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一次接吻, 阮橙不知道他怎么就这么不知疲倦。
他好像一个接吻狂魔,回去的时候,妈妈跟外婆都已经睡下了。
阮橙没有在那多停留, 直接回了在惊蛰花园的房子, 去卫生间洗漱才发现自己两瓣薄唇还带着红, 被他亲的。
想到他刚刚亲自己的样子,脸颊又开始泛着热气。
最后怎么结束的, 好像是自己不小心按在他身上的时候, 按到某处, 听到他轻哼, 阮橙才反应过来自己按到了哪里,后面就有点尴尬, 阮橙说时间不早, 他该休息了,自己就匆匆忙忙的离开。
后来他打电话过来说司机在门口,送她回家,阮橙就没有拒绝。
外婆手术这晚,阮橙陪着外婆,她还特意请了半天的假,在手术室外等着外婆,让她出来就能看到家人。
外婆今晚没有进食, 一直在睡觉,阮橙拿着一本厚重的医学书在旁边看, 但一直心神不宁的,看不太进去。
“橙橙。”
外婆忽然喊她, 带着沙哑的声音问,“空调是不是打高了?怎么总觉得自己出汗了。”
阮橙放下书, 瞥了眼空调的方向,拿起遥控器调低了一度。
外婆还是说热。
阮橙看着老太太,用手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说:“一会就好了。”
阮橙说着去卫生间里将毛巾打湿,给外婆擦拭身体。
外婆重新躺下,确实没有刚刚那么热了。
但她睡意全无,外婆看了眼窗外,“是不是快天亮了?”
阮橙看了眼放在床头柜上的腕表,现在还不到凌晨一点,“嗯,要不您再睡会,睡一觉起来就天亮了。”
外婆望着黑不见底的夜色,抓着阮橙的手,像是在自言自语,“橙橙,我刚刚梦到老头子了,他还是那么凶,整天就知道到外面打牌。”
外婆说的老头子是阮橙的外公,阮橙对这个外公印象没有多深刻,在阮橙五岁的时候尿毒症去世,可家里没有人因为外公的去世有多伤心,甚至连外婆在送外公最后一程的时候,还是一边哭一边笑。
外公年轻时就不是什么好人,从来不管家里的事,阮橙有三个姑妈一个小叔叔,听说当时外公家里重男轻女,要外婆生男孩,可连生三个都是女孩,当时外公家里也算是大户人家,被外人笑话了很久,外公趁外婆不在的时候,悄悄地把还在襁褓里的妈妈拿出去卖了,后来外婆知道又把妈妈要了回来。
外公觉得女孩要了也没用,外婆用再生一个作为交换才换来妈妈留在家里。
可后来外公染上了赌博,富有的家一夜倾家荡产,外公却不管不问,外婆带着四个孩子无家可归,要不是外婆,他们可能早就饿死了。
甚至有次姑妈在跟外公出门,被外公丢在半路上,外婆冒着风雪大半夜才找到奄奄一息的姑妈,而外公那时候,还在棋牌室打牌。
这些都是阮橙后来听姨妈和妈妈聊天的时候说的。
当时的情况远比她们描述的还要艰苦。
外婆一生都在受苦,甚至白发人送黑发人,阮橙总觉得每个人的苦与乐都是质量守恒的,苦了大半辈子的外婆,晚年却还是在为儿女操碎了心。
阮橙反握住外婆的手,“往前看,外婆,哥跟学姐的孩子还等着出生喊您曾外婆呢,还有”
阮橙拿出自己的结婚证给外婆看,“外婆,我结婚了。”
外婆眼睛动了一下,靠在床头上,看着阮橙手里的红本本。
她微微颤颤的接过来,翻开看到阮晨跟陈北默的照片,她睁大眼睛眨了眨,然后又看向阮橙,“你跟北默”
阮橙点点头,笑着说:“是,我男朋友其实一直是北默,就跟您想的一样,当时没承认只是想给您一个惊喜。”
但外婆却没有如阮橙想的那样开心,阮橙心里有点慌了,心想着自己演的这么不像吗?
外婆牵起阮橙的手,放在自己温热的掌心,才缓缓开口,“不管橙橙和谁谈恋爱,和谁结婚,还是选择自己一个人生活,外婆只希望橙橙能一直快乐下去。”
阮橙听到这句,觉得鼻尖发酸。
外婆盯着阮橙的手,纤细白皙,即使现在的光线柔和,还是会让人觉得很好看,是天生就适合当医生的手。
外婆说:“外婆只是觉得橙橙总是一个人,看着很孤独,如果能有那样一个人出现,来陪你,外婆走的很能更安心。”
“外婆,我们还会有很多时间,您别总是”阮橙听不得外婆说自己活不了多久的话,她不知道这个世界除了外婆,还会不会有人能这么爱她。
不管是好是坏,总会把她抱在怀里说你很棒。
阮橙目光很温柔,看着外婆的时候,眼里染着一层雾气,她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的冲动,“外婆,我知道不管我和谁在一起,你都希望我会幸福,虽然我跟北默在一起总是嬉笑打闹,但其实和他在一起,我是真的很轻松,也很幸福。”
这句话里,一部分是阮橙的真心,和陈北默在一起,会让自己忘却别的烦恼,让自己只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见阮橙笑,外婆也笑了,“橙橙,你会喜欢北默的。”
“嗯,我很喜欢他。”阮橙顺着外婆的话说,“所以外婆,你一定要好起来,等我们婚礼的时候,还等着你来呢。”
她想给外婆新的期待,让她挺过明天的手术。
也是对当时说自己有个男朋友的事件的交代。
外婆点点头,说了句好。
阮橙把书合拢,放到一边,到床上陪外婆一起睡。
外婆跟阮橙说了很多以前的事,说她们那个年代自由婚姻不多,没有多少女人的婚姻是幸福的,跟现在不一样,现在的女性选择权利很多,所以她希望阮橙是真的幸福。
阮橙明白外婆说的幸福,是即使在平淡乏味的生活里,她的丈夫也会全心全意的爱她,这很难得,阮橙说以后会和陈北默多相处的,等她好了也会多回家看她的。
外婆开玩笑说自己病都好了,可以立刻回家,很想回家给他们做拿手的菜。
外婆的手术风险不算大,只是外婆上了年纪,手术风险也比一般要大些。
持续了四个小时的手术结束,手术室外的红灯灭下去的那一刻,阮橙的心都揪到一块去了。
陈北默在外面陪着她们,阮橙也跟老妈坦白,说了自己跟陈北默结婚的事情。
老妈是意外,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阮橙就说,“一切都等外婆手术结束再说。”
医生出来率先跟许以周说话,“许总,手术很成功。”
外婆被送回病房,医生交代了很多,许以周亲自送医生离开。
外婆一直到下午睡觉睡醒才算恢复意识。
阮橙从外婆回到病房就一直呆在床边,外婆醒来说口渴了,阮橙在床头柜放了温水,喂外婆喝了几口,问外婆现在感觉怎么样。
外婆说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阮橙按铃,叫来医生检查。
医生检查的间隙,阮橙在家里的群里说了句外婆已经醒了报平安。
检查完,阮橙问外婆饿不饿,外婆点头。
外婆现在还没什么力气,阮橙让刘姨热了把饭菜端到房间里,阮橙拿枕头垫在外婆腰上,让她半躺着。
阮橙还在忙着给外婆试高度,就听到外婆说:“北默呢?”
阮橙顿了顿,才说:“他上午来看过您,您当时还在睡觉,就没有打扰您。”
她把放在一旁的花束拿过来,递给外婆,“他知道您喜欢花,这是特意给您买的。”
外婆饶有深意的笑笑,“你都没留人家吃顿饭吗?”
阮橙知道外婆在逗她,就说,“我中午去他那吃的。”
谢女士知道两人结婚的消息,第一时间是骂陈北默,说结婚了结果老妈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质问他这儿子怎么当的。
可知道结婚对象是阮橙后,谢女士又欣喜的笑起来,说她儿子也是有点用的。
中午的时候,谢女士来做了一大桌菜让陈北默喊阮橙过来吃午饭。
有大半时间,谢女士都在给阮橙夹菜,让她多吃点。
陈北默在一旁无奈的看着,谢女士笑着就没合拢过嘴。
陈北默看阮橙的碗都装不下,提醒一句,“谢女士,您好歹等人家先吃完再夹吧。”
“您要实在是闲不住,就往我碗里夹。”陈北默指着自己的碗,他的碗空空如也,只剩大白米饭。
谢女士瞪他,“给你吃有什么用,结个婚当妈的还是最后才知道,要不是阮橙跟外婆说,你还打算瞒我多久?”
阮橙听到和陈北默交换一个眼神,跟谢女士说:“阿姨,您别怪北默,是”
“是我说先保密的,这不是想给你们一个惊喜吗?”陈北默抢着说。
其实是阮橙想第一个跟外婆说,只是又一直没找到一个比较好的时机,就一直拖到昨晚。
谢女士倒是没纠结在这件事上,只是问阮橙,问她什么时候有空,跟北默一起回家见见爷爷奶奶,说是爷爷奶奶知道北默结婚了很高兴,很想见见孙媳妇。
阮橙还在想着该怎么说,现在见面有点突然,她没有准备好,陈北默也许是看出她的顾虑,就说:“不急,外婆还在医院呢,这怎么着也得等外婆出院了再说。”
谢女士也觉得自己有点着急了,没再说这个话题,但这事还是一直留在阮橙心里,结婚了见家长是应该的,这么拖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
只是这事阮橙还是打算找个时间跟陈北默商量。
以前不管做什么事,她都觉得自己会先预想好事情的结果,这还是第一次,这么冲动,毫无准备的就跟陈北默结了婚,没有考虑结婚后要面对的问题。
是冲动,但她不后悔。
晚上吃饭的时候,外婆问阮橙,“北默今晚怎么没过来?”
平时他们几个一起吃饭吃习惯了,没看到人,她还有点不适应。
阮橙犹豫片刻,“北默说明早来陪您吃早饭。”
本来阮橙给他发过消息,让他过来,但人家说什么正式见家长得在白天,不然显得不礼貌。
阮橙说:“又不是第一次见,以前你怎么不觉得不礼貌。”
陈北默看着她饶有深意,“以前是作为阮医生的高中同学,现在是你的老公,能一样吗?”
阮橙:“”
阮橙听不得跟陈北默之间这样暧昧的称呼,听到“老公”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又不觉脸红,说了句“随你”就直接跑了。
吃过晚饭,阮橙陪外婆在客厅看了会电视,吃过药外婆就困了。
外婆睡着后,阮橙准备去洗澡,却看到陈北默发来的消息:
【别忘了,今天的吻还没接。】
阮橙:“”
阮橙觉得自己答应他每天一个接吻和一个拥抱一定是当时脑子进了水。
阮橙冲到他房间里,陈北默还靠在沙发上看什么材料,阮橙一去他就把东西放到一边,想伸手把她拉过来,但这次阮橙抬手躲掉,在沙发的另一头坐下。
陈北默挑了挑眉,收回手,定定的看着她。
阮橙轻咳一声,说:“其实我们现在的状态已经足够应付长辈,不必要每天都要亲”
而且他一亲,就要亲好久,久到自己有时候都差点窒息,他才会放开自己。
陈北默朝她坐近了些,说:“我亲的不好?”
阮橙:“不是。”
“那你对我有什么不满意的?”
阮橙:“没有。”
陈北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挪到阮橙身边,一只手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抚摸她的脸颊,声音放低了些,“那等你有不满意的再说。”
说完,他又重重的亲了下去。
阮橙一边承受和他的亲吻,一边反思自己刚刚说的哪句话让他误会成这样,自己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只是很快陈北默又分开,不满意的盯着她看,“阮医生,现在接个吻都这么不专心?”
阮橙不愿意承认,“也许是接吻太多,没什么感觉了。”
陈北默笑了笑,什么也没说,但下一秒又捏着她的下巴吻了起来。
这次从一开始就很强势,他趁她不注意,侵入她的口腔,卷住她的小舌。
到后面,阮橙都觉得发麻,情到浓时,陈北默放在她腰上的手往上缠.绕,阮橙猝不及防的打了个颤抖,陈北默顺势把她抱到自己腿上。
只是他手指绕到某部位边缘的时候,阮橙直接按着他的手,不让他继续。
陈北默也很配合的没有动,只是亲吻的力度又大了几分,到后面,阮橙觉得被他亲的腿软,舌根麻的动不了。
最后陈北默放开她的时候,阮橙像是没有骨头一样瘫软在他怀里,靠在他肩头,有气无力的说,“我觉得我们得好好聊聊。”
“你现在人在我手上,最好说点我爱听的。”陈北默语气依旧散漫,还把她抱的更紧。
阮橙反应过来,挣扎的过程,还不小心碰到他某处,然后是他的闷.哼声,他说话的语调都低沉了不少,“你再动,我可不敢保证等会儿会发生什么。”
阮橙真的没有再动,放在他肩膀的手也放了下来,瞪了他一眼,“这里是医院。”
陈北默听到这句,饶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你说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了,上次院长跟我说,这里隔音好,也不知道真假。”
阮橙:“”
“你别发疯。”她狠狠的睨他一眼,即使知道他是在开玩笑。
“阮橙,我只是在行使作为丈夫该有的权利。”他这次说的很认真。
阮橙知道他指的是每天接吻和拥抱这件事,“可是我也有权利拒绝。”
“拒绝?”他笑了声,抬头看着自己怀抱里的阮橙,每次被他亲过后,他觉得她真的是软橙,“除了你这张嘴,我没觉得你身体哪个地方在拒绝我。”
他还故意在她腰上捏了一下,“甚至还很喜欢我。”
陈北默一碰,她整个人都颤了一下,双手又不自觉的放到他肩膀上,但目光还是恶狠狠地瞪着他,“我没有喜欢,我配合只是希望明天在外婆面前不会露馅。”
“放心,我一定努力配合你。”
阮橙趁着不注意,故意用腿往他某处碰了一下,然后直接挣脱他的怀抱,快步往外走。
陈北默咬了咬牙,看着她的背影,有点哭笑不得,她还真是有仇必报。
“这就走了?”
阮橙转身关门的时候,看了他一眼,“今天任务完成了。”
不走,还留在这陪他睡觉吗?
陈北默被阮橙重重的碰的那一下,陈北默躺在床上心里不能平静下来,腹部有伤口,洗不了冷水澡。
他爬起来拿起手机,本想给阮橙发条消息,看时间已经凌晨一点,又担心会打扰她休息,却看到她的名字变成“对方正在输入中”
他在安静的等着,只是阮橙最后什么也没发。
他只好发过去一条:【干嘛?】
阮橙:【晚睡对伤口不好。】
陈北默:【我晚睡不是因为你吗?撩完就跑。】
阮橙值完夜班去休息室的路上,看到陈北默房间的灯还亮着,本来想给他发条消息的,只是又觉得他晚睡肯定是因为有事,怕打扰他,对话框里的话最终还是没发出去。
可看到他的回复,才知道他居然是因为自己晚上的行为。
男人的欲望就这么强吗?
可跟程宇鸣在一起的时候,也没觉得他这么不禁撩。
阮橙没回,陈北默的消息又进来:
【这么晚还知道关心老公?】
【实在是关心,那就过来当面关心。】
第 22 章
阮橙昨晚在值班室睡的, 一醒来就去找外婆,准备给外婆熬点粥的,结果发现外婆已经起来了。
见到阮橙就笑嘻嘻的问, “昨天在隔壁睡的?”
阮橙:“”
阮橙昨晚只是觉得姨妈在这陪外婆, 外婆睡眠又浅, 怕到时候过来打扰到外婆睡眠,就直接在值班室对付了半宿。
昨晚陈北默是邀请她上去来着, 但她根本就没理他。
但面对外婆期待的目光, 阮橙还是违心的点点头, “嗯。”
外婆听到, 开心的笑了笑,连着脸上的皱纹都感受到外婆的高兴。
外婆又问, “怎么北默没有跟你一起过来?”
阮橙顿了顿, 面不改色的说,“他临时接到公司的电话,等会就来。”
说完话,就听到敲门声。
外婆让阮橙去开门,一开门,果然是陈北默,虽然昨晚不知道他几点睡的,但他整个人容光焕发, 还特意换了一身西装,整个人看起来矜贵又气度不凡。
“怎么”阮橙还没问完, 就把他往外推,关上门, 小声跟他说,“等会外婆问起来, 你就说我昨晚在你房间里睡的。”
陈北默大概听懂了,她拉他出来是对口供的。
他点点头,“你在找我帮忙?”
阮橙听着头皮点点头,“算是。”
“那我要点酬劳不过分吧?”
阮橙瞪他,“”
陈北默在她的目光里缓缓开口,“那今天我要多亲一次。”
阮橙:“”
他是懂得寸进尺的。
见阮橙死亡凝视他,陈北默当看不见,拂开她的手,“那等会外婆问我,我只好如实回答了。”
陈北默抬脚才走一步,阮橙就拉着他的手腕,刚好碰到他的袖口,小声说,“我答应你。”
陈北默扯过一个笑,反握住她的手,垂眸盯着她,“你要是一直这么乖就好了。”
外婆看到两人牵着手进屋,脸上的喜悦藏不住。
陈北默把刚刚买过来的早点放到外婆面前,“外婆,您爱吃的姚记的汤包,上次答应等手术后给您买的。”
姚记早餐店从外婆小时候就有了,味道正宗,后来一传十十传百的,又有不少网红慕名而来打卡,汤包就火了,不少旅客来打卡,每天早上天一亮就排着长长的队伍。
老板早就退休,现在是他儿子接手,但外婆有时候会想念汤包的味道,可姚记的店面离医院实在是太远,外婆当时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陈北默还真记住了。
外婆从一旁拿起筷子,拿起一个给阮橙,说,“我们家橙橙也爱这口。”
阮橙接过,轻轻咬了一口,皮薄馅多,入口即化,再加上秘制酱料,吃一口就能分辨跟外面汤包的不同。
阮橙看着陈北默,刚好他也盯着自己看,说:“我上次看到有人排队两个小时才买到,你几点去的?”
陈北默昨晚都没怎么睡着,天亮就去排队买了汤包,到那的时候发现人已经快排了一条街,当即打电话给李源,让他查查这家店的融资情况。
陈北默还没答,外婆倒是听出话外的意思,“北默几点去的你不知道?”
阮橙:“”
“我睡的太死,没听到他起床的动静。”阮橙灵活应变,脸不红心不跳的扯了句慌。
只是她不是个擅长说谎的人,低着头吃汤包不敢看外婆。
外婆又问,“你睡眠不是一向比较浅吗?”
以前外婆就很会起早,阮橙每次在外婆起来后都会醒一次,然后再继续睡。
“昨晚可能太累了吧?睡得又晚。”陈北默看着阮橙,贴心的问了句。
阮橙:“”
这句话让人听到就很有歧义,阮橙看他对自己投来的目光,又看了眼外婆坏笑,脸颊不觉发烫,点点头,说:“是,昨晚值晚班太晚了,确实挺累的。”
刘姨把熬的粥拿上来,外婆没再逗小情侣。
今天是陈北默给伤口换药的日子,吃过饭后阮橙就拿着药水和纱布去他房里。
陈北默全程都很配合,短短几天,伤口就愈合的差不多。
阮橙在给他做拆线手术的时候,才注意到他刀伤旁边还有一个旧伤,也像是被刀具划伤的。
陈北默当年志愿没有填在清北,而是去了军校,毕业后又直接去了军.队。
他们这个圈子说大不大,虽然两人那时候联系不多,但有时候听许以周和夏柠说陈北默执行任务又受伤的时候,可能出于医者仁心,阮橙也会在心里祈祷但愿他是平安的。
阮橙换药的时候跟他闲聊,问起旁边的伤口,他说,“好几年了吧,受伤次数太多,我也记不清了。”
他说的是事实,阮橙也知道,他身上的伤口又何止这一处。
只是自己看不到而已。
“看来阮医生对我的伤口很感兴趣?”没说几句正经的话,陈北默又开始不正经了。
“不感兴趣。”阮橙丝毫不给面子。
但陈北默就跟没听见一样,继续说:“我身上还有别的伤口,想看哪都行。”
阮橙戴着口罩,继续给他包扎,语气很淡,“怎么以前没发现你是个流氓呢?”
“因为我不是流氓。”
他又说:“跟老婆说悄悄话也算耍流氓的话,这个世界就没有正经人了。”
正经人?亏他说得出口。
阮橙心里放松下来,说了句没经过大脑思考的话,“可我们又不是因为有爱才结婚的。”
但说完后,她就后悔了,心虚的抬头看了眼陈北默,他嘴巴抿成一条线,满脸都写着不爽。
后面的过程,两人都很安静。
换完药后,阮橙说了一些叮嘱他的话,陈北默都没有应声,却在阮橙收拾东西准备走的时候,陈北默提醒她,“阮橙,今天我们有两次吻没接。”
陈北默不开心,不满意的时候,都会喊她名字,开心的时候,想逗她的时候就喊阮医生,阮大班长,似乎就是把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好像就怕她不知道一样。
“你有这么饥渴吗?我现在是上班时间。”
陈北默靠在沙发上,姿势散漫,却顺着她的话说:“比你想的还要饥渴。”
阮橙:“”
他是越来越不要脸皮了。
“那你忍着。”阮橙没给他眼神,给他输完液就不留一个眼神离开了。
后面给他换点滴液和取针管阮橙都没有过去,怕他又说起要接吻的事。
晚上,阮橙陪外婆在客厅看电视的时候,外婆说,“北默是快要出院了吧?”
