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听到问题的一瞬, 陈北默到没有多意外。
何震跟他坦白过,说自己趁他喝醉后,偷拍了他枕头下那张穿着校服的女孩的证件照, 并且发给了周星雨。
所以周星雨今天见到真人, 把所有的好奇和八卦都给问出来了, 也不奇怪。
陈北默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忽然有些紧张, 他不知道阮橙对于自己喜欢她的那件事是怎样的态度。
被吓到?
确实挺吓人的, 他自己接受这个事实也是消化了很久。
“你”阮橙觉得自己说的不准确,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用我来挡你的桃花运的?”
陈北默:“”
她的脑子, 天天到底在想什么?
阮橙想了想,“难怪你会想跟我结婚, 星雨都觉得我俩从那时候就开始谈异国恋了, 这样结婚的话,合情合理。”
陈北默:“”
他揉了揉太阳穴,有点头疼。
周星雨到底跟阮橙说了什么,这跟他想的不一样啊。
不应该是阮橙来质问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他再来一个深情告白。
他咬了咬牙, “是,不过说真的,你还挺好使的。”
阮橙:“”
“你从哪里拿到我的证件照的?”阮橙说, “你没经过我同意,就拿我的证件照”
阮橙又想着他也没商用, 就打算大人不记小人过。
“你自己给我的,你忘了?”陈北默说, “是谁说我碰过的东西,她不想要的?”
阮橙:“”
死去的记忆开始攻击阮橙。
阮橙想起来那次, 升高三的那个假期,因为要交一个保送申请的报名表,阮橙当时还在纠结要不要去国外哪所自己从小就立志要去的大学。
但在没有决定前,她还是两手抓。
当时剑桥的医学院给她发来复试消息,再加上跟程宇鸣纠缠的心累,她还是决定正常参加高考,去国外上学。
陈北默因为决定报考军校,也退出了保送名额。
陈北默去办公室的时候,班主任让他俩把报名表拿回去,陈北默就顺便帮阮橙带回去,他当时看着阮橙的照片,蓝底白衬衫,抿着唇轻轻的微笑。
还真别说,比起天□□自己没什么好脸色的样子,这个样子多漂亮,他有一瞬的出神。
被人从身后跑过来搂着肩膀,陈北默一惊,不小心把她那张照片从报名表上扣了下来。
这下完了,就凭他俩这关系,阮橙绝对会觉得他是故意的。
回到教室门口,刚好跟阮橙从撞个正着,她焦急的出门,陈北默把报名表递给她,“抱歉啊,照片被我不小心碰下来了。”
阮橙只看他一眼,看到他手里拿着那张证件照,“被你碰过的,我不要了。”
她甚至都没等陈北默说话,就转身往外走了。
“不要算了。”陈北默气,转身把报名表团成团扔进了垃圾桶,连带着照片一起。
可到了下午放学,他没有跟那群兄弟一起回去,找借口说是班主任有事找他,等人走后,他一个人去垃圾桶里把那张报名表和照片翻了出来。
他看着照片笑了笑,伸手把照片上的灰尘擦干净,然后装进口袋,像没事人一样的出门。
阮橙心虚,看着陈北默靠在围栏一侧,眼神散漫的睨着她,她挪开眼,心跳却像是漏了半拍。
阮橙手机恰逢时宜的响了一下,是周星雨给她打了语音电话,他俩刚刚加的好友。
她当着陈北默的面接了起来。
周星雨让她下楼吃饭,阮橙说马上就过去。
挂了电话,陈北默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阮橙说,“走吧,要吃饭了。”
阮橙说完没管他,直接转身往回走,陈北默快步赶上她,在她刚拉开天台的门的时候又把门带上,阮橙整个人被他抵在门边的墙上。
距离太近,只要陈北默微微低头就能亲到她,阮橙甚至觉得唇上都能感受到他唇上的热气。
她抿抿唇,“先下去吧?”
陈北默当没听到,低声说,“阮橙,你真的没有别的要问我的吗?”、
阮橙又不是真傻,她避重就轻的跟陈北默说起这些,不过是想转移话题,不然怎么问他?
你从什么时候爱上我的?
为什么要把我的照片带在身上?
周星雨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单恋自己?
可如果是周星雨误会了,自己就显得像个笑话。
本来就因为那晚不过脑的那句你是不是爱上我了,这几天跟他相处就不自然。
都说了是协议婚姻,那就应该准守规则,不能动心。
她眼睫微颤,像一只慌张的蝴蝶,她看向他,陈北默目光微暗幽深,让人看不懂他此刻的想法。
“问你什么?陈北默,你想让我问你什么?”她把选择权放到他手里。
阮橙这一刻的心跳比刚刚还要快,她觉得心跳都要到嗓子眼了。
“我说了。”陈北默伸手揉着她的侧脸,“我是爱上你了。”
跟他那晚的回答一模一样-
两人一前一后的下来,阮橙看到一大群人热闹的围在一起,火锅的热气不断往外冒。
他们说笑不停,周星雨看到阮橙,跟她招手又喊她名字,还拉着她到自己旁边的位置,让她坐。
陈北默则被人拉到阮橙对面,阮橙面前少了一副碗筷,大伙都吵着把自己的碗筷拿给阮橙。
阮橙笑着说不用,她再去厨房拿一副就行了。
一旁的一个看起来温柔气质的女人拍了拍阮橙肩膀,“没事儿,让他们这群大老爷们去。”
坐在阮橙身边的一个长相秀气的男生把他的碗筷推过来,说了句,“阮医生,用我的吧,干净的。”
还没等阮橙拒绝,自己起身去了厨房。
陈北默看着一群人献殷情,一句话也没说。
他直接拿起自己的碗筷,把许灿那副碗筷换了下来,把自己的碗筷放到阮橙面前,自己拿走了许灿那副。
一桌人一阵嘘声。
“北哥,你看看你现在小气的,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就是,让他带嫂子过来一起聚聚,叫了多少时间了都,才肯过来。”
许灿还不知道发生了这事,开心的拿着碗筷回来。
几个人开始调侃他,“灿灿,你这殷勤献的,真可怜。”
“陈狗也就是欺负人灿灿单纯。”
“来,灿灿,把嫂子旁边的位置让你给你,太可怜了,真不忍心。”
阮橙看着刚刚那个白嫩清秀的小男孩还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许灿注意到阮橙的目光,和她对视,小男孩脸上肉眼可见的红了。
那个麦色皮肤的男人拉着许灿就坐在阮橙身边。
阮橙看到对面陈北默脸色都黑了两个度。
周星雨也跟着掺和,“就是,陈北默天天都能跟橙橙一起,欢迎加入腾讯裙 一无二儿七屋二8一 叩叩裙让他跟橙橙吃个饭分开坐,这才一会功夫就快成黑脸包公了。”
陈北默笑,“行啊,那下次我把何震扣我那一个星期,你可别找我。”
还在吃着饭的何震忽然被提到,他抬头说,“我可不乐意啊。”
阮橙不由得笑,他们好像都是来拆陈北默的台的。
陈北默喝了口酒,看着阮橙感慨一句,“就知道不能带过来。”
虽然是玩笑话,但阮橙还是不自觉的红了脸。
一顿饭,阮橙看着陈北默和他们打闹成一片,周星雨跟她介绍了一桌的人。
首先就是旁边坐的另外一个女人,也是这家餐厅的老板娘江初禾。
阮橙笑着和她打招呼,女人笑着拉了拉阮橙的手,“早就听阿津说起过你,说是北默喜欢的女孩是个很优秀的医生。”
老板娘气质出众,看着温柔直爽又有一股韧性,跟坐在旁边的邵津南很是般配。
虽然邵津南行动不是很方便,但会耐心的帮老板娘挽袖子,会小心翼翼的帮她把酒杯里的酒换成果汁。
会小声的问她能不能喝。
邵津南虽然一脸的凶相,可他把自己所有的温柔都给了老板娘。
阮橙笑笑,好像陈北默喜欢自己,在这儿从来不是个秘密。
可这些,却是阮橙第一次听说。
周星雨又说旁边这个脸红的小帅哥叫许灿,刚好休假。
他小声的跟阮橙说,“阮医生,我以前见过你。”
阮橙还有些意外,楚灿看着阮橙的反应,眼里有些光,“我体检就是在你们医院做的。”
这件事阮橙还真有印象,那时候她才回国不久,接到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帮一群新兵做体检,只是当时人太多,她对许灿印象没有多少。
阮橙还是点点头,“没想到能在这遇到。”
陈北默看着阮橙朝许灿笑着,胸口忽然有点闷,当时带队的队长把做体检的一个女医生的照片发到他们几个人群里,还说:【人灿灿魂都快被这个美女医生勾走了。】
谁知道照片发出去还没一分钟,就被陈北默撤回。
【?】
【北哥你什么意思?】
陈北默:【侵犯人家女孩儿肖像权了懂不懂?】
一张带着口罩的侧脸照,侵的哪门子权。
不是,就算侵权了,平时也没见得他说过什么,这时候知道积极了?
陈北默当时只看一眼,就知道那个人是阮橙。
他前两天听许以周提起过阮橙回国的事,可许以周没说阮橙在哪家医院。
陈北默当即查了这家医院离自己的距离,有想过借着去看病的理由和她见一面。
可她现在有男朋友,自己过去做什么呢?当小丑吗?
再后来,他查到程宇鸣为了程家的利益又跟周家牵扯不清的时候,刚好那天晚上他一个人开车,遇到几个抢劫作案。
他当时还在跟李源打电话,直接发了个定位给他,让他报警后,自己直接下车把女孩从劫匪手里救了出来。
被那几个人缠在巷子里的时候,他本来想来个瓮中捉鳖,可在他注意到有个歹徒从他身后刺过来的时候,他忽然想到了阮橙,比起直接解决他们几个人,他选择找他们几个帮了点“小忙”。
因为这个位置离附一院最近,如果有救护车过来,也只会是他们医院。
他倒地后,感受到鲜血不断从体内涌出。
那几个劫匪看到,以为自己杀了人,慌张的跑了。
但这些伤对陈北默来说,不算严重,以前在部队里,不知道从鬼门关走了多少次。
他忍着疼痛,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昏迷前给李源打了个电话,“记得帮我叫个120。”
那几个歹徒在陈北默手术结束后就落网了,其实陈北默把他们几个引到那个小巷,就是看到隐秘处的隐藏摄像头,歹徒的脸都被拍到,抓不到那是不可能的。
陈北默想到这些的时候,不由得低头笑了声,把自己拿在手上的半杯酒一饮而尽。
进个医院找到了老婆,他不亏。
他们来的正是时候,这几天刚好遇到退潮,赶海的好时节。
阮橙没有赶过海,立刻来了兴趣,问他们去不去赶海,周星雨第一个积极响应,说她负责带阮橙过去。
陈北默立刻插话,“能不能有点眼力见啊?我老婆受伤还没好,就想指使她干活?”
周星雨瞪他,何震硬气起来,“别啊,北哥,不准凶小雨。”
陈北默“啧”了声,“我哪儿凶了?我要凶起来她得哭。”
“那是我内心强大。”周星雨反驳,跟阮橙说,“橙橙姐,你到底是怎么受得了他的。”
阮橙:“”
阮橙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说陈北默在家跟在外头完全是两个人,但说出来的话,怀疑也没人相信,还会觉得自己是被陈北默威胁,才这么说的。
阮橙就说,“我手好多了,那你们去赶海,我在旁边看着也行。”
邵津南也说,“行了,陈北默,对小雨客气点。”
“我到底哪儿凶了?”陈北默费解,“大家都是兄弟是不是?”
周星雨拆他台,“谁跟你兄弟,我压根不认识你。”
“”
饭后,留了几个男人在家洗碗,江初禾带着剩下的几个人去了海边。
阮橙换上了笨重的雨靴,脱下了棉服,江初禾给她拿了一个短款的马甲,说是等会去了那会比较热,也怕把她的羽绒服弄脏。
几个人带着工具就出发去了沙滩。
下车的时候,海风就把阮橙头发吹乱了,陈北默不知道从哪拿来一顶针织帽,帮她整理好发型,帮她把帽子带上,还叮嘱她,“等会儿注意脚下,礁石和海泥都很滑,别摔着了。”
阮橙一口答应,迫不及待的跟着他们几个去了退潮的沙滩边。
陈北默全程跟在阮橙后面拎着桶和铁锹,阮橙看周星雨都是自己拿着东西,就跟陈北默较劲,“我得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陈北默反驳,“等你胳膊好了,上天我都不管。”
阮橙:“”
阮橙跟他讨价还价,最后争取到自己拿铁锹,桶还是陈北默拎着。
周星雨很快找到了藏在海泥里的螃蟹,阮橙转了一圈却还是一无所获。
她抿着唇看着身后的陈北默,“你别光看我呀。”
“你看我,我为什么不能看你?”
阮橙:“你帮我找找能挖的,怎么我什么都看不到?”
“就这啊?”陈北默轻笑,“我以为你是来散步的。”
阮橙:“”
她又不是有病,穿着这么笨重的雨靴来散步。
他走到她前面,弯着腰仔细观察,走到某一处,蹲了下来,见阮橙还站在远处,回过头喊她过来。
两人蹲下来一起看那块,陈北默从她手里拿过铁锹往里挖,真没想到挖到了蛤蜊。
阮橙眼睛都亮了,“陈北默,你真棒。”
陈北默傲娇起来,“你对棒的要求是不是太低了?”
阮橙戴着皮手套把蛤蜊捡起来扔进桶里,陈北默刚好来了电话,阮橙看了他一眼,说,“你去接吧。”
陈北默看了眼来电显示,起身的时候还不忘叮嘱她一句,“左手别用力。”
这个电话陈北默不怎么想接,这还是第一次他跟阮橙一块儿赶海,阮橙很需要他。
他敷衍的对付了电话,没想到一回头,就看到许灿和邵宇轩跟在阮橙身边,几个人聊的还挺开心,阮橙被逗笑了。
她还弯着腰去看许灿的表情,就像一个逗小孩玩的大姐姐。
太阳逐渐西下,阳光撒在阮橙身上,好像不是她站在光里,而是她本身就会发光。
如果说以前最遗憾的是什么,应该是阮橙总是出现在他的世界的时候,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对她的爱,意识到她对自己的独特。
还好,现在还不晚,她还在自己身边。
陈北默走过去,面前的两个人正教阮橙怎么去辨别蛤蜊和扇贝的技巧。
阮橙像个好学的学生一样,认真的盯着两人,陈北默注意到因为被阮橙盯得紧,许灿耳根都在泛红。
他更不爽了,这小孩什么都好,就是不该太欣赏他老婆。
陈北默硬生生的挤过来,“干什么呢?”
邵宇轩率先回答,“我跟小灿哥哥在教姐姐怎么找蛤蜊。”
陈北默纠正他,“得喊婶婶知不知道?”
阮橙:“”
他就非得在意这些小细节吗?
“可是姐姐很漂亮,不像婶婶。”小孩总是童言无忌。
陈北默咬牙,“那叔叔不帅吗?”
邵宇轩点头,“帅啊,可是没有姐姐好看。”
陈北默也算是被小孩的逻辑打败了。
“那你不许喊我叔叔,要喊哥哥。”
阮橙:“”
“你三十的人了,能不能别欺负人小孩。”阮橙看不下去了,忍不住说他。
“没办法,谁让我看着年轻呢。”他看她,“上次我穿白衬衫,你不是还说我像二十岁大学生吗?”
阮橙:“”
阮橙知道他说的是自己喝醉后,他脱了衣服,就随口说的,他当时明明什么反应都没有,没想到一直记着。
她还记得自己当时是坐在他腿上边亲边说的,还是那种在他身上摸来摸去。
阮橙不由得瞪大眼睛,陈北默饶有深意的看着她,他们俩都心知肚明。
阮橙觉得他就是故意的。
她直接起身,差点没站稳,陈北默眼疾手快的拉着她,一只手揽着她的腰,跟还蹲在地上的两人说,“现在,我们分成两组,比赛,日落前看谁的桶先装满。”
邵宇轩站起来积极响应,“那我要跟姐姐一组。”
陈北默挑眉,捏了捏他的脸颊,“你跟许灿一组。”
“不,你才跟小灿哥哥一组。”
陈北默:“”
阮橙见两人针锋相对,就说,“那要不我跟许灿一组吧?”
“不行。”两人异口同声的拒绝。
“”
最后表决,既然他们三个都想跟阮橙一组,就让阮橙反选,阮橙还是选了许灿。
阮橙想着反正选他俩,谁都不会服气,说不定还得吵起来,陈北默也真的是,天天把自己当成三岁小孩吗?
跟一个小孩争来争去。
为了不伤两人和气,她选了许灿。
比赛开始,阮橙在许灿的指挥下,很快找到了里面的门道。
许灿不善言辞,两人边检边聊天,几乎是阮橙问什么,他回答什么。
阮橙觉得他都没跟自己说几句话,耳根都红成那样,就笑了声,“小灿,你是不是跟女孩聊天就会脸红啊?”
许灿更害羞了,说自己除了接触过老板娘和周星雨外,几乎没有跟女孩说过话。
“那我还挺荣幸的。”阮橙说着,觉得右手有些酸,准备用左手拿铲子,却被许灿挡住了,一对视,许灿就撇开眼,“那个北哥说你左手受伤了。”
“没事,其实我左手早就好了。”阮橙小声的说,“别跟他说。”
“别跟谁说?”身后一道男声冷冷的响起。
阮橙:“”
都不能背着陈北默说句话。
“没谁。”阮橙有点心虚,说,“你不去捡海贝,跟着我们干嘛?”
“我们已经满了。”一旁的邵宇轩拎着满满一桶。
阮橙:“”
她又看了看自己的,就半桶,这速度好像是有点慢。
陈北默拿起阮橙受伤的小铁锹,扔给许灿,然后指使两人,“等会装满后记得把桶拎回去。”
然后牵着阮橙的手站起来。
阮橙没想到陈北默会直接带她回了餐厅,阮橙坐在沙发上,陈北默把她的鞋拿过来,蹲下准备帮她换下雨靴,阮橙拉着他的肩膀,“我自己来。”
陈北默却没停止,脱了雨靴,又帮她把鞋穿上,边说,“现在都敢在我眼皮子底下不老实了是不是?”
“我就说说而已。”阮橙学会了狡辩。
“还有”陈北默仰着头和她对视,眼里变得晦暗不明,“刚刚比赛你输了,奖励打算什么时候给我?”
阮橙:“”
奖励?只说了比赛,哪有说什么奖励啊。
“那要不。”陈北默带着淡淡的笑意,“晚上给吧?”
第 42 章
两人坐在沙发上, 阮橙后知后觉的想到现在房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其余的人都还在赶海。
陈北默用这种表情,用那种带着暗示的语调说这种话, 阮橙下意识的把双手护在胸口, “干嘛?”
“要钱没有。”阮橙说完又加了一句, “要人也没有。”
陈北默笑,“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你天天脑子里不就想着那档子事吗?”
“什么事儿?”陈北默装傻, “我怎么不知道。”
“你就装吧你。”阮橙白他一眼, 穿好鞋, 方便他想干坏事的时候逃跑。
“你刚刚逗小灿的时候可不是这样, 怎么一到我这儿,就这个样子?”陈北默还委屈上了。
阮橙:“”
一时间不知道他又在吃什么醋。
“人家是个小男生, 你干嘛盯着我。”
“你要是老实点, 我至于这么费心费力吗?”陈北默说着,又拉着她左边的胳膊,隔着衣服慢慢的揉了揉,问她,“疼不疼?”
刚刚阮橙左手使力了好几次,陈北默可都看见了。
“我真的没事了。”阮橙说着还在他面前捏了捏拳。
陈北默把手放到她掌心,阮橙紧紧的抓着,又看他, “是吧?”
阮橙松开手的时候,陈北默却直接抓紧, “好了那就多牵一会。”
他带着阮橙去了停车位,阮橙看着远处的落日, 问他,“马上就天黑了, 去哪啊?”
“就是因为天黑了才要出去。”
阮橙:“”
“我不在车上做。”阮橙说,“而且东西也没带。”
陈北默被她认真的表情逗笑,“谁说了天黑在车上只能做那事儿啊?”
他反应过来,带着暧昧的神色看她一眼,“没想到你天天都想着跟我做那事儿啊?”
阮橙:“”
“没有,明明是你误导我的。”阮橙不会承认的。
陈北默像是没听见一样,“没想到在我老婆心里,我的魅力这么大,这几天是不是忍得很辛苦?”
阮橙:“”
她就知道陈北默一天在人面前装的辛苦,一旦两人独处的时候,他就骚得不行。
特别是这几天,这几天因为阮橙的胳膊,陈北默都忍着没有动她。
陈北默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带阮橙上去。
陈北默上车后,见阮橙还是一脸警惕的坐着,他单手撑在方向盘上,“还真把我当成流氓了?”
“你不是流氓。”阮橙看着他会所,“但跟流氓也没两样。”
陈北默忽然倾身靠近,“你说话可得注意点儿啊,你现在可在流氓手上。”
阮橙呛他,“这里兵哥哥这么多,他敢乱来吗?”
谁知道陈北默直接贴着她的唇,吻了下来。
阮橙下意识的撑着他的肩膀,阮橙刚准备张嘴让他进来,谁知道陈北默直接离开,阮橙一脸迷蒙的看着他。
陈北默拉过来安全带,“咔哒”两声,安全带卡入卡槽,他发动车子,阮橙才反应过来。
她坐直身体,陈北默却笑,“一时间不知道谁是流氓了。”
阮橙:“”
“谁主动谁是流氓。”
陈北默看了眼后视镜,就这么说了几句话,阮橙耳根都红透了。
他嘀咕一句,“不知道在医院里谁邀请我睡觉来着。”
阮橙:“”
她假装没听到,转头看着窗外的景色。
意外的发现,夕阳跟海岸线在同一水平线上,他们在跟着夕阳挪动。
她惊喜的转头跟陈北默说,“我们这是去哪?”
“落日潮汐。”他问她,“有没有在海边看过落日?”
“没有。”阮橙摇头,“没有特意的去看过。”
没有特意为了去看落日去海边。
自己在英国近十年,去的地方屈指可数。
她不怎么喜欢外出,仅有的几次都是跟实验室的同学一起。
和程宇鸣在一起后,他倒是说起过出游的事,可他那时候事业刚起来,总是忙得昏天黑地,出游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在阮橙跟他说打算回国前,他们也只去看了一次日出。
说具体点,还是她自己一个人去看的。
那天伦敦时间天才刚亮,阮橙满怀期待的起床,却看到两个小时前程宇鸣给自己发的消息:
【抱歉橙橙,公司忽然出了些问题,我必须赶回去一趟,日出不能陪你看了,但还是希望你玩的开心,等我整理好,我们再来看一次好吗?】
阮橙气馁的坐在床边,回了一句没事,你忙你的。
她发完消息,直接把手机扔在床上,打算睡醒后直接回去,却辗转反侧的没有睡着,想着来都来了,就去看看日出好了。
还能顺便找点素材发个朋友圈。
那天看日出的人很多,有拿着相机专门来拍照的,也有三五成群的,阮橙挤不上前,看到的都是人头。
她在热闹的人群里显得很安静,只有自己是孤身一人。
不只是这里,伦敦多雨季,如果不是自己总是随身带伞,她都不知道该给谁发消息,让他来给自己送把伞。
那一刻,阮橙想回国的心情到了顶峰。
回国的决定,从来只是为了自己。
阮橙靠在车窗边,愣神的想了许久,有人陪她特意来看落日。
这种感觉好像很不错。
“那以后想做什么就去做,不一定是为了什么目的。”陈北默看着她的侧脸,“只是为了自己。”
阮橙有一瞬的心跳加快,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有人告诉她,可以不带着目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陈北默沿着环海公路往前行驶,开的不快,阮橙看着那落日好像也在不断往前走一般。
有一种他们在追逐落日的奇妙。
“陈北默
依譁
,你说落日的尽头是什么?”阮橙忽然无厘头的问了一句。
“这个还真难倒我了。”他说,“那就一起去看看?”
