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坐回到客厅里吃泡面, 英语听力题已经播完了，她一边吃一边单手翻看手机里的答案。
就在这时身后的门开了。
许知回头。
开锁进屋的周为香看见女儿也愣了一下。
母女俩面面相觑了有半秒。
许知把嘴里的面咽下去，有些惊讶地问：“妈妈, 你今天机构不上班吗？”
“嗯，学生有竞赛，暂时被调了两天的课。”周为香反应过来，笑着走进屋，她放下包换鞋，再问女儿：“知知你呢, 不用去给窈窈补课？”
许知：“她有事，今天先不补。”
周为香：“怎么吃泡面呀？也不打个鸡蛋, 妈妈去给你糊个鸡蛋饼？”
“不用不用, 我吃饱了！”许知连忙夹起最后几筷子面吃掉, 端起小奶锅喝了两口汤, 起身进厨房洗锅，再跟妈妈说：“妈妈, 你上楼的时候有看见楼下有人在锯树吗？”
周为香拿过鞋架上的包, 眼神瞬间变得有些不自然, 她含糊说：“真是闲得没事做了，才叫人来砍树。”
许知却说：“这样打理修剪一下挺好的啊, 不然那些枝桠长全怼墙上来了, 夏天虫子多，下大雨的时候更危险。”
周为香于是就不说话了。
许知把小奶锅里的水擦干, 继续说：“我记得去年夏天就有好多人跟物业反应, 说下雨的时候, 梧桐树树枝太多太高，老把电线刮断。物业一边说登记了会安排人处理, 结果就是叫人上树剪几根枝桠，根本治标不治本。”
许知：“现在一年拖过去了，又马上到夏天，到时候台风暴雨更多，终于是肯花钱找专业团队来锯树了。”
周为香听女儿往这个方向想，暗暗松口气。
她知道自己反应过激了，也应说：“那也算是做了个好事。”
“对嘛。”许知擦干手从厨房出来，笑着对妈妈说：“而且我看见了，那些人不仅修剪树冠，还把树上的知了都薅掉了。那接下来晚上应该不会再吵，妈妈你也能睡个好觉了。”
许知本来妈妈听到这话心情会好，但没想到脸色反而一变，用一种复杂意外的眼神看向自己。
许知疑惑：“怎么了妈妈？”
周为香回过神，立刻躲开视线，拿着包往卧室里走，说：“没怎么，是挺好的，不过昨晚找到了耳塞，睡得也还好。”
许知跟着她走向卧室，却停在门口，无情拆穿说，“哪好了，我早上看到你黑眼圈都有了！”
“可能夏天比较热。”
“那晚上睡觉可以开空调啊。”
“又没到要开空调的程度，省着点电费吧。”周为香拿着账本和笔走出卧室，她在客厅坐下，翻开账本，说：“等到了夏天，电费只会用得更快。”
许知却说：“钱是靠赚的，又不是靠省的，电费我会都交。”
周为香头也不抬，说：“能省就省。何况那些开销都是无关紧要的，你不要操心这些，给妈妈好好准备高考就是了。”
“噢。”许知应声，人一动不动地依然靠在门框上。
她看着在记账的妈妈，妈妈头发不算太长，每次扎起来的时候会多折一下，折成发髻。
她鬓角边散落着一些碎发，看起来年轻又漂亮。
其实每天去学校之前，她都会用啫喱水固定一下两边碎发往上梳，尽量露出整张脸和五官，说这样会显得更有教师的庄严感。
但她妈妈骨子里就不是一个严肃的人。
要说严肃。
窈窈的妈妈齐楠才真的是一个不苟言笑、不怒自威的女强人。
哪怕只是一眼，那眼底淡淡的冷意，也能让人感觉周围气压瞬间低了十数度，更开始不由自主反思起自己刚刚是不是哪里做错了，大气不敢出。
那应该就是一直以来处于上位者的气势。
一言一行，给人带来无形的威压。
那种人，天生感情淡漠，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会有太大情绪起伏。
说好听点情绪稳定，说难听点，没人情味。
不过在地位高到一定程度、能随意扔钱弄权的时候，也就无所谓情商高低有无人情味了，毕竟一个人之所以伏低做小是因为要看人脸色行事。
而以齐楠的地位，只有别人看她脸色的份，不需要她对谁低头。
许知再一次奇怪齐楠怎么能养出窈窈那么直率可爱的女儿的。
也许就是平时都忙工作，没时间管女儿？
这是最好的养育方法了。
放养、富养。
让那大小姐随着本性自由生长。
许知想到齐窈窈，眼里不禁浮起笑意。
周为香在记录下了几行开支后，也终于冷静了些，她没抬头，只是暗暗换了一口长气，装作不经意地问：“你给窈窈补课，她爸爸妈妈知道吗？”
许知回过神，哦对，她都还没跟妈妈说窈窈是谁的女儿。
但……
说了好像也没什么意义，不会有任何改变，说不定妈妈还会担心她。
许知扯了下嘴角，“她妈妈知道。”
周为香笔尖狠狠一顿，抬头看：“她妈妈？”
“嗯。”许知没察觉出异常，说：“昨晚在窈窈家跟她妈妈见了一面。”
周为香一下就明白过来了。
为什么明明说好分开，齐楠也答应了，今天却突然到她学校找她，看着她问是不是这两天没睡好。
那样心机的人，哪怕是碰见块石头都能敲出条缝来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更何况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情的知知。
她今天随口说的“晚上知了太吵睡不着”，十有八.九是齐楠提前在知知这里套走了话。
那……
知知没怀疑吗？
周为香不相信，“就见了一面？”
“嗯。”许知不想妈妈担心，说：“她妈妈比较强势，是个女强人，平时工作很忙的。”
周为香听女儿这么说，应了一声，不敢再问下去了。
她怕问多了反而此地无银三百两暴露出什么，反正她现在已经跟齐楠断了，那家伙非要找人来砍树也砍了。
应该……不会有后续了。
周为香眼神暗下，但随即摇了摇头不再多想，继续认真记账。
许知在晚上十点多给齐窈窈发消息，问她忙完没有。
齐窈窈装了一整晚深沉就等着许知问这话，立刻拍了一张照片给她。是一只包着敷贴的手以及三张已经写完的试卷。
YaoYao：【早就在这等着了呢！有没有奖励！】
许知：【明天给你带早餐？】
YaoYao：【你特意带多麻烦啊，要不然我直接去你家吃？可以吗？每天去早了，都要在小区门口等好久。感觉自己好可怜啊qaq。而且还很浪费！】
许知轻勾起唇，打字。
【浪费什么？】
YaoYao：【浪费宝贵的能跟你一起相处的时间啊！】
许知：【在学校不是一天相处到晚？】
YaoYao：【那不一样，在学校，隔墙有眼又有耳的！干什么事都很不方便！】
许知：【……所以，你想躲开“耳目”对我干什么？】
齐窈窈看到许知回的似是而非的暧昧消息，不由翘嘴角在床上开心地打滚，等滚够了，她才拿着手机打字。
YaoYao：【你猜？嗷呜~~~】
许知：【看起来很危险】
许知：【是不是引狼入室？】
YaoYao：【胡说啦，人家分明是你的小可爱 /无辜/无辜/可爱/乖巧】
许知：【好吧。那小可爱早上想吃什么？】
YaoYao：【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我不挑食，超好养的！！】
许知：【粥怎么样？】
YaoYao：【可以可以 ^ ^】
为了给超好养的齐大小姐准备早饭，许知定了个闹钟，第二天起了个早。
天还灰蒙蒙亮。
妈妈也没起。
许知走进厨房，洗手、淘米，然后挑了一个红薯洗干净削皮切块丢进电饭煲跟粥一起煮，按上煮粥键，又从冰箱里拿出了一把腌的酸豇豆，打算切成碎粒，用来待会儿炒蛋。
周为香醒来看到女儿已经在厨房忙活了，吓一跳，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知知？你怎么起这么早？”
“窈窈说想要过来吃早饭。”许知说：“当时太晚了，怕吵醒你，我就想着今天早点起来做。”
周为香拿过围裙系上，语气嗔怪，“傻瓜，这当然要跟妈妈说呀，有什么怕吵不吵醒的，你快回去再睡会儿！”
“不用，我不困了，昨晚睡得很早。”这么说着，许知让出了厨房里的位置给妈妈，问：“妈妈你呢？晚上睡得怎么样？还好吗？”
“好啊。”周为香说：“树让人砍秃了，知了的家都让人抄了，我还能睡不好吗？”
许知忍不住乐了。
周为香洗过手，拿起菜刀。
相比于许知显得生疏笨拙的刀工，她十分娴熟，将豇豆切断，几条一起用刀面轻拍对齐，片刻后，刀落在砧板上“嘚嘚嘚嘚”的声音清脆匀称，豆子切得又匀称又漂亮。
许知站在一旁学习。
周为香说：“窈窈怎么突然想来吃早饭？”
许知不能说齐窈窈每天早上都在小区门口等着，那事情毕竟已经超出“补习”相关了，她只说：“可能被妈妈你的高超厨艺虏获了吧，她就是个小吃货。”
周为香被女儿逗笑，“胡说，她那样的出身，什么好吃的没吃过啊。”
许知微微一愣，问：“妈妈你知道她是什么样的出身？”
周为香没想到自己一时嘴快说错话，听到女儿质疑，心里一慌，走神后锋利的菜刀一下切破一小块食指，血流如注。
周为香立刻放下菜刀，掐住了指关节。
许知也被吓到，二话不说跑去拿药箱！
齐窈窈比往常还早地抵达小区，让车子停在楼下，她自己兴冲冲地跑上楼。
看了眼时间，才六点半。
齐窈窈在门外站定，调整好呼吸后，抬手敲门，小声喊：“知知？”
第72章 是谁？（二更）
齐窈窈试探的很小声。
她想：如果知知没开门自己就再发消息。然而这念头都还没落, 下一刻门就被打开了。
门后站着的就是许知。
齐窈窈看见她，明亮的眼眸弯弯，笑着打招呼：“知知！”
许知也笑, “这么早啊，进来吧。”
许知给她拿拖鞋。
“好哦。”齐窈窈话虽然这么应，却探头探脑地往里面看，跟周为香对上视线后，她立刻笑得更加灿烂，将藏在身后的东西拿出来, “阿姨~我给你们带了烧麦和虾饺！”
周为香：“诶呀。阿姨拿去帮你热一下？”
齐窈窈却笑眯眯说：“不用不用，还热呼着呢！”
周为香笑着在围裙上擦了擦手, 左手食指上明显包着个创口贴, 她准备上前接东西。
许知已经先一步从齐窈窈手里拿过那个袋子, 对齐窈窈说：“你是来吃早餐的, 还是来送早餐的？”
齐窈窈哼哼，看向许知, 振振有词：“这叫来而不往非礼也！”
早饭吃得其乐融融。
周为香说：“这红薯粥还是知知一大早起来煮的。”
“哇！”齐窈窈双眼亮晶晶地看向许知。
许知微微别开眼, 说：“睡不着, 随便煮个粥而已。”
周为香看出女儿的别扭，知道她这是难为情了, 忍不住笑着摇头。
“辛苦辛苦~”齐窈窈心里美滋滋, 夹起一个虾饺放到许知手边的盘子里，视线一移, 又看见周为香包着创口贴的指尖上, 关切道：“阿姨, 你手怎么啦？”
周为香：“哦，没事, 不小心弄破了点皮。”
“阿姨你手这么好看，平时可要小心啊！我晚上让知知给你带药膏，那药膏可有效果了，喏，我手掌都好差不多了。”齐窈窈说着就撕掉了右手上的敷贴给她看。
那是只不沾阳春水的小手，细白娇嫩柔软，手掌上被擦刮出的伤痕已经变成暗红色结了薄薄一层痂。
周为香脸色微微一变，“哟，你这伤怎么弄的？！”
齐窈窈哪能说被虫子吓了一跳，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我也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她想把敷贴粘回去，但敷贴没了黏性，索性整个儿撕掉了。
许知在一旁看得直皱眉：“你在干嘛？”
齐窈窈嘟哝：“粘不回去了嘛……”
“所以干嘛要撕开？？”
齐窈窈听许知语气发沉，看过去，眼神有一分无措。
许知见状立刻意识到自己语气过激，放下碗筷站起身，缓和下语气，“我去给你拿创口贴。”
