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阮橙说完不由得睁大眼睛, 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一脸错愕的看着陈北默。
他的目光晦暗不清,让人猜不出他此刻在想什么。
“不是!”阮橙急忙辩解, “我是说, 北默确实很会起早。”
外婆看着两人, 就笑了笑,“下午我答应去何奶奶家下午茶, 你们俩把剩下的花苗种了。”
阮橙一口答应, 吃过饭后, 外婆坐车离开, 阮橙再三叮嘱她一定不能喝酒,也不能长时间让自己受凉。
外婆哼哼两声, “知道了知道了, 阮医生,下午你帮我照顾好北默。”
外婆离开后,阮橙就去楼上换了衣服,陈北默在门外等她。
阮橙穿着一件深色的宽松毛衣,陈北默跟在她身后下了楼,嘴里还念念有词,“换个衣服还要把门锁起来,也不知道要防谁。”
阮橙:“”
“我就是习惯了而已, 你别多想。”
“你都把我锁门外了,我还不能多想一下?”陈北默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这才结婚多久,就把老公关在门外, 以后说不定就敢不让我上床”
陈北默话还没说完,阮橙就像被触发了什么开关一样, 转身瞪他,“你不许说!”
陈北默站在比她高的阶梯上,还故意往下走了一个台阶,弯着腰贴近她的脸,“不许说什么?”
阮橙往后躲,本来想直接转身走的,却没想到他直接一只手挡住自己的去路,阮橙一只手刚搭在他小臂上,整个人就被桎梏在他的双臂和扶手之间。
阮橙有点恐高,只好双手抓着他的衣领,心脏也跳的很快,不知道是因为后背就是扶手还是因为面前是陈北默。
“干什么?”阮橙注意着身后,下意识的又想去推他。
陈北默也感受到阮橙指尖的颤抖,直起身没再逗她,把她的手握在掌心,继续往下走。
陈北默想到那次许以周他们三个带着他们三个高中生去游乐场,过山车项目的时候,陈北默都玩疯了,后知后觉的没有看到阮橙,下来后他问许以周,“你妹呢?”
“你管呢?”许以周语气温柔,却字字珠玑,“平时没见得你待见过人家,现在知道关心了?”
陈北默:“”
他明明就问一句。
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变成了他去找阮橙,他们那几个大男人就坐在那等着。
夏柠平时对这种事可积极了,可今天靳淮川一直不让她吃甜的,她就一直揪着靳淮川,直接把找阮橙的重任交给了陈北默。
陈北默叹了口气,想着算了,等这个暑假过了,阮橙就要出国了,再见一面都挺难的,也就这么一次。
六月中旬的游乐场,说热也没有那么热,但正值中午,还是炙烤的让人泛着倦意。
陈北默没想到会在旋转木马那儿看到阮橙。
他小跑着过去,看到阮橙撑着一把太阳伞盯着某一处,陈北默循着她的目光,看到旋转木马上一个笑的很可爱的小朋友,她带着米老鼠的耳朵发箍,正开心的跟一旁的妈妈挥手。
妈妈给小女孩比了一个大大的爱心。
阮橙看的很认真,但表情却很严肃,嘴巴紧抿成一条线。
陈北默盯着阮橙好一会,才循着阮橙的目光看向小女孩,即使陈北默是侧着对着阮橙,陈北默还是能看到阮橙在女孩笑的时候,她的嘴角也不自觉的微微上扬。
陈北默没有看到过阮橙笑起来的模样,不对,他看到过,都是对着程宇鸣。
那时候程宇鸣才跟周娜在一起不久。
陈北默不知道自己在那天的太阳下站了多久,只是他心里有点不忍心去打扰那一刻出现在阮橙脸上的笑容。
直到许以周打来电话,问他,“你把人拐哪儿去了?”
“着什么急啊,你家那位祖宗我敢吗?”陈北默说,“找到了,等着。”
陈北默挂了电话,看到旋转木马停了,走到她身边,问她,“想玩这个?”
阮橙这才转头看到陈北默,他额角有薄汗,想着他应该是在阳光下待了很久。
难道是为了找自己?
她把伞举高了一些,往他那边倾斜了些,伞不大,只遮住他半个身子。
“去不去?”陈北默又问。
阮橙摇摇头,“小孩子玩的。”
说完,又觉得自己好像跟他也不是可以撑一把伞的关系,就又往另一边挪了半步。
陈北默又曝露在阳光下。
她听到他笑了声,“不喜欢?那你在这站那么久?”
阮橙:“”
“你看我干嘛?闲的没事干非得找堵吗?”
陈北默:“”
两人一旦开始争锋相对,陈北默也不会多客气,“哪能啊,我还没有那么犯贱,我看你看着人小女孩,眼睛比兔子还红,没敢打扰。”
阮橙白了他一眼,撑着伞转身离开。
陈北默跟上去,“怎么?被我说中了气急败坏?”
“你不会喜欢吃小孩吧?那小孩看着确实挺可爱的。”
阮橙停下,狠狠地睨他一眼,才说,“我要是会吃人,也第一个咬死你。”
两人一路走到花房门口,陈北默还没放开阮橙。
阮橙只好提醒他,“你牵着我,我没办法做别的事。”
阮橙指的当然是种花苗。
陈北默的思绪被她的话打断,但嘴角还是不自觉的上扬。
现在再回想这些事情,可真有趣。
说好第一个咬自己的,也没见得她来咬啊。
“是么?”他说完,低头在她唇上碰了一下,但没有松开,还在她唇上碾磨。
阮橙不由得睁大眼睛,平时他喜欢在家乱来就算了,这可是外婆家,随时会遇到佣人和管家,他就这样亲。
陈北默还是牵着她不放手,阮橙开始挣扎,他松开她的唇,“能干的事多着呢。”
阮橙才后知后觉的想到,他是在回答自己的那个问题——牵着手什么都做不了。
阮橙:“”
这个人简直有病。
他还不要脸的继续说,“除了这个,还有很多,需要我展示给你看么?”
阮橙朝他死亡微笑,“您能松开我吗?”
陈北默这才松手。
他一松手,阮橙又恢复一脸冷冰冰的样子,直接从他面前,推开花房的门进去。
今天下午的阳光还很暖,陈北默进去的时候,就看到阮橙带着套袖,蹲在地上,拿着一个小锄头在松土。
陈北默把剩下的花苗拿到阮橙身边,又拿过一个干净的围裙,对她说,“系个围裙,别把衣服弄脏了。”
“你放那,我等会自己系。”阮橙头也不抬的跟他说话。
“要么我现在给你系,要么先做点什么别的,我再给你系。”陈北默知道她顺着自己说的话,不过是搪塞自己而已。
他要是连这些都不知道,就白认识她这么多年了。
阮橙狠狠地用力把锄头往土里挖了一下,才咬着牙抬头看他。
陈北默轻轻挑了挑眉,伸手想拉她。
阮橙重重的把手掌拍到他手上,顺着他的力量站起来。
陈北默没说什么,只是帮她套上围裙。
套好后,阮橙说:“这点花苗我一个人也能处理完,你先回去休息吧?”
陈北默没有立刻回答,他歪着脑袋打量她片刻,“我能认为你这是在赶我走,还是真的在关心我?”
阮橙:“”
关心他?
确实是关心他,关心他会不会猝死在外婆家,到时候自己怎么跟陈家交代?
“随你怎么想。”阮橙才不接他的茬,继续蹲下来松那块的土。
等她松好土,陈北默拿来肥料,往里填,再把花苗递到她手上,阮橙看了他一眼,才接过。
“你真的不困吗?”阮橙边往里移栽,边问。
“看来这句话是真的关心我。”
阮橙现在都被他搞得没脾气了,随他去吧。
反正他猝死跟自己肯定没关系。
阮橙喜欢一个人呆在花房里,移栽,除虫除草,也可以是浇浇水。
她也喜欢在冬日的午后,拿一本爱看的书坐在一旁的木椅上翻阅。
这里很安静,花香围绕在身边,仿佛能暂时的忘却外面那些烦人的事。
岁月静好,现世安稳莫过于此。
陈北默在问完那句话后,的确没有再多说别的,两人就安静的分工干活。
一个递过来,一个接。
以前在学校的图书馆里,阮橙就喜欢带着耳机在那看书写作业,陈北默有时候会听到,里面是轻松舒缓的纯音乐。
他就用这样的方式,陪在她身边,在她需要纯音乐的时候,他也可以是。
本来花苗就没剩下多少,在加上两个人一起,没一会就结束了。
阮橙还没打算走,拿着一个铁桶去了花房一旁的水龙头上接满水。
她把水龙头一关上,陈北默就直接拎起水桶。
阮橙跟在他后头,“其实没多重。”
“在我面前,还让你干重活,你到底把不把我当男人?”
“你什么逻辑?现在可是男女平等。”他帮了自己,阮橙其实打算说谢谢的,可他这么说,阮橙就说不出那两个字。
“但在我这,你这手还是拿手术刀合适,其他的重活,有我就行。”
不知道怎么的,陈北默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阮橙有一瞬觉得心脏那块像是被什么暖到了。
她无意识的弯了一下嘴角。
阮橙从一旁拿过两个空的矿泉水瓶子,一个放在一旁的地上,另一个拧开瓶盖,往里面灌满水。
瓶身“咕噜咕噜”响,没一会就满了。
阮橙把瓶子拿起来的时候,陈北默看到瓶盖上的小孔,笑了声,“医生的手,是挺巧的。”
阮橙不看他,“那你对巧的门槛也太低了。”
“低吗?”陈北默散漫的问。
“那不是有手就行了。”阮橙呛他,“你可能就是想夸自己。”
陈北默直接拿起阮橙旁边的瓶子,学着她的操作,开始浇另一侧的花苗,“我能觉得你是想邀请我试试你做的浇花瓶吗?”
阮橙:“”
“你想多了。”
陈北默还不以为意,“还嘴硬,否定就是肯定。”
阮橙:“”
“是,特别想让你帮我。”阮橙不知道哪来的兴致,想和他掰扯。
陈北默点点头,“肯定就是内心非常迫切。”
他轻笑两声看她,“真想不到,老婆原来这么爱我。”
阮橙:“”
这个世界陈北默一定是最不要脸皮的那一个。
“你属狗的吗?”
“原来你高中那会喜欢跟小白玩,以为它是我兄弟,想通过它靠近我?”陈北默打开新思路。
“你!”阮橙简直无语,不管怎么说他,他还都能有理,但反过来想想,阮橙问他,“算你还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狗。”
“我可没有。”两人虽然一来一回,但陈北默没停下手上的动作,“我是不是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想的。”
阮橙顿了顿,刚准备说话,陈北默小心翼翼的往她旁边靠近了一步,弯着腰贴在她耳边,“想什么呢?”
阮橙一个激灵,水柱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洒到陈北默衣服上。
虽然不多,但他身上还是湿了。
“这可不能怪我。”阮橙看了眼他洇湿的衣服,“是你非要凑过来的。”
“还真是,不管白天还是夜晚,总被你淋湿。”
阮橙不由得睁大眼睛,陈北默居然在光天化日下说这些话
“你能不能正经一点?”阮橙脸颊肉眼可见的泛着红。
陈北默环顾四周,才淡淡笑了笑,“又没人,夫妻情.趣也不行?”
阮橙抿着唇,不打算再理他,低着头浇花。
陈北默靠近,弯着腰去看她的脸,“真害羞了?”
阮橙直接把浇花瓶对准他,朝他挤出水。
陈北默没有躲掉,上衣上沾了一些水渍,他退后半步,低头看了看。
阮橙勾勾唇,一本正经的说,“你脸皮太厚了,得洗洗。”
陈北默反应过来,睁开眼,只是笑笑,假装一副恶狠狠的样子,拿着浇花瓶跟阮橙说,“夫妻就应该有难同当。”
阮橙以为他要以牙还牙,急忙往旁边跑,还振振有词,“你别太过分。”
陈北默见她这样,就更想逗逗她了,往前一步,“到我这就过分了?”
阮橙自知没理,就先下手为强,直接挤着里面的水全部洒到他身上,然后往另一边跑。
陈北默猝不及防被她洒了水,水是冰凉的,但室内恒温,并不会觉得冷。
陈北默愣了一下,去寻她的身影,见她往门口跑去,他直接大步追上去,直接把她抱到怀里,阮橙搭在门把上的手被桎梏着。
阮橙紧贴在他胸口,鼻尖萦绕着陈北默身上的那股清香气味。
陈北默一只手紧紧搂着她的腰,故意在她耳垂轻咬,“做了坏事就想跑,嗯?”
她的手被陈北默强硬的拿了下来,阮橙侧过头看他,“你离我”
话还没说完,陈北默的吻就坠了下来。
他直接反锁住门,捏着阮橙的下巴。
阮橙嗯嗯的想反抗,陈北默觉得她是因为不舒服,松开她然后把她抵到门板上。
两人胸口起伏的都很厉害,阮橙想说什么,陈北默一只手抵在她的唇上。
“嘘。”他哑着声说,“这时候不适合说话,只适合接吻。”
他说完,一只手捧着阮橙的脸吻了起来。
他的吻密而多,她稍微张嘴,他就趁虚而入,完全不给人喘息时间,像是要把她吞入骨髓般,勾着她的舌缱绻又缠绵。
每次接吻像是渴了十几年没喝过水一样。
一想到他昨晚刚开始的生涩,好像确实也算得上是久旱逢甘露,就像在青春期没有叛逆过的孩子,在成年后愈发的忤逆家长。
阮橙不知不觉的陷入他的亲吻里,手上拿着的浇花瓶直接掉落在地上,水还在不断往外渗出,双手慢慢揽着他的腰,在碰到他一侧腰处的湿湿的地方,阮橙才回过神,拍了拍他的腰,让他停下来。
见他没反应,阮橙直接在他腰上掐了一下,陈北默身体僵了一下,但还在继续,直接抓着她的手往上,桎梏在头顶上。
他的吻越来越深,阮橙觉得自己都被他亲的有别的反应了。
不知道他们在这亲了多久,阮橙只知道最后自己腿软的都站不起来。
有点伤自尊,被人亲的发软。
他的体力会不会太好了,难道昨晚的中药劲还没过吗?
阮橙靠在他胸口急促的呼吸,陈北默把她抱的很紧,还一边给她顺着头发。
“老婆。”陈北默忽然喊她。
“什么?”阮橙下意识的回答,后知后觉的又在想自己为什么要应声。
“晚上还能继续吗?”他低着头,温声问。
阮橙甚至从他眼里看到了渴望,这个继续,她当然也知道是哪种继续。
第 32 章
阮橙还没来得及拒绝, 就听到门板后的敲门声。
阮橙下了一个激灵,往陈北默怀里缩,陈北默指尖垫在她下巴上, 时不时的揉两下, 像是在挠猫咪。
花房是半透明的, 刚好他们在的位置是盲区,从外面往里看, 不一定看得到。
阮橙从他怀里出来, 捡起地上漏了大半瓶的水往刚载好的花苗圃那边去。
外面的人又敲了两下, “阮小姐?您在里面吗?”
外面的管家见没人回答, 又喊了句,“陈先生?”
阮橙咽了咽口水, 假模假样的拧开瓶盖往里面灌水。
陈北默看着她一脸淡定又急忙掩盖“案发现场”的样子, 笑了笑,又恢复往日平淡的表情打开门。
管家拿着手机,跟陈北默颔首,“老太太的电话。”
管家说完,把手机递给陈北默。
“默默啊。”电话那头说,“你们还没结束啊?更多资源加入叩叩群:药物而二期五二八一我记得你不是怕累着橙橙,一上午差不多都载完了,就剩几株花苗了?”
陈北默笑了笑, “这不是还得给花浇水么?”
阮橙听到这几个字,更不好意思了。
外婆言归正传, “我今晚不回去吃饭了,刘阿姨今晚回家了, 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陈北默应了两声,陈北默看了眼阮橙, 就挂断电话,把手机递回给管家。
等他重新把门关上后,阮橙心虚的不敢看他,一个劲的给花苗浇水,想着早点浇完早点结束。
陈北默捡起自己的浇花瓶,也拧开瓶盖,往里灌水。
整个过程里,都能听到瓶口发出的“咕噜咕噜”声。
“晚上想吃什么?”陈北默盯着浇花瓶,像是随意的问了句。
“啊?”阮橙还没明白,“今晚你做饭吗?”
陈北默刚刚开的免提,阮橙自然听到外婆说的话。
“嗯,你来厨房帮我也行。”
阮橙:“”
她现在害怕所有需要跟陈北默独处的空间。
“晚上不吃了,明天早起吃饭。”
陈北默淡声笑,“可你明早起不来。”
阮橙:“”
“你别这么无耻,谁说今晚我还会跟你做。”
陈北默挑了挑眉,“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原来你还想和我做?”
阮橙:“”
“我都说了我不想!”阮橙没想过自己会这么入了他的套,“而且……是你问我晚上要不要继续的。”
“是啊。”陈北默语气散漫,“我说晚上要不要继续给花浇水。”
阮橙:“……”
阮橙还在持续在一个地方浇水,陈北默指了指那块地方,“花都要被你淹死了。”
阮橙:“”
阮橙还真的认真想了一下,然后红着脸跑出了花房。
阮橙从花房出来的时候,看到花园边的路灯都亮了,没想到她在里面待了这么久。
陈北默站在一旁,他穿上了外套,他里面的毛衣还是湿的。
阮橙瞥了眼,虽然没有沾到多少水,但她还是问了句,“你要不要去换件衣服?”
“行啊,你陪我。”说着他牵起她的手,快步朝房间的方向走去。
阮橙就站在靠门的位置,他敢过来她就直接出去。
陈北默喊她,“老婆,要不进来帮我挑一件?”
阮橙边给夏柠回复消息,敷衍的说了一句,“你穿什么都好看。”
“到底哪件?”
听到陈北默的脚步声,阮橙抬起头,猝不及防的看到他裸着上半身走过来,手上还拿着两件毛衣,一件卡其色,一件灰色。
“你换个毛衣,为什么要把里面衣服脱了?”
阮橙看着他腹肌的那六块,她一开始也以为只有六块,但昨晚才知道,原来是八块,还有两块隐藏在下面。
也知道了腹肌刚开始是软的。
“一来房间,就觉得有点热。”陈北默张嘴就来,站在她面前,“到底哪件?”
阮橙指着卡其色那件。
晚饭是陈北默做的,冰箱里有刘阿姨放的各种食材,且都是现成的。
陈北默就做了几样他擅长的。
阮橙倒不会有多挑食,甚至他做的还很符合自己的口味。
只是唯一让她陷入思考的点是,厨房的一角还有慢火熬的中药。
阮橙从一旁拿了块布包裹着中药壶的盖子,一掀开,中药味就弥漫在厨房里。
这味道太熟悉不过了,跟昨天的一模一样。
也不知道外婆从哪弄来的偏方,她今天差点起不来。
今晚打死她,也不能让陈北默喝这玩意了。
阮橙本来打算快点吃完饭,早点跟陈北默上楼,等外婆回来找他们的时候,就说已经睡了,反正明天下午就要回去,熬过今晚就好了。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在他们刚把菜端到桌上的时候,外婆就回了家。
阮橙责怪他,“都怪你非要做饭,都说了不吃就没这么多事了。”
陈北默笑,“现在知道怪我了?是谁说吃饭可以,必须吃酱排骨的?”