他沿着海岸线,开车到了海岸的尽头,是一片没有被污染的海滩。
这时候夕阳还剩一些残影,海水已经涨潮,阮橙站在远处看着潮水拍击海岸,彷佛在欢送即将下山的夕阳。
落日的尽头是海吗?-
两人没有在那儿多待,太阳一下山,海边的温度就骤降。
阮橙还穿着老板娘给的马甲,一到车里,陈北默就开始脱外套。
阮橙睁大眼睛,“脱衣服做什么?虽然这里没人,但也不行。”
他把衣服递给阮橙,“就算是想要野.战,也没打算是现在。”
阮橙:“”
“谁谁要跟你”阮橙脸颊肉眼可见的红,肯定不是被冻红的。
陈北默开车速度很快,他们从餐厅到这差不多花了两个小时,但回却不到三十分钟。
晚上吃的是火锅和烧烤,都是下午的时候大伙儿的劳动成果。
陈北默一进去就被喊过去烧烤。
何震还在一旁PUA他,“北哥,谁捡的谁烤啊。”
他又指着自己刚烤完的,“你看我都烤了多少了,你再不回来我都打算去接你了,你不在他们就知道奴役我。”
“还有点自知之明。”陈北默说,“你就适合当冤种。”
何震还笑,“你来了,这不是能陪我了吗?”
“滚。”陈北默熟练地把串好的海鲜放到烧烤架上,说,“论冤种,我还真比不过你。”
何震拍了拍他的肩膀,“哥,你可别走五十步笑百步,你别说网上那些事你不知道。”
何震平时也不喜欢看这些,但今天赶海赶到一半,周星雨忽然想起来前几天看到的八卦,她本来还是周娜的演技粉,谁知道人品有问题。
吃瓜吃了几天,偶然间看到一个评论,说这不是她的同事阮橙吗?
虽然这条评论很快被吞了,但周星雨觉得自己应该没记错。
所以赶海赶到一半,周星雨拿出手机把那个视频又看了一遍,身型跟阮橙的确很像。
陈北默那辆跑车,她也是知道的。
所有的事好像都能对上了,她好像发现了什么大秘密。
何震问出来的时候,陈北默倒是真的愣了一下,何震又不爱八卦,谁跟他说的很明显了。
他放下手上的东西,准备去找周星雨,但想着现在去找她,可能也来不及了-
阮橙一过去,他们就热情的把烤好的海鲜往阮橙面前推。
周星雨特意把旁边的位置帮阮橙留着,阮橙一坐下,邵宇轩就凑过去,开心的把自己刚刚在何震指导下烤的年糕端到她面前,“橙橙姐姐,这可是我烤的哦。”
阮橙拿起一块,尝了一口,她看着邵宇轩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眼睛像是亮了两分,朝他竖起大拇指,“很好吃,轩轩真棒。”
邵宇轩眯着眼笑起来,老板娘坐在一旁看着自家儿子围绕在两个女孩身边,说,“这小子会讨女孩欢心,以后应该不至于找不到老婆。”
邵津南喝了口茶叶,语气轻松的说,“这不是随了你吗?”
江初禾白他一眼,“什么啊?当时明明是你勾引我的。”
邵津南听到这两个字,被茶叶呛了一口,一旁的男人把纸巾拿给邵津南,邵津南接过擦了擦,笑着跟江初禾说,“孩子在呢。”
“孩子在怎么了?我说的是事实。”
邵津南:“”
一伙人该打闹打闹,对于这两人的大打情骂俏就当没看见。
阮橙低头浅笑了声,觉得津哥跟老板娘这样的相处也很好。
阮橙把邵宇轩抱在怀里,跟周星雨咬耳朵,“我猜是老板娘追的津哥。”
周星雨打了个响指,“聪明,不过他俩之间的故事可谓是一波三折。”
阮橙喜欢听这样即使中间坎坷但最后美好结局的故事。
她来了兴趣,周星雨边吃边跟阮橙说,津哥是在一起执行任务的时候认识的初禾姐,当时怀疑她是某个组织的接头人,津哥成了她的邻居去蓄意接近她。
再加上初禾姐故意制造机会让两人有更多的接触,初禾姐性格直白方法,对津哥一见钟情,就非要把他追到手,撩汉方式花样又多,津哥没多久就陷进去了,一来二去,两人就发展成恋人关系。
可后来真相大白,他们找错了人,可津哥却不愿意这样分手。
宁愿就这样将错就错下去,可后面初禾姐还是知道了真相,铁了心的要分手。
津哥见她生气,没有办法就答应了分手。
一分手,初禾姐就更觉得津哥不爱他,她连夜跑路去了别的城市。
津哥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深爱初禾姐,可现在人家都把他拉黑了,“所以峰津只能自己一个人在被窝里哭啼啼。”
周星雨还做了一个悲伤的样子,学的惟妙惟肖。
引得江初禾开怀大笑,还时不时的给邵津南两拳。
邵津南:“”
他还轻咳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周星雨好好说话,我哪有躲被子里哭哭啼啼。”
阮橙:“”
津哥澄清躲被子里哭已经是他最后的让步了。
江初禾看着邵津南,“你还真哭了啊?”
邵津南拍拍她的肩膀,“晚上跟你说。”
阮橙看着两人,又问,“那然后呢?”
“然后就是我们津哥第一次求人办事,找到了初禾姐在邻省,恰好当时有个任务就是在邻省,津哥忙里偷闲找到了初禾姐,可初禾姐身边有了别人。”
“津哥虽然难过,但看到初禾姐能幸福,他也就放心了。”
气氛本来还挺沉重的,江初禾说一句,“虽然听星雨讲这个故事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但每次听到,还是觉得你那会儿挺伟大的。”
是反讽的语气。
邵津南揉了揉太阳穴,无奈的问周星雨,“这故事就非得讲吗?”
周星雨挽着阮橙,“现在橙橙姐也是我们的一份子了,故事得传承下去。”
邵津南:“”
无法理解小姑娘的脑回路。
阮橙也不由得笑了,好像他们是什么帮派,这是他们入帮仪式。
后面的故事周星雨说的很简洁,大概就是邵津南接到通知,提前收网。
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他们居然还抓了人质,做了二手准备。
特别的,江初禾也在里面,作为队长的邵津南第一次听到初禾的声音的时候,失去了平日的冷静,虽然他很快调整过了,可心里有了私心干扰了他的判断。
索性那次的结果是好的,全体人质获救。
江初禾又变成了一个人,原来当时的男朋友就是那伙人之一,表现得对她温柔体贴,也都是装出来的而已。
可这时候江初禾还没来得及伤心,得知邵津南为了救自己中了弹,被送到医院,现在还昏迷不醒。
虽然知道他救自己不过是为了任务,可心里还是觉得愧疚,就算当时对他再生气,江初禾还是拎着水果去看他了。
当时邵津南手术结束没多久,整个人看着很虚弱。
他躺在床头,江初禾站在他床前,礼貌性的问他严不严重,谁知道这人顺着杆子往上爬,说挺严重的。
江初禾:“”
江初禾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没想到分开还没多少时间,他这个人性格就变了这么多。
没想到邵津南还卖惨,说自己一个人无亲无故的,自己住院只能一个人,他伤的事腿,一个人行动不方便。
江初禾算是听懂了他的意思,合着就是想让她给他当的护工。
“被你救的人也不止我一个。”江初禾是一点也装不下去了,“为什么这么要求我?”
邵津南大概猜到他这个反应,叹了口气,“我可以一个人,我的意思是如果可以的话,能每天来看我一次吗?”
江初禾:“”
这个人以前脸皮那么薄,她说几句骚话都会脸红的程度,没想到这才半年不见,脸皮就变得这么厚了。
但江初禾还是答应她回来,算是最后的情分。
随着接触越来越多,江初禾对邵津南的看法也变了不少,到后面也大概猜到她能留住自己,肯定是别人教的。
这辈子撩妹的技能都用在留住她了。
阮橙听故事听得入迷,陈北默把烤好的海鲜拿到桌上,大家都朝那盘烧烤上伸手,陈北默护着不让,从里面拿起一串递给阮橙,“你老公烤的。”
陈北默拿完,满满一盘烧烤瞬间就被拿完了。
“北哥,你烤的烧烤好甜哦。”有人开始反讽。
“毕竟北哥烤的不是烧烤,是狗粮啊。”
“就是,北哥,我们这刚刚吃完津哥的狗粮,你就又来了。”
陈北默哼笑,看了一眼往嘴里塞烧烤的周星雨,“您老人家都讲了不下十遍了,怎么就讲不腻呢?实在是闲得慌,就开个说书会,还能捞点钱。”
周星雨:“”
她不说话都能被怼。
“我以前看上你真是瞎了我的狗眼。”
“你要是不瞎,也不至于看得上何震。”陈北默是一个也没放过,看阮橙碗里空空如也,开始帮阮橙夹菜。
“北哥,你也不带这样欺负人的。”何震还委屈上了,知道陈北默还在为自己刚刚在厨房那边问嫂子的事生气。
周星雨也想到了,“橙橙姐,你跟周娜真的认识吗?”
何震刚准备提醒她的,还是晚了一步。
阮橙一愣,今天玩的太开心,导致她差点把这件事给忘了。
她还反应了一下,“啊?”
只是后面的话她还没来得及说,陈北默就进来插话,“周星雨,天天没事少看点八卦,实在是闲得慌,找个厂上班。”
周星雨:“我说什么了?”
周星雨委屈,阮橙害怕她真的生气,一只手放在陈北默手背上,跟周星雨说,“我们是高中校友。”
周星雨压根不知道她们之间的误会,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只觉得很兴奋,“那她高中的时候,也跟现在一样漂亮吗?”
阮橙点点头,“以前就是校花。”
陈北默却说,“胡说,以前校花明明是你。”
阮橙:“”
他现在是什么都张口就来。
周星雨也跟着附和,“橙橙姐你也不比娜娜差。”
“不过就是”周星雨没有眼力见的问了一句,“那你跟她那事是真的吗?”
阮橙知道陈北默从没跟自己说过网上那些词条,可不代表他不在意,他不好奇,只不过,他觉得比起自己被二次伤害,他选择悄无声息的处理这件事。
可舆论,从来是不受控的。
他可以用钞能力控制文字事情发展的方向,却控制不住人的思想和意外的发生,比如现在。
在面对周星雨的问题时,阮橙在想,如果面对陈家人这样的问题,她是不是还能这么的心如止水。
阮橙没有想过逃避这个问题,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
只是在准备开口时,陈北默给何震使眼色,他俩出生入死过那么多年,这点默契还是懂的,何震静悄悄的起身到周星雨那边,拖着她的肩膀又牵着她的手往厨房走,还不自然的说:“我记得厨房还有别的吃的,走走走,我们快一起去看看。”
“你干嘛啊何震,我还有事儿呢。”
阮橙听着两人的声音渐行渐远,桌上的很多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吃着喝着忙的不亦乐乎。
后面陈北默跟他们喝了不少,周星雨跟何震没多一会就回来了,还带了不少的凉菜。
但周星雨没有再问起过关于周娜的任何事。
刚刚的小插曲彷佛没有发生过一样。
阮橙才知道原来陈北默的酒量比自己想的还要好,大家故意灌他酒,他来者不拒,喝了一圈还跟没事人一样。
后面不知道是谁给阮橙倒了一杯酒,陈北默本来不同意阮橙喝酒,说她手臂受伤还没好,但那人说就一杯,阮橙也不好驳面子,知道他们认可和招待别人的方式就是喝酒。
阮橙拍了拍陈北默的手,说自己可以。
陈北默却直接把倒给她的酒一口闷,还说,“可以个屁,阮医生,受伤的人不能喝酒,这点常识都没有,嗯?”
阮橙听陈北默语气都有点散,知道他是带着醉意的,他耳根也有些发红,一只手撑着脑袋抵在桌边看自己。
大家似乎找到了逗他俩的乐趣,开始挨个给阮橙倒酒,陈北默一杯接着一杯的挡。
陈北默一晚上不知道喝了多少,反正最后是被何震和另外一个男人扶着回的房间。
夜色已深,何震跟阮橙说客厅的柜子里解酒药,要是陈北默吐了,可以给他吃,但他又说,“北哥以前可能喝了,我记得他告白失败那晚把我们一群人都喝趴了,嘴里还念叨着嫂子你的名字,说什么他要去把那个狗男人杀了。”
阮橙:“”
看得出来,何震也醉的开始胡言乱语。
他俩歪歪扭扭的离开后,陈北默开始在床上挣扎,阮橙想帮他把外套脱下来,让他睡得舒服点。
只是刚拉开拉链,陈北默就警惕性的睁开眼,拉着阮橙的手腕,阮橙整个人猝不及防的往前倾倒,撞到他胸口。
他的眼神凌厉,手上的劲很大,好像下意识的以为自己被谁偷袭了。
可看清眼前的人后,陈北默目光才稍有缓和。
阮橙双手被他拉着,左边肩膀微微的有点酸痛感。
“陈北默。”阮橙声音很细,“我胳膊有点疼。”
头顶的白炽灯很亮,将床上两人的影子缠绕在一起,阮橙闻着他满身的酒气,看着他从脖子到脸都泛着微红,想到那次亲他,好像也泛着酒气,但绝对没有现在这么醉。
愣神间,陈北默指尖顺着她的胳膊慢慢往上,停在她脸颊上细细摩挲。
阮橙却不由得睁大眼睛,她看到陈北默眼里泛着泪光,泪珠顺着他眼尾掉落,他唇角微微的颤着。
她听到他轻声说,“阮橙,爱我一次吧,我什么都不介意。”
第 43 章
陈北默是被餐厅前马路上汽车鸣笛声吵醒的。
他从床上坐起来, 看到细碎的光从窗帘的缝隙不断往里挤,身边的人早已不见踪影,他伸手触碰了一下旁边的枕头, 冰凉的。
他看到枕头上有根忽略不计的发丝, 指尖轻捻。
“老婆?”陈北默边下床边朝门口的方向喊了句, 没人回应,又喊, “阮橙?”
楼上的卫生间、走廊都没人, 其余房间门紧闭着。
何震就睡在他们隔壁, 陈北默直接用力拍了拍门板, 见里面还没反应,又拍了两下, “何震。”
里面才隐隐约约传出来一声, “谁啊?”
“我。”
何震迷迷糊糊的从床上爬起来给陈北默开门,看到陈北默也穿着睡衣,一脸的无奈,“哥,你真是我亲哥,大早上你想干嘛啊?”
“都十二点了。”他直截了当的问,“周星雨去哪了?”
“在楼下看小屁孩写作业吧?”何震挠了挠头,“具体我也记不清不过我们昨晚多晚才睡, 这才睡了”
陈北默没等他把话说完,把人往里推, 还贴心的把门关上边说,“那你快回去睡。”
陈北默回到房间后, 拿起手机给阮橙打了个电话,没想到那边提示手机已关机。
他不禁皱了皱眉, 宿醉后太阳穴还有点突突的疼。
昨晚阮橙帮他换了睡衣,给他擦身体,在他哭的时候还抱了他。
意识虽然不是很清醒,可这些绝对不是梦里发生的,阮橙在她耳边跟他说了很多的话,虽然不怎么记得清了。
陈北默用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洗漱完下楼,看到周星雨盯着面前的邵宇轩写作业,邵宇轩跟周星雨一来一回的讨价还价。
“为什么我们不能跟橙橙姐姐一起去玩啊?”邵宇轩还委屈,今早他想让阮橙骑车带他出去玩,结果被抓回来写作业。
“橙橙姐姐想一个人出门,你跟着瞎凑什么热闹?”周星雨放下手机看了眼他的作业,“怎么一个小时了,你才写一个题?”
陈北默听到阮橙的名字,直接问,“阮橙去哪了?”
两人同时抬起头看着他,邵宇轩笑了笑,“北叔快来教我写作业。”
陈北默直接无视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焦躁,看着周星雨,又问了一遍,“阮橙去哪了?”
“橙橙姐姐骑车出去玩了。”没等周星雨说话,邵宇轩抬头跟他说,说完又叹了口气,“我还想让橙橙姐姐带我出去玩的,妈妈非不让。”
“去哪了我也不知道,我下楼的时候橙橙已经不在这了。”周星雨一脸奇怪,又问,“橙橙没跟你说吗?”
陈北默迟疑片刻,反问,“禾姐在哪?”
陈北默走到厨房里,看到江初禾在揉面团,邵津南拄着一根拐杖在旁边陪她,两人还小声的说着话。
“初禾姐,我老婆呢?”
陈北默一进来,打破两人温馨的场景。
邵津南白他一眼,骂他没眼力见。
陈北默选择当瞎子,走到跟前问,“我老婆呢?”
江初禾笑,继续揉面团,,开玩笑的说:“陈北默,你怎么总是一副离了老婆就活不了的样子?这样可不好啊,容易被你老婆拿住。”
“我倒是想被她拿住。”陈北默看了眼邵津南,“搞得没人被你拿住一样。”
邵津南:“”
江初禾绕有所思,“就是,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邵津南:“”
又开始提陈年旧事。
江初禾没多逗陈北默,跟他说,“橙橙一大早起来了,说想为了去看日出去看一次日出。”
陈北默的心动了一下,他抿抿唇,又问,“那她去哪看了?”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把我的小电驴借给她,往我们昨天赶海那个方向走的。”
陈北默二话不说,着急忙慌的离开,江初禾又喊住他, “你急什么?橙橙又跑不掉。”
她又说,“橙橙说从来没有人特意开车两个小时,就为了带她追逐落日,昨天是第一次。”
陈北默知道阮橙会去哪里了。
他笑着跟江初禾说了句“谢谢”就快步去了车库。
江初禾本来还欣慰的看着他笑,可下一秒看到陈北默路过她的花圃顺走了她花圃里的一朵月季,“陈北默,不许摘我的花。”-
昨天深夜下了一场小雨,柏油公路上的车辙都带着湿气。
陈北默油门踩到底,在车辆不多的柏油公路上疾行。
开到昨天带阮橙来的地方,他下车环顾四周,很快看到海岸悬崖边的人。
只一眼,陈北默就知道那是阮橙。
阮橙穿着米白色的连衣裙,外面是一件黄色的羽绒服,带着淡褐色的针织帽。
今天的海风不小,她的发尾和衣摆被海风吹拂着,坐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眺望着远处的大海。
陈北默一靠近,就听到海岸底下的海浪拍击海岸的声响。
今天涨潮了,比起昨天,今天的海浪和海风才是大海的真面目。
“阮橙。”
她回头看他,海风把陈北默额前的碎刘海掀了起来,不安分的东倒西歪。
陈北默额头本就饱满,即使没有刘海修饰,也很好看。
阮橙见过他在部队剃寸头的样子,在那么多人里面,会让人一眼就注意到他。
阮橙愣神片刻,朝他笑。
陈北默走到她面前,把手上的围巾缠到她脖子上,靠近她耳朵问了句,“笑什么?”
“因为开心。”
比起刚刚找不到阮橙的焦急,此刻陈北默平静得多。
在他下车看到阮橙的那一刻,悬着的心才算安分下来。
他轻声散漫的笑,“有什么开心的事?”
“因为你来了。”
陈北默的手本来还放在她的围巾上面,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手顿了一下,望向她的眼睛,阮橙眼睛很亮,她缓缓开口,“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
这是阮橙第一次这么直白的表达对他的喜欢,即使陈北默无数次在阮橙看来是玩笑话中表达过对她的爱,可他从来没期待阮橙能给过他回应。
喜欢上一个人,就是给自己套牢了一个枷锁,比起那些得不到回应的暗恋,他已经足够幸运了,至少阮橙能陪在他身边,其余的,他没想过要逼迫阮橙什么,包括爱上他。
他的表情有一瞬的呆滞,随后又散漫的笑,试图来掩盖此刻紧张又开心的情绪,“那我可当你在跟我告白了。”
阮橙没有躲开他的视线,坚定地说,“是。”
陈北默安静片刻,帮她带好围巾就准备放开手,没想到阮橙会眼疾手快的把他的手牵起来,“陈北默,你上次问过我,要不要试着爱你,我现在可以回答你,我们试试吧。”
陈北默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一刻的心情,像是一个在沙漠独行了很久的人,他忽然看到前面有一个绿洲,拼命的往前,可心里也清楚的知道那不过是海市蜃楼,因为他已经遇到过无数次,可他除了往前奔跑别无他法。
到了面前的时候,发现那真的是一片湖泊。
碰到真实的水的时候,是多么的不真实。
他嘴唇轻轻的颤了一下,闭眼深呼吸,又睁开眼,问阮橙,“是不是这里海风太大了,我听错了?”
阮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只说一次。”
“行一次就一次,那我可就当真了啊。”欢迎加入依五而尔齐伍耳巴一每日看文陈北默也跟着笑了,“说出去的话就跟泼出去的水一样,收不回来的。”
陈北默盛开双臂,嘴角的弧度根本压不住,“那抱一个。”
阮橙定神看他片刻,还是朝他走了一步,环抱住他。
她一到他怀里,陈北默就收力,把她抱的更紧,隔着衣服,阮橙都能听到他心跳的律动。
“阮橙。”陈北默认真的语调,“我不会让你的选择后悔。”
阮橙的目光动了一下,低声说了句“好。”
直到听陈北默吸鼻子的声音,阮橙惊讶的抬起头看到他眼里的泪光,“你怎么又哭了?”
陈北默笑,“谁哭了?我这是开心。”
阮橙准备把手机里昨晚他哭的样子的照片翻出来,却发现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陈北默一眼看透,“你还留了证据?”
阮橙摇摇头,“没有!”
陈北默低头亲了她一口,“留就留吧,我也只给你一个人看。”
阮橙抬起眼眸看他,“你记得昨晚自己说的吗?”
陈北默眼里还带着泪,但脸上还是那副散漫的样子,“我昨晚只是半醉,情绪不受控,但认知很清醒。”
他又说,“阮橙,你说愿意跟我试试,不管是觉得昨晚的我太可怜,还是出自真心的,我都会当真。”
他顿了顿,不情愿的说出后半句,“所以我再给你一次回答的机会,不需要现在”
“陈北默。”阮橙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他,“你觉得我是会拿自己的感情去施舍别人吗?”
海风在两人耳边呼啸而过,阮橙看着陈北默被吹拂凌乱的刘海,今天的海风很大,太阳也很大,陈北默这么直白的目光比今天的阳光还要热烈,彷佛下一秒就要把阮橙融化。
比起以前,阮橙没有再当看不见或者躲避,这是第一次看清陈北默对自己投来爱意的眼睛,原来在炙热和真诚的背后,还有不安和惶恐。
阮橙朝他伸手,“陈北默,我想试着去爱你一次。”
阮橙看到陈北默一直坚强的挂在眼眶里的泪在这一刻再也忍不住,他伸手遮住片刻,阮橙看到他的两行泪,比昨晚还要刺眼和让人心疼。
昨晚陈北默抱着阮橙哭的时候,阮橙才意识到网上那件事不仅影响了自己的情绪,对陈北默也有很大的影响。
她只是担心在面对陈北默,和即将见面的陈家人,或是外婆和母亲,她觉得她不能很好的解决这件事。
陈北默从来没跟自己提过,而是一个人安静的解决,阮橙以为他是不在意。
现在才知道,是太在意了。
昨晚见到他哭的时候,也许是他哭得太难受,让阮橙的整颗心也跟着纠起来。
她当时拉着他的手,不知道说了多少次爱他,她说,“我爱你,北默,只爱你一个人。”
好不容易把他安抚后,又给他简单的擦了身体换了衣服,阮橙却睡意全无,她盯着陈北默熟睡的脸盯了好一会,没想到这个点还会收到老板娘的消息:【还没睡?我在楼下泡了些安神茶,要不要喝点?】
阮橙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缺十分钟,这个点找自己喝茶,阮橙知道老板娘绝对是想跟自己说点什么,而且跟陈北默有关系。
她回:【好。】
发完她就穿上外套轻声下了楼,看到大厅的一侧有一盏壁灯是亮着的。
阮橙过去看见玻璃门里老板娘正披着一件淡绿色的披肩背对着自己,低着头翻阅手上的什么东西。
阮橙拉开门进去,江初禾听到动静,手上的相册放到一边,把放到桌上的安神茶推到阮橙面前,笑着说,“试试看。”
“谢谢。”阮橙淡声道谢,茶水没有那么烫,阮橙轻轻抿了一口,这个茶水闻起来没有那么香,即使入了口,也不会让人觉得是好茶,可再回味过来,才觉得那股淡淡的香萦绕在喉咙深处。
阮橙点点头,“很好喝,回味过来的时候比喝起来还要香,很想让人喝第二口。”
江初禾看着阮橙,温柔的笑了笑,“这是我以前失眠的时候,阿津给我淘的,说是一喝完就能睡着。”
阮橙捏着温热的茶杯外壁,轻声笑了笑,“今天见到你们,我才觉得爱情的样子可以有不同的颜色。”
江初禾被她的比喻逗笑了,“那我们是什么颜色?”