骑自行车出小区，许知向齐窈窈道歉，说自己刚刚说话太冲了。
齐窈窈在许知后面摇了摇头，说没关系，她又抱着许知的腰，问：“知知，你心情不好嘛？是不是因为我去你家吃早饭，打扰到你跟阿姨了？”
许知：“不是。”
许知说完，心里有些懊恼和烦躁，这些情绪不针对他人，而是她自己。
如果不是对自己跟窈窈之间的关系敏感、应激，她就不会那么问，也就不会吓到妈妈，害妈妈切伤手指。
如果妈妈手没受伤，窈窈也就不会撕开敷贴让她们看伤，她更不会关心则乱凶过去。
说到底，是她心虚，如惊弓之鸟。
之前她的确跟妈妈说过“新转来的同桌家里很有钱，是个跋扈任性的富家大小姐”之类的话，那妈妈早上说“那样的出身”也很合情合理……
她为什么要质疑？？
为什么要那么敏感？疑神疑鬼？！
许知发觉自己又要陷入负面情绪中了，立刻调整呼吸，重新冷静下来。
跟齐窈窈之间的特殊关系，远没有她曾想的那样简单。
如果仅限于她们两个当然还好，在一起或者分开，干净利落，但一旦涉及到家庭……
许知握紧把手，她无法想象妈妈在得知自己优秀的女儿性取向竟然是女孩时会是什么反应。
或许，她应该开始控制距离。
不能让齐窈窈入侵自己人生太多。
因为这注定是付出和不对等的感情。
只有这样，等齐窈窈离开后，她的人生才不会剩一地混乱。
另一边。
天还没亮，一辆车就缓缓停在了一中校门前。
朱莉连连打哈欠，看着灰蒙蒙的天下，远处陆陆续续的人影，心想这些学霸是真卷真不当人啊。
平时这个点，她都在呼呼大睡！
因为已经有很多学生来学校了，朱莉又打了个一个哈欠，然后很容易地在路边拦下了一个小女生。
“你好同学。”朱莉有酒窝，一笑起来就憨态可掬，“我想跟你打听个人啊，你们学校是不是有个叫‘知知’的学霸？”
“知知？”那女生疑惑。
朱莉：“高三，学习成绩很好，哦对了，每次考试都第一。”
那人听完就反应过来了，“哦哦哦”的连声应，“你说的是许学神吧？高三一班的许知。”
“对对，应该就是她。”朱莉打听：“你为什么叫她学神啊？”
“你刚刚不也说了吗，每回都考第一，一中的不败传说。”
“那她长得好不好看？”
女生立刻警觉起来，看向朱莉：“你问这些干什么？你认识学神吗？你是不是来找麻烦的？”
“当然不是。我是齐窈窈以前的同学，你应该听说过齐窈窈的名字吧？你们学校前阵子新来的转校生，长得特别漂亮，也特别聪明的那个。”
女生想了想摇头，“不认识。”
朱莉：“……”
朱莉也不多废话了，看前后左右没人，直接将人“打包”上车内。
朱莉给了女生一千块，借她身上的一中校服和校牌穿戴，说：“你应该还有换洗的校服吧？这套借我穿半天，你把班级名字给我，我用完帮你放到警务门卫那，你自己放学后去拿。”
女生拿着钱，犹豫地问朱莉：“你真的不是去打学神的？”
“当然不是。”朱莉拍胸口保证：“我跟你保证！”
就这样，朱莉轻易地就混进了一中。
许知在第一节课下课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在教室后门喊：“班长，有人找你！”
许知回头看，没看到是谁找自己，但喊自己的同学还在。
她放下笔，起身走出去。
齐窈窈看着许知离开，心想，是谁找知知啊？忽然一顿，该不会是上次那个送情书的女生吧？！
她心口一跳，立刻放下笔悄悄跟上去。
许知很快就发现有些不对。
她走出教室门口，没看到谁找自己，只看到一个别班的学生跟她指了个方向，等走过走廊，又有一个学生对她说在楼上。
许知上了楼，就看见女生等在那，说：“学神，找你的人在天台。”。
许知皱眉，问：“是谁？”
那人说：“不认识，是一个挺好看的女生。”
挺好看的女生？！
躲在墙后面的齐窈窈听见这话，心里警惕拉满！
看吧看吧！许知知又要背着她招蜂引蝶了！
这次她一定要抓个人赃并获！！
其他同学看漂亮的齐窈窈贴着墙角，似乎躲来躲去，又是跟踪又是偷看的，有些奇怪。
齐窈窈没注意这些，眼看许知真打算往天台上走，立刻要跟上。
但就在这时候，一个男生喊住了她，“齐窈窈同学！”
齐窈窈吓一跳，生怕被许知听见，立刻抬手比嘘看过去。
正往这边走来的是一个高高大大的男生，穿着干净整洁的校服，皮肤也比较白，五官看着很周正。
周围立刻骚动，传来窃窃私语声，说这男生是一中校草之类。
齐窈窈从小到大看惯俊男靓女，看着男生，觉得也就那样啊很一般，见对方走得磨磨唧唧，很不耐心地说：“你可以走得快一点吗？有事说事！”
快点说我好快点拒绝！
许知走上天台。
一中的天台大门没有锁着，但只有一扇门半开着。
许知放重一些脚步声，问道：“你好？”
有个女生问：“是许知吗？”
许知眉轻轻一皱，对这个声音有些印象。
她走上阶梯，走出大门。
天台的风有些大。
许知看到一个女生背对着，站在围栏前。
女生身上的校服似乎不太合身，平时大家穿着都显得肥大，但在她身上，校裤明显有些紧，微微撑开，而上身校服则没拉拉链。
“你好。”许知问：“请问有什么事？”
朱莉跟许知不一样，她对声音不敏感，没认出什么，她回头看，一眼就对上了许知的脸。
穿调酒服和穿校服的气质是完全不一样的。
加上朱莉带着恶意先入为主。
所以在朱莉眼里，此时此刻的许知就是一个普通的颜值高一点的女高中生而已，她盯着许知看了片刻，又想，五官的确是好看的，甚至符合她的喜好。
她的菜一直以来都是这种高高瘦瘦、疏离淡漠，有点高冷禁欲范儿的……
但是，她今天可不是为了自己而来！！
“许知~”朱莉太懂得怎么追求人了，立刻换上殷切讨喜的笑容，“今天是我生日，我订了沧溟五星酒店的顶楼餐厅，你能来参加吗？不用送礼物，只要你来，就是给我最大最好的礼物了！！”
许知微微垂眼看着她，已经认出这是谁了。
但她奇怪对方怎么也穿着一中校服。
并且……
朱莉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朱莉知不知道她跟齐窈窈的事？
许知碍于对方是齐窈窈的朋友，斟酌着拒绝：“恐怕不行。”
“为什么？”朱莉就等着她说这些，立刻咄咄逼人地问：“难道你喜欢那个齐窈窈吗？因为她漂亮，还是因为她家里有钱？可我家比她家还有钱哦~而且我瘦下来，比她还漂亮。我喜欢你，我愿意为了你减肥！”
第73章 心急
许知见朱莉全名全姓地喊齐窈窈, 还一副两人并不认识的针对态度，隐约觉得哪里不对。
但她没多想。
她抬手看了眼腕表，距离上课只剩三四分钟。
许知于是抬头, 诚实地对朱莉说：“你瘦下来，没她好看。”
朱莉：“？？！”
许知问：“还有事吗？”
朱莉立刻说：“所以你就图她漂亮，是不是？”
许知不再跟她胡搅蛮缠，说了一句“没事我就回去做试卷了”，然后转身离开。
朱莉：“站住！你就不怕我跟你们校领导举报你早恋，还骗人吗？”
许知离去的脚步站住。
朱莉见把她站住了, 立刻走到她面前！
一走近，朱莉近距离对上许知那双沉默安静的眼, 心里一愣怔, 那种微妙的熟悉再次升起。
她虽然感到奇怪, 但还是压下。
朱莉个子矮, 手指着许知，仰头挑眉骂：“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种人在想什么！一辈子穷鬼, 浑身八百个心眼子, 好不容易碰见棵摇钱树, 就使劲扒着不放手！”
“我告诉你，你要么老老实实陪她玩, 要么就滚远一点！你要是敢吊着她, PUA她，给她洗脑, 我保管你以后后悔到哭爹喊娘都不管用！”
许知看她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朱莉还在说：“窈窈是我最好的朋友, 你既然都知道她什么身份了, 也不看看自己配得上吗？全天下的癞蛤蟆都没你敢想！她是你能高攀得起的？你哪怕赚八百辈子钱，都没她一个指甲盖来得金贵！”
朱莉说完了, 她才皱眉问许知：“我们是不是哪里见过？”
许知移开眼神，从朱莉身侧走过，声音毫无温度：“可能吧。”
朱莉被离开的许知撞了一下，嘶了一声，回头喊：“你很狂啊！很嚣张啊！你以为你是年级第一，学校不舍得动你是吧？！”
许知离开的背影没有丝毫停顿。
下了一层楼，就看到齐窈窈急匆匆往上跑。
齐窈窈被那个男生纠缠了一通，就赶不及了，她顺着楼梯扶手匆忙爬楼。
别的同学看见统统让开。
许知没让。
所以齐窈窈差点一头撞进了许知怀里！
许知扶住了她。
齐窈窈看见是她，立刻侧头往她身后看，似乎想要找什么人、什么证据。
但没看见。
齐窈窈于是就气呼呼地质问许知：“知知！你是不是背着我去偷偷见什么人了？上次那个女生吗？！”
许知处于上方，垂目看着齐窈窈的眼睛。
真漂亮。
在酒吧看见第一眼的时候，她就想，怎么有人的眼睛可以这样漂亮。
灵动，深邃，勾人，色彩斑斓，仿佛是一个能把人的灵魂深深吸进去的漩涡。
人有趋利避害的本能。
大脑往往会在人的心脏还没反应过来时，就调配这种机制，用以保护人不受到伤害。
她的大脑有所警觉，所以让她远离。
可她远离得不够彻底，
于是时间让她渐渐习惯，并且放任自我沉浸进去，然后忘了一开始的本能警惕。
外表美好的事物。
内里往往藏着各种锋利和危险啊……
齐窈窈见许知不说话，刚要再问。
上课铃的声音响了。
齐窈窈哎呀一声，懊恼地皱眉，都上课了，那个找知知说话的女生肯定也已经回教室去了。
算了！
待会儿再追究！
齐窈窈见上课铃响了，许知还像是雕塑一样一动不动站在楼梯上，抓过她的手腕，“快走快走，待会儿再跟你算账，现在先回去上课。”
许知没让她拉动。
齐窈窈疑惑地看她，“知知？”
长长的铃声还没停，走廊上已经空空如也。
许知突然低声问齐窈窈：“朱莉是你找来的吗？”
齐窈窈一愣，大脑在某一片刻是完全空白的，下意识反问：“什么？”
许知声音没什么起伏，“她在天台上。”
说完，许知抽回自己的手，绕过齐窈窈走下楼。
齐窈窈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她有一瞬间被茫然无措完全包裹，等回过神，她转身对反常的许知喊：“知知！”
许知脚步顿了半秒，没有停，径直下楼。
齐窈窈看许知这样，皱眉，快步跑下去一把抓住她的手，着急道：“什么啊，你跟我说清楚啊！怎么回事？”
铃声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万籁俱静。
只教室里遥遥传来学生老师们正式上课前千篇一律的招呼声。
齐窈窈的话音落下。
周围又安静，仿佛时间一瞬间静止，一切都变得不真实。
许知沉默地看向齐窈窈，但也只看了一眼，就再次抽手绕开她。
齐窈窈看许知头也不回下楼的身影，心里焦急，她缓缓呼吸了几次，随即回头看。
她银牙一咬眼神一凛，气势汹汹跑上楼！
朱莉感觉自己是震慑住了许知，但没得到正面回应，还是有点不踏实。
她拿出手机给杜杨芳回消息。
在约许知来天台见面之前，她就跟杜杨芳说过。
齐窈窈气冲冲上了天台，用力推开那扇半开的门！
视野里，一个穿一中的女生背对向这边。
因为推门声，对方立刻回头看。
“窈窈？”
“朱莉！”齐窈窈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真的是你？！”
朱莉心里骂了一声。那个许知心机真重，她前脚才说完那些，许知后脚就去跟齐窈窈打小报告了！