阮橙没理,到门口挽着外婆过来,问她,“外婆,要不再吃点,晚饭是默默做的。”
外婆说吃不了,说自己在何太太家吃饱了。
但外婆也不离开,就笑眯眯的坐在一旁看着两人。
吃饭的整个过程,外婆都在说下午在何太太家孙女,“那小女孩,扎着两个小辫子,又会讨人喜欢。”
阮橙假装听不懂,说:“外婆您要是喜欢,那我下次扎给您看。”
外婆哼哼,“谁想看你看,我想看我外孙女扎。”
阮橙说:“明年就有了,学姐明年就能给您生个更可爱的外孙女。”
外婆见她油盐不进,“那你呢?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阮橙:“”
她就知道,这个话题躲不过。
她看了眼陈北默,发现陈北默也饶有深意的看着自己。
她急忙转头看外婆,“怎么怎么说这个了?我们才结婚多久啊。”
“反正你生了孩子扔给我们帮你带,你自己又不用操心,你继续做你想做的事,趁着年轻生,风险小。”
阮橙听出外婆话里的意思,果然催婚的下一步是催生,虽然她能理解,但真的做不到。
阮橙抿抿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跟橙橙结婚也很赶,两边的亲人也都还没有抚慰好,谈恋爱跟结婚不一样,结婚是两个家庭的事,很多事都要磨合磨合,等两边熟悉了,再讨论别的也不着急,我们也还不到三十,正是拼事业的时候。”陈北默是很轻松的姿态在说这些话。
可阮橙知道,他在替自己解围,还这么认真地态度,会让外婆信服,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说。
外婆点点头,仔细想了想,确实是她太着急了。
饭后是陈北默洗的碗,阮橙督促外婆吃完药没一会,外婆有了倦意,阮橙就扶着外婆上楼休息。
把外婆送到房间后,阮橙才松了口气,至少今晚是安全的。
阮橙从外婆房间里出来,陈北默已经在解围裙了。
两人上楼后,阮橙伸了伸懒腰,说,“我先洗行吗?”
她也有点困了。
阮橙洗漱结束后,就催着陈北默去洗,她自己到柜子里又找了一床被子出来。
和陈北默睡在一个房间已经够危险了,在一个被窝里,就算没有中药的作用,刚开了荤的新婚夫妻,阮橙也不放心,对自己不放心。
这样最稳妥。
陈北默洗完澡从浴室出来,连上衣都不穿了,直接穿着一条松松垮垮的睡裤。
“你怎么越来越过分了?”阮橙见他盯着两床被子,先发制人,“在家的时候还不这样。”
陈北默见她分的这么清楚,说,“彼此彼此,你也不比我差。”
阮橙:“”
阮橙还特意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睡衣,怎么过分了?
她穿的很完整,睡衣跟家里那套一模一样,就是颜色浅一点。
“家里好歹睡一床被子。”阮橙还在审视自己哪里过分,猝不及防听到陈北默说这句话。
阮橙:“”
“今天没有需要相互帮忙的事,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这样安全点。”阮橙说的很没有底气。
“安全点?”陈北默讽刺的笑,“我是你老公,你觉得我不安全?”
阮橙还没来得及反驳,就听到外面的敲门声。
他俩相互对视一眼,陈北默边走到床边,从枕头上把自己的睡衣套上,边问谁啊。
“是我。”外婆的声音。
陈北默率先去开门,阮橙也跟着起来,还顺便把自己的被子拉到准备给陈北默的被子上面。
阮橙一过去就看到外婆端着那碗中药,阮橙顿时就觉得头疼。
原来今晚还没过。
外婆笑嘻嘻的说,“你看我这记性,差点就把正事忘了。”
她把汤药往陈北默跟前递了递,“默默你快趁热喝了。”
阮橙把陈北默拦到身后,“外婆,我们不需要的。”
外婆说,“默默腰伤了,必须补补才行,我让你们回家自己煎肯定又不听话,趁着还在我这,多喝两次。”
外婆还一本正经。
阮橙怎么会不知道外婆那点心思,什么正经的中药要留到晚上喝。
既然逃不掉,但肯定也不能让陈北默喝,阮橙直接端起来,两口作一口的全喝完,喝完后还是被药苦到了,拧着眉,很想吃颗糖。
外婆笑,“你喝干什么?”
陈北默拿过阮橙手上的碗,阮橙只觉得那中药在自己体内翻滚。
“反正谁喝不是喝。”阮橙说完,就扶着外婆的胳膊,把她送去睡觉。
只是在门口的时候,阮橙哭丧着脸,“外婆,要不我今晚跟您睡吧?”
外婆连忙进房间,把门关起来,“你跟我一个老太太睡干什么?赶紧回去睡觉。”
阮橙去阳台呆了一会才回的房间。
她想让自己冷静一下,千万别因为自己的脑子不清醒就做了冲动的事。
回去后,陈北默半靠在床边,手里拿着平板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他用下巴努了努桌上,“那有杯水。”
阮橙说自己不渴,但还是走过去喝了口,才发现那杯水很甜,还有点微微的酸。
“这是什么?”
“柠檬片泡的蜂蜜水。”陈北默放下电脑,问她,“嘴巴里味道好些了没有?”
阮橙又喝了一口,“好多了。”
蜂蜜柠檬的味道掩盖了不少中药的苦涩,但自己刚刚喝的太猛,现在一打嗝,那种苦味又回味过来。
但阮橙没说,她赶紧关了灯睡觉。
心想着睡着了,就算心里燥热也都是在梦里。
只是刚到床上,阮橙就感受到旁边的陈北默半起身压在自己一侧,在她滚烫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还伸出两根手指碰了一下那侧脸颊。
阮橙以为他会继续,没想到他就摩挲了两下脸颊,“老婆,晚上需要有我刚忙的事,开口就好了,老公不会跟你一样白眼狼,你要什么都会满足你。”
阮橙:“”
天知道他还在记仇,为了一个床上有两床被子的事。
陈北默说完,又躺在属于自己的领地里,没有任何的逾越。
看似安静的房间,但阮橙已经睡意全无,本来就因为喝了那碗中药,心里躁动的不行。
被陈北默撩拨的那一下,不亚于在她心尖点了炮仗,此刻心里就在噼里啪啦的响着,她觉得自己脑子开始逐渐被某种欲.念占据。
她整个人都像要被烧起来了,直接踢开被子,被子一半都压在陈北默那边。
阮橙也不管他有没有感觉到,又觉得地暖打的太高,打开了自己一侧的台灯,对着闭眼的陈北默说,“我开下窗,你不冷吧?”
陈北默一只胳膊枕在脑袋后,显然不是要睡觉的意思,他睁开眼,看着她,“晚上着凉了怎么办?”
“你这么弱不禁风吗?”
“我说的是你。”
阮橙见他这么说,直接起床,走过去把窗户打开,只是一打开,她就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外面温度太低了,她又赶紧把窗户关紧。
冷空气才进来一点点,阮橙觉得整个手臂都是凉的。
她又折回去,看着陈北默半靠在床头,他盯着自己看,眼睛里是说不清的晦暗。
阮橙当没看见,又躺回去,闭上眼。
陈北默低着头睨她,安静片刻后,才说,“请我帮你的忙,就这么难吗?”
阮橙:“”
帮忙不难开口,只是他们俩之间说的帮忙,又不是简单地帮忙。
阮橙脸颊比刚刚还要烫,要不是那中药是外婆给的,阮橙都怀疑里面有春.药的成分。
两人睡下后好一会,阮橙就听到他的呼吸声,而自己因为抑制欲.望忍得很难受。
她甚至都觉得衣服都湿透了。
里里外外。
她嫌被子太厚,直接把被子踢到床尾,看到陈北默背对着自己,她下意识的伸手把掌心贴到他被子上。
想着昨晚两人的缠.绵,只是想的越多,阮橙有点想把手伸进他被子里,就算摸摸那块腹肌也好,解解馋。
但她还是把手收了回来,趁人家睡觉摸人家,没醒还好,万一摸到一半他醒了,他得怎么想自己。
辗转反侧了一会,阮橙忍着实在是难受,学着陈北默昨天取悦自己的方法,伸进自己的衣.摆下。
揉了揉上面,还不过瘾,又往下。
她紧紧夹着,闭着眼忐忑的往下去探。
只是她才触碰到,自己那只手就被人抓住。
阮橙猛地睁开眼,两人的视线在黑暗中相撞,阮橙这一刻心脏的跳动到了顶峰。
黑暗中的陈北默仿佛有透视眼一般,阮橙觉得自己现在就跟在他面前裸着没两样。
阮橙那一刻,呼吸都变缓了,像是在上课的时候被班主任抓到玩手机的学生。
阮橙想挣脱他的手,只是自己刚挣扎一下,就被陈北默压在.身.下,他整个人撑在自己上方。
阮橙胸口起伏很厉害,一部分是因为自己做坏事被抓到,另一部分来自陈北默的压力。
这到底算什么?
“想要的话?怎么不找老公?”陈北默声音暗哑,触碰到她的脸颊的手,慢慢往下滑下去,锁骨,胸口再往下,停在那片干净的秘密入口,又说,“自己动手做什么,老公当摆设的?嗯?”
第 33 章
阮橙没脸见人, 双手遮住脸。
又觉得,都这么丢人了,干脆不装了, 陈北默到自己面前也没见得要过脸面。
陈北默翻身下去, 刚把他那一侧的灯打开, 没想到阮橙会主动凑过来,她撑着胳膊来寻他的唇。
陈北默下意识的揽着她, 只是比起昨晚, 她两侧的温度比昨晚高太多。
她脑子里已经被某种想法占据, 她嘴角微微抽动, “陈北默”
声音软的不成样子,昨晚也只有在情.动的时候, 她才会露出这幅模样, 陈北默喉结上下滚动。
“喊老公。”他手指轻柔了两下。
阮橙忍不住的瑟缩了一下,抿了抿唇,还是觉得喊不出口,就直接想去找他的唇,却被陈北默挡住,他偏要逗她,“喊老公,让老公给你。”
阮橙:“”
阮橙整个人都无意识的贴着他, 眼眸里喊着雾气,低着头, 让陈北默都觉得自己好像在欺负人。
“老公”
陈北默刚准备松口,就听到阮橙小声的喊了声, 像是夏日清晨的的一股风,吹到了他心里。
她的声音, 怎么会这么好听。
陈北默是一秒也忍不住了。
“”
陈北默觉得自己快被阮橙折腾疯了。
任阮橙的声音喊的再可怜,他一点也不想停下来。
听说今晚是大风天气,外面狂风大作,院子里香樟树的树叶被吹的婆娑作响,屋内的人缠绵声也被淹没,应该说他们压根不知道外面的风有多大-
昨天后半夜下了场小雨,早上出了太阳。
虽然阮橙起床的时候,太阳已经到了半空中。
她睁开眼的时候,屋内还是漆黑一片,拿起手机一看时间,不出意外,已经中午十二点了。
陈北默不在床上。
自己身上清爽,低头一看,连睡衣都穿的完好,只是不是昨晚睡前穿的那一套。
她有点意识,后半夜的时候,自己身上出了很多汗,床也都被弄的不成样子。
陈北默把她洗干净后,又把她抱到沙发上,换了床单,才重新把她抱回床上。
只是那时候意识模糊,他还记得陈北默还跟自己说了什么,可她没想起来。
不用想也知道,是那些张口就来的话。
阮橙洗漱结束,才拉开窗帘,窗外的天空是湛蓝色,一贫如洗。
让人觉得心旷神怡,要不是因为腿.心微微的酸痛感,阮橙都觉得今天会是个去爬山的好天气。
都怪陈北默。
一想到陈北默,他昨晚似乎比前天还要猛,再加上自己因为中药的作用更放得开,后面不知道做的第几次,她记得陈北默在她耳边说的那句,“我要死在你身上了。”
她不觉耳垂泛热。
她转身却没有看到陈北默。
下楼,阮橙都还不太自然,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了,阮橙心想。
至少回了家,不可能再有机会喝中药。
到了楼下,阮橙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走的自然些,边喊,“陈北默”
阮橙听到有人开门进来的声音,以为是陈北默,抬头一看,却看到母亲阮春云。
三天假期,阮橙想到母亲好像跟朋友计划出游,应该是提前回来了,身后的佣人跟着拎着箱子进来。
阮橙只是洗了把脸,给人一种清水出芙蓉的清秀感。
阮橙下意识的低着头,想去倒杯水,水倒到一半,阮橙想到每次陈北默跟谢阿姨相处的样子,就侧过头刚准备关心母亲一句,没想到母亲会率先开口,“你怎么能让北默去花房干重活,自己睡大觉呢?”
阮橙一时无措,看到佣人低着头,大概知道怎么回事。
阮橙都不知道陈北默这么勤快。
花房外的一些花被吹的七零八落,昨晚没有及时挪到花房里,陈北默正在外婆的指挥下,给“骨折”的盆栽做固定手术。
“我不知道。”阮橙碰到杯子外壁,语气淡淡的。
“人家好歹也是陈家独子,京圈数一数二的人物,虽然说你们是夫妻,但橙橙,你得懂点事,要知道能攀上陈家,要做好陈家儿媳妇的本分。”
大抵是母亲早就想“教导”她当一个合格的陈家媳妇,但一直找不到机会。
这不刚好,找到一个给自己说教的机会。
母亲习惯了她不说话,又对一旁的佣人说,“把箱子送我房间。”
阮橙听到佣人上楼的声音,母亲又走到她跟前,“以前觉得你还小,结婚的事可以往后放,也没想到你能攀上陈家这棵大树,听你外婆说了,你们很恩爱,但你得知道,豪门家的儿媳不好当,每一步都得小心谨慎才对。”
阮春云又指了指花房的方向,“人家来了外婆家,你要好好招待才是,还有公公婆婆那边的关系,也要学着去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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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橙早就习惯了,她拿起杯子抿了口水,觉得比起以前动不动就是一顿打,骂几次又算得了什么。
只是说不习惯吧,至少从出国上学到现在,母亲还是第一次跟她这么严厉郑重的说教。
“那您是什么意思?”阮橙直接了当的问。
“当医生太辛苦了,你现在是北默的贤内助,看好他。”
阮橙低垂着眸,母亲以为阮橙理解了自己的良苦用心,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妈妈知道你喜欢医生这个职业,你已经为了这个梦想努力了十年,现在跟北默在一起了,不需要那么要强,你站到他背后就好。”
阮橙笑了声,直视母亲的目光,“站到他背后?妈妈,您这是在教我怎么经营一段婚姻吗?”
阮橙又说,“您用您的经验来教我吗?”
阮春云不由得瞪大眼睛,阮橙知道她最大的软肋和痛点在哪,可她偏要用这点来戳她。
“橙橙!你怎么能这么说妈妈呢?”阮春云的声音不由得大了两个度,脸色也变得不好看。
“母亲是孩子的第一个老师,您教我的就是放弃自己的梦想吗?”阮橙又说,“您好像从来没问过我的梦想是什么,只要我不断地考第一,您想让那个男人看到是不是?”
阮橙声音不大,但字字珠玑。
母亲眼里含着泪,眼尾泛红,瞪着阮橙,嘴角微微颤着。
阮橙永远记得,母亲闹脾气跟父亲离婚后的一个夜晚,那晚的积雪很厚,母亲得知父亲有了新欢,带着还在生病的自己,跑到那个女人的房子前,渴望利用自己,让父亲见她一面。
阮橙记得,那时候自己出门都没来得及穿鞋。
她蜷缩在一边,想跟母亲说自己很冷,可母亲不许她说话。
到后面脚都冻得裂开,身体也变得僵硬。
再到后面冻得没有知觉,阮橙闭眼前看到外婆,是外婆来找她了。
外婆当时在家没看到阮春云和阮橙,大概知道她们去了哪,直接找了过来,要是外婆再晚点过来,阮橙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现在。
“我是为你好!没有我你怎么活到现在的?我从没要求你回报我,给你叮嘱你还觉得我在害你是不是?”
“要是可以,我宁愿自己没有被你们生下来。”阮橙不知道怎么的,压抑在心里很多年的话,会在此刻爆发。
明明以前母亲比现在不知道要过分多少倍,那时候能忍下来,但现在,却一点也不想再那样活下去了。
母亲闭眼,眼泪大颗掉落,她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身体在颤抖,阮橙知道,母亲快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妈”
阮橙话还没说完,母亲一个有力的巴掌落在她的左边侧脸,阮橙那一下被打蒙了,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疼。
母亲开始大叫,“你去死啊你!”
刚帮外婆收拾好盆栽的陈北默跟在外婆身后进屋,外婆本来还在调侃说怎么阮橙不爱睡懒觉的人,这两天都这个点才起床的,就听到屋内传出来的声响。
外婆一听,就知道是阮春云出了什么事。
陈北默大步往里走,看到阮春云拿起桌上的东西不断地往她身上砸过去,阮橙一动不动的就站在那,脸上没有情绪的波动。
“阮橙。”陈北默有点着急,朝那边跑过去,把阮橙抱到怀里。
刚好母亲拿起阮橙刚刚喝了一口的杯子朝他们扔过来,正中陈北默的背部,温水全撒在他身上。
闻声过来的佣人,外婆让他们拉住母亲,又对陈北默说,“你跟橙橙先回房。”
陈北默直接把阮橙打横抱起,阮橙一直低垂着眼眸。
到了房间陈北默才把她放下,一只手揉了揉她的脸,阮橙抬起头,他才看到那浅浅的掌印落在她白皙嫩滑的脸颊上。
陈北默忽然觉得心里有点疼。
他都不敢亲重一下,被打成这样,他深吸一口气,才问她,“被打了也不知道躲?嗯?你是笨蛋吗?”
阮橙还是不说话,眼里平淡如水的盯着他。
陈北默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他又把阮橙拉到怀里。
他身上的气味忽然包裹着自己,阮橙的心动了一下,他的动作很轻,揉着自己的后脑。
阮橙心里有片刻的安心,她伸手抓着他胸前的衣服,眼泪不知道怎么的就不停地往下掉。
阮橙很少会有心里疼的难以呼吸的状态,上次是什么时候,她都快忘了。
明明自己隐藏的很好,所有的事情都在朝前发展,母亲却像是一个逃不开的梦魇般,一直拉着她往下坠落。
“陈北默”阮橙只觉得胸口的怨气和怒气在不停的往外扩散,她双手拽的很紧,好像还是觉得不够。
“我在呢。”陈北默温声回答着,“我在呢,阮橙。”
阮橙觉得还不够,她下意识的把手腕放到嘴边,用尽全力咬了下去。
她满脸都是眼泪,眼里通红一片,但下嘴咬自己的时候就特别狠。
陈北默都没有防备,等他看到时,他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让她把她自己的手腕从嘴里释放出来,又把自己的手腕伸出来。
“咬我的,我皮厚,咬起来带劲。”他语气温柔又很散漫。
阮橙盯着他看两秒,“这是你自愿的。”
他笑了笑,“我自愿的。”
阮橙直接拉过他的手腕用力咬了一口,陈北默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看着阮橙这幅模样,眼尾也泛着红,他心疼阮橙,心疼她因为非自己的原因这么痛苦,还要一个人假装坚强。
这不是陈北默第一次看到阮橙这幅样子。
那次他印象很深刻,高三下学期刚开学不久,几乎每个人都投入在紧张的学习氛围里。
那天周五,他跟朋友打球结束后一个人回家。
没有让司机来接,走到别墅区入口的时候,看到一个身影朝另一边快步跑去。
灯光不是很亮,隔得距离有些远,他也是匆匆一瞥,看背影像个女孩。
回家刚坐下,他就接到许以周的电话,问他有没有看到阮橙。
陈北默想到刚刚路上遇到的那个女孩的背影,他问阮橙怎么了。
许以周说他也才刚回来,但今天姨妈来了,姨妈就是阮橙的妈妈,今天特意来看她了。
可姨妈还在家,但他上楼没看到阮橙,不太放心她。
陈北默从沙发上站起来,边把校服外套甩到肩上,边跟电话里说,“我好像在路上看到她了。”
陈北默挂了电话,还是有点不放心,想着帮许以周找表妹,让他欠自己一个人情。
他循着女孩刚刚走过的路往前,又小心翼翼的喊阮橙的名字。
但根本没有人回答。
陈北默双手插在口袋里,不知道往别墅区的外环走了多久,嘴里念叨着,“大晚上的真不让人放心,也不知道懂点事儿。”
他边说着踢了一下自己脚边的碎石子。
石子碰撞水泥地不断地往前滚,没一会停下来,陈北默忽然立在原地。
他又往后退了两步,看到自己对面的阶梯上坐了一个人。
他被吓了一跳,这里的路灯坏了,阮橙就坐在这,双手撑在自己的大腿上,双手紧紧握着。
陈北默看不清楚人,借着远处忽明忽暗的路灯,才隐隐约约觉得她好像穿着一中的校服。
“阮橙?”他试探的喊了一句。
很明显看到对面的人有反应,她抬起头看了眼陈北默的方向,但没有回答。
陈北默快步走过去,他才看清阮橙满脸的泪。
他有点意外,但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有点泛酸。
他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阮橙,学校里的她,是个对人友善又疏离感很强的大班长,偏偏对他没有好脸色。
私下里,两人也许可以勉强称为朋友,她在自己面前,永远都是冷着脸的。
很少会有这样。
他从许以周那知道一些阮橙跟妈妈关系不太好,不然也不会在关键的高三,寄住在许以周家。
“阮橙。”陈北默又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
“你是来嘲笑我的吗?”阮橙开口说话,带着哭腔,却铿锵有力。
“我人品就”陈北默还没说话,看到阮橙手里的血,“你”
他赶紧拉着她的手腕,看到她的手还在不断往下滴血,他摸了摸自己口袋,没有带任何纸巾,他只好把自己衣服脱了,把她的手拿开,看到她掌心里还紧紧握着一个刀片。
陈北默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他抬头看着阮橙,刚好阮橙的泪落到他手背上。
可陈北默觉得那仿佛不是滴在手背上,而是滴在他心里,他只觉得心尖凉凉的,心里说不出的矛盾,反正就是很不爽。
他摸了摸口袋,发现自己口袋空空如也。
他二话不说,把自己的校服脱了下来,再一根一根的掰开她的手指,把刀片从她手里拿出来,放到一边的花坛上,又低着头把还在不断往下滴血的手掌用校服包裹起来。
这个过程很安静,陈北默什么也没说,只是感受到阮橙身体有些颤抖,刚刚握着刀片的那只手也在不停地发抖。
陈北默平日里不喜欢自己衣服上沾染别人的气味,可在这一刻,却没有想过这些。
阮橙小声的啜泣起来,陈北默伸手想触碰她的肩膀,可手悬在半空中还是放下。
陈北默给许以周打了电话,说了他们的位置。
许以周让他们走到光亮的地方,在那等着,自己马上就过去。
陈北默率先起身,“走吧,去路灯下等你哥。”
阮橙还是坐在那,陈北默叹了口气,把手递过去。
阮橙就看了眼,还是没有动。
“你走吧。”她淡淡的说,声音里的哭腔还是很重。
陈北默知道她这时候不过是故作坚强,他收回手,又在她旁边坐下,“你把我当什么?大晚上的把一个女孩儿丢在外面,那我还是人吗?”