阮橙喝了口水,“嗯,他的伤口再观察一两天就能出院。”
其实陈北默伤口好的差不多了,要不是他自己坚持,阮橙觉得,他今天都能出院。
“那你们打算住哪?”
阮橙还在出神,喉咙里的水还没有咽下,就猝不及防的听到这句,忽然呛了一下,不断地咳嗽,外婆帮忙拍打她的背,还说,“多大人了,喝个水还呛着。”
阮橙顺口气,环抱着双腿缩在沙发一角,电视剧里正上演结婚的戏码,阮橙无心看,在外婆的期待的目光下,又不敢说各住各的。
“还没商量,等北默出院了再说也不迟。”
阮橙想着,先安静的过完今晚。
“那婚礼呢?你们不会也没商量吧?”
阮橙:“”
外婆看阮橙的反应就知道,他们是真的一点也不急。
外婆问,“什么都不急,那着急结婚干什么?”
阮橙:“”
今晚的问题没有一个是她答得上来的。
外婆却又凑过来,一脸惊讶又欣喜,“你该不会是有了吧?”
阮橙:“”
“不是,我们我们没有”阮橙觉得自己解释不清,“我们这不是打算您出院后再从长计议吗?”
意思是外婆还在医院,他们哪有心思商量婚礼。
外婆又碎碎念,“明天得问问医生,我也差不多该出院了。”
阮橙:“”
阮橙还真的有点害怕外婆要他俩办婚礼提前出院,就说,“我们没打算在年前办婚礼。”
外婆叹了口气,说,“随你们吧,我是管不了了。”
阮橙就跑到外婆怀里撒娇,说,“年前医院请不了假,北默公司里事情也多。”
外婆揉了揉阮橙没有肉的脸颊,哼一声,“你们就来应付我这老太婆吧。”
阮橙揉着声音说没有,说还等着外婆来主婚呢。
看电视没一会,外婆打着哈欠说困了,说要去睡觉。
阮橙就去给外婆铺床,外婆却拉过她手里的被子,开始赶人,“别弄了,你快去睡吧。”
阮橙一脸懵,跟外婆撒着娇,“外婆,您可真狠心,让我睡沙发?”
外婆把她往门外推,“你一个有老公的人,还赖在我这老太婆这里干嘛?”
阮橙:“”
“不是,北默今晚有事,我去不合适。”阮橙跟外婆装可怜,“我睡眠浅,他开灯我睡不着,我明天还得上班呢。”
但外婆丝毫不留情面,把她推到门外,“我睡眠也浅,你在这会打扰我睡觉。”
阮橙:“”
外婆真的是为了能让她和陈北默待在一起,什么话都信口拈来。
阮橙站在门口,叹了口气,就见隔壁的门开了。
陈北默拉开门,他穿着棉质的深色睡衣,靠在门边,双手抱在胸口,姿势散漫的看着“无家可归”的阮橙。
阮橙今天本来因为他说的两次接吻,处处都躲着他,以为这事就能被自己搪塞过去,谁知道还是躲不掉。
她问,“你跟外婆串通好的?”
陈北默轻笑,外婆刚刚给他打了电话,说到门口接一下阮橙,说那孩子脸皮薄,陈北默才会及时开门出来,但他没说,“我们可是正经的关系,还需要串通吗?”
阮橙想想也是,如果今晚不住在,外婆对这段婚姻的信任度又要降低。
阮橙还是跟陈北默进了屋。
她的睡衣还留在外婆的房间,陈北默就拿出上次她在这留宿的睡衣给她,“你上次穿过一次,洗过的。”
她上次穿过后陈北默就放在衣柜里没有再动过,总觉得还会派的上用场,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阮橙洗过澡出来,看到陈北默靠在沙发上,床上又多了一套被子, “你是病人,不用把床让给我,我睡沙发就行。”
陈北默睨她一眼,随后关了笔记本,起身往床边走,“我可没打算把床让给你,你愿意睡哪就睡哪。”
阮橙:“”
居然想着他会好心把床留给自己,真是想多了。
阮橙走到床边,准备弯腰抱着被子去沙发,被陈北默喊住名字,“阮橙,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阮橙:“”
阮橙当然记得,只是晚上被他亲两次,孤男寡女的,情到浓时,她也害怕会发生点什么。
阮橙假装没听见一样,想抱着被子离他远点,但怀里的被子还是被陈北默抽出来,往床上一扔,下一秒他就撩开她垂落在两侧的长发,直接吻了上去。
阮橙被他亲的节节后退,后背抵着墙阮橙直接狠咬了他一口,陈北默被迫离开,看着她。
阮橙胸口起伏的厉害,说,“就当我欠着,下次下次还你。”
陈北默笑,“可以,但一天只准欠一次,所以今天还有一次。”
阮橙跟他说起这样的话题,脸颊不自觉的泛着粉色。
想着今晚他收留自己,是该给他点甜头,就点点头。
谁知道他还得寸进尺,“那我要点利息不过分吧?”
阮橙咬了咬牙,心里默念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直说。”
陈北默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一只手搭在凳子的靠背上,“我想让你来主动亲我。”
阮橙还靠着墙站立,陈北默嘀咕一句,“这一个要求也不愿意?”
“那亲多久也都随我?”阮橙反问。
陈北默耸耸肩,“你说了算。”
好歹是为自己争取来了一些有利的条件,阮橙想着随便对付的亲一下就行了。
她穿着不合脚的拖鞋缓步走到他面前,陈北默的视线跟着她挪动,在阮橙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唇角。
阮橙弯腰在准备亲下来的时候,没注意到衣领也前倾,陈北默就猝不及防的看到里面的无限风光。
白嫩一片,阮橙看到他眼里的晦暗不明,才做了一个捂着胸口的姿势,“流氓。”
陈北默只是笑,反手把她拉到自己腿上。
阮橙想挣扎,陈北默反而把她抱的更紧,阮橙感受到自己一边的胳膊都抵到他胸口。
“笨蛋,你不是不想让我看到吗?这样亲不就看不到了。”
阮橙当然知道,只是这样被他桎梏着,不可能一会就能结束。
“我印象里我当第一的次数比你多。”阮橙是不满意他说自己是笨蛋。
陈北默宠溺的笑,“我错了,我是笨蛋,你是宇宙无敌第一大聪明。”
阮橙很满意,但总觉得他是在骂人。
他又问,“现在能开始亲了吗?”
阮橙想速战速决,抱着他的肩膀低头碰到他的唇。
只是才碰到,阮橙就能感觉出来,他刷过牙,还换了新的牙膏,嘴里一开始是清冽的清香,现在香味变得更浓。
浅尝辄止的在他嘴唇上吮了好一会,陈北默也没有着急,,按照她缓慢地节奏,跟着她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阮橙才打算探入他口中,只是陈北默嘴巴一直闭着,阮橙抬头,命令他,“不知道张嘴?”
陈北默嘴角情不自禁的上扬,听她的话,主动张嘴等着她进来。
只是她动作太慢,陈北默到最后还是装不下去,反客为主的一只手绕过她的背后,覆在她后脑,卷着她的舌来来回回。
陈北默换了个姿势,阮橙后背是书桌,躲无可躲。
阮橙也懒得挣扎,随他亲。
但在这个过程里,阮橙感觉到他的进步是真大,他的吻越发的成熟,亲的人很舒服,让她心里涌出来的快.感也越来越多。
阮橙又想到两人第一次接吻,他一开始就像条狗一样,一通乱啃,还啃到她的门牙。
阮橙回忆到这,不由得想笑,喷出的热气全进了陈北默的嘴里。
陈北默停下来,问她,“笑什么?”
阮橙摇头,不敢说实话,“想到了开心的事。”
“和我接吻就不能专心点?”
“因为没劲。”阮橙不会在他面前屈服。
陈北默咬了咬牙,叹了口气,又坏笑起来,“没劲是吧?”
说着他就把她抱起来,阮橙猝不及防的只好抱着他的肩膀,“你干什么陈北默?”
“带你做点有劲的事。”
阮橙:“”
“我有劲了。”阮橙不得不服软,害怕他万一真干出点什么事来。
陈北默把她放倒在床上,床弹力很足,阮橙感觉自己躺上去的那一刻,床两边都有点凹陷,她双肘还没来得及用力,陈北默就追过来,整个人半撑着到她面前。
她感觉自己这块凹陷的更深,她双手抵在他胸口,不敢看他。
阮橙咽了咽口水,双手放在他胸口那块,很明显的感受到他心脏的律动,似乎他也很紧张。
陈北默直接亲上她的唇,阮橙不由得睁大眼睛,这样的姿势亲吻又是一种新的体验,她看着陈北默闭着眼,他没有别的动作,阮橙也不自觉的闭着眼。
陈北默很快松开她,见她还闭着眼,陈北默又亲了一口,阮橙这才猛地睁开眼。
和他四目相对,她看到陈北默眼里的晦暗不明,心跳不自觉的加快,她觉得刚刚那一瞬间,自己脑子有点短路,因为她好像在享受。
“现在有劲了吗?”
阮橙低着头,眼神闪躲,点点头。
“说话。”陈北默却还是不放过她,捏着她的下巴,非要她看着自己。
阮橙这个时候却很乖,配合的说,“有有了。”
陈北默轻声笑笑,揉了揉她的脑袋,低着声音说,“我老婆真乖。”
声音是阮橙以前没有感受过的温柔。
“那晚上我能不能抱着你睡?”陈北默似乎想趁着阮橙还没有反应过来时,趁虚而入。
阮橙先是点点头,但随后猛地抬起头,坚定地说,“不可以。”
哄不到人,陈北默退一步,“那我用你欠我的那次吻换呢?”
阮橙顿了顿,才点点头,“只是抱着,别的不可以。”
“成交。”陈北默爽快的答应。
阮橙推开陈北默,想起来去卫生间,却发现自己不企我鸟裙以污二二期无耳把一正理本文合脚的拖鞋掉在了半途,两只鞋一正一反的躺在那,阮橙看向陈北默,陈北默目光也停留在鞋上。
阮橙先发制人,“你弄掉的,你不该负责去捡吗?”
陈北默起身走过去,把鞋捡起来,还帮她穿上,他蹲在她身侧,耐着性子问了句,“还满意吗?老婆。”
见他肯对自己低头,阮橙就姑且让他在称呼上占点甜头。
“还行吧。”阮橙声音又变得那股淡淡,穿好鞋往卫生间里躲。
阮橙坐在马桶上跟夏柠发消息,没发几句就收到陈北默的信息:
【你打算在里面待多久?】
【我困了,我想睡了。】
夏柠刚好适时的发过来一条:【陈北默好歹在军队当过,那方面肯定行。】
阮橙:“”
她明明在吐槽陈北默越来越得寸进尺了,结果她在说什么。
阮橙刚准备关手机,夏柠又回了两条:
【对了,你那有没有套子?】
【要不我找闪送给你们寄点?】
她还真想的周到。
阮橙关了手机,拉开卫生间的门出去。
陈北默见阮橙那边有动静,不急不慢的放下手机,一抬头,就对上陈北默的目光。
陈北默就在阮橙的注视下,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该睡觉了,陈太太。”
阮橙没有搭理他的话,绕到床的另外一边,发现刚刚还被陈北默扔在床尾的被子不见了。
她诧异的盯着他,“被子呢?”
“一张床放不下两床被子。”他语气淡淡,仿佛一切合情合理。
陈北默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会睁着眼睛说瞎话的?
但这是他的房间,他说了算。
阮橙沉默,掀开被子的一角背对着她躺下,闭着眼说,“能关灯吗?”
陈北默还没反应,阮橙回过头,见他还靠在床头盯着自己看,“你你不愿意关,那我去关好了。”
陈北默的眼睛像深不见底的海,总觉得再这么盯着她看,下一秒就要在里面溺亡。
阮橙刚准备起身,就被陈北默拽着手腕,“不用下床。”
陈北默随后又松开她,拿起手边的遥控器,下一秒,整个房间陷入黑暗。
阮橙还没有动,听到旁边人窸窸窣窣的声响,他已经躺下。
今晚的月亮似乎很亮,月光从窗帘细缝里钻进来少许,在黑暗的环境下显得很亮。
阮橙睡意全无,睁着眼睛盯着那丝丝微光发呆。
身后忽视不掉的男人靠近,在黑暗下,感知度又被放大了好几度,阮橙捏着被角的手指又收拢几分。
直到他的气息笼罩在自己周身,阮橙止不住的心跳,又往前挪了挪,整个人差点从床沿掉了下去,又被陈北默有力的大掌捞了过去,阮橙猝不及防的变成跟他面对面的姿势。
即使看不见,阮橙也能感觉到他在盯着自己看。
他搂着自己腰侧的手又把自己往他身前拽了拽,甚至能感受到他呼出的热气,阮橙就不自觉的放缓了呼吸。
“这么不愿意跟我睡?”
第 23 章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黑夜里, 人会变得更加感性一些。
阮橙此刻脑海里想到高中那次,几个女孩在宿舍里说陈北默狂妄,但长得好看, 声音又苏, 很难让人不喜欢, 她当时不赞同,只是在这瞬间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
“嗯?”似是没等到阮橙的回答, 陈北默放在她腰间的手摩挲了一下她的腰侧, 阮橙本能的笑了声, 随后又紧闭着嘴巴, “你说只是抱着,不许有别的动作。”
“嗯, 没看出来你这么怕痒。”陈北默没有再恶作剧, 老实的把她抱在怀里,阮橙感受到他身上的凛冽的清香,甚至都忘了自己什么时候适应被这股清香包裹。
第二天的闹钟响的第一秒,阮橙就习惯性按掉。
又转过身往他怀里钻,她这才睁开眼反应过来,自己抱的不是房间里的玩偶熊,而是陈北默。
她摸到他胸口肌肉,又揉了揉才缓慢地抬起头, 跟睁开眼的陈北默四目相对。
她才知道人在放松的状态下,肌肉是软的。
“早上好老婆。”陈北默早上的声音低哑但磁性不减, 独有一种韵味。
阮橙心虚的没有回应,猛地从他怀里起来, 用手试了一下自己的嘴角,还好没有流口水, 才下床去了卫生间。
她梦见自己跟夏柠去海边,遇到一群帅哥,帅哥还给摸胸肌,可当她抬头的时候,那个人却变成了陈北默,陈北默沉着脸问:“这么不愿意跟我睡?”
阮橙等陈北默洗漱结束,才跟他手牵着手去了隔壁。
外婆每天醒的早,但为了配合她的工作时间,都会在这个点吃早饭。
外婆看到两人亲昵的牵着手过来,阮橙还没有换衣服,嘴角上扬,饶有深意的问,“你们昨晚睡得好吗?”
阮橙随口答了句挺好的,就松开陈北默的手,温着声音说,“你先去吃,我去换衣服。”
陈北默坐过来,刘姨把两人的粥端过来。
陈北默打哈欠就没停下来过,外婆端详片刻,看了眼房间的方向,又小声问陈北默,“没睡好?”
陈北默自然知道外婆话里的意思,只是他昨晚没睡好是因为阮橙睡觉不老实,她睡着前是能跟他离多远就离多远,但睡着后一个劲的往他身上滚,可能是因为他身上体温高,就跟猫一样喜欢贴着暖的地方一样。
怀里抱着这样一个温软美人,又不能动,陈北默涨得发疼却还是只能忍着。
快要天亮的时候,阮橙才稍微松开他,他只好自己去卫生间里纾.解。
这种感觉太磨人了。
陈北默眼睛里还有红色的血丝,面对外婆的问题,他只好笑笑,小声说,“我是压根没睡。”
阮橙换完衣服出来,就看到外婆跟陈北默交头接耳的说着什么。
“聊什么呢?”
阮橙一过来,两人却停止了话题。
阮橙故作生气的跟外婆说,“好啊,现在外婆都不跟我亲了。”
外婆眯眼笑,“我不跟你亲不要紧,你老公跟你亲就行。”
阮橙:“”
她抬眼看到陈北默正盯着自己,眼睛还是红红的。
阮橙撇开眼,坐在外婆另一边,也没看陈北默,专心喝粥,还夸阿姨做的粥越来越好吃了。
外婆看着两人的反应,心里了然,又问陈北默,“北默,你明天出院打算跟橙橙去哪住?”
阮橙猜到外婆会说起这个话题,昨晚她入睡的太快,没跟陈北默讨论这个问题。
说来奇怪,她以前换个环境,前几晚都会失眠,昨晚睡得那么快,不知道是因为喝醉那次睡过这里还是因为那里跟外婆房间是一样的环境,所以适应很快,她也说不清楚。
她看了眼陈北默,陈北默嘴巴抿成一条线,也在盯着她看,似乎是在思考。
“我还是想住在惊蛰花园,离医院近。”阮橙本意想说结了婚又不是一定要住一起,但感觉一说出来,肯定要被外婆骂。
“现在出行方便,近点远点都不是问题。”外婆说,“你们才结婚,肯定要住一起的,这个你们得商量好。”
“惊蛰花园挺好的。”陈北默接话,看看外婆,又看着阮橙,“你要是不介意,我搬去你那。”
阮橙没想到陈北默会这么爽快的答应,惊蛰花园虽然不在市中心,但环境和安全性都很高,算是这一块性价比比较高的小区。
只是这里离陈北默上班的地方是两个方向,不怎么方便。
外婆不知道这些,但阮橙心里有数,他大病初愈,这样来回的上下班,身体不知道能不能撑得住。
阮橙趁着查房的间隙,跟他说,“反正等哪天外婆心血来潮去看我们的时候,你再过来一趟就行,其他时间我们该怎样还是怎样。”
上次让他跟自己结婚的时候,阮橙记得自己说的,婚后不会干涉他的生活,包括感情,等他哪天有了喜欢的人,会跟他离婚。
陈北默挡住她的去路,“阮橙,你说你不会打扰到我,但我答应了吗?”
阮橙:“”
“我唯一答应的只是不和你离婚,其他的,我一句都没答应。”陈北默这时候像个精明的商人。
在阮橙的注视下,陈北默又说:“我不跟你住一起,怎么能骗过我妈?到时候她随便一打听,就知道我的情况。”
陈北默考虑的倒是合理,哪有新婚小夫妻分开住的。
“可惊蛰花园离你的公司挺远的,你身体刚好不宜来回奔波。”
陈北默一顿,随后爽朗的笑了声,“阮橙,你终于说了句我爱听的话,知道关心老公了。”
阮橙心里一紧,没想到他会在意这个。
“那是因为我哥公司也在那,就顺便记住了。”
陈北默却调侃的说,“想不到我在你心里的分量都快赶上以周哥了。”
阮橙:“”
“你就当是吧,反正不管我怎么解释你都会这么想。”阮橙看了眼腕表,她该去门诊了,问他,“或者我们周末住在一起也行,不一定得天天待在一起。”
但陈北默却坚定地说,“结了婚就得天天待在一起。”
陈北默又说,“放心,我不会打扰你原本的生活,只是在你偶尔有空的时候跳出来。”
阮橙嘴硬,“我没有有空的时候。”
陈北默语气也变得散漫,“那你既然没空,那我们只能天天一起睡觉了,毕竟你也只有睡觉的时候才有空。”
阮橙:“”
第二天上午,陈北默办理出院,副院长院主任亲自来送。
让他的责医也全程陪同,阮橙只好硬着头皮跟在后头,只是他们俩没多待,陈北默就说:“院长跟张主任都是大忙人,剩下的让阮医生帮忙就好了。”
院长跟张主任也才知道他们的关系,特准阮橙一天的假,陪陈北默办理出院手续。
不管愿不愿意,阮橙也只能接受。
陈北默东西不多,办理的手续也没有多麻烦,全程都不需要自己动手。
上了车,司机还不知道该去哪,司机回头问陈北默,“陈总,我们直接回西郊还是”
司机说话的时候,陈北默看向阮橙,慢慢开口,“这得问太太。”
阮橙看他一眼,“你真去我那?”
“那不然你去我那?”
阮橙随即对司机说,“惊蛰花园,从东门进。”
陈北默:“”
惊蛰花园虽然空间不大,但一梯一户,私密性很好。
当时许以周听说阮橙要回国发展的的时候买下来的,离医院近,来回也方便,没有考虑到他们结了婚还会住在这,但好在空间虽小,但该有的东西都有。
阮橙带陈北默上楼,房子在十六层,电梯没一会就到了。
阮橙家里东西不多,他来的时候,阳台上还晒着衣服,阮橙瞄了眼,拿着晾衣杆把衣服推到旁边,“这里视野还可以,但阳台就这么大,能看到的景也不多。”
陈北默走到阳台上,往下看了眼,是一个花园,里面还有不少小孩在嬉戏打闹。
“这旁边是不是有个学校?”
阮橙点头,“是,周末的时候有点吵。”
陈北默在思索着,在这附近也不错,以后孩子上学也方便。
阮橙以为他还在考虑,就说,“你要是现在想回去”
“我的房间呢?”陈北默知道她在想什么,直接打断他。
阮橙愣了愣,陈北默挑了挑眉,“你要是想跟我住一间也可以。”
阮橙随即转身,带他去看了主卧旁边的小客房,之所以叫小客房,是真的小,里面就放了张一米五的床,一张办公桌和一把椅子。
阮橙原本就是打算用来堆杂物的,她朋友不多,不管是外婆过来还是夏柠过来,都可以直接跟她睡主卧,陈北默的到来完全是个意外。
她也没有来得及提前做什么准备。
“你让一个病人住这?”