这是想她们姐妹之间分裂吗！！
知道齐窈窈现在正是对许知上头的时候，朱莉立刻收起手机，笑着走上前：“窈窈，我来看你啦，惊不惊喜？”
齐窈窈不答反问：“你怎么在这？”
朱莉刚要说。
齐窈窈又问：“怎么身上穿着一中的校服？”
朱莉动嘴。
齐窈窈为许知刚刚对自己的态度，皱眉再问：“你刚刚跟知知说了些什么？？”
朱莉有些底气不足，“我，我就是想来看看，你、你俩怎么回事啊……”
齐窈窈看她心虚的样子，生气地一字一句说：“我问你、你究竟跟她说了什么！”
朱莉看齐窈窈真生气了，也不敢瞒，立刻把自己刚刚说的那些话大差不大地复述了一遍。
齐窈窈听完真是要被她气死了，眼眶唰地红起来，一把将朱莉推开，大声质问：“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啊！”
朱莉心里一慌，迅速解释：“窈窈你冷静点，你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她真面目，我不想你第一次谈恋爱就遇到这……”
“你懂什么！”齐窈窈打断，她又慌又急又气，“你才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你凭什么那么自以为是的诋毁知知？你能知道什么？！”
朱莉真慌了，“窈窈，对不起对不起，你别哭先……”
“我才不会哭！”齐窈窈的确没想哭，但她也的确是要快气疯了，语无伦次了半晌，才说：“而且你以前追女孩子，不管是什么样的我有干涉过吗？有阻止过吗？我有不分青红皂白去拆散你们过吗？！”
朱莉慌乱地走向她，又被推开。
齐窈窈恨恨地瞪朱莉，“朱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就是因为喜欢知知，看我没追上，才要跟我抢，来使坏！”
朱莉一愣，连连否认：“不不不，怎么可能，这你就真误会了，我还不至于……”
齐窈窈：“怎么不至于！你对她一见钟情还跟她要微信了！”
“天地良心！”朱莉觉得很冤枉，说：“她这样是我的菜没错，但我没跟她要过微信！”
朱莉想，如果她想开了不纠缠你了，那我说不定可能会追一下，不，她并不是抱着这样的心态才说那些话的。
她就是想，她经历得更多，更懂那些人的目的和不入流的小心思。
窈窈跟许知在一起，一定会被骗得很惨。
自己不一样，清楚这样的人只能在一起玩玩不可能走到最后，她能控制局势，彼此各取所需。
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
而窈窈看不懂，她动了心，甚至被骗到要为这么一个人参加高考留在国内上大学！疯了吗？！
“放屁！”齐窈窈却大骂，她指着朱莉说：“你早就问她要了，你没要到微信的时候，我还替你出头。现在看我要追上她了，你心里不平衡了，就气急败坏要拆散我们！”
朱莉愣在那，半晌才反应过来，“许、许知是……知音酒吧的调酒师Know？”
朱莉茫然不敢相信：“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齐窈窈想起朱莉说的那番话，再次为许知感到委屈和鸣不平，眼圈唰得红起来，“你什么都不知道，她家里就她跟她妈妈两个，还欠了一屁股债，她要一边学习一边兼职赚钱还债！她住在那种很小很差的小区，一梯两户，半层楼加起来还没我家一个厕所大，她却在那里学习、努力，然后考上了一中的第一！”
“她从没跟要过我一分钱，从没因为知道我家有钱来讨好我。”
“为什么你们总要用有色眼镜看别人呢？你用有色眼镜看别人，难道不知道别人也用有色眼镜看我们吗？‘有钱人就花心！滥情！’‘有钱人不专一，跟谁都只是玩玩’‘有钱人的追求都只是无聊的消遣’。”
齐窈窈越说，喉咙越艰涩，委屈说：“我不是那样的人，我好不容易能让知知知道我也不是那样的人，你们却来使坏，却要来剥夺，让我变成跟你们一样的人！”
朱莉哭了，去抱住齐窈窈，“窈窈……”
齐窈窈挣扎：“滚吧！我不想再见到你了！我们绝交了！”
但她力气太小，根本挣不开吨位重的朱莉。
“对不起。”朱莉其实也已经慌了神，她慌张地连声道歉：“对不起，是我不对，我什么都没了解清楚就先入为主看轻她，我也不知道她家里情况那么惨，对不起，我其实今天没打算说那些，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朱莉解释不下去了，说：“就绝交三天，好不好？”
“不！”齐窈窈恼火地用力推开她，“这次不一样，我们绝交一辈子！你以后别再出现在我眼前！”
朱莉被推开，心里彻底慌了。这可是君州集团未来的继承人，得罪了怎么办？尽管她们有从小的情谊，窈窈大概率不会做什么。
但万一呢？
窈窈毕竟是齐楠的女儿，万一以后也变成齐阿姨那样杀伐果决不留情面的样子，再想起这事，指不定记仇给她家找点麻烦……
“窈窈，真的对不……”朱莉还想拉过她道歉。
齐窈窈却已经心急如焚地转身跑下楼去！
一班教室的前后门都被关上了。
齐窈窈只能走到教室的前门，敲门。
生物老师来给她开门。
齐窈窈立刻往教室里看，对上了许知看过来的视线，她心中刚刚一喜，就看到对方面无表情地别开，齐窈窈眼圈骤然一红，泫然欲泣。
生物老师还以为她迟到了难过，连忙安慰说：“没事没事，进来吧，回座位上。”
齐窈窈回到座位上坐下，伸手去拉许知的袖子。
许知刚刚就看见齐窈窈那红通通的眼眶了，她让自己别看别心软，抽回了衣袖。
齐窈窈心急得要死！
但她也知道这种时候耍无赖和撒娇已经没用了。
她拿起笔，在草稿纸上迅速写了一行字，推到许知面前——【中午，我们去小树林说】
上午的课程过得万分煎熬，齐窈窈课也听不进去，跟许知说话对方也不理她甚至不看他。
齐窈窈只觉得嘴里苦。
要不是知道自己还有解释和挽回的余地，她真的要崩溃了！！
好不容易等到上午的课程结束。
许知合上书本，一言不发起身往外走。
齐窈窈急忙一把拉住她，“知知！”
第74章 表白
许知垂目看向齐窈窈拉自己的手。
齐窈窈急了, 她哪里这样低声下气过，心里又委屈，嘟着嘴就将手掌一翻伤口朝上, “创口贴的边又翘起来了，好痛，你要帮我换……”
许知看到的不仅仅是翘起的创口贴和手掌上结痂的伤，还有那白嫩掌心里嵌出的几个红通通指甲印。
许知薄唇抿紧，眼底情绪变了几变。
见许知竟然沉默不说话，齐窈窈急着补充一点：“四舍五入是你害我摔倒的！你要负责！”
许知压低呼吸声, 不暴露什么情绪，她从校裤口袋里拿出一个新的创口贴, 是早上顺手多准备的。
齐窈窈却是立刻收手往身后藏。
许知撩眼皮看她。
齐窈窈终于对上她的视线, 鼻子瞬间一酸, 既为许知被朱莉那样骂委屈, 更为许知不相信自己为了别人一番话就误会自己而伤心。
她忍住哭意，眼泪汪汪地坚持说：“要去小树林换……”
许知看向她又握成拳的手势, 到底还是让了步, 低声说：“我跟你去。但创口贴要先换上。”
上午课程结束, 午饭时间，下了课的学生们像是搬家的蚂蚁, 基本呈一条流水的线往食堂方向而去。
偶尔也有一些零零散散, 像是迷了路。
许知和齐窈窈就是其二。
小树林在食堂操场的对面，间隔出宿舍楼和教学楼。
许知不住校, 但因为实验楼也在那个方向, 所以也经常走过。
这个点没其他学生。
一走进树林, 那些微微嘈杂的声音就全消失了。
只有因为天热而知知叫着的蝉。
齐窈窈专挑没有路的野坡走。
附近都是林荫，茂盛的树荫遮盖阳光。
许知没说话, 一直跟在齐窈窈身后。
对方不停，她也就不停。
但忽然，风送来了一丝轻轻的抽泣声。
许知脚下不禁一顿，她看着前面一直走着的齐窈窈，忽然几步上前，一把握过了她的手臂。
齐窈窈转头看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哭红了一双眼睛。
许知心里一揪。
但还没说话，齐窈窈已经扑进了她的怀里，哭着说：“知知！你不要不理我！！”
周围的蝉鸣好像在一瞬间响亮起来。
许知敞着双手没回抱住齐窈窈，过了好久，她放下手，找回来自己的声音，低头对自己怀里的齐窈窈说：“好好说话，不要哭。”
齐窈窈委屈地抱怨：“我也想好好说，但你不听！你就听别人的！”
“那不是别人，是你的好朋友。”
“现在不是了！我跟朱莉已经绝交了！”
许知一噎，片刻后眼底浮起苦笑，“没必要这样，她说得也没错。”
“不！全错了！她说的一句话都不对！”齐窈窈全部否认，她还记得要紧事，眼泪婆娑从许知怀里抬头，说：“她误会你，污蔑你，还骂你，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欺负你的人，等我以后继承了集团，我就把她家弄破产！”
许知：“……别说孩子话。”
“这不是孩子话！”齐窈窈抬手胡乱抹掉眼泪，对许知说：“如果我们没有在一起，那她就是罪魁祸首！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她！”
许知叹了一声，握住齐窈窈的肩，微微俯身看她泪意模糊的眼，说：“窈窈，我们有没有在一起，朱莉今天对我说了什么不是关键，关键是我们之间的差距。”
齐窈窈抬手捂住自己耳朵，摇头，“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许知拿下她的手，“窈窈。”
齐窈窈又哭着去去捂许知的嘴，“不许说不许说！”
那手擦过眼泪，湿漉漉的，柔软细腻。
许知握着齐窈窈的手，叹息，不由自主地轻轻在她掌心里落下一个吻，察觉自己做了什么立刻移到脸颊上，专注地看着她，“你看，你自己心里也分明知道，只是装傻，想当做不知道而已。”
“没有！我不是！”齐窈窈恼得眼泪直下，委屈地不行，“你看不起我，也看不起你自己！你那么厉害，肯定会有一番大成就的，说不定比我妈妈还厉害！”
许知想了下齐楠如今的成就，哭笑不得，“你那集团是家族产业，累积了几辈子的财力人脉，我怎么可能比你妈妈还厉害。”
“比我厉害就行，我们在一起了，我就把集团给你管！”
现在轮到许知捂嘴了！
许知立刻捂住齐窈窈的嘴，皱眉：“别胡说。”
她甚至怀疑这大小姐就是这样心直口快、天马行空地跟朱莉那群朋友这么说，才导致她们找来学校。
“我没胡说！”齐窈窈一把拿开许知的手，看着许知，刚哭过的杏眸亮晶晶水润润，“你那么聪明，肯定能把君州集团打理得很好，让它更上一层楼，这样你就比我妈妈厉害了！”
许知无奈，只好说：“我们先不说那些。”
原以为说服一根筋的大小姐从那遥远离谱的事件抽离出来需要费些功夫。
但没想到，齐窈窈很果断地就应：“好！”
齐窈窈看着许知，说：“不说那些，就说高考。知知，我不要跟你异地恋异国恋，我不出国了，我要参加高考，我要跟你上一个大学！”
许知心口紧紧一缩，继而不敢置信地看向齐窈窈！
齐窈窈泪水未干的眼睛明亮坚定，她看着许知，说：“我知道，你肯定觉得我是玩玩的，是不认真的，这不怪你，因为我一开始就是那样以为。”
哭够了，又知道知知仍然关心自己在乎自己的态度，齐窈窈的智商逻辑就全在线了。
齐窈窈说：“知知，我承认我一开始不知道，说了很多不负责很渣的话。但那是因为在你之前我没跟任何人谈过恋爱，也没有跟任何人有过暧昧。”