阮橙没接他的话,没有任何情绪,像是一个已经停止思考的机器人。
陈北默又说,“不管什么,都不要伤害自己。”
他说的时候还有些犹豫,觉得他跟她说这些,好像挺奇怪的。
可当下,他觉得自己不该去纠结这个。
阮橙自嘲的笑了声,“陈北默,有时候真的挺羡慕你的,对内对外,你永远都是这样。”
阮橙的目光没有一丝生气,低头看了看被陈北默用校服包裹着的手,“有时候心里难受的像是要爆炸了,身体上多一些疼痛就会转移一些心里的痛。”
陈北默禁了声,又重新站到她面前,把手伸过去,“那就不要让自己再陷入痛苦的处境,换个环境也许更适合你呢?去做自己喜欢的事。”
换个环境,离开这里,一个没有人认识自己的地方,去做自己喜欢的事。
她会更快乐吧?阮橙忽然想。
阮橙手指在他的校服上摩挲了两下,陈北默知道她在思考,只是他没有给她思考的时间,一只手托着校服,另一只手去拉她另一只手。
阮橙就那么顺着他的力气从台阶上站了起来,只是她坐的时间太久了,双腿有点发麻,整个人有点晃晃悠悠的。
陈北默扶了一下她的肩膀,才感受到她肩膀的单薄。
许以周开着车往这边过来,光线照射在他们身上,两个人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对视。
陈北默看到她明明都是满脸的眼泪,眼睛又没有生气,可在自己扶着她肩膀的那一刻,心跳有瞬间的加快,原来近距离看她,眼睛会这么好看。
怎么回事?
他撇开,脚下没站稳,往后跌了一下,阮橙下了一个台阶,问他,“还好吗?”
记忆里,这应该是阮橙对他为数不多的关心。
陈北默整个人倒在地上,倒是没有怎么受伤,只是他脚踝碰到了,骨头扭了一下。
最后变成许以周带他们俩去医院。
第二天早上,阮橙又到这来,准备把昨晚扔在这的刀片悄悄地拿回去,但刀片不见了。
她明明记得陈北默放在花坛旁边的。
“找这个?”陈北默的声音忽然在自己前面响起。
阮橙抬头,看到陈北默拿着一个透明袋子把刀片装好,在阮橙面前晃了晃后,又直接把刀片放进一个长条布袋里面,然后收到自己口袋,还一本正经的说,“这个没收了。”
阮橙:“”
“那是我的东西。”阮橙跟他说话就没有好脾气。
“太危险了,我帮你保管,如果你下次月考成绩比我高,我勉强考虑还给你。”
阮橙没说话,陈北默又说,“昨天的事记得帮我保密,下个台阶都能摔骨折,说出去要被人笑死。”
阮橙心里一僵。
陈北默继续说,“同样的,作为交换,你的事我也会保密。”
阮橙捏着书包肩带,一只手上缠着的纱布还很明显,目光幽深的看着他,“为什么?”
为什么要帮她,而不是跟她成绩考的比他差的时候那样笑话她,或者追问她原因。
“什么为什么?”陈北默说,“阮大班长,让你保个密还要原因,我嫌丢人行不行?”
陈北默说完转身就走,因为伤到了脚踝,他走起来一瘸一拐的。
阮橙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怎么的,对陈北默有那么一瞬的感激和心软,和他做朋友,也许是一件很快乐的事,只可惜,他们不是。
她快步超过他,在和他擦肩的时候,提醒他一句,“别迟到了。”
陈北默在她身后喊她,“阮大班长,我都瘸了,你就不能扶我一下吗?”
陈北默想到这些,看着阮橙用力咬着自己的样子,心里更加的疼。
当时的他怎么就不能给她一些力量和温暖呢?
那她会不会就少受一些煎熬,变得更开朗一些,更快乐一些?
阮橙抬头看着陈北默眼里含着泪,以为是自己咬疼他了。
她忽然松了口,小声的说,“对不起”
陈北默摇摇头,又把她拉到怀里紧紧抱着,一只手还是覆在她的后脑勺,温声说,“老婆,我们回自己家好不好?”
第 34 章
阮橙后知后觉的抱紧陈北默, 才发现他身后湿了一大半。
她才松开他,让他先去把衣服换下来。
现在毕竟是冬天,万一感冒了就不好。
陈北默换好衣服后出来, 看到阮橙在收拾行李。
虽然刚刚阮橙没有回答他, 但她用行动在给他答案。
阮橙带的东西不多, 她看似在认真收拾,脑子里却还在想母亲在楼下说的话。
也许陈北默是介意的吧?说好的相互帮助, 但自己好像所有的事都在要求他配合。
不管是住在惊蛰花园, 还是去见他的家人, 又或者跟母亲说的一样, 照顾好他。
她上班时间不定,经常性的加班。
论照顾, 也都是他在照顾自己。
也许他介意, 也许不介意,阮橙从来没有跟他讨论过这个。
实际上也没有什么好讨论的,他们又不是因为爱情结婚的,为什么要去揣测对方是怎么看待自己的。
太累了,她揣测过一个男人那么多年,到头来,在利益和自己产生冲突的时候,他还是没有选择自己。
这种没有回报的事情, 做一次就够了。
“过来。”陈北默在她身后说话。
阮橙回头看了眼,确认他是不是在喊自己。
陈北默拎着不知道从哪翻出来的药箱走到沙发边, 见阮橙还没有动静,他抬头看向她, “要我过去抱你吗?”
阮橙“”
她继续低着头收拾,回他一句, “我不碍事。”
陈北默把药箱放到沙发上,朝阮橙这边走过来,听到他的动静,阮橙放下手上的东西,站起来,对他说,“这点小伤又不疼。”
陈北默不听,直接把她打横抱起。
“陈北默!”阮橙边喊他,又不得不抱住他的脖颈。
“在呢。”他笑。
他把她放到沙发上,拿着棉签过来,把她下巴上那几处破皮的地方涂上药水。
阮橙“嘶”了声,没想到还有点火辣辣的疼,她皱了皱眉,“你轻点。”
陈北默叹口气,“再轻棉签都碰不到你了。”
阮橙:“”
她想到昨晚,自己让他一直轻点,他到后面急了说一句,“再轻就不用进去了。”
上完药水,陈北默在她一块破皮的地方贴了一个创可贴。
阮橙有点嫌弃,“这样贴丑死了,明天我还怎么去上班啊?”
“明天上班前,我帮您撕开行不行?祖宗。”陈北默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又说,“自己不允许撕啊。”
半小时后,陈北默带着阮橙下楼,外婆就在楼下等着,她一脸歉意的看了眼阮橙,又捏了捏阮橙的手,看着她脸上的创可贴和点点破皮的地方。
阮橙反抱住外婆,“我没事,我不怪她,我也有错。”
听到外婆叹气声,阮橙把外婆抱的更紧,“真的没事。”
外婆目送两人离开,阮橙双手搭在车窗上,朝外婆挤出一个笑,“下次回来,外婆可要给我做好吃的。”
外婆点点头,说一定亲自下厨。
黑色的迈巴赫驶入市中心的主干道,阮橙像没有骨头一样的缩在副驾驶。
陈北默看了眼后视镜,看到她微微撩起眼皮,他收回视线。
“我好像有点饿了。”阮橙看着他说。
“那你想去哪吃饭?”陈北默也猜她饿了,边说着话,从中央扶手下面拿了一瓶纯牛奶递给她,“先垫垫。”
阮橙没客气,直接打开喝了一大口,还是温的。
阮橙看着前面有个二十四小时便利店,指着那里说:“去那吧。”
这个点店里人不多,阮橙要了份关东煮和饭团,又嫌不够,加了一份意面。
这个点位置都还是空的,阮橙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没一会,陈北默帮她把食物拿了过来。
阮橙看他端过来的餐盘上只有自己点的那些,看了他一眼,“你不吃吗?”
“我不饿。”陈北默先把意面端到她面前。
阮橙习惯性的说了声谢谢,从杯子里拿了一串关东煮递给他。
见他不接,她强调一句,“偶尔吃一次也没关系。”
陈北默看了她一眼,直接从最上面咬了一颗丸子下来。
然后假模假样的看着她,“是还不错。”
阮橙没理他,把他吃的串放回碗里,自己拿起叉子吃意面。
陈北默撑着脑袋,歪着头看着她。
阮橙吃了两口,还是不能无视他,就说,“你要想吃什么,我给你买,别再这样看我了。”
陈北默指了指她那盘。
阮橙刚准备起身去帮他买,却被陈北默拉着胳膊,“我要吃这盘。”
阮橙:“”
他是真的不嫌弃自己。
阮橙把叉子递给他,他没接,“我给你拿个新的吗?”
指的是叉子。
“你喂我。”
阮橙:“”
“你不是有手吗?”阮橙才不惯着他,直接把吃了半盘意面推到他面前。
她把饭团拿过来,拆开包装袋,看到陈北默幽怨的看着自己,说,“看我也没用。”
陈北默吃了一口,就放下叉子,他倒是不挑,单纯就不饿,阮橙吃了两口饭团放下,又拿出一串关东煮在那慢慢的咬。
一个丸子还得分两口吃。
嘴边还沾着饭团的碎屑,看着看着他想到了什么,喉结不自觉的上下滚动。
“到底要不要?”阮橙声音提高两个度,陈北默才反应过来。
阮橙把还剩一个丸子的串串放到他面前,“不吃算了。”
陈北默拉着她的手腕,直接一口把丸子吃到嘴里,还嫌弃,“就因为你吃的太慢,丸子都凉了。”
“你可以不吃的。”
“谁跟你一样,嘴巴又小,吃的又慢。”
阮橙瞪了他一眼,“是,谁跟你一样,嘴巴那么大,什么都爱吃。”
但说完后,她沉默片刻,脸颊肉眼可见的染着粉色。
陈北默也被她的话呛到了,连声咳嗽,阮橙把刚拿来过来的水递给他,什么也没说。
气氛忽然变得有点奇怪。
两人去收银台结账,阮橙拿了两瓶无糖的气泡水,路过的时候看到前面架子上的计.生用品,不知道脑子抽了什么风,从上面顺手拿过来一盒,不敢看旁边的人,面上还保持镇静,“一起算。”
她说完自己打开手机准备付款,陈北默却越过她,伸手又拿了一盒跟她一样的,对营业员说,“算吧。”
阮橙:“”
营业员见到的饮食男女太多了,看到两人之间奇怪的气氛,看破不说破。
回到车里,不知道是不是暖气太足,阮橙只觉得自己脸颊烫的像是要烧起来了一样。
她假装看着窗外的景色,心脏却还是砰砰的跳个不停。
“要不先去买点菜?”阮橙总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来缓解诡异的气氛,没想到陈北默会率先说。
“买菜做什么?”他们可是才吃完饭。
“晚上不得吃饭么?”
阮橙点点头,说好。
阮橙为数不多的几次去菜市场,还是陪外婆来的。
菜市场里琳琅满目,声音嘈杂,不远处有人砍价的声音跟吵架一样,阮橙总觉得他们下一秒要打起来。
在医院里这种程度的吵架,对医生来说是最头疼的。
不管是家属对于医生给的治疗方案不满意,还是在术后出现不好的并发症,又或者是手术最坏的结果出现,多数会怪到医生头上,再严重点,会归因于医院。
阮橙觉得自己算幸运的,回国这么久她还没遇到过。
以前在国外实习的时候,她甚至看到那些人拿着真刀真枪的去医院兴师问罪。
她记得在英国有次的医闹还引起不小的轰动,甚至还上了国内的社会新闻。
“晚上想吃什么?”陈北默捏了一下她的手,见她看着前面吵架的人出神。
阮橙抬头看了他一眼,前面忽然有两个小孩快速朝这边跑,阮橙下意识的抓紧他的胳膊,随后又放开,语气淡淡的说:“随你,反正是你做。”
“是我做,那你不得陪我做吗?”陈北默笑意淡淡的开玩笑。
阮橙睨他一眼,想甩开他的手,又被陈北默抓住,“我开玩笑的。”
开玩笑的后果就是,阮橙在客厅的沙发上吃着陈北默洗好的樱桃和草莓,跟夏柠视频电话,陈北默在厨房里做饭。
“我怎么觉得陈北默成了你的保姆呢?”
“不就是做顿饭吗?”阮橙小声嘀咕一句,“又不是天天做。”
但说完,又觉得这句话变味了。
都怪陈北默,自己纯洁的思想都被他带偏了。
阮橙看着阮橙在一旁的笔记本上记录什么,说,“你还有工作吗?”
夏柠摇头,“不是,我要把你刚刚说的写下来,去更新我的同人文。”
阮橙:“”
吃完饭后,阮橙抢着去洗碗,把碗筷收到厨房后,阮橙刚抢到围裙,陈北默就过来抢,阮橙情急之下就把围裙藏进自己怀里,陈北默直接把她整个人抱在怀里,伸手去挠她腰侧。
阮橙忍不住的咯咯笑起来。
阮橙不放手,陈北默又往上边挠边捏,阮橙受不了他,就认输,“我给你,给你。”
她特别的怕痒,特别是腰那里,几乎是一挠就忍不住。
这一点,陈北默也是前不久才摸索到的。
陈北默还没停手,阮橙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陈北默,我真的给你。”
陈北默停下来,直接把阮橙抵在流理台边上,从她手里拿过围裙,另一只手的手背触碰她脸颊,暗哑着声问,“给我什么?”
他的气息离她太近,阮橙不知道怎么的,也觉得自己脸上的热度在不断地攀升。
“围裙。”阮橙小声的回了一句。
陈北默沿着脸颊摸到她的耳垂,指尖捻起轻柔,又靠近她半分,“还有呢?”
声音充满魅惑与期待,阮橙只觉得心跳很快。
“没有了吗?”陈北默几乎是贴着她的脸说的,热气不断喷洒到她脸颊上,阮橙思绪被干扰。
她双手紧紧抓着身后的流理台边缘,张着嘴,但还没说话,陈北默的唇就跟了上来。
毫无防备的,就含着她的唇慢慢摩挲,很快侵入口腔里,卷着舌。
阮橙现在都已经习惯了他的亲吻与味道。
他的身上总是一股淡淡的清香,很好闻。
他的手揽着她的腰,正准备把阮橙抱着坐到干净的流理台那边,阮橙放在客厅的手机声音干扰着两人。
陈北默没管,直接把阮橙托起来,阮橙顺势揽着他的肩膀。
两人亲的难舍难分,狭小安静的空间里只有两人亲吻的缠.绵声。阮橙被他亲的没了力气,额头抵在他肩膀一侧,彼时电话声音又响了,阮橙才说,“我去接电话。”
陈北默没说话,低着头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又吻了上来。
他好像对于跟自己接吻缠.绵这件事不知疲倦。
阮橙随他去了,他的舌又到自己嘴巴里搅了个遍,他才肯松开。
陈北默把阮橙从流理台上抱下来,揉了揉她的后脑,才微微扬了扬嘴角,“去吧,我来洗碗。”
阮橙走出厨房后,又回头看了眼他的背影,他哼着歌,语调轻快,似乎对于刚刚的接吻很满意。
阮橙他想到刚刚夏柠说的,陈北默已经变成妻奴了。
她不自觉的笑了笑,才走到沙发边上,拿起自己的手机,可一看到上面显示的名字,阮橙的笑容瞬间消失。
但她还是接了起来,礼貌的喊,“姨妈。”
陈北默出来后,见到卫生间里灯亮着,知道阮橙在洗澡。
他转了个身,看到沙发边角里今天跟阮橙买的套.子。
他笑了笑,恰好卫生间的门开了,阮橙从里面走进来,陈北默装傻的四处望望,说,“今天买的东西呢?”
阮橙目光淡淡,没看他,直接往房间里走,才说,“沙发上。”
语气冷淡,情绪不高。
怎么了这是?明明刚刚还好好的。
陈北默洗完澡回到房间的时候,房间的灯已经按灭了,他也没有把沙发上的东西拿进来。
陈北默放轻脚步,连关门的动作都轻了不少。
他轻声到床上,阮橙是背对着他的。
虽然说阮橙平时也对他没什么好脸色,但气氛明显不对,刚刚洗澡想了很久,想破头也没想到自己哪里惹她生气了。
难道是昨晚做狠了,把她弄哭了那事?
可要生气的话,下午不就该生气吗?
陈北默叹了口气,去揣测阮橙的心思太难了。
“陈北默。”阮橙忽然喊他。
陈北默身子又转了回来,“怎么?”
“你想做了是不是?”阮橙温声问了一句,就好像在问“你吃了吗”的口吻,倒是让陈北默感到意外。
“什么?”陈北默觉得自己听错了。
阮橙转过身子,又问了句,“你想做吗?”
第 35 章
陈北默从床上坐起来, 有点意外,他还在想阮橙为什么不开心,她却在想这事。
难道她不开心, 是因为昨晚没能让她尽兴?
自己技术有问题?
陈北默承认, 除了第一次是有点不熟练外, 后面的几次,他都没有问题的。
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陈北默心里郁闷, 毕竟这种事情可以很好的促进夫妻感情, 本来阮橙就看他不顺眼了, 要是在这件事上还没达到她的期待, 这辈子都别指望她能多看自己一眼。
阮橙见他表情凝重,把床边的护眼台灯打开, 陪着他坐起来, “有事吗?”
“你”陈北默欲言又止,“你怎么了?”
