, 再在名字上也摁下指印。
许知问：“好了？”
“嗯嗯！好了！”齐窈窈说着就把协议拿过来, 然后自己摁了一下印泥。
齐窈窈没有立刻摁下，而是调整角度, 跟许知那个指纹呈现对称, 底部又微微重叠。
两个交叠的红色指纹刚好呈现一个比心的爱心形状。
许知看出来了, 看了齐窈窈一眼。
齐窈窈自以为小心思藏得好，十分满意, 拿纸巾擦了下手指上的印泥, 心里踏实又欢喜，她把协议给许知, “呐, 你拍照吧。拍完了我要找人把它裱起来！”
许知拿出手机拍照片, 听到这话一顿，问：“你裱这个干什么？”
齐窈窈喜滋滋, “因为这是我追你的里程碑呀！”
许知拍好了，收起手机，她泼冷水：“这都还没开始复习、没开始考试，你就里程碑了？”
齐窈窈完全没被打击，十分自信：“前一百名而已，还不是手到擒来？”
小测是运气不好，因为考试前一晚妈妈半夜到她卧室找她谈许知的事，这影响了她的发挥。
下次月考么，百分之百稳稳拿下！
许知听她这么胸有成竹，看向她，“那这奖励我是不是答应得太快了？”
齐窈窈一听以为许知要反悔，连忙把协议折起来放进口袋，再推她走，“签都签了不能反悔了，快去！快去！我们去吃饭！”
许知：“还没洗手。”
“噢噢，对！”手上还有印泥呢。
齐窈窈卧室里的卫浴间很大，独立分开。
磨砂玻璃门推进去，迎面就是盥洗盆和一大面嵌入式镜子，水龙头是自动感应系统。
齐窈窈拿过洗手液，心思一转，故意连续给许知知挤了两三泵洗手液。
许知说：“够了够了，太多了。”
“啊，太多了吗？那别浪费，给我点儿。”齐窈窈说着，都不等许知反应，直接在她手心里挖过一半洗手液。
白皙纤细的手指在掌心摸过，有点发痒。
许知心里微动，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了，她侧目看向齐窈窈，但因为对方低着头，看不到表情。
于是许知看向面前的镜子。
齐窈窈正在偷笑，笑容像是成功偷腥的小猫。
果然是故意的。
许知勾唇，突然说：“还是很多，怎么办？”
自以为通过巧计偷偷占到许知便宜的齐窈窈正在暗喜，一时没听清她说的，抬头问：“啊？知知你说什么？”
许知却没再重复，只是伸手拉过她。
温水冲下来，四只手时而交错时而重叠在一起，冲洗出来的洗手液香味和泡泡增加了滑腻感带来的暧昧。
齐窈窈耳根红透，心跳狂轰乱炸。
她僵站着，哪里都不舍得看，只盯着许知那修长漂亮的手指，正在帮自己揉搓指缝以及仔细搓洗去拇指上的红色印泥。
怦然心动中，齐窈窈恍惚自己是一个顽劣的弄脏了自己的孩子。
而许知不仅没骂她，还在温柔且耐心地清洗她。
那……
要是脏了身体其他地方呢？
比如腰啊，腿啊，还有肚子……
“在想什么？”
头顶传来许知声音。
齐窈窈瞬间从少儿不宜的画面中回过神，因为胡思乱想，她脸红成番茄，吓得磕巴顶嘴：“知知你，你胡说什么！我什么都没想！”
许知：“。”
她刚刚是那个意思吗？
许知看着齐窈窈红透的耳朵，微微勾起唇，语气却如常，解释说：“我是说，印泥全部洗掉了，你还打算冲多久的水？”
齐窈窈这才看向水龙头下，果然，只剩下自己一双手了，她连忙收回来。
哗哗的水声戛然而止。
瞬间周围就安静得过分了。
齐窈窈做贼心虚，胡乱抽出擦手纸，闹出一点动静，再偷偷看看许知，“知知你要不要擦？”
许知：“不用，我的手已经干了。”
齐窈窈看向她的手，果然，没什么水分了。也是，知知的手一直都很温暖，干得快很正常！
齐窈窈压根没想过许知早就洗好了，是她自己走神太久一直冲着水。
洗完手就吃饭了。
之前是齐窈窈到许知家蹭饭。
几个简单的家常小菜，用最普通的碗盘装着，甚至连公筷都不准备。
而今天顶级豪门的晚餐，也让许知开阔了眼界。
双人份的晚餐以西餐分食的形式，一左一右放在餐桌上。
几位服装整洁统一的佣人正等候在一旁，看样子是要服务她们用餐。
桌上每道菜肴都精美繁复，盛菜的盘子昂贵精致，摆盘有花有叶比中餐厅还正规讲究百倍，才走近，就闻到了菜肴热腾腾的独立又新鲜的香味，引人垂涎欲滴。
许知看着佣人，心想旁边有人盯着你这谁吃得下？又看向每个盘子中间分量极少的菜，这么点，都还没尝出味来就吃完了吧？
难怪齐窈窈喜欢去她家吃西红柿炒蛋和清炒菜心。
齐窈窈打发走佣人：“你们都出去吧，吃完再叫你们。”
佣人们恭敬回答：“是，小姐。”
齐窈窈带许知去坐下吃。
她给许知一样一样介绍桌上的菜式，后面担心许知吃不饱，把自己面前的餐盘端给她。
然而菜肴分量少，盘子却足有好几斤重。
齐窈窈一下没拿稳差点拿摔了。
许知立刻伸手接过，放下，说：“不用，我饱了。”
齐窈窈跟许知吃过那么多次，知道她的反应，立刻说：“你才吃那么点怎么可能饱了，是不是不合胃口？”
许知：“当然不是。”她对吃的不挑。
“不是你就多吃点，把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些，全部都吃掉！”齐窈窈说：“你晚上还要给我补课的，不吃饱哪有力气。”
对，补课。
许知抬手看了眼腕表。
快六点了。
许知也不再浪费时间，起身端起饭碗，把几个盘子上的菜都划拉到自己的碗里，再坐下吃。
这么吃，在别人看来会觉得暴殄天物。
但齐窈窈却不，她支着下巴看许知吃得津津有味，本来没胃口的，忽然馋了起来，“知知，我想吃一块榛鸡！”
许知吃饭的动作一顿，余光扫向餐桌。
桌上的菜盘已光，菜已经全部被她拨到自己碗里了。
她于是指了下碗里一块肉，不确定地问齐窈窈：“这个？”
齐窈窈摇头指向旁边，“那块。”
“这个？”
“嗯嗯嗯！”齐窈窈凑去脑袋，“啊……”
许知眼睛看着齐窈窈张开的樱唇，转头看了眼近在咫尺的公筷。
伸手拿一下就行。
但许知心里犹豫了半秒，还是直接用自己的筷子夹起那块榛鸡肉，递到齐窈窈嘴巴前。
齐窈窈嗷呜一口吃下，嘴唇碰到了筷子。
许知心微微一跳，有一点耍了心机的不自在，她很快开口转移注意力，说：“刚刚你不吃。”
齐窈窈吃着东西说话嘟嘟哝哝：“刚刚不热（饿）嘛。吼吼吃~”
许知：“还要不要？”
“再给我一个这个。”齐窈窈抬手指了指。
许知看去，说：“叫你家厨师给你做。”
“！”齐窈窈立刻后退，“那我不要了，我不吃了，不饿了！”
许知：“……”
许知只好拿筷子指：“这个？肉吗？”
齐窈窈：“嗯，这是鱼肉~”
许知夹起来递到她嘴前，又说：“你几岁了？吃饭还要人喂的？”
齐窈窈嘿嘿笑，凑过去一口吃掉。