“第一次见面是我生日，我觉得你故意让我朋友没面子很不开心很生气。可是我那么针对你，你却还给我留纸条，解释了原因还祝我生日快乐。后来我去酒吧找你的茬，你也没生气，还在我被欺负的时候救了我。那时候我就在想，你人真好，我要跟你做好朋友！”
许知喉咙动了动，看着她，想说我其实也没那么好。
但齐窈窈用手指压住了许知的嘴唇。
齐窈窈看着许知的眼睛，继续认真说：“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这其实是喜欢。你知道吗？我撞见了我妈妈跟一个女的在家里约会睡觉，那个时候我很混乱，直到后来我才想，我想要你陪着我对我好对我笑，还不喜欢你跟其他女生在一起。我就借机说，要跟你一起试试，看看跟女生在一起的感觉是怎么样的。”
“你也说了，以我的条件我可以找很多优秀漂亮的女生试，为什么不？因为别人不可以，我就只想要你一个！”
许知听着她的告白，心跳加速，呼吸也加促。
齐窈窈跟许知彼此呼吸相闻，她看着许知说：“我越跟你接触，越觉得你好，天底下怎么有这样努力刻苦优秀又善良的人呢？真是捡到宝了！”
她说着嘿嘿笑起来。
许知看着齐窈窈那双弯弯的漂亮的眼睛，喉咙一滚，终于再也忍不住内心翻滚奔腾的情绪，抱住齐窈窈，低头亲了下去！
那个吻充满心中无法宣泄的爱意喜悦还有不甘。
她撬开那甜美的唇瓣，长驱直入探进口腔，含住齐窈窈的舌尖开始用力吮吸，滑腻的舌在空气中彼此搅弄缠绕。
齐窈窈很快嘤咛一声，下一刻就被许知压在树干上。
亲吻太过热烈，彼此纠缠着勾弄着，口津在互相交换甚至溢出嘴角。
每一次短促的换气，短暂分开的唇瓣之间都有暧昧的银丝勾连。
齐窈窈遭不住许知这样的热情，甚至热吻已经让她大脑缺氧头也晕乎乎的，可是，内心的喜悦和兴奋却仍让她坚持回应着许知的索取。
许知一边亲吻一边揉捏，直到强行找回理智，彼此分开几秒，然后就看到齐窈窈顶着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勾人地望着自己。
于是许知克制不住再次俯首忘情地吻住她。
等再分开。
许知看着齐窈窈，她知道，齐窈窈根本不可能抵抗齐楠给出的任何安排，但只那份心，就足够引诱她为此不管不顾，赴汤蹈火一无反顾了。
她哑着声动情地喊：“窈窈。”
齐窈窈耳根和脸颊已经通红，害羞又热情地抱着许知看着许知，“我是说真的，我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的，没找到好的时间说。”
许知喟叹一声，闭眼把齐窈窈紧紧抱在怀里。
一时间，整个世界好像只剩下了她们两个人。
过了很久后，许知松开齐窈窈，她垂目看她问：“所以，你刚刚是对我告白，是吗？”
“是！”齐窈窈开心地很大方地承认，望着许知眼睛：“你的回答呢？你不要再跟我冷战了好不好，我今天一上午都好难受！我都想哭了，还好我坚强呢！”
许知摸摸她的眼角，还有点眼泪的湿漉漉，她故意给齐窈窈看，“坚强？”
“这是被亲出来的。”齐窈窈红着脸说。
“你最好是坚强。”许知想起刚进小树林她掉的一串眼泪，搂着齐窈窈，低头近近地看着她说：“那坚强的公主就不要说空头支票，你一个侥幸二十八名的，怎么跟我上同一所大学？”
“我会努力的！”齐窈窈哼哼着不服气道：“不就是第一吗！我肯定会超过你的！”
齐窈窈眉眼一弯看她：“你到时候别忘了，我只要一考过你，你就得跟我交往！！”
“嗯。”许知应着，忍不住又亲了她一下，一触即离，然后也不知道跟谁说——“今天最后一次，在你考过我之前，就不亲了。”
齐窈窈连忙勾过她脖子，踮起脚嘟嘴索吻：“那不行，刚刚不算，要再亲久一点！！”
第75章 完了
李曼宇中午吃饭刷论坛的时候, 看到一个顶着new的标题为【我是齐窈窈，我发誓，下次考试年级第一肯定就是我的了！】的帖子飘到首页。
李曼宇心里打了个突, 立刻点进去看。
楼主是个三无小号，刚注册不久，帖中内容大放厥词的程度，等同标题。
李曼宇觉得这肯定跟之前那些一样，都是冒牌的反串黑。
前两天她跟窈窈聊着聊着，一不小心就提到了校论坛, 因为对方好奇，她就多说了几句同学们都会在论坛里交流, 很热闹等等。
但那之前, 窈窈都不知道有论坛的存在。
现在, 虽然窈窈知道了。
李曼宇也能保证这帖子也不是窈窈发的。
一来窈窈才不会画这个心思刷论坛。
二来, 以她对窈窈的了解，窈窈肯定不会说这种一听就是天方夜谭的大话。
她没留言, 而是趁着吃饭时间逛论坛的人少, 她在帖子里点了踩, 然后又去回帖顶其他的帖子，很快就让它淹没得没影。
齐窈窈一只手支着脸, 一只手频繁刷着手机, 有些苦恼和不解。
为什么她的帖子一下子沉底不见了？
明明没有被删除，点进去还能看见内容。
这是论坛在针对她吗？
齐窈窈不管了, 收起手机, 这些不重要,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冲冲冲！努力学习！！
齐窈窈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针对自己”的伤心论坛不久后, 一个投票贴拔地而起。
发帖是个高等级用户。
【来来来！你们觉得接下来的二模，转学生能不能超过学神成为第一？】
内容是截图齐窈窈那个零回复的帖子（那个帖子已经被管理员以“不实信息”为理由锁了）。
投票简单，就两个。
1、万物皆有可能
2、就这个不可能
论坛用户需要投完票才可以看到票数，而帖子因为回帖太多，已经顶着一个飘红的hot在首页第一帖。
无论李曼宇怎么点踩和顶其他帖子都无济于事。
李曼宇只好跟帖解释，说这个帖子不是齐窈窈本人发的，是别人故意黑齐窈窈。
但她势单力薄，多发了四五条，就被举报，被论坛管理员以“刷屏扰乱论坛秩序”为缘由，封禁了24小时。
李曼宇简直气炸了，立刻用自己的行动表明支持齐窈窈！
她点击回到主贴投票内容上。
看着“齐窈窈能不能考过许知？”问题下面的带个选项。
想来想去。
李曼宇信念很坚定地选择1，但不知道为什么，等反应过来，手指已经点下了2……
于是投票结果那就显示成了——
1，0票 0%
2，148票 100%
我有罪我有罪……李曼宇心虚，连忙关掉论坛当做自己没做过那个投票。
下午放学，齐窈窈一出校门就看到朱莉的车停在她们的越野车旁边。
朱莉给她发了很多微信消息，都是在道歉，她没回，设置成消息免打扰，眼不见心为静。
没直接拉黑，已经是看在从小到大那么多年的情分上了。
她还在气头上。
她能挽回许知知，完全是她运气好有本事。
而朱莉先入为主的诋毁、谩骂，那些给许知造成的伤害，她没资格去原谅，也不想去原谅。
“窈窈……”朱莉眼睛红红的，小声喊齐窈窈。
齐窈窈看都不看她，带着许知上车。
“许知！”朱莉转而喊。
许知先看了一眼齐窈窈的脸色，见她漂亮的小脸黑沉着，再转过去看朱莉。
朱莉红着眼睛说：“对不起，我不应该什么都没了解就对你说那些话，我知道错了，我向你道歉。你打我骂我，我都接受，或者给你其他赔偿。”
许知对朱莉说：“我不会打人。”
朱莉急说：“那你骂我吧！”
许知看着朱莉，说：“也没什么好骂的。”
许知其实根本没把朱莉的谩骂和尖锐的言辞放在心上。
她难过和伤心，只是因为朱莉直接点出了她跟齐窈窈之间的差距，那是明晃晃的、不争的、残忍至极她不愿意面对的现实。
不仅是朱莉，别人肯定也都这样看。
包括她自己在内。
大概全天下，就只有齐窈窈不那么认为。
许知并不会因为这个讨厌朱莉，因为她知道，朱莉之所以千方百计找上门来放狠话，也是因为关心齐窈窈，担心窈窈上当受骗。
事实上。
她也觉得窈窈小公主是那种被骗了还帮忙数钱的笨蛋美人。
尽管她智商高，很聪明。
但在感情方面实在太过单纯直率、毫无保留。
假如自己是坏人，或者有不良企图，早就利用这一点把人骗上床，再把人吊着，靠着这个支配齐窈窈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
“知知，我们走吧！”齐窈窈不想许知再跟朱莉说话，免得让她想起天台上那些难听难堪的话。
许知应了声嗯，收回视线，跟齐窈窈上了车。
朱莉看着越野车离开。
夕阳西下。
她想起许知看自己的眼神，里面并没有憎恨、厌恶，甚至没有任何一点反感。
许知态度温和，眼神平静疏离。
她礼貌地说着话，一如那天晚上拒绝给微信的样子。
车上。
齐窈窈不满地对许知说：“你干嘛对她那么温声细语的啊？你骂她几句啊！”
“没必要。”许知说：“她是你的好朋友，不要影响感情。”
齐窈窈敏锐地问：“影响谁的感情？”
许知：“当然是你跟她的。”
“我跟她已经没感情了！决裂绝交了！”齐窈窈非常坚持，再看着许知说：“我是很小心眼的，要不是她，你根本不会跟我生气跟我冷战，害我难过担心了一整个上午！还哭了！”
许知说：“但如果不是她，你也不会告诉我，你想留下来跟我一起参加高考，上同个大学。”
“我不是不告诉你，我是想保留一下，找到合适的机会给你惊喜！”齐窈窈说完，忽然开窍，感觉到哪里不太对，眼睛唰的一亮，看着许知：“知知，我不出国，你是不是也很开心很期待？”
当时听完，都直接吻住她了！
齐窈窈越想越是这么一回事，心里兴奋地砰砰直跳，她笑起来，故意用“噫——”的眼神看许知，“你不要装了，是不是早就喜欢我了？快承认吧！！”
许知没正面回答，只说：“你知不知道人分为两种？”
齐窈窈立刻：“知道啊！！”
“哪两种？”
“口是心非的和实话实说的！你就是前面那种，我就是后面那种！”
“……”许知说：“是理性的和感性的，我是前面那种，你是后面那种。”
“噢。”齐窈窈不傻，她说：“也就是说，如果我不选择留在国内，哪怕我考了第一名，我们也只能短暂的交往一下，然后就分开？”
许知：“你自己以前也说，出国后就分手。”
“我那是当时不懂，瞎说的！”齐窈窈皱眉嘟嘴，瞪着许知：“我都跟你告白了，你不准记着，那些话通通都给我忘掉！”
许知看把她的注意力转移了，勾唇笑了下，“记忆力太好，忘不掉啊。”
“哼，我不管！”齐窈窈撒娇着扑过去！
许知看出齐窈窈想干嘛，一手抱住齐窈窈的腰，另一手挡住了她的嘴巴，她转头看了眼驾驶座，就低声对齐窈窈说：“别乱来。不是说好了？”
“哼！”齐窈窈不乐意的在许知手心上猛亲了一口，然后坐直，“快点回家，我要做试卷了！！”
距离模拟考没两天了。
这几天齐窈窈复习的态度堪称卷中卷，认真程度直追许知。
八点许知回去了，她们还要开着微信视频，也不说话，就偶尔看一眼在写作业的彼此。
相比于女儿齐窈窈仿佛身处热恋般的幸福气场，每天脸上洋溢着笑容，每天都有用不完的精力活力。
齐楠就不一样了。
她早出晚归，跟以前一样忙工作。
但脸色是一天比一天沉。
这天下午，齐楠有些头痛，助理要带她去医院，她没答应，只强撑着开完会，取消掉了晚上的行程回家休息。
吃了安眠药，也睡不怎么着。
她起床。
齐楠下楼，经过女儿的卧室，看到门虚掩着，里面传出来耐心的解答声。
显然在讨论题目。
齐楠停在门外，神色难辨，她什么时候见过女儿这种认真态度？每天早上，这丫头都要用英语跟她交流，不仅如此，还让别墅上下都用英语沟通，听到没听过的单词就问一问。
吃饭看着餐盘要算一下外切内切，园丁浇个水要计算一下抛物线，吃点抗组胺药就说是组胺的作用通过细胞膜组胺受体产生，甚至车子停下都要估摸一下摩擦力。