阮橙假装看不到他眼里的幽怨,“那你可以回去住你的大别墅。”
陈北默还是留下来了。
卫生间两人共用,阮橙给他拿了一套干净的洗漱用品放在卫生间里,医院有人给她打电话,说是今天病人很多,忙不过来,让她那边结束了过去帮忙。
阮橙急急忙忙交代了几句后直接离开,叮嘱他家里的东西他愿意怎么摆放随他。
阮橙换了鞋就准备出门,陈北默却拉着她,阮橙以为他有怨气,却听到他说,“外面冷,让司机送你过去。”
阮橙没拒绝,这几天外面温度持续降温,像是又一场大雪要来临的预兆。
中午阮橙去外婆那蹭饭,顺便去看看外婆,去的时候,阮春云跟姑妈都在。
外婆见到她,还很意外,“你今天不是帮北默搬家吗?”
保姆见到阮橙过来,又添了副碗筷。
阮橙点点头说了句谢谢,就坐下来一起吃饭。
边扒饭边说,“已经安顿好了。”
阮橙一上午先是陪陈北默搬家,随后又来医院忙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肚子早就叫了。
阮春云接话,“你这孩子也太不懂事了,人家北默放着家里别墅不住,跑去跟你挤那小地方,你礼数还不周到。”
阮橙没回答,专注吃饭。
一旁的姑妈也说,“橙橙,虽然说你们小夫妻感情好,不在乎这些小细节,但陈家好歹也是京市的顶级豪门,这要是被陈家长辈知道就不太合适了。”
阮橙有点头疼,想着要是早点知道会被说教,跟同事去食堂好了。
“没事的,妈,姑妈,真的安顿好了。”
阮橙一顿饭没吃几口,就找借口说忙,提前跑路。
这顿饭吃的没有想象中的香,她回到办公室,给陈北默发了条消息:
【你吃饭了吗?】
那边回复:【还没,刚到公司。】
阮橙:【你去公司了?】
陈北默:
【嗯,有点事,很快结束。】
【会早回家。】
阮橙笑,谁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了?
但这次给他面子,【但是我今天可能会晚点。】
陈北默:【晚上下班,让司机去接你。】
陈北默没给阮橙拒绝的机会,又问:【今天刘阿姨做的什么好吃的?】
他这是在间接的问她有没有吃午饭。
阮橙回忆了一下,午饭好像挺丰盛的,只是今天她有点食不知味,就说:
【很多好吃的,但没有吃到红烧鲤鱼。】
因为大家都在责备她,让她也产生了一种好像是自己真的做错了的错觉。
说不定院长看到她还留在医院里,也会说自己礼数不够,影响到了vip对医院的投资怎么办?
本来今天心情还不错,就因为这事,阮橙一下午都提不起劲。
晚上阮橙没有留在医院里吃晚饭,她下班去看了外婆就离开了,还强颜欢笑说毕竟陈北默一个人在家不放心。
外婆怕阮橙被中午姑妈跟老妈的话伤心,就拉着她的手,安慰她说,“你们过你们的小日子,既然北默都不在意这些,那你也不需要听外人的声音,再说你也不差,名校毕业,要才华有才华,要样貌有样貌,哥哥也是集团老板,咱家不比陈家差。”
阮橙笑,鼻尖发酸,跟外婆说自己很好,不用担心。
走在回去的路上,阮橙忽然在想,以前自己承受流言蜚语和伤害的能力明明挺强的,现在自己的情绪居然会被几句无关紧要的话所牵动。
是因为幸福的日子过久了,被人当回事的感觉太好了,她好像有点忘记那些不快乐了。
但下一秒她又后知后觉,跟陈北默在一起,到底哪里快乐了。
他每天就知道给自己没事找点事。
“哇,下雪了。”旁边忽然有个女孩兴奋的声音。
阮橙下意识的抬头望着半黑不黑的天空,真的有雪花洋洋洒洒的往下坠落。
今年京市的第二场雪,来的很快。
阮橙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马路两旁的路灯全亮了,雪花也越来越密。
只是刚走进小区时,她停下脚步,定神的看着站在门卫室边上的男人。
陈北默穿着黑色的大衣,跟门卫室的大爷不知道聊什么,两人聊的起劲。
阮橙走过来,大爷朝她看了一眼,阮橙不自觉的点点头,又把脑袋往围巾里缩了缩。
“这你媳妇儿?”保安室的大爷又看向陈北默。
陈北默从阮橙过来的时候,眼睛就没有从她身上挪开,他朝她笑了笑,又从口袋里把手拿出来,温热的手掌抓着她的手,阮橙的手虽然一直放在口袋里,但却还是冰凉。
陈北默把她的手放进自己口袋,整个流程好像很熟练,阮橙也没有躲,至少在外人看来,他们是一对恩爱的夫妻。
“是,我媳妇儿。”陈北默笑着跟大爷搭话。
保安大爷夸了阮橙漂亮,说他有福气。
怕阮橙在外面冷,陈北默牵着阮橙往小区里面走。
走进去后,阮橙就挣扎着想从他手掌里抽出手,但他又抓紧了两分,显然是不让她抽出来的意思。
“现在没人了,不用演。”阮橙温声提醒。
“我演什么了?”陈北默语气散漫,和她对视,“我牵我老婆也不行?”
“你老婆说不愿意让你牵。”阮橙不知道怎么的,顺着他的话回了句,但说完又后知后觉,陈北默眸光幽暗,也看不出什么情绪。
阮橙却觉得脸颊像是染了一层热气。
陈北默这次什么也没说,主动松开手。
阮橙立刻把手抽出来,放进自己的口袋里,低着头把大半颗脑袋藏在围巾里。
“看路。”陈北默拉了拉她的帽檐,阮橙抬头,陈北默拉开小区单元楼的玻璃门。
他侧着身,让阮橙先进去。
一进里面,整个人被暖气包围,阮橙只觉得自己的脸颊更烫了。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气氛安静的有点奇怪,好在没一会就到了家。
陈北默走在前面,阮橙跟在他身后,她心里想着医院的事,没注意到陈北默停住脚步,她整个人就撞到他背后。
“怎么不开门?”阮橙看他停在门口,却没有开门。
陈北默往旁边靠了靠,面对着她,整个人身型高大,阮橙跟他站在一起,得仰视他。
“你没跟我说密码。”
阮橙后知后觉,自己往前两步,跟他说了密码,又重新设了一个指纹锁,让陈北默输入。
“抱歉,没来及说。”阮橙难得的主动低头,开门后又问他,“那我今晚要是晚班,你怎么办?”
“司机去接你了,说你已经下了班,我怕你迷路。”
合着这是拐着弯的骂她,阮橙白他一眼,“你才路痴。”
阮橙又说,“你该不会是来接我的吧?”
陈北默顿了顿,虽然是接她下班,但他不承认,“你想的挺美。”
又指着客厅的垃圾袋,“我扔垃圾的时候被大爷拉着闲聊了。”
实际上是扔完垃圾发现自己出来早了,就在一旁等着,保安室的大爷就跟他搭了几句话。
阮橙没搭理他,走到沙发边上,解下围巾就觉得肚子饿了,“你晚上想吃什么?”
陈北默没答,走到她旁边,把大衣脱下来放在她的羽绒服上面。
阮橙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自顾自的点开外卖软件,“今晚点外卖行吗?”
但又怕他吃不惯,就问他要不要出去吃,但一抬头,就看到陈北默钻进厨房里。
阮橙把手机顺势放在桌上,跟了过去,很快厨房的饭菜香就飘散开,阮橙的味蕾被勾住,感觉更饿了。
陈北默掀开锅盖,里面的热气就不断地往外冒,他熟练地端起手柄的位置,把整条红烧鲤鱼放进一旁的盘子里,香味萦绕整个厨房。
阮橙把盘子端起来,还问了句,“你让家里阿姨过来做的吗?”
陈北默:“”
他叹了口气,把锅放到煤灶台上,把一旁的排骨和炒青菜率先端起来,“我偷的。”
说完就直接走出了厨房。
阮橙看着他的背影,知道他在生气,她跟上他,“难道是你自己做的?”
阮橙不觉得陈北默是会做菜的人,但又想到今天中午才跟他说自己没吃到红烧鲫鱼,晚上这道菜就出现在了饭桌上。
陈北默没答,只是淡淡的看她一眼,又转身进了厨房。
阮橙又跟在他身后,她靠着门,看着陈北默熟练地从碗柜里拿出两个干净的碗,盛饭。
熟练地就跟他在自己家一样。
他端起两碗饭又从阮橙身边路过,全程都没有看阮橙一眼,但还没走两步,又回头喊她,“吃饭。”
两人面对面的坐着,陈北默把红烧鲫鱼默默地换到阮橙面前,又说,“今晚吃完,不准浪费。”
阮橙还是瞄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但夹了一筷子鱼肉到碗里,味道很鲜,不咸不淡,入口鱼肉的香味就在嘴里散开,很好吃。
“味道很好,谢谢你。”阮橙说话的时候,是低着头,没看他,但没有再继续吃这道菜。
阮橙听到他轻轻地笑了声,才抬眼看他,刚好和他目光相撞。
陈北默一只手支着脑袋,神情散漫,要不是因为他没说话,阮橙都不觉得他在生气。
“好吃你就吃一口?”
被他这么一说,阮橙又夹了一筷子到碗里,边吃饭边看他,“你怎么不吃?”
“我不饿。”陈北默开始拿起自己的筷子给阮橙挑刺,“被你气饱了。”
“男人都跟你这样小肚鸡肠吗?”
陈北默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但嘴上却说,“别人我不知道,但我就是这么小肚鸡肠。”
两人没说几句,气氛又回到了小学生互怼的状态。
阮橙口嫌体直,大块大块的把他夹到自己碗里的鱼肉往嘴里送,问他,“你真的会做饭?”
“我怎么就不能做饭了?”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阮橙今晚没打算跟他争论,自觉地闭嘴继续吃饭。
吃完饭后,阮橙帮她洗碗,只是围裙刚拿起来,陈北默就把围裙从她手里抽走,套在身上,“怕你洗不干净。”
阮橙:“”
“看不起谁呢?”
“家里的厨房比你的脸都干净,你说我说的什么?”
阮橙没话了,她一个人在家的机会少,一回到家一个人又不想做饭,就直接点外卖或者吃些速食,吃完要么直接睡觉要么看会书再睡觉。
做饭对她来说是最浪费时间的事。
一顿饭阮橙吃的很饱,还把上午没吃好的补了回来,晚上那条鱼,阮橙一个人吃了大半,她知道陈北默不爱吃鱼,好像从高中那会就知道了。
阮橙记得那次考完试,夏柠喊了班上几个关系比较好的朋友一起出去吃一家新开的烤鱼,但陈北默没来,有人问要不要喊他一起,夏柠说陈北默闻不了鱼的味道,天生的。
阮橙拿着睡衣已经走到了浴室门口,猝不及防的想到这些。
她心底忽然有点儿惭愧,正在犹豫要不要去跟他道个歉的时候,她看到放在洗手台边的剃须刀。
“”
她差点都忘了,家里还有程宇鸣的东西,她没有整理,忽然出现在这,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看到的,好像他
依誮
就是故意放到这,让自己看到的一样。
阮橙想到他晚上跟吃了火药一样,难道是因为这个?
第 24 章
阮橙洗完澡出来, 他人不在客厅,那就肯定在房间了。
她回房间吹完头发,心里还是不踏实, 站在房间门口犹豫了好久, 还是没有勇气敲他的房间门。
可今晚要是不说清楚, 这个问题还不知道要留到什么时候。
就在阮橙思考的间隙,陈北默拉开门, 看到阮橙站在门口, 他眼里闪过一丝意外。
他大概猜到原因, 阮橙头发半干不干的垂落在肩膀两侧, 穿着她那厚厚的熊猫睡衣,睡衣很宽松, 看不出来腰线, 只有胸口一点的凸起,衬不出来她的身材曲线。
陈北默在她旁边停驻片刻,语气吊儿郎当,“大晚上散步呢?”
阮橙却睁大眼睛盯着他敞开的衬衫,下一秒又转过身,脸上的热气又爬上来,“你你大晚上的能不能把衣服穿好?”
“穿好?”陈北默轻嗤,“洗澡不就该脱衣服吗?”
他说是这么说, 但还是伸手把自己面前的扣子扣上两颗,刚准备开口说话, 阮橙直接回了房间。
阮橙在房间里听着他洗澡的动静,等他出来的时候, 她假装拿着杯子去客厅倒水。
他的睡衣也是黑色宽松款的,他边擦拭着头发走出来, 衣服没有款式,但他被睡裤包裹的大长腿依旧惹人注意力。
阮橙大拇指嵌进肉里,强迫自己不要看,保持镇静。
他散漫的走过来,“好巧啊,老婆。”
阮橙:“”
这地方一共就这点大,哪里巧了。
“我只是出来倒水。”阮橙像是做贼心虚般的,直截了当。
说完,阮橙快步朝客厅里走去。
“阮橙。”
陈北默忽然喊住她,阮橙心尖却一颤,不知道他会跟自己说什么。
阮橙回头,他额前的湿发垂落,遮住大半眼睛,刚刚还在擦拭头发的毛巾挂在脖子间,“吹风机放在哪?”
“卫生间里有一个,还有一个在我房间。”阮橙如实回答。
陈北默没说什么别的,直接回了房间。
阮橙看着他的背影,捏着水杯的手指又紧了几分,在他走进房间那一刻,阮橙还是鼓起勇气喊住他。
陈北默顿了顿,眼里有片刻的紧张,但在转身的那一刻,脸上还是恢复往日的淡定。
“有事?”他语气散漫。
阮橙站在桌前,杯子放在桌上,却没有转身。
她低头盯着自己前面的杯子,“那些东西我是因为来不及收拾,没别的意思。”
陈北默没回答,阮橙继续说,“我跟他早就没了联系。”
其实程宇鸣只来过房子一次,就是他出国那天,给阮橙送了两个盆栽。
但他的东西,是阮橙从国外带回来的,一直放在她那,本来打算在国内等他来自己房子里,再还给他的,但谁知道回了国变故会这么大。
阮橙觉得自己跟陈北默结婚不过是各取所需,但结婚就是结婚,她不会做还跟前男友牵扯不清的事。
陈北默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身边,拿起一旁的暖水壶,往她杯子里倒了大半杯水。
水是陈北默前不久才烧好的,此刻滚烫的热水倒入杯子里,热气腾腾的往外冒。
陈北默放下杯子,侧着身体靠在桌边,阮橙抬头对上他的视线,他眼神含着笑意看着自己。
阮橙觉得水杯里的热气像是扑到自己脸上一般,她只觉得自己脸颊有点发烫,撇开眼不去看他,“我没别的意思,有些事还是说开的好。”
说完她又捧着自己的杯子,却没注意水温已经渗透进杯壁,在她下意识的想把杯子扔出去的前一刻,陈北默从她手里拿过杯子,完好的放在桌上。
阮橙只觉得被烫的那一下像是要钻入心间,自己还没来得及细看,就被陈北默拽着手,他微微弯腰,低着头仔细看。
然后拽着她的手腕到卫生间里,打开洗手台上的水龙头,阮橙站在他面前,他站在她身后,阮橙的背脊靠在他胸口,她穿的睡衣并不厚,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滚烫的温度正沿着睡衣传到她的后背。
他没有全部拧开,水流很小的从里面流淌出来,陈北默自己先伸出一只手试探水温,才用刚试过水温的手捏着她刚刚被烫的手,阮橙没忍住瑟缩了一下。
他的那只手很凉,陈北默感受到怀里的人颤了一下,他轻笑,“忍一会儿。”
阮橙没回答,任由他带着自己的手到水流下面。
一开始只觉得凉,但很快自己被烫伤的地方变得凉爽起来。
被烫的那块很快舒缓过来,阮橙瞄了眼自己面前的镜子,自己被陈北默拢在怀里,自己的脑袋才到他肩膀上一点。
他的头发还没干,垂在额前,他又低着头,阮橙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只是下一秒,他忽然抬了抬眼眸,和镜子里的自己目光相对。
阮橙像逃兵一样的垂下眼眸,她听到他短促的笑了声,胸口还跟着动了一下。
这个姿势过于暧昧,阮橙微微往前挪了挪,但前面就是水池,阮橙的腰侧紧靠着水池边缘,水池过于冰凉,背脊又过于炙热,冰火两重天。
陈北默注意到她的闪躲,跟着她往前靠了靠,两人的身体又紧贴,阮橙一个激灵,在狭小的空间里没有闪躲开。
不知道他安的什么心。
“不疼了。”阮橙小声的说。
陈北默“嗯”了声,声音像是从喉咙里发出来的,他松开阮橙的手,关了水龙头,往后退了一步。
从水池上一旁的支架上拿过来一条淡色的毛巾递给她,“擦擦。”
阮橙下意识的说谢谢,陈北默没应声,阮橙擦过后才反应过来,这条毛巾应该是他的,她抬头有点愣,“这是”
“嗯,我的。”他说着把毛巾放回原处,还说了句,“干净的。”
陈北默又指了指一旁的剃须刀,“你家这么小,有的东西是不是可以扔了?”
阮橙还没答,陈北默又说,“我也没那么小气,只是我的东西多,怕放不下。”
阮橙:“”
一边说不是那么小气,又一个人晚上生闷气。
阮橙没戳破,说:“等周末的时候,我会清理干净。”
阮橙说完准备抬脚离开,陈北默却挡在她面前,“要不我帮你清理干净?”
阮橙不想让他觉得自己还是那么在意,就说,“随便你。”
反正家里应该没有他的东西了。
阮橙回到房间,听到外面吹风机的声响,一会声音就消失了,但阮橙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
一闭眼就是陈北默抵在自己身后,要么就是他温热的手指抓住自己的手,又或者冰凉的指尖让自己适应冷水的温度。
一晚上半梦半醒,睡得不算踏实。
早上阮橙闹钟响了都不愿意起床,甚至差点睡过了头。
阮橙去洗漱的时候,刚好陈北默从卫生间里出来,两人打了个照面,他一只手扶腰,看起来不怎么舒服。
“外婆让刘阿姨过来做饭,一早过来的,给你发了消息,你应该没看见吧。”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陈北默哑着声音跟她说。
阮橙听到厨房里的动静,说了句没事。
陈北默打了个哈欠,嗯了声,就朝屋里走。
“你伤口不舒服吗?”阮橙看他一直扶着腰,医生的责任感又跑了出来。
陈北默回头看她,“伤口倒是没有不舒服,就是睡得不舒服。”
虽然说客卧小是小了点,但床跟主卧没差多少,就是小了些而已,又不是让他睡的地板,居然这么夸张。
“要是实在是不舒服,那你可以回你的”
大别墅三个字还没说出来,嘴巴就被陈北默捂住,然后两个人进了卫生间,陈北默还关上了门,他压低声音,“刘阿姨可在呢,你天天这么赶我走,外婆要是知道了,还以为我们关系不和是不是?”
说外婆是借口,是他自己翻来覆去的想了一晚上,程宇鸣当她男朋友的时候,居然会留那么多东西在她家里,说不定还能住主卧,而他是她老公,虽然跟她住在一个屋檐下,却只能睡在手脚都伸展不开的客卧,还时不时赶自己走。
是个男人就忍不了,这个主卧他是睡定了。
阮橙眨了眨眼,嘴巴被他捂着,她点点头。
陈北默这才松开手,弯着腰和她对视,“我又想起来一件事,昨天的接吻和拥抱,好像没做。”
阮橙:“”
大早上的他就想着这些事了。
实际上陈北默就压根没忘过,只是觉得自己昨晚才搬过来,他总是像个催债一样的催着她做这件事不太好。
可昨晚睡不着的时候,却又想着,这有什么不好的,她都敢让自己睡这,亲两口怎么了?
“你大早上的能不能正经点?”她压低声音,“刘阿姨还在呢。”
“在就在吧,外婆只会觉得我们恩爱。”
阮橙:“”
早知道自己昨晚就不解释了,让他一个人生闷气,也比今天这样大早上的孔雀开屏好。
他的手依旧搭在阮橙的肩膀上,正准备碰到她唇的时候,阮橙却伸手捂着他的嘴,“我还没刷牙。”
陈北默拉开她的手,转换方向把她抵在门板后,“你老公又不嫌弃你。”
下一秒,他直接贴上她的唇。
陈北默亲的很投入,根本不愿意松开。
这次的亲吻比以往的每次都要熟练,轻松的就撬开她的贝齿,卷着她的舌来回游动。
阮橙不自觉间像是适应了他的吻,亲上的那一刻在挣扎,却在下一刻主动垫着脚尖迎合。
只是没亲一会陈北默就松开,阮橙眼睛染着一层雾气,心尖像是有蚂蚁在爬一样,她拽着陈北默睡衣的一角。
陈北默很满意她这种下意识的反应,比她的嘴诚实。
“没过瘾?嗯?”陈北默轻捏了捏她的下巴,阮橙刚刚还白皙的脸颊泛着粉,他故意靠近她耳边说,“晚上继续。”
阮橙想往后退,但陈北默桎梏着她的腰,根本动弹不了。
陈北默把她推到自己怀里,一只手扶着她的后脑勺。
阮橙那一刻心跳很快,亲吻过后的拥抱原来这么的让人有安全感,只是没想到,会让自己体会到这种感觉的,居然是陈北默,自己学生时代最不喜欢的男人。
陈北默松开她的时候,阮橙还愣在原地,他微微勾唇,“还不洗?”
他下意识的抬手想看腕表,却发现自己都没来得及佩戴,他放下手,阮橙也回过神,自己时间本来就不多。
她赶紧推开他,站到洗漱台前手忙脚乱的开始挤牙膏。
阮橙听到他打开门的动静,才松了口气,似乎是刚好遇到刘阿姨,她听到陈北默说了句,“可以吃饭了。”
阮橙的心还在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洗漱结束后,她一出门就看到刘阿姨在餐厅摆盘,看到她,刘阿姨眯眼笑,“橙橙洗好了?”