阮橙靠在床头,双腿弯曲,自己双手环抱着,想到刚刚姨妈说的话,“我姨妈说我妈情绪到现在才平复,说我这个当女儿的太不懂事了,让我以后多听她的话。”
陈北默不知道阮橙和她妈妈发生了什么, 但很显然,两个人谈崩了。
他心里倒是松了口气, 至少阮橙不是因为自己才不开心的,他也往靠在床头, 问她,“这跟我们做不做有什么关系?”
阮橙左手拇指在另一只手的食指内侧来回的滑动, 这是她每次纠结时候的习惯。
“我妈让我多放点心思在你身上。”
陈北默意外,压根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但这点他倒是认同,“因为这个?”
“你也觉得我做的不够吗?”阮橙转头问他,“哪里不够?”
陈北默想了想,说,“这样,每天起床一个早安吻,睡前一个晚安吻。”
阮橙:“”
就知道指望不了他正经一点。
“我想着两三年后我再回医院上班,那时候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能适应得了。”阮橙深思熟虑的想了想。
放弃当医生是不可能的。
“等等。”陈北默越听越迷糊,“什么两三年?”
“两三年后离婚,我再回医院上班,变故会太多。”
陈北默倒吸一口气,又是离婚,“你要辞职?”
阮橙点点头,“心思是指对你的各方面的心思,包括对你的家人,你的生活和工作,也包括你们那个圈子。”
明明知道母亲有心病,她还一个劲的往上去撞,这个女儿她好像也并不合格,阮橙想着,也许自己短暂的妥协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陈北默抬头望着黑暗中的天花板叹了口气,对阮橙说,“你不需要辞职,多花点心思的前提是你得过好自己的生活,我是你的丈夫,又不是你的累赘,你不需要为我牺牲什么。”
“再说了,我那点儿屁大的圈子,里面的人你又不是不认识,实在不行,到时候我组个局,你们再重新认识认识。”
阮橙低着头没有说话,双手还在不停地抠着,像个不知所措的小孩。
那些人虽然大多都认识,可如果真的要交际起来,里面的门道太多了,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呢?陈北默不过是在安慰她而已。
陈北默往她靠近一步,两人肩膀相抵,他伸手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我也跟你说过,我们家没有离婚这一说,你下次再提这个,我可不会这么就算了的。”
像是威胁和警告,还是阮橙以前没有见过的口吻,这一刻,阮橙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
他松开她,“我父母那边你也不用担心,该说的该做的我都打理好了,至于工作,那就更不用你操心,你每天安心的工作,按时回家对我来说,比什么都好。”
阮橙低着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她听到陈北默笑了声,“如果说的是我晚上几点回家,你倒是要担心一下。”
阮橙看着他,陈北默对上她的视线继续说,“比如我应酬的时候查个岗什么的,还是有必要的。”
“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时候应酬?” 而且他哪次晚回家没有提前跟她说的。
“那以后我应酬的时候通知你。”陈北默又想起什么,“哦,上次我说应酬,你好像去了男模酒吧?”
阮橙:“”
阮橙不愿意提起那件事,就整了整被子,直接躺下闭着眼,“我睡了”
“现在知道躲了?”陈北默弯着腰,轻捏她的脸颊。
阮橙闭着眼,陈北默就直接亲下来,阮橙紧抿唇,他又开始亲吻她的眼睛脸颊到耳垂。
“我真睡了”阮橙被他撩的有点反应。
“嗯。”他应了声,“在床.上,你是该多花点心思到我身上。”
阮橙:“”
他埋在她脖颈间,声音魅惑,“以后问我做不做,希望你是因为想和我做,不是出于别的原因,知道么?”
阮橙没答,陈北默用某处往上撞了一下,阮橙倒吸一口凉气。
“到底听到了没有?”他戏谑的问。
阮橙:“”
她觉得自己刚刚问他做不做的时候,一定是脑子抽了。
“我不知道。”她瞪着他。
“行。”陈北默还是笑,“那今晚就让你知道知道。”
阮橙:“”
她不想知道。
“我明早是早班。”
“就弄一次。”陈北默又开始谈条件。
阮橙:“”
陈北默说到做到,真的只弄了一次,只是在某部位触碰到她的时候,阮橙说,“在沙发。”
陈北默直起身,直接拉开一旁床头柜的抽屉,撕开包装从里面拿出一片。
阮橙很意外,“你什么时候放在这的?”
“你天天回家不是睡觉就是吃饭,又怎么会来关心我。”他还委屈巴巴的低着头边套边说。
阮橙:“那下午在便利店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说什么?”陈北默还有理了,“这东西又不会过期,多多益善。”
阮橙目光移到他那边的柜子上,她爬过去看他买了多少。
只是看到的那一刻,满脸诧异,一抽屉全是。
陈北默还不好意思的说,“不知道你喜欢哪种口味的,我就把市面上的每种都买了,挨个试试就知道了。”
阮橙:“口味?”
这一晚,阮橙才试了一次,她就不想要第二次。
她庆幸自己第二天有早班,要不然,以陈北默的需求,至少得三次。
阮橙觉得比起倒在工作岗位上,会先死在他床.上-
第二天,阮橙到办公室的时候,还没几个人。
张教授昨天就回了国,今天要来医院验收他们这段时间的工作成果。
早上查完房,阮橙就跟胡潇拿着笔记本去了会议室。
每个人都要汇报,一个也跑不掉。
胡潇本来还很紧张,说等会她要是被难住了,让阮橙一定帮她解围。
阮橙笑,给她支招,“你就往他发的论文上扯就行。”
阮橙说的是张教授在去英国前,在他们小组群里发了几篇关于某种病理研究的学术论文,让他们这段时间学习。
说起这个胡潇就头疼,一脸愁眉苦脸,“你别说了,我里里外外的熬了好几个通宵,看了两遍,换个壳子,我还是运用不了。”
“张教授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不可能按照论文上的理论来考你的。”
胡潇说完,又叹了口气,一副慷慨赴死的样子,“算了算了,先熬过去再说。”
她们去到会议室时,外科的住院医几乎都到了。
张教授还没来,赵佳坐在会议室主位旁边的位置,跟一旁的一个男医生聊的正开心,边说着,还用手捂了捂嘴。
似乎是看到阮橙过来,赵佳收起了笑容,还跟旁边的人交头接耳的小声讨论什么。
只是会议室里人太多,阮橙压根没有注意到赵佳的那些小动作。
会议室里只剩下最前边两个位置,刚好在赵佳对面。
阮橙往前走去,胡潇跟在她身后,哭丧着脸,“我真该死,都怪我耽搁了时间,都没位置了。”
阮橙挨着主桌坐下,她翻开自己准备的笔记本,旁边人说话声嘈杂,但阮橙还是听到了对面有人在小声的议论些什么,还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脖颈一侧,因为某人的杰作,导致她今早只能穿高领毛线衫遮住那些吻痕。
摸到领口,她才松了口气,应该看不到的。
难道陈北默还在别的地方留了?
阮橙转过头,问胡潇:“我下巴上有伤口吗?”
胡潇仔细看了看,摇摇头,“没啊,怎么了?”
阮橙说被蚊子叮了,怕有痕迹,说完又继续整理自己的报告。
她定神的盯着笔记本,可还是觉得有人在打量自己,她抬头一看,觉得赵佳旁边的几个医生都好像在注意自己这边。
只是她抬头的瞬间,他们又假装无事的撇过眼。
太奇怪了。
阮橙还没来得及细想,张教授跟主任就进来了。
会议大概持续了一上午,每个人挨个汇报,张教授今天的心情看上去不错,他们受到的批评比以前少很多。
最后,张教授还着重表扬了赵佳和阮橙。
散场后,胡潇难得出了会议室还这么开心,她挽着阮橙的手,“我又是个快乐的小女孩了。”
“行啊,阮医生,你这是爱情事业双丰收啊。”隔壁科室的医生走到他们身边,像是开了句玩笑。
阮橙跟恒嘉太子爷结婚的事不是秘密,只是被这么说,阮橙没有排斥,还带着淡淡笑意,没有说什么。
似乎是因为阮橙给了反应,那个没眼力见的男医生又问了句,“你前男友真是耀振的程宇鸣?”
程宇鸣来找她的事,医院知道的人也不少,只是这两位大人物,谁都得罪不起,私下里猜测阮橙是怎么周旋在这两人中间的闲话不少,可在面上,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问自己。
阮橙收起了笑容,脸上也没有多余的情绪波动,“都是过去的事了。”
胡潇打岔,“老郑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八卦,谈恋爱分手不是很正常吗?”
郑医生的跟旁边的医生对视一笑,说,“我也是随口问问。”
一旁的男医生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是下午有台手术吗?”
“没错没错,那我们先走了。”郑医生顺着他的话说。
看着两个男人的背影,胡潇小声的跟阮橙说,“上次我还在热水房听到赵佳跟隔壁妇产科的医生说你,我估计谣言也都是她那传出来的,你别理她,她啊,就是嫉妒你。”
胡潇一想到赵佳那副气死人的嘴脸,说,“她不就是在vip那件事上吃瘪,觉得没面子吗?又仗着自己那点忽略不计的人脉,说是内部消息在那议论你。”
阮橙到不觉得有什么,“她说的也是事实。”
只是又想到,如果让陈家人知道自己的前男友是程宇鸣的话,会不会让陈北默难做人。
她又想到阮春云的话,她现在不仅是自己,还是陈北默的太太。
一想到这些,就觉得头疼。
阮橙跟胡潇放下东西,去了食堂。
正值饭点,食堂的人还不少。
刚好有一桌人刚走,胡潇眼疾手快的去占了座。
阮橙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在她们斜后方也坐着刚刚开会的那群人。
赵佳抬头不屑的看了她一眼,又跟没看到一样的转过头和旁边人闲聊起来。
“真的假的?”坐在赵佳对面的女医生忽然说,“你说阮医生是趁着vip住院的时候勾搭上的,然后直接把耀振那位踹了?”
这样的音量,阮橙想听不到都难。
“就这么刚刚好?”有人疑惑。
“阮医生漂亮是漂亮,但这样无缝衔接一时间不知道是嫌贫爱富还是说人太子爷不挑。”那人开玩笑的语气,但说出来的话,却很难听。
胡潇咬着牙,盯着那桌看,小声跟阮橙说,“楚莹舔赵佳都到了见人说鬼话的地步了。”
阮橙站起来,把胡潇吓了一跳,又一脸惊喜,“要去教训他们吗?”
“我帮你撑腰。”胡潇还往两边摞了摞袖子。
刚刚还笑呵呵的医生看到阮橙坐在他们旁边的位置,吃瘪的低着头,假装在吃饭。
刚刚还热闹一片,忽然没了声音。
胡潇故意跟那群人打招呼,“哟,小雨,你们说什么呢?刚刚在前面看你们,挺热闹啊。”
那个叫小雨的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没什么。
赵佳不嫌事大,直接了当的说,“大家都是同事,你刚刚不是有疑惑吗?人阮医生都在这了,直接问问不就好了。”
食堂这时候人比刚刚少了不少,他们旁边空了不少桌子,他们邻座两桌人的气氛却格外的诡异。
有个和事佬,刚准备出来替那个叫小雨的医生化解尴尬,阮橙直接抢先说,“是啊,大家都是同事,有什么事不能当面问的,要是有些谣言传到外面,被有心人听去,就不好了。”
阮橙说话声音淡淡的,又看似温柔,实际上是威胁。
陈北默这几年在恒嘉的手段,医院的人多多少少都听过一些。
狠厉果断,对事不对人,有仇必报。
在他背后插刀的人,就没见到有过好下场。
特别是拿他的家人开刀,除非是嫌命长。
小雨只觉得背后发凉,阮橙说完,最后目光停留在赵佳脸上。
赵佳脸色也没好看到哪去,一桌人出奇的安静,不知道谁的手机响了,接了个急诊电话。
那人直接端着餐盘快步走了,剩下的人也有眼力见的跟着找个借口离开。
一旁的楚莹用胳膊推了推赵佳,赵佳这才起身准备离开,阮橙捏着筷子,也没看她,只是在她经过自己身边时,说,“不知道的情况下胡言乱语,就是造谣,一个成年人是不是得为自己说出去的话负责?”
赵佳停住脚步,把餐盘直接重重的放在阮橙那桌,引来不少注视的目光。
“你到底在神气什么?说到底,你不也是靠男人吗?”赵佳一说起这个还没好气,“要不是你会勾.引人,我会在他面前那么不堪吗?”
“你总是看着与世无争,没想到在给我放大招,要不是因为你,我爸的项目也不会因为资金不足黄掉,你以为你现在能有手术的资格是自己的能力吗?”
“要不是因为陈北默跟张教授说,你以为你会是我们这群医生里,第一个主持独立手术的人吗?”赵佳越说越气,自己在陈北默面前丢了面子就算了,她爸爸知道陈北默在她们科室后,想尽办法让赵佳去搭上陈北默这艘大船,几乎把公司起死回生的赌注压在了女儿身上。
谁知道赵佳非但没有混个脸熟,还把关系闹得很僵。
赵父对这个从小引以为傲的女儿算是失望彻底,让赵佳在家里的自尊受到了很大的挫败。
特别是听到阮橙居然跟陈北默结婚的消息,她心里更气。
本来赵家人就偏向父亲的私生子,不把她和母亲放在眼里,这下,连母亲都不站在自己这边。
凭什么所有的好事都让阮橙占了。
赵佳看到阮橙有一瞬的意外,她轻蔑了笑了笑,“知道自己是靠关系的,就应该夹起尾巴做人。”
赵佳说完,转身直接离开。
阮橙倒不是因为赵佳的话有所动摇,只是在陈北默手术的这件事上,她不觉得赵佳在开玩笑。
如果真的跟她说的一样,陈北默为什么要为她做这么多呢?
她想到手术前的一晚,他说的相信她。
仅仅因为自己是他的责医,所以信任自己吗?
答案呼之欲出,可阮橙有点不信,他怎么可能呢?
阮橙晚班,六点的时候,陈北默准时给阮橙打了个电话。
“几点下班?”他言简意赅。
阮橙听到他的声音,就想到中午赵佳说的话。
“嗯?忙着呢?”见阮橙没说话,陈北默又问了句。
“没有,我得值班到一点。”阮橙又怕他来送饭,就说,“我等会跟同事去食堂,你别给我送饭了。”
陈北默笑,“老婆,你每次说不要的时候,就要的不行,你是不是暗示我想老公了?”
阮橙:“”
“想暗示我给你送饭,顺便见见老公是不是?”
阮橙:“”
“真没有,我要去吃饭了,我挂了。”阮橙红着脸把电话掐断。
晚上,阮橙本来跟另一个医生在值班室。
谁知道那个医生今天有急事,跟别人换了班,只是没想到,那个别人是赵佳。
两个人在值班室里,谁也不跟谁说话,阮橙没有强求,没有病人的时候,就安心整理资料。
刚喘息几分钟,阮橙看了眼手机,看到外婆几分钟前打过来的电话,就去值班室外面回了个电话。
两分钟的功夫,回来后看到赵佳不在,她也没在意。
阮橙继续整理材料,想到刚刚外婆跟自己说的,阮橙第一次为自己任性后悔。
想着还是找个时间去见妈妈,跟她道歉。
可她也知道,母亲的病根不在自己这里,可死马当活马医,祸是她闯出来的。
算算日子,外婆也应该回医院复查了。
想着等回去看母亲的时候,顺便跟外婆说这件事。
大概没一会,阮橙手机响了,是急诊室的医生,语气很焦急,“阮医生,你人呢?”
“啊?”阮橙不解,“我在值班室,怎么了?”
“你不是说五分钟赶到手术室吗?”医生语气焦急,看上去是很紧急的事,声音不由得大了几分,“这都快十分钟了,病人胸腔大出血,你们倒是来个人啊。”
阮橙立即起身,往门外走去,刚好碰到从隔壁值班室回来的赵佳。
她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阮橙只睨她一眼,什么也没说,拼尽全力的往手术室方向跑。
今晚因车祸送来的病人,还是个孕妇,整个手术持续了三个小时,要是阮橙再晚到一点,孕妇就要因为大出血撑不住了。
他们用尽全力把病患从死亡线拉回来,好在幸运,这次手术是成功的。
等人从手术室推出去后,阮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整个人在发抖。
这是她经历的最惊心动魄的手术,差点因为她没有收到消息,而丢掉两条人命。
阮橙出了手术室,整个人瘫坐在长椅上,一旁的主刀医生过来,看到阮橙目光无神,又想到刚刚小姑娘拼命的样子,拍了拍她的肩膀,“还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吧?没事啊,多经历就好了。”
钱医生是骨外科的一把手,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见过,一开始见人没来的时候,还觉得她们不把人命当一回事,至少结果是好的,算是将功补过。
钱医生走后,阮橙过了好一会才去更衣室换衣服,恰好进来两个女医生,其中一个边换衣服边说,“阮医生,你刚刚可真厉害。”
可阮橙不这么想,如果今天患者因为自己有闪失,她这辈子都会愧疚下去。
幸好,幸好。
“这是我的本分,要不是我没有及时收到消息,也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其中一个护士换好衣服,想起什么,说,“我记得小胡跟我说,在值班室门口遇到你们科室的赵医生了,她说你五分钟内就能过去。”
赵佳知道这件事?
她明明知道这个手术刻不容缓,却没有告诉自己。
阮橙心里那股怒火一时间觉得快冲破胸腔。
阮橙再次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听到赵佳好像在跟什么人打电话,语气有些轻松和轻蔑,“她啊,还不是被我耍的团团转,擅离职守,还耽误急诊手术,明天有她受的。”
阮橙站在门口,刚准备推开门的手忽然握着拳。
她没想到赵佳就是故意的。
她直接拉开门,还在一脸跟姐妹说笑的赵佳转过头看到阮橙的时候,眼里有一瞬的惊慌和意外,按理说她值小夜班,现在已经到了下班时间。
她没想到阮橙还会过来。
她直接按断了电话,“你你怎么回来了?”
阮橙嘴巴紧抿成一条线,脸上往日的平淡全然消失,只剩下冰冷,周身像是裹了一层寒气。
阮橙走过去,直接拎着她的衣领,把她往前拽了拽。
赵佳第一次知道阮橙力气这么大,她猝不及防的往前倾,但面上也只有一瞬的惊愕,“你干什么?”
“你别把错过手术的气撒在我身上,就算陈北默是你的靠山又怎样?在医院就可以无法无天吗?”赵佳也不甘示弱,自己又不知道她在哪,在隔壁值班室待了一会回来才看到的她,都还没来得及跟她说,跟她没有关系。
阮橙松开她,就那么盯着她,才开口,“你讨厌我,有事冲我来,你记着你是个医生,在任何时候,做任何事都不能是损害病人的借口。”
“赵佳,你对得起张教授对你的提拔和教导吗?要是今晚病人出了什么事,你会安心吗?”
赵佳见她把责任都怪在自己身上,也毫不客气,“安心?你就是这么会推卸责任的?在别人面前永远像个白莲花,与世无争的,所有的好事都成了你的,坏的都变成了我的,这件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是我让你打电话的吗?是我让你离开值班室的吗?是我故意不跟你说有急诊手术的吗?”
阮橙没想过她到现在还不觉得是自己的错,她自嘲的笑了声,“是我,我有错,你就觉得自己做的对吗?想要让我离开医院的办法有很多,你唯独不该拿病人开玩笑,你有没有想过,万一那个人是你的亲人,你能安心吗?她是个孕妇,肚子里有个小生命,她的丈夫,婆婆,母亲都在手术室外面等着,你有想过你这么做的后果吗?”
