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市长的名义拥有一座医院】【已完成】
【任务奖励：金币x60000, 钻石x500，愈合加速buffx1】
【达成成就】【揭开他们的伪装】
【体力值上限提高3点】
【当前体力值68/107】【回复中】
姗姗来迟的医院任务奖励伴随着成就提示一同弹出，禹月极为放心地叉掉提示框, 将目光重新投向驾驶位上的红发秘书。
像素小人的呼吸频率又急又快, 蓝色的汗珠在头顶一闪一闪的, 充分表达出了小人复杂的情绪。
[莱恩：……我在第一次与您见面时就该意识到的。]
[莱恩：我根本无法探知到任何情绪, 也触碰不到任何溢出的想法，但当时我并未对此投注过多的注意力。]
[莱恩：现在看来, 的确是我太过想当然了。]
他的立绘微微偏开了头, 像是认命了似的闭上了眼。
[市长：嗯……所以你算是默认了我刚刚的猜测吗？]
[莱恩：……]
秘书沉默着重新打火，于是这辆经历了两次猛烈急刹车的汽车咔哒咔哒地再次动了起来，继续向市政厅出发。大概是常年卧底加精神系超能力者的缘故, 他冷静下来的速度相当快，在短短几分钟后就恢复了平日的表情。
[莱恩：我有一个妹妹。]
[莱恩：我和她都是精神系能力者, 只不过……她的能力没我强，顶多能做到稍微影响别人的情绪。]
[市长：唔，所以夏普干脆把她当做人质来威胁你干活了？]
[莱恩：以及一个能在大众目光中平稳活动的身份。]
……好好好, 这么玩是吧。
无论看了多少次，禹月还是觉得哥谭这种群英汇集, 不同势力盘横交错的情况太过离谱——只要你手够黑，人际关系够广, 哪怕你是个疯人院院长都能捏出个能瞒过政府机构的假身份。
当市长不容易啊。
她想着下水道里行踪不明的猫头鹰法庭，再加上大都会那边的卢瑟, 不由得两眼一黑。
[市长：那有没有兴趣到我这边工作？]
[莱恩：？]
“反正到时候这群不法分子都是要上死刑椅的, ”黑发女人用手在空中画了个闪电的符号, 语气很是轻松，“而我也不需要你具体做什么, 当一个好秘书就可以。”
开车的莱恩：“……”
可我觉得你才是最危险的那个不法分子，这是可以说的吗。
市长继续慢腾腾地说了下去：“你既控制不了我，又无法影响我的想法。按照你在这之前一系列的行为，显然是想利用我摆脱夏普，只不过万万没想到撞到了铁板，被迫把底牌放到了我手里。”
“而我也可以将我们的对话全部告诉夏普院长，”莱恩定了定心神，“消息会在哥谭流传的很快，你接下来的行为会受到极大的限制。”
他握紧方向盘，将全部心神投注在身后，密切关注着市长可能产生的情绪波动。
不过一如既往的，莱恩什么都没感觉到。
“——告诉夏普？你确定？”而市长笑了两声：“这话你自己说出来都不信吧。”
“你对夏普的价值只有【可以控制他人】这一条，如果让他知道了我完全免疫你的精神控制，且完完全全听清了今天的对话，那么我很肯定……在我们之中，先死的肯定是你和你的妹妹。”
她歪歪头：“我和你都清楚这点，你不过是个好用的工具罢了。虽然对夏普来说，想要找到下一个这么好用的工具很困难，但那又如何呢？”
莱恩叹了口气。
这次是真的撞到铁板了……他脑海中闪过已死亡的小丑的脸，不由得苦笑起来。
说到底，在见她的第一面，自己就感受到了强烈的不安感，在那之后所有的卖好，帮助和顺从都是某种本能在催促他留下后路，防止翻车那天翻的命都没了。
现在看来，至少车后座上安安稳稳坐着的女人暂时还没有徒手捏爆他的想法。
“好的，我明白了。”莱恩在红灯前慢慢踩下刹车，想清楚了退路：“那么作为投诚信，我有条信息，它也许对您很重要。”
他蔚蓝色的眼睛在血色光晕中闪闪发光：“前任市长本来有两位秘书，分别是我和另一位女士。艾薇塔女士在前任市长在任期间便辞职，直到您上任为止，她都在和您的警卫队队长卡特同居。”
当市长终于回到她忠诚的市政厅办公室里后，禹月终于有时间去捋顺目前的情况了。
先是财务总监谢尔古，他算是第一个冒头却惨遭市长暴力镇压的倒霉蛋，与莱恩和卡特不是一边的；莱恩刚刚被迫自爆他和夏普是上下级关系，且现已变身双面间谍；卡特疑似进行过谋杀行为，和已经辞职的秘书长时间同居，当前立场不明。
……而且卡特和那个秘书关系显然特别好，称呼对方都是更亲密的【艾薇】而不是较为正式的【艾薇塔】。
她直觉认为警卫队队长和前任市长的关系应该不是特别好。
前任市长死亡的谜底已经有了头绪，不过禹月暂时不是特别着急挖出那位老兄的死因，比起还算老实的卡特，她觉得谢尔古是个更好的切入点。
首先排除他属于疯人院势力的可能性，接着就是在哥谭较大的□□势力里点兵点将，把能塞人塞到财务总监这个级别的可疑势力都圈出来。
……圈完可疑势力的禹月对着屏幕陷入了沉思。
……有点太多了。
……算了，想想这是哥谭，那么一切都变得合理了起来。
这边她对着备忘录撕扯头发，那边游戏里的座机已经叮铃铃地响了起来，接起电话后，已经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的莱恩开口表示韦恩老总的儿子会来访。
“韦恩的儿子？”禹月一愣：“哪个？”
莱恩噎了一下：“……”
先别提别的，哥谭著名花花公子就像是对□□有什么古怪的癖好一样。早年先是收养了丧亲的马戏团小明星，接着又是犯罪巷出身的野生孩子，然后是为韦恩集团疯狂加班的德雷克小少爷。
在哥谭小报不断猜测韦恩老总是不是对黑发蓝眼小男孩有特殊情结，以及这种行为是否是一种对自己童年的补偿时，黑发绿眼的褐皮亲生儿子终于打破了韦恩沉迷黑发蓝眼小男孩的刻板印象。
再加上韦恩老总这几年也陆续收养了几个不是黑蓝配色的姑娘，比较靠谱的报纸专栏终于不情愿地承认早年的收养很可能是巧合，不过仍有一部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觉得这只是韦恩老总的欲盖弥彰罢了。
……扯远了，回到来的究竟是哪个儿子上。
“亲生的那个，”莱恩言简意赅，“他是坐直升机来的。”
话音刚落，市长已经修好且加固过的玻璃窗外就传来了扇叶高速转动的声音，禹月满头问号地放下话筒，打开了【地图】。
……在窗外，一架看起来就很贵很高级的直升飞机正嗡嗡地朝着市政厅正上方的停机坪飞来，机身上大大的韦恩集团喷漆标明了来者何人。
……不是，来之前能不能提前告知一声。
……该不会提前一分钟告知也算是告知吧？
在翻滚的气浪中，黑发男孩优雅地摘下了航空耳机。他双手插兜，在直升机驾驶员惊恐的目光从离地三米高的直升机上一跃而下，稳稳落地后抽出左手，屈尊纡贵地看了一眼手表。
黑色的小西服被直升机扇叶卷起的气流吹得鼓起，连带着微长的下摆也飘在空中，衬得达米安像只下一秒就要原地起飞的小燕子。
禹月看着莱恩很快就出现在楼顶，领着这位刺客联盟的少主向市长办公室走来。
……说实话，但凡达米安再年长个几岁，这一幕都应该相当酷哥，是能够让人直呼霸道少总爱上我的程度。
可他现在还是个小孩儿。
身高连市长的腰都没到的小孩儿。
这就让整个画面都带上了几分‘天才黑客三岁萌宝归国’走入现实的诡异好笑感。
不过换做旁人可能会偷偷乐一乐，可深知达米安某种意义上比小说里被带球跑的妈生出来的天才孩子还要离谱的禹月只能默默低头，用力思考这位小祖宗突然跑来市政厅做什么。
怎么，挨砸后来算账了？
在几声礼貌的敲门后，莱恩领着达米安出现在温馨（？）的市长办公室里，为黑发小孩拉开椅子后，这位首席秘书就表示自己要为两位泡咖啡，干脆利落地光速撤退了。
“小韦恩先生，”市长十指交叉，“你这么突然拜访市政厅是为什么呢？”
如果现在把普通路人扔过来，路人肯定会认为这是市长和韦恩小少爷的首次见面。
……只有这俩人知道他们已经在这里打过一轮架了。
……还是用纸巾盒打的架。
“长话短说，”达米安显然有点不爽，碧绿的眼睛微微眯起，“你能清除污染吧。”
市长微笑着歪了下头：“抱歉？”
“能使身体变异，精神崩溃的污染。”男孩啧了一声：“当然，对你来说那种东西可能不叫污染，不过按照我的描述去想，你应该能明白污染是什么吧？”