可能是刚刚跟陈北默在洗手间里呆的时间过长,她不知道刘阿姨会不会听到动静,她现在有点心虚,轻轻应了声。
又看到陈北默换好衣服从客房里出来,阮橙不敢看他,直接快步回了自己房间。
阮橙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刘阿姨已经不在这了,只有陈北默穿着深色的毛衣坐在餐桌上。
阮橙在他对面坐下,小米粥还很热乎,应该才盛出来不久。
阮橙拿起勺子喝了口,没看他,问,“刘阿姨人呢?”
“回去给外婆做饭了。”
阮橙点点头,餐桌上很安静,各吃各的饭,只是阮橙小米粥还没喝完,拿了一个鸡蛋后就背着放在沙发上的背包,打算出门。
陈北默起身去厨房里拿过一个保温小餐盒,走到玄关处,阮橙刚换好鞋,他把餐盒递过去,“饿的时候吃,司机在下面等。”
阮橙接过餐盒,放进自己的包里,“不用了,我走过去十分钟就到了,你今天不是也要去公司吗?”
“我上午没什么事。”
阮橙今天是掐点到的,还好没迟到。
中午外婆主动给阮橙发消息,让去她那吃饭,说是今天没有别人,只有他们祖孙俩。
阮橙没有拒绝,中午去的时候,刘阿姨已经做好了饭。
外婆一看到阮橙,就满脸的笑意。
笑意里,还有一些说不清的感觉,阮橙知道,刘阿姨肯定跟她说了什么。
阮橙就当看不见,坐下来吃饭。
刚动筷子,阮橙注意到桌上的红烧鲫鱼。
这是外婆特意让刘阿姨做的,知道阮橙爱吃。
外婆给她碗里夹了一大块鱼肉,阮橙闻着香味,想到昨天自己吃鱼,陈北默给自己挑鱼刺的场景,还带着怨气。
阮橙吃着饭,就没忍住笑了起来。
外婆问她,“好好的笑什么?”
阮橙摇头,“想到了开心的事。”
阮橙喝了口水,给外婆碗里也夹了一大块鱼肉,随意问,“外婆,您知道北默也会做饭吗?”
外婆了然,“你这是想老公了。”
阮橙听到还有点不好意思,“外婆。”
外婆捏了捏她的脸颊,“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反正是你老公。”
“我是想说北默会做饭,是不是还挺意外的?”
“那他昨晚给你做了什么?”
阮橙哑然,盯着桌上被自己吃了大半的红烧鲫鱼,“反正,挺多的。”
外婆看出她那点心思,“那是北默做的鱼好吃,还是你刘阿姨做的好吃?”
阮橙没接茬,“当然是外婆做的最好吃。”
“你啊你,就知道来哄我高兴。”外婆放下筷子,跟阮橙说,“人家住进你家第一天就给你做饭,你还让人家住客房。”
阮橙心里一惊,害怕外婆怀疑,她急中生智,说,“他自己要求的,说是说是怕把持不住。”
外婆一脸不解,阮橙继续说,“他才出院,伤口还没好全,我睡觉又不老实,我怕碰到他伤口。”
外婆却一脸忧心忡忡,“你说他住院这么久,出院了还忍得住,年轻人不应该是年轻气盛吗?”
阮橙:“”
外婆什么时候懂这么多了。
“他,他受伤很严重,得……得静养。”阮橙说的结结巴巴,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跟外婆讨论这个话题。
阮橙想今早外婆让刘阿姨去给他们做早饭是假,真正的目的是要看他们处的怎么样。
阮橙害怕跟外婆继续这个话题,不断扯到别的地方,具体说了什么,阮橙自己都有点没过脑子。
只是饭没吃完,值班的医生给她打来电话,有个急诊。
从下午到晚上,阮橙都跟在手术室里当帮手,一直到十点,才结束。
这几天下雪,出的事故多,各种各样的都有,几乎每个医院都很忙。
今晚阮橙还要值班,她把手术服换下来,拿着手机往外走,看到陈北默发来的消息:
【今晚几点下班?】
【回不回来吃晚饭?】
一个小时后,他又说:【我给你送过去?】
阮橙看着他发得消息,是两个小时前,阮橙回:【才下手术。】
那边回了条:【我在停车场。】
阮橙看到这条消息,脚步停顿住,在一边吐槽晚上要加班的同事见阮橙没跟上,回头去寻她。
阮橙却抬头,快步往前走,同事喊她,“还去不去食堂了?”
阮橙笑着回一句,“我不去了,你找胡潇。”
阮橙几乎是跑着去的地下室,地下室的车灯很亮,一下电梯就看到他那辆黑色的迈巴赫。
阮橙走过去,看到陈北默坐在驾驶室,带着一只黑色的耳机,手上还拿着平板,表情挺严肃的。
阮橙都没舍得打扰他,站在一边,陈北默看到她,朝她招招手,在她拉开车门的时候草草的挂断电话。
“我晚上得值班。”阮橙以为他是来接自己的。
他没答,而是从中央扶手区位置拿出来一个保温饭盒。
阮橙有点意外,“这是什么?”
“你生活常识这么差?”他又问,“有多久的吃饭时间?”
阮橙答半个小时。
阮橙拎着保温饭盒上了楼,休息室里现在没人,要值班的同事去了食堂吃饭。
阮橙打开保温盒的第一层,居然是红烧排骨。
阮橙意外的给他发消息:【这些都是你做的?】
阮橙当时在车里着急走,就没问很多。
注意力都在他自己开车上面,她一个劲的让他不要自己开车,现在伤口是好了,但这几天到医院来的病人大多数是因为路滑出的车祸。
陈北默被骂了,却一脸的开心,“你都这么关心我了?”
阮橙顿了顿,没接话,说:“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是怕没法跟你妈妈交代。”
陈北默笑,“原来你还想对我负责。”
阮橙:“”
阮橙发现,不管自己跟他说什么,在他眼里,就变成了对他的关心,自己好像爱他爱的无法克制。
索性就没再跟他多说,拎着保温桶回了科室。
但在走之前,还是叮嘱一句,“路上小心点。”
陈北默跟她挥手,“放心,你老公会很小心的。”
阮橙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阮橙吃饭吃了一半,正在对着手机看病人的病例,突然一条消息弹出来。
【你老公安全到家。】
【晚饭是刘阿姨做的。】
阮橙回了一个【嗯嗯】的表情包。
同事拉开门走进来,拿的刚泡的泡面。
一进来就闻到阮橙排骨饭的香味。
胡潇一脸羡慕,“我去,橙橙,难怪你不跟我们去食堂,原来是去吃好吃的了。”
阮橙见到他们两个端着泡面,“食堂没饭了?”
一般他们医院食堂都是到凌晨才关门。
胡潇把泡面放到阮橙旁边的位置,一脸的幽怨,“别提了,这几天住院的人太多,十点一过,食堂的饭都被抢光了。”
另一个男医生说,“我们刚刚去只剩下几个卖面食的窗口。”
阮橙问胡潇,“那你们吃我的吧,我的饭很多,一个人根本吃不完。”
阮橙已经拆开桌上一双一次性的筷子递给胡潇。
胡潇没有犹豫,夹起一块排骨往嘴里送,又说,“这该不会是vip给你送的吧?那我可不敢吃。”
男医生走过来,阮橙又拿了一双筷子给他,“是刘阿姨做的。”
胡潇说,“那他来找你干嘛?”
阮橙跟陈北默结婚的事在医院不算秘密,知道的人很多。
阮橙自己又夹了两块排骨,剩下的都给两人分了。
胡潇又八卦起来,“那大总裁过来,就是特意来看你一眼?”
“不是,他来给我送饭。”
胡潇:“”
她忽然觉得自己吃的不是饭,这他妈是狗粮啊。
“那你跟我说这是刘阿姨做的饭。”
阮橙喝了口热水,“没说错啊,刘阿姨做的饭,陈北默送过来的。”
胡潇哼哼,“严重怀疑你在秀恩爱。”
她边吃边问,“一直没来得及听你的八卦,你们到底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男同事也紧跟一句,“阮医生还真看不出来啊,难怪vip当时对你不一样。”
一说起这个,胡潇就想起来那次,“橙橙,你不知道,上次我替你查房那次,句句不提你,但句句都有你。”
“上次赵佳被骂哭,真活该,还敢骗我们说都是因为你打的小报告”胡潇还没说完,就捂着嘴,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但阮橙没在意,她淡淡笑了笑,“跟我前男友分手后就在一起了。”
胡潇忽然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可以啊,橙橙,看不出来,你还无缝衔接。”
阮橙:“”
虽然说的没错,但是听到还是觉得奇怪。
阮橙今晚是大夜班,大半夜的时候,有两个急诊的病患,阮橙忙完差不多天刚亮。
她早上回到家的时候,家里一片安静。
她直接去了厨房,看到电饭煲还插着电,不自觉的弯弯嘴角。
原来家里有人是这种感觉。
锅里的蒸盘里有一碗小米粥,两个烧麦和半根玉米。
很清淡,吃完睡觉刚好合适。
阮橙第一时间脑海里的想法是,陈北默在外看似拽的不行,但在家里,绝对是很会过日子的人。
阮橙吃完饭,把碗筷收拾到厨房里。
“我来吧,你去睡觉。”阮橙下意识回头,看到陈北默还穿着睡衣,靠在门口。
他头发还有点杂乱,鼻音很重,看得出来,是才醒。
“是我吵到你了吗?”现在距离他上班时间还早,不应该这时候起床。
陈北默走进来,步伐散漫,从她手里拿过围裙,“没有,这个床我睡的不舒服,空间也太小,房间里的空气太混沌了。”
阮橙忧心忡忡,问,“那要不我给你换个床?”
陈北默系上围裙,脑子比刚刚清醒不少,把碗筷放到池子里,边嘀咕,“这不是换床的事儿。”
他醒的这么早,阮橙过意不去,他还这么勤奋,她又问,“那要不我把主卧换给你?”
陈北默转过头饶有深意的看她一眼,阮橙以为他是这个意思,说,“那今晚你睡主卧。”
陈北默放下手上的碗筷,有点委屈的看着她,“阮橙,我是病毒吗?我一进主卧,你就要跑。”
阮橙:“”
她觉得他的理解有很大的问题。
“难道我们还能一起睡吗?”阮橙怼了他一句,其实也不算怼,不过脑子就说了出来。
但说完她就后悔了,可能是上夜班把脑子都留到了医院。
阮橙转身想走,却听到背后陈北默的声音,“也不是不行。”
第 25 章
阮橙今天调休, 醒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她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
脑袋还没彻底醒过来,她又闭眼缓了一会。
又拿起手机, 给她发消息的人不多。
就看到置顶上面夏柠的消息, 说自己已经下了班, 等她醒了就来找她。
明天刚好轮到阮橙休息,再加上今天, 一般休息时间阮橙不是缩在家里看书, 就是跟夏柠出去玩。
只是这次, 她有点犹豫, 毕竟家里多了一个人。
陈北默给她做了好几次的饭,还送饭到医院, 阮橙本来打算晚上给他做饭的, 算是感谢他。
阮橙还在犹豫间,收到陈北默的消息:【晚上可能晚点回去。】
阮橙问:【怎么了?】
这句话发出去又觉得好暧昧,说好的互不打扰,现在他晚归一次,自己就问东问西的。
再结合早上陈北默问的那句“也不是不行”,阮橙当时就当没听到,直接离开了厨房。
直接回了房间,一直等到陈北默出门的动静, 她才去洗的澡。
他们心知肚明,知道对方听见了, 却都没有下文。
阮橙只觉得他演戏演的太过了,完全没必要相互折磨。
又或者是自己想的那样, 就更没必要,谈情说爱比起工作, 她还是觉得工作简单点。
陈北默:【晚上有个应酬。】
阮橙:【嗯,知道了。】
对话到此结束,阮橙给夏柠发了个消息:【柠宝,可以过来了。】
阮橙发完消息,起床开始洗漱换衣服。
她们常去的那家男模酒吧,他们去的时候,台上的乐队刚好音乐到了高潮,和这里的气氛相照应。
舞池里也有不少人在热舞,夏柠陪阮橙坐在一旁的卡座,边闲聊边欣赏那些年轻的脸蛋和身材。
“什么?你说陈北默提出和你睡觉?”
阮橙:“”
“不是睡觉,是一起住主卧。”她明明都强调了好几遍,“他可能是觉得把主卧让给我在欺负人吧。”
毕竟以他的性格,怎么可能委屈女孩住那么小的房间。
夏柠摇摇头,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你是真不开窍啊。”
“开窍什么?”阮橙苦笑,“难道他是想跟我睡?”
“这答案不是明摆的放在这吗?”夏柠边说着边打开手机,“老板娘跟我说来了好几个新人弟弟,要不要上去看看?”
夏柠把手机递给阮橙,想诱.惑她。
酒吧的三楼有个男模主题的舞会,里面搜罗了不少京市的帅哥,他们会在舞池表演,有专门去看热闹的,也有专门为了某个弟弟去的。
阮橙就扫了两眼,把手机还给夏柠,故意提醒她,“靳太太,你老公可还在等你回家。”
夏柠看着手机发笑,“我就看看,又不来真的。”
“淮川哥出差几天?”
“没出差啊。”
“那你怎么能出来的?”
夏柠看着她不怀好意的笑,“我就跟他说陈北默满足不了你,你的性生活一塌糊涂,我是来安慰你的。”
阮橙:“”
“好啦好啦,我们去楼上就当参观一下好了,就看看没什么事。”夏柠拉着阮橙往楼上去,“难得约你出来一次,下次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你得珍惜。”
夏柠多数是口嗨,阮橙也习以为常,她只祈祷这句话不要传到陈北默耳朵里,不然自己就成了变相造谣。
阮橙跟夏柠上去的时候,舞池里的男模表演的正精彩,夏柠又带她见了老板娘,聊了好一会,手机震动,看到陈北默给自己打了电话,阮橙直接按断。
给他回了消息:【我跟柠柠在一起,不太方便接电话。】
陈北默:【有多不方便?】
阮橙:【有事吗?】
陈北默:【你们在哪,我去接你。】
阮橙在下面的时候就喝了两杯鸡尾酒,但到了楼上,老板娘给她们调了两款新品,阮橙试了味道不错,聊天的过程里,又喝了两杯。
这酒一开始还没感觉,但现在,阮橙觉得有点晕乎乎的。
阮橙喊夏柠回家,说是陈北默要来接她。
夏柠对这种事早就有一套自己的流程,她拿起手机转发了一个商场的定位到阮橙手机里,“把这个发给陈北默,我们现在就过去。”
阮橙照做,到了一楼,夏柠发现她们的外套还在三楼,就说自己上去拿,让阮橙在下面等着。
阮橙就坐在吧台边上撑着脑袋看着还在表演的乐队。
手指不自觉的在桌沿跟着节奏轻敲。
“我刚刚在门口见到一个帅哥,巨帅,就是不搭理人。”
“这种就是装,不然来这种酒吧干嘛?”
一旁坐过来两个穿着艳丽的女孩,聊天的时候丝毫不避讳她,阮橙就当没听到。
只是没有想到陈北默会在这时候给自己打电话,阮橙走到卫生间门口才接。
那边先发制人,“我到了,你在哪呢?”
阮橙心想完了,陈北默居然速度这么快。
阮橙只好说,“我在厕所,等会回去我再跟你说。”
阮橙切断电话,给夏柠打了个电话,阮橙就从电话里听到靳淮川的声音,阮橙心里一咯噔,完蛋了。
她从厕所出来,就看到刚刚在吧台边的两个女孩,她们旁边还站着一个男人,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即使是背影,也觉得他身高修长,气度不凡。
阮橙穿着高跟鞋的声音引起他的注意力,他转头就看到阮橙朝自己这边过来。
阮橙听到陈北默跟她们说,“不好意思,我是来找人的。”
两个女孩说他是来找人的,以为是什么新品种的钓系男,男人欲擒故纵的新把戏罢了。
但谁让他长得帅呢,就想着陪他玩玩,又看到他站在厕所门口,以为是在等她们。
两个女孩打量阮橙,粉色的吊带短裙,脸上的妆容很淡,却有一种清水出芙蓉的美感。
其中一个女孩指了指他们,看着陈北默,“你们?”
陈北默直接抓着阮橙的手,阮橙注意到他另一只手比上搭着自己的外套,猝不及防的听到他说,“老婆,告诉她们我们的关系。”
阮橙:“”
阮橙不说,但两个女孩听到这个称呼,也很识相的说了声“打扰了”就离开了。
陈北默拽着阮橙的手又紧了几分,两人往外走,阮橙自知自己骗人在先不好,但夏柠还在等自己,“那个我还没跟柠柠说”
“靳淮川在,不用担心。”他说的时候阮橙感受不到他语气里的任何温度,阮橙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只好任由他牵着自己。
他们直接去了负二楼的停车场,司机看到两人过来,直接打开后座,陈北默把阮橙塞进去,自己又从另一边上车。
车子驶离停车场,阮橙觉得胸口闷,还有点不舒服。
陈北默往她那边坐了坐,又把她拉过来靠着自己,阮橙就跟没骨头一样靠在他怀里,小声的说着,“胸口好闷。”
陈北默哼笑,“你这酒量还敢出来喝酒?”
“我喝的又不多。”阮橙即使是在半醉不醒的状态,还是不忘怼他。
“你自己什么酒量,心里没点数吗?”陈北默越说越气,但看到她这幅样子,又气不起来,他把她搂的更紧,声音温和了些,“哪里难受?”
阮橙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外面的大衣还是出门前陈北默给她套上的,但胸口的风光还是很轻松就被陈北默尽收眼底。
阮橙又拍了两下,半隐半现的风光也跟着有点波动,陈北默喉结不自觉的上下滚动,一股燥意涌上心头。
“就胸口。”阮橙皱了皱眉。
陈北默开了些窗户,但开的不大,外面的冷空气涌进车厢把里面的暖气冲散了不少,阮橙眉头舒展了些。
但窗户就开了上面一点小缝,阮橙抬着头去寻新鲜的空气,不自觉的挨着陈北默更近,甚至把柔软的那块压到他胸口。
陈北默身体有点僵硬,阮橙没有注意到,脸颊发红的问他,“能再开大点吗?”
“外面冷,你冻着了怎么办?”
阮橙觉得他不近人情,鼓着嘴委屈的不行,眼泪好像下一秒就要掉下来。
还一边控诉,“窗户明明离你更近,你就是不想让我吹到风。”
陈北默苦笑,“你怎么一喝醉就不讲理?”
“不是吗?”阮橙还跟她较上了劲,仰着头和他四目相对。
车里的空间本就不大,阮橙没注意到两人挨得很近,陈北默只要稍微低下头就能亲到她的唇角。
阮橙感受到自己腰侧有股力量,下一秒身体就悬空,整个人坐到他的腿上。
阮橙下意识的抓着他的脖子,变成了陈北默仰头看她。
阮橙看到他嘴角微微上扬,“这样,你就离窗户更近了。”
阮橙:“”
阮橙到后面意识有些涣散,再加上头又疼,她只记得陈北默的怀抱很温暖,自己软在他怀里,跟没有骨头一样,但靠的很舒服。
早上能醒来,还是因为自己昨天忘记关掉的闹钟,阮橙跟往常一样,闭着眼开始到床头柜上摸索手机想去关闹钟,但有一只手快她一步按掉。
阮橙半睁着眼看到陈北默把自己的手机又放回原处,阮橙却直接惊醒,拉过被子往另一边躲。
陈北默像是没睡醒,又一把把她捞过来,“被你折腾了一晚上,陪我睡会不过分吧?”
阮橙被他桎梏在双臂间,完全动弹不了。
他说话的声音暗哑,又满脸的疲惫,仿佛刚睡着不久,又被自己的闹钟吵醒。
阮橙回忆起昨天的那些事,自己对他有点惭愧,不该喝那么多的,还被他抓个正着,索性就随他搂着自己。
旁边男人的呼吸忽视不掉,阮橙一点睡意都没有。
她低头看到自己穿着熊猫睡衣睡裤,不用猜也知道是谁换的,过分的是自己的内衣居然也被脱了。
“陈北默!”阮橙没忍住喊他名字,带着一股怨气。
阮橙的脑袋枕在他的手臂上,阮橙喊他,他没应声,把她搂的更紧了,然后才不情不愿的应了声。
“你,我衣服是不是你脱的?”
“是啊,除了你老公,你觉得谁会伺候你一晚上。”陈北默困意来袭,但这些话张嘴就来。
“你脱我衣服干嘛?”
陈北默这时睁开眼,看着阮橙对自己投来的幽怨的目光,他笑了声,“你自己忘了怪我?是谁吐了弄脏自己的衣服,还直接往别人怀里扑的?”
“是谁在我怀里哭着说难受以后再也不喝酒的?说一个人不要睡觉非要我陪的”
陈北默一连串说了很多,阮橙却瞪大眼睛捂着他的嘴巴,“别说了。”
被他一提醒,阮橙觉得那些不该存在自己脑子的记忆像泄闸的洪水一样往外涌。
陈北默就被她捂着嘴,也没打算挣扎,阮橙见他真的闭嘴了,松了手,起身坐在床上,没有注意到自己胸口的睡衣领口很低,若隐若现的沟壑看的陈北默眼热。
阮橙顺着他的视线低头,拽着被子遮住自己胸口,陈北默整个上半身就暴露在外。
“你,你没有对我做什么其他的吧?”