阮橙认真想了想,“我以前觉得幸福应该是红色,可看到你和津哥,又觉得可以是细水长流的绿色,就跟初禾姐你的披肩颜色一样。”
江初禾笑了两声,捏着自己的披肩看了看,又跟阮橙说,“你还挺会看人的,绿色是我们俩都喜欢的颜色,这件披肩虽然旧,但这件披肩却承载了我们很多好的和不好的记忆。”
江初禾说后面那句话的时候,声音变得有点低。
江初禾说,“晚上的时候,星雨说阿津住院那次我们重新在一起了,但实际上我们在这之后还有过一次分手,是阿津提的。”
阮橙露出意外的神色,邵津南有多爱江初禾,阮橙能感觉出来。
江初禾伸手把她的手放到自己手上,“我当时听到他说不爱我的时候,我比你的表情还要夸张,只觉得他开在玩笑。”
阮橙的心也跟着纠结在一起,她问,“那你们那次真的分手了吗?”
江初禾讲起那次的往事。
邵津南出院之后,江初禾跟邵津南一起回了他们部队所在的西部战.区。
邵津南帮她在兰城基地最近的一家商业街上盘了一家店面。
当时邵津南忙起来,平均一个月才能见到一面。
“第二年的时候,我开始频繁的从阿津嘴里听到北默的名字,开始的大半年,阿津很不喜欢他,北默从进部队就被贴上了京圈公子哥的标签,一群人簇拥,再加上他本身狂妄张扬,那些人表面附和,可背地里都在赌公子哥能在这坚持多久,但阿津却偏不喜欢跟别人那样去阿谀奉承,还处处为难他,让他不想忍就滚蛋。”
再加上当时也有一群人看不惯他这样的公子哥来部队做戏,当时为首的就是何震,带着那期的新兵一起处处针对京市来的少爷。
比起其他人,陈北默要比一般人承受更大的压力和挤压,可他天生就不是那么容易服输的人,别人再看不惯,每次考核他都是第一名,交给他的任务,每次都是用最短时间完成。
稍微遇到一点困难,邵津南都让他赶紧滚回家继承财产,“军队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不知道是哪次,陈北默公然跟他叫嚣,“邵队,咱俩儿比一次?”
他说的漫不经心,邵津南看到他这幅样子就来气,比格斗比体能,陈北默都输的一塌糊涂,最后了鼻青脸肿的趴在地上的时候,邵津南站在他面前,“明天就收拾东西滚蛋。”
陈北默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可他还是假装不在意的笑,“邵队,我忘了跟你说,规则是,打赢你我才滚蛋。”
邵津南脸上并没有因为陈北默的死皮赖脸有任何情绪波动,他还是板着一张脸,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陈北默,不是拿了新兵考核第一你就是天下无敌了,就你这样,你再练十年都是一坨烂泥。”
陈北默还是笑,从地上爬起来坐着,一条腿弯曲,手肘撑在膝盖上,一副散漫不羁的样子,像是故意气邵津南一样。
“邵队,您不是说赢一次跟输一次没区别吗?”他忍着身体的疼痛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又强迫自己站稳,即使邵津南压迫的气场很强,陈北默的架势却一点也不输给他,他收起那副散漫的笑,“下次,你不一定会赢。”
当时围观的人不少,陈北默直接从一旁拿上自己的迷彩外套,搭在肩头,一拐一拐的走了。
虽然那次邵津南赢了,可那是第一次,让他对这个从京市来的大少爷有了改观。
他赢得了,也输得起。
那次比赛结束,陈北默在床上躺了一整天才缓过来。
当时很多人想看陈北默笑话,以为他是输不起,连宿舍门都不敢出,可第二天,陈北默就一个人去食堂吃饭,依旧一脸桀骜不羁,彷佛前天输的那么惨的人不是他。
那天的训练,邵津南也没有因为陈北默受伤对他手下留情,反而还是跟以前一样的给他加练。
陈北默当不知道,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任务重也没有怨言。
时间有时候真的会证明一切,陈北默在新兵阶段以第一名的成绩通过考核。
正式的成为了西部战区特种部队的军人,邵津南的直系下属。
何震当时表面还和陈北默不对付,但心底却是实打实的佩服他,方方面面。
转机是执行一个小组任务,到最后是陈北默掩护何震顺利完成,功劳都成了何震的。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陈北默在天台打电话,刚好遇到来天台抽烟的何震。
陈北默挂了电话准备直接下去,何震还是问出自己心里的疑惑,“为什么把功劳让给我?”
陈北默笑,还想了一会儿,才知道他说的是前几天那事,“任务是用来完成的,荣誉也是小组的,你也太会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何震:“”
亏自己还想了好几天要不要去感谢他。
陈北默把手机收进口袋,又说了句,“牺牲同伴换来的荣誉,那不是荣誉。”
他说完直接下了楼。
可那晚何震却在天台站了很久,放弃一个立二等功的机会,只是因为他们是战友。
可实际上,他们好好说过的话都没有几句。
阮橙听到这些的时候,不觉鼻尖泛酸,为什么要因为他的身份就带着有色眼镜去看他。
明明脱离了那些标签,他还是一个很优秀的人。
江初禾看着阮橙的反应,淡淡的笑笑,“有些人天生就有反骨,可他们与生俱来的自信与行动力,即使在尘埃里,也能成长为高山。”
是,陈北默就是这样的人。
即使高中三年他们没有多少感情,但阮橙压根忽视不了他的存在,不仅是学习方面。
阮橙以前听谢阿姨说过,陈北默中考那天为了送一个出车祸的小孩去医院,没有考最后一门课。
当时陈叔叔不知情,说既然他这么爱玩,就让他围着别墅区跑了整整三圈,跑到半夜才跑完。
事后谢阿姨问他为什么不说,陈北默丝毫没有埋怨,说送那个小孩到医院回学校还来得及,他真的懒得去,反正分数够。
阮橙正想的出神,江初禾说,“其实阿津也是个特别轴的人,能让他认可的人没几个,他虽然没有说过但他是打心底认可北默,他说北默认可了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阿津说第一次看到北默哭,是那次休假回来,前两天整个人像个行尸走肉一样,走之前明明如沐清风,最开始他以为北默是告白被拒,几个大男人就搬来好几箱啤酒到宿舍里,陪北默喝到吐。”
“直到那一刻,他压抑了好几天的情绪才爆发出来,整个人哭得不能自已,他说这辈子从来没后悔过任何事,唯独把阮橙拱手让人,为什么要让他这么晚发现自己那么爱她。”
即使江初禾只是平淡的描述,可阮橙却满脸的眼泪。
她甚至能想象得到陈北默说这些话时候的崩溃和痛苦。
那晚,她抱着江初禾哭了很久。
回到房间的时候,看到陈北默熟睡,在梦里呓语,阮橙附耳想去听他说的话。
“阮橙。”很轻很碎的发音,可只听一次,阮橙就能听出来。
她捂着嘴巴,眼泪刹那间就夺眶而出。
不管是昨晚,还是以前,那些记忆像是泄闸的洪水一般,又涌现到脑海里,眼泪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掉出来的,她拉着他的手,一边掉眼泪一边笑着问他,“陈北默,我们认真的谈一场恋爱吧。”
第 44 章
陈北默咬着牙, 眼睛比刚刚的还要红。
他往前一步,捧着她的侧脸,深深的吻了下去。
反应过来的那一刻, 阮橙垫着脚尖去迎合他的吻。
两人的情绪起伏很厉害, 亲吻的时候格外用力, 喘息声都不怎么平稳。
海风和接吻的交缠声交织在一起,两人都沉迷在这场深吻里。
到后面, 陈北默把阮橙越抱越紧, 他后知后觉的停下, 稍微松开一些, 两人分开时,嘴角扯开一根银丝, 最后断在阮橙嘴角。
她脸蛋通红, 刚注意到,陈北默勾起一根手指拭掉那根线,又温声问她,“我是不是把你抱疼了?”
阮橙点点头,左边肩膀早就隐隐约约的有点疼。
“你是笨蛋吗?疼了也不知道说?”明明是责怪她的话,可陈北默的眼睛看向她的时候彷佛能让人溺死在里面,语气也软的不行,根本不像责备, 倒像是调情。
“因为想让你多抱一会儿。”阮橙低声说。
陈北默轻声笑,又点点头, “天天跟这群人在一起,亲个嘴儿时间都少了。”
这么直白的字眼, 阮橙听着还是不适应,讪讪的说, “也没有天天啊。”
“要不我们直接回家?”陈北默牵着阮橙的右手,带着她往车边走,又嘀咕一句,“干什么都不方便。”
阮橙:“”
她立刻澄清,“我说的谈恋爱可不是那样。”
陈北默低头看她,又起了逗她的心思,“那是哪样?我没有恋爱经验,这事儿还得阮医生教我。”
陈北默把阮橙塞到副驾驶,一上车,阮橙就被里面的暖气包裹着,热的阮橙解围巾。
陈北默一上车,阮橙就勾着他的脖子,在他喉结上亲了一口。
陈北默没想到阮橙会这么突然,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身体有片刻的僵硬。
阮橙亲完又缩回副驾驶,看到他呆滞的表情没忍住笑起来。
“陈北默,突然发现你挺纯情的。”
陈北默伸手碰了一下自己被亲吻的地方,看着阮橙的目光深邃又幽暗,“我老婆谈起恋爱来这么带劲?”
他又说,“那我就放心了。”
他拿起中央扶手区的一枝粉色月季,递给阮橙,“都说恋爱要从一束花开始,出来的急,现在只有一朵,下次一定补上。”
阮橙笑,“这不是初禾姐种的花吗?”
“嗯,回去可得好好感谢她。”陈北默说,“这可是我第一次送女朋友的花,意义不一样。”
阮橙把他说的“女朋友”三个字在心里又反复品味一遍,又低头看看花,对他说:“我业务也不太熟练,这是第一次亲,就当练习。”
“行啊。”陈北默看着她饶有深意,“等回家了,你想练习多少遍,我都陪你。”
回到幸福餐厅那会儿,大家差不多都起来了,看到两人牵着手进院子的时候,何震还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打游戏。
陈北默刚刚起床明明一脸的颓废,现在却一脸的容光焕发。
他好奇的看了一会,甚至连游戏里的人物都死了,他开口,“北,你出去一趟怎么跟换了个人一样?”
陈北默没好气白他一眼,“你懂什么?我们恋爱中的男人就是这样。”
何震:“”
“恋爱?你跟嫂子不是都结婚了吗?”
“谁说结婚了就不能谈恋爱了?”陈北默没好气,“做人能不能别这么狭隘?见不得别人幸福?”
何震:“”
他不知道自己那句话触到了陈北默的逆鳞。
阮橙头疼,陈北默跟刚刚在悬崖海岸的陈北默彷佛形同两人,阮橙没在客厅多待,去厨房找江初禾和周星雨。
她俩在包饺子,邵津南也在帮忙。
阮橙一进来,江初禾就朝她笑,用下巴努了努自己身边的一张矮凳,“就知道你快回来了,给你留的位置。”
阮橙坐下,看着一旁的饺子皮,江初禾问,“会吗?”
“会一点儿,但包的不好看。”
江初禾把面皮推到阮橙手边,说,“没事儿,放心大胆的包,反正那群人什么都不挑。”
阮橙拿起一张面皮,又观察了一下他们三个包的样子,知道为什么江初禾会那样说了,因为她包的也没好到哪里去。
可邵津南包的就看起来手法娴熟,形状和样式也都很专业。
阮橙没忍住夸他,“津南哥包的好好看。”
江初禾笑,“家里总得有个会做饭的吧,不然得饿死。”
周星雨说,“初禾姐,你说的我都想换个男朋友了。”
“那你直接去饭店找对象好了。”江初禾说,“人阿震不是会做饭吗?”
“可是他不会包饺子。”
“”
“那是他懒得包。”邵津南熟练的把一个饺子放到一旁的蒸席上,又拿起一片饺子皮,“当时去炊事班又不是白去的。”
阮橙不解,“你们也是跟医院那样要轮科室吗?”
江初禾跟周星雨没忍住一起噗嗤笑了出来。
邵津南也轻声笑,“那倒不是,犯错了就让他们去炊事班当牛马。”
“哎呀橙橙,你也太可爱了。”江初禾笑的没停下来过。
阮橙想到陈北默好像也很会做饭,就随口问了句,“陈北默也去过吗?”
“他跟何震是炊事班的常客,天天耳濡目染的,简单菜式不是问题。”邵津南说的随意。
阮橙一想到陈北默在家做饭的熟练,忽然有点心疼,他得去多少次才能学的那么熟练。
吃过饭,阮橙说困,昨晚只睡了三个小时不到就起床去看日出,阮橙本来打算回家睡觉的,可陈北默非要说等她睡醒再回去。
阮橙说,“我还能坚持一下。”
“坚持什么?”陈北默说,“怎么那事儿的时候不见得你能多坚持一会儿。”
阮橙:“”
这能一样吗?
“那我也没在你做的时候睡着”阮橙说,“这两件事怎么能放到一起比呢。”
陈北默说的意味深长,“那你还想看看你想睡的时候做会不会睡着?”
阮橙:“”
陈北默开始解开外套,阮橙下意识的远离他一步,“你别乱来啊,我手还没好呢。”
陈北默只是拉开羽绒服拉链,盯着她那只手,“你还想用手?”
阮橙:“”
最后阮橙还是在这睡了一觉才回的家。
醒来的时候刚好碰到夕阳西下,几个人出来送他们。
江初禾去厨房里打包了一些中午没吃完的饺子给阮橙,说晚上回去了不想做饭,热热就直接能吃。
阮橙睡了一觉整个人清醒了不少,阮橙想起昨晚江初禾并没有说她跟邵津南为什么会分手。
说着就说偏了题,虽然她也知道江初禾找自己真正的目的是说陈北默的事。
“初禾姐,你跟津南哥当时为什么会分手?”两人在厨房的时候,阮橙没忍住问了一句。
江初禾笑,“爱情跟人的命运一样,都是未知的,也许今天很恩爱的人,明天就会因为某种原因分手,但重要的是你要是爱他,就享受当下。”
两人到了院子里,阮橙看到那群男人挨个跟陈北默拥抱,阮橙觉得鼻尖发酸,可下一秒又看到那男人直接给陈北默一拳。
酸涩感立刻收了回去。
他们告别的方式太奇怪了。
见阮橙出来,陈北默的目光就没有从她身上离开过。
车前,周星雨抱着阮橙不放手,“橙橙姐,明明才认识你一天,我总觉得我们好像认识了很久一样,要是我们能一直待在一起就好了。”
阮橙眼泪含在眼眶打转,“下次见面我们多待点儿时间。”
江初禾笑着说,“好了,好了,你再抱橙橙,陈北默眼神都能把你杀死。”
周星雨才不管,“反正在他面前,我呼吸都是错的。”
“他要是真把我惹着急了,我就把他老婆抢了。”
陈北默:“”
“就你?”陈北默嫌弃,“十个你来都抢不走。”
周星雨松开阮橙,又在阮橙耳边说,“橙橙,你哪天受不了陈北默,记得来找我,我就算带你亡命天涯,也不会把你让给他的。”
陈北默:“”
“周星雨,你说悄悄话别这么大声行不行?我又不聋。”
阮橙睨他,“你别老说星雨。”
阮橙说完把打包盒塞到陈北默手里,又跟江初禾拥抱。
江初禾靠近她耳边轻声说,“等你下次来,我再告诉你。”
阮橙点头,说好。
车子驶离院子,一群人还站在他们身后目送他们,阮橙趴在车窗伸手跟他们挥手再见。
直到他们那群人变成一个小点,拐个弯就彻底看不见,阮橙才缩回副驾驶。
比起刚刚的热闹,此刻显得过于安静。
陈北默感受到阮橙情绪的低落,看了眼后视镜,以为她是舍不得那群人,一只手覆在她手背上,“不用难过,开车过来两个小时,私人飞机半个小时就到了,你想过来我们随时都能过来。”
阮橙抬起头,看着陈北默,眼眶里的眼泪受重力往下掉,她带着哭腔说,“不是的,来之前,我没有想过他们会这么好。”
没有想过真的会有一眼的缘分,第一眼就会喜欢自己的人出现。
不到两天的时间里,他们愿意接纳自己,把自己当成他们的朋友,会有那么多人喜欢自己。
“陈北默,这是我第一次被很多人喜欢。”阮橙只觉得眼睛酸。
陈北默把车上的纸巾盒放到她手上,“那就更不能哭了。”
阮橙吸了吸鼻子,带着很重的鼻音问,“为什么?”
陈北默看了眼后视镜,阮橙泪眼汪汪,看得出来她真的挺感动的,“因为以后还会有更多更多的人喜欢你的,按照你这样的哭,眼泪流干了都不行。”
阮橙:“”
“你这时候得安慰我。”阮橙说,“一点也不浪漫。”
“行。”陈北默轻笑,“那你哭,只是你现在把眼泪哭干了,晚上只能干嚎。”
阮橙:“”
“你陈北默,你好不容易正常了两天,怎么又开始了?”阮橙白他一眼。
“我开始什么了?”陈北默说,“我说的是事实,都一个星期没有体验过夫妻生活了,你不会今晚还想让我吃素吧?”
阮橙顿了顿,看着窗外嘀咕一句,“谁让你忍了。”
“你说什么?”陈北默听到了,却还想听她再说一次。
阮橙耳根有些发红,第二次说的却是,“谈恋爱不能做这些。”
“谁说我要一直跟你谈恋爱了?”陈北默语气散漫,“白天当情侣,晚上做夫妻。”
阮橙:“”
合着他都安排好了。
“阮橙。”陈北默喊她。
阮橙还在跟周星雨发消息,听到陈北默喊她。
“啊?”阮橙抬头看他。
他看着前方,瞄了眼后视镜,阮橙侧着头盯着他看,他收回视线,继续看着前面。
“有时候多看看自己。”他说,“因为你很好,所以别人才会那么喜欢你。”
阮橙的手一顿,知道他刚刚的玩笑话不过是安慰自己的一种方式,让自己转移注意力,可以快点从那种难过的情绪里抽离出来。
“真的吗?”阮橙把手机反扣在腿上,看着前方的路,车子速度快的让两旁的香樟树和防护带像在倒退。
“从小到大,我都在不停地经历重逢与告别,可每次我都是一个人,只有去上大学那次是我哥和外婆还有柠柠来送我的,登机的时候我还在哭,那时候多希望能有个人陪我一起,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生活了快十年,我以为我已经习惯了,可今天看到那样一群把你当亲人的朋友在送我们,我一想到我跟他们分开,还有你在陪我,我明明觉得很幸福的,可还是想哭。”
阮橙边说着,眼泪夺眶而出。
陈北默没说话,听着阮橙的哽咽,他熟练的看了眼左方后视镜,找个位置把车停在路边,打开双闪。
阮橙泪眼朦胧的看着他,想到昨晚周星雨跟她说的,陈北默一看到女孩子哭哭啼啼就烦,有多远就走多远,她伸手拭掉眼泪,说,“我这两天是不是哭得太多了?”
陈北默张开双臂把她拉到怀里,说,“我老婆想哭就哭,只是觉得你需要一个怀抱,抱抱孤单了这么久的小阮橙。”
阮橙本来情绪都快缓和过来了,他的话一说出来,阮橙哭着肩膀都颤抖起来了。
原来被人偏爱是这么幸福的一件事。
回到家已经接近十点,外面漆黑一片,阮橙说晚饭不想吃,想直接洗澡睡觉,因为今天哭多了,她眼睛生疼。
陈北默就随她,哄着她喝了一杯水,让她去洗漱,自己帮她把睡衣和浴巾拿到浴室。
说是节约时间,下午虽然睡了两个多小时,但就支撑到回家,现在困得不行,陈北默说的话她没经过大脑思考,就说好。
陈北默敲浴室门的时候,阮橙说:“你把衣服放在门口就行。”
可陈北默却说,“你得开门。”
阮橙以为他要把衣服拿进来,就打开门,伸出一只手抓了抓,陈北默也没把衣服递给她。
阮橙探出脑袋,刚准备说他,一个全.裸的优质身体放大在自己面前,阮橙下意识的“啊”了声,又把脑袋缩了回去。
身体的热气开始不断上涌,刚准备问他发什么神经,陈北默就拉开门,赤条条的走了进来。
阮橙下意识的双手抱着胸口,“我还没洗完呢。”
陈北默拉开她的手,“我都帮你拿衣服了,俗话说帮忙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我就勉为其难的帮你洗个澡吧。”
阮橙:“”
不要脸的事被他说的这么理所当然,就知道不能指望他。
陈北默已经把阮橙常用的沐浴露打在手心,双手揉搓开,看阮橙还站在边角,问她,“你过来还是我过去?”
阮橙:“”
她想让他出去。
“嗯。”见阮橙没回答,陈北默自顾自的说,“那还是我过去吧,不能劳累我老婆。”
阮橙:“”
陈北默一过来,阮橙就往另一边躲,但她家浴室一共没有多大,根本没地方躲。
浴室里的暖气很足,不穿衣服也是恒温,这也是陈北默敢这么不要脸的原因。
“没想到我老婆还挺有情.趣的,在浴室玩捉迷藏。”陈北默淡声笑,“但今天不行,你得睡了。”
阮橙:“”
哪门子情趣是这么玩的,他也太会给自己脑补了。
果然有些男人穿起衣服一个样,脱了又是一个样。
“看不出来我是不想让你碰吗?”阮橙白他一眼,“你怎么一到家就这么不要脸呢?”
陈北默不以为意,“别夸我,为老婆服务是应该的。”
阮橙:“”
见阮橙不乐意,陈北默就把沐浴露涂抹在自己身上,看着她说,“我用点儿你的沐浴露不介意吧?”
“随便你。”阮橙没好气,“洗完赶紧走。”
“我老婆对我真好。”陈北默笑着说,“你可以过来自己洗,我可不想耽误你睡觉。”
阮橙:“”
阮橙才不会上当, “你赶紧洗吧。”
洗个澡话还这么多。
陈北默洗澡一向快,以前总是没一会儿功夫就出来了,可今天他一直在磨蹭,还矫揉造作的在阮橙面前展示自己的身体,洗手臂的时候还要把肌肉展示出来,往下洗腹肌的时候,他自己往上拍了两下,还说,“怎么看着好像没八块呢?”
阮橙:“”
“老婆,我这大臂肌是不是小了?”陈北默说的一本正经,非要阮橙看自己的肌肉,“是不是得该练练了?”
阮橙一点也不想搭理他,他这时候只能用□□诱惑。
阮橙不看他,但余光都在他腰腹那儿,阮橙承认,确实有诱惑人的资本。
“老婆,你要不要来摸摸?”陈北默说,“感觉肌肉怎么都是软的?”
阮橙:“”
他彷佛在说原来吃饭可以填饱肚子这种鬼话。
阮橙的余光继续往下,看他往那上面揉出泡沫,还有他轻轻的闷哼。
不知道是不是被狭小空间的暧昧气息影响到的,阮橙呼吸声也不由得加重了一些。
阮橙咽了咽口水,试图掩盖掉那些心里的那些躁动。
她假装若无其事的看向陈北默,他也看着自己,眼里却带着深不见底的欲,眼睛还有些发红。
“老婆。”他声音变得有些暗哑,看着她的眼睛可怜的说,“它难受。”
第 45 章
阮橙第二天醒来已经日上三更, 陈北默去了公司,在厨房给她留了早饭。
昨晚他们在浴室磨蹭了好久,从浴室出来, 阮橙几乎是一沾着枕头就睡着了。
她坐在床上, 右手反而比受伤的左手还要酸。
都怪陈北默, 昨晚虽然没有做,可自己帮他用手, 他却一直出不来。
阮橙到后面手都酸了, 问他能不能快点。
陈北默还记仇, 他就一直忍着, 边喘着粗气边说,“你不是嫌我时间短吗?”