许知碗里饭菜已经不多了，也没再问齐窈窈，只自己快速吃完，放下碗，“走吧，做作业去。”
佣人撤了餐台，副管家则送来一个很精致漂亮的果盘。
连菠萝片都雕成海绵宝宝的那种。
许知：……
这样会更好吃吗？
齐窈窈坐在书桌前写生物试卷，写到头发都乱糟糟，她抓来抓去，有点后悔自己提的馊主意了。
这跟她想象中的不一样！！
在学校一天学到晚就够够了，为什么晚上还要面对这种东西？！
齐窈窈转头看许知。
许知也在写试卷，她坐姿端正，腰杆笔直，完全不像齐窈窈恨不得整个人融化成一团摊在桌面上。
许知察觉到齐窈窈的目光，看过去，“哪个不会？”
“没有。”齐窈窈被发现了，干脆趴到桌上，光明正大看着明亮的灯光照着许知如画的五官眉眼，喊：“知知……”
许知：“嗯？”
许知应了，齐窈窈又不说话，心满意足的收回视线拿笔做了一个选择题。
遇到不确定的就问许知。
许知会先给齐窈窈讲解题的思路，然后通过题目点出相关的整块知识点，最后拿知识点里易错点和易考题提问，借此摸清她对相应内容的掌握程度，如果还没熟练掌握，就翻出课本让她记。
许知在酒吧兼职调酒师之前就是当家教，有自己一套体系，教学成果很不错。
如果不是出了点“意外”，她也不至于突然被辞退。
现在教齐窈窈，许知更加耐心。
当然，她绝对不是为了齐窈窈那所谓的考进前一百的奖励，奖励什么的，她根本没当回事。
齐窈窈老实地看了一会儿书，但内容实在太枯燥了，于是心思又飞起来，瞥过去偷看许知。
知知好正经。
真就是为了教她来的。
昨晚就应该把安眠药下单的！齐窈窈一边辨那个细胞图一边恨恨的想：如果买来的话，现在她已经在按着许知知亲了！
这么一想，更没心思做试卷了，齐窈窈放下笔。
许知立刻注意到了她的动向，“做好了？”
齐窈窈说：“没，穿校服做作业不舒服，我先去换掉。”
许知收回视线继续刷题。
换衣服当然不会就单纯的换个衣服，齐窈窈冲了个澡，然后裹着浴袍去衣帽间找衣裳。
自从去一中上学。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临幸她的衣帽间了！
齐窈窈左挑挑，右选选，发誓待会儿回去亮相要艳惊四座，让许知不再一心刷题写作业。
齐窈窈这换衣服的时间有点久。
许知看腕表。
七点二十，已经离开了半个多小时，她放下笔，起身去找人，“窈窈？”
许知一路找过去。
齐窈窈的卧室里家居摆件和装饰都透着俏皮可爱，空间很大，色彩粉嫩又极具有设计感。
许知一边喊一边找人。
“知知！你找我啊~？”
身后突然跳出的声音吓了许知一跳，她一回头，迎面就是一阵清爽香甜的香水味，像是雨后柑橘压出汁水。
许知无法形容具体的气味，但她在一瞬间产生了想咬一口的冲动。
许知看到齐窈窈放下了长卷发，微微波浪卷的长发披肩，刘海被一个珍珠发卡夹在头顶，露出白皙的额头，深邃漂亮的眼睛。
她真的很美，天生丽质，五官得天独厚的漂亮好看。
巴掌大的小脸，精致小巧的樱唇，俏挺的鼻子，眉眼一弯，就像一块可口的口感丰富又甜美的蛋糕。
“你……”许知一开口，就感觉喉咙发干，声音不顺畅。
话没能说出来，她视线下移。
齐窈窈穿的是浅紫色的一字肩长裙，又像是礼裙，露出一对漂亮的锁骨，纤细圆润的肩，而裙子的布料蓬蓬的，搭配一双高跟凉鞋，真就是优雅得如小公主一样。
齐窈窈微微歪头，凑近迎上她的视线，笑眼弯弯，“我什么，好看吗？”
许知看着面前放大的漂亮脸蛋，瞬间清醒过来。
大小姐这打的什么注意？
色.诱吗？
许知后退半步，清了清喉咙，看着她正色问：“你这样穿，做作业就会舒服了？”
齐窈窈：……
齐窈窈立刻傲娇地哼了一声，“许知知，你真是口是心非！你刚刚看见我的时候，明明赞美之词都溢满你的眼睛了，你还装！”
许知带齐窈窈走回书桌那边。
的确，她第一时间被惊艳到了，甚至都说不出话。
但那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现在已经能表现的游刃有余应对，说：“既然你都看到赞美了，我也就不用说了。”
齐窈窈：“？？？”
齐窈窈感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嘟嘴不乐意道：“不能这么算的嘛，人类是耳根子很软的动物，你夸夸我，我肯定更开心呢……”她打扮那么久！
许知说：“距离八点还有半个小时，你在那之前把试卷做完，我就夸你。”
齐窈窈立刻笑了，跑到许知前面，背起手看她：“你准备怎么夸？”
许知看她，“你想怎么夸？给你定制。”
齐窈窈：“呐，知知你可要记住这句话，待会儿不准反悔”
许知加上条件：“答案准确率要达到百分之九十。”
齐窈窈讨价还价：“就是太难了，七十！”
许知：“八十五。”
“八十！”
“八十就八十，距离八点还有二十八分钟。”
“我马上！嘻嘻！”
许知看齐窈窈像小蝴蝶一样飞去座位，忍不住停下脚步，她摁住胸口，轻轻地呼出一口长气。
然后放下手，面色如常地走过去。
齐窈窈之前不够专注，只做了一半儿的选择题，这会儿在赶在半个小时内保质保量的完成，唰唰愁死一大堆脑细胞。
最后尽管踩点完成了，一对答案，正确率才够百分之七十五。
虽然已经八点。
许知还是留下来给她讲错题，在笔记本上标页码，讲考点和易错点。
一个个都纠正了，才起身收拾试卷和课本。
齐窈窈一看她这样，委屈坏了，嚷嚷着喊道：“啊啊啊，生物，我的一生之敌！我跟你势不两立！”
许知余光看她，忍不住笑了。
齐窈窈正在气头上，迁怒地瞪她，“许知知！不准笑！”
许知忍住，唇边藏着笑反问她：“要送我下楼吗？”
齐窈窈当然会送她，却是故意说：“不送，除非你说‘公主请送我下楼’。”
许知配合：“公主请送我下楼？”
“行吧~”齐窈窈扬起漂亮的黛眉，一扫刚刚的阴霾，一脸傲娇地哼哼着提裙起身，“看在你这么识相的份上~”
齐窈窈送许知到别墅大门前，还要往下走阶梯。
许知说：“你穿着高跟鞋不方便，送到这里就好了。”
“不要，我要送你上车！”齐窈窈驾驭高跟鞋早炉火纯青了，哪会应付不了这么几级台阶，但却趁机抓住许知的手腕，眯眼笑说：“那你扶着我就好了嘛。”
许知心里无奈，但只能借力给齐窈窈，扶着她下楼。
晚风吹拂，夜色浓浓。
明亮的路灯下，司机已经在SUV边上等着了。
司机礼貌地为许知打开车后座的门。
齐窈窈站在原地，乖乖地目送许知上车。
许知明明抬脚要上车了，却又一顿，转身走到齐窈窈面前。