“有很多东西能让精神和□□双双异变，”已经从提前出狱的杰森想到塔利亚突然上位再想到螳螂刺客的禹月，十分优雅地打起了太极，“我想你应该去向医生求助，而不是我。”
达米安十分老成的捏了捏眉头：“……我身上的仪器在靠近你时出现了很强烈的反应，我还翻阅了哥谭的监控记录，以及神盾局某位特工的任务和康复笔记。”
禹月用了好长时间才想起来达米安的潜台词是在说他已经发现了正面吃了敌方精神攻击的杰森成功存活，还有被回血药硬生生冥土追魂的狗狗眼特工。
……这么久远的信息还能被挖出来啊。
……而且达米安算是弄明白了禹月曾经披过的马甲和当前市长马甲的联系。
他才来哥谭多久？禹月震撼地想，这位更是天才萌宝！
第122章 大家新年快乐呀
达米安这么突然来找市长的原因还要追溯到漫长的几个月前。
那时雷霄古表演了波和邪神交易结果当场遭受了海量精神攻击, 还附带上了某些诡异的肢体变化，塔利亚见此果断将权力转移到了自己身上，极度丝滑地成为了新任刺客联盟头头——不过她仍然试图拉回父亲的理智, 所以并未及时杀死异变的雷霄古。
在经历过复杂又毫无人性的实验后, 塔利亚遗憾地发现雷霄古现在只能对她挑选出的刺客进行改造, 让他们的身体进行某种意义上的强化。可作为前任首领的他在女儿的照料下仍没有恢复神智的迹象, 甚至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身体的崩坏变得越发严重。
可惜不小心放走了那个罗宾, 塔利亚有一次和达米安对打后这么说, 不然可以让杰森陶德去试试呢。
孩子默默擦掉脸上的血，起身握紧了刀，再次向女人攻了过去。
在这之后, 达米安去看过他一次。
曾经高高在上的刺客首领现在已经分不清哪里是头，哪里是腿, 像一滩半融化了的史莱姆章鱼一样爬行着来到年幼的孩子面前，想要‘捕食’掉面前的食物。
潮湿的，冰冷的, 令人头晕目眩的气味扑面而来。
孩童灵敏避开了那条不断滴水的触手，向后退至安全范围, 沉默地看着失去了目标的血色物体茫然地在原地蠕动。
真幸运，达米安想, 这个疯老头变成这样让自己的处境好了不少。
唯一的问题就是母亲——既然和雷霄古共处一室够久的刺客能够异变，那长时间饲养（这是最贴合实际情况的形容词）雷霄古的塔利亚会不会同样产生异变呢？
达米安确实对雷霄古没什么感情, 但对塔利亚……
他是被母亲重点培养的, 委以重任的刺客联盟少主。
他有义务去帮助自己的母亲和首领, 让她离那道危险的红线远些——而也这是证明他能力的一条捷径。
哪怕身处哥谭，他也能从被派来接受他指挥的刺客口中得知塔利亚的近况, 可随着时间推移，神智和身体都正常的刺客越来越少，上次奉命去试着暗杀新市长的刺客甚至失去了人类的外貌。
通讯设备在联盟基地里不能再被使用，派回去传信的刺客一去不返，就连偷偷动用蝙蝠侠的装备都毫无帮助。
他联系不上母亲了。
于是达米安决定不等了。
市长那双仿佛某种流体的银色眼睛静静地看着他，既没有因为他是个小孩子而出言不逊，也没有因为他离奇的描述而惊讶。
她露出了柔和的微笑。
“事情我了解的差不多了，”她温和地笑着，“那你能用什么来交换呢？”
“对你的暗杀行动终止，还会给你提供武器支援。”达米安说的很快，像是这些东西在他脑子里过了很多遍一样：“以及归还前任市长存放在刺客联盟的物品。”
市长就像没听到前半句话一样：“物品？”
“是个黑色的盒子，”达米安微微后仰，“与你和蝙蝠侠争抢的那个盒子一模一样。”
【打开前任市长藏起的盒子】【2/3】【进行中】
……虽然还没开呢，但好像只要拿到了盒子就会判定成功。
……禹月陷入了沉思。
根据达米安的描述来听，雷霄古不像是向主系统进行了什么怪怪的祈祷仪式，更像是被敌方boss贴脸开大了。
不会敌方boss挑人的方式就是这么挑的吧？！她震撼地想，那敌方boss手下没人可用的原因就显而易见了——谁家本土土著能抗住那种程度的精神攻击！就离谱！
不过雷霄古出事后的一连串蝴蝶效应就很有戏剧性了……好吧先把注意力拉回游戏上，达米安还在等她回复呢。
盒子是一定要拿的，不过基于现在优势在我，禹月决定再给游戏里的市长争取点可利用资源。
“我不只需要武器支援，”市长沉吟片刻，“在某些必要时刻，我还需要来自刺客联盟的人力支援。”
达米安警惕的目光立刻就投过来了：“如果你能说清必要时刻是什么时刻的话。”
“现在还不能说，”女人笑着扶了下眼镜，“成交吗？”
“……啧。”
韦恩家的亲生少爷双手抱胸，从嘴角挤出声冷哼。
兢兢业业的红发秘书适时推门而入，放下两杯咖啡后就光速离去，只留已经达成了共识的两人在办公室里进行适当的寒暄（？）。
“所以你要怎么处理这方面的东西？”达米安没动自己面前的那杯咖啡，看着市长端起马克杯。
……说来惭愧，禹月能想到的方法只有给别人灌回血药剂。
……你就说有没有用吧！
……就是如果到时候塔利亚真的掉san掉到危险范围，她有点想象不出要怎么给这头豹子灌药。
“我会让别人代我去联盟走一趟，”因为市长本体肯定不能离开哥谭，“当然，我会按麻烦程度适当提高我们的交易条件。”
“非常合理。”达米安矜持地颔首。
市长笑眯眯放下已经空了的马克杯：“那就来留个联系方式？”
达米安噎了一下。
他本来以为这个魔法侧的可疑人员会用什么魔法来联系他，但是从市长掏手机的动作来看，她好像真的是在准备老老实实用手机发信息。
要不是达米安翻了蝙蝠电脑，自己又进行了长时间的调查，说不定真的会以为这人是个毫无特殊能力的普通市长。
行吧，他无语地抽出手机加了对方的联系方式，准备起身离开。
就在小少爷跳下椅子，走到门口时，依旧在滑手机的市长再次开口了。
“啊，稍等片刻。”她伸出左手，比了个【停一下】的动作：“刚刚那个是明面上的联系方式。”
韦恩家的亲生儿子来了趟市长办公室，还极为少见的和市长耐心待了十几分钟，那这俩人就在明面上沾上了关系，没有联系方式（哪怕是名片）多少不太合理。
禹月觉得这是达米安在细节放低身段的表现，他可以选择深夜来访，也可以要求市长去他指定的地点会面，可他还是选择了最不利于他的一种方法。
算是在用自己的身份给市长撑腰？她想，这应该也算是交易条件的一环，如果没有意外，达米安算是未来的韦恩集团继承人，而疑似来自韦恩的支持会让那些本就在左右摇摆的人暂时压下浮动的心思。
不过手机号是有了，但如果要随时随地都能联系上对方，果然还是——
她点开了【好友】，搜索达米安韦恩，发出了好友申请。
……这还是她第一次给除了马甲之外的人发好友申请，不知道会不会翻车。
……要是没翻车的话，还可以给戴娜发申请，她算是为数不多能放心用的下属了。
禹月在这边忐忑不安，达米安在那边连退几步。
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古旧羊皮纸散发着红色的光晕，纸面上满是令人看一眼就头晕目眩的鬼画符，还没等他看清那些究竟是什么语言，一支有点掉毛的羽毛笔就创进了他下意识握紧的手心里，将他的手往羊皮纸空白的下方带。
这纸绝对是文物级别的旧，羽毛笔身上的金漆有点剥落，达米安在松手的同时极为快速的分析起了这俩物体，有一定历史和使用痕迹……
“在下面签字就行，”市长打断了他的思绪，“写常用名就行。”
达米安瞪着她。
她平静地看了回去。
明明她什么都没说，达米安却从她的目光中看出了一股【我又不是闲的没事喜欢收割灵魂的精神病你能不能不要大惊小怪行了快点签字】的味道。
他拿手机比划了几下，发现羊皮纸和羽毛笔应该都是魔法侧的东西，在相机里根本没有出现。
……行吧，看在她和那群身份不明的家伙从头到尾没干出过什么大规模伤亡的份上。
本该将羊皮纸带回蝙蝠洞进行细致分析的达米安想起父亲不赞同的眼神，最终还是选择了握着羽毛笔，在羊皮纸的下方郑重地签署了自己的名字。
刺眼的红光亮起，完成了契约的羊皮纸剧烈抖动起来，一股股强烈的气浪从它里面迸发开来，吹得达米安不由得眯起眼，警惕地关注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两道红线同时从纸面中射出，链接到了他和市长的身上，在红线碰触到他的一瞬间，达米安忽然就明白了纸面上那一条条鬼画符的意思——有几条的确是他刚刚和市长完成的交易条件，用词之细致让人挑不出一点错误。