阮橙:“”
那都多久以前的事了, 当时也只是为了怼他, 他还记仇了。
“你时间长,你时间最长了,行了吧,你也快点儿,我还想十二点前睡觉呢。”阮橙边给他揉着边说。
陈北默却说,“最长这两个字是有比较才有的结论,你是想气死我吧?”
阮橙:“”
他总是这样,抓住一些细枝末节。
一旁桌子上的手机忽然响了, 是外婆。
阮橙接起电话,外婆说后天就是除夕, 问她今年是不是打算去北默家过年。
阮橙迟疑了一会儿,这个问题他们还没讨论过, 这段时间很多事情都牵扯到一起,压根没想过这个事。
其实在受伤的第二天谢阿姨跟她说起过这个问题, 当时是陈北默回抢着答的。
谢阿姨是医院的股东,不可能不知道阮橙受伤这件事,她原本想自己来看阮橙的,但她刚好跟陈叔叔去了国外旅游,一时间赶不回来,谢阿姨说她已经取消了后面的行程,直接折回国内的,阮橙立刻说自己受伤不算严重,不需要这么兴师动众。
阮橙主要是觉得要是因为自己搞砸了谢阿姨的旅行,她过意不去。
陈北默见老妈还是这么坚持,就挤进屏幕里,一如既往地散漫,“谢女士,您儿子受伤的时候怎么没见得您这么积极?”
谢女士没好气,“你那身板用得着我担心吗?”
“是,我是铁人,刀枪不入。”陈北默说,“您看您胳膊肘往她那边拐就算了,您看不出来她不是不想让您来看她,是想跟我过二人世界吗?”
阮橙:“”
不,她一点也不想。
“你看她对我多渴望,您儿子都这么大了,您这当妈的眼力见怎么这么不行嘶”
阮橙没等陈北默说完,就一把掐在他腰上,小声的说,“你说话注意点。”
“谁注意点儿?”陈北默揉了揉阮橙掐的地方,明明掐的不重,他还念叨着,“咱妈还在呢,你怎么能直接掐我腰呢?好歹让我挂个电话啊。”
电话里谢女士大声朝他说,“陈北默,你别欺负橙橙。”
“您刚刚可都看见了啊。”陈北默摊开双手,“她掐我,我还没还手。”
“那是你活该。”谢女士说,“你再欺负橙橙,我回去揍你。”
说实在的,阮橙知道谢女士对自己是真的很好,虽然有点不适应她忽然从姨妈闺蜜到自己婆婆身份的转变,可谢阿姨对自己有多用心,她都是能感受到的。
通话结束后,阮橙就收到谢阿姨发来的消息。
谢阿姨:【[转账]请收款】
阮橙点开一看,居然是二十万。
她生怕自己数错了零,又数了一遍,二十万。
谢阿姨随后发来一句语音,“橙橙,阿姨跟叔叔没能去看你,你把钱收着去买些自己喜欢的,换换心情,你放心,医院里的事阿姨一定替你做主,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阮橙上午才跟张教授说自己尊重医院的决定,结果晚上谢阿姨就直接打电话给院长,说不管是赵佳还是那群医闹的人,一个都不放过。
不管是打官司还是耍手段,都要追责到底。
阿姨没想让阮橙受一点委屈,阮橙也知道谢阿姨是一片好心,可阮橙已经答应了张教授,她不想食言。
第二天阮橙正想着该怎么跟谢女士说这件事,没想到晚上陈北默有事外出的时候,谢女士刚好给她打了电话。
一脸的歉意的说自己没有考虑到阮橙的想法,说既然阮橙不想让阿姨干涉,那阿姨就听阮橙的。
阮橙听得只觉得鼻尖发酸。
陈北默能成长的这么好也是有原因的,谢阿姨从来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份有过长辈的架子,反而把自己当成朋友一样和子女相处。
有了错误就道歉,有了矛盾就解决,有了误会就说清楚。
谢阿姨看到阮橙眼眶翻红,一脸的心疼,“别难过啊橙橙,一个人在医院不容易,下次要是有事你直接跟阿姨说就行,别压在心里,我们现在可是一家人,你跟北默在阿姨心里,都是一样的,知道吗?”
阮橙点点头,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掉。
“北默还让我别跟你说,是他告诉我的,怕你有负担,但我才不想帮他。”一说到陈北默,谢女士就没好气,说,“咱娘俩才是一个战线的。”
阮橙被谢女士的搞笑语气逗笑了。
谢女士跟陈北默有一点很像,从来不会从事情角度出发去安慰人,而是让对方转移注意力,等对方情绪好了再一起理性的分析事情的好坏。
阮橙靠在床头,双腿曲着合拢,脑袋枕在膝盖上,正思考着,外婆又说,“你妈妈这几天心情好多了,还问你什么时候回家。”
外婆说的时候眯眼笑,看得出来她因为母亲的转变心情好多了,“上次北默来找过你妈妈之后,她就好多了。”
阮橙意外,“陈北默去找她了?”
外婆点点头,她以为阮橙知道。
“就前两天吧?”外婆说。
晚上陈北默回来,阮橙在客厅逗猫,他走进来,边脱外套边问,“夏柠家的猫?”
“嗯。”阮橙正在喂猫粮,她蹲在一边看着两只猫在那吃食,“她说怕我在家无聊,把猫借我两天打发时间。”
阮橙没抬头看他,继续盯着猫,“你是不是不喜欢猫?”
“谁说的。”陈北默走过来,“我很喜欢。”
阮橙没搭理他了,陈北默却蹲在她身边,阮橙给猫顺毛,陈北默就给另一只猫顺,说,“可不能偏心,别看它是猫,你就只对一只猫好,另一只可记仇了。”
阮橙看他,“你以前养过猫?怎么知道这些?”
“我随便说的。”陈北默说,“谈恋爱不是得从对方感兴趣的入手吗?”
阮橙:“”
她差点忘了自己说要跟他谈恋爱这事。
阮橙放下手,看了眼陈北默,脸上平静,“陈北默”
她准备了一下午的话还没说出来,陈北默从背后拿出一束鲜花给她,“女朋友,喜欢吗?”
阮橙:“”
他入戏好深。
阮橙愣了片刻,没有接,陈北默低头看了眼腕表,“才六点,还是恋爱时间呀?”
他故意用阮橙的口吻说话,阮橙瞪他,“你送我,我也有权利不要。”
“我俩这刚处对象,还在暧昧期,怎么能直接说不要呢?”陈北默说,“得说的委婉点儿。”
阮橙:“”
“那是一般情侣相处模式,我们又不一般。”阮橙说,“我就是不要。”
陈北默知道她可能在生自己的气,但还是假装不知道,把花放到一边,“不喜欢玫瑰?”
阮橙目光挪到被放到一旁的玫瑰花上,说,“你都说了我们是暧昧期,怎么能送这么直白的花?”
陈北默看了眼蓝玫瑰,说,“有道理,那你喜欢什么花?”
“跟你说了还谈什么恋爱。”阮橙说,“你得自己去观察。”
陈北默照单全收,“好。”
也许是今天陈北默听话,阮橙心里的气消了不少。
她直接问,“网上那些词条不见了,你做的?”
虽然她昨天跟陈北默说过只要他不在意,她不在意网上那些言论,可她也没想到陈北默出手这么快。
“嗯。”陈北默坦然承认,“你不在意,我也不在意,但那些词条看着烦。”
阮橙起身,又把那束花抱起来,陈北默跟着起来,阮橙语气淡淡,“随便你。”
她把花放到桌上,陈北默走过去,“你不喜欢我就拿出去丢了,省的碍你眼。”
“买都买了。”阮橙说,“扔了多浪费。”
陈北默笑,“那你看放哪儿合适?”
阮橙环顾了一下客厅周围,才发现自己中了陈北默的套路,她转头就看到陈北默站在一边,看着自己无声的笑。
阮橙瞪他,“我不放了。”
阮橙说完把花放在桌上,往沙发边走,陈北默跟过去,“没笑你,就是觉得我老婆连生气怎么都这么可爱。”
阮橙坐在沙发一角,陈北默就贴过来,阮橙抿着唇也不看他。
“那我先道歉,行不行?”他揽着她的腰,“我错了,真的错了,今晚请客吃饭就当给你道歉行么?”
他以前不是没有跟阮橙闹过别扭,但一般两人都是以冷战结尾,不管是学生时代,还是刚结婚那几天,阮橙性格总是闷闷的,把所有事情放在心里。
这是第一次阮橙把不好的情绪外漏出来,在他面前使小性子,陈北默别提心里有多开心。
不管她是什么原因,他就是乐意哄她。
“行啊。”阮橙一口答应,转过脸看他,“那就去吃烤鱼。”
陈北默小时候在喉咙里卡过鱼刺,他对那味道也异常反感,都快二十多年没吃过那玩意儿了。
陈北默笑,点头,“行,女朋友说什么就是什么。”
半个小时后,两人到了烤鱼店门口,陈北默牵着阮橙的手进去。
这家店生意每天都很火爆,好在老板是陈北默朋友,来的时候直接给老板打了个电话,让他给自己留了位置。
当时陈北默还在开车,见老板没回答,陈北默说,“行不行啊?不行我可去别家了啊。”
“哪能啊,陈哥。”老板说,“咱俩啥关系,那不是你说一句话的事儿吗?可你上次不是说打死都不会踏进我那破店吗?”
陈北默:“”
“就你废话多,我带我老婆过去。”
老板这才秒懂,“你这是舍命陪老婆。”
陈北默对鱼的厌恶程度,稍微熟知一点的朋友多少知道一些。
一进去,经理亲自带着陈北默去了一间隔间,半包围式的VIP位置。
经理把平板递给他们,陈北默直接放下,看着阮橙说,“听我女朋友的。”
经理一脸意外,但很快压下去,本来老板吩咐他说的是嘉恒的太子爷要带夫人去吃饭,让他别懈怠了,他们要什么就给什么,但陈总却说是女朋友。
经理也是从底层摸爬打滚爬到现在这个位置的,见到财阀带着小老婆出来吃饭的也不少,该说的该看见的不该看见的他也都有自己的一套。
经理笑着说,“好的,陈总。”
经理走到阮橙那边,“您有需要随时喊我。”
因为不是陈太太,直接喊不合适。
陈北默见经理一脸的纠结,陈北默低声笑了下,“她姓阮。”
“是,阮小姐。”经理附和喊了声。
阮橙一时间没理解,也微微点点头表示礼貌。
旁边站着一个人,还这么的客气,阮橙看看菜单又看看陈北默,他一只手撑在桌上,就垂眸盯着她,“这家店的招牌烤鱼还不错,要不要试试?”
阮橙把菜单递给经理,“那就按照他说的吧。”
经理离开后,阮橙问他,“你来吃过?”
“那倒没有,刚刚老周说的。”陈北默说,“你要是不喜欢就再点别的。”
阮橙吃饭没那么挑,今天突然来吃饭也只是为了气他,谁知道他会这么爽快的接受自己的无理取闹,她气消了大半。
她心软下来,“要不还是别吃了,去吃别的好了。”
陈北默笑,“女朋友,可别想着给我省钱,这顿老周请,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一次不容易。”
比起下午的烦闷,阮橙这会儿心情好多了,她也笑,“那我还是沾了你的光了。”
“那是你男朋友的荣幸。”
阮橙被他说的有点害羞,“陈北默,你还说你不会谈恋爱,我看你可会了。”
“那不还是因为一看到你就无师自通了。”陈北默说,“以前看他们谈恋爱,我觉得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把谁当祖宗一样供着,那事儿谁爱做谁做。”
“才一次,你就觉得我像祖宗了?”阮橙说,“那我下次再生气你是不是就觉得烦了?”
“怎么可能。”陈北默说,“你把我当什么了?谈恋爱吵个架是情趣。”
阮橙:“”
只要他愿意,什么都能被他说成一朵花。
服务员过来上菜,经理过来给他们拿了瓶上等的红酒,说是他们老板吩咐的,“那陈总和阮小姐用餐愉快。”
等经理离开后,阮橙看陈北默拿起红酒,疑惑的问了句,“他为什么喊我阮小姐啊?”
陈北默看她一眼,“怎么?还想当陈太太?”
阮橙:“”
陈北默散漫的说,“别忘了自己身份,你现在是我女朋友。”
陈北默说完,把倒好的一杯红酒推到她面前,“尝尝。”
阮橙对酒没有研究,自己也没有那方面的兴趣,平时喝的也不多,她疑惑的看了眼陈北默。
“放心喝,没下毒。”陈北默说,“肯定比你小姐妹带你去的男模餐厅喝的好喝。”
阮橙:“”
她真的就是问了一句。
阮橙抿了一小口,虽然闻起来的味道很淡,但一入口,酒的味道却很浓,那股酸酸又恰到好处。
阮橙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味道还可以。”
陈北默看着她笑,“女朋友喜欢就好。”
这可是周老板珍藏多年的好酒,本来不可能舍得拿出来的,但陈北默说今儿是他跟老婆新婚一个月,特意来他们家庆祝,周老板二话不说把压箱底的酒拿了出来,问陈北默现在够不够诚意。
陈北默自然是高兴的。
这是人情,但他乐意因为这样的事去还。
锅里的汤开始往外冒泡,雾气升腾。
两人同一时间望向锅里,陈北默率先动筷,夹了一小块鱼肉到自己碗里,阮橙的心却纠结到一起,“我有点不想吃了。”
阮橙知道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说不定陈北默真的会吃。
吃不喜欢的食物,真的是一种折磨。
就像高中那会,为了膈应他,吃了加麻加辣的麻辣烫。
陈北默直接从自己碟子里夹起那块鱼肉扔进嘴里,看着阮橙边嚼。
随后点点头,“肉好了,能吃。”
陈北默见阮橙没有动筷,自己夹鱼肉到她碗里,“尝尝看,味道还不错。”
阮橙吃了一口,味道入味,勾起人的味蕾,很想继续吃。
阮橙拿着筷子点在碟子上,看着他,“你别吃了,我待会儿陪你去吃别的。”
陈北默还在给阮橙夹鱼肉,看了她一眼,“这么严格,吃饭男朋友还不能上桌?”
阮橙:“你不是不爱吃吗?”
陈北默轻挑眉,“女朋友,这才刚谈恋爱,就能记住男朋友的喜好?你好像很爱我啊。”
阮橙:“我认真的,不爱吃就别吃。”
陈北默把阮橙碗里堆满后,才又夹一块到自己碗里,“以前不爱吃,但我女朋友爱吃,那我就爱吃。”
阮橙顿了顿,又看着他,“我不想让你吃,因为太好吃了,我想一个人全部吃掉,你不许吃。”
陈北默还是把碗里那块夹到自己嘴里,点点头, “听女朋友的。”
陈北默放下筷子,又喝了手边的凉白开,直勾勾的盯着阮橙。
阮橙被盯的久了,看他一眼,“不许看我。”
“那可不行。”陈北默说,“不看你我活不了。”
现在这些撩人的情话他张嘴就来,阮橙总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十几岁,谈着自己最憧憬的青□□情,好像他们吃完这顿饭要一起回学校一样。
陈北默让她在二十八岁这年,体会到了十八岁的快乐。
阮橙松了口,给他一个机会坦白,“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陈北默瞬间明白了,此刻在他面前摆了一个台阶,他得下,可他不知道台阶在哪。
他思考片刻,问了一句,“有,但没想明白具体哪个方面的。”
阮橙笑,没打算跟他打哑谜,“你为什么去见我妈?”
陈北默松了口气,原来是因为这事儿。
“我是在你受伤那天去见的,见完后不是给你打了电话吗?”陈北默说,“本来是打算直接告诉你的,这不是你不凑巧受伤了吗?我就想着等你好点儿了再说。”
“那你到底跟我妈说什么了?”阮橙说,“我妈忽然间对我态度转变那么大。”
居然会主动问她什么时候回去,这是没有过的事,即使以前在英国,也没见得母亲关心过她几次什么时候回国。
“我们就顺便说了一点儿,她不是害怕你在陈家没位置吗?我就跟她说我们家从来不搞那套形式主义,我们结婚就是很突然的事,需要时间去缓和,刚好我在滨海有套别墅,适合散心调养,我就说送一套给咱妈,顺便把钥匙送过去。”陈北默说,“是,送别墅的事儿我应该提前跟你商量,但我真没打算瞒你。”
阮橙抿着唇,一脸的严肃盯着他看。
陈北默知道阮橙生气了,他起身坐到她身边,一只手揽着她,“我真错了,老婆,我不该没跟你商量就送咱妈。”
其实在做这件事之前,陈北默就已经决定先斩后奏了,因为他跟阮橙说,阮橙不会同意的。
可这件事不解决,会永远是阮橙的心结。
如果非要让阮橙去责怪一个人,那就怪他吧,也比让她自己一个人放在心里强。
阮橙看着身边的人,脸色如平常的淡然,“你有什么错,你只是想帮我解决麻烦而已。”
陈北默顿了顿,阮橙什么都知道。
“你当我傻吗?滨海那儿是我妈跟我生父生前住的地方,后来他们离婚后,两人把别墅卖了,只是我妈是在逼他跟自己低头,但那个男人的耐心早就被我妈磨的一滴不剩,他是真的狠下心,后来我妈后悔可已经没机会了。”阮橙平淡的说完,看着陈北默,“你不跟我商量,不是因为没来得及,你怕跟我说,我不同意。”
陈北默好像忘了,他老婆是多么聪明的一个人啊,这些又怎么会骗过她。
陈北默有点心慌,他把阮橙的手握在掌心,表情很认真,“只有这一次,阮橙,以后不管什么,我都不会瞒你。”
阮橙笑,“陈北默,你怎么会觉得我不同意呢?”
陈北默有点慌,他不知道阮橙是真的不生气了,还是在说气话。
“你能知道这些事,除了我哥点拨你外,我不知道还会有谁能告诉你。”阮橙说,“那栋别墅是我妈的念想,你说她因为那栋别墅原谅我是因为自己的自私,可在爱里谁不自私?”
“我不怪她,也不怪你,我不知道我在面对这样的选择的时候,我会不会做同样的选择。”阮橙眼泪在眼眶打转,“陈北默,你说我会怎么选呢?”
陈北默把她揽到自己怀里,“不会有这样的机会,阮橙,我不会让你独自面对这样的选择,以后不管怎样,我都会一直陪着你。”
如果非要说有人自私,在这件事里面,陈北默又何尝不是个自私的人。
陈北默是带着别墅合同去的,他跟阮春云说不管她有任何问题,请直接告诉他,他一定会给出最好最合理的解决办法。
但条件是请不要让这些影响到阮橙。
为了那栋别墅,阮春云不知道找了多少人,但资金还是不够,但这些对陈北默来说就是动动手指的事。
她有想过去找阮橙,可阮橙不应该拿她最不能触碰的事情去嘲讽她。
为了这件事去求阮橙,她也做不出来。
阮春云看着陈北默,“男人说的话,我又怎么能信呢?我又不是没被人骗过。”
自始至终,阮春云都觉得自己是感情里的受害者,她是被背叛的那一个。
陈北默不在意她怎么想,他只希望阮橙不再受到这件事的干扰。
阮橙闭了闭眼,有些事是应该放下,她靠在他怀里闭了闭眼,“谢谢你,北默,真的,谢谢。”
第 46 章
陈北默暗暗松了口气, 他感觉得到,阮橙不会再因为这件事纠结下去。
“那明天去外婆家吧。”阮橙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后天去见爷爷奶奶。”
陈北默点头, “好, 你说去哪我们就去哪。”
又反应过来, “爷爷奶奶?”
这是阮橙第一次在他面前这样喊爷爷奶奶,他肉眼可见的开心起来。
“你再说一次。”陈北默说, “我刚刚没听清。”
“机会只有一次, 男朋友, 以后我说的话你最好竖起耳朵听。”
陈北默忽然捂着嘴, 起身跟阮橙说,“你先吃, 我去趟厕所。”
阮橙不放心他, 跟着过去,一脸的担心,“你怎么了?”
“没多大事儿。”陈北默强忍胸口那股鱼腥味,“我吐出来就好了。”
阮橙一脸的自责,“对不起”
她一开始以为陈北默只是不爱吃,但不代表不能吃,原来他对鱼有应激反应。
阮橙跟陈北默到男厕门口,陈北默回头说, “好了,你到门口等着就行, 我很快出来。”
阮橙刚刚还没意识到,陈北默说完直接往里跑。
阮橙在外面听着他的动静, 整颗心都快纠起来了。
想着以后再生气也不能带他来吃鱼。
“你好。”阮橙靠在厕所门口的墙边,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 她才看到一个女人站在自己旁边。
她的妆很浓,里面是一身黑色的连衣裙,外面是一件酒红色的羽绒服,身上有一股浓烈的香水味。
阮橙礼貌点头,算是回应。
“你是陈北默的女朋友?”女人饶有深意的问了句,他们刚刚是隔壁桌,几乎是陈北默一过来,女人就注意到了他。
她一直在这个圈子边缘打转,最大的愿望是能攀上一个有权有钱的公子哥,陈北默在圈子里名声很大,京圈顶级豪门的公子哥,龙头产业的太子爷,她一早就认识,可她在各个社交圈里,都没有机会见过陈北默。
阮橙本以为她是有什么事才来跟自己打招呼的,没想到是来八卦的。
刚刚在吃烤鱼的时候,陈北默一直喊她女朋友,有心人听了去还真以为阮橙是他的女朋友。
阮橙刚准备解释,那个女人又问,“陈少爷结婚了,你知道吗?”
阮橙后知后觉懂了她的意思,她不由得笑了声,想到了吃饭前陈北默喊自己时经理的反应。
难怪陈北默会好好的跟他说自己姓阮。
原来他一早就知道了,狗男人。
阮橙换了想法,她不想跟眼前的女人解释自己跟陈北默的关系。
见阮橙没答,女人默认她是知道的。
“不过你挺厉害啊,陈家这位名声在外,却从来没见到他参加过任何风月场子,你到底怎么搭上他的?”
“怎么搭上的。”阮橙笑了笑,“我以为有手就行了。”
“”女人算是听出来了,不愿意分享。
“姐妹,我们也算是同道中人,应该相互帮助的,你想想京圈的人,哪个是干净的,他敢背着他老婆养着你,就敢养别的女人。”
阮橙笑笑,“挺有道理的。”
女人见阮橙也没多抵触,伸手在她脸颊碰了一下,忽然被陌生人触碰,阮橙下意识的往旁边退了一步。
“姐妹,你用什么牌子的化妆品啊?效果这么好?一点也不脱妆?”女人看着阮橙那张素雅的脸,看似不着一丝化学成分,却又独有一份韵味,以为她用的什么化妆品化成这样的。
“难道你是做过了?”女人比划了一下自己嘴巴和鼻子。
阮橙笑了笑,女人却说,“陈公子知道这事儿吗?”
刚好这时候陈北默从厕所出来,一只手撑在腰间,他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对这玩意儿这么排斥,感觉下一秒自己就要把整个胃都吐出来了。
别人是舍命陪君子,他是拿命哄老婆。
其实在咬下那口鱼肉的时候,他已经恶心的不行,但凡对面换个人,他能直接一拳给那个人打死,敢让他吃这种东西,不想活了差不多。
他没想到一出门就看到一个女人在跟阮橙搭讪,以为是阮橙在这遇到了熟人。
可一走近,阮橙却给他一个白眼,明明刚刚才哄好,怎么自己去个厕所的功夫,又翻脸不认人了。
还想着自己又哪儿惹到她了,走过去的几秒里,陈北默把自己这几天做过的事都想了一遍。
不应该啊,除了在阮春云这件事上是个死结,其余的事不对,今天说好陪她吃烤鱼的,结果自己吃了两口吐成这样,她该不会——不喜欢不能吃鱼的男人吧。
陈北默陷入思考,完全没注意到阮橙旁边的女人看到自己的意外与兴奋。
他压根看不到除阮橙以外的人。
“陈北默,你有没有背着我养别人?”阮橙直接了当的问。
陈北默一脸摸不着头脑,一旁的女人更是诧异,身为大佬的金丝雀,居然敢这样质问他,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养你一个我都快把命搭进去了,你还指望我养谁?”
女人站在一边哑口无言。
阮橙又说,“我要当你的太太,你离婚吗?”
