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盛锦察觉到身旁人走之后四周看了一遍,除酒楼内的尸体再无活口。


    唯一显得不那么冷清的便是长山鹊的柏树下,叽叽喳喳欢快的很。


    眼看幼鸟要从古柏跳下用那稀疏的两根毛起飞,傅盛锦连忙用藤蔓将它勾回去,薄层软绒浮现淡淡蓝色,连翅翼都还未生长,万一掉下去铁定会摔死。


    傅盛锦用黑藤在巢穴边多围了两圈保证这只调皮的小长山鹊不能跳下去之后,便打算寻一处休息。


    “盛锦。”


    温润如玉的呼唤声从身后传来,又好似在耳边,旖旎的吐息洒落在傅盛锦耳尖。


    像是压抑已久才能呼喊出的陈年心事。


    傅盛锦滞了一下,浑身不有自主的颤抖起来,在鼻息间传来熟悉莲香时,泪水夺眶而出沿着脸庞线条晕染在对方的青衣上。


    “师兄我错了,我又乱跑了。”


    浑身委屈好似在这一刻爆发。


    他在梼杌村时留的字条不知师兄是否看见,也不知红夜是如何解决,又是师兄一人对抗千军万马吗。


    明明对于傅盛锦来说只是过几日不见,当枝扶风出现时却好似世界都灰暗下来。一路都倒霉至极的心酸迫不及待的冲破情绪的牢笼想与枝扶风宣泄。


    跟在枝扶风身边傅盛锦向来不会过的如此狼狈,比起道侣,师兄,傅盛锦觉得他更像能准确找到自己缺口的地方缝补的工匠。


    细心温和的在傅盛锦调皮后留下的洞口小心翼翼缝补,似乎永远有无可奈何的温柔。


    可靠的,让傅盛锦充满安全感。


    傅盛锦转身回抱,怀里的躯体也泛着寒意形销骨立,他似乎比师兄要高一些。


    这下他终于看清枝扶风面色是血液流尽的苍白,墨发褪去颜色宛如冬日白雪,触碰到枝扶风的脸庞时似乎还带有残余冰渣。


    “师兄,你的头发...”


    赤地不算冷,甚至旭日当空烈阳照射下肌肤被烫的灼热。


    “盛锦..”


    没等傅盛锦说完。


    枝扶风充满凉意的手指不可抗的掐住傅盛锦的下巴,将他的脸抬起,桃花眼里瞳孔似乎也变成了银白色。


    如同吃人的鬼煞般,恶狠狠的啃上来。


    不知何时傅盛锦成了下方的位置,被枝扶风掌控,被迫扬起头露出满脸泪迹。


    感受到对方吐息靠近,傅盛锦下意识闭上双眼,神经紧绷着,枝扶风在他的眼睑下吻去傅盛锦的泪水。


    他不敢睁眼,绯红的眼尾又流出一滴,被枝扶风把着头吻住,唇齿间似乎也是莲花的味道。


    原本挣扎的身体被枝扶风吻得顿时泄力。


    “不是盛锦的错...”,枝扶风餍足的盯着被亲红的嘴唇,低声引诱般道,“和师兄回玄水吧。”


    一切宛如梦境般。


    再次见到傅盛锦,从前抽丝剥茧般寻找所谓的真相好似没了意义。


    “回玄水你不用做小奴隶,像以前一样,我照顾你。”


    像是害怕被拒绝,枝扶风声音听着放软了些,“可以吗?”


    傅盛锦点点头。


    之前穿错了时间,现在更正到一百年后,傅盛锦却感觉枝扶风似乎变得更加体贴入微,温柔细致,甚至比刚被送回这个世界玄水殿遇到枝扶风更为柔情。


    傅盛锦撵起青衣上一朵盛放的红莲,放到唇下咬着花瓣,传入唇齿间的是股青涩的苦味,他皱起眉头,小脸看着似乎又受了天塌的委屈。


    又苦又涩还带点酸!