完全就是魔怔了。
齐楠有些烦躁。
怎么就能这么没出息？一点也不像她！
齐楠带着微妙的不爽，推开门走进去。
卧室很大，在专心写作业的齐窈窈过了一会儿才发现妈妈来了。
齐窈窈见她脸色似乎仍然不太好，立刻关心道：“妈妈你醒了，身体好点了吗？吃过饭了吗？”
“嗯。”齐楠其实没睡过，但还是随口应着，扫了一眼端端正正坐在女儿身边的许知，随即移开，对女儿说：“你们继续做作业，我自己找点酒喝。”
齐窈窈担心：“医生说你现在能喝酒了吗？”
齐楠：“有什么不能的。”
minibar的酒柜上整整齐齐摆满酒。
齐楠没心情调酒，只随便开了支拉菲。
小酌了几杯后，她没离开，而是带着一点微醺的醉意，在吧台边坐下。
齐楠手肘支撑在台上，另一手拿着高脚杯，冷冷淡淡地打量许知。
她想，其他地方都不太像，只有眼睛真的很像。
还有性格，母女俩也很不一样。
齐楠只坐远远地看着，但架不住那存在感实在太强了，齐窈窈几次抬头，都看见妈妈在往这边看着。
那么大一个美人，眼神掺着醉意，微微迷离朦胧。
盯着的，却是许知。
齐窈窈心里的咯噔声自从妈妈坐下喝酒就一直没停过，握着笔，脑袋一团浆糊，什么题目也看不进去，只觉得如坐针毡。
完了完了！！
齐窈窈手下胡乱写着化学式，心神不宁地想：妈妈她不会看上知知了吧？！
那还得了！！！
妈妈虽然三十好几了，但她有钱有势长得美艳漂亮，还见一个爱一个，不是说，一个人不管年纪多大，心里永远都喜欢十八岁的小姑娘吗？
“这里化学价错了，而且是硅酸根。”许知提醒说。
齐窈窈猛地回过神立刻跟许知说：“哎呀好累，今天就先到这里吧，知知，你先回家吧！”
许知疑惑看她：“累了？”
第76章 76
“是啊是啊, 超累的！”
齐窈窈说着故意用很大的幅度伸懒腰，再捏着脖子扭了扭，皱着眉深沉地对许知说：“这几天复习到头昏脑涨, 是时候早点休息一天了！”
许知一看齐窈窈那夸张的模样，就知道这不是真实理由，但她也没有多问，只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那好吧。”
她收拾课本试卷放进包里，起身说：“明天见？”
齐窈窈紧张地催促说：“好好好, 明天见明天见！”
坐在吧台前的齐楠看见这一幕，不知道想到什么, 慢慢放下手里的高脚杯, 说：“我送你回去。”
齐窈窈听到这话瞳孔大震, 立刻也站起来, 当做没听见，“知知, 我送你回去吧！！”
许知看着齐窈窈：“？”
齐楠对女儿说：“你送什么, 不是累了吗, 早点睡觉。”
齐窈窈听到这话，也立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妈妈你不也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才早早回家休息吗？干嘛还要送知知？”
齐楠慢慢说：“想起来晚上有点事。”
齐窈窈说：“有事那快去忙就好了！还送知知干什么。”
齐楠：“反正顺路。”
齐窈窈听到这话, 一下子联想起之前许知说她妈妈送她回去的事，感觉什么都关联起来了, 如临大敌, 更加坚持：“妈妈, 你忙吧，知知是我的同学, 我来送！”
齐楠看了女儿片刻，见她把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了，一时无语，说：“算了，我吃晚饭去了，你也别送了，累就早点睡吧。”
齐窈窈觉得妈妈诡计多端，不放心地问：“妈妈你真的去吃晚饭了吗？”
“嗯。”
保险起见，齐窈窈说：“我正好也饿了，妈妈我陪你一起吃点儿！”
齐楠：“……”真是傻丫头。
许知一回到家里，收到了齐窈窈的消息。
YaoYao：【知知，从明天开始，我们去你家复习吧？或者找个咖啡厅，图书馆之类的。】
许知：【为什么？】
齐窈窈力求理由正当。
YaoYao：【我家离你家太远了，你来去不方便，如果先去你家复习，结束后再回来，我家的司机也不用来来去去多跑一趟专门送你，油费很贵的！】
许知实在想不出来“油费很贵”这四个字会从毫无金钱观念的小公主口中说出来。
她沉默片刻。
许知：【我能不能知道真实原因？】
YaoYao：【……能】
接下来许知就看到聊天窗口上方一会儿就对方正在输入，一会儿取消，一会儿正在输入又取消，纠结了很久后，对方发过来一句话。
YaoYao：【我妈妈好像看上你了/惊恐/惊恐/大哭/大哭】
许知：。
许知感觉自己看到了鬼故事。
那边齐窈窈的话匣子一打开，却怎么也止不住了。
YaoYao：【不过！！！知知，你那么聪明，一定知道我跟我妈妈谁更好对不对？你别看她长得漂亮很年轻的样子，但她已经一把年纪了！都可以当你妈妈了！虽然她现在有钱，但以后没钱啊，以后钱都是我的了。】
YaoYao：【做人眼光要放长远，不能只顾眼前的利益】
YaoYao：【而且我妈妈非常花心的，不专情，对谁都只是玩玩，之前不是还把情人带回家里吗？】
齐窈窈看着自己写了这么多，许知好像都不为所动，狠了狠心，打字说——
YaoYao：【据我所知，她花心到见一个爱一个，几乎每个月都换一个床伴！】
许知：“……”
许知很想问，窈窈，你妈妈知道你在她背后这么编排她吗？
不过，位高权重的人，在这方面肯定不那么讲究，毕竟每天应酬，各种莺莺燕燕、投怀送抱的人太多了。
一旦把持不住，就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齐楠什么身份啊，这种事情见怪不怪，并不稀奇。
许知不意外。
反正不管齐楠的私生活怎么乱，跟她都没关系。
齐窈窈这完全是在瞎担心。
许知打字：【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YaoYao：【完全没有！！你是没看到她今晚看你的眼神，色眯眯的，好像在盘算着怎么才能扑过来你吃掉。超级可怕！！】
许知回想，齐楠是看过她，但眼神很正常，只是眯起眼，似乎带着打量。
许知：【所以你晚上才着急结束补课，赶我走？】
YaoYao：【是啊是啊，你没看见吗？她竟然还想要送你回家！！果然，之前那次她突然要送你回家，就是见色起意了！！】
许知：【……】
许知其实压根没往那方面想，但架不住齐窈窈说得那么煞有其事言之凿凿。
她皱眉。
难道是真的……？
YaoYao：【总之，保险起见，我们以后补课在你家。我妈妈只要看不见你了，就不会想要包养你了！】
许知：【好吧，听你的】
许知：【那晚上还视频做作业吗？】
YaoYao：【要！！！】
齐窈窈看许知的回复，七上八下的一颗心总算是踏实下来一些。
只要许知意志坚定，那么就不管妈妈怎么撬，都撬不走。
这么想着，齐窈窈要跟许知开视频，然而就是这时候，有人给她发来了一条微信消息，是一个论坛帖子的链接。
竟然是投票下注的！
她好奇点进去看。
帖子底端有一个投票，标题是“齐窈窈能不能考过许知？”
选项两个。
1、万物皆有可能
2、就这个不可能
齐窈窈立刻不满地想，这个投票也太不公平了吧！凭什么就这么两个选项啊？
第三个“一定能！”呢？
都没这个选项，差评！
虽然这么想，齐窈窈还是气呼呼地点下第一个选项投了一票，于是页面自动更新，投票结果那就显示成了——
1，1票 1%
2，367票 99%
齐窈窈：“？？？？？”
齐窈窈简直气炸了！她往下翻回帖，这时候许知打来视频通话，她这才收住，接通了视频。
“知知！！”齐窈窈立刻喊。
“嗯？”视频接通，许知就听出了齐窈窈的语气好像不对，问：“怎么了？”
齐窈窈问：“你知不知道一中有个校论坛？”
“知道，但我没怎么上去看过。”许知听到这问话，再结合齐窈窈的语气，估计对方在论坛里看到不好的消息了，安抚说：“都是一些没营养的八卦帖，没必要看。”
齐窈窈深以为然：“你说得对！好学生才不逛那种地方呢！我一点儿也不在意！！”
开着视频复习了三个多小时后，彼此道了晚安，准备睡了。
许知洗了个澡，回来想起齐窈窈之前的话，登陆了校论坛。
论坛首页有个帖子飘红了。
贴名是“转校生”和“学神”，就差写上齐窈窈跟她的大名。
而一点进去，投票贴明牌点了她们的名字。
许知不知道怎么会莫名其妙有这么一个投票，心想：难道是齐窈窈弄的？
刚刚是因为看到结果，被气到了？
看着两个投票选项，许知又觉得不像是那大小姐建立的投票，楼主的等级高低倒不能作为判断依据，毕竟窈窈没有账号可以让别人帮忙发。
但这个投票的选项，一看就不是窈窈会用的。
如果是窈窈，一定是“当然可能”“百分之百可能”“拭目以待，期待期待”之类的，总归一定没有不好的选项。
许知选择了1，然后看结果。
1，2票 1%
2，482票 99%
许知看着悬殊的票数，忍不住气笑了。
虽然不厚道，但心疼的同时，的确是有点好笑……
齐窈窈嘴上说不在意，但哪里睡得着！
她躺在床上翻看那个投票贴，下面的跟帖全部都是不看好的，说她不自量力，痴人说梦，异想天开，天方夜谭，甚至还说这是年度有史以来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齐窈窈越看心情越炸，回到首页。
却看到票数改变了。
齐窈窈眼睛一亮，心脏都噗通噗通直跳——竟然还有人慧眼识英雄，觉得她可能超过许知知！！
齐窈窈立刻翻到最后一页看是谁。
然后就看到一个一串数字的ID，回帖说【我看好，我选1】
齐窈窈简直开心死了！！立刻点进去那个ID进去看，发现是一个刚注册的新号，没有其他回帖，发帖数也为0的账号。
她返回帖子。
结果就看到帖子底下又多了几个回帖，还引用了那个楼层。
【这是转学生自己本人开小号来了？】
【笑死，这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啊……】
齐窈窈气炸了，立刻在下面跟帖澄清说不是自己！
与此同时，许知回完贴跳转刷新后，也看到了后续的几个跟帖，还有一个用户名叫YaoYao的回帖，引用了她的回复说不是自己。
许知点进ID资料，然后就看到了齐窈窈中午那会儿的帖子。
帖被锁了。
许知帮齐窈窈点了申诉。
尽管大概率不管用。
就在这时候，许知手机震了震，齐窈窈发来消息。
YaoYao：【[论坛链接]】
YaoYao：【知知，你也来投票！！快气死我啦！！！】
许知想装作没看见，毕竟她刚刚已经投了，已经没办法再投，但感觉小公主这会儿可能真生气了，想了想，回复道：【等会儿，我找找账号】
然后退出去点开胡小华的聊天窗口。
许知：【帮忙投个票？】
许知：【[论坛链接]】
小小鸟：【这个投票贴吗？我已经投过了！这必须2！虽然我很喜欢窈窈，但天王老子来了也是2！】
许知：【……】
第77章 疑心
很晚了, 但齐窈窈睡不着，她没看到1的投票数增加，反而2的一直多起来。
她想：知知投了吗？不会也投的2吧？？
越想就越睡不着。
眼看时间越来越晚, 知知却没有给回复，齐窈窈犹豫半天，到底是忍住了没发消息去问。
万一知知睡着了，那她发消息不是吵醒对方了吗？
平时学习已经够累了，明天再问吧……
虽然这样想，但齐窈窈还是刷帖子刷到三更半夜, 好不容易迷糊睡着，梦里也不安稳, 一会儿是其他学生围着她嘲笑嘲讽, 一会儿是知知走向了她妈妈。
她着急的喊许知的名字, 让她回来。