“？”齐窈窈疑惑地仰头问：“知知你是落下什么东西了吗？”
许知注视着她漂亮的眼睛，应：“嗯。”
齐窈窈立刻说：“你落下什么了？重不重要？我是现在叫人去给你拿，还是明天带去学校给你？”
“不用。”许知说：“落下了一句话。”
齐窈窈：“？？”
齐窈窈还没明白。
许知喉咙微微一动，凑到齐窈窈耳边轻轻地低声说：“窈窈公主今晚真的很漂亮。”
漂亮到，她有点想亲手脱下那条裙子。
第47章 47
司机很称职, 一路送许知回到小区，到了楼下才停车，再下车为她拿出放在后备箱里的自行车。
许知向他道过谢, 然后上楼。
妈妈还没下班，许知带上防盗门，嗅了嗅自己身上的校服，好像还残留了一点香水味。
不想学习。
许知进到卧室躺床上。
她看着天花板，却微微走神。
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起齐窈窈换了裙子的模样。
很漂亮，真的。
那一刻许知心里涌起千百种冲动, 握住那圆润白皙的肩，抚摸那对精致的锁骨, 手掌再缓缓向上, 抚摸她纤细的脖颈或者半裸着的后背。
都怪网上乱七八糟的理论知识。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过, 内心却仿佛情场老手, 骨子里的血液瞬间沸腾起来，好像很清楚要怎么压制住面前漂亮的女孩, 怎么一寸一寸的亲吻她, 又怎么去安抚的抚摸。
齐窈窈不会拒绝她。
最可怕的事, 就是齐窈窈可能不会拒绝她。
这就好像她很努力地把欲望那只猛兽关进了一个无坚不摧固若金汤的笼子里。
而齐窈窈把钥匙插在锁上。
给了她随便从笼子里出来的自由。
越是这样。
许知就越得克制，越不能冲动, 她需要把自制力提到最高阈值。
可是……
许知思绪游离, 想起那天酒后的吻。
她把提子一颗一颗喂进那张小巧莹润的樱唇，看着齐窈窈慢吞吞咬碎咽下, 她们距离很近, 近到她能听到齐窈窈咬出充沛果汁的声音。
馥郁的果香。
柔软细腻的果肉。
还有那条拘谨躲闪着又害羞到无所适从的舌……
她借了酒精的势, 屈从于自己的欲望和冲动，全无第一次接吻的生涩, 那成了躯体无师自通的本能，本能去索取一切自己迫切的、渴望的。
许知喉咙轻轻吞咽了一下，回过神，然后想起什么，伸手到校服口袋里。
果然摸到了一样东西。
她拿出来。
是白天在教室里齐窈窈给的那颗提子味棒棒糖。
许知剥了糖纸塞嘴里，然后坐起来。
浓郁的提子香甜从嘴里蔓延开来，许知忽然有点懊恼，偏头想：当时不该咬的。
她如果温柔一点。
齐窈窈想起来应该就会是很美好（？）的记忆了。
姑且算是美好吧。
许知也不知道自己吻技怎么样，那大小姐好像一点反馈都没有。
这么想着，许知舌头勾着搅了下嘴里的棒棒糖，这一搅，忽然发现什么窍门般，舌头顺着棒棒糖灵活转了几圈。
这……能练吻技吗？
好像不能。
许知下了床，拿着包走到书桌前。
她翻出齐窈窈今晚做的那张生物试卷。
虽然结束后给她纠错并且详细讲了一边考点，但齐窈窈对相应的知识点显然还不熟悉，需要重点区记。
上次小测卷面简单，接下来的月考肯定就会难起来。
毕竟题目太难，会打击高三考生们的积极性，题目太过简单，又会让学生骄傲自满掉以轻心。
尺度不好掌握就轮着来。
许知坐下来划考点抄典型列例题。
不知道过了多久，包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许知拿出来看。
YaoYao：【[转账200]】
许知看了两秒，直接点开接收。
齐窈窈看到许知把工资收下了，窝在懒人沙发里翻了个身，没有再发多余的消息，只是看着两条颜色变浅的转账和收款框框。
她们今晚的微信交流，最好就此打住。
她可不能让许知太得意了。
当时许知说完那句话就直接转身上车了，连个眼神都没再分给她。
但她能保证许知没有害羞。
路灯那么亮，她紧张心跳到紧握拳头时，看到许知的马尾辫轻轻晃动，白皙的耳廓上没染一点红。
那对许知来说，大概率只是一句礼节性的赞美。
不具有任何意义。
所以，齐窈窈知道，一旦自己表现得太在意，就会被许知知拿捏。
她是不可能被许知知拿捏的。
从一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她拿捏着许知知！
包括今晚签的协议。
想到协议，齐窈窈立刻从懒人沙发里起来。
看着协议上呈比心形状的两个指纹，齐窈窈计谋得逞的满足笑起来，不过……裱是不能裱的。
万一被妈妈看见就完了。
所以，放进保险柜里最妥当！
许知并不知道齐窈窈所想，她只奇怪于对方今晚竟然这么安静，转了账之后再也没发其他消息过来。
明明那么期待她的夸奖。
踩点做试卷，还讨价还价正确率。
最后不达标的时候，还委屈地大喊生物是一生之敌。
这样在意，怎么对她说的那句话无动于衷？
许知无心整理知识点了，她握着手机出神，开始反省今晚说的那句话是不是唐突了、越界了，让齐窈窈感到被冒犯或者肉麻了。
可她说的时候，真心实意，发自肺腑。
尽管她更想说的是后半句。
但那种话在两个人交往时说，是调情。
现在她跟齐窈窈说。
是性骚扰。
许知心里莫名烦乱，但她不放任自己想浪费时间胡思乱想，于是直接把手机放下，只是才放下，手机又震动起来，她立刻拿起。
YaoYao：【[照片.jpg]】
许知认出是一个看起来很高级的电子密码箱。
许知：【？】
YaoYao：【把你今晚签的两份协议都放进去了~这款保险箱据说非常结实，哪怕天上掉导弹都炸不开。】
许知：【据谁说的？】
YaoYao：【卖家……？】
许知：【早点下载个国家反诈APP吧】
许知打字。
许知：【家用保险箱顶多承受不到1公斤TNT的爆炸威力，保险箱薄弱处不是箱体，是箱体和厢门链接的铰链，这里有活动合页和轴承，炸开这里，你哪怕厢门再牢固都没有用。】
YaoYao：【[小姑娘发呆脸.jpg]】
YaoYao：【所以许知知，你觉得我给你发保险箱照片的重点，是几公斤炸药可以把它炸开吗 [小姑娘发呆脸.jpg]】
许知看见一愣，不由莞尔，她按下语音：“不然呢？不是你炫耀你的保险箱结实吗？”
松手，“咻”发送。
齐窈窈立刻也回语音——
“许知知你颠倒黑白，我根本没有好不好！我的重点是把我们今晚签的协议放进保险箱里了。你这审题能力怎么考的第一呀？你是不是作弊了！”