除此之外，还有几道他大脑无法理解的鬼画符。
市长适时出声：“那是能让我们随时能够联系上的条件。”
“你的魔法天赋不是特别高，看不太懂很正常。”她抬手捏住了那根红线，轻轻拽了拽：“别紧张。”
羊皮纸从顶端剧烈燃烧了起来。
根本不符合物理学常识的大火吞没了达米安的签名，也将两道红线烧的一干二净，那道炽热的火焰重重撞在达米安胸口，却什么痛感都没有。
面对着再次连退几步的达米安，禹月也抹了把汗。
她寻思着平时马甲互加时也没有这么离谱的特效啊，怎么加达米安好友时搞得这么炫酷，搞得她以为未来罗宾要被来个火焰熊熊了。
好消息是好友列表里除了那一堆马甲之外，终于弹出了达米安的名字和头像。
“——既然该处理完的事情都处理完了，”市长起身，向小少爷比了个请，“我送你到停机坪。”
回过神的达米安斜眼看了看她，极为冷酷霸总地点点头。
“合作愉快，”面色严肃的黑发绿眼小孩这么说，“希望这是场对我们双方都有益的交易。”
第123章 市长番外
送走这位小少爷, 市长转头就回了办公室，顺手把两个马克杯给拿到了茶水间里。
在那扇木门关紧后，常人无法看见的金雾再次笼罩住了市政厅。
“总之先去找一下戴娜吧……”禹月想了想现在各个的事件重要度, 决定先去找一趟被她扔在安全屋里的好下属：“基因药剂是得给她用的, 这玩意应该是正面效果, 例如身体强化？”
她试着call了下失踪的客服001, 但对方没有回应，可能是被主系统薅去清理问题了。
……真是一如既往的靠谱啊。
……不过系统总不会想整死她。
市长以绝对灵敏的身手翻出了落地窗, 精准避过了每个摄像头, 顺着小路溜达到了那间看似十分普通的安全屋前。
她十分礼貌地敲了敲门。
过了几秒，戴娜的脸出现在了视线中，她急匆匆地打开门, 把市长迎了进来。
“你的状态好了不少，”市长十分自然地找了个沙发坐了下去, “最近怎么样？”
“我去了趟墓园，看了看我弟弟。”在短短几天内气色就好了不少的戴娜说：“然后我报名参加了狂欢节的舞台搭建和物件搬运，这是少见的可以在短期内拿到钱的工作。”
“……狂欢节吗。”
“嗯, 它有什么问题吗？我需要注意什么？”
市长用手支住了脸，轻轻扫了她一眼。
“暂时不需要你做什么, ”市长说，“但每次你去那里打工时, 记得提高警惕，时刻注意周围。”
戴娜有些紧张地坐到了她对面：“……我明白了。”
这间已经有了些生活气息的安全屋里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若有若无的音乐声从厨房案板上的手机里传出, 两个女人就在钢琴曲中面面相觑, 双方脑内都想着些彼此不清楚的事。
十几秒的对视后，市长从口袋里拿出了什么东西, 放在了桌上。
那是一个装满了淡红色液体的针管。液体量不太多，淡淡的金色雾气在管内盘旋，显得十分漂亮精致，让人想把它放进收藏匣里。
戴娜小心翼翼地凑近了这个来源不明的奇诡物品，细细地打量着它。
“这是基因药剂，”市长开口道，“你想注射吗？”
“基因……药剂？”戴娜磕磕绊绊地复述了一遍。
“嗯。”
出乎禹月意料的是，应该并不清楚基因药剂是什么的戴娜并没有询问市长，她也没有犹豫。在这几天里不再像游魂一样空白的女人将针管握进手心，没用几秒就下定了决心。
她摆出熟练的注射手法，将针尖对准了血管，扎了进去。
“我弟弟以前经常……”戴娜轻声为自己的熟练辩解了一句，“看多了就会了。”
淡红色的液体和金雾一点点涌进人类脆弱的身体，在注射完成后，女人脸上出现了忍耐的表情，颤抖着将空空如也的针管放回了桌上。
咚咚，咚咚。
心脏开始剧烈鼓动，脑内的血管开始扭动，体温上升，呼吸急促。
戴娜几乎坐不稳，她痉挛着靠在沙发上，眼前开始一阵阵发黑，连带着市长平静的脸也看不清了。
那柄能被她操控的斧子就静静地躺在身后的柜子下。
但戴娜没有动。
她用力眨眼，好让视线变得清晰起来，方便自己能将市长拢进自己的眼中。
市长依旧是那副看似温和，实则眼神冷淡的样子。她撑着下巴，看着戴娜在沙发中挣扎喘息，毫无上前援助的倾向。
咚咚，咚咚。
胸口痛的像是要炸开了。
但她是不会死的。
因为市长就坐在那里。
喀拉喀拉的骨骼挪动声响起，肌肉用力拉伸膨大，眼中的世界开始清晰起来。
金丝眼镜和镜片后的银色眼睛重新出现在面前。
“啊，”市长轻轻笑了笑，“恭喜。”
本来纤瘦的女人现在已经面容饱满，小臂肌肉鼓起，眼神也变得格外明亮。不过她的体型变化和某位穿紧身衣的金毛相比没有那么夸张，只是从标准的哥谭贫民窟体型变成了经常去健身房的白领身材。
不过哪怕是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自己面前以绝对魔幻的方式原地增肌还是很神奇的。
紧接着，戴娜抬手，那把并未清洗过的斧子就这么从她身后猛地飞出，停在了她的身旁。
“看起来你有了些喜人的变化，”市长打量了下那把斧子和戴娜，“那就来试试吧。”
经过了一番实验，戴娜现在的能力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她能够在五十米的范围内随意操纵斧子和金属物品，在和斧子接触后能够获得身体强化，按照她那个强化后能徒手捏断刀具的力量，禹月觉得她现在可以正式赐名对方为小型万磁王和xx队长了。
戴娜并没有意识到看似特别靠谱的市长实则在暗暗吐槽，她正在努力用自己的能力操控一把小小的水果刀，去给被市长拎出来当试验品的苹果削皮切片。
切的歪歪扭扭，不过好歹能切，所以还是很值得夸赞的。
既然目的达到了，市长也不打算久留。
“我再说一遍，”她在离开前再次提醒了一遍戴娜，“这几天你去打工时多加注意。”
戴娜十分顺从地点了点头。
她有点失落地看着市长消失在街角，那把斧子漂浮在她脑后，随着主人不高的情绪而嗡嗡作响。
————————
给手下提过醒了，药也用过了，接下来就是选用哪个马甲去刺客联盟大本营去把塔利亚的血条给奶满了。
那个禹月还没试过的切换马甲功能此时起了作用，虽然【使用不同马甲时消耗体力值翻倍】看着有点吓人，但她市长马甲最近其实没什么要忙的，体力值算是尚有余韵。
……所以到底用哪个马甲去。
……克洛伊想都别想，这人为了市长行事方便必须得留在哥谭，阿刻罗伊得斯更是不可能，所以哥谭的两个马甲全部pass掉。
……那就只能从纽约的马甲入手了。
审判官不太适合在这种场合出面，毕竟本来是去治人的，结果你送去个出手既是核弹的人型天灾，这到底是想要救人还是要端了对方的大本营可就不好说了。
排除法一做，剩下的只有还在当抓鸡摸狗小侦探的奥雷莉和兢兢业业的诊所医生艾兰了。
如果去刺客联盟那种地方还是找个本体武力值比较高的吧？禹月想，到时候出什么意外情况也方便操作。
那就让艾兰上吧！
待在办公室里的市长眼神暗淡下去，她闭上眼，脑袋搭在了沙发扶手上，似乎进入了沉睡。
而另一边的小诊所里，白发医生恍惚了一下，紧接着就恢复了往日的沉稳。
“艾兰？”正在换衣服准备午休的华生探头：“你还好吧？”
“我还好，多谢。”高大的男人推了推眼镜，“快去休息吧。”
华生也没再多问自己的上司，毕竟如果按照身体状况的话，对方可比自己好多了。
……说起来这人到底是从哪个部队退役的，身体素质这么强是被扔去什么突击队里过吗？
……算了，算了，不要多想。
……夏洛克怎么又在发短信了？！
他急急忙忙地跑出了诊所，前台的尼克尔有点习以为常地看着小个子同事的背影，低头翻了页数学书。
尼克尔在经历了爬艾兰床底直面了‘装死’的奥雷莉，被薅去当前台小哥，目击纽约里奇形怪状的怪物和传送门后，已经意识到了平平稳稳既是正义的道理。不过因为旷课太多和家庭原因，他没有选择继续读高中，就准备这么耐心地当诊所前台默默赚钱。
说不定自己有一天能去上成人大学呢，尼克尔心平气和地想，虽然自己自学的不怎么快……
楼梯吱吱嘎嘎，身形高大的艾兰从二楼走了下来。
“过的还不错啊，”他向尼克尔笑了笑，“麻烦你单独看会店了，我去外面走一趟。”
“好嘞老板。”青少年向白发医生挥挥手：“放心吧。”