许知回头, 眼神很平静地说：“谁让你考不了第一，这不能怪我。”
齐窈窈白睡一觉, 醒来精神不济。
早上接到许知的时候, 她表情幽怨地问：“知知, 你昨晚忘了投票吗？”
许知没想到齐窈窈这么在意这个，顿了片刻, 说：“我还没找到账号, 忘记密码了。”
齐窈窈恨铁不成钢：“密码都能忘！你明明那么聪明！”
许知动了下嘴。
齐窈窈却摆摆手，似乎不在意了, 抢先说：“算了, 不差你那一票, 我知道你心意就行了！等我到学校再找别人，那个前桌, 那个叫胡小华的，还有……”
许知听到这话心里打了个突，忙说：“最好不要。”
齐窈窈疑惑看她，“为什么？”
“我们班同学基本不上校论坛的。”许知很镇定，睁着眼睛说瞎话：“其实你不用在意，也不要放在心上，别人质疑管质疑，用实力打脸他们就好了。”
齐窈窈觉得很有道理，又问许知：“那如果你找到账号密码了，你会投哪个？”
许知说：“1，万物皆有可能。”
齐窈窈一晚上加一上午的郁闷心情瞬间转晴，兴冲冲地看许知：“那你觉得可能性有多少？”
许知打太极道：“有多少，那得看你的态度和实力了。”
齐窈窈信心十足：“嗯嗯！妥妥的！！！”
进了校门，许知突然不怎么放心地问：“你不会再去问其他同学了吧？”
“什么？”齐窈窈显然忘了。
“就是投票贴的事。”
“哦，当然不会。”齐窈窈小心眼，她说：“票数不重要，现在有多少人不看好我，明天就有多少人会被我打脸！！”
许知放心了，微微笑起来：“没错！加油！”
第二天就要模拟考。
本来临考之前都要放松一下，早点休息，睡个好觉。
但齐窈窈希望自己能一鼓作气！
这可是尊严之战，高考之前，这试是考一次少一次，她最好一举拿下，免得夜长梦多。
所以，齐窈窈放学后还是决定去许知家里复习。
两人回家之前买了饭菜打包回去。
因为许知放学后会去齐家补课，在齐家吃晚饭，所以周为香不会多留饭菜。
车子停在楼下，齐窈窈下了车，忽然注意到什么，“咦，知知，那边的梧桐树是不是修过了？”
许知：“嗯，前几天修的。”
“难怪。”齐窈窈说：“我感觉枝叶比以前稀疏好多。”
许知听到齐窈窈这么说，忽然想起前阵子齐楠顺路送自己回来，之后，那些专业团队就上门来抓知了和修剪树干了。当时她觉得小区终于开始做事，可现在一想，难道是齐楠……？
毕竟她跟齐楠说过，齐窈窈被知了吓到才摔伤的。
有钱人做事总是粗暴简单。
说不定齐楠觉得女儿三天两头会往这边跑，干脆派人清理干净，以绝后患。
不是没这种可能。
“你在想什么？”齐窈窈看许知走神。
许知回过神，立刻摇头，“没什么，我们上去吧。”
周为香上班去了，果然也没给她们留饭。
厨房的锅里还有一些面汤，面条加青菜捞起来剩半人份左右。
虽然要卷，但不至于卷到边吃饭边做题。
齐窈窈吃着昂贵的高级中餐厅打包的饭菜，觉得味道实在千篇一律乏善可陈，她一边将就着吃，一边在小小的出租屋里悠闲打转，东看看西瞧瞧。
母女俩在这个出租屋里住了不少年头，已经留下了非常多的生活痕迹。
很多小小的摆件，廉价却可爱。
还有相框。
电视旁边的小台子上，放着知知跟知知妈妈的合照。
齐窈窈停下细看，背景青山绿水，估计是在旅游，但知知身上穿着的是初中校服，脸蛋嫩嫩的看起来很青涩，而知知妈妈看上去则很年轻漂亮，像是她姐姐。
两人都在笑，知知笑容弧度小一点，知知妈妈的弧度大一些，母女俩看起来很像。
“对了！”齐窈窈看到这张照片，突然想起来一个事，等吃完嘴里那口，回头问许知：“知知，你肯定也有相册对不对？快给我看一下！！”
许知吃饭的动作顿了顿，说：“我很少拍照。”
齐窈窈：“很少，那就是代表有咯！”
许知想了下，说：“我妈妈好像有做了一本相册，我记得她以前经常看，不过我们真的很少拍照，待会儿去拿来看一下。”
齐窈窈一想到能了解到许知的过去，立刻开心地笑：“好嘞好嘞！！”
吃过晚饭，许知把吃完的餐盒餐具都收拾好丢进垃圾桶，然后起身走进妈妈的卧室。
齐窈窈亦步亦趋地跟着许知，似乎完全不知道出于礼貌不该跟进去。
但许知也没阻止。
齐窈窈惊叹：“你妈妈的房间比你的还小诶！”
她说着环顾一圈，打量。
这个房间相比于许知的房间，香香的，许知的房间里大概是因为书比较多，又常常写字，会有一些纸张和笔墨的味道。
而这里，就是淡淡的香水味。
齐窈窈突然轻皱鼻子，闻到了一丝熟悉，她心想，原来知知妈妈也在用这个香水吗？
她有段时间，在妈妈身上也闻到过。
许知说：“房间其实差不多大，就是我那边多放了一个书桌，她这边是梳妆台。”
说着，走到梳妆台打开抽屉。
抽屉一打开，入目就是一个长方形的礼盒。
许知突然想起来什么，拿起那个盒子问齐窈窈：“窈窈，你知道这个项链是什么牌子吗？”
齐窈窈看去，说了一个法国非常高端的纯手工珠宝品牌。
许知听都没听说过。
齐窈窈说：“没听说过很正常，大家现在耳熟能详的一般就是那些，而这个品牌珠宝是私人订制，市场上没有相同的第二件，很贵就是了。”
许知闻言皱了下眉，问：“那我们这有没有专柜？”
“没有。”齐窈窈想也不想的回答，然后反问：“怎么了吗？”
“我妈妈这条项链断了，得修。”话是这样讲但许知心里也不太确定，她没说后续，缓缓打开盒子。
而齐窈窈听她的话说一半，立刻说：“那没事呀！你给我，这个品牌的珠宝设计师斯密斯每个月都会来我家两次，给我跟我妈量身定制珠宝款式，让他带回去修一下就好了~”
说到这，齐窈窈想起来自己那两串手链，话微微一顿，偷偷看向许知，却意外发现许知表情不对。
“知知？”齐窈窈微微歪头，看完许知后，又看向她手里的礼物盒。
许知想的是：没有意外，这项链果然没有断。
而齐窈窈看到这项链却轻轻咦了一声。
许知立刻看她，“怎么了？”
齐窈窈皱眉，有点不确定，“没事，就是好像……”有点像。
“可能是凑巧。”齐窈窈拿过盒子，认真找了一下，说：“没断啊，难道阿姨已经让人修好了？”
“原本就没有断。”许知盖回盖子放回去，她没在抽屉找到相册，可能被妈妈收起来了，就又问齐窈窈说：“你说那个品牌很高端，都是定制，那能买到它的人多吗？”
齐窈窈说：“应该挺多的吧，谁有钱谁就买得起。”
许知：“嗯。”
齐窈窈这时候才想起来不对的地方了，但她看向许知，没有把内心的疑惑问出来，因为那样感觉很不尊重。之前听知知说，她们家里还欠着一大笔债，那这条项链……
难道，在欠债之前知知家里也很富裕？
齐窈窈又想起知知身份证上的地址，虽然比这好，算是一个高档小区，但也远不够“豪门”二字。
那就是……
阿姨的追求者送的？
想到这，齐窈窈心里猛猛打了个突！
追求者？？！
齐窈窈脑瓜子嗡嗡的，再看向许知，见她要合上抽屉了，立刻阻止说：“知知，我能再看一下那条项链吗？”
许知：“嗯？好。”
齐窈窈看着钻石项链，把款式细节全部记下，然后说好了，让许知收起来。
许知不解地问她：“怎么了吗？”
齐窈窈哪敢跟许知说自己心里的猜想，干笑了一下，小声说道：“我就觉得，这钻石还挺大颗的，款式也很好看，应该很配阿姨……”
许知没能找到相册，她也不想乱翻妈妈的房间，就对齐窈窈说：“应该是被我妈妈放起来了，等她今晚下班我问问在哪，下次再给你看。”
齐窈窈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嗯嗯，好吧……”
没了看相册环节，两人跟之前一样面对面坐在客厅复习。
然而做试卷的时候，齐窈窈很是心神不宁。
她试图打起精神，最终忍不了，还是合上课本和试卷对许知说：“知知，要不就先到这，剩下的我带回家做。”
许知看她，“怎么了吗？”
齐窈窈露出一点难受的表情，说：“我感觉身上出了汗黏糊糊的，我想回家洗个澡再复习，然后也早点睡，好养精蓄锐迎接明天的模拟考。”
的确，天气闷热，许知身上其实也出了汗，空调一吹，热汗变冷汗，冷飕飕黏糊糊很不舒服。
许知不疑有他，但也看出了齐窈窈的异常，以为她是紧张，就安抚说：“你也不要太紧张。这只是模拟考，不是正式高考。”
齐窈窈胡乱地点头附和：“嗯嗯我知道的。那知知，明天见！”
许知说：“明天学校见吧，你不要特意起那么早过来了。”
“好，行。”
齐窈窈回到家不是进自己卧室，而是直接往妈妈卧室的衣帽间里跑！
衣帽间里灯光明亮，打着灯、闪闪发亮的玻璃展示柜里，摆放着许多名牌手表和各种珠宝首饰。
那一条呢？
齐窈窈一连走过好几个展示柜，都没看到记忆中有印象的那条项链。
越找不到，心跳声越快。
就在齐窈窈心里不好的预感直线上升，要哇凉哇凉的时候，她看见了，瞳孔放大，心里猛然一喜！她立刻拉开展示柜台抽屉，拿出那条钻石项链。
第78章 78
许知再次拿起手机, 眼看已经八点，却还没有齐窈窈发来的到家信息。
可能忘了，应该在洗澡。
许知放下手机继续做试卷。
等到九点左右, 许知又看了一眼手机，仍然没消息，她皱了下眉心想：难道已经睡了？
不，还是有点反常。
就算要睡觉，齐窈窈一般也会跟她发微信，除非是发生了什么事耽误了。
许知点开输入框打字, 刚要发消息，外面就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许知立刻放下手机起身出去看。
周为香关上门, 瞧见女儿从卧室出来, 笑了一下, “怎么出来了。”
“我帮你拿。”许知快步去接过她手里的蔬菜水果, 又帮她把包拿去挂起来，才问：“妈妈, 我记得你是不是有一本相册？”
“是有, 但有些年没看了。”周为香说：“怎么, 你想看吗？”
许知没说是齐窈窈想看，应声：“嗯, 突然想看看。”
“那等会儿妈妈给你拿啊。”
“好, 谢谢妈妈。”
周为香回到卧室。
打开抽屉，一眼就看到了齐楠送的那条项链。
周为香把盒子拿出来放在桌上, 打算明天齐楠再来, 就把这东西送回去。
将抽屉尽可能的拉到最开, 相册就压在最底端。
本来周为香拿着相册就要出去了，却忽然想起什么, 脚步一顿，她翻开相册，很精准的一下就翻到了微微凸起的中间。
一枚小小的樱花书签夹着。
而那张照片，是大学时期她跟齐楠的唯一合照。
不，不是合照。
是同框照。
那是在社团时的照片，齐楠众星捧月地坐在C位，或者应该说是拍摄者有意以她为中心构图拍摄。
齐楠的左右围着社团里很漂亮的两个女生。
她则在很旁边很边角的位置，扎着普普通通的马尾辫，戴着普普通通的平框眼镜，手里端着一个纸箱子，挡住了大半个身体。
拍摄者抓拍，但也喊让大家看镜头。
她第一时间循声看过去，也许是因为拍摄者在齐楠那边，所以她的目光就不受控制地转看向了齐楠。
照片在那一瞬定格。
不知觉中，已经过了将近二十年。
虽然在同一个城市，但因为身份千差万别，两人根本不是同一个世界，周为香从来没想过，自己能有一天跟齐楠重逢。
或许更应该说是机缘巧合的偶遇。
齐楠当然不可能记得她。
哪怕她们前段时间亲密无间，亲吻过，缠绵过，有过数次翻云覆雨。
但现在分开直至以后齐楠忘记她，齐楠都不会知道她曾经暗无天日、秘而不宣的爱恋。
齐楠永远不会知道。
以前周为香常常看相册。
那时候日子苦，总是很容易地觉得撑不下去。
现在回想，她搬到这边后就没怎么看相册了。
大概是因为知知长大了，而她的工作也步入正轨，按部就班还债，不再兵荒马乱，她的心已经也足够强大到可以坦然接受现实。
现在重新再看照片，青涩的自己，万众瞩目的齐楠。
那竟然是她们差距最小的时候。
周为香抽出那张集体照放进抽屉，然后再拿着整本相册出去。
