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端上了水和食物,还有一柑香酒。
蒂娜给昏迷的安德利亚斯喂了一些水。他们一起艰难地将他搬到了床上,少年静静地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一般。
女人瞥了一眼,“他看起来受了很重的伤,看出来是一些很可怕的魔法........光喝水恐怕对他身体恢复没有太大用处。”
“我知道,”蒂娜说道,“我只能为他做这么多。”
“还有,你也受伤了。”女人满口无奈地说道,”梅林啊,我这是什么倒霉运气,大半夜的碰到两个逃亡的家伙,你们惹上的人一定不简单,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会写信给我一个可靠的朋友。”蒂娜说道,“我的这位朋友会带走他,为他提供治疗。”
“你那朋友最好快一些到,”女人抱怨道,“我这里呀,可不是慈善院,没有太多好东西。”
蒂娜往她手里塞了几个金加隆,女人闭上了嘴。
“那你呢。”女人挑了眉毛。
“我马上就要离开这里。”蒂娜扯出一个疲惫的微笑,她全身的骨头都软绵绵的,肌肉也十分酸痛,后背的伤口也还没来得及处理,即使如此,她还是坚定地说道,“我和他不一样,我和别人还有约定。”
阴沉沉的天空笼罩着整个对决对角巷,雨水倾泻而下,细密的雨流像是一张水幕,把天和地搅和地一团糟,似乎要冲垮着街边的砖瓦,冲刷着地面的鹅卵石。大风把贴在墙上的陈旧《预言家日报》吹刮下来,四处飘荡。这天气糟糕得如同朱丽娜的心情一样,她站在自家花店外,看着风雨中摇摇晃晃的各类植物都缩起了身躯,将自己的花骨朵低低地垂在泥土里,还有一些脾气差的小家伙更是在不停地闹腾,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尤其是魔鬼风信子,越是遇到风暴天气越是兴奋不已。
朱丽娜用魔杖统统把它们赶回了屋里。“真是有够倒霉的,恐怕是一个客人也不会来了。”朱丽娜转身想要进屋,如果这个月没有接到多少订单,楼上那个醉鬼老爹又会骂骂咧咧吧。
“你好。”身后传来小心翼翼的声音。
朱丽娜心中一喜,转身连忙笑着说道,“有什么需要吗?”
她看到来人的装扮,一个穿着斗篷的少女面容疲倦地站在店外,她的脸上沾染了灰尘,仔细看还能瞧见几道细细的伤痕,她脱下兜帽的时候,棕色的长发顺滑地垂在脸庞,一身风尘仆仆遮掩不住她一双亮得惊心动魄的双眸。朱丽娜觉得眼前的少女有几分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朱丽娜犹豫着说道。
少女微微一笑,说道,“我能进去躲一下雨吗?”
“噢,当然可以......”朱丽娜虽满心疑惑,但还是满脸热情地带着她进屋。
花店内的架子上摆满了神采奕奕、芳香扑鼻的植物,还有各种零碎的小摆件和草编的小碟子。
“今天天气实在是糟透了,女士,这边的花都可以打折卖给你。”朱丽娜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这位客人,犹豫了一会说道,“你的脸上好像受伤了,需要我帮你处理一下吗。”
少女对她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她低声念了咒语,花店的木质门猛地合拢关上,挂在门上的树叶铁风铃发出了丁零当啷的声响,把朱丽娜下了一跳。
少女靠近了她,近到少女那被雨水打湿了的发梢几乎要触碰到朱丽娜的鼻子,少女的呼吸有些急促,她张嘴说话的时候带上一丝微笑,似乎竭力要让别人看起来她很镇定,但是她略微发颤的嘴唇泄露了她的不安,她对朱丽娜说,“你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然后她握起朱丽娜的手,往她手里塞了一小袋钱币,“我知道你有个很会惹事的酒鬼父亲,你现在很需要它们,不是吗。”
朱丽娜睁大了眼睛,但是当她撞进少女琥珀色的瞳孔时,隐隐觉得熟悉,“啊!我认识你……你来我这里买过花……和另一个男人…….”
那天她的酒鬼父亲喝多了,从楼上掉下来的酒瓶砸伤了那个英俊的青年,黑发青年看起来很生气,生气到好像下一秒要扼断她的脖子,是眼前的这个少女劝住了他。为了表达歉意,她还给他们送了一大束花。
“是的,原来你还记得我啊…….”少女露出了微笑,她放下了朱丽娜握着钱袋的那只手,“我叫蒂娜·艾伦,很抱歉我可能也没有那么充足的时间能和你解释,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帮我做一件事吗。”
“我能帮你做什么呢?”朱丽娜问道。
蒂娜握起了她的另一只手,往她手心塞了几个金加隆,“我有一个朋友,今天他约我见面,我想买一束红色的阿姆斯特丹送给他,对了,请再配上一个白陶的小盆。”
“可是……可是这些给的太多了。”朱丽娜隐隐觉得事情不简单,她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大方”的顾客。
“其实我惹上了一个大麻烦,”蒂娜对她无奈地眨眨眼,“所以我必须要马上离开这里。”
朱丽娜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事,当她的目光落在她苍白的面容上,不禁出于关心地问道,“那……那需要我做什么吗?”