叮叮当当的风铃声响起，艾兰推门而出，深深吸了口纽约充满了车尾气和垃圾味的香甜空气。
他就这么溜溜达达去了附近的超市，买了点面包和火腿，又拎着塑料袋在街边的店里买了个不知道从哪个倒霉游客口袋里偷出来的手机，往卡槽里塞了个用不了多久的手机卡。
这一套动作在奇行种相当多的纽约大街上一点都不显眼，哪怕他是个一米九的白毛大汉，也不会有人将过多的视线投注在艾兰的身上。
这位温和的医生就在午后阳光中眯着眼，慢腾腾走在热烘烘的街上，操控着那个新手机玩了玩。
【艾兰to达米安：你好。】
正在小学课堂上被迫听课的达米安猛地抬起了头。
刚刚他的脑子里响起了个从未听过的男声，奇怪的是，达米安觉得自己好像能通过在脑内‘打字’的方式回复这个男声。
【达米安to艾兰：你是谁？】
【艾兰to达米安：……唔，算是帮手吧。】
哦，是那个市长的人吧。
不过达米安记得，当时对方明明说的是她和达米安能够直接联系，而不是这个男人。
……说不定是什么魔法侧的效果。
……真烦人。
达米安强行压下了被冒犯所以开始烦躁的心思，谨慎地开始和对方拉扯。
【达米安to艾兰：你什么时候能出发？】
【艾兰to达米安：那要看你什么时候方便了。】
【达米安to艾兰：……】
达米安啧了一声，把台上正在讲课的老师都整不自信了，连忙回头查看自己是不是哪里写错字了。
【达米安to艾兰：三天后。到时我会告诉你买哪班飞机票。】
他和韦恩家里的几个人目前处在一个还在互相试探的阶段，除了过于热情的格雷森，其余的人都对他想回刺客联盟这件事假装不知情，充分保持了应有的社交距离。
不过达米安总觉得比起社交距离，快要死在咖啡杯里的德雷克更期待他嘎在沙漠的哪个犄角旮旯里。
第124章 市长番外
弄完了这一切的禹月倒头就睡。
她这几天老是捧着手机, 就算吃饭和睡觉前都得仔细计算好时间，防止游戏里出现什么重大事件或者需要推进的任务而市长不在线的尴尬情况，这成功导致了她亲妈看她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 像在思考什么时候可以把她手机没收, 或者什么时候能抓自己亲女儿去干活。
要不是禹月坚持每天早晨下楼和小区里的大爷大妈聊天加晨练, 晚上按时买菜回家, 恐怕她这个高中毕业但还没上大学的家里蹲就要惨遭亲妈奴役了。
……毕竟大家都知道，当你回家后的前三天, 家长都会把你当成个宝贝供着, 但只要过了这三日之期，你在家长眼里就开始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
……禹月家里倒没到这种程度，但她还是不太想在打喷嚏时被亲妈揶揄是不是玩手机玩的。
……所以当游戏里的市长好不容易终于没事做时, 她第一个反应就是赶紧补觉，然后睡醒就快点扫地浇花, 防止被没收手机的那天真的到来。
不过市长是暂时性下线了，但哥谭还是在兢兢业业的运作的。
在某个灯红酒绿大佬云集的迪厅里，一位年轻的兔女郎正笑眯眯地收下客人塞给她的小费, 绿油油的钞票被小心地抚平，然后塞进富有光泽的皮衣里。她哼着歌, 脚步雀跃地走向了换班位，途中还不忘远远避开了一间光看着就格外豪华的包间。
里面的人她可惹不起, 兔女郎想，她虽然不知道那是谁, 可谨慎在哥谭这个鬼地方总是相当有用的。
不过这样的生活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年轻女人的脑中突然就浮现出了新任市长那双特殊的眼睛, 不过那抹银色只在她眼前轻轻一晃, 就消失在了烟雾缭绕的化妆间里，被她忘在了脑后。
可包间里的人是忘不掉那抹银色的。
企鹅人头疼地摁着太阳穴, 听着对面的迪厅主人唠唠叨叨，捏在伞柄上的手就不由自主地加了几分力！
真是个十足十的蠢货！身材矮胖的□□头头恼火地想，他冒着被蝙蝠侠和红头罩再次堵截的风险来这通风报信可不是为了和这人拉扯！
“我说过很多次了，”企鹅人深深吸了一口气，“我们的‘交易’已经被那个像是有什么精神疾病的都市传说知道了，而且新任市长立场不明，所以我只能这么做。”
“可狂欢节的舞台不止一个啊，亲爱的科波特。”迪厅主人半真半假地叹了口气：“如果光让你一个人来，那别人岂不是都没有了参与建设的机会？你不觉得不太公平吗？”
企鹅人快破防了：“……我说了这次不可能，如果换成你，你会想和蝙蝠侠对上吗？”
“别这么死板——”对面的男人露出了个略微令人不舒服的笑容，“你大可假装没看见，再想想如何，科波特？”
矮胖的中年男人皱起了眉。
他其实并不是很想吃这个蝙蝠侠给的闷亏，更何况每次‘交易’后获得的新药都效果极佳，足够让那些瘾君子掏出身上的最后一枚硬币，让企鹅人赚的盆满钵满。
而且市长真的清楚人口问题吗——不是他嘲讽，但市政厅早就烂了，多方势力的眼睛都被安排进了不同的岗位里，层层叠叠的卧底就足够新市长喝一壶了，真实的数据报告在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放到她面前呢。
如果她不知道真实的人口流动，那么那张科波特与前任市长还未签署的合同就格外诱人了起来。因为在这个时间点，新市长表现出了想要合作的意愿，她要么是想服软，要么是也想在其中捞一笔。
毕竟每次的‘舞台搭建’后，明面上给哥谭的进账都相当好看——即使这是经过了层层检查才最终被提交上去的报告。
至少对面这个尚且年轻就接受了黑面具资产的年轻人是这么想的，企鹅人能从他谈到新市长时露出的神色看出来，他并不把对方当回事，甚至他对新市长的态度可以说是及其轻蔑的。
企鹅人都有些讶异了。
多么奇妙，这才过了多久，他就好像已经不记得那一天无端亮起的电子屏幕，微笑着的银眼女人，和在她掌心里变成了一滩红色的小丑了。
不过能在哥谭这个城市里扎下自己根系的企鹅人不会犯这种错误。
他对这位来源不明的市长保持着最大程度的猜疑和重视，所以他并没有像对面的年轻人那样，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
但能坑对手的机会可不多，尤其是这种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那为什么不坑一把呢？
“好吧，”企鹅人冷哼一声，“靠贫民区的那几个点位就让给你了。”
年轻人的眼睛亮了起来，他知道那是最容易绑到人的地方，也是最有赚头的地方。
过大的骨头意味着剧增的风险，同行的背刺，和正在 I AM WATCHING YOU 的蝙蝠侠都是危险因素，但他表现的相当自信。
“你就看着吧！”年轻人龇牙笑出了声，“哪怕是蝙蝠侠都不能在那些新型武器里活着出来的！”
企鹅人平静地看了他一眼。
他当年和蝙蝠侠飙车前也是这么想的。
但已经脱了头套正在吃饭的蝙蝠侠什么都没想。
面对着地狱蔬菜汁的他放空大脑，努力忽视嘴里怪异的感觉和老管家的注视，将这杯富含营养的液体硬灌进了肚。
坐在不远处的提姆和斯蒂芬妮投来了敬畏的眼神，他俩正在桌子上复盘昨晚的夜巡，再加上最近没干啥缺德事，所以躲过了阿弗的蔬菜汁。
今天韦恩宅里出奇的安静。正在为自己可怜的出勤率奋斗的迪克难得早起，和还没睡的提姆吃完早饭后就回了布鲁海文，杰森一如既往地不在线，只在罗宾们的网络小群里冒泡，而达米安这几天正琢磨着什么，凌晨五点就跑出去晨练了。
……布鲁斯就十分难得的静坐了一会儿。
是他的错觉，还是他的养子/亲儿子真的都开始不怎么理他了。
就连一向十分活跃的斯蒂芬妮都不在韦恩宅里待着了，天天溜去找芭芭拉，两人一起去吃饭逛街。
突然变身孤寡老人的布鲁斯沉默地切断银盘子里的肉块，将浸满了酱汁和调料的食物塞进嘴里，莫名感觉气温下降了点。
不过这种古怪的情绪并没有持续很久，蝙蝠侠很快就思考起了今天自己的日程安排。和新女友出去约会，买首饰，看车，等等等等一系列废物富家公子会做的事，然后回宅子里补觉，再开始一如既往的夜巡。
企鹅人那边有了动静，接收了还被关在监狱里的黑面具的资产的年轻头领在蠢蠢欲动，还有和达米安在办公室里聊过了天的市长……大都会的卢瑟在没拿到‘货物’前应该都会保持安静如鸡的状态，还得让超人注意着点。