一旁的女人捂着嘴巴,简直不敢信,这是金丝雀能跟金主说的话吗?
“什么?”陈北默觉得自己听错了,想到他晚上一直喊她女朋友来着,他扫了眼一旁女人诧异的目光,他又低头笑了笑,“当然,为了你我肯定什么都愿意。”
“”
女人听后脸色大变,尴尬的笑了笑就钻进了女厕所。
阮橙又白他一眼,不顾他独自往前走。
陈北默赶上她,开始卖惨,“老婆,你等等我,我吐的有点儿虚。”
阮橙转身,“我又不是你老婆,你老婆在家独守空房呢,还不快去陪她。”
陈北默哭笑不得,“我真错了,我看你演戏,我以为你是想让我陪你演的,我就顺嘴说了。”
陈北默永远是第一时间认错,不纠结是谁的错,老婆生气了,就是自己的错。
他想弥补阮橙以前缺少的爱和应该受到的溺爱都还给她。
阮橙还是快步往前,陈北默咬咬牙,直接三步变两步赶上她,直接把她公主抱起来。
阮橙忽然间双脚离地,下意识的抱着他的脖子,“你干什么?”
这会儿正值饭点,这时候商场里人流量最多,这样的公主抱很惹人注意,阮橙脸皮薄,把脸埋在他胸前,小声的说,“我不生气了,你快放我下来。”
陈北默轻声笑,“真不生气了?”
“真的。”阮橙小声回答,“都是人。”
陈北默没有放下她,还她放在手上颠了一下,又把她抱的更紧。
他忽然扯开声音站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大声喊,“我介绍一下,这是我老婆,也是女朋友,阮橙是陈北默的老婆,也是陈北默的女朋友,陈北默永远只属于阮橙。”
阮橙的心忽然颤了一下,抓着他肩膀的手变得更紧,因为被误会,所以他大声的告诉所有人,老婆和女朋友都是一个人。
陈北默的声音很大,引来不少人朝这边看,阮橙只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甚至有人拿手机开始拍。
阮橙耳根都红透了,好在陈北默没有在这多待,抱着阮橙去了地下车库。
车子驶入主干路,阮橙还没回过神来,他们刚经历了什么。
没一会,陈北默手机响了。
他看了眼来电人,就直接把手机扔给阮橙,“帮我点下外放。”
阮橙看到陈北默备注的是老周,也没多想,直接点了接听和外放。
一接通,里面人就迫不及待的质问陈北默,“你他妈什么情况?陈北默你才结婚多久,我连你老婆的面儿都没见到,你就敢背着你老婆在外面乱搞?”
阮橙:“”
虽然她不认识电话里的人,但人还怪好的。
陈北默笑,“老周,我跟我老婆谈恋爱呢,女朋友是我老婆。”
“啥玩意儿?”电话里人说,“你们玩点正常的play行不行?快给我员工吓死了。”
阮橙:“”
陈北默看了一眼阮橙,听到这个字眼的时候,耳朵还是通红的,他这个老婆,明明害羞到了极点,却还要假装淡定。
“这你就不懂了吧,夫妻情趣。”
阮橙:“”
挂了电话,陈北默看阮橙侧着头看着窗外,一只手在她大腿上摸来摸去,阮橙一激灵,合拢双腿,陈北默的手就被夹在□□。
阮橙把他的手抽出来,陈北默没在意,问她,“老婆,想吃什么?”
阮橙说:“怎么现在喊老婆了?”
陈北默指了指窗外,“这不是天黑了吗?”
刚好他们经过双子大厦,外面的巨大广告牌上放着当红女星代言的广告牌,很引人注目。
阮橙看着窗外的灯红酒绿,以前这时候她都在医院,她没过脑的说,“想回医院了。”
依譁
陈北默看了眼后视镜,“行啊,那去医院吃饭吧。”
刚好前面是绿灯,陈北默直接拐弯去了医院,只是阮橙今天没有带饭卡,阮橙就带着陈北默去了医院门口的一家牛肉面的店。
还在里面遇到两个外出吃饭的隔壁科室同事,阮橙随意的跟他们聊了一些,陈北默就陪在一旁认真的听着。
一回到家,阮橙刚进门,准备开灯,就被陈北默抵在门板上,他故意把呼出的热气洒在阮橙脖颈处,温声喊她,“老婆,我醉了,想亲你。”
阮橙的呼吸乱的不成样子,小声的回应,“你又没有喝酒。”
“嗯,是没喝酒。”他说,“但还是想亲你。”
阮橙双手揽着他的肩膀,在他靠近的唇角落下一个吻,“以后想亲了就亲,不需要找理由。”
“是嘛?”陈北默笑,“我老婆人真好。”
陈北默说完,一只手托着她,陈北默考虑周到的没有让阮橙用力,直接把她抵在身后的墙上,仰着头就那么亲了好一会。
一直到阮橙说手上的那只手有点酸,陈北默才慢慢缓和下来。
听即使关着灯,陈北默都能想象得到此刻阮橙那副可爱又好欺负的样子,再加上两人小半个月没有过,陈北默在她说话的一刻,某处的渴望已经被无限放大。
阮橙一说完,陈北默一只手紧紧搂着她,另一只手抵着她后背,离开她的唇的时候,哑着声说,“抱紧了。”
阮橙下意识的把他搂的更紧。
陈北默的吻又重新覆盖过来,他边亲边迈开脚步,阮橙全身都贴的更紧,生怕自己会掉下来。
陈北默没有着急回房间,直接把阮橙放在沙发上,他还贴心的把阮橙左手举高在头顶,生怕等会不小心碰到。
他开始边亲吻边弄她的衣服,但到一半,拉链卡在中间,陈北默着急的都想直接把衣服扯开,赔给她新的。
但刚扯了一下,阮橙就拉着他的手,“会坏的。”
“那就坏吧。”陈北默不肯放手,“明天再去买。”
阮橙:“”
阮橙还是说不要,“坏了今晚我就不做。”
陈北默:“”
陈北默从她身上起来,拉着阮橙坐在沙发上,他起身半跪在她面前,帮她把拉链拉开,拉链一拉下来,他舒了口气,“今晚能做了。”
阮橙:“”
他刚刚认真专注的样子,不知道的人以为在拆炸弹呢。
陈北默三两下就把自己的羽绒服脱下来往旁边扔,把阮橙公主抱回房间,阮橙却还是盯着掉在地上的衣服,“衣服掉地上会脏。”
“没事儿,明天我洗。”陈北默心里还在想着,以后要买衣服,摆在第一位的,一定得先看拉链好不好拉。
“不行,现在去捡。”陈北默都进了卧室,把阮橙放到床上,阮橙双手抱在胸口。
陈北默咬了咬牙,“我去。”
陈北默从床上爬起来,用最快的速度把两人的羽绒服捡起来放到沙发上。
又跑回去,直接压过去,封住她的嘴,这样就安静了。
谁也别想打扰他今晚不做人!
可才亲一会儿,陈北默刚准备从衣服下摸过去,阮橙又推着他,陈北默又被迫停下,“你说,祖宗。”
他还是耐着性子问了一句。
“身上都是烤鱼的味道,我得先去洗澡。”
“没事儿,等会儿洗。”陈北默说,“待会儿一起洗。”
后面根本不受控。
后面阮橙都在求饶,陈北默咬着她的耳垂,“老婆,这时候得喊老公才有用,嗯?”
阮橙不知道一晚上喊了多少次老公,但陈北默言而无信,每一次都很重。
第二天说去外婆家,两人都没有早起,陈北默还是比阮橙早起一个小时做了早饭,再喊阮橙起床。
“女朋友,该吃早饭了。”陈北默撑着阮橙身边,轻声的喊她,又不老实的往被子里探。
阮橙无意识的睁开眼,看到陈北默的那张脸,伸手把他往外面推了推,自己翻个身继续睡。
陈北默笑,“老婆,再不起来去看外婆都得下午了。”
阮橙都不知道自己昨晚几点睡的,明明说好只一次就去洗澡的,可他一点也不节制,光是在卧室里都用了三个,最后抱着阮橙去浴室的时候,他还拿了一盒进去。
阮橙当时瞪着他,陈北默装傻,“老婆是不喜欢这个牌子吗?”
阮橙:“”
他又说,“那明天我们再去进点货,你挑喜欢的。”
阮橙:“”
进货
在浴室里他好说歹说,要脸不要脸的方式都用上了,也只是拉着阮橙试了一次,阮橙真的累的站不住,回了房间后,她以为自己终于能睡了,结果陈北默又抵过来,在她耳边恶魔低语,“老婆,你不是说洗完澡再给我的吗?”
阮橙:“”
这个家是一点也待不下去了,她要回医院上班。
阮橙还是不得不起床,陈北默什么都准备好了,就连洗漱,她要是愿意,都不用自己动手。
但阮橙怕自己被他养的生活不能自理,这些事都不允许他掺和。
半小时后,两人出了门。
可能是接近年关,街道两旁都挂了不少大红色的灯笼,越是接近别墅区,鞭炮的响声越多越大。
阮橙才想起来,京市近几年出了烟花燃放的一系列政策,她都忘了上次在京市看烟花是什么时候。
进外婆家的小区门口的时候,阮橙看到好几个小孩凑在一起放鞭炮,她盯着好一会,陈北默看了眼后视镜,问她,“明晚听说有个烟花展,在瀛海那边,想不想去?”
“明天不是去看爷爷奶奶吗?”阮橙说,“明天可是过年。”
陈北默说,“是啊,他们住的离那儿也不远。”
实际上是完全相反的方向,陈北默说什么都张口就来。
阮橙到外婆家的时候,刚好赶上饭点,今天家里很热闹,妈妈和姨妈都来了,还有许久未见到的姨父和表哥表妹。
许以周在阮橙后脚到,阮橙第一时间就去迎简汀,她怀孕已经是第四个月了,小腹看得出来一些怀孕的迹象,可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
许以周站到简汀身边,“什么也不吃,四个月能长这么大算他命硬。”
阮橙:“”
简汀反驳他,“我哪有不吃,每顿吃的还不多吗?晚上都撑的睡不着。”
许以周脸上淡然,语气平缓,“哪次吃饭不是剩一大半,又怕浪费了你心疼,我吃下去的。”
简汀:“”
阮橙插话,“浪费可耻,你吃怎么了?难不成还得让学姐吃。”
许以周头疼,“你可别在这偷换概念啊,我可没这意思,还有,成天喊什么学姐啊。”
“学姐就是学姐啊。”阮橙粘着简汀,“喊嫂子都拉远了我们的关系。”
阮橙跟简汀是高中校友,当时阮橙高一,简汀高二,两人在一次省级的英语竞赛上两人作为学校去比赛时候认识的。
两人一聊上就一见如故,很快就成了要好的朋友。
阮橙临近高考的时候有过一段时间的瓶颈期,不知道怎么的,英语阅读写什么错什么,作文死活背的记不住,当时在京大读大一的简汀特意找过一次阮橙。
以身说法的给了阮橙很多自己过来人的经验,还花了不少功夫给阮橙录了一个历年高考英语作文的模版。
不知道是不是外婆提前打了招呼,这顿饭吃的很和谐。
有人问起简汀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许以周说得生下来才知道。
那人神色意外,但也没多问。
阮橙见过不少人暗箱操作,在孩子出生前查性别,像这样的大家族,肯定希望第一个孩子是男孩。
阮橙对这种行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这不是她能改变的。
临走前,阮橙刚好看到许以周在三楼的阳台打电话,她过去许以周恰好挂了电话。
许以周知道阮橙有心事,也没走,“担心明天去见陈家人?”
“嗯。”阮橙在一旁的藤椅坐下,看着靠在一旁的许以周,“哥,站在陈家人的视角,你会怎么看我?”
许以周顿了顿,“在他们眼里,你可能只会是一个标签,是谁不重要,重要的事你身上贴着陈北默妻子的标签,他们只会考虑跟你靠拢会从陈北默那儿得到什么,他们只会关心陈北默对你什么态度。”
许以周笑,“陈北默你也知道,在你这简直是个无脑生物,你说一他敢说二吗?陈家人算计也不会算到你身上,再不喜欢你,也只会在你背后过过嘴瘾,他们怕陈北默发疯,再说了,谢阿姨这么喜欢你,那群人也不至于无脑到那个程度。”
阮橙点点头,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没想到许以周后面还有一句话,“再说了,你身上还贴着许以周妹妹的标签。”
阮橙:“”
合理怀疑他只是想炫耀一下自己。
“拉倒吧你。”阮橙说,“怀疑你只是在夸自己。”
许以周拍了拍阮橙肩膀,眼里有隐隐的担心,说:“你嫂子不适合在外面久待,我先带她回家了,有事儿记得告诉我,哥哥永远是你的靠山。”
“怎么突然打感情牌了?”阮橙笑,“说的我还挺感动的。”
“那也没见得你哭一次。”许以周调侃,“我走了,记得我说的话。”
楼下人还在说话,阮橙就坐在藤椅上晒太阳,她从三楼看到许以周的车子驶出院子,她看到简汀手伸出车窗外在和自己说再见。
阮橙开心的趴在栏杆上跟他们挥手,看到车子渐行渐远,阮橙忽然在想,学姐生的孩子,会像谁多一点。
至少在为人处世这块,还是像学姐多点好,有人情味。
要是她和陈北默的孩子呢阮橙下意识的笑了下,她好像想的有点远。
她看了眼自己房间的方向,陈北默今天中午被灌了不少酒,这会还在她床上躺着呢。
她刚准备去找陈北默,手机忽然进来一个电话,阮橙见到是一个京市本地的号码,没有多想,边往里走边接了起来。
“橙橙。”电话那头说,“我回来了。”
阮橙刚好捏着门把手,看到陈北默熟睡的侧脸,电话里人一开口,那股熟悉又让人窒息的感回来了。
第 47 章
陈北默醒来, 总觉得鼻尖萦绕一股阮橙的气息。
他微微动动手指,才发现阮橙靠在自己怀里。
他下意识的笑笑,没打算起来, 他看了眼窗外, 半边天被夕阳染成粉色。
他就这么垂眸看着她, 伸手覆在她脸颊细细摩挲。
他想,就让时间停在这也不错, 一辈子跟阮橙过这种平凡的生活, 过年的时候跟两家人团聚, 平时都是二人世界。
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打乱了他的思绪, 他几乎是第一时间挂了电话,都没来得及看来电人是谁。
阮橙睡眠不深, 还是被惊扰了, 她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你醒了?”
电话又打了进来,阮橙看了眼手机,“你接吧,应该是急事。”
陈北默没管,直接贴到她唇上吮吸了好一会,放在桌上的手机叫的就没停过,但他不管。
阮橙才刚醒就被亲的喘不过气来。
没亲一会, 阮橙还是推他,胸口不断地起伏, “先先接电话。”
陈北默这才不情不愿的起身去接电话,本来一脸的不快, 可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表情有些凝重。
他看了眼阮橙, 表情又恢复一脸散漫,“等会儿就回去吗?”
阮橙点点头,“好。”
陈北默拿着电话出了房间才接。
陈北默没一会儿就回来了,阮橙正站在衣柜前盯着那两件款式不同的校服发呆。
见他过来,阮橙把挂着校服的那侧衣柜门关了起来,陈北默从她身后抱着她,脸颊轻轻贴着她的脖颈和耳垂。
他们就这样没有说话,站了好一会。
不知道怎么的,回去的路上,两人都像是各有心事一般,没有来时的兴致高。
“北默,刚刚的电话是急事吗?”阮橙在第二次手机响的时候,看到来电显示写着李源的名字,如果不是着急的事,一般陈北默会直接挂了电话,李源大概就知道他在忙,不会再继续打。
陈北默会在忙完后回电话。
“没事儿。”陈北默说的轻描淡写,“就分公司出了点小问题。”
陈北默没有打算再说的意思,阮橙也就没再多问,因为涉及到商业上的事,她懂的也不多,帮不上什么忙。
路两边的路灯在一盏盏的亮起,阮橙还在跟陈北默讨论晚上吃什么的时候,阮橙接到了夏柠的电话。
“橙,你快看我给你发的消息。”夏柠激动得说,“陈北默真是狗啊。”
陈北默挑挑眉,直接说,“你说话可注意点儿啊,我在旁边呢。”
阮橙问,“怎么了吗?”
夏柠说,“你看就知道了。”
两人草草挂了电话,阮橙打开微信,看夏柠发过来的是一个短视频链接。
阮橙平时不怎么刷短视频,为了看这个视频还特意下载了一个。
网速很快,阮橙直接从链接点进去,跳转到短视频界面。
阮橙没想到,居然是昨晚陈北默抱着自己在那家商场的路人视角,陈北默的声音一清二楚。
手机开着声音,再次听到这些告白的话,阮橙还是觉得脸颊发烫。
陈北默也听到了,他散漫的说,“好熟悉的声音。”
阮橙:“”
这何止是熟悉。
阮橙把视频点了暂停,陈北默说,“还真有人拍下来啊,你把链接发我看看。”
阮橙看着一旁的点赞,一百多万,还上了一个短视频热搜:#恒嘉太子爷带着新婚老婆公然撒狗粮
阮橙忐忑的点开评论,没想到第一条评论就说出了她的心声:【又土又浪漫,总裁也太接地气了吧。】
【我是土狗,就是很浪漫啊[咬手手.jpg]】
【你们没发现他们颜值比明星还好吗?】
【一人书写总裁夫妇上个恋综吧,帅哥美女对我眼睛很好。】
诸如此类的马屁有很多,直到阮橙翻到那条:【我怎么觉得这个女生跟被周娜小三的那个女生很像呢?[思考.jpg]】
阮橙的目光停在这几个字眼上面,完全忽略了陈北默说的话。
“老婆?”陈北默见阮橙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又喊,“女朋友。”
阮橙抬起头看他,“什么?刚刚我没听见。”
陈北默笑,“你把视频链接发我,到时候婚礼上我要循环播放。”
阮橙:“”
亏他想得出来。
阮橙脑子里闪过刚刚李源给陈北默打电话的画面,她问,“刚刚李源给你打电话是不是因为这件事?”
陈北默摇摇头,“还真不是。”
阮橙半信半疑,又问,“真的?”
“我敢骗你吗?”陈北默说,“我为这事儿在你这儿失去信任度也不值当。”
阮橙姑且相信他,“我也没有不信你。”
阮橙在下午接到那个电话后,总是有些心神不宁。
正想的出神,她听到陈北默说,“可我怎么觉得你今天特别的奇怪呢?有什么事吗?”-
晚上,阮橙失眠了。
下午那个电话是程宇鸣给她打的。
再次听到他声音的时候,阮橙没想过自己心里已经没有波澜起伏,甚至连讨厌的情绪都没有,准确的说,是没有任何感觉。
如果非要说有,那就是在他喊自己名字时候的不适和压抑。
可在说第二句话的时候,她已经心如止水。
在看到那两件挂在衣柜里的校服,她的心还是会有些疼。
十四岁程宇鸣无意间的善举她在心里记了很久,即使这些他不太记得。
下午陈北默问她的时候,阮橙没有骗他,因为她什么都没说。
陈北默也不是非要知道,在阮橙一脸诧异的看他时,陈北默忽然笑了笑,“还真被我才对了?”
阮橙心里有事,再加上第一次去陈家,她自我压力很大。
虽然陈北默从没给过她压力,可这种无形的压迫感,是下意识的,不是别人安慰两句就能消失。
阮橙起来看到陈北默站在阳台上打电话,现在明明才六点,从昨晚开始他就一直在书房没出来过,阮橙知道,他昨天说的轻描淡写,实际上事情挺大的。
阮橙没喊他,直接去洗漱,然后回房间换衣服。
但换了两套,都不怎么满意,好像穿哪件都不合适。
陈北默进了房间,看到阮橙整个人都快缩进衣柜了,就探头问,“看什么呢?”
阮橙转头太快,也没想到陈北默靠的这么近,直接亲到他嘴角上,阮橙下意识的往后让开一些,没想到后脑直接撞到衣柜上。
陈北默比阮橙快一步揉了揉她被撞的地方,还念叨着,“原来是想亲男朋友的小把戏。”
阮橙:“”
他的自信到底从哪来的。
“疼不疼?”陈北默又问。
“不疼了,我在找衣服。”
陈北默又揉了好几下,阮橙坐在柜子里,陈北默让一些出来,又把阮橙拉起来,他看着床上衣服,说,“这些都不行吗?”
阮橙说摇摇头,“不是,就是觉得好像穿去你家不太合适。”
“什么你家我家的。”陈北默说,“我的都是你的,在家想穿什么就穿什么。”
他随手拿起来一件,“我看这件就很好。”
又说,“实在是不喜欢,现在就去店里买,但不是为了去看爷爷奶奶穿,得你自个儿喜欢。”
阮橙最后还是没去,从床上那堆衣服里挑了一件小香风套装,扎了个青春活力的丸子头。
平时阮橙出门最多画个淡妆,但今天画了一个白开水的全装。
她的眼睛本就细长,眼影和眼线把她眼睛的优点放大了好几倍,让人第一眼就要溺在她的眼睛里。
至少对陈北默来说,是这样。
他收拾好就一直坐在沙发上拿着平板电脑看李源发过来的某个紧急文件边等阮橙。
阮橙做什么都利索,很少会让陈北默等她,陈北默也没想过自己会这么有耐心的一天,但他乐意啊。
毕竟是等阮橙。
如果他不用处理那烦躁的文件,他可能会粘着阮橙,在房间里看化妆,换衣服,阮橙也许还会问他好不好看。
昨天在路上,陈北默只是随便一问,他没想过阮橙会有那么反常的表情。
程宇鸣大概前段时间就知道自己跟阮橙结婚的消息,就算消息被他母亲拦截下来,没人给他说,但他回国肯定也会第一时间知道。
信息大爆炸时代消息互通有无,再加上他跟阮橙的那个视频,他不愿意信也得信。
阮橙大概还没想到因为这个视频突然火了,她和周娜的那些破事又被推到风口浪尖。
虽然网上的骂声几乎都是压倒性的在周娜那边,认为她是介入程宇鸣跟阮橙感情中间的人,阮橙发现后从这段感情里抽离出来,投到陈北默怀抱里。
但陈北默头疼的是不想让阮橙的名字跟那两个人扯上关系,网络可以成就一个人,也能毁掉一个人。
谁知道明天又是怎么样的舆情。
陈北默出神的厉害,直到阮橙站在他面前喊自己名字的时候,他才下意识的看向她。
瞳孔闪过一丝意外,后知后觉的发现那些衣服确实不合适,配不上他老婆。
“这是谁?”陈北默朝她伸手,“把我女朋友藏哪儿了?”
阮橙伸手搭在他掌心。
一搭上,陈北默就微微用力,把她拉到自己腿上。
阮橙猝不及防,揽着他的肩膀,陈北默鼻尖轻轻触碰自己脸颊,感受到他的唇过来时,阮橙躲开,说,“不能亲,妆会花。”
陈北默却又凑过来,阮橙拗不过他,陈北默一碰到她的唇就像饥渴了很久,在她唇上碾磨了好一会才松开,弄的阮橙呼吸都乱了。
但他也没多亲别的地方,只弄乱了口红。
陈北默松开她,近距离的看着她,眼睫像蝴蝶扇着翅膀,让人想去亲。
眼睛沾着一层雾气,要多好看就有多好看。
为什么今天要出门,陈北默甚至想找个借口不过去,和阮橙糜烂在家里。
“弄乱就弄乱,我还不想给别人看呢。”陈北默说,“我老婆这么美,我想藏起来。”
阮橙看着陈北默唇上染着自己唇上的口红,说这几句话的时候,就有点滑稽,她没忍住笑起来,她抱着他的脖颈,说,“你要不要看看现在的样子?”