“她要是出了事,是我们能担得起的责任吗?”-
阮橙到医院门口的时候,比起白天川流不息的人群,此刻的医院门口显得更多的是萧条。
阮橙低着头,目光淡淡。
她现在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像个行尸走肉,但到门口的时候,却停下了脚步,眼里有那么一瞬的意外。
她看到陈北默站在不远处,他穿着深色的大衣,一旁路灯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长。
似乎是因为看到她出来,他站在黑色的迈巴赫旁边,朝她笑了笑。
阮橙就站在那,本来已经平稳下来的情绪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所有的委屈涌上心头。
她站在那定定的看着他,看到陈北默朝自己招手,眼前的人渐渐变得模糊,眼泪不自觉的往下掉。
她看到模糊的身影朝自己走过来,她不知道怎么的,跑着到他面前,直接抱住他。
两个人的影子在橘黄色的路灯下,逐渐的缠绕在一起。
陈北默一时无措,按了按她的肩膀,想问她怎么了。
可阮橙以为是他要推开自己,就把他抱的更紧,强忍哭腔说,“抱抱我,陈北默。”
第 36 章
阮橙闻到那股熟悉的清香, 啜泣声逐渐变大。
陈北默知道阮橙是真的难受了,不然也不会对自己有这样的要求。
本来陈北默是让司机来接阮橙的,可回到家后, 总觉得没有阮橙的家里少了些什么, 他自己说句话都能听到回声, 就忍不住想来医院找她。
可上了车,又想不到一个来接她的借口。
好一会, 他是她老公, 接她下班天经地义, 什么理由不理由的。
陈北默一开始听到她小声啜泣, 以为她受了什么委屈,但外面温度又低, 想着先带她回车上, 但谁知道她会主动的把自己抱的更紧。
这倒是让陈北默心里有一瞬的意外,听到阮橙越来越大的啜泣声,还有起伏的后背,他又重新把她搂紧到怀里,低声说了好。
好一会,阮橙的情绪才缓过来。
阮橙从他怀抱里出来,阮橙知道自己失态了,看到他的大衣外洇湿的一块, “抱歉”
话还没说完,陈北默又往她走了一步, 捧着她的脸。
指尖碰到她脸颊的一瞬,阮橙只感受到他掌心的炙热。
她被迫抬起头, 她看到他低垂着眼眸,眼里有种阮橙说不清的情绪, 像是心疼,如果没有看错的话,不似平日他傲娇的模样。
陈北默大拇指摩挲她的眼尾,替她擦掉泪痕。
他的右手拇指上有一层薄茧,被那层薄茧来回的触碰,阮橙居然还有点享受,直到他停下,伸手牵着她的手,说,“先回家。”
从医院开车回家用不了十分钟,一路上两人都很安静.
进到地下车库时,阮橙才说,“谢谢你。”
陈北默轻车熟路的把车开到停车位,“谢什么?你不管在我这做什么,都不需要说这些客套话。”
回到家,阮橙直接回了房,她换了衣服准备洗澡,陈北默拿了杯温热的蜂蜜柚子水过来,“喝了再去洗。”
他怕她在门口受了寒,去去寒气也是好的。
阮橙没有拒绝,知道陈北默这人,要是自己不喝,就会一直缠着自己,索性抬起头喝了小口。
又习惯性的递给他,在他接过水杯的时候,阮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把陈北默伺候自己的事当成理所当然,正想着,就听到陈北默说,“有事别憋在心里,要告诉我,知道么?”
告诉他?
告诉他什么?
是外婆打电话过来求证,程宇鸣是不是自己的前男友,还是因为自己的个人恩怨,差点造成重大医疗事故?
阮橙摇摇头,“我想先去洗澡。”
陈北默没再拦她,阮橙洗完澡出来,看到陈北默站在房间的半落地窗前接电话。
听到阮橙的开门声,才挂断电话,“明天再说。”
阮橙回到床上,才打开手机看到那些消息。
原来陈北默给自己发了消息,大概是手术开始没多久,他说:【下班后直接来停车场,老地方等你。】
可最后他出现在医院门口,阮橙知道他应该是没有等到自己的消息,所以才守在门口的吧。
只是在想到这些地时候,她都有点不敢相信。
陈北默,为什么要做到这个份上,可她竟然还觉得有点开心。
她靠在床头,又点开夏柠的消息:
【橙,事情被抖出来了。】
【到底是谁这么犯贱,我不会放过她的。】
下面是一个链接。
阮橙隐隐约约有点不好的预感。
她表情紧张起来,点开链接,跳转到一个博文。
#女星周娜疑似小三#
整个博文的意思大概是说程宇鸣一开始有个女朋友,但因为周娜的插足导致感情破裂,甚至还有人拍到周娜的助理来医院找阮橙还有周娜和阮橙在咖啡厅见面的照片。
虽然照片上没有指名道姓的说阮橙的名字,正脸也被打了马赛克。
当时自己跟程宇鸣闹成那样,至少在医院里,知道的人不少,要瞒根本不可能。
只是这不是最遭的,阮橙退出博文到微博首页,就看到有个本地热搜的热度在不断攀升:
#女医生黑色迈巴赫#
下面是一段视频,阮橙从咖啡馆出来后,上的一辆黑色迈巴赫。
不知道拍视频的人是有意还是无意,没有给车牌号打码,连号的999很是高调。
而这辆车的拥有人,几乎就差写着陈北默的名字。
阮橙翻到后,看到最上面两条评论:
【太子爷这算是翘了对家的墙角还是捡了人家不要的】
【都是女孩子,为什么到了周娜这是小三,就不能是人家出轨吗?别太双标。微笑.jpg】
可能是牵扯到了女明星的话题,这个词条的热度持续攀升,大家都喜欢在无聊的生活里看些乐子。
网上的信息瞬息万变,阮橙害怕把陈北默牵扯进来,就跟外婆说的那样,一旦被陈家的人知道自己是程宇鸣的前女友,事情可能就变味了。
陈北默就算无所谓,但他要面对多少舆论的压力或者因为自己承受一些没必要的攻击,都是未知的。
陈北默回到房间的时候,看到阮橙正双手环抱着双腿靠在床头,很显然,她在等自己。
陈北默什么也没说,习惯性的走到另一边,掀开被子躺着。
阮橙看了眼陈北默,又转过头盯着自己被子上的一个点,缓缓开口:“我今晚一直在手术室里,没看到你的消息。”
陈北默还是闭着眼,慵懒的“嗯”了声,“知道了。”
“晚上值班的时候,我出去接了个电话,差点害了一条人命,还是个孕妇”阮橙声音很低,两只手相互扣着,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和陈北默说。
可能是他大晚上的不知道在医院门口等了自己好多久,又或者是他说有事要跟他说,自己潜意识里已经信任他了。
陈北默睁开眼,坐起来,靠着床头,一条腿曲着,胳膊搭在上面,“接个电话怎么就害人了?”
他语气出奇的温柔,并不是责怪,反而像是真的在关心她为什么会这么想。
他不想强迫阮橙必须对他敞开心扉,一直以来,她都是这样,宁愿把所有事情都放在心里。
可她如果愿意跟自己说,那是不是说明她肯接纳自己了,他也一定会做她最真诚的聆听者。
阮橙简单的说了过程,陈北默就安静的听着,需要他说话的时候才说。
说完后,阮橙抬头看他,“我始终觉得医者仁心,在任何情况下,都要把病人放在首位,生命是第一位,可赵佳说的也没错,如果不是因为我自己的原因,喊我的护士直接找到我,也不会有那么多事发生。”
陈北默伸手拉过她还在不断扣的手指,放到唇边细细摩挲了片刻。
那一刻,阮橙的呼吸都觉得像是变缓了,她看着陈北默闭着眼,才注意到他的眼睫很长,很好看。
阮橙总觉得桃花眼男生看谁都深情,但在陈北默这,看人的时候却都是看不出感情的,至少在自己看来,自己每次跟他针锋相对的时候,看到的都是好胜心。
他温热的唇把温度传到她的指尖,那股热渗入到四肢百骸,食入骨髓,心里也像是有一股热流在汹涌。
陈北默抬起头看到阮橙耳根泛着红,不觉勾了勾唇,至少她在自己面前,也不是什么感觉都没有。
他睁开眼,把阮橙的手又紧握在掌心,看着她说,“有时候,世界好像个巨大的舞台,舞台上就充斥着戏剧性,就跟我们能在医院里遇见,如果十年前,有人告诉我,哎,陈北默,你以后要跟那个最讨厌你的女孩结婚,我可能也不会信,说不定还给他一拳。”
阮橙听他搞笑的语气,不自觉的低头笑了。
陈北默看着她也跟着笑,“所以啊,所有的事情都有它的道理,你说我们结婚是对还是错?没有人能给出答案,阮橙,你认为的医者仁心没有错,你拼命的去救人没有错,你没有第一时间赶过去也不怪你,不要去怀疑自己。”
阮橙抬头看着他,认真的点点头。
她没错。
是,她没错。
陈北默想到什么,“以前在部队的时候,有个前辈特不待见我,总觉得我就是来走个过场的,为了这事儿,我不知道跟他比了多少次赛,打了多少次架。”
陈北默像是在回想那段时光,大拇指摸索着阮橙的手背。
阮橙下意识的往他那边靠了靠,“那你赢了吗?”
陈北默挑了挑眉,“想知道?”
阮橙点点头,他说,“你喊声老公,我就告诉你。”
阮橙睨他,果然他又开始了。
“那我要睡了。”阮橙掖着被角,作势要躺下。
但又被陈北默拽着胳膊往自己身边按,“行行行,告诉你,没有输赢,在一次出任务的时候,他为了救我,炸伤了一条腿。”
说到这的时候,陈北默叹了口气,“他再看不惯我,都打不赢我了。”
他的语气里难得透着一股悲伤。
“也许瞧不上你只是对你的初印象,可能他在跟你相处的过程里,早就认可你了,你从来就不是个走过场的人。”阮橙说。
“是吗?”陈北默眼睛亮了亮,“那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阮橙还下意识的想了想,但又看到他玩味的目光,知道他是在逗自己,又觉得脸颊发烫,她甩开他的手,直接躺下,“不说了,我得睡了。”
阮橙说着就直接躺下,陈北默摇摇头笑了笑,又贴过去,“老婆,你是不是还忘了什么事?”
阮橙背对着他,闭着眼不想搭理,从他嘴里就没说出来过什么正经的话。
陈北默不放弃,胳膊肘撑在枕头上,整个人几乎都贴着阮橙,“老婆,不能因为我们探索了别的活动,就把每天的亲亲抱抱给忘了。”
阮橙:“”
他开始拉自己的被子,阮橙却死拽着被子不放,还睁开眼睨他,“在医院门口已经抱过了。”
陈北默还是死皮赖脸,“亲呢?”
阮橙不说话,带着幽怨的目光瞪着他,本来心里那些糟心的事,被他带着早就忘到了九霄云外。
“那我亲你也行,就是时间长点儿。”陈北默说着作势要埋下头来亲他。
阮橙把他推开,转过身又坐起来,身体前倾碰到他的唇。
想着速战速决,亲完睡觉。
只是刚碰到,陈北默一只手就揽着她的腰,让她坐到自己腿上。
阮橙动不了,主动权又到了陈北默手上,他吮吸她的唇亲的很猛。
没一会,阮橙就觉得胸口起伏的厉害。
他好不容易松了口,阮橙大口的呼吸,带着发软的声音说,“还没好吗?”
陈北默带着晦暗不清的眸色盯着她看,本文由企鹅君羊 幺五二二七五二八一 整理“我亲你会时间长点,但你要是主动亲我的话,可不是亲亲就能完事的。”
阮橙:“”
他强买强卖还真的有一套自己的流程。
只是阮橙还没来得及辩驳,就被他放到床上,他支在她上方,“就一次行不行?”
到了这个地步,陈北默又开始不要脸,满脸的委屈与恳求,好像主动权在阮橙那一样。
他就是会装。
“不要,我真的困了,你要是能五分钟内解决,那你就做。”
被陈北默套路多了,阮橙也有一套自己的反套路,他要是敢承认自己五分钟,那就做。
涉及到男人的尊严,陈北默一向都很重视。
他轻笑,“五分钟?别骂人行不行?我几分钟你还不知道吗?”
“那你不是还有五分钟内的吗?”阮橙呛他。
陈北默:“”
又想到了第一次。
他咬了咬牙,知道她是故意说的,他点点头,“行啊,那你等会可得数对时间,看看我到底几分钟。”
阮橙:“”
“我没说”
阮橙话还没说完,陈北默的吻就坠下来。
他的花样又多,阮橙每次都有点头皮发麻,他甚至熟练到用嘴就能让自己控制不住。
不得不说,和他做这样的事,体验感很好。
他服务很到位,各方面的,且每次都不需要自己帮他做那些事。
阮橙看他拉开抽屉开始,有点退缩,总觉得他会为了证明自己不是五分钟以内,做一些更恶劣的事。
趁他低头弄,阮橙说,“要不下次行吗?我真的困了。”
虽然她已经睡意全无。
他还在低着头做自己的事,边回答,“那你睡你的,我做我的,时间我帮你记着。”
阮橙:“”
好像这件事,自己是置身事外的。
“我明天还得上班,跟你又不一样,你们公司,你想去就去,能不能别这么自私?”阮橙见他动真格,还真有点慌了,开始口不择言。
“我自私?”陈北默带好,又爬上来,“让你晚半个小时睡觉就自私了?都说了你要睡就睡,我做我的,时间也不需要你记着,你去哪找我这么贴心的老公?”
“我睡觉?你那样,我我怎么睡啊?”阮橙一想到那些画面,就有点讪讪。
“那你是想陪我一起数时间了?”陈北默就是爱装傻。
“那看来你对我很有感觉了?”陈北默笑,又开始亲她,咬着她的耳垂,“行啊,那我们一起看看,我到底几分钟。”
阮橙:“”
阮橙还是不配合的紧闭着嘴巴,陈北默亲了一圈,看她死咬着牙,捏了捏她的下巴,“张嘴,不然今晚都睡不了。”
阮橙偏不听他的,陈北默笑,“亲不了这张嘴,那就亲下面的,嗯?”
他说的理所当然,还故意顶了一下,阮橙涨红了脸,“陈北默,你真不要”
话还没骂出口,陈北默就轻咬住她的唇,轻车熟路的往里探去。
很快就磨着阮橙忘记自己说的要睡觉。
后来不知道过了多久阮橙已经没有了力气,但他还是热情饱满,一下又一下的,阮橙招架不过来。
听到他咬着自己耳垂问,“多长时间数清了么?”
第 37 章
阮橙到第二天中午才起的床。
家里空无一人, 陈北默一早就去了公司,阮橙早上没什么意识,但知道他洗漱换好衣服后又折回床边。
他轻声的跟自己说要去上班了, 又在她额头亲了一口才走的。
阮橙洗漱后回到房间, 就听到手机铃声一直在响。
阮橙快步过去接起电话, “干嘛?”
一想到昨晚他的恶劣,阮橙对他就没有多少好脾气。
“老婆, 我们已经分开了五个小时, 有没有想老公?”陈北默语气散漫。
“你要是今晚不回来, 我更开心。”阮橙边说着话, 边去衣橱里挑衣服。
“老婆,你昨晚喊老公的时候可还不是这样, 怎么一到白天就翻脸不认人了呢?”陈北默还委屈上了。
阮橙:“”
昨晚要不是他非要磨着自己, 死活不射出来,阮橙熬不住,跟他谈条件。
陈北默就说,“你喊句老公,让老公射给你。”
一开始,阮橙死活不说。
可他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耐着性子跟她耗,她不松口,陈北默就一边磨着她。
阮橙到最后是真的撑不住了, 反正在床上说的话,就跟喝醉后一样, 胡言乱语而已,不会有人当真。
阮橙就随了他的意。
“你不要打电话的时候和我说这些。”阮橙对于他这样的调情, 还是觉得害羞,这跟她长久以来的生活习惯和恋爱观冲突过大, 虽然也知道他不会在公共场合会说这些,他这会大抵是一个人在办公室。
“打电话不能说,那见面能说吗?”陈北默坐在办公桌前,浏览者最近网上的一些新闻,表情很严肃,可跟阮橙说话的时候却表现得散漫,“对了,给你点了外卖,看时间应该快到了。”
陈北默看了眼腕表。
“你给我点外卖做什么?”阮橙说,“我一个人随便吃点就行。”
陈北默轻声笑,“这不是怕犒劳我老婆昨晚辛苦了吗?”
“陈北默!不许说。”阮橙语气又凶又软,听得陈北默心里发痒。
“有人按门铃,不跟你说了。”阮橙说完挂了电话。
陈北默放下手机,继续看着网上那些关于自己和阮橙的新闻。
撤下一个词条对他来说不是难事,只是这件事到底是谁做的,他肯定得找出来。
他想来恩怨分明,既然敢动阮橙,肯定不会让那个人好过,管他是谁。
周娜率先排除,没有人会拿自己的事业开玩笑,就算她敢,也知道陈北默的手段,除非她不想要周家好过。
陈北默指尖在平板上轻敲,一边思考着,桌上的手机屏幕不知道什么时候亮了。
还是许以周的电话。
陈北默接起来,“哥,您老人家有空想到我了?”
“你这哥喊的还挺顺口。”许以周声音跟阮橙有点像,淡淡的,却还是一副调侃的语气,“你上次不是让我问姨妈的事吗?”-
阮橙没想到陈北默说的外卖,居然是仙来居派专人送过来的。
开门的时候一个穿着仙来居工作服的女人,在阮橙开口前说,她微微朝阮橙颔首,“陈太太,您好,我们是受托给您送午饭的。”
阮橙看到女服务员身后跟着的男人,也穿着味仙居的工作服,推着一个小推车。
她有点傻眼,这也太兴师动众了,她也没听说味仙居会有外送服务。
但人来都来了,阮橙打开门让两人进屋。
女服务员把菜摆到餐桌上,边跟阮橙说,“太太请放心,这些都是厨房现做的,跟您到我们餐厅用餐的是一样的食材和配料。”
阮橙说知道了,又给两人倒了两杯水,但都没接,女人说他们任务完成该回去了。
阮橙知道他们这也是他们工作的一部分,没有让他们为难。
送他们到门口时,阮橙还是没忍住问,“味仙居不是没有外送服务吗?”
女人顿了顿,保持着微笑,“是这样的,太太,原则上是没有,但陈总跟我们有新的业务合作,具体情况我们也不太清楚,我们只是按照上面吩咐办事。”
阮橙没有多问,估计也只有陈北默知道是怎么回事。
阮橙看着一桌饭餐,感慨有钱人真好。
她想起昨晚那些词条,本来想看看现在又是什么样,可打开一看,那些词条还在,但很多关于自己的负面评论和可能透露自己身份的信息都不见了。
所有的信息几乎都是对着程宇鸣和周娜,自己仿佛在这件事情里隐身了。
不用猜也知道是怎么回事,陈北默没有在里面运作就是见了鬼了,他大概是怕自己看到会影响到自己吗?
那他也太不了解自己了。
阮橙自认为最大的优点就是忍耐,如果她会轻易的被外界声音影响到,那她都不可能会活到现在。
就算会被影响,也很少会被人看到,只会自己一个人躲在黑暗里舔砥伤口,除了那次被陈北默看到。
阮橙今天没有手术,算得上清闲。
她刚到办公室里坐下,就接到同科室的一位医生的电话,语气很焦急,说家里老人在家晕倒,现在得过去一趟,下午的坐诊让她帮忙替一下。
阮橙爽快的答应,让她别着急。
阮橙发完消息,立即起身准备去门诊。
只是在等电梯的时候,收到了主任的消息:
【阮医生,你来趟办公室。】
阮橙知道主任大概是知道了昨晚那件事。
不过想想也知道那么大的医疗事故怎么可能不会被知道,赵佳当时真的太冲动了。
但阮橙看已经到了门诊时间,刚好电梯门开了,阮橙给主任发消息说了情况。
她在电梯里被挤到最后边,不知道到了几楼,进来两个小护士。
她俩端着医用托盘边聊着天,虽然没有提及姓名,但阮橙能感觉出来,她们说的是自己。
“就胸外科那个,和vip病人搞到一起,又抛弃了原来男朋友。”
“但我感觉不一定,阮医生人挺好的。”
“人往高处走,没有什么一定不一定,在医院听到的八卦还不够多吗?”