堆积如山的问题在布鲁斯的脑子里开始排列组合，PlanABCDEFG逐渐成型，让他得到了一些安慰。
“哦，对了。”和斯蒂芬妮打打闹闹完的提姆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直起身来：“今天的会议你出席吗？”
布鲁斯：“……”
差点把公司给忘了。
——这么想想，哥谭小报里说韦恩集团就快变成德雷克集团的消息倒也不是空穴来风，毕竟哪个正常老总会把活和会议都推给自己的未成年养子干。
最诡异的是这个养子还干的挺好！这就让人有点控制不住地往阴谋论那边去了！
小报里‘正在被蚕食地位’的韦恩老总就稍微心虚地咳嗽了下。
“我今天不方便，”他低头看盘子，“你去吧。”
提姆的眼神像在说【你不方便难道我就方便了吗】。
当然他最终还是退让了——很难说这到底是因为责任感还是因为他实在找不到能帮忙开会的人了，迪克不在，对韦恩集团格外执着的达米安也不在，他总不能把斯蒂芬妮和芭芭拉扔去开会吧。
面临着过劳死的罗宾就十分安详地在众目睽睽之下倒进了沙发里，又密又长的睫毛盖住了眼睛，为了自己不会在几个小时后的会议上当场昏迷而光速进入了睡眠。
阿弗很熟练的掏出了个毯子盖在了提姆身上。
感觉在这个家里逐渐失去了存在感的布鲁斯尴尬地站起身，咳嗽两声示意自己吃完饭了。
不过没人理他——阿弗在盖毯子，提姆在睡觉，斯蒂芬妮看见提姆睡着后就抱起手机开始和芭芭拉聊天。
于是蝙蝠侠默默地换了衣服，默默地给新女友打了电话，默默地开车出了门。
在驶向目的地时，一通电话被拨到了手机上。
“B？”温和的男声响起：“现在方便吗？”
“说。”
“我并没有真正看到些什么，卢瑟应该用了很多铅。但最近驶向郊外某个工厂的货车变多了，我特意关注了下，它们一般都在半夜送货。”
“地址发给我。”
“已经发了，”克拉克·平平无奇的普通记者·肯特说，“希望一切顺利，B。”
第125章 市长番外
除去一些场外因素和背地里打的昏天暗地的各方势力, 在某些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哥谭中产家庭眼里，狂欢节是个虽然有点危险，但还算不错的节日活动。
他们会领着自己的孩子或者父母去看看演出, 吃点信得过的小摊上的零食, 最后抱着新鲜出炉的小玩具们满足地回家——这些都是白天的狂欢节, 但当太阳逐渐沉进地平线时，夜晚的狂欢节又是一副不同的样貌了。
穿着亮闪闪衣服的孩子和香喷喷的糖果都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杯杯冒着气泡的酒精和浓妆艳抹的男女, 晃动的灯光，舞台上就快脱得一干二净的舞者, 随处可见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醉鬼（旁边通常还有几滩他们自己的呕吐物）, 以及某些售卖‘零食’的小贩。
在宛如爆鸣的音乐声中, 没人会注意到异常之处, 不过就算他们发现了不对劲, 最多也只是会悄悄离开这里。
自保永远是这些在下水道污泥里努力挣扎翻滚的哥谭人的首要任务, 谁会闲的没事去找警察说自己看见有人被绑了？倒不如说如果真的报了警, 比起成功找到失踪人员，自己反而更容易成为失踪人员的一员。
戴娜努力喘着气，在灼热的后台里抹了把面上的汗，然后重新抬起那箱重得要死的玩意, 将它和它的同伴们叠在一起。
“行了，差不多了。”她旁边的秃头男人也擦了擦汗, 灌了口水：“莎朗是吧，钱去那边拿, 今天的活已经结束了。”
小臂肌肉紧实的女人点点头。
她拉上兜帽, 将那把工钱塞进兜里, 快速地走出了后台。
身体的变化可以通过更换名字来解决，毕竟在这种只做体力活的地方, 没人会特意记得别人的名字和样貌。
……更何况在注射基因药剂后，她从头到脚的气势和身形都变了。
……真是好东西啊。
不过市长的提醒让戴娜始终保持着十足十的警惕心，她这几天在后台搬东西时都尽量在不显眼的情况下四处张望，寻找任何有可能产生危险的因素。
楼梯，天花板，人群。
装满彩带的木箱，巨大的迪斯科球，一袋袋令人发狂的粉末。
路过的男人揣在口袋里的手，劳工们飘忽的视线和眼神，和从来没出现的资本家老板。
一如既往，她想，不过也可能是因为自己不够敏锐，反正市长应该不会出错。
就在戴娜拐进一条小巷里时，她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伴随着的还有特殊提示音。
“！”她连忙靠上墙壁，眯起眼解锁手机去看市长发过来的消息。
[今晚有暴雨。]
[以及，注意安全。]
过亮的手机屏幕让戴娜眯着眼睛花了好几秒才看清消息内容，她愣了愣，回忆了下出门前电视里的天气预报——她记得主持人明明说的是阴天来着？那现在是从阴天直接变成暴雨？
她没质疑市长，而是准备回完信息后就快点抄近路回家，防止暴雨将自己身上这套黑卫衣给浇湿，导致她明天只能穿那套白卫衣出门。
……出于贫民区的某些生活小技巧，戴娜不是很喜欢穿白衣服。
……难洗，还容易被看见。
[我知道了，]她靠着墙，飞速打字：[谢谢您。]
[要记得是暴雨哦:)]
[虽然下雨很烦，但是暴雨反而会在某些时刻变得可爱呢。]
[以及，今夜蝙蝠侠和罗宾一起出动了。]
市长发来信息的速度很快，快到了能让人觉得她早就提前打出了内容，然后在戴娜回复后一口气全都发出来。
但是对戴娜来说，这三条看似毫无关联的对话框已经提供了足够的信息。
被基因药剂强化过的听力在沉闷的雷声和潮湿的气味里开始超负荷运作，她听到巷口若有若无的足音，几乎被淹没在风声中的金属之间的碰撞，和压着嗓子的窃窃私语。
她屏住呼吸，默不作声地把手机调成静音。
[谢谢您，我明白了。]
[:)]
[明天见。]
手机屏幕被摁灭，有着不起眼外貌的女人悄无声息地贴进墙角的黑暗里。她闭紧双眼，开始努力尝试感应附近的金属物体，期间还不忘操控着自己的斧子慢慢靠近这里。
嗯，斧子。
一把正在房顶和晾衣绳上游走的斧子。
虽然这个画面非常离谱且搞笑，但这是戴娜在收到市长提醒后能想到的最好的解决办法了——她需要接触这把斧子才能获得身体强化，可直径五十米看似很多，实则刚好卡在了个很尴尬的范围。
戴娜觉得自己不能让一把斧子在身后十分显眼地跌跌撞撞，所以只好让它上到高处减少暴露风险了。
现在她惊觉这真的是个十分明智的决定，那些紧跟着她，现在都蹲在巷口的未知人员们甚至都没发现这把满是陈旧血迹的斧子在他们脑袋顶上的楼房那飘来飘去！
既然市长已经暗示了今夜的暴雨会冲刷掉血迹，戴娜要是再不对这些跟踪她的可疑人员动手可就对不起市长了。在即将到来的暴雨天气中坚持一起出动的蝙蝠侠和罗宾也是个重点，众所周知蝙蝠侠天天半夜打卡上班，要是某天他不出现了才是需要强调的大事，可市长特意说了今夜大蝙蝠和小罗宾都会出场，就代表着肯定有了意外情况。
一个光是听着就会觉得特别哥谭，特别腐烂，特别血腥的夜晚。
戴娜默默估量了自己和巷口的距离，以及斧子的距离，绷紧了肌肉。
巷口外打下手的混混揉了揉酸痛的胳膊，又心疼地摸了摸脸颊上的一道豁口，不由得就想打个哈气。
最近绑的人太多了，他就难免有点犯困，稍微走了走神，想着明天早上吃什么。
……不过加班也不是没好处啦，工资按人头数发，而且最近绑的几个女人都在他好球区。
他又摸了摸那道指甲刮出的豁口，张大嘴，十分烦闷地打了个哈气。
“嗯？”他咂咂嘴：“什么玩意儿？”
“什么什么玩意儿，”和他一起蹲巷口的同伴疑惑回头，“你犯病了？小点声，别让里面那个女的发现。”
混混若有所思：“没啥事，就感觉好像要下雨了，你听上面搁那打闷雷呢。”
他刚刚张嘴打哈气的时候好像还有滴雨落他嘴里了，怪脏的。
于是这个混混就悄悄地低了低头，想趁着同伴和不远处坐在车上的小头头没发现时吐口口水，就当洗过嘴巴了。
但就在他刚开始酝酿时，在一道不起眼的咔吧声里，同伴的脸突然就出现在了他面前。
同伴好像是直愣愣地倒下去的，歪在地上的脑袋粘的全都是灰，眼睛也睁得大大的，用一双再普通不过的眼珠用力瞪着混混。就在混混发愣时，红色迅速从同伴的脑后淌出，浸湿了脏兮兮的工装裤。