一遍语音过去，许知没听清，满脑子光那娇嗔的语气了。
她于是又重新听了一遍，然后回复。
许知：【[小姑娘发呆脸.jpg]】
那边秒回。
YaoYao：【不许偷我的表情包！！】
许知又点了一个系统表情过去。
许知：【[亲亲]】
这次那头顿了两秒，上面才显示正在输入。
YaoYao：【也不要卖萌！你萌混过关不了的！一，你作弊了。二，你故意的。你自己选吧！】
许知：【我选我作弊了】
YaoYao：【[好的对不起我输了.jpg]】
YaoYao：【知知，你妈妈下班了吗？】
许知看了一眼时间。
许知：【快了】
许知：【怎么？】
YaoYao：【想给你打视频[怄火]】
许知看到这行字笑起来，双手打字。
许知：【打什么视频？我们分开才一个多小时】
YaoYao：【天哪！！我们都已经一个小时没见面了！！！】
许知：【别耍宝了，今晚早点睡】
然后许知也拍了一张照片，是笔记本上她刚刚整理的那些生物知识点，发给齐窈窈。
齐窈窈看见照片以为许知还在复习。
YaoYao：【？？？】
YaoYao：【你要不要这么卷啊！！】
许知：【不是我的，给你准备的，明天带到学校让你背】
YaoYao：【……再见，我睡了】
这话题聊不了一点！！
许知忍俊不禁，互相道过晚安后她把手机放下，重新拿起笔，只是“碱基”两个字才写下，许知抬头看，窗上映出她脸上的笑。
许知轻无奈地摇了摇头，把笑容收起，拉上窗帘，认真写题。
十一点出头，许知把妈妈送来的牛奶喝掉，然后收拾书桌洗漱睡觉。
三更半夜，万籁俱静。
许知关了灯，视野一片漆黑。
她没立刻睡着，转辗几次，总觉得根据以往经验，今晚应该能梦到点什么……
她有点怕梦里尺度失控，可又有些期待会怎么发展。
这么想来想去，导致许知在床上躺了半个多小时也没睡着。
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十二点了。
很快，许知就睡着了。
梦确实香艳。
她在宽敞豪华的卧室里找到了齐窈窈，齐窈窈乖乖站在她面前，头顶夹着珍珠发夹，穿着那条一字肩浅紫色长裙。
就像是童话书里走出来的公主。
公主眨着充满水雾的漂亮眼睛，双手背在身后，似乎有些羞怯的躲开目光，片刻又欲拒还迎地重新看她。
许知理智叫她忍，但手已经抬起捧住了齐窈窈的脸颊。
“窈窈，你真的好漂亮。”
她近近地看着齐窈窈，像在欣赏什么绝世画作，直到忍不住，低头深深吻了下去。
唇舌纠缠的那一瞬间熟悉的感觉就回来了。
酥麻感沿着尾椎爬上。
更何况齐窈窈还在努力勾舌回应她。
许知顺势轻轻一推，齐窈窈就倒在了她们家那间出租屋的沙发上，她立刻屈膝低头追吻过去，手掌温柔的抚摸过齐窈窈的脖颈，单薄纤细的肩，还有那触感如绸缎一样光滑的背。
齐窈窈动情地双手环住她脖子。
她们的呼吸纠缠在一起。
心跳在亲吻发出的啧啧水声中凌乱加快。
就在许知要如愿以偿成功地剥下那条一字肩长裙时，门锁打开，她妈妈走了进来。
“知知？”
许知蓦得睁眼惊醒过来！
站在许知卧室门口的周为香见女儿醒了，轻柔和蔼地笑着说：“睡过头咯，今天。”
“嗯，妈妈。”许知应了一声，坐起来抓了抓头发。
见妈妈的身影离开后。
许知抬手遮住脸，急促的心跳还没平复，但她心情无比复杂，说不清是后怕，庆幸，还是懊恼，沮丧。
第48章 发现
齐窈窈发现今天的许知很不对劲, 一早上都没怎么说话，解题的时候只看试卷，跟她说话的时候垂着眼, 从没对上过眼神。
这肯定跟她无关，齐窈窈想。
毕竟她们昨晚微信聊天的时候都还好好的。
所以，是之后又遇到什么事了？
大课间趁着大家都去做操的时候，齐窈窈打电话给珠宝设计师，询问手链制作的进度，对方说最少还需要两天。
纯手工打造, 又有两串。
这进度其实很正常。
但……
接下来她不会要看许知冷着个脸两天吧？！
不要啊！！！
齐窈窈发现自己的担心很有道理。
课间操后的两节课，许知也依然一言不发, 只埋头做题。
齐窈窈不管找什么话题怎么问怎么逗, 对方都相同的反应, 回答是会回答, 就是不看她，好像她长得很丑, 不想看。
齐窈窈为此, 还偷偷拿出包里的小镜子照了照。
没丑啊。
难道因为昨晚许知知看到她穿裙子的样子后, 就不喜欢她穿校服的样子了？
因为落差太大？
齐窈窈心里纳闷，又很明显地瞥了许知一眼。
放在以前, 许知在发现她的偷瞄后, 不是说“别看我”，就是会给她写小纸条让她好好听课。
今天却无事发生。
无事发生就是出大事了啊！！
齐窈窈无心听课。
她从没追过人, 也没谈过恋爱, 毫无经验, 这种情况看起来得求助朱莉了。
于是中午放学那会儿，齐窈窈就找了个借口跟许知说：“知知, 我有点口渴，想去买瓶水，午饭你一个人去拿，我在食堂门口等你行吗？”
许知：“嗯。”
齐窈窈偷看她，依然是一个字，依然表情冷淡。
时间有限，微信消息沟通起来效率太慢，齐窈窈躲到小卖部后面那棵歪脖子树后，直接给朱莉打去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
朱莉也正去往学校餐厅的路上。
齐窈窈开门见山地问：“莉莉，你女朋友生气的时候，你都是怎么办的啊？”
朱莉本来跟几个朋友边聊边走的，看到齐窈窈来电，就让她们先去食堂，自己找了个安静的角落接电话。
听到齐窈窈这么问。
朱莉很惊讶，“你问这个干什么？你不会在一中交女朋友了吧？”
齐窈窈还没把许知追到手，可说正在追好像有点丢脸。
所以她含糊其辞不说，只催促朱莉：你快告诉我一下嘛。”
“看她为什么生气，生谁的气，如果是我惹她生气的话，不打算分手就早点道歉咯，买点礼物送一送，准备一点惊喜，冷战浪费时间又耗费心力，一点用都没有。”
朱莉补充：“对了，道歉的时候态度要好，她想干嘛都随着她。”
齐窈窈：“如果不是你惹的呢？”
朱莉：“那就找出惹她生气的人教训一顿，给她出头，帮她出气！”
“那万一她不说呢？就自己一个人闷闷不乐。”
朱莉：“……”
这情况这么详细，说没情况谁信？！
朱莉问：“窈窈，你真谈恋爱了？对象是谁？一中的？”
齐窈窈说：“哎呀，没有，是我一个朋友啦！”
朱莉：“……”
齐窈窈：“快说，那怎么办？”
“那就逗她开心啊，送礼物，撒撒娇，带她逛街看电影参加聚会之类。”朱莉说：“转移掉她的注意力就好了是。”
“噢~~有效吗？”
“基本有效，但如果是你的话，直接抱上去撒娇吧，天底下没人能拒绝你的撒娇。”