两人在阮橙对角线的角落,声音压得很低,可阮橙还是捕捉到了。
她低着头看着主任给自己回的消息,说是让她门诊结束,再过去。
阮橙面无表情的回了一个好。
下了楼,她直接去了门诊,想着今晚要跟陈北默好好讨论一下这件事。
明明昨天他就可以问自己的,可他什么也没说,什么都自己兜着。
说真的,在结婚前,如果知道自己在婚后会给他惹这么多麻烦,她大抵会重新考虑这段婚姻,因为不够对等。
结婚前,他只有不离婚这一个要求,而她是要让外婆安心。
他们都做到了,在婚后,他还是只有一条要求,可她的事却变得越来越多。
阮橙想到上次谢女士说的,也许去跟陈北默见见长辈会给陈北默减轻些压力,虽然他没有主动跟自己提过,但如果有需要,阮橙觉得自己好像在有这个想法的时候,也没有那么排斥了。
如果没有打算离婚的话,或早或晚,都会见的。
她走到门诊区,就看到很多人围在那。
还听到有人砸东西的声音,阮橙直接冲进里面,看到好几个身型高大的壮汉,为首的人站在最前面气汹汹的拽着一个医生的领口,朝她大喊,“你们院长不过来,我就拿她开刀。”
阮橙看到那人带着的好几个人手上都拿着铁棍,看来是有备而来。
阮橙跟一旁的一个吓得发抖的护士说,“去通知保安处,再去跟主任说。”
阮橙交代结束,拿出手机直接报了警,刚说完,阮橙就听到跟在身后的几个人已经开始砸东西了,声音很大,好几个护士吓得尖叫。
“这里是医院,是救死扶伤的地方,你想过你们这样做的后果吗?”被抓着领口的医生也不甘示弱。
阮橙愣了一下,这是赵佳的声音。
她电话还没挂,前面的人往后跑,撞到了她胳膊,手机被甩了出去,阮橙没管那么多,冲到前面,朝为首的那个男人喊,“我已经报警了。”
那人松开赵佳,赵佳整个人往后撞到地上,他朝阮橙走过来,“报警也没用,你们医院害死我老娘,现在都在推卸责任,院长当缩头乌龟不出来,等警察来了,抓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男人越说越气,直接拿起一旁的灭火器往护士站砸过去,“砰”的一声,伴随着尖叫声,一旁的护士都吓哭了。
“你们先离开。”阮橙语气冷静的跟那群小姑娘说,又走到那个身型高大的男人面前,“现在是法治社会,什么都讲究一个法理,你有诉求我们想办法解决,我现在就帮你联系院长,好好坐下来聊聊不行吗?”
那个男人直接朝他带的那群人招了招手,后面带着铁棍的几个人立刻懂了,不管不顾的开始砸医院和设备。
男人直接指着阮橙破口大骂,“你算个什么东西,你想骗老子,老子被你们骗的还不够多吗?要不是因为你们骗我,我老娘也不会躺在棺材里。”
男人越说越气,直接四周看看,拿起拿过地上的一根木棍不管不顾的开始乱敲。
赵佳从地上爬起来,说,“你跟这种人废话什么,他们就是故意过来找不痛快的,快报警。”
阮橙想提醒她现在不能激怒他,但赵佳话一说出口,男人就不管不顾的把木棍挥过来。
赵佳还在低着头打电话,没有及时注意到。
“赵佳,小心。”当时场面过于混乱,阮橙没有经过思考就冲过去想拉着赵佳,但还是没能躲掉那一棍。
在木棍碰到自己的时候,阮橙只觉得自己整个左边胳膊像是被什么碾压了一样,一记闷棍下去,她听到里面的咯吱声,她抱着赵佳直接滚到了地上。
赵佳被她护在身下,场面越来越乱,阮橙不知道被谁踩到,还有赵佳大声喊自己的名字。
她慢慢的闭上眼,对于外界的感知有些模糊,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往外流,左边肩膀开始变的发麻,痛入骨髓。
好痛,真的好痛。
她那一刻想到陈北默昨晚说的话,医者仁心,阮橙,你没做错。
角落里,被掉落的手机一直在振动。
上面显示的联系人是:陈北默。
手机亮了又灭下去,直到关机,才暗了下去-
阮橙对后面的事没有多少印象,只记得自己没多久被人抬到担架上,去了手术室,像是麻醉科的苏医生给她打了麻醉。
睁开眼的时候是在一个很安静的环境。
但味道却很熟悉,她稍微动了一下,感受到自己右手被人握在掌心。
“醒了?”是陈北默的声音。
下一秒,陈北默起身弯着腰到阮橙面前,问她,“身上有没有难受的地方?”
阮橙承认,她是被疼醒的,她垂眸看到自己左边的肩膀,被层层纱布包裹着,一阵一阵的疼痛感袭来。
阮橙知道,麻药过后是这样的。
她还是摇头,“我在哪儿?”
“我以前住的病房。”陈北默伸手揉了揉她的脸颊,问她,“真的不疼吗?”
阮橙没答了,“有点口渴。”
陈北默扶着阮橙起身,他把两个枕头叠在一起,让阮橙靠着更舒服些。
阮橙左手被固定不能用力,右手也没什么力气,陈北默走过去,让她借着自己的力气坐起来。
陈北默往只剩半杯水的水杯里添了些热水,自己抿了一口才把杯子送到阮橙嘴边。
阮橙唇色有些泛白,看着他没有喝。
“不烫,帮你试过了。”陈北默见她还是盯着自己,又说,“你要是喝不惯这里的杯子,等天亮我让人把你的杯子送过来。”
阮橙说,“你喝了。”
这时候她还在这较劲,其实可以不说的,毕竟陈北默在家的时候,总是当着她的面,喝她喝过的杯子,还说自己不小心喝错了。
“这个啊。”陈北默笑,“我都吃过你多少口水了,喝一次我喝过的杯子都不行?嗯?”
他说是这么说,陈北默还是换了一边,又把杯子递到她嘴边,“这边没喝过。”
阮橙没有拒绝,抿着杯口,喝了两口。
阮橙意识清醒过来,左边胳膊的疼痛感更剧烈了。
她眉头紧锁,却一个字不说,陈北默又怎么会说不出来。
“下次出了事,记得先给我打电话。”陈北默坐到床沿边,拉过她的掌心揉了揉,“别总是把自己当成超人,我是你的丈夫,可以靠着我。”
不知道怎么的,阮橙从他这句话里听出他的自责,就好像是因为他没有保护好自己,自己才受的伤一样。
阮橙反握住他的手,“我报警了。”
“你也要打电话给我,在你这我会比你报警更有用。”他低头亲了亲她的手背,又看着她,“听到了吗?”
似乎是只有阮橙答应他,他才放心。
“知道了。”阮橙只好说,“你就这么闲吗?天天没事就管着我。”
“没良心,我这是关心你。”
阮橙没说了,又想到当时的场景,也许是被陈北默这句话触动到了,她说,“其实我在感受到疼痛的那一刻,不知道怎么的,我在想你受伤的时候是不是也会这么疼。”
阮橙朝他挤出一个笑,“这也算是想到你了吧。”
陈北默顿了顿,阮橙见过他身体无数次,特别是这段时间,更是全方位的地方都看到过。
阮橙才知道他上身那点伤根本就不算什么。
他侧腰大腿小腿都有不少刀伤,左腿大腿外侧还有子弹留下的伤口。
阮橙没有问过,但肯定会比自己疼几十倍吧。
“如果你想到我的代价是让你受伤,那我宁愿你没有想到我。”陈北默淡淡说了句。
阮橙嘴巴抿成一条线,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她还在消化这句话。
陈北默又笑了笑,“阮医生,我又没有说过,对一个人好奇,就是爱上一个人的开始。”
阮橙没有逃避他的目光,“喜欢谁不是喜欢,我们是夫妻,喜欢你的话,事情反而变得更简单些。
YH”
陈北默目光忽然变得格外的温柔,还是一副轻松的语气,“阮医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牙尖嘴利了?”
阮橙顺着他的话说,“我以为你会觉得我在跟你表白。”
但说完后,又觉得自己说的挺暧昧不清的。
她看到陈北默眼里的目光变得有些晦暗,刚准备开口说些别的,就听到陈北默说,“老婆,没想到你还挺浪漫的。”
他又笑,“还挺好,我喜欢。”
“那你还挺好哄。”阮橙觉得这样一来一回跟陈北默说着话,转移了不少自己的注意力。
好像也没有那么疼了。
阮橙看到自己的手机躺在一旁充电,外面的壳子有些摔碎了,陈北默说,“你这个国内没有一模一样的,我已经找人从英国给你找到了,得等两天才能到。”
“刚好这个用了太久,想换个新的。”阮橙后知后觉的想到,手机壳好像还是当时在英国跟程宇鸣逛街时候他帮自己挑的。
用的时间太长,她都快忘了。
陈北默拿出手机,直接递给她,“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直接买就行了。”
阮橙没接,不自觉的笑了笑,要是陈北默知道手机壳是跟程宇鸣一起买的,他会不会又跟上次那样吃醋。
“给你看个手机就开心成这样?”陈北默傲娇起来,“平时让你查岗你也不查。”
阮橙没法解释,“平时不是怕打扰你了吗?”
“打扰什么?被查岗不是身为老公应该要受的吗?”陈北默还一脸正经起来,“那下次我跟你说我应酬的时候,你可要记好了。”
阮橙:“”
被按头要查岗。
这个男人多少有点毛病。
阮橙打着哈欠,让陈北默把自己手机拿过来。
陈北默把手机递给她的时候,还说,“手机屏有点划痕,明天我们就去换。”
阮橙想着不是当时混乱的时候被人踩到,就是撞飞出去的时候摔得,还就是碎了屏,已经很好了。
阮橙点点头,“谢谢。”
她伸手拿的时候,陈北默却没有直接给,阮橙见他用力,疑惑的看他。
“还跟我说谢谢呢?”听得出来他很不爽。
“知道了,最后一次。”阮橙想起来他上次已经说过了,像个做错事的小朋友一样主动认错。
陈北默松了手,把手机拿给她,又伸手揉了揉她凌乱的头发,“这样多乖。”
陈北默又把自己的手机给她,“想要什么样的款式,你自己用我手机看。”
阮橙认真的挑选了一会,左边的胳膊还在一阵一阵的疼,但明显比刚刚醒过来那会好多了。
她挑了几个款式放到购物车里,又把手机还给陈北默。
“密码是200102。”陈北默以为她不知道支付密码,也怪自己,没有跟她说过。
“不是,我选了几个喜欢的款式在购物车,你看看你喜欢什么样的。”
陈北默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意外,对上阮橙平静的目光,他扯过一个笑,“老婆,你这是在取悦我吗?”
阮橙:“”
上个手机壳是程宇鸣选的,也许是心虚,也许是怕他以后知道了要吃醋,自己好歹还能用这件事情去哄他两句。
“反正你爱选不选。”阮橙直接把手机推到他怀里。
阮橙看到陈北默打开手机点了点,又问他,“你选了哪个?”
“都买了。”
阮橙皱了皱眉,“买那么多干嘛?说不定手机换了手机壳还没用完。”
“那就一天换一个。”陈北默说,“你喜欢的我都喜欢,都买了。”
阮橙想到那次自己也是从好几个里面选不出来一个喜欢的,最后让程宇鸣帮自己做的决定。
他在自己选的里面,挑了一个他最喜欢的风格。
“睡吧,明早还有检查要做。”陈北默不知道阮橙低着头在想什么,伸手揉了揉她的发丝。
抽手离开,他起身帮阮橙掖好被角,阮橙直白的盯着他的眼睛,问他,“你呢?”
“什么?”陈北默收拾好,还是低着头这样看她。
“你在哪睡?”不知道怎么的,也许是凌晨两点被疼醒后脑子还不清醒,也许是陈北默说的可以依靠他,所以就真的想依靠他一下。
“我不走。”陈北默笑了笑,“就在沙发这陪着你。”
他们只开了一盏橘黄色柔光的落地灯,立在一旁的床边,灯光把陈北默的脸也衬的更加柔和。
阮橙忽然好想让他亲亲自己,她咽了咽口水,点点头,说:“好。”
陈北默在她唇上碰了碰,离开的那一刻,阮橙忽然有些不舍。
“晚安,好好睡,有事喊我。”陈北默声音很轻,又格外的温柔,在寂静的夜里被放大了无数倍。
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让他不要走。
陈北默直起身,准备迈开步子把灯光调到最暗的时候,阮橙却拉住他的手。
他的掌心还是那么的温暖,她感受到陈北默身体明显一僵。
他垂眸盯着她,听到她开口说,“能和我一起睡吗?”
第 38 章
橘黄色的柔光打在陈北默侧脸, 阮橙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也不知道他愿不愿意。
安静的房间里不知何时生长出来的暧昧气氛越来越浓。
但阮橙却没打算放手,就当今天挨打的是脑子吧, 这一刻, 她真的很想被他抱一下。
陈北默垂下眼眸, 眼里带着笑,阮橙心里松了口气, 想着这事成了。
他微微弯着腰, 把阮橙拉着他的那只手放在掌心揉了揉, “是陪你睡, 我就在沙发。”
“不是”原来他理解错意思了,阮橙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 但还是决定不放他走, “是在这儿睡。”
“哪儿?”陈北默继续装傻。
“就是这儿。”阮橙不知道怎么的,就顺着他的话说了,可下一秒,就听出来他是故意的。
傻子才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更何况,他是有多狗。
阮橙气愤的瞪他一眼,准备松手随他去,可在她刚松手的时候,陈北默就把她的手握紧。
阮橙转过头不去看她, 半明半暗的室内,让人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和心思。
陈北默主动凑过来, 陈北默想要掰过她的脸,可阮橙偏不让他如意。
“好了, 老婆,我错了。”陈北默认错的速度很快。
“我才不想跟笨蛋睡一起。”阮橙没好气的说一句。
“比你笨的叫笨蛋?那我当了那么多年笨蛋, 你怎么还不嫌弃我,跟我结婚?”陈北默半蹲在床边,让阮橙看他。
阮橙眸光动了动,她跟陈北默的视线在一条线上,落地灯橘黄色的灯光照在两人身上,他的眼尾狭长,一双有神的眼睛就那么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带着无限宠溺,阮橙不自觉的陷落在其中。
心脏的跳动像是漏了一拍,她眨了眨眼,又听到陈北默说:“谢谢老婆不嫌弃我。”
阮橙垂下眼眸,嘴角微微上扬,即使知道他不过是在哄自己。
“我是怕晚上我睡觉不老实,碰着你胳膊了”
“我会注意的。”阮橙甚至都没等他说完话,脱口而出。
她看到陈北默挑了挑眉,阮橙抿着唇,脸上染了一层粉。
陈北默直起身,往后走了一步,开始脱衣服,直到上身□□,阮橙把脸转过去,“你你脱那么多干嘛?就睡就是睡觉。”
陈北默把放在沙发上的一个行李包拿过来,阮橙听到他的动静,刚好看到他从包里拿出睡衣。
“是睡啊。”陈北默边套上边说,“只是这几天是名词的睡。”
走到床边,他也刚好换完衣服,直接掀开被子。
他一靠近,阮橙就闻到他身上那股清香。
阮橙假装听不懂,跟他说,“那睡觉吧,把灯关了。”
陈北默听话的关了灯,室内陷入一片黑暗,因为陈北默是挨着她手上的那只手,别说抱了,都不敢离她太近。
只感受到他身上的清香,阮橙就已经觉得足够安心了。
阮橙一觉睡到天亮,她睁开眼的时候,陈北默不在房间里。
拿起手机一看,刚过九点。
她给他打电话,电话响的第一声就被接通,“你去哪儿了?”
阮橙打着哈欠问了句。
“楼下呢,马上就上来。”
挂了电话,没多久,陈北默就打开门进来。
他拎着热乎乎的早餐放到客厅的桌上。
阮橙站在卫生间里挤着牙膏,因为只能一只手动的缘故,挤起来不怎么方便。
陈北默从她手机接过牙膏,帮她挤好,又递到她手边,“这几天别乱动。”
阮橙接过,“你不用去公司吗?我不想连累你。”
刚刚挂了电话后,阮橙后知后觉的想,陈北默每天那么忙的一个人,又不能天天在医院陪自己,可自己在给他打电话的那一刻,好像已经把他照顾自己当成理所当然。
心里居然会有些失落感,想着如果以后他真的有喜欢的人了,自己还这么离不开他,他会怎么想?
以前一个人在他乡的时候,阮橙不是没有生过病。
记得那时候和程宇鸣在一起不久,她被实验室的同门传染了严重的流感,流感的程度最严重能致人死亡。
阮橙一个人在出租房隔离了一个星期,每次程宇鸣说要来看她,都被阮橙拒绝了。
比起连累他,她宁愿一个人承受。
她一个人独立惯了,也没想过要去改变什么。
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这么离不开一个人,渴望和他待在一起很久,更久。
“你再刷,牙都要出血了。”
阮橙想的正出神,听到陈北默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您拿着牙刷这么久,也不嫌手酸?”
阮橙从卫生间的镜子里看到陈北默倚在门边,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似乎是注意到自己的目光,他也看向镜子里。
阮橙错开视线,放下牙刷。
陈北默快她一步接过她手里的牙刷,又把一旁的漱口杯放到她嘴边,阮橙一脸疑惑的看向他。
陈北默说,“被我伺候还不乐意了?”
阮橙这才乖乖漱了口。
阮橙看着陈北默轻车熟路的拿着自己的毛巾在水龙头上打湿,又拧干,阮橙才发现他直接把家里的东西全搬过来了。
“其实你不用管我,我一个人待在这也没多大事。”阮橙嘴上还是假装不在意。
陈北默拧干水,捏着毛巾的一角,一只手覆在她的后脑勺,阮橙被迫抬着头。
陈北默细致的帮她慢慢擦拭,温热的毛巾触碰到脸颊,会让人很舒服,仿佛连手臂的疼痛都减缓了不少。
陈北默就连眼睛都透着一股散漫的气质,但认真起来的样子,却很迷人,比如现在,给她擦脸这样的小动作,都让阮橙觉得心里有股暖流在涌动。
他看了她一眼,又专注到自己手上的动作上,“让你一个人呆在医院,当你老公是死了吗?”
他把毛巾从她脸上拿开,又帮她把碎发往耳后撇了撇,说,“我这几天请了假,想多陪陪你。”
他背对着阮橙,按开水龙头洗毛巾,又说,“省的我一走你不是想着离婚就是一个人想些乱七八糟的。”
阮橙:“”
“没有的事”阮橙想去反驳,又问他,“我这么让你没有安全感吗?”
陈北默把毛巾搭在他自己那条蓝色的旁边,说,“暂时是,只有把你拴在我身边,我才安心。”
只是还没转过身,没想到阮橙会这样直接贴着自己的后背,一只手环绕到他身前,陈北默身体一僵,低头看了看阮橙那只手。
这应该是阮橙第一次主动的从后面抱他。
阮橙听到陈北默笑,笑声振着胸腔,阮橙这样的姿势,听得很真切。
他好像很容易因为自己给的一点甜头,很开心,发自内心的开心。
“阮橙,你终于知道做什么能让我开心了。”
阮橙松开手,表情淡淡,“也没有,你要是因为我没有安全感,这场婚姻里我也有责任。”
陈北默盯着她受伤的手,问了句,“还疼吗?”
话题突然转变,阮橙摇摇头。
陈北默却忽然低头,“那就亲我一下。”
他点了点自己的嘴唇。
阮橙:“”
这话题跨度太大,阮橙往后退了一步,“你发什么疯?”