“喂……喂？！”他半是惊恐半是迷茫地蹦了起来，“老大！出事了！”
车上的小头头听到了他的大喊大叫，满面恼火地下了车，晃晃悠悠地叼着烟走了过来。
“怎么了？”他不耐烦地说，“小点声，把那女的吓跑了怎么办？”
“不、不是！”满头大汗的混混连忙让开了身，露出倒在地上已经没了气的同伴：“他——”
那根沾满了唾液和油污的香烟从小头头嘴里滑落出来，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一道闪电在此刻轰然炸响！不远处的路灯随之熄灭，让巷口陷入了黑暗。
两人惊恐的表情在闪电的白光中显得格外扭曲，变了形的面部肌肉和僵硬的肢体显得格外滑稽，像是被新手捏出的泥人，看着好笑又诡异。
暴雨在此刻落下，冰冷的雨水划过头皮的感觉让混混清醒了不少，他手忙脚乱地撑起身，想要快些离开。
但随着熟悉的咔吧声，小头头的脸在他面前被一把……被一把不知道从哪飞出来的斧子劈开了？！
四处乱喷的红白液体在夜色和雨幕的遮盖下并不显眼，可人类液体的温度相当明显。混混非常清晰地感觉到了温热的液体喷到了自己的面上，眼角处的疤痕，和张大的嘴巴里。
逃！快逃！
他并没弄明白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不过作为一个合格的哥谭人，逃跑这个技能还是很熟练的！
混混脚步发软地想冲到那辆小皮卡旁，可那把别在后腰处的枪像是被什么东西抓住了一样，死死地拖住了他的脚步！
不不不不不！他头都不敢回，试图抽出那块金属！
可他已经听到了脑后呼啸而来的破空声！
砰！
失去了反应的人体软软地倒在了地上，蝙蝠侠咯哒一下收回了改良版范围形电击器，冷冷地环顾了下四周。
还是疏忽了，他有些不满地想，这个地下建筑比预想中的要大上不少，里面的各类防御机器也先进的过了头……应该都是卢瑟提供的。
“B，”罗宾悄无声息地从黑披风后滑了出来，“人数很多。”
布鲁斯接过提姆递过来的平板，粗略地扫了眼上面被仔细推算出的数字和建筑图，被盖在战服后的眉毛就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已经被关进来了的人就已经足够让义警头疼了，更别提今夜的狂欢节仍未结束，这也就意味着还会有源源不断的受害者被一辆辆皮卡送进这个地下建筑……又会是一个惊人的数字。
卢瑟当然不会要那么多人，但哥谭还有其他客源，这应该就是接手了黑面具资产的新老大为什么要绑这么多人的原因。
罗宾已经在吭哧吭哧地把刚刚被电晕过去的守卫搬到一边，手脚都绑好，防止待会两人需要原路返回时还得再电一遍这些守卫。
“继续向前，”蝙蝠侠将平板放回罗宾手里，“他今晚一定会在这里。”
而就在这个平板交接仪式即将完成时，他俩头顶的白炽灯忽然一闪，紧接着就是瞬间暗下来的环境和不远处发出惊叫的守卫们。
“闪电？”罗宾轻声问道。
“不。”蝙蝠侠低声回道。
随着暴雨一起落下的闪电确实有可能把电路给劈了，但这只限于普通电路，这种一看就花了大价钱的地下建筑的供电可不会因为简单的闪电而原地宕机，更别提……
他微微偏头，看向身后那个本来已经瞄准了自己，却像当头挨了闷棍的可移动机关枪。
它身体侧方代表着活动中的红光已经熄灭，机械运转时的咔哒声也不再响起。
“……”布鲁斯默默思考起了谁能有这个时间和能力把这间地下建筑搞停电。
不过逐渐靠近的混乱脚步打断了他的思绪，两位义警对视一眼，十分默契地双双贴墙准备战斗。
一队正在骂骂咧咧的守卫走了过来，从对话中可以听出他们也不清楚停电的原因，对讲机里什么动静都没有，他们只好继续遵循老板的要求，在这间地下建筑里巡逻。
可惜这些算是敬业的法外狂徒们在今晚注定要陷入婴儿父亲般的睡眠。并肩走在前头的两人被蝙蝠侠一把薅进了黑暗里，两道手电筒光瞬间熄灭，成功让剩余的守卫慌乱起来，罗宾紧随其后，用勾爪同样薅走了队尾的两人。
唐突面对了老鹰抓小鸡的守卫们人都吓懵了，他们开始背靠背地大喊大叫，像无头苍蝇似的冲四周开火。
这次杂乱又狂乱的弹幕似乎吓住了漆黑的怪物，不过就在其中一人低头换弹时，抓住了这个空隙的蝙蝠侠干脆利落地出手，把这位幸运嘉宾一拳打晕的同时高高跳起。范围型电击器在人群中心成功启动，蓝白色的光晕在守卫们的身体上来回乱窜，成功让他们进入了深度睡眠。
“看起来他们的通讯也被切断了，”对电击器早有预料，所以把自己黏在了天花板上的罗宾很是平静，“你觉得市长是来帮我们的，还是想把我们干掉的？”
稳稳落地的蝙蝠侠抖了抖披风：“……切断电源的人的身份还不能确定。”
于是罗宾叹气了：“我知道，现在还没有证据这是她干的，不过现在最可能的人选就是她了吧。”
“……走吧，主牢房就在前面不远处了。”
现在不是思考市长又要摩拳擦掌搞什么大事的时候，主牢房里关着的受害者相当之多，而且由于那群负责绑人的□□成员只负责不让他们死掉，不让他们逃跑，所以安置这些受害者们的环境就不能细说了。
对义警们来说，营救受害者和打断罪犯读条才是最重要的。蝙蝠侠和罗宾在分叉路口进行了短暂的交流后就决定分路，一个负责前往较为危险的主牢房，一个负责查看监控找到地下建筑的管理人员。
……
戴娜沉默地从小巷里走了出来，那把还在雨水中上上下下的斧子就像看到了主心骨一样，十分乖巧地飘进了她的手心。
一，二，三。她数了数人头，还不忘把他们随身携带的枪支拿走，统统放进了卫衣里的暗兜。
还有那辆皮卡，戴娜在启动它前还不忘打开改装过的后备箱，细细查看了下有没有已经被绑在了里面的受害者。
……皮卡后备箱里空荡荡的。
……这三人应该第一个下手的目标就极其幸运地挑中了戴娜这个隐藏款扭蛋。
她坐上驾驶位，那把被小头头留在皮卡里的车钥匙省下了不少事。空调暖风被立刻打开，为淋了雨所以浑身湿漉漉的新主人发光发热，防止她因为淋雨导致第二天卧床不起。
戴娜长出了口气，在倒了一地尸体旁边的皮卡里平复了下心跳和情绪，闭了闭眼，复盘了下这场遭遇战。
不知道是因为对方三人完全没有防备，还是属于新手村野怪的类型，她杀人的过程相当简单。不过操控金属这个能力显然没有直接操控斧子来的轻松，光是操控一把普普通通的手、枪都费了她不少精力。
如果想要同时操控多个金属，怕是能让她直接累倒在地吧……和市长测试能力上限时没来得及测这方面，改天还得找个机会自己试试，看看上限是什么。
啊，对了，市长。
[我没受伤，]完成了复盘的戴娜想了想，给市长发去了消息，[现在准备回安全屋。]
屏幕闪了闪。
[嗯，辛苦你了。]
那个灰色的默认头像亮了起来。
[不要担心。]
[我一直在看着你。]
戴娜抬起头。
越过电闪雷鸣和不断摇摆的雨刮器，她强化过的视力能够看见街角有个已经非常、非常老旧了的监控摄像头。
它此时正对着坐在车内的戴娜，雨水划过屏幕后的红色光点，让她恍惚间以为那不是一个小偷都懒得偷的破烂摄像头，而是市长那双在某些角度会折射出美丽光芒的，毫无感情的银眼睛。
[感谢您的关注，]在逐渐升高的气温中，脱了卫衣露出T恤的戴娜微笑起来，[有什么我能为您做的事吗？]
[定位.jpg]
[离这里远一点，不太安全。]
[不太安全？]
[啊，那是因为——]
“情况有变！B！”监控室里的罗宾摁住耳机，“目标人物并没有出现，代替他坐在办公室里的是被套上了他的衣服的普通人！他可能是发现停电后就逃了！”
“还有你那边也出了问题！”男孩修长纤细的手指在键盘上起舞，噼里啪啦地打出一大堆字符和弹窗，“牢房里的监控都不太好使，但是我用系统检查发现了主牢房有大量的电磁反应！以及在这个地下建筑的更下面还有空间，里面储存着大量炸药和易燃气体，你听到了吗？！”
“啊……我听到了。”
在无边无际的，遥控□□项圈的红光中，站在牢房外的蝙蝠侠难得停住了脚步，隔着一根根有点生锈的栏杆看着里面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都很糟糕的人们。
滴滴，滴滴滴，滴。
数字在跳动，精神即将到达极限的人们开始出现骚动，想要让蝙蝠侠快些救人，好让他们逃过死亡的镰刀。
“爆炸倒计时已经启动了，”布鲁斯说，“罗宾，尽你所能，找到逃跑的目标。”