陈北默半阖着眼,话里多了一些玩味,“什么叫其他的?”
“不该做的。”
“什么是不该做的?”
阮橙:“”
他明明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却非要让自己说出来。
陈北默已经困的不行,阮橙没打算再打扰他,心想着反正自己不记得,就是什么也没有做。
她轻手轻脚的起床把衣服拿到卫生间里去换,洗漱完后破天荒的觉得要不把昨晚准备做的饭挪到上午。
阮橙记得,离这里往前走两条街有个早市,只是这个点去还不知道有没有菜。
阮橙正想着要不要去早市买菜,及听到外面有人按门铃的声音。
阮橙去开门,没意外,是刘阿姨。
刘阿姨看到阮橙立刻露出笑脸,“阮小姐,老太太知道你今天休息,特意让我来家里做饭。”
阮橙侧身让阿姨进门,又把门轻声关好。
刘阿姨已经买好了菜,自己根本不用出门。
阮橙跟着阿姨去了厨房,“刘阿姨,昨天我跟外婆说别让您两头跑了,我们俩能自己做饭。”
刘阿姨把外套脱了准备放在厨房凳子上,阮橙拿了起来,放到了客厅,说厨房油烟多。
刘阿姨看了眼两人卧室的方向,又系上围裙,阮橙帮忙摘菜,刘阿姨说,“老太太想着你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刚好我又顺路,就想着让我过来给你们做做饭,省的你们动手。”
刘阿姨笑,“下个星期老太太出院,想过来都过不来咯。”
阮橙也知道这事,下周外婆回家,她已经跟同事换好了班,等外婆回家,可以回去多陪外婆一天。
两人随意的唠嗑,阮橙跟着刘阿姨忙活了好一阵,还偷学了不少,刘阿姨看破不说破,“阮小姐最近怎么对做饭感兴趣了?”
刘阿姨去许家当保姆也有些年头了,阮橙高三寄住在许家,刘阿姨对阮橙很熟悉,一个刻苦学习又踏实的小姑娘。
就算是在这之后一直在国外求学,为数不多的回国时间也会回许家别墅,每次喊阮橙吃饭,小姑娘都会客气的说谢谢,夸她做的饭好吃,但从没见到阮橙会来厨房对她做菜有兴趣。
唯一一次,还是外婆说想吃叫花鸡,阮橙认真研究了一番,虽然做出来的不尽人意。
阮橙顿了顿,才说:“没有,自己想做饭的时候,就能做,很方便。”
刘阿姨说:“听说陈先生会做饭,你想吃做的饭,那不是说一声的事儿吗?”
刘阿姨做了好几个拿手菜,用的时间比较多,阿姨做完饭后,问阮橙,“陈先生还没回家吗?”
阮橙不好意思的看了眼房间,“他还在睡觉。”
刘阿姨顺着阮橙的视线看过去,心里了然,陈北默住在主卧,难怪今天这个点还没起来。
昨天她赶早来的,开门的是陈北默,那是因为他睡在客卧。
阿姨笑而不语,跟阮橙交代两句说还是喊陈北默起床吃个饭,不然菜凉了就不好吃。
阮橙说好,阿姨说自己得回去了,阮橙把阿姨送到门口后,又窝在客厅无聊的翻了会书。
阮橙看书总是很投入,要不是她定了个闹钟,说不定都能看到晚上。
阮橙定的半个小时,闹钟一响,她就合上书,轻声打开房间的门。
房间里昏暗一片,只有细细的碎光从一旁的窗帘旁边的缝隙里钻进来。
房间内暖气充足,安静的只能听到陈北默均匀的呼吸声,阮橙站在门边,看他睡得那么熟,都有点不忍心喊醒他。
想到他早上说的,自己折腾他一晚上。
一开始以为他只是夸张的说,现在阮橙有点怀疑,他可能真的一晚上没睡。
阮橙转身出去,在关上门的前一刻,客厅的灯光打在他脸上,阮橙看了眼他的睡颜,心跳居然有那么一瞬的加速,她赶紧挪开眼,带上门,又缩到沙发上去看书。
阮橙看书忘了时间,太阳西下,陈北默从房间里走出来,惺忪的睡眼,头发低垂着,还有些乱。
阮橙拿过书签夹上,又把书合上放到一边,起身站在原处,问他,“饿了吗?”
陈北默睁开眼边往卫生间去, “嗯,点外卖吧。”
“中午刘阿姨来做饭了,热一热现在还能吃。”阮橙说着就往厨房里走。
陈北默停顿住,看到阮橙去厨房忙活,还真是新鲜。
他去卫生间里洗漱完后,直接去了厨房,站在厨房门口,看到阮橙系着围裙忙着热菜,油烟机呼呼的吹着。
她拿锅铲不算熟练,炒菜的动作也很生疏,但她就跟学习工作一样,很专注。
陈北默走到她身后,接过她手里的锅铲,一句话没说,又在锅里翻炒了两下,关了天然气,然后把菜重新盛到盘子里。
“你去换衣服,我来就行。”阮橙现在都快习惯自己被他包裹在怀里了,但还是提醒他,顺便从他怀里离开。
陈北默却坚持,“实在是闲得慌,就去看书。”
阮橙:“”
“你别把我当成只会看书的书呆子。”
“那你盛两碗饭总行吧?”
阮橙:“”
阮橙觉得他就是在敷衍自己,做饭这么好玩吗?他还喜欢抢着做。
当年抢第一他要是有这个觉悟,也不至于那么多次被自己压在第二名。
阮橙盛完饭,又把陈北默热好的菜从厨房端到餐桌上。
还有两个菜他们用微波炉热的,陈北默得出空,去客厅喝了口水。
他仰着头,大口大口的往下咽。
阮橙把微波炉里的菜端出厨房时,就看到这样的一幕。
他的睡衣领口又低,喉结上下滚动,皮肤是暗白色,这样的他看起来还有一点性感,阮橙不自觉的多看了两眼。
正准备挪开眼时,陈北默刚好看到她,阮橙假装一脸淡定的端着菜走过去。
陈北默放下水杯,嘴角微微上扬,说话还是没个正经,“想看自己老公,就光明正大的看,不丢人。”
阮橙:“”
她当没听到,坐在他对面,把刘阿姨的拿手菜换到他面前。
“昨天的事,是不是还没完?”阮橙才吃第一口,就听到陈北默又旧事重提。
“陈北默,人前留一线,相互让让行不行?”她声音淡然,还有点求饶的意味,只是不那么明显,反正意思就是她不想再提昨天的事。
阮橙见他还是一脸幽怨的盯着自己,就说,“这样,以后我不会再因为这种事骗你。”
陈北默哼笑了声,“真行啊你,不会因为这种事骗我,我是不是得感恩戴德啊?”
阮橙知道他在反讽,没有接茬,“昨天的事,我跟你道歉。”
“然后呢?下次去跟我直说?”
阮橙:“”
他居然想的比自己还多,阮橙都没有想过下一次的事。
“下次下次的事,就下次再说。”阮橙淡定的说着,还边吃饭。
其实等他到现在,她也有点饿了。
“下次再说?说什么?当着你老公的面说去找别的男人?”
阮橙低着头吃饭,没打算回答他。
陈北默放下筷子,双手抱在胸前,“阮橙,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昨晚要不是我过去,你喝醉了该怎么办?”
见她对自己去酒吧喝醉的事还不在意,陈北默心里又来气。
这姑娘怎么对自己这么心大?
阮橙抓住重点,“你昨天还骗我说去应酬了,我们也算相互抵消。”
陈北默顿了顿,随后冷笑了声,“你还真是,有理啊。”
“我那是”陈北默说到一半,没打算解释,话题一转,“今晚我要睡主卧。”
他觉得自己再不宣誓主权,到嘴的鸭子都要飞。
第 26 章
昨晚陈北默的确有个应酬。
阮橙问他晚上有什么事的时候, 他有点意外和开心。
这是不是说明她开始关心自己的去向了?
饭局上当时劝酒的人不少,陈北默象征性的喝了两口,还时不时的看了眼手机, 想着阮橙会不会发信息过来问他怎么还没回家。
对方看到陈北默一反往常, 就说, “陈总,结了婚就是不一样啊。”
陈北默笑笑, “家里管的紧。”
这话一出, 饭局上的几个人就热闹了, 没想到陈北默无拘无束的放纵惯了, 居然是会说出这种话的人。
一桌人少不了调侃,陈北默一一接受, 都让他下次聚餐, 一定把老婆带着,他们倒要看看,什么样的美人,能把陈北默迷得神魂颠倒。
他们面上说是这么说,饭局结束,他们还是邀请陈北默去会所,现在合作谈成了,陈北默直接说自己老婆在家等着, 就没跟他们去了。
陈北默一直都是说一不二,几个人也没有坚持。
出门的时候, 意外的看到靳淮川在隔壁包厢,他去打了声招呼。
靳淮川邀请他进来喝一杯, 陈北默满脸得意说,“川儿哥, 我得回家陪老婆,下次。”
他和靳淮川从小在一个别墅区长大,亲如手足,平时调侃,互相伤害惯了,靳淮川以前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在几个单身狗面前炫耀自己结了婚,现在风水轮流转。
靳淮川满不在意的笑了声,问他,“你猜我为什么在这?”
陈北默懂了,“夏柠不在家?”
靳淮川晃了晃手边的酒杯,一脸看戏的看他,“你猜猜柠柠为什么不在家?”
陈北默懂了,“找我老婆了。”
靳淮川嗤笑,“我老婆说橙橙的婚后生活不是很幸福,得去安慰安慰她。”
陈北默:“”
陈北默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他面上还淡定,“川儿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夏柠口嗨惯了,说什么你还真信。”
靳淮川摇摇头,“这种事柠柠还真不会乱说。”
陈北默:“”
靳淮川又问,“阮橙可能现在去找能满足她的人,你信不信?”
陈北默:“”
后来就有了陈北默问阮橙在哪,陈北默看到阮橙发过来的定位,心里松了口气。
但靳淮川一脸淡然,“每次柠柠出去,都是给我发这个定位。”
陈北默:“”
靳淮川拿着衣服站起来,跟他说,“走吧,估计她们玩的差不多了,去接人。”
陈北默那一刻觉得,靳淮川对这一套流程已经熟烂于心。
陈北默还是一脸幽怨的盯着阮橙,阮橙猝不及防的听到这句,跟他对视。
随后又点点头,“行,我把主卧让给你。”
“不可以,你得跟我一起睡主卧。”陈北默一字一字的说。
“强买强卖也没有你这样的。”
“这不是怕我不能满足你,你又出去找别人吗?”
阮橙:“”
昨天担心的问题还是发生了。
“我,我没说。”阮橙不敢直视他。
陈北默笑,“是不是你说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都知道我老婆觉得我不行,出去找别的男人。”
阮橙:“”
“可能你忘了,你昨晚已经答应我了。”陈北默满脸得意,还提醒她,“你非要抱着我睡的时候。”
阮橙只是隐约有点印象,以为自己在做梦,谁知道这居然是自己喝醉后真的做的事。
阮橙当时在卫生间里吐了很久,陈北默在旁边陪着她,等她吐舒服了她直接转身抱着他,身上还留有那股奇怪的味道,陈北默把她抱到床上后帮她把弄脏的衣服脱掉,换上睡衣。
换衣服的时候是关着灯的,陈北默虽然胸口燥的慌,但还是忍着,避开她那些地方,帮她换好衣服。
后面又喂她喝了半杯水,她才平静的闭上眼睡觉。
陈北默刚准备起身出去的时候,阮橙像是感知到他要离开一样,死死的拽着他的手,“你要去哪里?”
还带着哭腔,陈北默的心像是被她的手抓住一般,很想把她抱到怀里亲哭。
“哪儿也不去。”陈北默反握住她的手。
“那你快抱抱我,你抱着我睡。”本就娇嫩的声音,在黑夜里像是更摄人心魂,别说是陪她睡觉,陈北默觉得,此刻,自己能为她做任何事。
只要她说。
他像哄小孩一样,说自己身上有酒味,去换个衣服再回来陪她睡觉。
阮橙点点头,眼睛半闭不闭的,嘴里还念念有词,“那你不要让我等太久哦。”
陈北默觉得自己快被她玩疯了。
洗完澡后,他重新回去,看到阮橙已经睡着了,但他却没有回自己那个手脚伸展不开的客房。
正人君子谁爱当谁当去吧。
他刚碰到床,阮橙就半睁着眼睛,委屈的看着他,“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陈北默心里松了口气,躺到她身边,阮橙很自然的往他怀里缩。
陈北默看着怀里的人这么乖软,想着也只有在喝醉之后才能看到这样的阮橙,等她清醒过来,又是一副全身上下硬的只剩一张嘴。
“那宝宝要不要我搬来主卧,这样我就能天天陪宝宝睡觉了。”陈北默软着声音,连哄带骗的问她。
阮橙这时候已经没有意识去思考,只是顺着他的话回答,“要”
阮橙不愿意承认昨晚做的那些荒唐事,不愿承认昨晚在车的后座主动的亲吻,自己还把他的手放到自己柔软之上,一脸委屈的说很涨,还有睡觉前要他的拥抱。
“我还说你趁我喝醉占我便宜呢。”阮橙只好硬着头皮假装不记得。
阮橙没有想到,下一秒,陈北默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弯着腰,一只手撑着桌子,手臂上的青筋因为他的这个动作格外的明显,另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他的唇就这么猝不及防的贴了上来。
唇舌相抵,陈北默感受到阮橙的僵硬,就那么轻轻的吻了一下,他就松开,重新坐到自己位置上,靠着椅背,还用手碰了碰唇。
“非得亲你,嘴才不会这么硬是不是?”
阮橙咽了咽口水,感觉自己唇上还留有他唇上的温度。
眼神有些闪躲,“你看,你还在占我便宜。”
陈北默破罐子破摔,“夫妻之间哪有占不占便宜这一说。”
吃过饭,阮橙百无聊赖的打开电视,她想给家里弄出点动静,她跟陈北默这顿饭后,安静的出奇,只是在收拾碗筷后他让她去玩,自己来洗碗。
阮橙转身出了厨房,整个人缩在客厅的沙发上,她翻开书但完全看不进去,注意力都在陈北默身上。
一想到陈北默说晚上要睡在主卧,就心绪烦躁。
索性打开电视,放点声音出来。
阮橙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有打开过电视了,里刚好放到一部电影,画面场景看起来都还不错,阮橙就没有转换频道。
陈北默收拾完厨房,看到阮橙还在客厅,倒没有觉得有多意外。
他坐在她旁边的短沙发上,看着阮橙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但他看了眼电视,轻笑了声,“你在想我晚上到底会不会住在主卧吗?”
阮橙:“”
“没有,我在看电视。”阮橙语气淡定的不行,心里却跟打鼓一样,他怎么会知道的。
见她还嘴硬,陈北默用下巴努了努电视,“你看清里面的女主是谁。”
阮橙这才看了眼里面演戏的人,居然是周娜。
她赶紧拿起遥控器调了一个频道,下一个频道正在放一部动画片。
“昨天的事,你就当我酒后冲动吧。”阮橙主动让步,“算我欠你的。”
“刚好,你现在能还我,让我搬去主卧。”陈北默对主卧很执着。
阮橙:“你搬去做什么?你不会以为你搬进去我就会对你”
“对我?”陈北默追逐她的目光,“怕你对我做什么?”
“反正就是,我们也只会这样。”阮橙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只是说完这句话后,阮橙感受到来自陈北默身上的冷气。
阮橙心里也忐忑,“你别生气,我只是觉得有些事情迟早都要说清楚。”
“是要说清楚。”他顿了顿说了句,他起身到她跟前,他的身型让人忽视不掉,他弯着腰看着阮橙那张素淡的脸,一只手覆在她后脑勺,阮橙垂下眼眸,整颗心就跟打鼓一样,“你,说话就说话行不行?”
“看清楚,阮橙,我们结婚了,也没打算离婚,不管你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和我结婚,但请你认清现实,我们结婚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阮橙能感受到他语气的认真与严肃,以及眼神里的坚定。
阮橙还在消化他说的,只是还没说话,陈北默就一只手轻点她的唇角,“嘘,今天吻和拥抱,可以开始了吗?”
阮橙:“”
“你吻过了。”阮橙声音小的比蚂蚁还小,要不是他靠她这么近,根本听不到。
“嗯。”陈北默的声音又温柔起来,轻轻抚摸她后脑的头发,“那个不算吻,这个才是。”
他碰到她的唇,趁阮橙不注意,就直接探入她的口腔。
不似刚刚的温柔与浅尝辄止,他吻的很深,像是要把她食之入髓。
阮橙下意识的往后躲,整个人就靠着沙发的扶手,欢迎加入依五而尔齐伍耳巴一每日看文脑袋枕在扶手上,陈北默追逐她的唇,一只手撑在她脑袋一侧,另一只手放在她后颈,带着她的唇往自己面前送。
阮橙双手想去推他,摸到他胸口结实的肌肉,嘴里“嗯嗯”的反抗,但陈北默压根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像是惩罚她总是说自己不爱听的话。
放在沙发上的手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直在响,有人给阮橙打电话。
但陈北默还是不愿意松开她。
阮橙被亲的有点发晕,他又不断地深吻,阮橙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咬了一下他的下嘴唇,陈北默被迫停下,很快他唇上的血腥味就散发到她的口腔里。
阮橙胸口起伏的厉害,脸上带着气,可脸颊上泛着淡淡的粉色还是让人忽视不掉,即使是生气的模样,在陈北默眼里,却还是觉得可爱。
陈北默瞬间被哄好,笑了声,热气撒到她脸庞,还伸手捏了捏她没有肉的脸颊,“气什么?这不是日常一吻吗?”
阮橙就知道他歪理多,明明是在报复自己,却被他说的好像很正经的样子。
“手机,把手机拿给我。”阮橙推他,让他离自己远点。
陈北默从她身上下去,走到沙发的另一边拿起电话,无意间瞄了眼打视频电话进来的人,轻挑了眉。
阮橙接过手机,居然是陈北默的妈妈谢女士,她坐好在沙发上,整理了一下被陈北默弄乱的领口,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接起电话。
“阿姨。”阮橙下意识的喊人,可喊完后,才想起来她跟陈北默已经结婚了。
谢珍并没有说什么,应了一声,问她跟陈北默住一起还习不习惯。
阮橙说习惯。
即使是违着良心,阮橙面上还是表现得自然。
陈北默靠在她旁边,大张着腿,拿着遥控器在换台,边听着她们婆媳额的聊天。
“陈北默要是欺负你,你就直接揍他,不用客气。”谢女士说,“我就是担心你这么乖,会被欺负。”
阮橙想说果然还是老妈最了解孩子。
陈北默挤进屏幕里,开始抱怨,“谢女士,您还真是双标啊,就不怕我是被欺负的那一个吗?”
阮橙白了他一眼,陈北默从手机屏幕里看到,侧过头看她,“不是吗?”
阮橙这才注意到他唇角那块还在出血,其实从陈北默挤进镜头的那一刻,谢女士就看到自家孩子那块破掉的嘴角。
她心想着这小情侣玩的还挺激烈。
阮橙从桌子上抽出一张纸,递给他,但陈北默没接,当着谢女士的面直接说,“你帮我。”
阮橙抿着唇,把手机转了个方向,小声的跟他咬耳朵,“你快擦干净。”
陈北默一只手伸到她腰后,弯着腰把嘴巴贴近她,“你帮我。”
阮橙没法,不好意思晾谢女士太久,只好伸手去帮他小心翼翼的擦干上面的血迹,让他那块看起来没有那么的明显。
阮橙重新把镜头转过来,谢女士就当不知道他们刚刚在做什么,但自家儿子嘴角破的那块还是很显眼,她也装瞎,没提那茬。
谢女士找阮橙是问她的休息时间,说是到时候让陈北默带她来家里玩玩,说爷爷奶奶都想看看孙媳妇。
这已经是第二次谢女士说起这个事了,阮橙不想拒绝,但她今天休息时间才过,“我”
“这阵子我们都忙,您又不是不知道,一到冬天,医院那人多的跟什么一样,阮橙连睡觉时间都不多。”陈北默一顿输出,阮橙都有点心软了,想着他要是睡主卧也不是不行。
谢女士叹了口气,说,“哎呀我知道,只是爷爷奶奶天天都跟我念叨孙媳妇,我就来问一嘴,反正这事是不着急。”
后面又扯到别的话题,但没说几句。
挂了电话,两人四目相对,只剩下电视机里的声音,陈北默换到一个新闻频道,正在说特种兵的一次演习。
阮橙往旁边挪了挪,看着电视机的新闻,问他,“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陈北默靠在沙发上,也看着电视机,散漫开口,“别压力这么大,我这段时间是真的忙。”
他又说,“这周外婆不是出院吗?忙过这阵子。”
阮橙点点头,起身准备走,被陈北默拉住手腕,“我睡哪?”
阮橙低头盯着他期待的目光,他下午明明说必须睡主卧的,结果现在还问自己睡哪,阮橙还没回答,陈北默又说,“我在客卧睡得浑身不舒服,在主卧就神清气爽,我怕我适应了主卧,现在再回客卧明早都不一定能起来。”
阮橙:“”
“那你回”
“你可想清楚了,别说我不爱听的。”
阮橙:“”
阮橙白他一眼,甩开他的手,往房间走,“管你睡哪。”
阮橙洗完澡回来,看到陈北默抱着被子站在客卧门口,阮橙一脸不解,“站这干嘛?”