    与刚刚枝扶风口腔里的莲香完全不同。


    咬上那一刻苦味直冲大脑,没听见枝扶风刚刚说了些什么,马马虎虎的将莲花插进对方领口。


    本以为会得枝扶风的疼惜,可预料到的亲吻并没有如臆想般到来。


    枝扶风面色严肃看向他,但耳尖却晕红一片。


    傅盛锦看不透他的神情,如雪的白丝随着沙风扬起,银色瞳孔紧盯着自己。


    “不认真听,该罚。”枝扶风咬着他的嘴皮,冰凉的手指往下探,指尖在他滚烫的胸膛前画圈,似勾引般。


    傅盛锦脸上突然爆红,连忙伸手去阻止。


    脑海里不断出现提示音。


    【怨气值-10】


    【怨气值-10】


    ......


    连着响了八下后停止。


    此刻傅盛锦被枝扶风弄的气喘连连,圆眼红通通的,他羞耻的拉住对方转动的指尖,没拉动。


    像是真的在罚他。


    那只手不断游走,像是一条鱼黏腻的划过发痒的腰肢在软肉上挑动。


    【宿主就差二十了!】


    怨气值突然骤降,系统回流了部分能量,解除了休眠状态。


    刚醒就见傅盛锦被枝扶风弄的面目绯红,浑身僵硬,以为宿主在被枝扶风欺负。


    在傅盛锦脑海里大声呵斥着:


    【快去找其他的野男人气死他!他居然打你...】


    吵闹的声音在脑海里中道而止,换成冰冷的提示音响起。


    【系统已进入强制下线。】


    相处这么久傅盛锦从来不会在系统面前做这种事,每次都会让系统提前下线,避免看到些什么。


    这么防不胜防的暴露。


    傅盛锦尴尬的不行,不断挣扎的模样取悦到了枝扶风,他用力推开钳制,轻松脱离,只是身上衣襟凌乱白皙的躯体被玩的浮现出绯色。


    “光天化日之下,师兄我们不能这么做...”,傅盛锦面目羞赫,起伏的胸膛上点点红斑引人遐想。


    枝扶风靠近几步,傅盛锦警铃大作的模样忍得他发笑,“方圆百里皆无活人。”


    哪知。


    傅盛锦指着一旁的古柏上,黑藤累高的巢穴里,一双绿豆大的眼睛透过缝隙与枝扶风对视。


    “还有小孩在。”


    似乎听懂了他们的对话,幼鸟歪头眨了眨眼睛,像是再说。


    你们是在说我吗。


    如此直白的感受到这只长山鹊通人意,傅盛锦立刻炸毛,满脸通红的拉着枝扶风让他带自己回去。


    枝扶风还盯着幼鸟看。


    万物生灵的皆有机遇,如今旧躯腐化新生忘去前事甚好。


    一根绿藤沿着古柏攀爬上,进入巢穴,小巧玲珑的果子从枝干生长出来。


    幼鸟喙部啄掉一颗,几瞬胸口前的绒毛便褪去,翎毛生长覆盖一层。


    枝扶风取出件斗篷盖到傅盛锦头上。


    轻柔的打理他被弄凌乱的衣裳,傅盛锦还紧张的拉扯着他的袖子不放,“别紧张,它还未通人智。”


    “化形之前是不会记得的。”


    傅盛锦这才松开手,“那就行。”


    他脸皮薄,如若真教坏了幼儿他恨不得现在立马马上强制脱离世界。


    枝扶风很厉害,说话也从来都很靠谱。


    傅盛锦没有怀疑的将脸埋进他的胸膛,声音发有些哽咽,“那师兄的头发,眼睛还有冰块一样的体温是怎么回事。”


    指尖勾着白发,连他自己都没发现流露出的难过,眼眶才蓄的泪又被枝扶风吻去。


    “灵力修为损耗太大,并不影响。”,枝扶风拿出一枚枝字玉佩给他,“我的本命玉,如若你出事了,他会保你一命。”


    “是一命换一命吗。”


    “我不要这种。”


    枝扶风低头无奈叹气,拇指抹去又掉落的泪水,“怎么这么爱哭,不是一命换一命,是没有盛锦人间也如同地狱。”


    他甘愿为了盛世散去修为让偏僻之地也能修习法术。


    傅盛锦失踪的一百年里,除了解决大乱,他便任由修为散去在玄水殿的冰棺内沉睡,好似这样才能减轻那像是要将心脏撕碎的痛楚。


    对于枝扶风来说,只要有傅盛锦的地方他会竭尽全力去营造出他希望的模样,所有源头不在于生死


    ——在于傅盛锦是否会为他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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