“我明白，”提姆啪嗒一声摁下回车键，“放心交给我吧。”
[——因为今晚那里会发生一场小型地震吧。]
[哈哈，我开玩笑的。]
[不过对急需整改的哥谭来说，这场地震反而是好事呢。]
第126章 市长番外
首先要先解决这些被关在铁栏杆后的受害者们脖子上的遥控项圈, 因为不是谁都能身处在代表着倒计时开始的滴滴声中仍保持镇定的，至少布鲁斯已经发现有些人顶不住过高的心理压力，开始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举动了。
现在暂时抓不到领头人, 他也不能直接赌自己战术腰带里的信号屏蔽器能把遥控项圈们全部搞下线——万一用了屏蔽器后直接炸了就完了——所以得先把他们放出来。
可又不是所有人都是乖乖的哥谭良民, 所以要是放任这么一大堆人乌泱泱地四处乱跑, 伤亡率说不定会更高。
除了下巴浑身漆黑的义警慢慢地又向前走了两步，贴近了紧靠着栏杆的一个年轻女孩。
他隐隐约约感觉她有些眼熟, 似乎在哪里见过，而在这个孩子抬起头打量他时, 这个猜测成为了现实。
她的两边嘴角都有被割开的痕迹。
似乎是好久好久之前了, 布鲁斯想, 他还记得倒了一地的被割开嘴角的孩子们, 绑在幼小身体上的炸弹, 飞行艇里的罗宾, 以及险些当着他的面把小丑撕成麻花的红发人鱼。
……顺带一提, 导致小丑差点原地下线的‘罪魁祸首’就是面前这个有着幼鹿眼睛的小女孩。
……失血的她当时硬生生把本来倒向蝙蝠侠的小丑创到后仰，直接倒进了水库里，给人鱼来了个大礼包。
……就挺可怕的，比她有力气的不一定能有那个勇气, 比她有勇气的不一定有那个力气，所以这个小女孩的含金量挺高的。
“过来点, ”他尽量柔和了语气，“我需要看一下项圈。”
小女孩看看面前的猫耳男（？）, 十分平静地站起身, 把脖子递的离他更近了些。
电子遥控·炸弹项圈滴滴的散发着温度, 在一双双恐慌的眼睛中，布鲁斯先是简单观察了下项圈做工如何, 紧接着就开始上手掂量重量，最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个在场众人都没见过的东西，对着金属之间的接口戳了一会——
——咔哒！
项圈应声而开！有人没控制住情绪，直接喜极而泣，更有人马上就拉着同伴想要冲过来，让蝙蝠侠赶紧把他们脖子上的项圈也解开！
但冷冷抬头的哥谭都市传说又把这好不容易略显缓和的气氛再次冻住了。
明明这人戴着面罩，可那个试图推开小女孩要求蝙蝠侠救自己和同伴的男人却感受到了冷如寒风的视线，让他硬生生止住了脚步和笑容。
“你把栏杆打开，让他们自己走就行。”小女孩低头揉了揉脖子，语气冷静的出奇：“如果路上死了就是不幸运，如果出来了就是幸运，不是吗？”
蝙蝠侠起身，没有说话。
这个项圈比他想的要麻烦，布鲁斯皱眉，当然不是说他解不开，可牢房里的人数太过庞大，哪怕他从现在开始当个手速极快的开锁师傅，他也做不到在倒计时结束前把所有人脖子上的玩意解开。
地下建筑虽然停电，可仍有持枪警卫在巡逻，更别提无论是停电前还是停电后大门都保持着紧锁的状态，这些普通人又不能像义警一样飞檐走壁爬墙钻管道。
扒开栏杆把他们都放出去只是在加速死亡，但是把他们继续留在这也会产生混乱——正常人很难在性命攸关的情况下做出符合逻辑的行为，更别提蝙蝠侠刚刚当着他们面解开了一个项圈。如果布鲁斯敢在现在转身就走，小女孩就会在几分钟后绝对会面对同类急需发泄的负面情绪。
他用手指不显眼地轻敲战甲，给提姆发去一连串摩斯密码询问他找没找到那个逃跑了的目标人物。
“找是找到了……”主监控室里的罗宾顿了顿，将视线重新投回屏幕，“可现在的状况有点不对劲，B。”
罗宾犹豫着敲击了几下键盘：“他在……拆这座地下的大门？”
结合监控里歇斯底里地要求亲信拆大门的男人的表现，提姆若有所思地想了想。
停电导致的电路损坏，所以大门无法打开？或者这人房间里的密道出现问题，导致只能跑来走门？
……还是这其中有更为微妙，更为不合理的现实因素呢？
“他就像这些人一样，也出不去了。”自封为世界第二侦探的罗宾慢慢推理起来：“并没有选择密道应该是因为密道出现意外导致无法通过，B你那边的炸弹倒计时仍然在走，意味着他没有停下炸弹倒计时……”
“是停不了还是不想停？看他的神情和事态紧急度应该是前者，那么现在就是抓到这人也停不下倒计时了。大门很坚固，不过看这个火力应该撑不了太久……啊，刚说完就裂了。”
布鲁斯迅接收到了主出口即将打开的信息，于是他干脆利落地退后两步，掏出了腰带里的腐蚀性液体，泼到了铁栏杆上。
人群骚动了起来。有人大着胆子，率先穿过被腐蚀出的大洞，抖着声音询问了蝙蝠侠出口在哪边。
其余人在此刻如梦初醒！他们立刻叫了起来，像离巢的蜜蜂那样乌泱泱地冲向了这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洞口，跟着最先出来的那个人朝出口跑去！
有十几个小时未曾进食进水的人被撞翻在地，哭号不止，有凶神恶煞的大汉试图将面前的人群挥开，结果被更凶神恶煞的阿姨从背后重重来了一脚，直接将他踹飞出了人群，有孕妇白着脸被一双双手推到洞口前，捂着沉重的腹部艰难地挤了出来……
在一片混乱中，唯一脖子上没催命符的小女孩依旧紧靠着她那边的栏杆，毫无进去挤一挤的兴趣。
于是正在给提姆下命令让他想办法别让这些人遇上警卫的布鲁斯就多看了她一眼。
不过现在有个更严峻的问题，倒计时还剩三分钟，足够这些人依照指示跑到大门那里——可他们脖子上的项圈怎么办？
前面已经说过一次了，面对这个人数，布鲁斯没足够的时间去当开锁师傅。所以兜兜转转最后还是绕回了抓目标人物的主线，抓到人后得问问信号屏蔽器对这些还算是新型炸弹的项圈有没有用，如果没用的话也不要紧，布鲁斯在行动前就前给戈登发了消息，要求对方带着自己不久前放在他那的改装版EMP和信得过的警卫赶过来。
可是按照提姆的说法，目标人物现在应该已经开始向外逃窜，如果想要抓住对方还得冲出去玩追逐战，那时间就不一定够了。
就在布鲁斯准备开始启动PLAN C时，摁键盘快要把自己摁成八爪鱼了的提姆用有些惊讶的语气开口了。
“……B，你得看看这个。”
“*****！”
理查愤怒地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他能感受到拼命跳动的心脏，还有随着它不断跳动的脑内的那根弦。
这位接手了黑面具资产，并在企鹅人面前大放厥词表示自己能让蝙蝠侠有来无回的继承人现在是那么焦躁，以至于他连平时装出来的那种风度都抛弃了，只剩下一张狰狞的面皮。
“怎么还是不行！”他对着拆门的亲信破口大骂，“不都砸出缝隙了吗？！为什么还不快点让开让我出去！”
“可是真的没办法啊！”亲信也是满头大汗，“您来看一眼——”
他让开了身体，露出了背后再普通不过的城市远景。
理查一时间以为自己的亲信在耍他。
可就在他上前想要走出去时，他狠狠撞上了什么东西！
……什么玩意？！
理查不可置信地捂着撞红了的额头，茫然又惊恐地伸出右手，抚上了面前的空气。
那里就像有什么隐形了的玩意正杵在他面前似的，掌心光滑的触感让他开始后背发凉，倍感不妙。
“继续砸！把这一整面门都拆了！”理查大叫起来，“我就不信了！”
可哪怕他的亲信尽职尽责地完成了拆掉了大门的无礼要求，这一行人还是被牢牢关在看不见的透明塑料球里。没怎么被人踩过的杂草横生的大片草皮，空气中淡淡的属于哥谭的味道，和不会被炸到灰飞烟灭的命运，都离他们只剩一步。
……就差这么一步！
……为什么出不去啊！
出不去就对了，捏着手机的禹月露出了四分讽刺三分冷漠二分快乐一分无语，我就是要看你们崩溃又找不到发泄口的样子！
在确认戴娜平安无事，蝙蝠侠和罗宾成功进入地下建筑，理查试图跑路后，她用金币买下了商城里的一个道具——痛失30块钱——将整个地下建筑都覆盖住了。
【防御卡】【巨大的弹性泡泡】
【可承受一定程度的攻击，可选择包裹对象，可指定能够在泡泡里外任意穿梭的人（无上限）】
她为此还紧急召唤了和主系统一起激情加班的001，在得到了对方的‘这个炸药量完全轰不穿泡泡的你放心好了’后，禹月就果断拉黑了理查一行人的进出许可，将他们关在了泡泡里。