“等你啊。”
阮橙没理他,直接回了房间,陈北默抱着被子跟进来。
阮橙就当没看见,拿着吹风机在那吹,陈北默就在一旁铺被子,一直铺到阮橙吹完头发。
阮橙又去了卫生间,等回来的时候陈北默已经躺下,阮橙穿着睡衣,但里面却还穿了内衣,她知道陈北默今晚一定会想方设法去主卧。
她不习惯睡觉的时候穿,但在清醒状态下跟他睡在一张床,阮橙还是会有所防备。
“我关灯了。”阮橙进门,也不管陈北默听没听到,就把灯给按掉,屋内陷入一片漆黑。
阮橙轻车熟路的摸索到床边,掀开自己被子的一角,睡过去。
躺下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忐忑,心脏也一直跳个不停。
“今天还没抱”陈北默小声的说。
“早上抱了那么久还不够吗?”阮橙闭着眼淡声回了句。
“早上那个是昨天的。”
“可是昨天你也抱了,还抱了不止一次。”阮橙这些可都是记得的。
陈北默笑,“那你抱了几次?”
很多很多次,但阮橙没说出口。
陈北默一只手撑在一边,另一只手放在被子上,曲起两根手指无声的敲了两下,“记得这么清楚,那就不记得是你主动抱我的么?”
阮橙:“”
“这样,今晚你主动抱我一次,前面那几次拥抱就抵消了怎么样?”
阮橙还在纠结,陈北默猜出她心中所想,“挺划算的是不是?”
阮橙:“”
第 27 章
外婆出院这天, 阮橙本来打算请假的,但外婆怕她请假太多,总觉得不好, 就没让她请假。
阮橙说没事, 毕竟主任也知道她是为了什么请假。
可外婆坚持, 阮橙只好说会留在医院乖乖上班,等休假了再回去看她。
阮橙帮外婆收拾好东西, 跟外婆说, “哥今天带学姐去孕检, 要不您等会他们也行。”
外婆摆摆手, “他们小夫妻,我去打扰做什么, 再说了等会北默不是来了么?”
阮橙欲言又止, 觉得老是麻烦陈北默也不是个事。
说曹操曹操到,外面有人敲门,外婆放下手上的事,去开门。
陈北默带了一大束混搭花束,很好看,里面全是外婆喜欢的花。
从陈北默过来,外婆笑的就没停下来过,阮橙有时候又觉得, 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找不到老婆,那是他不想找。
外婆拉着陈北默往屋里走, 阮橙竟然会不自觉的想,如果陈北默爱上一个人, 又会是什么样子。
似乎是因为自己发呆过久,外婆喊了两声阮橙, 阮橙才回过神。
“那就说好了,这次你们放假,去我那住几天。”阮橙一过去,外婆就对两人说。
阮橙没有经过大脑思考,点点头,随后反应过来,外婆和陈北默都朝她看着。
“放假?”
“是啊,马上不是元旦了吗?”外婆笑,“忙归忙,放假都不放在心上了?”
阮橙这几天几乎是一回家倒头就睡,但睡到一半又被陈北默拉起来吃几口东西,又立刻睡,醒来就去医院,偶尔是被医院打过来的电话吵醒,又有急诊,她穿个衣服就过来了,唯一惦念的就是外婆出院日期。
原来快元旦了啊。
“那就说好了,放假去我那,你们都不能找借口逃掉。”外婆说,“把你们放假的约会取消,专心陪我这个老太婆。”
见外婆一说到放假心情很好,阮橙一口答应,“只是北默公司忙,还得到时候”
阮橙话还没说完,一只手就被陈北默牵着,他看着外婆,“行啊,我也没什么事儿,到时候一定带着橙橙去看外婆。”
阮橙看了他一眼,陈北默也垂眸睨她,还故意对她挑了挑眉。
这几天阮橙很忙,忙到几乎就跟陈北默说的一样,只有在睡觉的时候,两人才能见面。
阮橙早上醒来要么是被陈北默抱在怀里,要么就是半夜回到家,直接往沙发一趟,然后刚睡着就被陈北默抱到床上。
还在睡梦中被他喊起来吃饭,算他还有良心,会把饭菜端到床边,阮橙闭着眼对付的吃了几口又继续睡。
虽然见面和相处的机会不多,但身体却是越来越合拍了,比如现在陈北默这样的牵着她,阮橙一点也没有抵触的意思。
李源和司机进来帮忙搬运外婆的行李,刘姨搀扶着她准备出门,阮橙挣开陈北默的手,准备跟上去送外婆,但外婆却拦着她,“你跟北默把桌上的花拿上。”
外婆说完直接把门带上。
屋内只剩下两人,阮橙拿上陈北默的花,再拉开门出去,陈北默就安静的跟在身后。
电梯还在下行,要等一会。
“晚上去看电影吗?”
阮橙闻见花香,淡淡的味道,沁人心脾,下一秒,陈北默从她手里接过花。
“你认真的?”阮橙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近事很多。”
“今晚不是没夜班?”
因为没夜班,所以她想好好睡一觉。
阮橙还是说,“那好吧,就当感谢你今天送外婆回家。”
陈北默没说话,电梯来了,他率先走上去。
电梯里安静,陈北默一句话没说,阮橙看了眼时间,离下个手术还有半小时。
下了电梯,阮橙遇到两个同事,阮橙笑着打了声招呼,陈北默却牵着她的手,把花束换到另一只手上。
阮橙随他去,比起回家就要拥抱接吻,睡觉要抱着,在外面牵手对他来说,算是很大的让步。
刚刚阮橙的目光停留在那个男同事身上超过了五秒,还对他笑着,一想到阮橙的笑,他心里就不舒服,但阮橙让他牵着,没有挣扎,他心里又舒服了些,“你们科室有几个男医生?”
等那两人下了电梯,陈北默问了句。
阮橙笑,“你应该问有几个女医生。”
外科的男医生多的都数不过来。
陈北默没搭话,像是在思考些什么。
车前,阮橙弯着腰叮嘱外婆,就算是出了院还是要按时吃药,不能着凉,这几天温度低不要出门。
外婆没了耐心,说,“过两天你就回来了,我哪敢顶风作案。”
阮橙笑,“您敢的事多着呢。”
说完,她又跟一旁的刘阿姨说,“阿姨,您到时候多帮我看着点儿。”
外婆把车窗关紧陈北默把手里的花放到后备箱,走到阮橙身边。
“那你也走”
阮橙话还没说完,陈北默就忽然俯身抱着她,在她耳边说,“阮医生,新婚夫妻分开的时候可是难舍难分的。”
阮橙:“”
“晚上就要见面,又不是十天半个月见不了。”
还分别……
阮橙退后一步,她看了眼车窗,虽然看不见里面,但说不定外婆盯着他们笑呢,在长辈面前,跟陈北默表现得太亲密,她还是不习惯。
陈北默也没强求,抱了一下还算满意。
“晚上我来接你,老婆。”陈北默含着笑意,说完才拉开车门上车。
回到办公室,离手术还有十分钟,阮橙起身打算先过去准备,收到了夏柠的消息:【橙宝,元旦什么安排?】
阮橙:【回家陪外婆。】
夏柠:【跟陈北默一起?】
阮橙:【是啊,跟他在外婆面前演戏。】
夏柠:【那我们只能明年见面了。哭哭.jpg】
阮橙直接发过去一条语音,“刚好晚上打算跟陈北默去看电影,要不你喊上淮川哥,四个人一起去。”
夏柠很快回了一条:“今晚?我哥说陈北默推了今晚所有的局,说是在家陪老婆,我可不想吃狗粮,再说了他生日只想跟你过,我过去当电灯泡,我怕陈狗会暗杀我。”
阮橙刚好下了电梯,在手术室门口,听到这句停下脚步,陈北默生日?
好像是有那么回事,他的生日差不多是京市的初雪过后,高一那年阮橙没去,但高二那次,阮橙是陪夏柠去的,他父亲在京市最大的酒店包下一层,跟他的那群朋友吃喝玩乐了大半天。
出于礼貌,阮橙还给他带了个礼物。
不过阮橙到现在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用过自己的礼物。
所以今天他约自己看电影,应该也是想做样子给他妈妈和外婆看的吧?
阮橙想,那看电影的时候应该带个礼物合适。
眼看手术时间快到了,阮橙得进去准备,就关了手机,想着下班后应该还来得及。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这台手术经历了三个小时,又有一个因为车祸送过来的急诊病人,阮橙刚下手术,又赶下场手术。
出来的时候,外面天色已黑,她回到更衣室打开手机,收到了陈北默的消息:【老地方等你。】
这下完了,她都没准备礼物。
陈北默亲自开车来接她的,阮橙坐到副驾驶,陈北默驶离停车场,从后视镜里看到阮橙低头刷手机,看上忙挺忙的。
“先去吃饭还是先看电影?”
阮橙把手机反扣在自己腿上,被陈北默这么一说,她还真有点饿了。
“吃饭吧。”
陈北默点点头,只说好。
阮橙顿了顿,拿起手机搜索什么,又问陈北默,“去哪个餐厅?”
“味仙居。”
味仙居。
上次去还是跟程宇鸣一起的,阮橙出神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陈北默看了眼后视镜,“不想去那家,那就换一家。”
“不换了。”阮橙说完,继续刷着手机,好像毫不在意,“就去那吧。”
阮橙去味仙居次数很多,刚好这次带他们进来的领班就是上次跟程宇鸣一起来的那位,真是巧合。
领班领着两人去到顶楼餐厅的一个靠窗位置,餐厅里人不少,每个位置之间有一个屏风隔开,暖黄色的灯光,让这里看起来柔和不少。
陈北默帮阮橙拉开一把椅子。
阮橙轻声说谢谢,陈北默在她对面落座。
阮橙一直都知道,陈北默喜欢热闹,不像程宇鸣那般,喜静,和程宇鸣吃饭的大多数时候,总是在包厢里。
但说真的,少了些烟火气。
领班递过来两块平板,阮橙勾选了几个菜式,就把板子放下,陈北默抬头问她,“不要别的了?”
阮橙继续看手机,边说,“挺多的了。”
陈北默没应声,又点了几样,才喊来服务生。
他们点的铜锅,阮橙以前也吃过两次,味道不错,但也只是不错。
没想到外卖的电话比铜锅先上来,阮橙对电话说了句她马上过去。
阮橙起身准备拿起放在一旁的羽绒服的时候,被陈北默喊住,“拿什么?”
阮橙讪讪,没有给他买礼物,那索性买个蛋糕好了,“生日蛋糕。”
陈北默微挑眉,让她坐下,“我让人拿上来。”
服务生把蛋糕拿上来的时候,铜锅也刚好上来。
阮橙把蛋糕拿到一边,“还是先吃这个吧。”
陈北默点头,“随你。”
他没想过阮橙会记得自己生日的,但是记得的话,他当然会更开心。
阮橙夹了块烫好的肥牛到麻酱碗里,裹满麻酱后塞到嘴里,有点意外的看了眼陈北默,他还在往锅里烫菜。
他看到她的表情,笑了声,“好吃么?”
阮橙点点头,回味嘴里的味道,“这个麻酱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
“哪儿不一样了?”陈北默很满意她的回答。
阮橙又夹了一块肉到碗里蘸酱料,“现在的味道看似很淡,入口却很香。”
陈北默看着她的动作, “嗯,现在的麻酱是他们这秘制的。”
“是吗?可我当时吃的还不是这个味道。”
“你吃的?你也不看你什么时候来的。”陈北默又说,“你毕业后,每次回国来这都吃的三文鱼,根本没有吃过铜锅。”
“是吗?”阮橙漫不经心的回答,在想自己上次吃铜锅是什么时候。
“我们以前来过一次,记得么?”
“我们?”阮橙还真有点不记得,记忆里和陈北默吃饭的次数是挺多,但大多数都是跟很多人一起,像这样的单独,除了这几天在惊蛰花园外,单独出来的,只有今天一次。
“高三元旦那次。”陈北默提醒她,“来的就是这儿。”
阮橙想到,高三那次的生日,他是跟他们一起过的。
当时靳淮川放假回来,夏柠跟他哭诉高三有多累,缠着靳淮川不放,当时刚好他们几个人准备聚聚,陈北默就说那就带上夏柠一起,夏柠就顺势把阮橙拐了过来。
“那次好像只有我”阮橙边回忆边说到一半停下。
“只有你?”陈北默等着她的下半句。
阮橙抿抿唇,不好意思说那次只有她没有给他准备礼物,毕竟是半路拉过来的,然后她就把自己新买的课外作业送给了陈北默,还装在一个路边买的礼物盒里。
“没给我准备礼物,然后送了你还没来得及写的五三?”陈北默见她不说话,就当面戳穿她。
阮橙:“”
“那可是高三,这份礼物显得多珍贵,而且那次期末考,你还考了第一,我那两本五三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陈北默哭笑不得,“我是得谢谢你啊。”
“谢就不用了,以后多记一些我的好。”阮橙边吃肉边说。
吃过饭,阮橙看着蛋糕,又看看陈北默,“要不带回家吃?”
但陈北默已经拆开了,“吃不下再带回家。”
他过生日,他说了算。
阮橙帮他插上蜡烛,故意使坏,“蜡烛都插上了,你是不是得许个愿?”
陈北默回她,“蜡烛都插上了,你当众给我唱个生日歌不过分吧?”
阮橙:“”
回旋镖还是打到自己的身上了。
“好啊,那我唱歌,你可得许愿。”阮橙豁出去了。
“你先唱。”陈北默身体往椅背靠了靠,目光就没有从她脸上挪开过。
“祝你生日快乐”
阮橙声音小的陈北默到后面快听不见了,但到后面还是配合的鼓鼓掌,“老婆,怎么你唱歌还是这么像在听另一首歌?”
阮橙:“”
阮橙一直都知道自己五音不全,陈北默第一次知道这件事,还是那次合唱比赛,还是因为班里没人参加,班主任强制要求的,班主任就让班长和文娱委员找几个人弄出一个合唱。
本来参加的人就少,阮橙只好带头报名,一个午后,她单独在排练室里对稿,被路过的陈北默听到,陈北默愣是没忍住,大笑出了声。
阮橙就不说话,也不理睬他,陈北默就一个劲的道歉,“实在是抱歉,我真没忍住,谁知道大班长学习这么好,唱歌”
“不是,你都免费请我听了两首歌,这样,你这边人手不够我帮你凑人数怎么样?”
虽然陈北默这人确实讨厌,但白捡的人不要白不要,阮橙没有拒绝。
阮橙刚要发作,陈北默立刻拉了拉他的手,“好了好了,我许愿。”
陈北默说完,双手合十,目光安静的看着阮橙,阮橙观察蛋糕上的蜡烛,都快要燃尽,就催促他一声,“好了吗?”
“我希望”他目光灼灼,“明年还能来这过生日。”
阮橙也看着他,却又听到他说,“和我老婆一起。”
心脏某处像是碰到了一根羽毛,放在桌上的手握紧几分,这个老婆,说的是自己么?
第 28 章
今年难得元旦有三天整的假期, 这都是别的医生跟阮橙调班来的,放假的当天晚上阮橙值了个大夜班,第二天睡到自然醒再回外婆家。
外婆家在远离市中心的一个市郊, 这里环境和空气很好, 环境幽静, 很有烟火气。
陈北默来一次就轻车熟路的跟着导航往里走,迈巴赫停在一栋小洋房外。
没一会, 外面的大门自动开了, 陈北默直接把车开进了里面。
迈巴赫停到车库里, 阮橙下车就看到外婆来迎他们。
陈北默把后备箱的东西拎下来, 交给一旁的佣人。
外婆一见阮橙,就问, “睡醒了?”
阮橙每次一听外婆说这句话, 就觉得不好意思,她总觉得外婆误会了自己跟陈北默。
“嗯,睡得有点晚。”阮橙如是说,“昨晚医院有急诊,天亮才回去。”
外婆一脸心疼,“当医生就是辛苦,要不是你当时坚持,外婆才不愿意你吃这份苦呢。”
外婆说着就牵着阮橙往屋里走, 陈北默跟上来,跟外婆问好后, 就粘着阮橙身边。
阮橙就当没看见他,陈北默见她和外婆说话兴头上, 就想去牵她的手,但被阮橙躲掉了, 还假装无事一样的继续和外婆攀谈。
外婆看破不说破,带着两人去了房间。
他们房间安排在三楼,也是阮橙一直住的那间。
阮橙把东西放下,打算跟外婆出去,也不搭理陈北默,外婆却让阮橙带陈北默参观一下房子,自己下楼去看看刘阿姨做饭。
阮橙没有拒绝,虽然她还在生气,但既然都带他来外婆家了,面子上还要过得去。
外婆一走,陈北默就贴了上来,阮橙一只手抵在他胸口,“别在外婆这耍流氓。”
“那不在外婆家就可以了?”陈北默死皮赖脸的本事是越来越厉害。
阮橙瞪着圆圆的眼睛睨他,这是她生气的预兆。
今天来之前,阮橙在卫生间里洗漱,有人给她打电话,陈北默只看了一眼放在旁边的手机,目光里就透着寒气,因为来电的人是程宇鸣关系密切。
陈北默朝阮橙说,“老婆,你有个电话,需要我帮你接吗?”
阮橙脑袋还没有完全清醒,就问了句,“谁啊?”
陈北默说了个名字,阮橙一顿,陈北默已经走了过来,阮橙心虚的看了他一眼,“不用”
陈北默却把手机递给她,“老婆,刚刚不下心按了接听键,你不会怪我吧?”
阮橙:“”
阮橙接过,看到电话正在通话中,直接拿着电话去了房间。
不出意外,电话里的女孩第一句话就是震惊,“橙橙,你真交男朋友了?”
何穗是程宇鸣的发小,两人也算得上青梅竹马,但两人从小就对对方没有那意思,程宇鸣跟阮橙恋爱后,也是第一个跟何穗说的,何穗为人开朗大方,跟阮橙也聊得来,后来何穗去英国留学,还喜欢有事没事就约着阮橙一起逛街吃饭。
即使现在没了程宇鸣这一层关系,她们也算得上是朋友。
不过这通电话打过来,不知道她是帮程宇鸣打探,还是真的关心自己。
“嗯,我跟宇鸣分手了。”阮橙声音淡淡。
何穗那边似乎是叹了口气,“分了就分了吧,程宇鸣就是个想着公司的大木头,他这些年冷落你,不考虑你的感受,分了也好。”
何穗说是这么说,但还是觉得惋惜。
阮橙淡淡笑笑,没说什么。
“你现在男朋友真是陈家那位?”何穗从小在京市长大,多少听过陈北默的名字。
“我男朋友”阮橙欲言又止。
“不过你漂亮又优秀,人家喜欢你也不算亏,但是说好了,橙橙,你可不能因为跟程宇鸣那个渣男分手,不理我了。”
“不会。”阮橙心里松了口气,“等你回国我请你吃饭。”
阮橙又跟何穗寒暄了两句,挂了电话后,才注意到站在门口的陈北默。
“你你怎么进来了?”
陈北默耸耸肩,“你没关门,我也没进。”
他倚在门口,确实不算进,阮橙不知道他认不认识何穗,是真的不小心按到接听键还是故意的,她还在心里想着,意外的听到一句,“我只是你男朋友么?”
阮橙:“”
“你你偷听我讲电话?”阮橙不知道怎么的,忽然紧张起来。
“你可别冤枉人啊,我就刚好路过,听到你说那句话。”陈北默边说着边拉开门往里走,“为什么不说实话?”
阮橙撇开眼不去看他,心里还在愤愤他偷听自己讲电话,“没来记得说。”
“没来得及?”陈北默笑了声。
“你要是实在是想让我说,我再打个电话过去好了。”阮橙没过脑说了句。
阮橙说着准备打电话,陈北默就站在一旁,也没看着她。
阮橙拿着手机看他一眼,好歹拦一下吧。
结果陈北默说,“打啊。”
阮橙:“”
阮橙却直截了当的把手机收进口袋,“你让我打我就要打吗?”
下午那会出门后两人的气氛有点奇怪,阮橙只觉得他奇怪,不过是被误会成男朋友了而已,又不是误会别人是自己男朋友,吃哪门子醋。
外婆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的下来,陈北默那小子眼神就没从阮橙身上挪开过看,一看就知道是小两口闹脾气,走到客厅,外婆对阮橙说,“橙橙,今早以周托人送来花苗,就在后院。”
阮橙听到,开心的拉着外婆去了后院。
外婆家后院是个半敞开式的花园,外婆喜欢种花,阮橙从小跟着耳濡目染,有事没事的时候,就喜欢跟着外婆摆弄这些花花草草。
只是她一个人的时候,顶多在家里的阳台上种种盆栽,其他的她也没时间收拾。
昨晚刚下过雨,后院那块土地泥泞不堪,阮橙看到旁边的好几捆花苗
阮橙跟外婆商量好明天上午去花房里种花。
阮橙还在想这些花放在外面,晚上温度低会被冻死,就说,“那我先把花搬到花房里。”
阮橙刚说完,陈北默就脱了外套递给阮橙,二话不说,拎着两捆花往花房那边走去。
一旁的佣人给陈北默引路,现在没有别人,外婆就问阮橙,“吵架了?”
阮橙顿了顿,才摇头,“没有。”
外婆继续问,“北默惹你生气了?”
阮橙想想,“也没有。”
他俩既没吵架,也没闹脾气。
“那就是夫妻间那点事呗?”外婆又压低声音问,“北默是不是受伤后遗症太严重了?”
阮橙:“”
她不知道是自己想歪了还是外婆想太多了。
她望着外婆,欲言又止,还没说话,外婆就拍了拍她的手,“放心,我这几天已经帮你准备好了。”
“啊?”阮橙一时间没明白,“准备准备什么?”