齐窈窈这时候忘了向朱莉反驳说过不是我了，她心里想：我撒娇对许知知可没多大用！
要不还是等手链吧。
那个手链知知也很喜欢，收到一定会很开心。
但保险起见，齐窈窈又问：“那如果是我朋友自己惹她生气的呢？”
“道歉，低头示弱。对方如果不是想分手一般都会见好就收，顺着台阶下来的，当然，我很少会惹我女朋友生气。”朱莉又设陷阱，说：“窈窈你交女朋友的话，对方就更不舍得生你气了，你那么可爱。”
齐窈窈这时候回过神，不承认地狡辩说：“都说是我朋友了。好了，吃饭啦，拜拜！”
朱莉：“等等！”
齐窈窈：“嗯？”
“窈窈你变了，十几年姐妹，你有情况竟然瞒着我们！明明我知道我自己性取向是漂亮姐姐后，第一个跟你说的，第一个女朋友也带给你看了！”
齐窈窈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朱莉似乎很伤心：“你呢？一声不吭偷偷转学去一中，现在脱单了还瞒着我们，老实说，你去一中不会就是为了追人的吧？”
齐窈窈见瞒不住了，想说点什么，但小卖部太吵了，她捂着话筒，“回头跟你们说，先挂了啊。”
“不能挂不能挂！你的‘回头说’是什么时候？你知不知道你多久没出来跟我们一起玩了。”
“也才几天吧……”
“哪有，这么久以来你就跟我们聚了一次！怎么喊你都不出来！”
“我有要紧事嘛，马上要月考了，我得好好复习，等月考结束我立刻就跟你们约起来嗷~”齐窈窈余光看见许知往这边过来了，连忙说了“回头联系么么哒”直接挂了通话。
齐窈窈在的位置是去食堂路上的视野盲区，她刚要跑出去叫住许知，下一刻就听到有人在讨论她的名字——
“谁说那个齐窈窈成绩好的？上次测验那么简单的试卷，她考两百名。”
“是啊，我往下半天翻不到她名字，笑死了。”
“那传言好离谱啊，竟然说她比学神厉害。”
“想也不可能，许知哪一次考试发挥失常过？永远霸榜第一。校长简直把她当宝贝了，为了保证理科状元万无一失出我们学校，极力劝她别保送。”
“你们也真是，那个转学生家里那么有钱，成绩好不好有什么重要的，又不靠这个吃饭。我们是条条大路通罗马，人家是一出生就在罗马。”
“哈哈哈哈。”
几个人聊着聊着走远。
齐窈窈：“……”
好气！！！
——“你站在这干什么？不是说在食堂门口等吗？”
齐窈窈听到许知声音，忙收回视线看过去，就看见对方正拎着午餐朝这边走来。
大概是在食堂门口没见到她。
所以找过来了。
许知看向她的手，“水呢？”
齐窈窈才想起来自己的借口，说：“哦哦，我喝完扔了。”
“……”许知怎么可能相信。
齐窈窈却不想纠结这个，她突然知道有什么办法转移许知的注意力了，不需要许知开心看电影逛街，她只需要……
比许知更生气！
齐窈窈本来就在生气，表演欲说来就来，立刻噘嘴跺了下脚，跑向许知：“知知，现在全校都在取笑我学习成绩很差！我要气死了！”
许知问：“谁取笑你？”
齐窈窈气呼呼指向走远的那群男生，“那些人！”
许知顺着看去，然后就要走过去。
齐窈窈忙抓住她，“诶诶诶，知知你干嘛？他们也没说错，我月考的确考得很不好。”
许知闻言看向齐窈窈。
两人视线对上。
这还是许知今天第一次没别开眼睛。
齐窈窈看着许知，辨认她的心情好坏。
许知对她说：“你没考好是你的事，他们背地里说你坏话是他们没品，我去‘提醒 ’他们一下。”
齐窈窈丢不起那个人，紧抱住她的手，“算了算了，嘴巴长在别人身上。”
许知看她，若有所思道：“窈窈，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明明嚣张骄纵，目中无人，现在怎么这么能忍了？
许知问：“他们真的那么说了吗？”
“当然了！我听得真真的！”齐窈窈抱着许知手臂带她往食堂里走，“不过没关系，我用实力说话，月考我就考进前一百，然后考进前十，再然后超过你考第一！”
许知忍不住勾唇，“你确定这是在用‘实力’说话？”
不是在用嘴皮子？
齐窈窈哼声说当然了，抬眼看许知知在笑，分明是看不起自己。
齐窈窈恼了，放下“狠话”道：“许知你别不信，你给我等着！顶多再有两次考试，我一定超过你！”
许知：“拭目以待。”
小卖部门口两个刚拆了雪糕袋子的女生不小心听到最后两句，面面相觑，都惊呆了！
她们小声议论。
“你刚刚有听见她们在说什么吗？”
“转校生向学神下战帖，说下次考试一定超过她？”
“还让学神走着瞧！”
“我靠，她俩是不对付吗？”
“我听说转校生以前在自己学校里是第一，这次来一中，不是第一名，所以对学神有敌意吧？”
“可她考一百多，岂不是要对前面一百多人都有敌意？”
“哇，你这话被她听见肯定要……”
“嘘嘘嘘！”
“可我看她们关系好像还好，中午都一起吃。”
“你不知道，那是一班班主任命令学神，必须要带一下转校生的成绩。”
“学神好惨，明明不对付，还要忍着天天见面……”
“根据经验月考卷子会很难，转校生放完狠话不会考倒数吧？”
“考倒数就好玩了，光速退学。”
“噗哈哈哈哈。”
两个女生的窃窃私语，齐窈窈跟许知都没听见。
齐窈窈发现中午自己的“比生气法”有点效果但不大，因为许知还是沉默寡言，虽然眼神偶尔会对上了，但不超过半秒许知就移开了。
要不还是撒娇吧。
信莉莉的！！
在班里向许知撒娇是不行的，一是在其他同学看来，自己这么短时间里跟许知这么要好很可疑！二来，许知肯定也不会买账啊，那么多同学看着呢！
所以，还是得等放学后。
终于苦苦熬到放学，齐窈窈一下教学楼，就伸手挽住了许知的臂弯，并且撒娇说：“包包好重噢，知知你可不可以帮我拿。”
许知看去，里面只放了几本生物书和习题，能重到哪里去。
但她还是伸手：“给我。”
齐窈窈把包给了许知后，立刻改用双手抱住她手臂。
许知抽不动，干脆由她去。
许知推自行车的时候，齐窈窈就被迫松开了手。
司机接过自行车，放进后备箱。
这次的确就是开了越野车来，车门很高，上车还得踩一级阶梯。
齐窈窈重新抱住许知的胳膊，说：“知知，今晚你可不可以住我家啊？我妈妈又谈生意去了，这几天都不在家。”
许知听到这话，感觉脑子忽然有点嗡嗡的。
她知道齐窈窈说这话是有口无心，只是在陈述事实。
但以家长不在家为诱饵抛出让她留宿这件事，怎么听怎么都怪。
是，对于两个女生来说，这事很正常。
但对两个性取向目前来看都不太正常的女生来说，这事就正常不了了。
危险。