“都说了要给我安全感,你要是生着病还想着亲我,那我安全感就会更多。”
阮橙:“”
他的逻辑真不是常人能理解的。
“快点儿,等会吃完饭还得去做检查,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陈北默还催着她,又把脸往她面前贴了贴。
阮橙:“”
就像是一条非要主人给他顺毛的金毛。
阮橙在他脸颊上轻轻碰了一下,就转身离开了卫生间。
吃饭的时候,陈北默还时不时的伸手碰一下被亲的地方。
“别老在我面前这个表情行么?”阮橙都不知道他在娇羞个什么劲。
他这种傲娇不可一世的人,这种表情看起来很违和。
“我老婆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担心我没安全感,非要主动亲我,我感动一下怎么了?”他还理直气壮。
阮橙:“”
阮橙刚想说他好不容易正经了一次,结果没两分钟,又打回原形。
吃过饭,陈北默就带着阮橙去做检查。
两人一到检查室,陈北默就直接带着她进去,阮橙还提醒他,“你可别滥用私权啊。”
陈北默笑,“怎么?我在你这儿就是这种人?”
“我可是一大早就来给你排队。”他见缝插针的委屈上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检查完,阮橙回房间的时候,看到赵佳站在自己房间门口,阮橙还在跟陈北默讨论让他回去上班的事。
他在医院太招摇了,刚刚做CT的医生认识阮橙,看到陈北默的时候,就闲聊了一句,问陈北默是不是她老公,陈北默率先回那个医生,“我是阮医生的老公陈北默。”
阮橙:“”
他总是老婆老婆的喊她,看到的同事不少。
要是没人或者都不是认识的人的地方,阮橙还不会在意,但整个医院都是熟人。
这还只检查了一项,下午还有一堆检查等着,阮橙刚刚跟他商量让夏柠过来陪自己,陈北默死活不让。
“夏柠都被靳淮川宠成什么样了,别到时候她来了,是你照顾她。”
阮橙:“”
明明是他自己想留下来。
只是没想到会病房门口遇到赵佳,阮橙本来还在对陈北默无奈。
阮橙看到赵佳慌张的把一束花放到身后,陈北默本来还一副欠欠的样子立刻变得淡然,甚至带点冷意。
一进屋,刚好陈北默来了一个电话,阮橙让他去接电话,陈北默从她眼里懂了是什么意思。
他拿着电话走出门口才接。
赵佳把带过来的花放到桌上,阮橙看着那束向日葵,没有那么新鲜了,想到应该是她打算上午来的,但没能进来。
至于为什么没进来,自然是陈北默不让。
可赵佳还是到了阮橙面前,陈北默也不怎么好直接赶人,他倒不是怕伤了人家女孩子的面子,只是既然都到了阮橙面前,自然要尊重阮橙的意见。
“昨天的事,谢谢你。”赵佳率先开口。
阮橙一只手从桌上倒了杯水,拿起杯子递给她。
赵佳接过,疑惑的看了她一眼,阮橙目光还是淡淡的,“如果昨天是任何一个人,我都会那么做的。”
赵佳捏着杯子的手紧了紧,“但在我这,我还是感激你,医院对那件事的处理你也应该知道了吧?”
阮橙转过身,拿起一边的水杯,陈北默早上喝过的,她没在意,又往温水里添了一些热水,抿了一口。
阮橙在陈北默回来的间隙,看到胡潇大早上给她发的消息。
说的就是这事,还挺严重的。
医院甚至调了监控,看到阮橙去接电话的几分钟里,赵佳故意在外面磨蹭时间,还有那晚的主刀医生和助理的证明,这次的差点酿成手术事故的责任在赵佳。
可赵佳给的说辞是去找内科的值班医生,因为当时她接手的一个病人被转到了内科,刚好那个医生今晚值班,所以她趁着休息间隙去找他。
内科医生也出来作证,说赵佳确实去找了他。
两人配合的无懈可击,明明大家都能知道那是借口,阮橙一开始知道的时候心里也不是滋味。
医院给赵佳记了一个过,在医院观察半年,再看后续的表现。
并且在查看期间,不允许主刀任何手术,也不允许独立接收病人。
如果在此期间有任何的违反规定行为,会被直接辞退。
这对一个医生来说,算是很严重的处罚,特别是赵佳这种刚准备转住院医的医生,张教授最引以为傲的学生,未来发展应该一片光明的,可在她以后的履历上都会写上一个这样的处罚。
可赵佳也不过是受了处罚,最冤枉的还是那个孕妇,凭什么她要因为赵佳的怨气差点被剥夺生命和一个当母亲的权利。
“嗯。”阮橙应声,回过头看了她一眼,她还是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阮橙说,“如果你只是单纯地来通知我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就事论事,阮橙觉得自己并不会因为她带束花来探病就会轻易的原谅她的那些行为。
“你以为我想呆在这啊?”赵佳笑了声,“嘉恒终止了跟我父亲公司的合作,嘉恒在业界的影响力,根本没有人敢跟我父亲合作,这件事就发生在前几天,你别跟我说陈北默做这个决定没有受到你的干扰。”
阮橙顿了顿,“如果你是来让我帮你说话,那你想错了,不管你怎么想,这件事跟我没关系,我也不会插手陈北默的决定。”
“我猜到了。”赵佳说,“送花来看望你不过是我父亲想让我来舔着脸来求你,我猜到你就是这么铁石心肠,你看,我就算记了大过,还是有不少人来安慰我,说你不过是占了陈家人的便宜,不然你不可能在这件事里隐身。”
“知道我为什么没有被开除吗?张教授替我说话了,在你和我之间,张教授还是选择了我。”
阮橙安静的盯着她,等她一脸得意的说完,她才摇了摇头。
“赵佳,我真的很难过,因为你从来没有意识到问题的根源,就算是到了现在,你也不觉得是自己做错了,张教授愿意留下你,只觉得你是个人才,不希望你离开了医院碌碌无为下去,他希望你能够做一个仁心仁术的医生,而不是为了自己的私人恩怨,把病人的生死置身事外。”
阮橙此刻的语气和神情都很坚定,“张教授从我们来医院的第一天就告诉我们,学艺先学德,你有想过你现在有多让他失望吗?”
“他要是知道你还是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你说他会不会后悔做这个决定?”
“同样的,我帮你不过是因为你是我同事,我不希望在面对医闹的时候是你一个人,我们从来是一个大家庭,所有的恩怨都应该放在这之后,对外,我们是在一条船上的。”
赵佳难得安静了一次,阮橙只希望她真的能理解自己的一片苦心,一想到昨天上班前接到张教授的电话,他问阮橙准备怎么解决这件事。
只阮橙说这是医院的决定,她尊重。
张教授开门见山的说了这次打电话过来的目的,说他给赵佳求情了,希望给她一个机会留在医院。
他问阮橙对这件事怎么看。
张教授在医院里德高望重,又怎么会在意一个小小的住院医的看法。
张教授不过是觊觎陈北默罢了,阮橙的态度大概就是陈北默的态度。
阮橙还是那句话,说自己尊重医院的决定。
听到这句话,张教授才算松了口气,说了自己内心真实想法,他说其实赵佳是他当时医大开讲座的时候就认识的一个小姑娘,那时候她勤奋好学,对于问题都有自己的见解,她性格很倔又不服输,当然,她有傲娇的资本。
可阮橙也不觉得自己要为她的傲娇买单,她没做错什么。
“教授,我理解您爱惜人才,但我的权益,病人的权益,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张教授笑了笑,“阮医生,你说的对,我只是给她最后一个机会,如果她在这半年内没有认识的自己的错误,我没打算再留她。”
阮橙捏着温热的杯子,想到这些,又笑了声,“你说你的同事们在你面前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那你有想过他们在我面前,会不会又是一套说辞?他们真的站在你这边,怎么在你受惩罚的时候一句话不说?在你犯错的时候不知道提点你几句?”
阮橙看着赵佳脸色变得苍白和难堪,抿着唇一言不发,她心里叹了口气,“赵佳,珍惜这次机会,如果可以,我不会是你的敌人,这句话你可以信我。”
赵佳被人看的太透彻,她一时间不愿意面对阮橙。
她心里清楚自己只是被嫉妒心蒙蔽了双眼,即使面对医院的处分,她还是不愿意承认自己输给了阮橙。
却没想到,阮橙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对手。
她仿佛成了一个笑话。
赵佳沉默片刻,放下杯子,杯子贴着桌子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拉开门直接离开了房间。
却没想到陈北默靠在一旁,他身高倾长,体态优越,格外的好看,可他看向自己的目光里却带着一股寒气。
她走到他身边,微微颔首,“陈总,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希望您别为难我父亲。”
陈北默笑,“为难?赵医生你不妨回去问问你父亲做了什么。”
陈北默迈开步子准备回房间,又停顿脚步,“你不会以为我解除跟你父亲的合作,是因为你吧?要真是这样,那你可就想多了,跟你父亲体面的结束,还是看在你是我老婆同事的份上。”
陈北默没有再多说,快步回了房间。
拉开门,他放缓脚步走进去,看到阮橙靠在沙发上休息。
阮橙受伤不算严重,左边手臂轻微骨折,但她人瘦,整个人肩膀抵不住那样的冲击,又在摔倒在地的时候碰到地面的玻璃,手臂被拉出一道很长的口子,大臂整整缝了三针。
陈北默在她身边坐下,把她抱到自己怀里,“困了?”
“有点吧。”阮橙淡声回答,“在医院有点无聊。”
上班天天都在医院,好不容易能借着受伤的理由休息,谁知道还要呆在医院。
“嗯,是挺无聊的。”陈北默低着头看她,“那不在医院是不是就不无聊了?”
阮橙睁开眼,抬起头和垂着眼眸的他对视。
此刻屋外的阳光正浓烈,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射在两人身上。
阮橙看到陈北默的眼睫上,彷佛有一层光在跳跃。
她身手去触碰了一下,他配合的闭了闭眼,随后又把她的手握在掌心。
“阮橙。”他说,“我带你私奔好不好?”
第 39 章
我带你私奔好不好?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 阮橙的心跳彷佛漏了一拍,心脏又是那股酥麻的暖意。
他眸光流转,这段时间看向自己的时候, 都格外的温柔, 比如现在。
不知道是因为室内暖气太高, 还是阳光太耀眼,阮橙只觉得陈北默抱着自己, 有点发热。
可她看着陈北默, 全然忘记医院的那些糟心事, 她看着陈北默又笑了声, 还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不愿意?”
“愿意!”阮橙几乎没有经过大脑思考, 就脱口而出。
不知道怎么的, 最近在陈北默面前,阮橙总是不过脑子就说出这些话,而且说完就后悔,比如现在这句。
陈北默直接把她打横抱起,阮橙下意识的搂着他的脖颈,“干什么?”
“私奔啊。”陈北默语气散漫,“不是答应跟我私奔了吗?”
阮橙:“”
“那你为什么要往床边走?”阮橙瞪他,“我伤还没好呢。”
陈北默嗤笑, “你想什么呢?我是禽兽,但也不至于欺负你到这个程度。”
“算你对自己还有自知之明。”阮橙小声嘀咕。
陈北默被她逗笑, “你再说我就真不做人了啊。”
“下午还有检查。”阮橙不自觉的脸颊泛红,看着他把自己抱回床上, 还真怕他在医院乱来。
“都知道有检查了,还乱撩我。”陈北默说, “这几天老实点儿。”
“我很老实。”阮橙理解不了他这句话的意思,又说,“你早上到底去哪了?”
“饿了,出去冷静冷静。”阮橙已经问过一次了,他说去买早饭,但她又问了一遍,很明显她是知道自己离开了很久,又问,“我早上吵到你了?”
阮橙摇头,“不是,我起来见你睡的那边都没有热度了。”
陈北默挑了挑眉,没想到她会这么在意,他昨晚根本不敢睡着,她受伤的手臂靠里边,他怕自己睡着了会不小心碰到。
她那细胳膊,被碰一下就怕折了,他可不敢。
他知道阮橙那时候想依靠自己,看着她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他压根说不出拒绝的话。
所以他等她睡着后,小声的起身去了沙发眯了会。
见陈北默没回答,她又问,“饿了为什么要出去冷静?”
陈北默把她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因为看到我老婆的睡颜我就不想让她睡了,可是又怕碰到她的手。”
阮橙反应了一下,才听懂什么意思。
他“饿”了,指的不是肚子。
“好了,睡一觉,过会我喊你起床去做检查。”陈北默像哄小孩一样,“等你检查结束了,我再带你去吃好吃的。”
因为阮橙起的晚,有个检查挪到了下午,让中午不要进食。
好在阮橙吃早饭吃的晚,这会儿也不饿。
“陈北默。”陈北默准备迈开脚步离开,听到阮橙喊她,“你说的私奔还算数吗?”-
阮橙住院了一个星期,拆完线在医院又观察了两天,陈北默才放心的放她离开。
“还是个成年人,说话还不算数。”阮橙坐在沙发上吃着陈北默买回来的草莓,还满是怨气的看着陈北默在那收拾东西。
阮橙今天才出院,实际上两天前就能出院,陈北默死活要她多观察两天,给她画的饼到现在还没实现。
说好的私奔,结果让她快在医院发霉了。
“有没有良心?”陈北默说着话,手上的动作还没有停,“磕着碰着哪了怎么办?”
“又死不了人。”阮橙说,“你不是还在呢吗?”
陈北默在床上把她的睡衣叠好,又看了她一眼,“现在知道用我了?”
阮橙:“”
什么叫用啊,虽然昨晚他也是这么说的。
昨天是拆线的第二天,第一天的时候还有些不能动,但昨天就好多了,晚上的时候,阮橙觉得自己身上痒得难受,就跟陈北默讨论说想去洗澡。
“不行。”陈北默想都没想,直接拒绝,“碰到水就要感染,再忍两天。”
阮橙才不信他,前两天他就是这个说辞,说什么过两天就要拆线了,要是受了寒,碰到水怎么办?
男人的嘴,能说出花来。
“要洗也行,但不能碰到水。”他叹了口气,一脸假装可惜又期待的样子,“我帮你洗的话,倒是可以。”
阮橙:“”
她就知道他,不会说出什么正经的话。
阮橙自然是一口拒绝,回到家后,她就开始脱衣服,陈北默却拉着她那只手,“阮医生,对病人那么负责,就不能对自己也负点儿责?”
“我自己的情况,我更清楚。”阮橙想挣开他的手。
但陈北默捏的更紧,“你这明明是当局者迷,我帮你洗个澡怎么了?又不是没有坦诚相见过。”
“这这不一样。”阮橙一想到那个场景,就觉得脸颊泛红。
“那这样。”陈北默说,“等你好了,你帮我洗一次,你想怎么洗就怎么洗。”
陈北默说的饶有深意,彷佛他就是把自己放到案板上,随她宰割。
阮橙:“”
“算了,我再等两天,等我好了,我自己洗。”
陈北默笑,“那行啊,但可不是两天,医生说你至少得一个星期不能沾水,还得去医院复查后才行。”
“我也是医生,我什么时候能洗我知道。”
“医者不自医啊,阮医生,我会监督你的。”
阮橙:“”
晚上,阮橙躺在床上跟夏柠打电话闲聊的时候实在是难受,就随口问夏柠,“要不你明天来我家帮我洗个澡?”
“你是不是忘了,我跟我哥到南淮来了?”夏柠又一脸坏笑,“陈北默那狗要是知道我又坏他的好事,指不定在心里骂我呢。”
阮橙:“”
她发现夏柠跟陈北默真的不愧是一起长大的朋友,都太了解对方那点小心思了。
阮橙挂了电话,自己下床去了衣柜里拿干净的睡衣,准备直接去卫生间,随便的擦两下。
但她刚拿出睡衣,陈北默就开门进来,还说,“夏柠是不是又跟你说我坏话了?”
他说完又打了一个喷嚏。
“没有的事,别小肚鸡肠的说柠柠。”阮橙胳膊肘往夏柠那边拐。
陈北默走过去,“好歹我也天天伺候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不帮我说话也就算了,还帮她?”
“你怎么什么醋都吃?”阮橙睨他一眼,又怕他知道自己准备去洗澡,就说,“我们多少年的感情了。”
陈北默看到她的小动作,直接把她的睡衣拿到手上,“你们多少年的感情,我俩也就多少年的感情,是不是?你跟她认识的时间跟我俩认识的是一样的。”
陈北默非要跟夏柠比,要是夏柠在现场,估计已经咬死他了。
“都一样。”阮橙知道自己藏不住了,就说,“你把我衣服给我,我下次就帮你说话。”
陈北默眯眼看她,轻声笑笑,又把衣服推到她手里,还提醒她,“把衣服拿好了。”
下一秒,他把她抱起来,阮橙下意识的环着他的脖子,“你能不能别一言不合就抱我?”
“想抱了也不行?”陈北默说,“想伺候你怎么这么难?”
“谁要你伺候了?”
“是是是,是我舔着脸的要伺候你行吗?”陈北默还笑,“就知道你今晚不会老实。”
还是被他抓到了。
见他抱自己去浴室,阮橙立刻慌了,害怕他真的会帮自己洗澡,“热水器好像还没开,现在洗不了。”
“没事儿,我提前开了。”
阮橙:“你好过分,居然在外面计划这事。”
她还以为他在客厅办公。
“顺手开的。”陈北默说,“我这不是以防万一,说不定你就改变主意了呢?”
他又嘀咕一句,“还真变了。”
阮橙:“”
阮橙家浴室不大,一个圆形的浴缸就占了一半面积,这是当时装修时,阮橙唯一的要求,她喜欢在闲下来泡泡澡,但她很少会有闲下来的时候。
浴缸里热气升腾,这叫烧好热水,他明明连泡澡水都准备好了。
阮橙瞪他,“你怎么老是睁眼说瞎话?”
陈北默知道她的意思,但也就心虚了一秒,“我自己想泡不行么?”
阮橙:“”
他就睁眼说瞎话吧。
“唉,像我这样的十佳老公,你上哪儿找去?还不好好珍惜,连泡澡水都让给你。”他还臭美上了。
阮橙:“”
“不过你要是邀请我一起泡的话,我也不介意。”
阮橙:“”
“不要,我要一个人。”阮橙见他都伸手准备脱衣服了,只好无奈的回应一句。
对视片刻,陈北默又朝她靠近一步,“等什么呢?”
说着开始解她衣服。
阮橙抓着他的手,“要不把灯关了洗行不行?”
这已经是她最后的让步。
“睡觉关灯,接吻关灯,怎么洗个澡还要关灯?”陈北默耐心的伺候她脱衣服,又说,“关灯要是摔倒了怎么办?”
脱里面的衣服时,阮橙一直按着他的手,不让他动。
“这样,我把光调到最暗行不行?”他伸手揉了揉她的脸,“看过多少次了,在老公面前还害羞呢?嗯?”
“不是害羞。”阮橙低着头想了一下,“不太习惯。”
记事以来,阮橙印象里就没有让人帮自己洗过澡,更何况,多少年的习惯了,虽然说自己是受伤的原因,但还是觉得奇怪。
“好,那就慢慢来。”陈北默收齐那副散漫的姿态,温柔的哄着她。
他松了手,去门口把白炽灯调到橘色光,暗了不少。
但阮橙不知道,其实这样的灯光会让陈北默觉得更加的暧昧,对她更忍不住。
他又走过来,温柔的帮她脱衣服。
阮橙准备迈开步子进到池子里,陈北默把手伸到她面前,“扶着我。”
阮橙看了他一眼,但看不清表情,没有回答,但主动把手递给他。
陈北默直接拉住,她的手格外的细腻嫩滑,陈北默有点不想放开了,还想放到唇边亲吻。
一想到这些,又看着阮橙白嫩的身体□□的小心翼翼抬脚去池子里,就觉得胸腔的躁动快要压不住了。
她好像从来不知道她对自己这么有诱惑力。
水温有些烫,但对于泡澡来说,却是刚刚好。
陈北默拿毛巾帮她打湿,从脖颈往下触碰那片柔软的肌肤。
水珠从上往下滑,到锁骨,肩膀,那片柔软,看的陈北默眼热,热气逐渐往下聚集到某处。
阮橙背对着他,她感受到陈北默越来越急促的呼吸,想回头张望,却被陈北默又掰过脸,他声音变得有些哑,“别再勾我了,我真的会忍不住。”
阮橙:“”
“我勾你什么了?是你主动帮我放好洗澡水,衣服也是你脱的,澡也是你非要帮忙洗的。”阮橙说的头头是道。
见身后人又没回答,刚回过头去,他的吻就送了过来。
阮橙猝不及防,被他的吻缠上,一只手放在浴缸外面,另一只手扶着他的肩膀,蝴蝶骨小幅度的动着,像振翅的蝴蝶。
狭小的浴室内不仅被水汽包裹,就连暧昧的气氛也在疯狂生长。
好一会,陈北默才松开她,看着她被自己亲红了的唇,双眼水汽朦胧,又伸手试了试水温,没凉。
“你别动不动就亲过来。”阮橙又回过头,想要让狭小空间的暧昧消散,可她心里也不能平复下来,即使故意把大半身体埋到水下,那快要冲破胸腔的心跳声还是让人忽视不了。
“都让你不要回头了。”陈北默声音比平时还要低,拿着毛巾从新放到水里,帮她擦拭身体,“你只会看到一个对你垂涎欲滴的色狼。”
阮橙:“”
他对自己还有很清晰的认知。
“你你就不能稍微克制一点吗?”阮橙被亲的也没缓过来,这几天他们对于这样的事都没有多上头,最多就是碰碰唇角,原来和他接吻会让人这么快乐,她不由得想,可话到了嘴边就变成了,“我可是病人。”
陈北默挤出阮橙常用的那款沐浴露,放到手上两边揉搓,说,“就因为你是个病人,我只是亲两下。”
阮橙直视前方,糊里糊涂问了句,“那要不是病人呢?”