外婆却卖关子,“晚上就知道了。”
外婆说完就带着阮橙去了花房,两个月没过来,阮橙发现,花房里的花长大了不少。
玻璃花房里四周都有木质的花架,一层层的放满了不同的盆栽,百花争艳,郁郁葱葱,仿佛一秒进入了春天的感觉。
冬天的夜晚来的很快,在花房参观了没一会,天色就黑了,阮橙陪外婆回了客厅,刘阿姨在一旁等着,说是可以开饭了。
隔了好几天没吃到刘阿姨做的饭,阮橙还真的有点怀念,本来她晚上不习惯吃米饭,今晚也吃了一大碗,外婆打趣,“不知道的还以为北默在家不给你饭吃。”
阮橙笑,“我这几天都在医院吃食堂,病人太多,根本走不开,不过”
阮橙看了眼陈北默,他正定定的看着自己,阮橙没看他,继续吃饭,“他做的夜宵不错。”
这几天阮橙回来的晚,都会习惯性的去厨房觅食,电饭煲里总会有各种各样好吃的。
这么一想,阮橙又觉得对于下午那件事,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没什么。
每次跟外婆吃饭,时间就会过的很快,阮橙跟外婆说在医院里的那些事,生死一念间,还有无尽的家长里短和八卦。
边说边吃,这顿饭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陈北默平时不见得是喜欢听这些事的人,可在这两个小时里,他一直都是个安静的聆听者。
饭后他们俩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机里放着外婆喜欢的老电
殪崋
影,外婆跟刘阿姨不知道在厨房里忙些什么,阮橙过去找她,外婆还不让进。
她跟陈北默两个人,安静的有点奇怪,但两人都不说话,阮橙时而歪着脑袋看眼厨房里面。
厨房里从下午就好像有一股中药味,这会味道更浓烈,她有点不好的预感,转头看了眼陈北默,陈北默一只手双手环抱在胸口,也在歪着脑袋看向她。
听到厨房里的动静,外婆跟刘阿姨一人端了一碗汤药出来,放到桌上,两人走过来,阮橙看着里面黑漆漆的,中药味更浓,她捏了捏鼻子,“这是什么?”
外婆笑笑,喊两人过去坐,“补身体的。”
“我们又没生病,喝中药干嘛?”阮橙皱了皱眉,她从小就受不了中药的味道,把碗往前挪了挪。
“你这孩子。”外婆说着又把汤药往她面前推了推,“良药苦口利于病,你天天在医院,难免身上感染什么病菌,喝了强身健体也是好的。”
外婆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陈北默倒是在阮橙跟外婆一言一语的时候,直接一口气把汤药喝了。
他两口喝完,没忍住皱了皱眉。
阮橙叹了口气,没想到陈北默在外婆面前这么怂,也肯定这药很苦。
果然,下一秒,外婆就跟逗小孩一样,跟阮橙说,“你看看,北默都喝完了,你还一口都没喝。”
阮橙朝陈北默发送求救信号,可陈北默却站到外婆一边,“就是,两口的事。”
阮橙:“”
这人居然叛变了,好吧,他们也从来不是友军。
陈北默走到阮橙身边,“这样,我替她喝。”
外婆却拦着,“不行,她得自己喝。”
阮橙听到陈北默那句,心里还有点感动。
“这样,我替她喝一半。”
“算了,我自己喝。”阮橙见两人一来一回的讨价还价,直接端起碗,仰头喝了一口。
本来她打算直接一口闷,但那个味道实在是受不了。
一靠近,鼻腔里满是重要的味道,苦的都想掉眼泪。
她喝了一口,就咳嗽不停,嘴边站着不少汤药,陈北默把桌上的纸巾递过去,阮橙以为他是递给自己的,谁知道他直接当着外婆的面,弯着腰一只手抵着下巴,另一只手拿着纸巾轻轻擦拭。
两人靠的太近,印象里他们只会在接吻的时候靠这么近,阮橙脸颊开始泛着粉色。
外婆憋着笑,“再喝一口就不喝了。”
阮橙想着,在外婆家的日子也不好过,最后在外婆的催促下,她准备再喝一小口,谁知道陈北默直接接过她手上的碗,一口气喝完剩下的。
阮橙看着外婆得意的笑笑,这下她没辙了吧。
外婆叹了口气,摆摆手,“行了行了,今天就喝这么多。”
阮橙听出来话里的意思,“明天还要喝吗外婆?”
外婆没答,会心的跟刘阿姨交换了一个眼神。
两人喝完中药还没坐下,外婆就打着哈欠说自己困了,也催促着两个小年轻回房间。
“奇了怪了,平时外婆十点都睡不着,今天八点就说困了。”阮橙边上楼,看了眼自己的腕表。
陈北默摸着胸口,只觉得有股热气在蔓延。
外婆的房间在二楼,三楼是阮橙跟许以周的房间,另外还有两个客卧,一般小辈们来看望外婆留宿的话,就会住在客卧。
陈北默靠着沙发椅背,他安静的看着平板,李源下午发过来的国外市场的情况,听着阮橙在卫生间里洗澡的水声,只是心里有股燥意久久不能平复。
甚至听她洗澡的动静,口干舌燥,陈北默大概知道多少跟外婆给他们喝的中药有点关系,他揉了揉太阳穴,把平板关了,今天是什么也看不下去,又拿起桌上的一杯水,一饮而尽。
心想着今天要是跟阮橙睡一张床上,指不定得发生点什么,自己冲动之下,根本忍不住。
正思索着,阮橙已经走出了浴室,穿着她的黑色小熊睡衣,看起来就像个小朋友。
她擦拭着头发走出去,看了眼陈北默,也很心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洗热水澡的缘故,总觉得自己进浴室到现在,好像全身还在发烫,甚至在想,难道是外婆给的中药有副作用。
“我洗完”阮橙边思索着,话还没说完,没注意脚下,被自己绊了一下,整个人就摔在了地上,披头散发的,脑袋还□□发帽遮住。
“还好么?”陈北默的声音响起,他半蹲着,把阮橙扶起来。
阮橙想着还好被遮住了,不至于那么丢人,她抬手,指尖碰到他的手掌的时候,没忍住瑟缩了一下,他掌心的温度更高。
陈北默没管,直接抓着阮橙的手指,她的手指还是一如既往的白皙修长,特别是刚洗过澡,白里透着粉嫩,让人很想放到唇边细细摩挲。
心里的那股燥意又深了几分,甚至身下某种更恶劣的想法在蠢蠢欲动。
把阮橙扶起来,陈北默就松开了她的手,神色有点反常,两人间的气氛也有点怪异。
“我我去洗澡。”陈北默说完,直接进了卫生间,关上门。
阮橙因为自己心里有事,也没注意陈北默的反常。
她听到浴室的水声,才想起来找个吹风机吹头发。
但吹风机在卫生间,她看了眼卫生间的方向,果断放弃,直接去二楼敲了敲外婆的房间门,却发现外婆不在房间。
阮橙下楼喊外婆,看到外婆正在和刘阿姨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两人边笑着讨论里面的情节。
阮橙站在楼梯上喊了声外婆,外婆像是被抓包了一样,脸上闪过慌张。
“您不是困了吗?”阮橙走下楼梯直接问。
“人老了就容易失眠,下来看会电视。”外婆心虚的笑笑,又看着阮橙湿着头发,说,“怎么没吹头发就下来了?”
阮橙顿了顿,要是说因为吹风机在卫生间,自己是因为陈北默在里面洗澡不好意思进去拿的话,肯定不行的,只好说,“吹风机忘了放哪了,找您借一下。”
刘阿姨去柜子里给阮橙拿过来吹风机,阮橙插上电源,外婆就接过,阮橙顺势坐在沙发上,外婆吹头发的时候很温柔。
会慢慢的顺着往下吹,又不会烫到头皮。
吹完头发,外婆把吹风机放在一边,坐在阮橙身边,看着阮橙脸色都有发泛着红色,就伸手试了一下温度,确实很烫。
这倒是提醒了阮橙,阮橙问外婆,“今天的中药不只是预防病菌吧?”
外婆心虚的没有回答,而是说,“反正肯定没有坏处。”
阮橙挨着外婆,外婆手是温的,她就把外婆的手掌覆在自己脸上,整个人就感觉舒服多了,“该不会是什么不靠谱的”
“不靠谱的我也不敢给你们喝啊,放心,这药没有副作用。”外婆看了眼楼梯的方向,说,“你不是说北默那什么吗?”
外婆语重心长,“虽然说这不能怪他,但这都多少时间了,他还是这样,那不得想想办法吗?我本来是想给他一个人喝,但怕他自尊心受伤,你说是不是?”
阮橙:“”
阮橙没想过外婆居然会为了他们的□□生活努力到这个地步。
她一时间哭笑不得,又不知道该怎么跟外婆解释这个事。
“其实”
外婆握着阮橙的手,打断她,“你床头柜里,有你们可能要用到的东西,别忘了。”
阮橙:“”
阮橙回到卧室,她刚进去陈北默刚好从浴室里出来。
他没穿上衣,腰间只围着一条浴巾,阮橙本来脸上就泛着热气,这下看的彻底,就更热了。
“你好歹穿个衣服吧。”她说着话,低着头往床边走。
陈北默却不疾不徐的走到一旁的行李箱里,拿出睡衣套上,嘴里还嘀咕一句,“又不是第一次看,脸还红成那样。”
阮橙觉得自己心脏跳动的已经超过了正常的频率,她躺在床上,直接拿被子蒙住自己,听到陈北默又走过来的声音,心里的紧张又多了两分。
直到陈北默掀开她的被子一角,那张完美的脸放大在自己面前,阮橙抢过被子,身体一激灵,往后推了推,“你干嘛?”
她说话的声音不觉大了几分。
陈北默笑,“你以为我要对你做什么?”
“没有没有。”阮橙才知道自己失态了,她感觉热气都往她脑子里跑,她都快被热晕了。
“我是问你,吹风机在哪?”陈北默见阮橙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又准备拿手试探她的额头,被阮橙躲掉了。
阮橙指着卫生间的方向,“在里面。”
陈北默却还是盯着她看,好一会,阮橙见他还是这个姿势,心里又有些防备,“你看我干嘛?”
陈北默却忽然低下头,在快要碰到她唇的距离停下,感受到她脸上的热气,有一瞬的想法,觉得她是不是也在被焦躁与欲念折磨。
他感受到阮橙的紧张,吞咽口水的动作,自己却忍着心里的焦躁不安,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故意笑了声,让热气洒在她红彤彤的脸颊上。
“这么紧张做什么?老婆。”陈北默故意散漫的说了句,是在逗她。
随即起身,去了卫生间。
阮橙被他随便撩拨一下,脸颊红的更厉害,她深吸一口气,却还是觉得今晚的暖气开高了,她全身还在发热。
听见吹风机的声音,阮橙想到外婆刚刚说的床头柜,她翻身到柜子边上,侧身躺着拉开柜子,却不由得瞪大眼睛。
一整个抽屉都是,各个款式和样式大小的几乎齐全。
阮橙下了一跳,这要是被陈北默看到,他得怎么想自己。
她从另一边翻身下床,想着把这些套子藏起来,可她蹲在柜子边上,这么多东西,藏在哪才不会被发现呢?
她看了眼自己放在衣柜旁的行李箱,,把东西装到箱子里,反正行李箱的密码陈北默不知道。
她把好几大盒套子搬到床上,再去把行李箱里的礼服塞到衣柜里,她忽然看到挂在衣柜里的两件校服,颜色和款式都不一样,阮橙捏着校服的一角,淡淡的苦涩蔓延到心尖。
两件校服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一件校服左边的校徽下面写着“人大第一附属初中”,另一件校服上写的是“实验初中”。
只是都没来得及回忆,阮橙听到卫生间里细微的声响停了,心想着怎么陈北默吹头发这么快?
她赶紧把行李箱的衣服直接往柜子里塞,却在把行李箱立起来的时候,陈北默出了浴室的门。
他刚吹完头发,碎发蓬松的自然下垂,遮挡住他的大半额头,睡衣敞着,大半腹肌露在外面,他看了眼阮橙,“在里面就听到你的动静,大晚上的搞防震演习么?”
他说完继续往床边走,阮橙瞪大眼睛,已经顾不上拿箱子,“陈北默,你别”
阮橙由于太着急,整个人不争气的被行李箱绊倒,可她不顾自己,还是看到陈北默先是低着头看了一眼床上那一堆后,才抬起头看向自己。
目光晦暗,不知道是因为被刘海遮住,阮橙总觉得他的目光是自己从未见过的带有侵略性的。
陈北默顿了顿,才走过来,阮橙从地上爬了起来,看到他的那双拖鞋,却不敢抬头看他。
“摔哪了?”陈北默问了句。
“没没有,我啊!”阮橙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被他打横抱起,一只手不由得抱住他的脖颈,另一只手抵在他□□的胸口,只是碰到那一下,阮橙才发现他身上的温度好高,几乎接近发烫。
“你发烧了啊?”阮橙不过脑的问了句。
说完自己就紧紧闭着嘴,她到底在说什么啊。
她再次抬起头,对上陈北默的视线,他的目光变得更加晦暗不清,听见他开口说,“这就是你给我买小号套.子的理由?”
阮橙:“”
她自己都没来得及看清楚里面的大小。
她一脸懵的看着他,陈北默又扯过一个笑,“骂人可以,但不能把人自尊按在脚下摩擦。”
第 29 章
阮橙觉得自己的脸颊都快要烧起来了, 还嘴硬不愿意承认。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阮橙说完想挣脱他的怀抱,又瞥见他敞开的胸口,“你就不能在屋里穿件衣服吗?”
陈北默怎么可能放手, 他抱的更紧, 还往床那边走过去, “都不知道睡过多少次了,看到老公光着身体还害羞啊?”
阮橙:“”
睡过是没错, 但他们就是单纯地睡觉, 他明明知道还这样逗她。
“陈北默, 你干嘛!”到了床跟前, 阮橙心里警铃大作。
陈北默依旧一副气死人的嘴脸,“你都拿出来给我选了, 种类还这么多, 那就选一个我俩都喜欢的,意见统一一下。”
说完他又想起什么,补充一句,“样式随你,反正你选的我都没意见,只要尺寸合适。”
“谁要跟你意见统一啊。”阮橙白他一眼,“那不是我准备的。”
“哦,那就是外婆准备的。”陈北默面不改色的说, “那就更不能辜负她老人家一片心意了。”
阮橙:“”
“你发什么疯?”阮橙被他说的也有点感觉,成年人之间就算有点什么, 那不是很正常的么?
更何况陈北默的身体她是见过的,自己不算吃亏。
可话到嘴边, 又变成了呛他。
他们可不是能和平相处的关系,互相看对方不顺眼了三年, 一时间怎么可能改掉。
就跟那次在夏柠家喝醉了一样,即使那晚阮橙真切的记得自己亲吻的对象是陈北默,还是直接亲了。
可在清醒后她还是对陈北默说了那么不留情面的话。
因为比起被他嘲笑,阮橙愿意当那个先下手的人。
这不是应该的么?他们之间,好像也真的只剩下针锋相对,取笑对方而已。
“那你就当我发疯好了。”陈北默才不在意,欲.念值在这一刻达到顶峰。
他把阮橙放到床上,整个人俯身过去,抚着她的脸颊,直接亲上她的唇。
只是他也没想到,阮橙脸颊的温度比想的还要高。
陈北默见她没有抵触,又加深了这个吻。
阮橙就是这样,全身上下硬的只有嘴,每次亲到后面,她其实想要更多,却又不说。
阮橙被他亲的很舒服,体温好像随着他的亲吻又在攀升,她不自觉的揽着他的脖颈,把他往自己身上按。
阮橙的一只手被陈北默举高在头顶,两人十指相扣,陈北默死死的抓着,另一只手把他往外推。
阮橙穿的秋天款式的睡衣,不算厚,但在室内也不会觉得冷。
陈北默注意到阮橙推自己的手的力气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拽着自己胸口的睡衣,被他十指扣的那只手也渐渐放松,陈北默嘴角微微扯过一个笑,睁开眼看到闭着眼享受在自己亲吻里的阮橙。
陈北默顺着往下亲到脖颈,觉得她身上哪都透着一股香气,她好像真的成了一颗“软橙”。
陈北默松开了桎梏她的手,阮橙被亲的一时间无措,陈北默直接把床上碍事的东西往下一扫,和她贴的更近。
阮橙听到盒子滚落到床下的声响,思绪被打乱,整个人打了个激灵,用力推他。
“陈北默”不知不觉间,她说话的声音里都带着娇气。
陈北默稍微松开一些,抬起头看她,“是不是吓到了?那我小点儿声。”
他说话格外的温柔,眼里又满是宠溺,阮橙一时间有点乱。
身体叫嚣着好想让他继续,可脑子里却在说他们只是假夫妻。
陈北默见她发呆,知道她还在思想上做斗争,直接没给她机会,咬住她的唇,继续亲吻。
可才亲一下,阮橙就“嗯嗯”的挣扎开,陈北默被迫停下,两人喘息都很厉害。
“怎么?老婆喜欢玩这种的?”陈北默带着欲色的目光,声音半哑,却还在跟她开玩笑。
“陈北默,你我们不能这样,我们是假的。”这是阮橙的底线,她不想跟那次喝醉酒一样,不明不白的跟他做这种事。
“假的?”陈北默目光有一刻的晦暗,又对上阮橙的迷蒙的目光,“那我们今晚就把假的变成真的怎么样?”
阮橙脑子里很乱,稍微找回一丝理智,她转过脸不去看他的目光。
可陈北默偏不如她的意,把她的脸掰正,让她直视自己,“反正我们都不会有损失,我说了我们家家训是结了婚就不能离婚,我更不可能出轨,在我们家出轨的男人要净身出户的。”
阮橙:“”
他们家什么时候有这样的家训的,她可是从来没听说过。
“作为成年人,你觉得我有这样的需求不是很正常吗?”见阮橙不吃这套,他又开始卖惨,“身心健康血气方刚的男人,结婚前没有就算了,结婚后居然还要当处.男?”
阮橙:“”
陈北默用一脸无辜又委屈的表情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阮橙特别想笑,但她还是咬着牙忍住了,知道现在笑肯定要被他当成嘲笑。
她还得解释,怪麻烦的。
“还有,你别骗我了,你刚刚夹着我的手不是很有感觉吗?”
阮橙:“”
“那是那是本能意识,我”阮橙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她承认,她很有感觉。
见阮橙白皙的脸颊泛着的粉色都变成了红,他笑了声,又低头亲了她一口。
这下,阮橙觉得他的唇变凉了,但亲在脸颊却很舒服。
可下一秒却感觉自己脸上像是有小水滴掉落,阮橙以为自己不愿意和他做,陈北默委屈哭了。
她转过头一脸意外的看着双手撑在自己上方的人,可下一秒,意外的目光变成了惊慌,“陈北默,你流鼻血了。”
阮橙看到陈北默鼻子下面的血迹,刚刚陈北默也没注意到,他爬起来,从旁边的床头柜上面抽出两张纸巾,随意的擦了擦。
“你怎么了?我看看。”阮橙不顾自己脸上的血迹,想去查看他的情况。
陈北默把纸巾放到一边,又抽出两张,弯着腰去给阮橙擦拭,但阮橙拂开他的手,白皙纤细的手指触碰到他的脸颊,一脸认真的说,“我看看。”
但陈北默还是伸手去替她擦拭,“先擦干净。”
阮橙没有坚持,看他坚定地样子,看着陈北默耳根到脖颈间泛着红,她想到了什么,“不会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陈北默拉着往卫生间里走,“擦不掉,得去洗洗。”
陈北默说完,拉着阮橙的手去卫生间。
阮橙想起上个月听隔壁科室同事说,有个男患者因为吃多了某种功能保.健品,导致某部位一直处于兴奋状态,阮橙下意识的看了眼他撑起的帐篷。
陈北默低着头用自己的毛巾帮她擦干净鼻血的印子,注意到她的目光,带有警告的意味说,“你再多看一眼,我可保不准发生什么。”
阮橙立刻把自己的目光挪开,脸颊的粉色变得更深。
陈北默擦好后,看到她比玻璃珠还要亮的眼睛盯着自己,就笑了笑,然后对着镜子开始擦掉鼻血。
阮橙想起来,如果没有及时舒缓掉,是会有流鼻血或者头晕的症状。
陈北默要真的因为自己落下什么病根,到时候还不好跟他爸妈交代。
她抬起头看他,双手握着拳捏着自己睡衣的边角,陈北默从镜子里看到阮橙一直看着自己,刚准备开口说话,就听到她说,“要不我们做吧。”
陈北默:“”
有时候就是这么突然,自己刚刚苦口婆心的说了半天,她愣是拿冷水泼自己一身透凉,现在她说做,就得做吗?
见陈北默愣住,阮橙也有一刻的迟疑,自己好像因为担心他冲动了。
“那要不”
“好啊。”
阮橙:“”
她刚好准备说带他去医院也可以的。
陈北默见她瞳孔有一瞬的放大,生怕她后悔。
面子算什么?偶尔他也可以不要那玩意儿。
陈北默比阮橙放松多了,指了指卫生间门口,“不出去么?难道你想在这?”
阮橙:“”
她瞪了他一眼,转身快步离开了卫生间。
陈北默把毛巾洗干净,又重新把毛巾挂在阮橙洗脸巾的旁边。
他的是蓝色,阮橙的是粉色。
陈北默回到房间的时候,就看到阮橙把自己整个人都蒙在被子里,被子里像是有一个小山丘鼓起。
陈北默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阮橙整个人都在黑暗里,但她睁着眼,心里紧张到了极点,陈北默走过来每一步,都好像走在她心脏上一样,紧张又害怕。
陈北默走到床边,绕到了床尾,阮橙皱了皱眉,他难道还要什么仪式感吗?