陈北默目光下挪到她的某个部位。
“流氓。”阮橙一只手捂着胸,“我是说你看你自己。”
“我有什么好看的。”陈北默直勾勾的盯着阮橙,“我老婆才好看。”
他又捏了捏她的手指,阮橙手指上像是涂了一层透明的指甲油,跟她手指的颜色一样,白里透着粉。
他把她的指尖放到唇上又摩挲了好一会,才说,“女朋友,今天可能要麻烦你当一天我老婆。”
结果又来下一句,“晚上也得是老婆。”
阮橙:“”
“陈北默,你是不是除了我以外,没有见过别的女人。”
“见过不少。”陈北默说,“但我只看得到你。”
阮橙不知道怎么的,虽然从昨晚开始,陈北默就格外的粘人,但她还是好想亲亲他。
阮橙直接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陈北默睁着眼,低头看着闭眼的阮橙,他很享受阮橙主动亲吻自己的时刻。
阮橙似乎都没有打算放开,陈北默捏了捏她薄弱的肩膀,阮橙才停下。
阮橙抬起头看着他,脸上带着亲吻过后的绯红,陈北默伸手碰了碰她花掉的口红,“再亲我怕我们今天去不了了。”
阮橙回房间补了个妆,陈北默就靠在她身后的墙盯着她看。
阮橙和镜子里的陈北默对视,回过头跟他说,“过来一下。”
陈北默乖巧的走过去,阮橙起身让他坐在自己刚刚坐的凳子上,陈北默乖乖照做。
阮橙从一旁桌上抽出两张餐巾纸,弯着腰给他擦掉嘴上的口红,“难道还真想顶着口红去见爷爷奶奶啊?”
“也不是不可以。”陈北默揽着她的腰,“在我身上贴上阮橙的标签,我就只能是你的了,你就得对我负责。”
阮橙顺着他的力气,又重新坐到他腿上。
“陈北默,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格外的粘人呢?”阮橙擦拭的动作很轻,“太黏老婆的男人没出息。”
陈北默盯着她的眼睛,“我这辈子也没打算要有什么出息,这样你还会喜欢吗?”
阮橙擦完,和他对视,“我现在不是你老婆吗?”
因为是你老婆,所以会喜欢你。
陈北默笑,“你不是我女朋友假扮的吗?阮橙,我有时候分不清你到底是女朋友,还是老婆。”
“有区别吗?我们不都是在一起的关系?”阮橙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对陈北默是怎样的感情,是真的喜欢吗?可他们到现在为止,也只有这一次说过喜欢。
“阮橙,不管你是陈北默的老婆,还是女朋友,我都只喜欢阮橙。”
阮橙顿了顿,她答应和他试试,不过是因为在知道了他喜欢自己之后想要看自己是不是真的可以爱他。
她说过,爱他比爱其他人省去了很多麻烦。
阮橙笑,用开玩笑的口吻说,“你今天怎么这么粘人?”
陈北默拦着她腰的手又紧了两分,“我害怕有人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他声音低哑,却又格外的认真。
像一只没有安全感的小狗,阮橙从他眼里看到了渴望,她缓缓靠着他的胸口,双手揽着他的腰,“抢不走,谁也抢不走,陈北默,如果我还会爱上别人,只会是你。”
阮橙后知后觉的想到,程宇鸣回国,陈北默怎么会不知道。
阮橙又盯着他的眼睛看,“陈北默,我们结婚了,你干嘛还要因为一个不相干的人没安全感?我都跟你结婚了,就不会再打算跟别人纠缠不清。”
阮橙看着陈北默的目光慢慢变亮,她又说,“你也是,要是让我知道你跟谁纠缠不清,我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陈北默眼尾慢慢变红,没有让眼眶的泪掉下来,阮橙作势在他肩膀拍了一下,陈北默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不可能的,这种事情存在的可能性为零,别说你动手,我自己都会杀了我自己。”
直到手机铃声响起,阮橙看向梳妆台上的手机,是谢阿姨。
阮橙几乎是从陈北默腿上反弹起来的,她跟陈北默在家磨蹭了太久,居然忘了今天最重要的事。
阮橙一脸苦相看向陈北默,陈北默低头笑了声,直接从阮橙手上接过手机,转了个方向,接起电话放到耳边,“喂,妈。”
“马上就到了,路上有点堵。”
陈北默简单的说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阮橙赶紧拉着陈北默往外走,“快点儿,马上就来不及了。”
本来是司机送他们过去,但因为赶时间,陈北默自己开车。
他开车的速度堪比赛车一样的刺激,不过他们最后只迟到了半小时。
陈家的半山别墅,里面停了几十辆豪车。
虽然陈北默是独生子,但陈家的旁系亲戚不少。
恢弘大气的自动大门一开,阮橙整个人就忐忑起来,第一次见面,自己就迟到,怎么说的过去。
阮橙抓着陈北默的那只手都快渗出汗了。
陈北默说,“阮橙同学,跟高考起来,似乎现在你更紧张。”
陈北默高考跟阮橙在一个学校,因为两人住在一个别墅区,阮橙蹭了他家的车子往返家和考场。
陈北默一向散漫惯了,但阮橙那次考试却比以往的每次都表现得从容。
陈北默想到上次还听许以周说过阮橙失眠严重,考试那天早上就随意问了句,“阮大班长,昨晚睡得好吗?”
阮橙面无表情的看他一眼,“肯定比你好。”
陈北默笑,“说的好像你偷看我睡觉一样。”
阮橙:“”
阮橙回想高考,“说真的,现在比高考紧张。”
“怕什么?”陈北默牵着她的手没有放,“其实爷爷奶奶早就认识你了,他们对你很满意。”
阮橙觉得陈北默就是在安慰她,“那我怎么没有印象。”
“毕业照,我们当时高中拍的毕业照。”陈北默说,“那可是我们的第一张站在一起的合照。”
阮橙记得,当时班主任让她安排站位,但最后有女生不满意,就把自己准备的位置让了出去。
最后只有男生那一排没站满,她和阮橙就挨着陈北默。
要不是他说,阮橙都忘了。
阮橙后知后觉,陈北默说,“当时我爷爷就指着你说,这个女孩绝对是你们班最聪明的。”
阮橙焦躁的情绪被陈北默抚慰了不少,她顺着陈北默的话问,“那你当时怎么说的?”
陈北默挑挑眉,“我那么臭屁,肯定不会承认自己比你笨了,我就说爷爷您年纪大了,眼神都不好使了。”
阮橙被他逗笑了,陈北默说,“爷爷就说他年纪上来了,但肯定不会看错人,说你以后会是个很优秀的人。”
阮橙半信半疑,怎么会那么刚刚好。
走到前厅的时候,里面已经来了不少人,阮橙听着里面好像有人在打麻将,还有不少小孩的声音夹在在一起。
里面的人比阮橙想的还要多。
从门口到内厅,阮橙就看到好几个佣人颔首跟陈北默打招呼,目光挪到阮橙身上的时候,都有片刻的意外,陈北默都会不厌其烦的说一句,“这是我老婆。”
佣人听到后都会加上一句,“少夫人好。”
阮橙第一次被人这么称呼,完全不适应,但还是礼貌的回笑。
经历了三个后,阮橙就拉着陈北默,在他耳边说,“你别再跟他们介绍我了。”
“那怎么了?”陈北默说,“迟早都要介绍的。”
不知道怎么的,阮橙觉得陈北默还挺享受当下的。
好在没两步就到了内厅,也都是人,沙发上坐了不少人像是闲聊说笑,那些人穿着休闲,可身上的每个牌子都是普通人打拼一辈子都赚不到的。
不知道是谁回头听到动静,看到了陈北默,就说了句,“北默来了。”
坐在一旁的谢阿姨听到陈北默的名字,起身看到跟在一旁的阮橙,刚刚还板着一张脸的谢女士一看到阮橙就喜笑颜开,过去迎着阮橙。
看到谢女士,阮橙心里算是有点底,谢女士拉着阮橙往里走,说,“路上堵车吧?”
阮橙给自己捏了把汗,点头说还好,“就是迟到了”
“没事儿。”谢女士说,“刚刚爷爷还说让你们路上慢点,不着急这一时半会。”
谢女士说着,就拉着阮橙到两位老人身边, “爸妈,您孙媳妇来看你们了。”
两人几乎是从阮橙进门开始,目光就在打量。
当然不只他们,阮橙觉得那一刻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她回头看到陈北默跟在自己身后,朝自己递过来一个眼神,他说别怕,他在呢。
到了爷爷奶奶跟前,阮橙看到他们看向自己的时候带着笑意,心里的忐忑减少了不少。
陈北默又牵着阮橙的手,跟爷爷奶奶介绍阮橙,“爷爷奶奶,这次我可是把真人带回来了啊。”
他说的散漫,谢女士端过来两杯茶水,阮橙接过,先递给奶奶,喊了声奶奶。
又递给爷爷,喊了声爷爷。
两位老人都很和蔼,应声说好,爷爷还开玩笑说,“早就让这小子带阮医生回来看看,这小子就是掖着藏着,生怕别人抢了他老婆一样。”
爷爷说完还哈哈笑两声。
阮橙还没开口,陈北默就说,“都跟您说了,公司事儿多,走不开。”
爷爷“啧”他,一脸嫌弃,“我还能把你老婆吃了不成?我看你就是不想让我跟你奶奶看,怎么?嫌我们老了?”
陈北默立刻狗腿的过去,“哪能啊爷爷,这不是带老婆来了吗?”
奶奶拍了一下爷爷,“行了啊,天天念叨,这下见到了人,还凶默默干嘛?别吓着人橙橙。”
爷爷前一秒还在凶陈北默,但朝阮橙投过来的目光却是慈祥和蔼的,笑着说,“别拘束橙橙,咱家就是直来直去,有什么说什么。”
阮橙笑着点头,说好。
周围人不少,就跟许以周说的一样,旁人看到二老和陈北默对阮橙的态度,只能狗腿的拍马屁。
爷爷又说,“北默带橙橙认认人。”
阮橙这才注意到旁边都是人,什么二叔三姨,表叔什么的一大堆,阮橙记忆力不错,可跟着陈北默喊了一圈下来,对号入座的也没几个。
好不容易结束了认人环节,陈北默偷偷带着阮橙去了后花园逛了逛。
只是还没一会儿,又有人给陈北默打电话,陈北默一听到声音,就吸了口冷气,所有的不爽都写在脸上。
阮橙开玩笑的说,“快看看是不是你真老婆打给你的。”
陈北默直接把手机给阮橙看,是李源的名字,阮橙哼哼,“说不定只是骗我的小把戏。”
陈北默笑,“行啊老婆,懂的还真多。”
陈北默说完,直接当着阮橙的面接起电话,在李源开口前说,开了外放,“源哥,跟橙橙打个招呼。”
里面李源顿了顿才说,“什么?”
陈北默又把扬声器关了,跟阮橙说,“等我两分钟,我马上。”
阮橙知道他肯定是有急事,不然不会把她一个人放在这。
阮橙让他去忙,自己就在这晒晒太阳。
只是没走几步,就听到拐角有人像是在攀谈,阮橙想可能是他们家的某个亲戚,想拐个弯避开。
谁知道另一条路有几个小孩在玩闹,阮橙正犹豫要不要过去,就听到那几人说的话。
“你说北默为什么要和耀振那程宇鸣的破鞋结婚?”
“行了,小点声,人还在呢。”
“人又不会来这,现在正在前厅被当成大熊猫一样被围观呢,爷爷奶奶眼前的红人。”那人说话声音越来越低,“我们这种人啊,就是来凑个数的,爷爷奶奶连个正眼都不给。”
“那是人家命好。”
那人笑,“网上闹得沸沸扬扬,你还真当他们不知道?”
阮橙深吸一口气,正准备从小孩那边走,忽然听到爷爷的声音,“在我家嚼什么舌根子?真当我死了?”
爷爷声音正气严肃,让人不寒而战。
“没有爷爷,我们就”那人的声音软下来,“我们就随便聊聊。”
“我说过,陈家人光明正大,只会在背后嚼舌根的人,不配踏进我们家门,看在今天过年的份上,赶紧滚,以后也别让我看到你们。”
“爷爷”
“你再说一句就不是让你体面的滚了。”爷爷声音肯定,不容的半分的情分。
那两人真的没有再说话,阮橙听到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脚步声。
又听到爷爷朝自己这边走过来的声音,心里忐忑的不行。
直到爷爷停在自己不远处,阮橙知道自己躲不掉,她抬头看了一眼爷爷,眼神还是那么严肃犀利,阮橙只觉得心里有一种慌张感。
但她面上没表现出来,还是走到爷爷跟前,微微颔首,喊了句爷爷。
“你跟我来。”爷爷说话的语气比跟刚刚那两人说话声音柔和了不少,但还是很严肃,阮橙想,要是爷爷真的让她离开,会不会给陈北默丢人了。
爷爷的背影挺得笔直,一身的正气,阮橙脑子里突然冒出了陈北默的样子。
第 48 章
阮橙跟在爷爷身后, 走的每一步都很忐忑。
爷爷直接带着阮橙上了二楼书房,门一关,就隔绝了门外热闹的喧嚣声。
书房有个阳台, 阳台很大, 两边都养了不少的绿植, 阮橙跟着爷爷走过去,看到爷爷坐在一个棋盘面前。
阮橙有些意外, 这棋盘是第一次谢阿姨说起什么时候看爷爷奶奶时, 阮橙找外婆打听到一些淘棋盘的经验, 自己淘了不少时间才意外找到的。
因为陈北默说爷爷爱下棋, 阮橙就想着到时候去看爷爷奶奶时候送给爷爷,这应该是今早陈北默让人送过来的。
见阮橙还站着, 爷爷朝她笑, “还傻站着干嘛?过来坐。”
阮橙这才迈开步子走过去。
阮橙坐在爷爷对面,还在想难道爷爷是想先跟她下一局棋吗?
爷爷从棋盒里拿出几颗棋子放到手上,阮橙眨了眨眼,居然真的是下棋。
爷爷示意阮橙左下角的白色棋盒,阮橙知道爷爷的意思。
她从棋盒里拿出一粒白子摆到棋盘中央。
阮橙对围棋了解不多,这些规则都是从外婆那儿耳濡目染学会的。
爷爷笑,“橙橙你猜错了。”
爷爷先落子,阮橙也跟着落下一子, 阮橙说,“爷爷我棋艺可能没那么精通, 等会儿我要是输了太惨,您可别笑话我。”
爷爷笑, “那我可更紧张了,要是我这个老顽童输给你, 岂不是要被你笑话。”
爷爷说完大笑两声。
“我要是输了那是技不如人,赢了是爷爷让的。”阮橙是真没想会赢,跟外婆下棋的时候就没赢过几局。
爷爷笑,“那你可别看我老,就给我让棋啊,咱就把实力都拿出来。”
阮橙笑,说好。
阮橙下的很专注,爷爷跟她搭话的时候,她才会回应。
但因为跟爷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爷爷也没有那么严肃,倒是让阮橙放松了不少。
爷爷下到一半,摸了摸棋盘边缘,说,“这棋盘是上乘的沉香木,看来是花了不少力气才淘到的吧。”
爷爷虽然有比这个还珍贵的棋盘,但这可是孙媳妇送他的第一个礼物,还知道打听他的喜好。
“我外婆也是围棋爱好者,她认识一些名家,我从她那了解过一些。”阮橙因为专注在围棋上,说话没有多过大脑,又说,“上次在医院听北默说过您喜欢围棋,也算是借花献佛。”
只是说完,阮橙神色有些慌张的看着爷爷,爷爷见她还不落子,就看了她一眼,“不打紧,那小子住院的事儿我知道。”
阮橙还是觉得抱歉,阮橙落子,爷爷又落下一子后,“围剿”了阮橙好几颗棋子。
爷爷捡棋子的时候,又说,“以他的实力,还不至于被那几个小厮撂倒,要么他就是故意的,要么啊,就是皮痒了,欠揍。”
阮橙:“”
她觉得陈北默跟爷爷的脾性真是如出一辙,只是对于这个说法,她有点不赞同。
陈北默有病才会故意被人捅一刀。
可静下来想想,他有时候可不就是个疯子吗?
爷爷把阮橙的白子放回她的棋盒,他带着开玩笑的语气说,“橙橙,我看你有点不在状态了,你看看,这一个棋盘你的棋子还剩几个。”
阮橙自惭形愧,讪讪的笑,“是我技不如爷爷。”
爷爷看着阮橙那几颗还在挣扎的白子,像是思考了片刻,说,“还不是死局,橙橙,你想过把棋局盘活吗?”
阮橙只当爷爷在安慰她,笑着说,“爷爷,我怎么可能赢得过你。”
爷爷温和的笑,“不试试怎么知道。”
爷爷又说,“下棋靠的是感觉,你看你从一开始就觉得不会赢我这个老头子,所以从第一步,你就没有想过去赢我,只看到眼前,一直在被动的往前走。”
阮橙后知后觉的明白爷爷想要跟她说些什么,阮橙抿了抿唇,认真的观察了爷爷的策略,阮橙想到以前奶奶说过的,有些棋看似赢面很大,实际上只要对方抓住那些致命的弱点,就能一击毙命。
阮橙看准时机,没出五步就吃掉了爷爷好几颗黑子。
爷爷哈哈大笑两声,“孺子可教。”
阮橙捡起黑子,“是爷爷您手下留情我才有机会输的不至于那么难看。”
爷爷看着现在黑子占多数的棋局,眼睛晦暗不清,“那可不一定。”
后面两人都认真起来,不出意外,结果还是爷爷赢了。
爷爷说:“和你下棋很舒服,以后要是愿意,就多跟那小子多来看看我们。”
阮橙点头说好,“只是我谢谢爷爷今天帮我。”
阮橙很心虚,她很想说今天那两人说的话是真的,可她说不出口。
“我帮你可不只是顾及陈家人体面。”爷爷说,“我这人脾气不好,容不得嚼舌根的人,还是第一次来家里的孙媳,这不是不给我这个老头子面子吗?”
阮橙低着头认真的听着。
爷爷又说,“其实你的事在你和北默结婚的前一天我就知道了,不然你觉得他能那么容易就去结婚。”
阮橙恍然大悟,虽然和陈北默结婚很匆忙,可陈家在京圈也算得上是顶级豪门,有的从出生那一刻就被安排好了以后要和某家联姻。
虽然说陈北默随性自由,可结婚的事,那么草率,阮橙才知道他是顶着比自己想的还要更大的压力,也很意外爷爷会同意他跟自己结婚。
阮橙抬头,看向爷爷的目光没有底气,也充满好奇,“那您怎么会同意北默和我结婚,其实……刚刚那两个人说的话不怎么好听,可她们说的”
阮橙迟疑了,她说不出口,说不出口程宇鸣是自己的前男友,害怕爷爷是来劝她和陈北默离婚的。
可为什么一想到自己可能要和陈北默分开,她觉得自己的心像被一把刀刺了一样,她一点也不想。
爷爷看阮橙神色慌张,说:“你以前是谁,做过什么,那都是过去的事,用你们年轻人的话说,谁还没有个过去了。”
阮橙的心在那一刻体会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她看向爷爷,不知道怎么的,只觉得眼泪在眼眶打转,但她不想再爷爷面前哭,一直克制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爷爷说,“北默这孩子,从小就有自己的想法,他随性自由,在我们这样身不由己的家庭,我反而很欣赏,当然了,这话不会当他面儿说,他看似活的毫无章法,但实际上他心里都明了自己在做什么。”
爷爷想到陈北默在初雪的那个深夜拖着伤重的身体来找自己。
他甚至都没有做任何铺垫,直接说,“爷爷,我要结婚了,就在明天。”
爷爷没说话,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板着脸盯着陈北默。
“您可能觉得我做的荒唐,对方是个普通人,也是我现在的责医。”陈北默想到阮橙,又笑,“如果非要有点身份,那就是许以周表妹。”
说完又点点头,“您看,您一向欣赏许以周,这样咱以后还是亲戚了,是不是?”
“荒唐?你做的荒唐事还少吗?”爷爷对他没有好脸色,“你被那几个人撂倒,就不荒唐吗?我都不好意思说出去,嫌丢人。”
陈北默还是一脸的轻松散漫,“这辈子也就这一次,就当我好久没挨过刀子,皮痒了成不?”
陈北默难得跟爷爷低头。
爷爷目光犀利,慢慢眯了眯眼觎他,“你真把我当老糊涂,你让自己受伤不是为了去医院吗?就是为了结婚?”
陈北默朝爷爷竖起大拇指,“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去医院是真的,可结婚这事儿我也挺意外的。”
一想到明天就能跟阮橙结婚,陈北默嘴角情不自禁的上扬,“是挺突然的,但明天我肯定得去结婚,我就是过来通知您一声,别拦我。”
陈北默知道,就算这事儿他保密,但不出一天,老爷子肯定会知道。
与其被迫知道,倒不如自己坦白,他知道爷爷的脾性,他们是一样的性格,主动坦白和被迫知道结果天差地别。
爷爷脸色没有任何变化,看着陈北默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随后才开口,“我管得了你吗?我不让你结有用吗?”
陈北默这时候知道陪笑,散漫的语气,“这不是尊重您老人家,特意来通知您一声吗?”
他确实不管爷爷同不同意,这个婚他是结定了。
自己爱而不自知错过了这么多年,就算今天爷爷把他拦在家里,他明天也会准时出现在阮橙家门口。
爷爷一想到这些就无奈的摇头,他看着阮橙,“北默看人不会错,我也没有那么顽固自封,只要不是违法乱纪,做那些对国.家和社会有害的事,我不会在意那个人以前什么样,做人要往前看。”
爷爷说:“我知道你的经历,年少出国留学,坚定的选择学医这条路,本就艰辛,坚持自己的理想,回国行医,坚定初心是一件难能可贵的事,医生在我这儿的地位不亚于军人。”
阮橙以前多少听过一些,陈北默的爷爷也是军人出生,只是那个年代军人的清苦,经历过鸭绿江血洗的人,本就超出了常人该有的意志力和决心。
两人说话间,阮橙听到门外的动静,有人打开书房的门走进来。
这个家里,能不经过自己同意,直接进这间书房的人,爷爷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会是谁。
看到阮橙的那一刻,陈北默长舒一口气,刚刚还紧张的神情又变得散漫,可看到阮橙眼里的泪光,又微微皱了皱眉,他就该把手机关机的。
他看到棋盘上的布局,带着调侃的语气说,“爷爷您这不是欺负人吗?”
陈北默说着坐在阮橙旁边,又看了看阮橙,“没事儿,下次我输给你。”
阮橙:“”
陈北默跟爷爷说话语气跟对自己说话语气天壤之别,在爷爷面前公然秀恩爱,阮橙倒是不好意思了。
她主动解释,“没有,爷爷还让我了,不然我会输的更难看。”
爷爷哼他,“谁跟你一样,接个电话把老婆扔在花园。”
陈北默看了看阮橙,又看了眼爷爷,“是,都是我的错,现在就把手机关机。”
陈北默说什么就做什么,直接拿出手机,当着阮橙的面关机。
阮橙:“”
陈北默想起什么,说,“刚刚咱妈说是找你有点儿事,就在二楼,你要不要去看看?”
谢阿姨找自己?
阮橙没有怀疑,直接起身,说自己下去看看。
陈北默还捏了捏她的手,说自己跟爷爷待会儿,等会就去找她。
阮橙转身往书房门口走,看到陈北默坐在自己刚刚坐的位置上,知道陈北默要跟爷爷说事情,走到门口,阮橙带上房间门的那一刻,她看到陈北默收起以往的不着调,一脸肃静的跟爷爷说话,也许是很严肃的事情。
她心里在那瞬间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她在想会不会跟自己有关系。
她心里想着爷爷刚刚说的话,走到二楼楼梯拐角的时候,真的看到谢阿姨在跟两个女人聊天。
阮橙还没说话,谢女士率先看到阮橙朝阮橙招手,喊她过来。
阮橙调整好情绪,面带微笑的走到谢女士身边。
谢女士拉着阮橙的手,跟她们介绍自己说,“这就是我们家橙橙,又乖又优秀。”
面前的女人说,“那她有你这个婆婆,不出三年当上主任不是问题啊。”
女人有对阮橙说,“橙橙以后可要多照顾照顾我这个姑妈。”
阮橙一时间不知道她是在说笑还是认真的,在她组织好语言前,谢女士替她说,“我们家橙橙可不用靠我,她自己厉害着呢。”
自称是姑妈的女人点点头,一脸羡慕的看着阮橙,“哎呀你看看,嫂子你儿子那么优秀就算了,儿媳还这么优秀。”
谢女士看向一旁跟在姑妈身边的女孩,“小雪也很好啊。”
谢女士差点忘了给阮橙介绍,“对了,橙橙,这是姑妈,这是表姐小雪,也是英国留学回来的,现在是汇海集团法务部总监。”
室内是常温,孙雪穿着一身酒红色连衣裙,看起来华丽又低调。
她率先跟阮橙伸手打招呼,“你好,孙雪。”
阮橙笑着回应,轻握了一下她的手,“你好,我是阮橙。”
阮橙知道,即使面上友好,可能也只是在谢女士面前,但能在面上做到体面,已经够了。
恰好上来一个男孩,看了眼眼前的几个人,喊舅妈,姑妈和表姐。
唯独到了阮橙这儿停了。
谢女士就说,“这是你表哥的老婆。”
男孩这才不好意思的笑笑,说,“原来是表嫂,叫我小天就成。”
刚刚陈北默带她认人的时候,他们几个确实不在。
“我叫阮橙。”阮橙也不知道自己今天这句话说了多少遍。
小天立刻发出邀请,“刚好表嫂在,我们三缺一,要不要一起去打麻将?”