许知已经把菜一一整理好，放进冰箱冷藏保鲜。
周为香把相册递给女儿。
许知接过，问：“妈妈要一起看吗？”
周为香笑起来：“好啊。”
相册里的照片大多都是周为香年轻时候的照片，那时候手机像素不好，洗出来的照片不大，也有些模糊，但越是朦胧越显得周为香很白很漂亮。
偶尔也有专业设备拍摄的照片。
基本都是合照，在人群中，她青涩稚嫩，笑起来眼睛弯弯，是很和气很友善的那种漂亮。
到后面就有许知照片了。
小小的坐在儿童车上，也有风韵漂亮的女人抱着她，看向镜头笑得很动人漂亮。
周为香看着这张照片微微走神。
许知说：“妈妈生了我后胖了一点？”
周为香猛然回过神，立刻说：“不是，大学毕业后进入职场才慢慢胖了一些，跟你爸结婚的时候更是，家里不是有一套金饰吗？那是爸爸送的，妈妈现在就戴不上了。”
“是噢。”许知看向她，说：“妈妈辛苦了。”
周为香也看着她，温柔欣慰地笑起来，摸摸她的发顶，“能看着知知平安健康的长大，妈妈一点儿也不辛苦，何况妈妈就要苦尽甘来了。”
许知听到话题走到这，忽然问：“妈妈跟那个叔叔还好吗？”
周为香一愣，“什么？”
许知：“就是之前约会过的那个，晚上开车送妈妈回家过。”
许知说完，盯着妈妈的脸，不打算错过她表情任何一丝变化。
周为香神色却比较镇定，说：“哦，那个啊，妈妈跟她相处了一阵子，发现性格不太合适，也就分开了。”
许知说：“所以妈妈说项链断了，是骗我的。”
周为香哭笑不得，“你还想到这了。”
“那妈妈这阵子不太开心，也是因为跟那个叔叔分手吗？”
“算吧。”周为香轻轻叹了一声，目光移开，看着狭小拥挤的出租屋，再想起齐楠那栋天价大别墅，她轻轻说：“妈妈不是说过吗，以前跟她……”
“没关系！”许知见她心情低落，立刻打断话题，再安慰道：“妈妈这么漂亮，肯定能找到合适的人！”
周为香笑着看她，“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明天就二模了吧？”
“嗯。”
“早点睡觉，不要熬太晚。”
“好的。”许知拿起相册，说：“妈妈这个相册我能保管吗？我想有空能再仔细看看。”
周为香听到女儿这个要求，心里莫名地微微打了个突。
她看向许知的表情，对方没其他反常的样子，可她仍然一时半会应不下来。
许知见妈妈没松口，只好坦白：“好吧，其实是窈窈想看，之前我也看过她的。”
说到这，许知想起来，问：“妈妈，怎么我们的相册里也没有爸爸的照片？”
周为香卡了一瞬，重点却放错了，“‘也’？”
许知：“是啊，窈窈她的相册里也没爸爸，不过她是因为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异了。”
周为香回过神，反应很快，说：“你爸爸不怎么爱拍照，虽然少，但以前也是有的，只是搬家太多次陆陆续续就弄丢了，因为丢了，所以我才把照片洗出来做了个相册。”
“原来是这样。”许知听她这样回答，也不再问，只说：“那妈妈你快去洗澡吧，这几天很闷热，老出汗。”
周为香：“你晚上复习做试卷的时候开个空调啊。”
“不用，我开窗就挺凉快的。”
“别省这些。”
“嗯嗯，我知道。”
许知跟妈妈说了晚安，拿着相册回到卧室，她把相册放在桌子右上角，拿起手机。
这时候看见了齐窈窈发来的一条消息。
YaoYao：【知知，我有个事得更正一下，那个项链并不是独一无二的】
齐窈窈在妈妈的衣帽间里看到的那条钻石项链，跟她记住的知知妈妈那条是一模一样的，她很确定，款式看起来完全相同。
许知看到这话，心里顿了片刻，打字回问。
许知：【回家这么久，你不会就是去查这个吧？】
YaoYao：【当然，这个非常重要！！！】
许知：【……】
哪里重要了？
YaoYao：【好啦~现在没事了，我终于可以安心睡觉了！！】
许知心想这能有什么事，难道没查证出来，就不能睡好觉了？
看到大小姐紧接着发来的晚安，许知也不再计较这点，回了对方一条晚安。
不过，看着聊天框里简短的几句对话，许知心里也莫名踏实下来，她放下手机，继续做了会儿试卷，又想起个事。
她拿起手机给齐窈窈发。
许知：【我找到相册了。】
YaoYao：【好^ ^，下次去你家的时候，给我看！！】
许知：【嗯。】
齐窈窈当然可算能安心睡觉了！！
要知道，她晚上一度以为知知妈妈的追求者就是她妈妈，或者说曾经是。
而且是越想越是！
屋内相同的香味水，昂贵的跟财力不符合的钻石项链……要知道知知妈妈长得那么好看，性格又温柔，厨艺还好，简直就是完美女人。以她妈妈那渣女的扭曲爱情观，会因为见色起意去会追知知妈妈完全是有可能的事！
现在嘛……
齐窈窈松了口气。
幸好。
如果找不到，她今晚真睡不好了，肯定会影响到明天考试。
感谢老天眷顾，有惊无险。
明天考试一定顺顺利利！！
第79章 保佑
司机的车抵达星苑首府2栋的时候已经晚上十一点。
齐楠坐在后座处理公事, 笔记本电脑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看得出她眉正沉沉地皱着。
坐在副驾驶的助理几次看车内后视镜，小心问：“齐董, 您有多久没好好休息了？最近几个大项目的进展都很顺利，您其实没必要事必躬亲、这样辛苦的。”
车内长久的沉默被这么一句打断。
齐楠似乎也在等着发泄，不耐烦地“啪”一下合上笔电，“你以为我想？”
助理被一句话回怼得半天不敢吭声，好一会儿她见齐楠没下车，才转头问：“齐董, 要不要给您安排个人？上次那位……”
齐楠都没听完她的话，直接就下了车。
偌大的豪华别墅里灯火通明。
副管家带着值夜班的佣人迎接齐楠, 并在筛选过后, 向齐楠汇报这一天内发生的大事, 又汇报了大小姐回家后的动向。
齐楠听到一半, 脚下微微一顿，“进我卧室？”
副管家：“是的, 大小姐进了您的衣帽间, 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她几点回来的？”
“七点半。”副管家如实汇报：“但那位小许同学没有跟着大小姐一起来。”
齐楠：“知道了。”
“厨房夜宵已经备好了, 您打算在卧室里用餐还是移步餐厅？”
“不吃，没胃口。”
副管家看她这样, 有些担心, 想说什么，但齐楠已经踩着高跟鞋上楼去了, 只能作罢, 回头对跟着的两个佣人说：“跟厨房说都歇了吧。”
“是。”
齐楠回到卧室也进了衣帽间, 她目光扫视一圈，很快就发现了哪里的变化。
“嘚嘚嘚”几步走到那个展示柜前。
只需要一眼, 齐楠就看到了哪一样首饰被动过。
齐楠拿出那条钻石项链。
看到款式，都不需要特别回忆，脑海中已经浮现起一件事。
那不是她第一次带周为香来家里。
但那是她最宠周为香的时候，宠到愿意带周为香进衣帽间，对她说，这里的东西看上什么就送给她。
能被放进这儿的珠宝，全部价值连城，六位数寥寥无几，基本上都是七位数起步，高不封顶。
从挑选的物品来看，周为香显然不是一个多聪明多识货的女人，她选了一条小七位数的钻石项链，那还是成对的，只挑一条，打个对折，只有六位数。
钻石以水滴为形状，两个交叠在一起像是一个漂亮的八卦。
逆时针和顺时针的方向设计，当它分别垂挂起来，看起来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当初她只定制了一条，是设计师说这个款式非常适合做情侣款，又知道她性取向是同性，所以擅自做了两条、并且另一条不是男款。
大概是怕她不买账，两条的要价只比一条的贵三四十万。
不过，她送给情人的礼物，一直以来都是助理准备的。
不管是关系续存期间，还是分手礼物，她从来没有动用过自己衣帽间里的东西。
她有洁癖。
自己的东西，就该是自己的，别人沾不得。
所以说，当初带周为香进衣帽间，是她最宠那个女人的时候。
或者说周为香比以往任何一个情人都更受她宠爱。
可惜周为香不珍惜。
齐楠也从没想过，当断不断的那个人，有一天会变成她自己。
项链送出去已经有段时间。
如果不是窈窈贸然闯进来看这个，她已经把这事抛到脑后。
齐楠已经很久没睡好觉，她拿出这条钻石项链戴上，看着镜子，虽然也好看，却不及当初她亲手为香香戴上的万分之一勾人。
那白皙的脖颈，略有些肉，丰韵软和。
她凑上去亲，白皙的皮肤会瞬间变得通红。
那明明是一个已经嫁做人妻，并且为人母十几年的女人，可表现出来，却完全像是一个未经处事的少女。
每一次触碰，给出的反应都那么青涩。
齐楠皱眉，露出一丝不耐。
她脱下项链放回盒子，重新调整好位置摆放回柜台。
这是不良的戒断反应。
那个女人的特别之处在于主动提出终止关系，又不接受任何钱财物质。
她宁愿住在破破烂烂的出租房，每个月都缴纳巨额的债款，也不愿意拿她的钱。
清高？
呵呵，不，愚蠢。
这个世上，跟钱过不去的人，都是愚蠢至极。
齐楠转身走出衣帽间，她不能再在愚蠢的人身上浪费时间和精力了，她的耐心已经耗尽，像今天这样去机构堵人的行为更不能再发生。
她给出的台阶已经够多。
既然周为香不识趣，不肯顺着台阶而下，那就不能怪她使手段了。
她有的是办法让对方主动低头。
至于窈窈为什么突然来找这条项链。
不重要。
那迟钝的小脑袋瓜，肯定不可能看出任何来。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
许知睡够睡足，精神很好。
一到校，她就在教室外走廊上看见齐窈窈冲自己兴奋地招手：“知知，知知~~”
许知背着包向她走过去，“怎么了？”
齐窈窈兴奋：“你看考场出来了！！”
许知看她那么开心，也勾起唇，眼里浮起笑意，“你不是早知道怎么排的了吗？”
大一点的考试，考场座位都是按照全校排名来的。
每个考场人数在三十到三十六不等。
“那不一样！”齐窈窈可认真了，见许知走得磨磨唧唧，忍耐不住地跑过去抓过她再到教室门上贴着的考生名单，说：“名单没出来之前，一切都有变数，现在就踏实多了！！”
齐窈窈指着表格说：“喏，你看！”
许知配合地看去，但第一眼看到的是齐窈窈漂亮白皙的手指，还有那前段时间刮得干干净净、没任何花里胡哨的美甲也没涂带颜色的指甲油的干净甲面。
粉粉嫩嫩，粉中透白。
“你，在这！而我……”齐窈窈指尖迅速顺着纸张上的名单往下滑，说：“而我，在这~~”
许知收回注意力，看向她指尖对准的名字，给出自己的反馈说：“还真是天南地北啊。”
“错！”齐窈窈不服气，纠正说：“上次考试才叫天南地北，你在第一个考场，而我在最后一个考场，我们两个相差三个楼层！”
许知说：“也是。”
“不对不对，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
齐窈窈手重新指回第一个许知的名字上，在上面点了点，信心满满地说：“重要的是，这次考完，下一次，这里就是我齐窈窈的名字了！而你呢？在我下面！”
许知：“是吗？”
齐窈窈：“是！我在你上面！我是第一！”
话音落下，齐窈窈没听到许知的回应，先听到身后其他班来看考场的学生的议论声——
“我去，挑衅学神，真是勇气可嘉。”
“勇气可嘉？我看是自不量力吧，一来就听到这种话，笑不活了……”
“我本来以为论坛那个投票贴是搞事的玩笑贴，没想到真的？”
“不管真的假的，她百分百不可能做到。”
许知回头看那些小声议论的人。