做这种事。
接着,听到陈北默又绕到床的另一边,。阮橙双手抓着被子,心跳又开始变得快。
听到他站在床边,然后停了下来。
阮橙又不敢呼吸了,双手拽着被子很紧,甚至手掌好像都渗出了汗。
生怕下一秒陈北默直接把被子掀开。
但一秒,两秒,他还是没有任何动作。
阮橙觉得被子里仅有的空气快耗尽了,她有点难以呼吸。
“选哪一个好呢?老婆。”
她听到陈北默问了一句。
阮橙借着机会掀开被子,大口吸了一口新鲜空气,随后才看着他,陈北默半跪的姿势蹲在床边,胸口还是大敞,他低着头认真看着手上的盒子的说明。
他刘海这样垂着,又一脸认真的模样,倒像是一个清秀的大学生。
如果他看的不是安全.套的说明。
接着,他拿起手里那一款晃了晃,问阮橙,“这个行么?”
阮橙还没说话,他又拿着另一个靠近她,让她看清楚,还一本正经的说,“这款也行,尺寸应该也差不多。”
阮橙下意识的看了眼,但第一时间就被下面大大的xxl吸引了眼球,脑子里想到刚刚他拿武器蹭自己的画面,一下子就涨红了脸。
“我我随便你。”阮橙说完,直接背对着他躺下。
陈北默看到她对第二款反应这么大,以为是不喜欢,又看了眼,才放到桌上,拆开了第一个盒子。
看到里面的小方片,他没拿,而是直接上了床,慢慢躺到阮橙的被窝里。
从后背贴着她,一只手摸到她的腰侧,阮橙现在都习惯了,没有躲,毕竟话是自己说的。
他一靠近自己,也确实感受到他滚烫的躯体,虽然自己也没好到哪去。
一想到自己喝了一口就燥热难耐,他还喝了那么多,肯定更难受。
但陈北默没有在她腰上多逗留,也没有碰其他部位,一只手往前探索,摸到她的手。
阮橙双手还是紧紧拉着被子一角,陈北默抚摸到她的手背上,很轻很温柔,即使不看到脸,阮橙都能知道他此刻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慢慢的,自己大拇指被他轻轻地掰开,再是食指,等到一只手都解放出来,陈北默一只手轻放到她的手背上,顺着她的指缝插进去。
整只手都被他的温暖包裹着。
不知道怎么的,阮橙在这一刻,心里的紧张缓解了不少。
同时心里也有一个念头,他真的太会了。
看来是个老手,还说自己是处.男,真不要脸。
他又贴着她的脖颈,轻轻地说,“老婆,我开始了可以吗?”
“能能把灯关了吗?”阮橙感受到陈北默的唇停留在自己的后颈,轻轻的问了句。
陈北默又在她后颈亲了一口,才说,“好。”
陈北默掀开被子,下床关了灯,室内只有床头那盏台灯橘黄色灯光的照射,来房间内暧昧又不安的气氛。
陈北默再次走过来,阮橙心里却比刚刚平静很多。
陈北默回到床上,他撑着一条胳膊,亲着阮橙的侧脸,阮橙一只手渐渐地扶着他的肩膀,两人逐渐变成一上一下的姿势。
没有任何话,好像看的清,好像也看不清。
这样刚刚好,阮橙想,陈北默正往下亲她脖颈。
碰到那的时候,阮橙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直到他抓住了兔子。
不知道是因为看不见的缘故,他像个瞎子一样的给兔子顺毛,让阮橙没忍住出了声,一出声,阮橙就咬着牙。
陈北默借着微弱光线,看到她的表情,可爱的想把她欺负哭。
陈北默笑,“抱歉,是不是弄疼你了?”
要不是因为他表情过于诚恳,阮橙真的觉得他是装的。
那么会给人安全感的人,手法那么生涩,生涩的让她想到六年前的吻。
“直接来吧。”阮橙想速战速决,明天还打算早起帮外婆种花。
可陈北默没打算这么快,他揉了揉兔子,“我还想再亲会儿。”
第二次触摸,阮橙却觉得他手法没有那么生疏,他总是这么厉害,一点就通,一学就会。
只是没想到陈北默说的亲,不仅是嘴巴,还有别的。
只知道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埋在自己月匈口。
他像品尝爱吃的美食一样,一直在那流连忘返,反复的品尝。
没想到这不是最离谱的,他还沿着往下,碰到入口时,阮橙拉着他的脑袋,艰难的发出声音,“别”
他们不过是在互相帮忙,不需要他做到这份上。
可他好像却很开心,“可是我想要给你。”
阮橙:“”
他真的不嫌脏吗?
陈北默摸到那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很干净没有一丝杂草。
他直接低着头在那儿亲了一口,还搓出声音。
阮橙有点害羞,不敢听。
他像一个辛勤的园丁,为了报答主人的恩情,双手往两边用力,埋头辛勤的工作。
阮橙差点哭出来。
原来被他工作,是这种感觉。
人生中第一次被人亲那,她一开始是慌张,后来变成了享受。
陈北默看到阮橙的表情,也很满意。
他从盒子里摸出一片,直接撕开,借着微弱的光线,慢慢的套上。
阮橙看到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错愕,在英国读书时听同学说过,一般欧洲那边的会比亚洲大,可如果亚洲男人都是陈北默这样的,那欧洲得多大啊。
陈北默表现的像个勤奋的园丁,打算把干净的荒地开垦彻底。
阮橙像长在树上的橙子,被陈北默采摘下来,被他吃进嘴里,总觉得快要被他融化了。
陈北默本意是想让她放松下来,可阮橙听到,更不好意思了。
想让他别这样,但话咽在喉咙里,他根本不给她说出来的机会。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北默找到入口,他像个新手一样往里慢慢探索。
陈北默目光里有一瞬的意外,但阮橙主动吻了上来。
下一秒,阮橙像是被什么刺痛了一般,没忍住出了声,可陈北默却觉得声音很悦耳。
只是没想到,她忽然的收紧,陈北默那儿没忍住,直接掉了眼泪,然后泄了气。
阮橙也感受到了,就像是突然被一个小朋友的玩具水枪偷袭了,但等她看到小朋友的时候,水枪里没水了。
两人忽然对视上,阮橙看到陈北默瞪大眼睛,一脸的错愕。
好吧,这一秒,他相信他真的是第一次。
只是她是不是得安慰点什么?
第 30 章
房间里有那么几秒钟安静的窒息。
“那个第一次这样很好了。”阮橙怕他会有阴影, 鼓励了一句。
阮橙完全出于人道主义的关心,陈北默轻声笑了笑,“好?哪种好?”
阮橙:“”
陈北默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他居然在和她的第一次里, 秒了。
是秒了。
简直想一头撞死。
明明在和她结婚的时候恶补了很多知识, 如何让女孩在这件事情上有更好的体验,他从第一步就做的很好的, 可最后怎么关键时刻功亏一篑。
阮橙见他情绪低落, 主动拉着他的手, “真的”
陈北默却躲掉了, 直起身,把那层隔离拿了下来, 打了一个死结扔进一侧垃圾桶, 又从盒子里摸出一片,“再来一次。”
阮橙:“”
男人的好胜心,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后半夜,阮橙才意识到这个男人不是说说而已。
他卖力的工作,像是渴望自己做的工作能得到主人的赞赏。
可阮橙一晚上的反应,早已是对他工作的肯定。
他喜欢这样的赞赏,又像是被阮橙的反应和声音鼓励到,他工作的越来越卖力, 后面熟能生巧,在第三次的时候, 阮橙体会到了从未体验过的舒服,醉生梦死, 是不是就是这种感觉?
结束后,阮橙直接睡着了。
她梦到高中那时候, 还是那次考试,自己故意考差被他发现。
陈北默一开始以为她是不把他当回事,当面问她,“真把我当摆设了?觉得让我三十分也无所谓?”
阮橙懒得搭理他,“随你怎么想。”
阮橙说完快步离开,怎么考个第一,跟条癞皮狗一样。
隔壁小白比他可爱多了。
“阮橙”
见陈北默还锲而不舍,阮橙直接回头警告他,“你再跟着我,我就跟老师说你欺负我。”
陈北默:“”
“别用你那丁点儿心眼来揣测我。”陈北默指了指她的鞋,“我是想提醒你,鞋带松了。”
阮橙低头一看:“”
阮橙自知没理,蹲下来系鞋带。
陈北默还是想不通阮橙为什么要故意少考三十分。
明明平时在老师眼里是个踏实努力的学霸,却一身反骨。
难道是为了对抗家里?
或许有吧,陈北默姑且当她是为了叛逆。
当了十几岁的乖乖女,叛逆就叛逆吧。
陈北默最后给阮橙找了一个理由,也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
不知道身边哪个狗头军师给了他一个新的思考方向,“北哥,班长会不会喜欢你啊?”
陈北默:“”
他到还真没有这么想过,可不排除啊。
自己被那么多女孩喜欢,虽然他本人不在意,但多少也知道一点,所以阮橙喜欢自己,那也说的过去。
陈北默来了兴趣,一只胳膊撑在那人肩膀上,“你听谁说的?”
那人开始八卦起来,“你想想啊,班长平时跟我们这群人,虽然说没说过几句话,但也都是好脾气吧?可怎么偏偏对你,没好脸色呢?”
陈北默认真想了想,“还真是。”
他又说:“那班长这不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吗?”
“你上次又考了第二,被你妈妈嘲笑了一个月,这事你们家那块都知道吧?你看看谁住在你附近?”
陈北默顺着他的想法继续往下思考,“夏柠!”
“那我们班谁跟夏柠关系最好呢?”
答案呼之欲出。
这可比他考了第一可有趣多了。
她居然为了自己少考三十分。
在这之后,不管是上课还是下课,阮橙总觉得陈北默的目光都会有意无意的扫到自己身上。
这人是真有病。
考一次第一嘚瑟成这样。
要不是为了程宇鸣能进年级前三,她才不可能把第一的位置让给他。
在某一个放学后的晚上,阮橙走在陈北默前面,却听到陈北默喊她,阮橙又戴上耳机假装没听见。
陈北默走过来和她并肩。
他今天的心情看上去格外的好,但她一点也不关心。
“别装了,耳机里又没有音乐。”
阮橙:“”
阮橙装没听见,撇过头看他一眼,“有时候我承认你智商确实不比我差,但你情商是真低。”
就看不出来她是不想理他吗?
陈北默却毫不在意她骂他,“但是你也知道,身为学生,我现在还不打算谈恋爱。”
阮橙:“”
他到底今天吃错了什么药?
“有病就去看医生。”阮橙冷冷的说了句。
说完她拐弯往另一个方向走,陈北默没有跟上去,可看到不远处有个男的在等她。
他还定神看了两眼,居然是程宇鸣。
他跟自己从小学到高中都在一个学校,两家公司又是竞争对手关系,他们年龄相仿,不少人自然把两人放在一起比较。
可程宇鸣从小到大的所有考试和比赛里,一直输给陈北默,虽然陈北默本人对此毫不在意。
因为他压根没把这个人放在眼里,他不怎么喜欢被人束缚,被人打听,也不喜欢别人模仿自己。
偏偏这人什么都踩在自己雷点上。
他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只要别舞到他面前就行。
陈北默站在放学的人流里,和那个男人剑拔弩张,甚至看到他朝自己不屑的笑了笑,然后跟阮橙离开。
可笑,真可笑。
才后知后觉的想到,阮橙讨厌自己,也许是因为程宇鸣。
自己也很可笑,居然会有阮橙喜欢自己的想法。
她除了脾气臭,眼光还差,到底是多想不开,居然喜欢一个总是输给自己的“第二名”。
从那以后,陈北默很少会这样缠着阮橙。
后来他又得知,那次她少考三十分,居然是为了程宇鸣进年级前三。
不知道怎么的,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陈北默只觉得胸腔里有一股怒气在燃烧。
她说自己情商低,她自己被人迷了心智被人卖了说不定还替人数钱呢。
在这之后,两人仿佛恢复了跟以前一样的状态,见面就跟吃了枪药一样的互怼。
除此以外,阮橙还发现,陈北默在面对学习的时候,不再跟以前那样脚踩西瓜皮,滑到哪算哪,而是真的开始认真学习。
早上看到陈北默打着哈欠进教室,手上不是拿着语文课本就是英文单词在背,晚自习也没再睡过觉,有时候会听夏柠说陈北默晚上熬夜写作业到很晚。
她也有点担心第一名的位置到底能不能抢回来。
甚至有点后悔为什么要让分。
第二次考试,阮橙尽了全力,站在学校公布的年级大榜前面,不敢看自己班的成绩。
但最后还是不得不看,看到自己的名字排在第二时,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凉意。
她捏了捏拳头,一时间心情落到了谷底。
“阮大班长,第一名送出去了,可没那么容易拿回来。”陈北默阴阳怪气的声音传到耳朵里,阮橙抬头,看到他站在自己身边,目光停留在年级大榜上。
阮橙幽幽的盯着他看,陈北默这才转头看了她一眼,轻声笑笑,“看我也没用,靠的是实力。”
阮橙:“”
“陈北默,走下领奖台,一切都是从零开始,下次第一名不一定会是你。”阮橙只说了这句话,转身离开。
她没有看陈北默脸色,也没有打算再听他说。
一切拿成绩说话。
可能是陈北默这段时间给她的威胁和压力太大,本来每周五阮橙都会跟程宇鸣去图书馆,但那个星期她拒绝了,说自己有点难受,想早点回家。
但实际上,她怕自己压抑的坏情绪会影响到他,毕竟他这次考试,退出了年级前十。
她又不能跟他倾诉自己现在的苦恼,因为陈北默。
她知道程宇鸣有多不喜欢他,但现在,他们两个都被他打压,如果自己说,只会让他更难受,没必要。
阮橙从那次月考到下次考试之前,几乎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学习。
每天都想着比陈北默多学一点,可她并不知道陈北默每天学了多少,她也不觉得自己需要问,拿到第一,她只是在跟自己竞争。
可在夏柠说到陈北默的时候,阮橙还是会下意识的问更多。
那学期第三次月考前一天,阮橙病了,甚至考试前,为了让自己保持清醒状态,都没有吃感冒药,考完试后她又复烧,直接去了医院。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那次考试,她第一,年级第一。
那时候她仿佛给自己一个心理暗示,即使陈北默拼尽全力,那又怎样,她就是要告诉他,第一名不是那么容易拿的。
阮橙请了一天的假,第二天才去的学校。
她背着书包去看年级大榜,看到自己的名字立在理科年级大榜的第一,她欣慰的笑了笑。
“这次你赢了。”陈北默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一只手插在裤袋,目光也放在最上面,阮橙不知道他在看她的成绩,还是他自己的。
他又转头看着盯着自己的阮橙,阮橙昨晚退烧,今天身体还很虚,嘴唇有点泛白,带着一条格子色的围巾把自己围的严严实实。
外套好像很大,双手缩在袖子里,脸上明明那么虚弱,可她的目光却很坚定又决绝。
“我只是这次赢了。”阮橙声音很哑,说完还没忍住咳嗽两声。
陈北默轻声笑,“我说你赢了就是赢了,废什么话。”
他说的赢,当然不只是成绩上,还有她的坚持。
他看到她最后一场考试整个人耸拉着脑袋,后背起伏很厉害,陈北默知道她此刻很难受,那一刻,心里有点奇怪的念头,如果她没有感冒,谁第一都不一定。
他笔尖停留在试卷的某一处,也许是停留的太久,一整块都洇湿成黑色。
阮橙像是看透一切,“你英语作文为什么不写?”
昨晚,夏柠跟她说的,因为陈北默没写英语作文,英语老师当着全班人的面批判他,并且要他在一周内写十篇作文交上去。
陈北默挑了挑眉,开玩笑的散漫语气,“班长,你也太关注我了吧?”
阮橙:“”
“我不管你出于什么原因,陈北默,如果你是因为我生病才让我的,我不接受,我只会觉得你瞧不起我,不会让我对你有任何改观,这次的期末考试,不管你任性哪道题不写,或者是认真对待,我都会是第一。”
阮橙说完,转身离开。
她只记得,自己在去教学楼的路上,灰白的天空又洋洋洒洒的下了小雪花。
没有看到陈北默站在她身后,一直看着她,直到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你说什么?”是陈北默的声音。
阮橙半睁着眼,还没醒的状态,看到他的脸,伸手推开,翻过身继续睡。
只是腿稍微动了一下,就觉得酸疼,她嗯嗯啊啊了一会,又朦胧不清的说,“我腿怎么这么酸啊?”
说完才发现,自己声音怎么了?
怎么哑了?
“那我给你捏捏。”陈北默整个人又贴了过来,一只手刚伸进被子里,阮橙就往旁边躲。
“你别碰我。”阮橙带着警告意味的声音还是哑的不行,又一脸惊慌的看着他。
陈北默怕她再往旁边滚就滚到了地毯上,又一把把她捞了过来。
隔着被子,阮橙就卷着被子被他桎梏在怀里。
“你放开我。”明明应该是很凶的语气,可阮橙说的时候,却带着娇软气。
“这么凶?”陈北默语气散漫的不成样子,还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昨晚叫老公可不是这样。”
阮橙:“”
“你不许再提这事。”阮橙瞪他,眼睛圆圆的,再加上脸颊泛着红晕,显得特别可爱。
“提什么?你喊我老公?”陈北默就是故意逗她,“喊老公怎么了?我们是合法的,可以喊。”
阮橙简直想杀了他,昨晚要不是他忽然猛了起来,她觉得那一下好像天灵盖都感受到了。
最后被他磨的实在是难耐,就依了他的意,喊了声老公,他才停止。
当时陈北默满意的笑了声,边亲她边说,“嘴巴别那么硬,多好。”
阮橙抿着嘴唇,生怕他下一秒又亲了上来,他好像真的不会累,除了第一次外,后面的两次真的很猛,是一想到昨晚的糜.烂,腿那儿还会觉得酸的程度。
“哪儿酸?告诉老公。”陈北默又带着哄骗的意味问,“老公帮你揉揉。”
阮橙瞪他,在他不注意直接踹了他一脚,然后趁机离开他的桎梏。
她想下床去卫生间看,却发现自己只剩一条底裤,全身赤.裸着。
陈北默缓慢走过来,笑了笑,“邀请我一起去?”
阮橙:“”
陈北默又刷新了她心里对不要脸的认知程度。
他说是这么说,但还是拿过自己的睡衣,套在她身上,弯着腰帮她扣上,还揉了揉她的后脑,“别着凉了。”
阮橙鼻尖萦绕着陈北默身上的那股清香,她眨了眨眼,没有说话,转身去了卫生间,可一迈开腿,还是觉得两边酸的不成样子。
她不自然的往前走,陈北默问,“老婆,要不要我扶你过去?”
阮橙没有回答,直接转身就走了。
陈北默跟了上来,帮她挤好牙膏,想替她刷牙,但在阮橙的死亡注视下,他还是把牙刷递给她。
阮橙拿起牙刷,低着头摸了两下头发,陈北默眼疾手快的拿起一旁的头绳,帮她把头发绑头发,一个不成样子的低马尾。
扎了两次才成形,看着很乱,他站在一侧歪着头认真审视,“不太好,熟能生巧,下次一定给你扎的更漂亮。”
阮橙听不得熟能生巧四个字,嘴里的泡沫喷了出来,还咳嗽了两声。
陈北默接过她的漱口水,放到一边,又往她身边靠了靠,然后轻轻拍了拍,“怎么刷个牙还能呛到。”
还不是因为你!
阮橙推开他的手,“你快出去。”
又把他往外推,把卫生间的门锁了起来。
好一会,阮橙都没有听到陈北默的声音,以为他离开了。
她洗漱结束后,拉开门还看到陈北默双手环抱在胸口,朝自己望着。
阮橙顿了顿,没跟他说话,直接走了出去。
两人下楼,到了一楼的楼梯口,陈北默快步跟到她身边,直接把她的手牵起来,没等阮橙拒绝,他说,“外婆在下面,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
真是个两面派,阮橙在心里说,但还是任由他牵着自己。
至少在长辈面前演戏这件事情上,他做的很好。
阮橙还没下来,就又闻到一股中药味,心里警铃大作,昨晚陈北默做完两次后那个还没软,她是感受得到的。
太可怕了。
今晚说什么也不能再喝了。
只是走近,外婆看了眼陈北默,又拉着阮橙,饶有意味的说,“昨晚睡得好吗?”
阮橙:“”
外婆绝对是故意的。
“外婆家的床很舒服,一点也不想起来。”一提起昨晚,阮橙就觉得腿根发酸。
刘阿姨已经做好了饭,但给阮橙盛的是粥,合了阮橙的意。
要不是陈北默喊她,说不定起来的更晚。
她下来之前还喝了大半杯水,就是为了让声音听起来没有那么哑。
阮橙吃饭吃到一半才想起种花的事,随口一问,“外婆,花呢?”
外婆笑,“你还知道花啊,北默早上六点就起来帮忙了。”
阮橙一脸诧异的看着他,昨晚再早结束都有三点吧?然后他自己还去了卫生间,不知道到几点,再六点起床,他是铁人吗?
演戏倒也不用真的拼命吧?
外婆见到两人之间奇怪的气氛,就掺和的说了句,“北默还挺会起早的。”
阮橙夹了块鱼肉到碗里,点点头,还在想他到底睡了几个小时,不过脑的说了句,“他是挺棒的。”
“”
【旧笔记小说网】JIUBIJ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