一旁的姑妈问,“你们四个人不是刚好吗?”
“刚刚杜雯身体有点不舒服,我让司机送她回家了。”孙雪说,“雯雯身体一直就不太好。”
小天挠挠头,“是挺突然的,明明打了一上午麻将,一点事都没有。”
谢女士就问阮橙,“要不你去给小天凑凑人数?”
阮橙想说自己不太会打麻将,孙雪主动走到阮橙身边,挽着她的胳膊,两人看起来很亲昵,“橙橙要不一起去玩玩吧,我们几个兄弟姐妹对你都挺好奇的。”
阮橙不知道孙雪对自己是善意还是恶意,但她都说到了这个分上,自己再拒绝,就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阮橙就笑着说好,“只是我没怎么打过,怕你们笑话。”
小天笑着摆摆手,“没事儿,我们也就是打发打发时间,交个朋友嘛。”
三个人说说笑笑的下了楼。
一楼有一间休闲室,外边还有一个大型的游泳池,阮橙刚进去就被外面池子里湛蓝清澈的池水吸住了眼球。
真的会有人冬泳吗?
只是没多看,阮橙就看到靠里面沙发上躺着一个小女孩,扎着两个麻花辫,像是跟谁在打电话。
见有人进来,女孩撑起手臂看了眼进屋的三个人,就跟电话里人说,“那我先不说了姐,人凑齐了。”
“表嫂,她叫乔思雨,是默哥舅舅的小女儿。”小天热情的跟阮橙介绍。
“表嫂?”乔思雨定神的看着阮橙,“北默哥哥的老婆?”
乔思雨看了眼一旁的孙雪,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小天没在意,就喊着几个人去了麻将桌。
先是掷骰子决定方位,阮橙回想了一下游戏的规则,回想当时看外婆玩的时候是怎么做的。
果不其然,第一局的时候她把“吃”和“碰”记反了。
坐在对面的乔思雨带着调侃的意味,“表嫂,听说你在英国留学,你们在那边平时都玩什么呀?”
阮橙抓牌,又出掉自己抓的白板,“跟国内其实差不多。”
“碰。”孙雪刚好有两个白板,她边出牌边问,“橙橙看来是个好学生,时间都用在学习上。”
乔思雨噗嗤笑了出来,又摆摆手,“不好意思,绷不住了,表嫂,真不是笑你的。”
又对孙雪说,“姐,你把表嫂都说成书呆子了。”
小天也说,“是啊,表嫂,我记得英国那边留学生不少,平时留学生的聚会应该也不少吧。”
阮橙刚去英国的时候,收到不少留学圈的聚会邀请,一开始是纯属于没心情,后来班里认识了一个韩国的留学生。
阮橙不是会主动交朋友的人,那个女孩格外热情,当时她邀请阮橙去过两次聚会,但阮橙都拒绝了。
俗话说事不过三,第三次她喊阮橙一起去的时候,说是这次好多帅哥,一直缠着阮橙陪自己去一次。
阮橙向来吃软不吃硬,就索性答应参加。
只是没想到聚会比自己想的还要糜烂,男女关系复杂,过来搭讪的好几个男生都让阮橙有些生理性的不适。
她打算去找那个女孩,只是转眼,刚刚还在自己身后吧台边的人已经不见踪影。
阮橙想去外面寻她,看到她在走廊尽头和一个亚洲长相的男人热吻。
阮橙认识那个男的,是个日本人,在圈里还算有名,但却是因为前女友怀孕找上门出名的,除了有几个臭钱,用一张人面兽心的脸吸引女孩外,阮橙不知道他哪里有可取之处。
但阮橙不怎么喜欢管别人的感情,毕竟自己的感情一团糟,哪有资格说别人。
后面几天阮橙明显感觉出来那个女孩面带桃色,是陷入恋爱的征兆。
有次下课她跟那女孩一起吃饭,阮橙提过一次,女孩如实相告,说确实是恋爱了。
女孩拉着阮橙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我不想瞒你。”
在这异国他乡相遇本就是缘分,阮橙有些心软,问她知不知道那个男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女孩其实也知道一些,说他已经在改变了。
可后来有次女孩在酒吧喝醉了,阮橙去接她,实际上是那个男人想让她把阮橙喊过来。
要不是后来刚好有个好心的陌生人帮忙,阮橙都不知道自己会经历什么。
虽然第二天女孩跟阮橙道歉,说她也不知道他是这个意思,她也被蒙在鼓里,不然她不可能会做出背叛好朋友的事情。
看着女孩满脸的眼泪,阮橙只把她抱在怀里,她又有什么错,不过是被骗了感情的可怜人。
只是在后面几天,那个男人消失了,明明那天晚上他还放狠话不会让阮橙活着离开,有人说男人作恶太多,被仇家找上门打成了残废,偷偷回了国。
又有人说看到男人被人拉到巷子口,一个身形高大本文由企鹅君羊 幺五二二七五二八一 整理的男人把人打的半死,还警告他还敢动中国女孩,就不能保证他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想活命很简单,离开英国。
那次后,除非必要,阮橙几乎没有去过任何留学圈的聚会。
这件事当时她印象很深刻,只是在提起来的时候,阮橙也挺感慨的。
一局下来,阮橙输的很惨。
“吃饭了。”陈北默的声音由远及近,“合着人被你们拐跑了。”
几个人几乎是同时看向门口,陈北默穿着一件白色的宽松毛衣,直径走过来。
乔思雨转过身,开心的喊他,“哥,你去哪了啊,刚刚到处找不到人。”
“找我做什么?”陈北默没看她,走到阮橙身边,看了看她面前的牌,看着阮橙笑了声,“学的还挺快啊,差几张就胡了。”
乔思雨说,“这局我赢了,不过你要是在,可能就不一定了。”
陈北默看出来了,这是在排挤阮橙。
陈北默白她一眼,“你懂什么?你嫂子第一次玩,看你脸大的,都没陪过我。”
乔思雨:“”
孙雪出来解围,“不是说吃饭了吗?那我们快过去吧,别让爷爷等了。”
几个人出去,陈北默走到后面,出门前拉着阮橙,“要是不想玩可以不玩,不用给他们脸。”
阮橙摇头,“没事,一年也见不到几次。”
陈北默勾了勾她的下巴,“我老婆真大方,不过有空陪他们,什么时候好好陪老公?”
阮橙:“”
他又在发什么神经。
“吃饭了,别发疯。”阮橙说着走到他前面。
陈北默快步和她并肩,小声问她,“那等会儿吃完饭去参观参观我小学时候住的房间?”
“你小学住在这?”阮橙意外,“我一直以为你住在别墅区。”
跟许以周家那一块的别墅区。
“没有,初中才住过去的。”陈北默又发出邀请,“要不要去参观?”
阮橙刚准备点头,陈北默又说,“床特大。”
第 49 章
阮橙白他一眼, “那儿可是你小学住的,你以后回忆起来像什么样子。”
陈北默笑,“床大怎么了?床大我说我想在那跟你睡吗?”
阮橙:“”
她没理他, 快步走到前厅。
陈北默拉着她, “是是是, 我是想跟你”
睡字还没说出来,阮橙打住他, “你说什么呢?”
说完又压低声音, “到处都是人。”
“我这不是怕你生气, 我着急嘛?”陈北默重新把阮橙的手放到掌心, 一起往前走,又嘀咕一句, “对我就这么凶, 对那群人就那么好,真偏心。”
前厅人很多,一个大圆桌,几乎都坐满了人。
虽然陈北默的叔叔把爷爷旁边的位置让给陈北默,但谢女士过来,说是陈北默坐那不合适。
陈北默没掺和他们拉来拉去的,直接牵着阮橙坐在了乔思雨他们几个小辈一边。
难得见一面的表哥坐到自己一块,乔思雨自然是开心的。
不过陈北默让阮橙坐中间, 虽然阮橙也不乐意坐这儿。
也不妨碍乔思雨跟陈北默搭话,哥哥喊的就没停过, 陈北默总是让她闭嘴,好好吃饭, 可她还是说个不停。
乔思雨委屈的说,“哥哥, 我们上次见面还是暑假,都半年没见了,你就不能多跟我说几句话嘛。”
“都说了吃饭的时候好好吃饭。”陈北默敷衍的说,“等会儿舅妈看到,回家又得说你。”
话是这么说,但谁都能感觉得出来,这不过是陈北默的说辞。
可乔思雨思想单纯,觉得陈北默是关心自己,又说个不停。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一旁的孙雪开玩笑的说了句,“小雨你一直跟北默说话,都吵到橙橙了。”
阮橙回一句,“不吵的,思雨半年才见一次她哥,应该的。”
阮橙说完还朝陈北默笑了笑,但这笑意味很深,陈北默揣摩了好一会儿,就放下碗筷,拉着阮橙走了。
乔思雨喊住陈北默,“哥,你去哪儿啊?”
“你吃你的。”陈北默说,“大人的事,小孩别管。”
说完,陈北默就拉着阮橙去了楼上。
阮橙叹了口气,陈北默问,“以后我们别回来了,可以找个别的时间过来看爷爷奶奶。”
阮橙拒绝,“那怎么行,爷爷的孙子,怎么能缺席一年一度的陈家家宴,被人当成外来物种排挤确实不舒服,但是,忍耐一会儿,我也没什么事。”
阮橙说,“就当是我还给你的,你为我做了那么多,我牺牲一点也不算什么。”
“谁要你还啊?”陈北默还生气,“不开心就说不开心,还还给我,还什么?”
阮橙主动去牵他,“我不是这个意思。”
陈北默嘴巴紧紧抿着,阮橙抬头看他,“你想想你要是不回来,他们不就更不喜欢我了吗?还会说我给你下了迷魂药,把你迷得晕头转向。”
“可不是吗?”陈北默小声嘀咕,“我就是被你迷得晕头转向。”
阮橙笑,“那我魅力挺大的。”
陈北默憋着笑,也不吭声。
一直到四楼房间门口,阮橙喊他,“陈北默。”
陈北默刚转头,就碰到阮橙的食指,食指深陷到他脸颊,因为他脸上肉不多,指尖部分只凹陷进去一点。
他看着阮橙脸上像是恶作剧成功后开心的笑。
他拉着她的那根手指,直接开门进去,把人从背后抱住,一只手在腰上乱挠。
阮橙笑的弯着腰想往后躲,陈北默还不停下,阮橙开始求饶,陈北默故意在她耳边说,“你戳我,那我也要戳你。”
阮橙:“”
这人就离谱。
“我错了。”阮橙笑点不高,她腰那儿又敏感,她边笑边说,“我有事跟你会说,你先松开我。”
只是陈北默一松手,阮橙就不管不顾的往里跑,才发现这里是一间房,靠里面只有张大床。
陈北默朝她走近,饶有意味的说,“原来我老婆喜欢这么玩啊。”
“不是”阮橙环顾了一下四周,前面的展示架上各种乐高模型,各种车型和飞机模型的,还有一墙壁的奖状。
阮橙最先看到那张“陈北默小朋友在2005~2006学年期末考试中获得第一名,特发奖状,以兹鼓励。”
“这是你小时候住的房间?”
阮橙被他展示架上的模型吸引,边走过去看边问,“这些都是你拼的?”
“嗯。”陈北默跟在她身边,看着认真观察的阮橙,“小时候在家无聊,只能一个人玩。”
阮橙发现这些跟在海岸餐厅看到邵宇轩拼的乐高如出一辙,意外的看向陈北默,“邵宇轩的乐高该不会是你教的吧?”
“我老婆真聪明。”
阮橙笑,“这是你几年级拼的?”
“那时候爸妈经常飞国外,又不放心我一个人在家,就把我扔在爷爷奶奶这儿,我大多数时候都是一个人,这些玩具对我来说只是打发时间的工具。”陈北默说的平淡。
阮橙多少有些意外,“原来你也会觉得孤单啊。”
“我就不能孤单吗?”陈北默反问。
当时陈家因为某些原因,陈北默外出不安全,就连去上课都安排了人在学校里暗中保护他,虽然同学们不知道,但陈北默知道那些人在盯着自己。
那时候他好想离家出走一次,不是陈家长子的身份,不是恒嘉集团的太子爷身份,而是以陈北默的身份活一次。
在军队的那几年,虽然他受到了从未有过的苛责,可他却体会到了以前从未有过的“平等”,在那儿,努力证明自己是陈北默的过程,让他感受到血液的滚烫。
两人站在展示架旁,阮橙回过头去看他,见他就站在自己背后,一直盯着自己看,眼里是落寞和幽深,阮橙忽然转过身慢慢的去抱他。
她的双手揽过腰,把他抱到怀里。
“那今天我也抱抱孤独了很久的陈北默小朋友。”这句话是当时从海岸餐厅回家时,他对阮橙说的,阮橙觉得即使十年后,二十年后,这句话她也会永远铭记。
陈北默顺着她的力气回抱住她,“我这人比较轴,一旦愿意被人抱了,可就不能松手。”
“好。”阮橙顺着他回答,“那我就永远抱着你。”
外面的人好一会儿才结束,间隙乔思雨给陈北默打过一个电话,陈北默直接当着阮橙的面接起来,乔思雨问他在哪,陈北默说你别管。
乔思雨委屈的说,“哥,你今天跟我说话怎么跟吃了枪药一样啊?我怎么你了?”
“你心里没点数吗?”陈北默说,“你说我好好的为什么这么对你,你反思一下。”
乔思雨说,“我跟表嫂不熟啊,我又没有凶她,那我也不能舔着脸去跟她说话吧?”
“谁让你舔着脸说话了?”陈北默说,“那下次你敢把你的狗带我家来,我直接给它扔了当流浪狗,你看你会不会讨厌我。”
“你!”乔思雨愤愤的,“我们雪碧有自己的名字,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现在知道了吧?你对我老婆的态度让我很不爽。”陈北默说,“你要是真的觉得我是你哥,就不应该不喜欢我老婆。”
那边没说话了,陈北默没了耐心,“没事儿我挂了。”
他说挂就挂,阮橙这时候才说,“你干嘛对一个小姑娘这么凶?”
“这就凶了?”陈北默笑,“打一圈麻将,她应该也没见得对你有多礼貌吧?”
“但也没凶我。”阮橙如实说。
“她啊,就是被我舅舅宠坏了,小时候喜欢跟在我后边跑,全家人都怕她磕着碰着,出了事第一个骂我。”陈北默说,“人不坏,就是性格骄横跋扈了点,又容易被别人的话左右。”
“但最听你的。”阮橙接着说。
观察了一圈,阮橙发现乔思雨跟任何人说话都有些傲娇,唯独到陈北默这,就算是热脸贴冷屁股,她都乐意。
陈北默笑,“什么叫听我的,是我能治她。”
“那她这么喜欢你这个哥哥,你就更别这么对她了,多难过。”阮橙想到要是自己很喜欢的哥哥,忽然带一个陌生人回来,还要被按头喊嫂子,应该也不会多开心。
“她要是真的喜欢我,就应该爱屋及乌,连带着你一起喜欢。”
正说着话,孙雪给阮橙打了电话。
看见是刚刚加的孙雪的微信头像,还是下楼的时候,孙雪主动说加个联系方式,以后可以约着一块出来玩,阮橙没有理由拒绝。
阮橙看了眼陈北默,陈北默问,“谁啊?”
“孙雪。”阮橙说着就点了接通。
那边问,“橙橙你跟北默还在家吗?”
阮橙看了眼陈北默,说在。
孙雪问她现在有没有空,他们还在休闲室,问她要不要再下来打两圈,阮橙欣然答应,说自己等会儿就过去。
一挂电话,陈北默起身,“那就一起下楼吧。”
陈北默又看着床叹了口气,“以为一下午都能呆在这儿呢,可惜了。”
阮橙:“”
“可别污染你小学的纯洁记忆。”
“也没有。”陈北默说,“小学也没纯洁到哪儿去。”、
阮橙:“”
陈北默又眼前一亮,“今晚看完烟花后要不回这儿怎么样?”
“爷爷奶奶可在楼下,你想干什么?”阮橙瞪他。
陈北默说,“这么大的床,你就不想体验体验吗?”
阮橙:“”
反正只要是他想,什么都可以成为理由。
一楼的休闲室,两人一进来,就看到小天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其余两个人在沙发的另一边小声的聊天。
小天看到两人,就说,“默哥嫂子你们这夫妻双打吗?那我观战。”
“我等会儿有事,就旁边看看,你们玩。”陈北默说,“我上桌怕欺负新人,回家都不让进房间。”
虽然是说笑,可阮橙还是肉眼可见的害羞,她不可觉察的白他一眼。
陈北默立刻收起那副嘴脸。
摸牌的时候,乔思雨说,“哥,你在家这么没有地位啊。”
“何止啊。”陈北默说,“你嫂子说往东决不能往西,不然不允许上桌吃饭。”
阮橙:“”
虽然是开玩笑的口吻,可这几句话倒是让他们明了阮橙在陈北默心里的地位,连乔思雨都对阮橙放尊重了些。
几圈打下来,阮橙慢慢摸索出来里面的门道。
比起高中时代的理科题,现在的拆解和配对原理就是动动手指的事情。
陈北默看阮橙又输了一圈后,管家进屋喊陈北默,说是陈先生喊他过去。
阮橙看了眼陈北默,他一直坐在自己身边没说话,原来他说的有事不是骗人,还是跟他爸爸聊事情。
小天开玩笑说,“哥,你不帮嫂子啊,我都觉得我在欺负新人了。”
陈北默起身,在阮橙后脑勺轻轻摸了两下,“等会儿你输得别哭就行。”
“我走了,过会儿来接你。”陈北默轻声跟阮橙交代一句就离开了。
陈北默一走,阮橙就开始转运。
陈北默回来的时候,小天跟乔思雨哀声哉道,调侃说默哥在的时候,嫂子隐藏实力,等默哥一走,嫂子简直是大杀四方。
大概又来了几个回合,阮橙连庄了好几次。
几个人出来的时候,亲戚走的差不多了,小天顺路送孙雪回家。
孙雪问乔思雨要不要一块走,乔思雨说陈北默让司机送她回家了。
等两人一走,餐厅里只剩下阮橙跟乔思雨,阮橙还在给胡潇发消息,问医院最近的近况,她是打算过完年就回去上班的,再在家待下去就要发霉了。
“嫂子,你跟我哥怎么认识的啊?”两人本来互不干扰,没想到乔思雨会主动问。
“你应该不会不知道吧。”阮橙淡然的回答,看了眼胡潇发来的信息,又看着乔思雨。
乔思雨有片刻的意外,随后说,“我也是听别人随便说说的。”
阮橙知道,她跟今天上午三缺一的杜雯关系很好,不难猜杜雯就是在后院花园嚼舌根的人,杜雯生病只是几个人替她打圆场。
乔思雨不喜欢自己的理由一部分应该也来自她,可乔思雨没想到,她暗戳戳的排挤阮橙,想替杜雯出气,没想到计划才开始,就被陈北默不顾情面的说一通,二十年的情分,抵不过一个才结婚的女人。
乔思雨对阮橙的印象大多数是网络上那些词条和杜雯的扭曲的事实。
至于杜雯是谁,阮橙不记得跟她有过交集,但不重要。
阮橙听到她这样说,只是笑了笑。
乔思雨总觉得阮橙看透了她的心思,心虚的问,“你笑什么?”
“你不会以后不让我哥带我玩了吧?”乔思雨心虚又带着气,“我可没欺负你啊。”
“你觉得你哥是会被别人影响到的人吗?”阮橙说,“他都不介意我是别人的前女友,又怎么会因为我的三言两语对你有态度上的转变呢?”
乔思雨没话了,她听懂阮橙的意思,又觉得阮橙不像杜雯嘴里说的那般空有一副皮囊,爱慕虚荣,用美貌勾.引默哥。\
她条理清晰,对那些事情心里跟明镜一样,却又不戳破。
冷静的可怕。
跟这样的人打交道,是朋友还好,可一旦成了敌人,就是一件很棘手的事。
只是乔思雨还没来得及说些别的,陈北默走楼梯上走下来,喊乔思雨,“出去吧,司机在门口。”
陈北默到了客厅,又对她说,“把自己的东西捡干净,别到时候又给我打电话给你送。”
乔思雨横他,“知道了。”
说完气汹汹的往门口走,阮橙小声跟陈北默说,“你去送送她。”
阮橙推着陈北默去,自己留在客厅继续看胡潇发来的病例报告。
到了门口,乔思雨没有着急上车,见她大衣拿在手里,陈北默朝她伸手,“包给我,衣服穿上。”
乔思雨乖巧的把包递过去,开始穿衣服,还嘟囔一句,“你还有心思管我吗?”
陈北默哼声,“你啊,就是对什么都不长个心眼,别人对你好点儿,你就对人家掏心掏肺,人家小马过河还知道多听几个人的,你倒好,别人说什么都相信。”
乔思雨也意外,怎么她一个人都没说,好像大家都知道一样。
“别这么看我。”陈北默把她的包推给她,“你那点小心思别人看破不说破,就真把别人当傻子了?要是别人我才懒得管呢。”
“”
陈北默回到客厅,没有看到阮橙。
刚好有个佣人进来,佣人说:“刚刚老太太来,见到少夫人一个人,就带她去了自己藏书房。”
陈北默敲门进藏书房的时候,阮橙正站在书架前挑选书,怀里还抱了两本。
陈北默从阮橙怀里把两本书拿出来,看了两眼,都是跟医学相关的书,又问她,“奶奶呢?”
“刚刚陪我选了一会儿书,刚走。”阮橙边往前走,边说,“没想到你家居然有这么多藏书,有的书都绝版了。”
陈北默说,“奶奶娘家以前是京市有名的书香世家,奶奶从小就爱读书,喜欢收集各种藏书,索性爷爷就给她打造了这样一件藏书房让她捯饬。”
“奶奶看的书真多。”阮橙又找到一本感兴趣的书,垫着脚尖去拿,“比图书馆的书还要齐全。”
陈北默先阮橙一步,贴到她身后,帮她把书拿下来,看了眼书名——《男人都在想什么》。
他扯过一个笑,把书给她,又拿起一旁的另一本书,竖起来给她看。
阮橙的目光从他脸上挪到那本书上——《我爱你的100件小事》。
她听见他说,“比起那本,这本是不是更适合我们?”-
冬天的黑夜总是来的很快。
晚上的团圆饭只有他们一家六个人,气氛很融洽,比起中午那顿饭,这顿饭阮橙吃的特别惬意。
饭后,爷爷奶奶和谢女士陈董事长开始发红包。
爷爷奶奶给陈北默的时候,陈北默特别欢快的说谢谢爷爷奶奶,很嘴甜的说祝福语。
给阮橙的时候,阮橙下意识的想要拒绝,她看了眼陈北默,陈北默闭了闭眼,是没关系的意思。
她学着陈北默的样子,接过红包,“谢谢爷爷奶奶,祝爷爷奶奶身体健康,万事顺意。”
到了爸妈环节,陈北默一如既往的会说话,谢女士不吃她这套,“青春永驻就算了,你别把我鱼尾纹出气来就行。”
谢女士说完,又给阮橙包了一个明显比陈北默厚很多的红包,“给橙橙的。”
“谢谢”阮橙迟疑了一秒,接过红包后,还是鼓起勇气说,“谢谢爸,谢谢妈。”
谢女士眼前一亮,这还是阮橙第一次这么喊她,她连忙应一声,拉着阮橙抱到怀里,“不谢不谢,橙橙新的一年要健康快乐,工作顺利。”
阮橙听的心里有点酸涩感,但大过年的,她克制着不哭。
这应该是这么多年,第一次在除夕夜跟家人和对方说着祝福的话,以前的新年她都是在外婆家过的,舅舅常年在国外,过年也很少回家,家里只有母亲和外婆。
外婆总是给自己和母亲发红包,却没有一次是母亲给自己发红包。
阮橙倒不是有多在意红包里的钱,只是以前听过,收到亲人的压岁钱,是对那个人新的一年的祝福。
虽然她从来没有收到过来自母亲的祝福。
可在这一刻,她好像拥有了。
后面陈北默又开始给爸妈和爷爷奶奶发,说今年是跟阮橙一起准备的,实际上只是昨晚陈北默睡觉前提了一下,问阮橙意见。
阮橙当然没意见了,这是他们家习俗,在红包里放多少钱他也更清楚些。
晚饭后几个人在客厅坐了好一会儿,前面大屏幕上放着春晚,几个人聊的天南地北,阮橙听的却津津有味。
陈北默驱车离开半山别墅的时候,夜色已深。
天空上方绽放着漂亮的烟花,阮橙抬起头望着窗外。
阮橙的帆布包放在后座,路灯灯光扫过卡其色的帆布包,里面装的满满当当,只是里面露出一角,都是刚刚阮橙在外婆的藏书房里淘到的那几本书,最上边那本只露出一个角,是陈北默最后拿的那本。
瀛洲跟半山别墅在两个方向,陈北默是跨区来的,越是接近目的地,那儿的鞭炮声就越来越大。
阮橙一开始说自己被他骗了,还说现在就敢骗她,以后还得了。
陈北默就认错,说是害怕要是他说远,她就不来了。
户外的烟花展,靠近海边。
阮橙一下车,就看到不少人在海边拿着仙女棒发出点点亮光。
“砰!”