蒂娜的眸子闪了闪,“你能亲自帮我把花送给那位先生吗。”她看着朱丽娜说道。
朱丽娜怔住了,她能感受到蒂娜握着她的手很是冰冷,尽管眼前的少女神情柔和坚毅,但是她握着她的手时,仿佛是想要竭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阿布拉克萨斯撑着一把黑色的伞,身上裹着一件做工精致的鹅绒大衣,他站在门窗紧闭的鲜花店外,身形挺拔修长。伞端微微抬起一个弧度,露出他英俊的五官,马尔福先生挑着眉,若有所思地说道,“你们追了多久了?”他仿佛是对着空气说话。在他身边矮小青年詹姆斯立刻露出谄媚的笑容,他为难地说道,“马尔福先生,那个女人好像都是事先安排好的,我们每追到一处,她就消失得没有踪影。但可以确定地是,她受了伤,应该跑不了多远。”
阿布拉克萨斯没有花太多心思听他说话,他在心里发着牢骚,如果不是这群蠢货追踪了大半天都毫无结果,voldemort也不会亲自让他出马。
“等我们找到她之后,你说,voldemort会怎么处置她?”阿布拉克萨斯自言自语般地说道。
詹姆斯冷笑一声,“自不量力的女人,和那个德国麻种一样,都是背叛者!voldemort当然会让她痛不欲生!”
阿布拉克萨斯不屑地扫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是吗”
花店的小木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开了,大风夹杂着雨丝飘进了店内,把架子上的盆栽植物们吹得东倒西歪,植物们纷纷发出了尖细的惊叫声。
阿布拉克萨斯带着几位跟随者大步迈入进店内,里面空无一人。
楼上摇摇晃晃地走下一位喝醉了的男人,“吵什么!吵什么!不知道老子还在睡觉吗?”
詹姆斯对着他甩了一个咒语,男人突然被腾空而起,笨重的身躯甩到了墙上,击落了天花板上一层厚厚的灰尘。
阿布拉卡萨斯微微偏了下颌,示意贝德福德停止动作。
“我们只想好好地和你做一笔生意,”他走到醉汉跟前,半蹲而下,用细长的魔杖挑起了他的下巴,“告诉我,有没有一个棕色头发的,受了伤的女人来你们这儿,只有说实话,我们才会考虑放过你。”他用俯视的眼神注视着男人,仿佛在看一堆垃圾。
男人捂着头上被磕出的血洞,他瞧着几个黑压压的人影围在周围,顿时酒醒了一大半,吓出来一身冷汗,连忙磕磕巴巴地说道,“我,我不知道,这店一直是我女儿在打理,我什么人也没遇到……”
阿布拉克萨斯不悦地眯起了眼睛,他懒得听他废话,飞快地使用了摄神取念,这个男人的记忆里充斥着脏乱的生活环境、堆满如山的酒瓶,阿布拉克萨斯像是触碰到什么恶心的事物似的,放开了男人。
如果不是为了找到那位的女人,他一个尊贵的马尔福,怎么会亲自对这种低俗败坏的下三滥使用魔法。
等任务完成后,这笔账他也要好好和那位小学弟算算。
“我们怎么处置他?”詹姆斯踹了醉汉一脚。
“他确实什么都不知道,”阿布拉克萨斯掏出手帕擦了擦手,“随你处置。”
他轻轻一扬手,被钉在墙上的纸张纷纷扬扬地飘落在他的手上,
他抓过几张,扫了几眼,每一份订单上都有注明购买的花品种以及购买者的姓名,其中一张记录着当天的日期,上面写着:一束红色阿姆斯特丹,右下角购买者一栏处是空白。
“詹姆斯,你去看看壁炉。”阿布拉克萨斯说道。
詹姆斯弯腰查看了壁炉,“这里已经被关闭了。”
“应该是刚被关闭不久,”阿布拉克萨斯语气悠然地说道,“这家店的壁炉应该有在飞路网登记,詹姆斯,你马上带上我的指令,去魔法部的交通司查一下它近期使用的记录。”
阿布拉克萨斯这个魔法部高级顾问的身份很好用,不到一刻钟,对角巷小小花店的壁炉使用记录很快就被查得一干二净,詹姆斯移形换影回到阿布拉克萨斯身边,将几个可疑使用地址报给了这位等得不耐烦的马尔福先生。
“你们按照这几个地址分头去找。”阿布拉克萨斯若有所思,“她在这里买了一束红色的阿姆斯特丹,可能是要去见特别的人。”
“那会是谁?”在詹姆斯看来,敢和voldemort作对就是自找死路。
“也许是旧情人,据我所知,艾伦小姐的那位旧情人不止一次向她抛去了橄榄枝,”阿布拉克萨斯生怕热闹不够看似地说道,“但那不重要了,无论是谁都保护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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