齐窈窈自以为对她别有所图，其实根本就是只单纯的小白兔，明明野兽獠牙张开随便能把小白兔一口吞了，小白兔还担心她没胃口，高举着心爱的胡萝卜自以为诱惑很大说：给你吃。
许知不回答。
齐窈窈撒娇地更卖力，摇晃起许知的手臂，“好不好嘛，好不好嘛知知……”
不远处停着的一辆奥迪车里，挤在车窗前的朱莉跟杜杨芳简直眼睛都要脱了眶！
杜杨芳很震惊：“窈窈竟然真喜欢上女孩子了？”
朱莉撑着肉嘟嘟的脸蛋，看着远处两人，她能很清楚地看到窈窈撒娇的神态，这时候就跟电话里的需求对上了。
相比于杜杨芳的震惊，朱莉说：“从小到大喜欢窈窈的男生那么多，铆足了劲追求她的人也不少，窈窈一个都没答应，这不就很能说明了吗？”
“这哪能说明啊，只能说明窈窈不想谈恋爱，或者眼光高而已。”
“除了那两个可能，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她性取向也是女生。”朱莉说完，手指无意识地点了点，疑惑地看着那个高个子女生，皱眉说：“跟窈窈一起走的那个人，我怎么感觉有点眼熟呢？”
杜杨芳毫不留情地说：“错觉！你怎么可能眼熟一中的学生？人家是寒门子弟出身的学霸！”
“不一定。”朱莉觉得不对，她语气肯定地说：“这人我肯定在哪里见过。
杜杨芳听朱莉这么坚持，也好奇地重新凑回车窗边看。
但两人说着话已经走上车，看不到人影了。
“莉莉你说，窈窈不会被骗吧？”杜杨芳突然很担心，“窈窈一点城府都没有，还让司机直接接送，对方是不是已经知道窈窈的身份了？一中的学生智商都很高的。窈窈被卖了，说不定都还帮着数钱吧？”
朱莉也担心这个，她对司机说：“跟上她们。”
第49章 好啊
已经坐上车的齐窈窈全然不知道几个姐妹来一中蹲点了 , 她还在跟许知软磨硬泡，希望她能留宿。
今晚是一定要哄好的。
今天一整天下来可太煎熬了，要是许知“好”不了, 那她接下来在一中的日子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许知却没松口。
齐窈窈实在忍不住，问为什么。
“反正你回家也只是睡个觉，第二天一早又要来学校，这么短的时间你跟你妈妈应该都说不上几句话吧？何况你都成年了，在同学家睡一晚，你妈妈难道还会不同意？”
许知没说话, 看向她。
齐窈窈见状立刻想到了什么，问：“难道你是怕我对你做什么？放心, 我肯定不会的！我们都签了协议了, 白纸黑字写着呢！”
她可正直了。
把许知知迷晕了亲亲这种事只敢想一想, 安眠药根本没下单！
许知心里却想：我怕你？我怕的是我自己。
她沉默半晌, 还是转头看向车窗外，没有说话。
齐窈窈好抓狂, 最后只能折中, 说：“你今晚不睡我家也可以, 但你要老实回答我一个问题。”
许知：“什么问题？”
“谁欺负你了？”
许知看向她，“怎么这么问？”
齐窈窈说：“因为你今天一整天都很不对劲啊, 从早上开始, 每次我找你说话，你都兴致缺缺, 好像在冷暴力我。”
许知自己压根没发觉, 所以微愣, “冷暴力你？”
齐窈窈气呼呼：“对！”
许知想了想，她不清楚冷暴力的具体概念, 但她自问自己没有忽视这位大小姐的需求及感受。
齐窈窈怕她想不起来，详细指出：“你老是用‘嗯’‘哦’‘好’这样一个字一个字应我、敷衍我，说话也不看着我眼睛，这就是冷暴力我了！”
许知：“那现在冷暴力结束了吗？”
现在不是一个字一个字了吧，也看着眼睛了。
“我不管。”齐窈窈耍赖，“你必须告诉我，为什么会这么反常，为什么一整天都沉默寡言的！”
许知说：“我本来话就不多。”
齐窈窈刚要开口。
许知又说：“可能是昨晚没睡好，今天就有点没精神。”
这话也不算是假话。
齐窈窈看许知不遮遮掩掩，说的很正常，也就信了。
她一脸原来如此，然后对许知说：“所以我说了嘛，不要老是熬夜刷题看课本，平时在学校学习学习就够了。哪个睡觉前看书不做噩梦的？”
齐窈窈又说：“我昨晚就是因为做太多生物题，梦里脱氧核糖核酸把我捆了起来，害我鬼压床，一大早被吓醒！”
许知听到这话，心里叹气，支着脸看向窗外，不再跟这没心没肺的大小姐辩了。
明明时时刻刻都要撩拨一下，说什么做什么总想着最大尺度。
但说的有多放肆，骨子里就有多单纯。
什么时候，齐窈窈也做一下那样的梦。
说不定就懂她了。
只是，那一天会来吗？
这大小姐从一开始说的就是“玩玩”，就是“想知道跟女孩子在一起的感觉是什么”。
她不是同性恋。
不是开窍。
她只是起了兴致，产生了好奇感。
而兴趣总有一天会减弱，甚至消失。
想到这里，许知心情就忍不住起起伏伏。
“好啊。”
齐窈窈正说着自己切身体验的经历呢，突然听到许知开口。
她没反应过来，反问：“啊，好什么？”
许知转头看向齐窈窈，盯着她深邃漂亮的眼睛看，一字一句说：“今晚跟你睡。”
齐窈窈心脏猛地跳了一下。
有外人在，可不能这么说！
她立刻看向司机。
这是她妈妈的耳报神之一，一旦被他听见，那她追求许知知的道路上就会多出一块绊脚石！
幸好，越野车里也安装了挡板，这会儿正升在那。
齐窈窈顿时松了口气，再看向许知，委婉地纠正话术，说：“也不是一定要跟我睡，我家房间很多的。”
许知说：“我想跟你睡。”
“！！！”齐窈窈瞪大双眸，心脏跳得飞快，她看着许知，耳根已经在不知觉中红起来：“知知，你说的‘睡’不是我想的那种‘睡’吧？”
许知勾起了唇。
她右手支着侧脸，好整以暇看齐窈窈，“你想的是哪种‘睡’？”
悄悄就设了个陷阱。
齐窈窈没有被问倒，她心思单纯，也没往陷阱里踩，只红着脸说：“就，就是交往后的那种‘睡’啊……”
许知看着她红扑扑的脸。
齐窈窈的长相不是清纯或者可爱那一种类型的，她的五官精致明艳，一双眼睛深邃勾人，似乎带着巨大的诱惑。
她是万人迷，风情万种。
只是，校服大幅度减弱了这种带着性吸引力的魅力。
齐窈窈虽然心里害羞，但也没有躲许知的目光，只是耳根更红起来，“知知……”
许知应了一声，已经回过神的她慢慢说：“不好意思，你想的那种‘睡’，我还没学习过，暂时不会。”
齐窈窈：“……”
齐窈窈一听“学习”两个字，立刻想起自己在许知手机浏览器上看到的历史记录，耳根上瞬间红到了脖子！
齐窈窈磕巴：“你，你真是的，那种东西有什么好学的，这不是，不是长大了就自然而然会了吗！”
许知实事求是：“我不会，没经验，需要学。你会？”
齐窈窈立刻挺胸，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那当然了！”