阮橙一抬头就看到一颗巨大的彩色烟花在自己头顶上空绽放开,她的眼里倒映着颜色的色彩。
陈北默双手插在口袋,走到她身边,伸手牵着她的手,十指相扣。
那声巨大的烟花消失在空中后,开始不断地有烟花绽放。
烟花展开始了。
一时间耳边的烟花声就没停下来过,陈北默跟她说了句什么话,阮橙没听见,又往他身边靠了些,说,“啊?我没听见。”
陈北默一只手捂着,阮橙才听到那句,“要不要去玩?”
没等阮橙回答,陈北默就牵着阮橙朝前面去,一旁卖烟花鞭炮的小摊贩不少。
陈北默买了一盒仙女棒,拉着阮橙去了海边,那儿都是欢笑的嬉闹声。
陈北默忽然又拍了一下脑袋,“相机落在车里了。”
他把装着仙女棒的塑料袋递给阮橙,“在这等我一下,我去拿相机。”
阮橙接过,又拉着陈北默的手,“没拿就算了。”
陈北默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发尾,“那怎么行,这可是我们结婚后的第一个新年,我想记录下来。”
阮橙松了手,跟他说,“那我在这等你。”
海风习习,可因为是冬天,还是让人觉得有些冷。
阮橙把羽绒服的帽子拉上,又往围巾里缩了缩。
海滩公园的灯不是很亮,阮橙拿着仙女棒,看着周围人开心的玩闹,不觉低头笑了笑,热闹的人群里,她不再孤单一人。
只是意外的扫到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他好像一直朝自己看着。
光线晦暗不明,阮橙多看了两眼,才觉得那个身影很熟悉,定神才后知后觉那是程宇鸣,他们好像很久没见了,久到自己都快记不起他的样子。
还有跟在他身边的周娜。
第 50 章
阮橙没有想到, 跟程宇鸣没再见,是以这样的方式。
光线很暗,阮橙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是在确认那就是他的时候, 阮橙低了低头, 转过身准备去找陈北默, 就看到陈北默拿着相机站在不远处盯着自己。
他们中间人来人往,阮橙却好像只能看到他朝自己投来的目光。
阮橙迈开步子走到他身边, 就像是不知道程宇鸣的存在一样抱了抱他, 陈北默手里有相机, 阮橙被这东西隔着, 但还是想抱他,“明明你才去了一会儿, 我总觉得好像过了很久。”
陈北默把相机收进口袋, 又把阮橙搂紧了几分,看着原处程宇鸣僵硬的样子,他眼神冰冷,但说话却很温柔,“我老婆现在怎么这么粘人了?”
阮橙缩在他怀里,温声说,“近墨者黑。”
她抬头对上他的目光,“你等会儿可得把我拍的漂亮一点。”
陈北默把她被风吹乱的发丝绕到耳后, 说,“我老婆已经是最漂亮的了。”
阮橙没想到, 程宇鸣还会这样直接跟周娜过来跟他们打招呼。
“阮橙。” 程宇鸣一说话,阮橙不回头也知道是他。
阮橙松开陈北默, 转过身看到程宇鸣,他眼里带着一种丧气, 阮橙没回答,牵起陈北默的手。
“阮橙,好久不见。”程宇鸣不放弃,又喊她的名字。
“程总。”阮橙看他的目光就没有从她脸上挪开过,“也没有好久吧,但我想今天不适合叙旧,我跟我老公还有事。”
阮橙说完拉着陈北默转身就走。
陈北默全程都很安静,任由阮橙拉着他。
两人去了里边,人越多,阮橙立定住,松开了陈北默。
这种感觉很奇怪,她不在意程宇鸣,可看到程宇鸣的那一刻,她心里只是害怕陈北默会看到。
阮橙刚松开他,陈北默就又抓紧她的手。
阮橙抬头看他,半空中的烟花的亮光照在陈北默的脸上,阮橙看到他眼里的晦暗不清。
那种说不清的情绪,会是什么。
陈北默见她在思考些什么,又拉着她到没有拥挤的滨江护栏边。
他弯腰从阮橙手手里拿过仙女棒,从里面抽出来几根,剩下的放在一旁的地上,又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点燃。
仙女棒的顶头开始燃烧,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
火光映衬在两人脸上,陈北默把仙女棒递给她,阮橙盯着他看。
陈北默见她没接,说:“快点儿,马上就灭了。”
阮橙看了看周围,只接过一根,跟他说,“你陪我一起。”
陈北默笑,“把你惯坏是不是?玩个仙女棒还要人陪。”
他嘴上说是这么说,但还是拿着那根仙女棒收回了手。
阮橙说,“你快动起来,马上就燃到头了。”
阮橙说着,开始在空气里画圈圈,陈北默无奈的笑,学着她的样子象征性的动了两下。
以前看兄弟陪女朋友玩这种幼稚的东西的时候,他只觉得这辈子这种事都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谁知道还挺有趣。
陈北默的仙女棒停在那,阮橙忽然把仙女棒凑近,两根仙女棒燃烧的部分碰到一起,火光变得更亮。
陈北默目光落在阮橙的脸上。
她白皙的脸庞被半空的烟花和仙女棒燃烧火光衬的呈橙色。
眼神也格外的柔和。
侧目间,他看到身后不远处有人盯着自己这边。
余光里看到了程宇鸣,他刚准备转过头去,他没想过阮橙会直接这样的凑过来,仰着脑袋垫起脚尖去亲他。
两根仙女棒在阮橙碰到他唇角的时候刚好灭了。
陈北默的目光在阮橙碰到自己唇角的刹那动了一下,他完全没想到阮橙会在喧嚣的人群里亲吻自己。
阮橙分开唇,陈北默刚转过头去找那个黑色的人影,但只看了一眼,脸又被阮橙掰了过来,她说,“我亲你呢,也不知道稍微配合一下。”
不远处的高塔和烟花都开始出现倒数的字眼,陈北默看着她一直看向自己的目光,也没管其他的,开始有越来越多的人参与到倒数声里,陈北默跟她说,“阮橙,我当真了。”
只一句话,在数到最后一秒,陈北默轻咬住她的唇,又拖住她的唇慢慢吮吸厮磨。
在所有人说新年快乐的时候,陈北默也没有再进一步。
他知道她脸皮薄,能主动亲自己,已经做到了极致。
他分开唇,看着被自己亲的脸颊通红的阮橙,又把她抱到怀里,“新年快乐,老婆。”
无数的烟花在天空之上绽放,阮橙只觉得自己脑子里好像也在放烟花。
为什么会想去亲他,因为感受到在遇到程宇鸣的那一刻,她害怕被陈北默看到,倒不是害怕他会误会,而是那种安全感,她觉得这两天陈北默的不安来自程宇鸣回国。
阮橙觉得自己好在意他的想法。
她好像是有点儿喜欢他了。
应该算是,她觉得。
“嗯?”陈北默说了两遍,怀里的人却还在发呆,他低着头捏了捏她的下巴,让她抬头看自己,“不说?”
阮橙是真的没注意听,再加上烟花声太大,他的声音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陈北默靠近她耳朵的位置,又一字一句的说,“我说,跟老公说句新年快乐。”
他故意把说话的气息洒在阮橙耳垂那侧,说完后还偷亲她耳垂。
依誮
阮橙丝毫没有准备的一颤,像受惊的小兔子,她抬眼看着陈北默噙着笑饶有意味的看她。
不过是说句新年快乐,他笑的一脸春风干嘛。
阮橙还是挪开眼,“新新年快乐。”
她小声的说。
“那我能许个愿吗?”陈北默又得寸进尺,也不管阮橙同不同意,他抬头看着烟花,说,“明年我们还能来这看烟花。”
“行吗?”陈北默又低下头,一脸期待的看着阮橙-
倒计时结束,人群慢慢的散去,陈北默又给她点了两根仙女棒,说他都回去拿了相机,不留下两张合影挺亏的。
但谁知道陈北默直男审美,压根不会找角度,他拍的照片要么自己是闭眼,要么是在说话。
她跟陈北默看着相机吐槽的时候,没想到一个男人靠近他们。
“你们好。”他拿着相机朝他们笑。
两人同时抬眼看着对面的男人,阮橙礼貌点点头,“你好。”
男人又说,“刚刚两位实在是太亮眼了,就没忍住多拍了两张。”
他说着就把相机拿下来,给他们查看照片。
阮橙看到自己主动亲吻陈北默的刹那居然也被抓拍到了,霎时觉得脸颊发烫。
陈北默一脸懵,自己却还享受在其中。
自己看不到还好,这样的画面感冲击也太大了,阮橙立刻说,“看看看,看看别的。”
陈北默看着阮橙快要滴血的耳垂,直接说,“开个价,这照片我全要了。”
男人笑着说,“是这样的,我们是新人摄影师,这些照片能免费给你们,想问问能不能把你们这几张照片的肖像权授权给我们,我们想放在我们的工作室的微博里。”
阮橙看得出来,他们对这组照片拍的很满意。
只是她现在跟陈北默不适合出现在公众平台上。
“不好意思,照片不授权,价格好说,你说个价,我愿意出钱。”阮橙刚想到这些,陈北默就把自己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男人似乎没想到他们会这么轴,只好硬着头皮说了一个数,陈北默轻声笑笑,“行,我出双倍价格,感谢你花的时间。”
男人觉得自己听错了,谁知道对方直接拿出手机就要给自己转账。
几张随手拍的照片赚了五位数的钱,不算亏。
两人愉快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陈北默今晚心情大好,等个红绿灯的功夫,还要打开手机看两眼传到手机上的照片。
一回到家,陈北默就忍不住开始亲阮橙。
阮橙都不知道这男人到底有多饥渴,他们拉拉扯扯到了餐桌边,阮橙后腰被抵在边缘,陈北默一只手扶桌子,阮橙撞到的是他的手。
陈北默嫌一只手不方便,直接一把把她抱到餐桌上,阮橙下意识的搂着他的肩膀,陈北默把她的双腿打开,自己不断往里挤过去。
“陈北默,你就这么急吗?”阮橙被亲的喉咙都有些哑,抓着他的肩膀不放,“你让我歇会儿,我真的有事跟你说。”
陈北默的手一直在她身上游走,还是耐着性子说,“在你前男友面前亲我开始,我就忍不住了。”
他笑,“我都忍到了家,也不打算给我点儿奖励?”
阮橙:“”
她后知后觉,“他”
“嘘。”陈北默一只手抵在她唇上,低哑着声音说,“不要说别人,阮橙,只看着我。”
阮橙愣了两秒,随后才点点头,陈北默勾了勾唇,拿开手,这次没有着急亲她,而是说,“老婆,你再亲我一次好不好?”
他低头把脸凑过去,阮橙咽了咽口水,张开嘴贴了过去。
阮橙总是喜欢关着灯接吻和睡觉,所以每次陈北默回来,就想省去开灯和关灯这个环节,直接一步到位。
黑暗里,阮橙坐在餐桌上,身体的所有感官都被放大,他的唇格外的烫,阮橙的技巧也不比他差。
勾着陈北默的舌来回的吮着,阮橙知道,陈北默慢慢的陷在自己的亲吻里,他那儿咯着她的感觉已经无法忽视。
就在陈北默想要汲取越来越多时,阮橙迅速收回了舌,推着他的肩膀往后。
箭在弦上的感觉,陈北默完全不受控,刚被拉开就又挤进去,阮橙被他推倒在餐桌上。
就在他的吻落下来时,阮橙侧过脸躲开,“那个我跟你商量个事。”
“明天说。”陈北默的呼吸已经乱的不行,再多说一句话他就要爆炸了。
“不行,你昨天说今天说,结果你又说明天。”阮橙见他眼尾都红了,却还是不放过。
陈北默叹了口气,咬了咬牙,才说,“你说。”
他还故意用那儿隔着衣服去磨她。
阮橙只想收紧,但压根动不了,他小幅度的动着,她身体本能的想要更多。
她努力用最后一点理性说,“就是就是我想回医院上班。”
阮橙被他越来越放肆的动作弄的说句完整的话都困难。
陈北默看着她在黑暗里潮红的脸颊,只是笑,“就这事儿啊,你的工作你说了算,我不掺和,我只做你背后支持你的男人。”
陈北默说完起身,抱着阮橙大步回了房间。
阮橙很意外,全程都盯着他看,“我以为你不会同意。”
“为什么不同意?”陈北默踢开门,“你的事儿当然是自己做主,但不管你做什么,要记得你老公一定是站在你这边的,嗯?”
阮橙的心动了一下,见他还盯着自己,轻轻嗯了声。
虽然不知道这句话的保质期是多久,但此刻的陈北默一定是阮橙最温暖坚强的后盾。
三天后,阮橙带着外婆去医院复查,结果一切安好,阮橙跟医院那边沟通过,打算这周日就回医院。
阮橙所有的事都安排好了,一身轻。
阮橙陪了外婆一天,本来晚上陈北默说去接她,可到了十点也没等来陈北默。
阮橙怕陈北默有事,就给他打了个电话。
电话没一会就接通,那边说:“老婆,我现在有点事儿可能还得晚点,我让司机去接你。”
“好。”阮橙试探的问了句,“你还在公司?”
虽然陈北默说话依旧散漫,可阮橙能听出来语气里的疲惫感,他今早都不知道几点出门的,忙到现在。
陈北默淡声笑,“这是查岗吗?老婆。”
阮橙听得出来,他还挺开心的。
“那就是吧,你忙完早点回来。”
陈北默听到这句,有种说不出的情绪。
他回了声好,就挂了电话,又恢复一脸的凌厉与严肃,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半个京市的万家灯火,他没有多停留,直接回了办公室。
两个律师坐在沙发上,陈北默一回来,两人便将改好的文件递给陈北默,“陈总,您看这是我们改了过后的。”-
阮橙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发现客厅的灯是亮的。
她看到靠在沙发上的陈北默,闭着眼,还是一身白衬衫,外套脱了随意的搭在一旁。
许是听到她的动静,他才缓缓睁开眼,看到阮橙还湿着头发,他朝阮橙招招手。
阮橙迈开步子走过去,在他一边坐下。
陈北默直接拉过她手里的干发巾,帮她的头发往后摞了摞,开始擦拭。
阮橙一只手绕后,拉着他的手,“要不你快去洗澡休息吧,我自己来就行。”
陈北默看着她,“帮老婆擦个头发的时间还是有的。”
阮橙没说话,松开他的手,任由他毫无章法的擦拭。
“明天我可能要出个差。”陈北默说,“大概两三天。”
“去哪?”阮橙淡声问。
“英国那边的分公司。”
阮橙抿抿唇,好像从程宇鸣回国后,那边的很多事就有些棘手,她知道这是商业上的竞争,是正常的事,可阮橙总觉得不安心。
“好。”阮橙淡语气淡淡,“我等你回来。”
“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手机二十四小时为你待机。”陈北默说着又停下手上的动作,在她侧脸亲了一口。
阮橙回过头看他,他眼里还是疲惫,她起身跨坐到他腿上,双手搭在他肩膀上,直接吻了上去。
陈北默成了被动承受地的一方,阮橙今晚格外的主动,阮橙把他的衬衣下摆从皮带里拉出来,又想伸手去拉他的裤链,陈北默拉着她的手腕,那一刻房间里格外的安静,安静到只能听到两人不平稳的喘息。
不知道是因为深夜里人会多一份感性,阮橙只觉得心里有股酸涩涌上心头。
陈北默把她抱到怀里,从桌上把那份文件拿到她面前。
阮橙看了眼,又看着他,“给我?”
“嗯。”陈北默点头,“这是个人全权委托授权书,以后不管你有任何事,恒嘉的律师团队会帮你出面。”
阮橙笑,“我还以为是离婚协议书呢。”
话一说出口,阮橙就感觉到陈北默身体一僵,脸上的柔和少了几分,而是多了几分冷气。
阮橙知道他生气了,又说,“我开玩笑的。”
陈北默把她抱的更紧,几乎是贴着他的胸口,“以后别开这种玩笑,好不好?”
他还是克制着情绪,像是在哄着她。
阮橙点头,看着他渴望又深邃的眼睛,说了声好。
她转头看到桌上的签字笔,从他怀里起来,把文件放在桌上,拉开笔帽开始翻阅文件,见陈北默还没动,就对他说,“你先去洗澡,等你洗好了我就给你。”
“不着急签。”陈北默说,“自己先看一遍,万一我给你卖了怎么办?”
阮橙没当回事,阮橙随意翻阅了前面几页纸,拿起笔准备在最后面签名栏写下自己的名字的时候,陈北默直接拉着她的手,定神的看着她,“阮橙,不要随便签文件,文件一旦签了就具有法律效应,在没有办法确保那份文件做什么用途之前,不要签,不然哪天真被人卖了都不一定知道。”
阮橙能感觉出来,陈北默说这句话时候的严肃。
阮橙捏着文件的手紧了几分,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她总觉得陈北默心里有事,“北默,你到底怎么了?”
陈北默看着她眼睫动了动,他很想说不是自己怎么了,是她怎么了。
但这件事本来就不关她的事,陈北默挤出一个笑,“就是怕我不在的两三天里,有人欺负你我不能第一时间赶到你身边。”
阮橙松了口气,“所以你就让我签这个委托书?”
她又看了眼文件,笑着说,“难道谁碰了我一下,你就要把人告到法庭上去?”
“那肯定。”陈北默并肩跟阮橙坐在地毯上,“我老婆,谁也不能动,动一下我就要他十倍奉还。”
阮橙定神看了他一眼,又挤到他怀里,轻声说,“陈北默,你有没有觉得,我已经在喜欢你了。”
阮橙闭着眼,眼泪从她眼角顺着脸颊往下掉。
是因为喜欢了一个人,所以他的情绪能牵动着你的心,总是会在意他的想法。
虽然两人昨晚睡得晚,两人的睡衣脱了扔在房间的单人沙发上,陈北默在六点的闹钟响之前就按掉,怕吵到阮橙睡觉,她今天新年上班的第一天,本来昨晚只打算做一次,可她不知道怎么的一直粘着人,两人后面连要了三次,第三次的时候她都累的睡着了才算结束。
能多睡会是会,陈北默小心翼翼的掀起被角,准备下床的时候阮橙睁开眼,“你要走了吗?”
陈北默全身赤.裸,望着床上半个身体隐没在被子里的阮橙,她目光下移,看着他每天早上都会有的反应,笑了笑,“它不会累吗?”
陈北默笑,“看到你怎么会累。”
阮橙朝他伸手,被子掉落到她小腹上,无限风光直接露在外面,陈北默看的眼热。
她身上几乎都是自己的痕迹,看得他胸口又像是有股热气不断上涌。
那儿又大了些,阮橙问,“你这样不难受吗?”
“你是故意的?”陈北默问。
“你不喜欢吗?”阮橙问,“只是时间够不够?”
陈北默放弃挣扎,拿在手上的衣服又直接扔在床边,走到阮橙那边,咬着她的唇开始厮磨。
在快要进去的时候,阮橙问他,“你几点的飞机?”
“不太够了,得速战速决。”陈北默咬着她的锁骨,说,“不睡了是不是?那我不客气了。”
阮橙一听到速战速决几个字,说,“那你要比第一次还快吗?”
陈北默:“”
刀都架到到脖子上了,阮橙还在挑衅他。
陈北默笑,“你是不是觉得半小时我不能怎么你是不是?”
他说完没给阮橙辩驳的机会,直接到底。
阮橙第一次大清早就像被吸干了精气神一样,最后陈北默实在是时间不够,李源的电话来催了好几次,陈北默穿戴整齐又折回来看着床上软糯糯的人,在她脸上亲了好几口,带着歉意的语调说,“老婆,我走了,早饭我让人送过来,你再睡会儿。”
“到了记得给我回个消息。”阮橙声音有气无力,“路上注意安全。”
阮橙看着陈北默关门前目光还黏在自己身上,自己目光也没挪开。
陈北默在关上门的那一刹那又停下,又拉开门进来,又在她唇上吮了好一会儿,说,“怎么还没分开好像就已经想你了。”
李源的电话又来了,阮橙推他,看到他眼眶发红不知道是因为睡眠太少还是真的不舍,“马上飞机都赶不上了。”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我真走了。”
阮橙哭笑不得,陈北默这次没有拖泥带水,直接拉开门就走,不敢看阮橙一眼,看了就走不了了。
阮橙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门关上的声音,整个屋子又变得安静。
以前她很享受自己一个人安静的时光,可是在这一刻,她只觉得家里太空了。
以前每次事后,陈北默都会抱着她温存好一会儿,今天真的没有时间,她闭着眼躺在床上,眼尾的眼泪顺着往下滑到枕头上,原来和一个人分开,心可以这么疼。
阮橙按时到医院,一到医院,她的情绪就恢复过来。
和前段时间的轻松对比,一到医院节奏就变得很快,上午门诊下午整理病例,下班前查房。
陈北默登机前给她说了自己飞机落地的时间,大概就踩着她下班的点。
她忙了一天,胡潇脱了白大褂问阮橙要不要去一家新开的火锅店。
阮橙正在关电脑,想着今晚也没事,要是一个人在家说不定又会乱想,索性就答应一起去。
她看到手机亮了,有个电话进来,可看到号码是京市的属地,不觉皱了皱眉。
胡潇说,“橙橙,那我先去个厕所,你等我一会儿。”
阮橙一口答应,直接拿着手机去了楼道口才接起来,“你好。”
语气要多冷就有多冷。
“是我。”程宇鸣的声音。
阮橙猜到是他,她说,“我们结束了,你听不懂人话吗?要说几遍你才懂。”
“你真的要任性到这个地步吗?你再怎么样也不该跟陈北默结婚,你以为陈北默对你是真心的吗?”程宇鸣现在恨不得杀了陈北默,但还是按下火气,“我们当面聊聊吧。”
程宇鸣说完挂了电话,阮橙很快收到一个短信,是一个高档咖啡厅的地址。
阮橙靠着墙,深吸一口气。
她给胡潇编辑了一条信息还没发出去,就接到一个越洋视频。
阮橙点了接通,陈北默那边像是在一辆商务车上,那边还是大白天。
陈北默满脸的疲惫,看阮橙的背景像是一面墙,就问,“阮医生,这才上班第一天就加班呢?”
阮橙看他脸眼睛都有点睁不开了,但还在逗自己,就问,“快点回酒店休息吧,这几天你都累成什么样了。”
陈北默笑,“男人不能说累,我怕下次我老婆就嫌我不行了。”
都这时候了,他还有功夫说笑。
“我不跟你说了。”阮橙说着作势要挂断电话。
“我错了老婆。”陈北默说,“就是有点儿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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