“不是病人的话”陈北默饶有深意,边把沐浴露涂抹在她后背,淡淡的说,“你今晚逃不掉。”
“在这儿做。”他说的一本正经。
阮橙:“”
这个人的断句真有毛病。
她没有说话,陈北默知道她不是排斥,就跟她自己说的一样,不适应洗澡的时候两个人,也不适应对自己固有的态度改变,不适应学生时代针锋相对的人,忽然间变成爱人。
陈北默的手绕到她身前,触碰到她的每一片肌肤。
阮橙不由得呼吸都变得重了些,咬着牙不至于让自己发出奇怪的声音,她不愿意承认自己对他的渴望。
可她起伏的蝴蝶骨出卖了她,陈北默垂着眼眸看着不断合拢的背脊,知道她在忍着。
他却故意使坏,触碰着她身上的敏.感.点。
直到他伸手往下,阮橙抓着他的手,脸上的潮红很明显,她微微侧过头,“不用我,我自己来。”
陈北默没坚持,把打出来的泡沫涂到她掌心。
他把毛巾上的水拧干,小心翼翼的擦拭着那只受伤的手臂,能擦的部分。
他看着她后颈的那颗痣,直接低着头吻了上去。
阮橙身体一僵,还沾着泡沫的手不自觉的揽着他的肩膀。
意识到手上沾着泡沫后,又想把手拿下来,却被陈北默一把抓住。
他带着她的手放到自己脸颊一侧,细细摩挲。
他的吻慢慢的往别的地方挪,贴到脸颊时,她听到陈北默低声问了句,“阮橙,要不要试试接受我?”
阮橙的心跳在这一刻到了顶峰,脸颊的热度还在不断攀升,她知道陈北默说这句话的意思,可还是装傻,“我们不是已经结婚了吗?”
陈北默轻声笑,热气全撒在她脖颈一侧,他声音又温柔了些,“我老婆这么聪明,肯定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件事对不对?”
阮橙没有回答,她低头看着陈北默伸到水里的手。
陈北默在她身后看不到她的表情,刚准备开口补充什么,没想到阮橙会问他。
“陈北默,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第 40 章
几天后, 阮橙才意识到陈北默说的“私奔”不只是安慰她的话。
去医院复查换完药的第二天,陈北默开车带她去了邻省的滨海城市,他说他们队长的妻子在海边开了一家小餐馆, 虽然生意不怎么样, 但活的开心。
恰好他们有几个兄弟休假, 商量去那边,问阮橙愿不愿去过去玩玩。
听到能出门, 阮橙自然是愿意的, 但都是一群陌生人, 阮橙又有点胆怯, 她倒不是怕生的性格,只是在陌生人面前, 她有点慢热。
她怕自己表现得对人疏离感太强, 但让她装的跟夏柠一样,总是一见面就讨人喜欢她也做不出来,怕到时候自己会让陈北默难做人。
见她犹豫,陈北默说,“你放心,他们都是一群大老爷们,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就怕你到时候被他们热情吓到。”
没了后顾之忧, 阮橙点头答应,地点虽然不在京市, 但车程只有两个小时。
阮橙习惯了睡懒觉,一上车就很困。
陈北默没有开他的那辆迈巴赫, 换了一辆性能好的宾利。
她没想到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一片湛蓝色的大海。
她看到的时候, 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又转过头看了眼陈北默,他单手撑在方向盘上,就那么盯着她。
原来早就到了。
阮橙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侧脸,还好没流口水。
见陈北默还是盯着自己,她又假装撇开眼,问他,“什么时候到的?”
陈北默俯身过来,阮橙下意识的捂着自己的嘴巴,陈北默伸手触碰到她,阮橙闭起了眼。
想到那天才浴室里,自己不过脑子问他的那句——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天知道她说完有多后悔,他们都带着各自的目的结婚,就不应该把喜欢和爱这么轻易的说出口。
可她在那一刻,她心里居然有那么一瞬,是居然在期待他的回答。
以为陈北默不会回答,或者直接是否定的答案。
在自己洗完澡,他帮自己穿衣服的时候,两人之间的气氛还是安静的诡异,没想到会听到陈北默说,“如果是呢?”
“什么?”阮橙小声的回应一句,下一秒捏着睡衣的手却一紧,他说的是,是在回答自己问他的那个问题。
刚反应过来,又听到陈北默说,“那你呢?要不要试试喜欢我?”
陈北默的指尖触碰到自己的眼皮,阮橙才睁开眼,陈北默认真的帮她把眼睛旁边不知道何时粘上去的小碎屑给擦掉。
阮橙看着他拿出一张纸,擦了擦手,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你可以跟我说的。”她不知道怎么的,还有点讪讪,“我可以自己来。”
他看她害羞的表情,不由得笑了声,“怎么?知道我爱上你了,开始在我面前注意形象了?”
阮橙:“”
他不说出来还好,一说出来,阮橙就觉得脸颊泛红,说真的,是有那么一点。
这个对她冲击还挺大的。
她跟陈北默不对付惯了,有一天他忽然说爱上了自己,让她有些无措。
明明那晚从浴室出来后,阮橙都当没有发生过那件事情一样的相处。
陈北默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后面实在是事情太多走不开。
第二天他回了公司上班,但又不放心阮橙一个人在家。
阮橙就说她已经跟夏柠说好,这几天她不忙,可以来陪自己。
陈北默却陷入沉思,“那我更不放心了,谁知道她会不会又带你去乱七八糟的地方。”
阮橙:“”
那次去男模酒吧陈北默还觉得后怕。
阮橙再三和他保证,一定会乖乖的待在家里。
公司里,陈北默一有空就给阮橙打视频电话,好像夏柠就是个随时会把他老婆拐跑的人贩子,气的夏柠直接在视频里跟陈北默叫嚣起来。
场面一度混乱。
阮橙没想到陈北默会这么猝不及防的提起这件事,虽然是开玩笑的口吻,但阮橙还是有些在意。
阮橙想着要不现在说清楚也好,“网上的词条”
她话还没说完,陈北默的手机就响了,陈北默拿起来一看,直接按掉,“不用管,你说。”
他也想找个机会跟阮橙说清楚,好不容易等到一个机会,他不知道下次得到什么时候,阮橙才会愿意对他敞开心扉。
“我”
电话铃声又响了,陈北默直接拿起来,把手机关机,“这次不会再有电话了。”
阮橙:“”
本来气氛就透着说不清的暧昧与尴尬,阮橙有点不自然,“我也没那么着急。”
“我的电话不急,我觉得我们更急。”
阮橙:“”
她忽然看到他身后,车窗被人敲响,陈北默回过头去,看到那群人跟他打招呼。
他叹了口气,帮阮橙解开安全带,说,“下车吧。”
陈北默一下车,就被那群人围起来。
阮橙站在一边,听着他们说话。
“好小子,舍得过来看我们哥几个了?”其中一个身形高大,麦色皮肤的男人搂着陈北默的肩膀。
又一个一身正气的男人拍了两下陈北默的肩膀,“现在连电话也不接了?”
虽然简单粗暴,但阮橙感觉得出来,他们关系是真的很好。
一直站在一旁的小男孩率先注意到阮橙,他走过来一脸害羞的问,“姐姐,你是北叔的老婆吗?”
这群人才看向阮橙这边,阮橙弯着腰跟小男孩平视,带着笑意的说,“我叫阮橙。”
几个人走过来,陈北默牵着阮橙的手,“这是我老婆,阮橙。”
他们几个大男人都笑着跟阮橙打招呼,阮橙礼貌微笑。
一旁一个男人说,“北哥,你也不跟嫂子介绍一下?”
陈北默啧了声,“你脸大是不是?”
小孩牵着阮橙的手不放,有人打趣,“你看看,这小子打小就行。”
又一阵哄堂大笑。
陈北默把车钥匙扔给其中一个男人,然后带着阮橙跟其余的人一起往前去。
阮橙小声的问陈北默这是去哪,跟在旁边的小家伙听到,积极的跟阮橙说,“这是去我家哦。”
跟在前头的几个男人开始接话,热情的回答阮橙,说前面有一个餐厅,本来大家都已经到了,就等陈北默,就想着一起到前面来接他。
有人开始吐槽,“就是,都到这儿了,也不知道早点带弟妹来跟哥几个认识认识。”
“嫂子,你不知道吧?北哥天天在我们群里秀恩爱,早就让他带着你来我们哥几个认识认识,他就是把她藏到家里。”
“这小气鬼,生怕谁会抢他老婆一样。”
“喊谁小气鬼呢?”陈北默咬着牙, “你再看,我就把你眼珠挖下来喂瓶盖。”
众人“吁”陈北默。
“这小子结了婚,真他妈跟换了个人一样。”
阮橙就跟在一边听着,似乎是被他们的氛围感染,心情变得格外舒畅。
走了没一会,就看到他们说的那间名为“幸福饭馆”的餐厅。
里面人不多,门口有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好像在门口等了他们不少时间。
他们此起彼伏的喊着“津哥”。
陈北默走到阮橙身边,跟她说,“还记得上次我跟你说的那个看不惯我的前辈吗?”
阮橙眨了眨眼,说记得,“所以就是他吗?”
陈北默走到门口,喊了声“津哥”,然后弯腰跟邵津南抱了一下。
邵峰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打量片刻身边的阮橙。
身边的小男孩跑到男人怀里,笑呵呵的喊“爸爸”。
男人摸了摸他的脑袋,又抬眼看着阮橙。
“您好,我叫阮橙。”可能是对于他救过陈北默,阮橙下意识对他的尊敬更多一些。
男人看着有点凶,周身都透着一股严肃的气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提前知道他是军人出生的缘故,阮橙觉得他即使看起来很凶,却还是一身的正气凛然。
“你好,我是邵津南。”他朝阮橙微微笑了笑。
他笑起来的模样,倒是没有看上去那么凶了。
陈北默感受到阮橙的局促不安,他牵着阮橙的手,说,“津哥就是看着凶。”
小男孩反驳,拉着阮橙澄清,“我爸爸才不凶呢。”
他说完,还拉着阮橙不放,带着她往屋里走,还说,“姐姐,我带你去看我的玩具。”
陈北默看着邵宇轩拉着阮橙往屋里走,无奈的摇摇头,又想起什么,朝屋里喊,“邵宇轩,别拉你婶婶的左手。”
“你怎么回事儿啊?陈北默,想不到这才半年不见,就变成老婆奴了?”邵津南摇摇头,“人何震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信。”
陈北默轻笑,推着邵津南往屋里走,“您可别走五十步笑百步,信不信我把这话跟嫂子说?让她来治你。”-
邵宇轩的房间在二楼,一推门进去,屋子里大半都是乐高玩具。
他一脸骄傲的跟阮橙说,“这些都是我拼的。”
阮橙确实挺意外的,但表情却更夸张,“哇,你好厉害啊。”
她没怎么跟小孩子接触过,唯一接触的途径就是治疗的时候遇到,她这些语气和逗小孩的话术都是从别的医生那里偷师来的。
阮橙近距离看了看,有的还是限量版乐高,她说,“还真挺厉害,我都不一定会拼。”
邵宇轩跟在她身边,笑着说,“姐姐你要是喜欢,我可以给你教你哦。”
阮橙笑笑,揉了揉他的脑袋,蹲下来问他,“你几年级了?”
邵宇轩伸手比了个三,“下半年就四年级了。”
“邵宇轩,你把婶婶带哪去了?”一个很有灵气的女孩声音。
邵宇轩趴在门口,跟那边回话,“我在这呢,我带橙橙姐姐玩乐高。”
阮橙听到女人的脚步声靠近,看到邵宇轩牵着一个年轻的女孩过来,说,“星雨姐姐,这是橙橙姐姐。”
那个叫星雨的女孩看到阮橙的那一刻,还有些意外,“你?你是阮橙?”
阮橙还一脸奇怪,印象里她不记得自己见过这个女孩,想着难道是自己的病人吗?那她也应该有点印象的。
阮橙懵懵的,礼貌的点点头,“我们认识?”
女孩笑了笑,“你肯定不认识我,不过现在认识啦,我叫周星雨。”
周星雨是个自来熟,拉着阮橙仔细看了看,感慨的说了一句,“你真人比照片还要好看。”
对于这么直白的夸赞,阮橙一时间还有点害羞,她讪讪的笑了笑,“你也很好看。”
等等,她说真人?
“所以我们以前是真的见过吗?”阮橙还是好奇。
女孩笑了笑,说起那段往事。
周星雨的父母一直都在部队里,她自从小也在部队大院里长大,性格偏直爽洒脱。
对陈北默一见钟情,后来死缠烂打一段时间,觉得这个男的就是块石头,雷打不动的,拒绝她的理由永远都是:有喜欢的人了。
但周星雨哪会是这么轻易放弃的人,她就问陈北默那个人是谁,带来让她看看,她就死心。
陈北默当时听到这句话,挑了挑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着一脸不服气的女孩,说:“人家又不是我女朋友,我只是单方面的喜欢。
陈北默越说越气,“我单恋,懂?”
非得说出来,真糟心。
周星雨觉得陈北默就是故意找个借口来搪塞自己,“陈北默你能不能诚实点?找个不存在的女孩来糊弄我,你干脆直接拒绝我好了。”
陈北默头疼,“我都拒绝你多少次了?你怎么就这么轴呢?”
周星雨:“”
后来周星雨不到黄河心不死,跟他的一群好兄弟搞好关系,直接打到内部,认识了他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何震。
何震费了好大的力气,拍了张陈北默一直随身携带的女孩的照片。
周星雨是独立摄影师,看到这章糊掉的学生证件照,看到的第一眼就下意识的感觉照片上女孩骨相就很美,难怪陈北默会喜欢。
她又叹了口气,难怪陈北默会单恋人家。
输给这样一个美女,周星雨倒是没有多难过,她拿得起放得下,第二天看到陈北默就主动跟他说,“我已经不喜欢你了,别在意啊。”
她又拍了拍他肩膀,“单恋就单恋,毕竟人女孩那么漂亮。”
她又一脸吃瓜的看着的陈北默,“你这是告白失败了还是暗恋人家不敢说?”
陈北默:“”
周星雨绘声绘色的说完,自己忍不住大笑起来。
阮橙也跟着笑起来,但又觉得奇怪,“你真确定照片上的人是我?”
周星雨肯定的点点头,“千真万确,阿震跟我说,那次陈北默不知道发什么疯,休假回来就拉着他喝酒,人不省人事还拉着阿震喝,喝到吐的时候,还抱着阿震哭,嘴里念叨着阮橙是个瞎子,什么这么多年她还是那么不会看人。”
阮橙:“”
周星雨说的每句话,阮橙都觉得很夸张,可信度也很低。
陈北默根本不是个那么轻易就哭的人,他被拉到医院那次,半个身子都是血,他愣是硬抗了下来,好像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会让他掉眼泪的事。
陈北默的酒量一向很好,能让他喝醉的极限,她也压根不知道。
阮橙问她,“你还记得什么时候吗?”
“嗯”周星雨想了想,“应该是四五年前的冬天,因为那天下了很大的雪。”
她印象很深刻。
她又想到什么,“那次他们几个都知道,还有人给陈北默留了黑历史,只是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留下来。”
阮橙:“”
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了解过真正的陈北默。
就比如这些事,如果不是周星雨跟她说,阮橙觉得自己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
周星雨好奇的问,“当时是北哥跟你告白,你拒绝了吗?”
阮橙摇摇头,“没有,他没有跟我告白过。”
周星雨一脸不信,“可阿震那次跟我说陈北默就是要去跟他喜欢的女孩表白才申请的假期,把一年没休过的假都申请了,听过还不在国内,他出了部队直接去的机场。”
虽然听着有点离谱,可周星雨说的又很符合逻辑,她那时候在英国。
冬天印象里记得陈北默给自己发过消息,但具体时间,她真的记不清了。
那天伦敦也很冷,那会好像刚下课,她还没走出实验室,收到陈北默的消息,很简洁的一行字:
【你在哪?】
阮橙直接扔给他一个定位,走出实验室才发现外面降温了,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把手机收到口袋里,一出大楼就看到等在门口的程宇鸣。
后面他并没有发过来其他的消息,如果她没记错的话。
邵宇轩一直安静的呆在一旁听两人聊天,似懂非懂的。
聊天的时间过的很快,阮橙都不知道陈北默什么时候过来的,他倚在门边,曲起两根手指敲了两下门。
阮橙一抬头,就和他的视线相撞。
“聊什么呢?”陈北默往里走,绕到邵宇轩跟前,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
阮橙下意识的说,“没有什么。”
陈北默不用看,光听阮橙的语气,就知道说到了他。
他问周星雨,“你说了啥?”
周星雨想挽着阮橙的胳膊离开,但没注意到拉到阮橙的左手,陈北默眼疾手快的拦在中间,“我老婆左手受伤了,你注意点儿啊。”
周星雨不服气的换到阮橙的另一边,说,“那我挽着这边。”
陈北默:“”
她老婆好像唐僧肉,不止在男人中间受欢迎,女人缘好像也不错。
还好是他老婆了,别人抢不走。
“哎,还去哪儿啊?”陈北默怕周星雨把阮橙拐跑了,及时喊住,“马上吃饭了。”
陈北默牵着邵宇轩过来,把他交给周星雨,“何震找你呢,快去。”
“我俩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怎么会找我?”周星雨识破他的计谋,“怕不是你想跟橙橙说悄悄话吧?”
陈北默:“”
陈北默头疼,破罐子破摔,“让你去就去,怎么那么多废话呢?”
“我跟我老婆有点儿事要说。”他说着就拉着阮橙往楼上去。
阮橙回过头跟周星雨说,“我们下午再说。”
陈北默直接带着阮橙去了四楼的天台,从这里往外眺望,可以俯瞰整个沙滩和远处的大海。
今天没有海风,头顶的太阳很大,在这晒太阳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阮橙站在陈北默面前,问他,“你怕星雨跟我说什么?”
陈北默笑,“以前只听过,女孩之间建立友谊的过程很快,没想到真的这么快。”
陈北默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把她拉到怀里。
天台上很安静,阮橙只能听到微风拂过发丝和她的心跳声,她下意识的拽着他的衣摆。
“明明才跟你分开一小时,怎么就这么想你呢?”陈北默一只手护着她的后脑,他说话的时候胸腔也跟着振动。
阮橙心里一紧,想到刚刚周星雨跟她说的——陈北默单恋你。
“陈北默。”阮橙轻声喊他,她顿了顿,才说,“你说爱上了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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