说完，齐窈窈不由想起了自己一开始的打算。
本来是在妈妈生日那晚撞见了妈妈跟女床伴的情事，导致她怀疑人生，恰好许知撞上来，她就干脆说想试一下跟女生交往的感觉。
当时想的是，尝试亲一亲或者其他肢体接触。
她根本没打算睡觉。
但现在，怎么又打算上了？
不过齐窈窈并不排斥这样的“打算”，她只想：果然计划赶不上变化啊。
她跟许知知的感情进展真是一日千里，可喜可贺！
齐窈窈这么想着，美滋滋地对许知说道：“你不用学，你放心，以后我们睡了，我肯定不会让你累的。”
许知缓缓：“……？”
不等话题继续，这时司机请求降下挡板。
齐窈窈按下按钮，问他：“怎么了？”
两人光顾着聊天没察觉到，其实司机驶离的路上特意绕了几个圈，绕的同时，他观察着后视镜里那辆不紧不慢跟在后面的奥迪车。
现在，他已经基本确定了一件事。
司机语气如常，但说的话有些严肃，他说：“小姐，后面有辆车一直在跟着我们，黑色奥迪，本地车牌876开头的。”
齐窈窈闻言回头看。
司机问：“是您认识的吗？如果不认识，我联系保镖打掩护了。”
齐窈窈很快找到了司机说的那辆车，认真辨认了片刻。
许知回头跟她一起看，因为司机那番“掩护”的话，她脑海中浮现了网上种种亡命之徒或者法外狂徒为了勒索钱财绑架有钱人的案件，心里一沉，眉心也皱了起来。
正是下班高峰期。
齐窈窈好半天才看到了那辆车，不管是车牌还是车子她都没什么印象。
但齐窈窈认出了司机……
齐窈窈说：“熟人，没事，回家就好。”
司机：“好的。”
齐窈窈拿出手机给朱莉打电话，“莉莉，在哪呢？”
那头装傻充愣地回答：“啊，我们放学了，我跟杨芳刚走出校门呢。”
齐窈窈：“放学周围这么安静？”
朱莉：“……”
朱莉反客为主：“你打电话来，是想要说中午那会儿的事吗？聊你那个女朋友？”
朱莉的嗓门很大，齐窈窈怀疑边上的许知听到那句话了……
因为对方看过来的眼神就有点，微妙。
齐窈窈心虚，立刻提高音量：“别胡说了，我什么时候跟你说我有女朋友了？”
“对，不是你，是你‘一个朋友’。”
齐窈窈：“……”
许知充分给她面子，识趣地没开口。
齐窈窈却懊恼，朱莉的车就跟在后面，显然应该或多或少知道点她跟许知的事了，于是只好“拖”字决，说：“回头再跟你说嘛，你现在可别再跟着了。”
朱莉跟杜杨芳说：“发现我们了。”
通话本来就是外放的，既然被发现，杜杨芳也就立刻打招呼：“哈喽，窈窈~”
齐窈窈：“哈喽哈喽。你们两个鬼鬼祟祟的干嘛呢。”
杜杨芳故意笑起来，“‘鬼鬼祟祟’的另有其人吧？”
齐窈窈咳嗽一声，躲开许知的视线，捂着话筒小声：“不是说了这事回头跟你们说嘛，现在不方便。”好后悔，刚刚就应该发微信的，打电话有太多不能说！！
小声说完，齐窈窈又用正常的、能让许知听见的音量说：“到时候请你们好吃的慢慢说啊~挂了，拜拜！么么哒！”
趁朱莉那个大漏勺没说出更多以前，齐窈窈光速挂断通话。
挡板已经升回去了。
齐窈窈捏着手机，心里七上八下，转头小心看一眼许知。
结果就对上了眼。
“……”齐窈窈：“呃……她是……”
不等齐窈窈想找个借口糊弄过去。
许知说：“是在酒吧问我要微信的那个女生吧？”
齐窈窈一愣，然后心里就有点酸酸的，“知知你竟然还记得她的声音？”
别说手机里说话声音会有所改变，就算不变，许知也不记得。
但她记得“莉莉”这个名字。
齐窈窈却少迅速想起当时发生在包厢外的事。
以前回忆，想的都是跟许知的互动，现在好了，下意识忽略的种种全涌上了脑海。
比如，许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跟她说：“你不是我的菜。”
啊啊啊啊！！
如果不是许知知说，她都要忘记这个事了！
这要是被姐妹们知道她对这个，一开始她扬言要“好看”，让其“在黎海混不下去”的人，穷追猛打。
那还得了？！
面子往哪里搁！!
“我不管。”齐窈窈不想丢脸，很霸道骄横地对许知说：“以后我们交往了，你要跟大家说，是你追得我。”
是你真香了，不是我打脸了！
许知扬了下眉，说：“可是我不觉得你能超过我考第一。”
齐窈窈：“那个不用你担心，反正你要先答应我！！”
许知：“可以。”
齐窈窈眼睛一亮，“真的？”
这么好说话？
许知深深看着她的眼睛，说出来的话语气却仿佛有些随意般，“就说我对你一见钟情，一开始是口是心非不承认，后来深陷进去不可自拔，只能想方设法追求你。”
齐窈窈听着这话。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知道是假的，心却扑通扑通狂跳。
她看着许知的眼睛，等回过神，为了掩饰心动，连忙拍手称赞，笑起来说：“好啊好啊，这个好，以后就都这样说，我们统一说辞！！”
第50章 留宿
许知看齐窈窈应得那样兴高采烈, 却是没心没肺没往心里去，几不可闻的轻出口气，随即换了话题说：“你说以后, 但你朋友好像不是那么觉得。电话里说的‘女朋友’是怎么回事？”
齐窈窈知道许知可能听见了，但没想到她竟然会放明面上跟自己计较，立刻睁大眼，露出一脸的不可思议，“知知你竟然偷听我打电话？”
“不是‘偷听’，那个莉莉说话声太大了。”
“你不要叫她莉莉！”
许知：“？”
齐窈窈说：“她叫朱莉, 朱老师那个朱！”
“……”许知说：“然后呢，大小姐, 你是在转移话题吗？很生硬。”
齐窈窈才不是转移话题, 她只是发现心里很不乐意许知叫别人那么亲昵。
特别是这个“别人”才是真正跟许知发生了“一见钟情”这回事的朱莉。
她一想就膈应。
再一想, 万一以后朱莉看到许知旧情复燃, 死心不改怎么办？
许知喜欢胖嘟嘟的女生吗？？
应该……
齐窈窈发起愁来，变得闷闷不乐。
她转头看向车窗外, 虽然有夕阳, 但天边积着很多厚重的云层, 黑沉沉的，好像要下雨了。
一如她的心情。
心情更糟了, 收回视线。
许知很敏锐的发现了齐窈窈的情绪转变, 看着那失落下垂的眼睫，不再找茬, 正面回答说：“好, 我不那么叫她, 就叫朱莉。”
齐窈窈却没为此开心起来，她低头看着自己指甲上贴画的小熊猫, 轻轻摸了摸，然后有点小纠结地开口问：“知知，你以前的理想女朋友是什么样的？”
许知看齐窈窈依然低垂着眼，语气平静地如实回答：“我以前没想过我会交女朋友。”
“那……男朋友？”
“也没想过。”