那几个学生仗着自己说的是齐窈窈的坏话，是明确站队许知的，所以许知看过来，完全不觉得哪里不对，也不难为情，还对许知笑。
许知却是一反平时和气的态度，眼神冷冷的，一丝表情波动都无。
齐窈窈这时也回头了，她不爽地喊：“喂！你们几个！”
几个学生微微一惊，立刻全看向她。
齐窈窈皱起漂亮的眉毛，一脸凶巴巴的表情，她原就是嚣张任性的性格，进一中后让许知压制住了，但她从来就跋扈惯了，气势是说来就来，“你们不知道‘悄悄话’得小点声说吗？还有，最好别在本人面前说。除非你们是故意找茬！”
齐窈窈再上前一步，已经气场全开，“我能理解你们是在故意找我茬吗？！”
几人被她吓得往后退了点，又看了许知一眼，见她没打算插手管的样子，只能结伴迅速讪讪逃走。
齐窈窈看着她们背影，说：“哼！一大早要找骂！”
许知看向她，“生气了？”
齐窈窈说：“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她们不过都是慕强的墙头草而已，我很快就会征服她们！”
许知很佩服她这么自信，转身进了教室，“进来吧。”
教室的座位前一天就拉开了。
原本桌上和书桌地上堆积如山的课本试卷，全部都在挪放到了教室前面后面，实在放不下的已经抱到走廊外，甚至老师的办公室里了。
齐窈窈进教室，找上面贴着的准考证信息。
许知坐在靠门的第一个位置，而齐窈窈坐在靠窗那一排的倒数第三个位置。
斜对角，还真有那么点天南地北的意思。
不过，只要视野里能看到许知，齐窈窈就有源源不断的动力！！
考试即将开始，教室里还有不少学生在看着书本复习可能考到的考点，心大一点的，甚至在做还没做完的试卷。
齐窈窈看到许知起身去倒了一杯水。
她一倒，教室里其他考生也陆陆续续跟着去倒水。
“复刻学神每一步步骤，考试一定能得到学神保佑，超常发挥！”
齐窈窈：“……”迷信！！
齐窈窈坐了一会儿，到底是没忍住，从包里拿出自己的杯子，鬼鬼祟祟地把里面的热水倒掉，然后重新走到讲台边上接。
她一边接水，一边小声神神叨叨地念词：“学神保佑，让我这次一定要考过知知，成为年级第一。”
饮水机就在教室讲台边。
坐一排的学神听了个正着：。
……不是，你在求谁保佑？
第80章 怪你
模拟考的试卷难度根据历年高考程度来。
这几天认真恶补效果显著, 齐窈窈阅卷答题的过程相当顺利，但她不敢掉以轻心，每次抬头看到许知在翻看试卷, 她也会强迫自己重新做检查。
许知告诉过她，检查的时候不要再顺着题干思维解题，而是要从结果逆推，看能不能推出题干数据。
这样变相增加刷题量以外，还能有效检查对错。
就是会累一点。
不过这么多天前头吊着胡萝卜，如今临门一脚, 勇敢窈窈当然不会怕累！
齐窈窈心算能力不强，草稿纸上被她推演了一堆计算过程。
数学卷子一交, 齐窈窈立刻跟随“对答案大军”一起涌向许知坐着的方向！
许知跟谁都会回答, 唯独看见齐窈窈, 打住, 说：“不用问，都交卷了, 知道对错都不能再改。”一旦知道错了, 还会影响接下来的心态。
齐窈窈知道她的意思, 但仍然不大乐意地嘟了嘟嘴。
而在其他班的考生眼里，这妥妥就是——
争锋相对！一山不容二虎！
学神果然和转校生是对立立场, 连对个答案都不同意。
那学生又睨向齐窈窈,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得意又看不起，心想你不是很狂很嚣张吗, 还去论坛发贴放大话, 现在还来问学神对答案干嘛？
齐窈窈感觉有人阴阳怪气地看着自己, 转头看去，却只看到后桌一个陌生同学头埋得极低, 忙着整理文具笔袋。
之后的几门考试都一样。
英语，语文，理综。
晚上理综考完时已经很晚了，所以齐窈窈不去许知家，两人约好第二天补课复习的时候再看相册。
临别时，许知看齐窈窈神态紧张，说：“现在可以对答案了，要对了再回去吗？”
齐窈窈连忙摇头，干什么玩笑，她还想今晚睡个好觉呢。
齐窈窈说：“如果我们有答案不一样，那是我对还是你对？”
许知想了想，反问：“你觉得呢？”
齐窈窈一看就觉得许知满脸理所当然，很不服气，“我觉得万事没绝对！不一定是你对！！”
许知点头，“有道理。”
齐窈窈看她那样，顿了顿，嘟囔道：“主要是我考一门忘一门，现在题目答案都已经忘差不多了，而且考完会收试卷答卷甚至草稿纸，我拿什么跟你对嘛……”
许知于是说：“那晚上睡个好觉，明天再看分数。”
“嗯！”齐窈窈点点头，再笑着跟许知挥手道别，“知知拜拜噢~回去视频！”
“嗯，拜~”
晚上视频的时候，齐窈窈因为白天考试精神太集中太紧绷，哈欠连天，没一会儿就趴着睡着了。
许知发觉，尝试性地轻喊了两声，想让她去床上睡，不然待会儿胳膊枕麻了。
但齐窈窈没醒。
许知又舍不得大声，万一是把对方吓醒，那得不偿失。
许知看着屏幕中安睡的齐窈窈，忽然也没了刷题的心思，她手撑着脸，就那样安静地看着对方香甜的睡颜，脸颊白嫩，眼睫浓密纤长，红唇因睡姿微微嘟起。
像是一块甜美的蛋糕。
诱惑她咬上一口。
可惜近在眼前，远在天边。
许知看久了口干舌燥，喝了一整杯水，才收回视线，相当认命地继续刷题。
二模分数出得没那么快。
打分很严格。
齐窈窈前一晚还不紧张，等醒来，从坐在餐桌前拿起筷子那一刻就开始紧张了！
许知给齐窈窈带了一盒蒸饺。
没那么多花里胡哨各种颜色的饺子皮，也没有各种昂贵精致的馅料，就是普通面粉擀的皮，普通猪肉白菜搅的馅儿。
但饺子包得很好看，匀称的褶子，皮薄肉多，饱满的圆乎乎一个。
齐窈窈非常惊喜，她一连吃了好几个，等微微有了饱腹感后，才问许知：“知知，你怎么知道我早上紧张到吃不下饭？”
许知并不知道，“如果知道你没吃，我会多带一点。还好吃吗？”
“好吃好吃！”齐窈窈立刻点头赞不绝口，给她竖大拇指，又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厨房做菜半个月不重样，但只要在家里吃什么都很一般。可你给我带的，就不管什么都很好吃~~”
许知说：“那是因为你吃惯了山珍海味，偶尔换点清粥小菜才会觉得好吃。”
“可能吧？”齐窈窈边说着又嘴馋了，夹起一个饺子，但忽然想起什么，说：“我妈最近工作好像很忙，听副管家和助理说她连着几天没好好吃饭了，老说没胃口，今天早饭她也没吃。”
许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齐窈窈放下夹起的饺子，神色有些担心，“我怕她又跟之前一样胃病复发，把自己弄到医院去。”
许知斟酌着说：“她一个成年人了，应该有数。”
“希望吧。”齐窈窈撇了撇嘴，纳闷着说：“我也很不明白，她都已经这么有钱了，地位也这么高了，为什么还要这么拼命，甚至不顾身体健康？”
许知说：“可能因为集团里几千上万张嘴等着她养活。”
“哈！”齐窈窈看她一眼，“知知，你可别把资本家想得太好了，分明是上万个人等着被她剥削……”
许知顿时被噎，又说：“你这么说你妈妈？”
“我只是个实话实说的乖孩子。”齐窈窈吐吐舌头，也不再谈论这个话题，她把保鲜盒的盖子盖上，说：“这饺子等晚上带回家给我妈妈吃，她口味跟我差不多的。”
许知刚要说这种天气，你放到晚上恐怕都坏了，不如再做一些。
齐窈窈却很快继续对许知说：“所以，我才特别怕她看上你。”
许知看她那煞有介事的警惕担心样子，抿了下嘴巴，到底是没把那句话说出来……
下午二模的各科成绩才陆陆续续出来。
最先出的是英语。
全校两个满分，一个在一班，一个在二班。
原本大家都理所当然地认为满分肯定是许知，却不想许知的英语作文因为用了个不怎么合适的单词原因，被扣了一分，满分的反而是齐窈窈。
这茬一出，一中的校论坛就沸腾了！
难道说……？
齐窈窈开心到要疯，拿着英语试卷转圈圈，再拿到许知面前扬了扬，眉飞色舞，得意非常，“知知知知，开门红，首战告捷！”
许知给她鼓掌，“恭喜恭喜。”
然后翻开英语字典查那个被圈出来的单词用法，记到错题本上。
紧接着发语文试卷。
齐窈窈的语文作文没写得很理想，扣了十分，前面关于语句歧义的选择题错了扣五分，许知只有作文扣了三分。
两人直接拉开十二分。
这瞬间显得英语的一分之差如同毛毛雨，不值一提！
齐窈窈得知分差后，两眼一黑，只觉天都塌下来了！！
但她很快复原。
齐窈窈拿着许知的试卷，嘴硬地说：“老师肯定是认出你字迹才故意给你作文打高分的，我看看你写的，也就……跟我差不多嘛！”
许知：“是吗？”
“是啊是啊！！”齐窈窈见许知没否认，立刻打蛇随棍上，说：“语文作文这种主观性太强了，这分差不能算，只算前面五分，我们只相差四分！”
许知合理地问：“你这算不算在耍无赖？”
齐窈窈相当理直气壮，“当然不算！等我也成了老师眼里的好学生后，我跟你的作文分差，肯定越来越小！”
许知微微挑眉，“那好吧，只差四分。”
齐窈窈暗喜！同时又更忐忑紧张地等待。
很快数学分数也下来了，许知满分，齐窈窈最后的解答题错了两个小题，一共扣了六分。
许知适时说：“相差十分了？”
齐窈窈气鼓鼓地看她，“别得意，还有理综呢！！”
但理综齐窈窈更不是许知对手。
放学时理综分数下来，许知不出意外是满分，齐窈窈则一共扣了九分。
全年级排名，许知第一。
齐窈窈……
第二。
齐窈窈后面几个同学跟她分差都很小，很多同学并列排名。
她只是以半分的微弱优势去了第二。
而跟第一的许知，有着二十六分悬殊的分差。
虽然从年级中游到二十八，再到第二名，已经是进步神速。
但齐窈窈还是霜打过的茄子一样，蔫儿了。
校论坛的帖子层出不穷。
齐窈窈压根没上去看。
许知看她坐上车后一声不吭，说：“你进步真的很大，出乎我意料了。”
齐窈窈幽幽看她，“还不够。这都怪你……”
许知：“……怪我？”
“对！谁让你不保佑我！”齐窈窈语气逐渐理直气壮，看着许知，“我考前明明让你保佑我的！！”
许知：“。”
就你对着饮水机那会儿？
许知跟她讲道理：“我要怎么保佑你？”
“放水！”齐窈窈说：“你放一点点点点点的水，我不就能考过你了？”
许知沉默片刻后，慢吞吞地用激将法说：“原来你需要靠我放水来追我……”
齐窈窈知道她故意这样说，不上当，反而任性道：“我不管，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这次是怪学神没保佑我。知知！你说下次学神会不会保佑我？”
许知：“……可能不太会。”
许知以为这么说齐窈窈可能会生气。
但没想到齐窈窈只哼了一声，显然毫不意外，“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没关系！下次学神就是我了，全校都求着我保佑呢！我们走着瞧吧！”
许知见她没受打击，微微勾唇，“好啊。我等着。”
齐窈窈看到许知笑了，也把成绩暂时抛到脑后，兴冲冲道：“好啦！出发！我们去你家看相册！”
小区里。
吃过晚饭的周为香下楼准备去机构，才坐上电瓶车就接到了一通电话。
来电号码是齐楠的。
打电话的人却不是齐楠，而是齐楠助理，说齐董这会儿正在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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