齐窈窈见许知回答直来直往，有些懊恼和气恼，转头看她，不客气地怼道：“哦对，你以前一心只想着学习！”
许知见她此刻眼眸明亮炯炯有神，不见刚刚的低迷低落，微微一抬眉，很干脆的承认：“是。”
“……”齐窈窈看她这样，心里很没辙，只能退而求其次：“那现在呢？现在想过吗？你喜欢什么样的？”
许知说：“不是你这样的吗？我都对你一见钟情了。”
“不开玩笑的！”齐窈窈立刻红着脸气恼地反驳！然后她又迟疑地问：“莉、朱莉那样的……你喜欢吗？”
许知偏头去想。
齐窈窈却是立刻扑过去捧住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不满意的快速道：“不准想不准想！许渣渣，你招蜂引蝶朝三暮四水性杨花见一个爱一个！”
许知故意惊讶地看她，“我原来是这样的？”
“你现在表现出来的就是这样的！”齐窈窈恼道：“你听到我那样的问话，应该果断回答‘不喜欢，我喜欢你这样的’！”
许知说：“我一开始就是那么回答的。”
齐窈窈：“你那明明是在开玩笑！”
许知不去辩解，哦了一声，又问道：“但你后面说的这个句式，不应该是等我们‘以后交往’了才说吗？”
她着重强调“以后交往“四个字。
齐窈窈哼声，“才不是，以后交往了，如果我问你喜不喜欢朱莉那样的。你就说‘不喜欢’。”
许知：“不是一样？”
齐窈窈：“然后我就会说，我还没说朱莉是谁呢。”
齐窈窈看着许知，继续：“你再说‘不管是谁都不喜欢’。”
竟然还真有一套标准答案，许知听得乐了。
齐窈窈恼得红了耳根，羞恼地收回自己双手，“你笑什么，不准笑！你再这样我不理你了，我在跟你好好说话的！”
许知只好说：“好，我记住了。”
齐窈窈横眼看她，“真的？”
“嗯。”
齐窈窈于是重新问：“那，知知你喜欢朱莉那样的吗？”
许知：“不喜欢，我喜欢你这样的。”
“我是什么样的？”
许知虚心求教：“这题也有标准答案吗？”
“没！有！”齐窈窈又羞又气：“用你考第一的脑子好好想一想！然后再夸！”
许知想了想，说：“因为你……”
漂亮，善良，直率，可爱。
但不等许知开口，齐窈窈就又反悔仓促地打断了她，“算了算了，我现在不要听假话，等以后再说。”
之后两人在车上就没停过话题，等反应过来，司机已经将车开进了星苑首府。
缓缓停在大别墅前。
这次晚饭，齐窈窈没让副管家吩咐厨房送到她卧室，而是带许知直接去餐厅吃。
也是精心准备的大餐。
知道许知不喜欢吃海鲜和牛羊肉，厨师做的是八大菜系之一的浙菜，分量上有所改进，且也不再进行分餐。
许知故意吃慢一些，好让齐窈窈也多吃一点。
齐窈窈却仍没多大胃口，她慢吞吞吃着菜，对许知说：“我还是更喜欢吃你妈妈做的菜。”
齐窈窈突然想到什么，兴冲冲对许知道：“哎知知！你妈妈做菜有什么窍门吗？能不能让我家厨师也去学一学？”
许知说：“你家聘请的应该都是持一级厨师证的大厨吧，我妈只能做些家常小菜，原料简单，做法也简单，教不了什么的。”
齐窈窈“噢”的沮丧了一下，但很快又问许知：“那你会做吗？”
“会一些。”许知答：“简单的会。”
齐窈窈：“哇！那下次你做给我尝尝看！”
许知：“嗯。等有机会。”
“肯定有机会的！”齐窈窈说：“隔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吧！！”
许知：“……还以为你要说今天。”
“今天……嘿嘿，今天还有其他事要做！！”
许知没问什么事，她抬手看腕表，也差不多快要到六点了，她征求齐窈窈的意见：“那我去跟我妈妈打个电话？”
齐窈窈疑惑：“嗯？”
“今天真想让我留下来吗。”许知看着她问。
重提这个话题，齐窈窈心跳瞬间再次失控的跳起来。
餐厅里不比夕阳西下光线昏黄的车内，明亮的光线会让一切细微的变化无所遁形。
齐窈窈知道情况特殊，自己一定要冷静。
她言简意赅的回了一个字：“嗯。”
但她不知道，迅速红起的耳根已经暴露了她。
许知看着齐窈窈由白皙一瞬间变红的耳朵，微微提起唇角，心情很不错地站起身说：“好，那我去打个电话。”
周为香接到电话听女儿那么说，忍不住担心，“做家教怎么还要留宿啊？”
许知看向天边远处。
天已经差不多黑了下来，厚重的黑云层层叠叠。
许知想起昨晚那个梦，抿了下唇，说：“因为，可能要下雨，骑车不安全。”
“那妈妈去接你！”
“你骑电瓶车大晚上的也不安全啊。”许知说：“放心吧，我都这么大个人了，而且这里也很安全。”
周为香快要给机构的孩子上课了，她没同意，只说：“你先把位置给妈妈发一个。”
许知心想我要是发个星苑首府的定位过去，妈妈不得被吓一大跳？
她犹豫着，说：“那……”
——“阿姨好！”
不等许知说，齐窈窈先插上话了。
她知道许知知有个聪明的脑袋瓜子，但可能都用在学习上了，说话是半点儿技巧都没有。
为了不让自己好不容易获得的机会打水漂，齐窈窈见势不对立刻凑上去甜甜开口。
齐窈窈的声线娇气又清甜可爱。
电话那端周为香一愣，随即笑起来回答：“哎，同学你好。”
“阿姨，今天天气看起来不太好。”齐窈窈刚刚有偷听道许知找的烂理由，只能顺着这个理由打补丁，笑吟吟说：“我怕知知骑车回家不安全，所以留她在我们家睡觉，阿姨你放心噢，我让她跟我睡。”
周为香松口，笑应：“好好好，阿姨放心。”
齐窈窈又乖又甜，还很会说话，聊了一会儿后才挂断电话，把手机还给许知。
许知看着手机：“……”
她都没跟她妈妈说再见。
妈妈跟这位大小姐聊得竟然那么投缘，加上要赶着上课，竟然就把她这个亲闺女给忘了……
齐窈窈忍不住数落许知：“知知，你也太笨了！”
许知：“？”
“你怎么能说因为天快下雨了呢？万一你妈妈说‘下雨就别回家，不下雨就回家’，那这概率不就变成五五开了吗？”齐窈窈说完转头看天气，气呼呼，“不，是二八开，这天一看就不会下雨！！”
许知当时也没想那么多。
毕竟她妈妈好像对窈窈的存在有些敏感，之前带回家喝了酒又丢了项链，妈妈心事重重特意问起来过。
加上昨晚的梦……
许知本能就是想隐瞒齐窈窈的存在。
许知说：“是，我笨。”
“哼，所以还得我出马！！”齐窈窈得意说完，又喜上眉梢，挽起许知的臂弯，“走走走，阿姨搞定了，那我们抓紧时间，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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