桀桀桀，喜欢绑架是吧，喜欢炸人是吧！
现在你们也会被炸咯！惊喜吗！
第127章 市长番外
就在理查焦头烂额地拍打那面看不见的墙壁时, 他背后的亲信中有拿着检测装置的人低头查看了下，然后发出了惊讶又迷茫的声音。
“主牢房被人打开了！”亲信上前将不断闪烁着的终端递给理查看：“现在那群人往这里来了，怎么办！”
这个消息对于出不去的理查宛如火上浇油, 他只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 费了好大力气才看清屏幕上那空荡荡的牢房画面。
不过比起集体越狱出逃的货物们, 这个画面对提前察觉到了风声的理查来说有一个更恐怖的含义。
蝙蝠侠来了。
光是想到这个名字，他就控制不住地抖了一下。那双穿戴着战甲的, 像是不属于人类的漆黑双爪似乎已经搭在了他的脖颈上，散发着恐怖的威慑力和刺骨的寒意。
“……我们手里有枪！”在亲信们恐惧的视线中, 唇色泛白的理查努力定了定心神, 强迫自己继续发号施令：“而那些货物身上可什么武器都没有, 要是他们出现了, 开枪就行！”
……对, 对, 武器！他和大都会做交易时的一部分报酬是用先进的武器抵的, 其中有的他见都没见过，它们的智能性和攻击性都极为惊人——这也是为什么当初理查敢对着企鹅人表示只要蝙蝠侠敢来，他就敢用火力把蝙蝠侠压得不敢冒头的原因。
……那些机器应该不会因为停电而失去动力吧？
……毕竟每个个体都是靠着各自的能源核心在单独运转着。
嗯，理查在内心悄悄吸了口气, 如果它们没有停转，那哪怕是蝙蝠侠都得适当对行进路线进行修改, 赶到这里时说不定他已经离……
离开个鬼啊！现在谁都出不去啊！
就在理查在心里疯狂翻滚咆哮爬行时，其中一名正在坚持不懈砸空气墙的亲信短暂地停下了动作, 一边擦着顺着下巴往下滴的汗珠, 一边疑惑地四处张望了一下。
“老板, ”她愣愣地问，“温妮莎呢？”
“温妮莎？”理查转头, “她不就在边缘警戒周围环境——”
“可是老板，”亲信看起来更愣了，“我们好像少人了。”
空气瞬间为之一静。
在经过迅速而恐慌的报数后，理查确认了那个本该在附近持续警戒待命的亲信真的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但这怎么可能呢！
要知道虽然理查是个战斗能力不大行的废物，可这些亲信都是经过了精挑细选的，每一个都要兼具武力值和智商，平日里也比常人更为警惕周边环境！温妮莎怎么可能在这样一堆亲信中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的！
这宛若恐怖片的发展让在场所有人都冒出了鸡皮疙瘩，有人悄悄靠近了老板，想要从理查那里获得一些精神支持，有人默默调整了站位，让自己的后背紧贴着墙壁。
在令人窒息的气氛中，从远至近的警笛声和在郊外格外显眼的红蓝警灯已然亮起！
“该死的！”理查立刻想向地下建筑走，“我们去试试其他出口！”
可有亲信敏锐的意识到了什么，停住了脚步。
“老板，”他说，“蝙蝠侠不会真的……”
“别乱讲话！”理查惊道：“他怎么可能来得这么快，你说话前能不能过过脑子——”
亮蓝色的电流在此时毫无征兆地在这群人中央炸开！
特质蝙蝠镖爆炸时产生的电流让正面接了攻击的两个亲信瞬间昏迷，他们不断抽搐痉挛着的身体砸向地面，而其他亲信也同时做出了反应——他们齐齐给手中的武器上了膛，那个最初意识到了少人的亲信则想要回头护住自己的老板，不过紧随而来的烟雾弹阻挡了她的视线，也让理查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月光从男人身后破裂的建筑缝隙间投在他的肩上，映亮了门前这一小片正在逐渐变成战场的空间。
在呛鼻的浓雾中，人体的轮廓变成一个又一个模糊的影子，交谈声和叫喊声似乎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拉长，在理查的耳边咚咚作响。这些手下顾忌着老板所以没有贸然开枪，但随着人体被重击的闷响，有些人已经毫不犹豫地抬起武器，向着同伴倒下的位置开了枪！
枪口的火光和子弹撞击在金属上的火星短暂地让一小片浓雾变得清晰起来，理查撇到浓黑色的披风一闪而过，不过雾气在瞬息之间就再次涌了上来！
他不由自主地向后，向后，再向后——直到他整个人都直愣愣地贴在了那面看不见的墙壁上。
亲信们模糊的影子一个个被灰白雾气吞没，枪声和叫声越来越淡，直到最后变成一片死寂。
几秒后，有颜色更为浓重的身形从烟雾中向他走来。
在朦胧的月光中，宛若雾中恶鬼的蝙蝠侠破开了那层灰白，出现在了理查面前。
“我、我……”理查感觉自己的腿在发软：“你……”
哥谭都市传说走了过来，拎起了面前这个男人的衣领。鲜血和硝烟的气味灌入理查的鼻腔，让他感到一阵阵眩晕和空白，连自己在说什么都不知道了。
“那些电子遥/控炸弹项圈可以被电磁脉冲解锁，失效后除非重新设定，否则不会再被启动……”他哆哆嗦嗦地说：“还、还有大都会的卢瑟，以及和我一起贩卖人口的帮会，走私的渠道……我都、我都可以——！”
我都可以说！只要你让我出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在自己策划的爆炸里——
理查的话并没有说完。
因为他已经被蝙蝠侠一拳打在了侧颈，直接昏了过去。
布鲁斯扔下手中的目标，向理查刚刚靠着的那片区域摸索起来。
他什么都没摸到。
“……”蝙蝠侠收回手，转身滑进了身后漆黑的走廊里。
这一行人被未知力量阻挡着出不去，但他向着那片看不见的墙壁伸手时，指尖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布鲁斯收敛心思，摁了摁耳麦：“罗宾。”
“我听到他说的话了，受害者们已经快跑到门口那里了，戈登也早就带着EMP和警员就位了。”主监控室里的提姆说：“但是B，有个孩子没跟着离开的大部队，她向着建筑深处走了。”
提姆再次看了看，补充了一句：“是我之前提到过的存放着炸药的地下空间，倒计时还剩一分半，我这就去——”
“去维持秩序和安保工作，罗宾。”布鲁斯打断了他，“地下空间的炸药并不少，如果爆炸，那些位置靠后的人会受重伤。”
“……我明白了，注意安全，B。”
通话被切断，蝙蝠侠一甩披风，像一只真正的蝙蝠那样飞过走廊，奔向了通往地下空间的入口。
这并没有耗费他太长时间，也就在二十几秒过后，他就在堆积如山并且闪烁着红光的炸药堆前看见了孩童瘦小的背影。
是那个嘴角被划开过，被他率先解开项圈的小女孩。她此时正在炸药堆里聚精会神地翻翻找找，就像完全没注意到奔腾的倒计时和呛人的易燃气体似的，而就在影子的注视下，她成功从炸药堆里翻出了一叠纸。
当蝙蝠侠把她整个人拎起来，想要带走她时，这个小女孩却拼命挣扎了起来，扭着脖子想要把那叠纸往他手里递。
“我记得有人说什么合同在地下——”孩童的眼睛又圆又湿，映出了一抹蔚蓝，“你快拿着！拿着！”
于是布鲁斯近乎是有些惊诧地再次打量了一遍这个年纪不大的小孩。
因为那的确是一叠相当重要的，能够在之后将卢瑟拉到审判台上的白色纸张，虽然上面没有签着莱克斯卢瑟的大名，但光凭着上面某位莱克斯生物研究所里的科研博士的签名，就足以给卢瑟狠狠一击了。
如果他按照正常逻辑去办公室去搜资料，那这叠被别出心裁藏在炸药里的合同一定会在爆炸里灰飞烟灭，让蝙蝠侠这边痛失一个相当有力的证据。
所以这个小女孩能把它翻出来就挺令人震惊的，更别提她是在被绑架加脖子上挂了个炸弹的情况中记下的这个信息，并在发现有机可乘时果断来找的。
可惜把她拎起来往外冲的是蝙蝠侠，如果换做夜翼或者红头罩，说不定还能夸几句好听的给她。
“行动很果断，”不说人话的蝙蝠侠说，“但如果没人来救你的话，你就会和它们一起消失在这个即将爆炸的地下建筑里了。”
“我知道。”
小女孩顶着往嘴里灌的风，含含糊糊地开口了：“不过你一定会来的。”
“你一定会来的，”她坚定地说，“就像水库救了我那次一样。”
……
理查正在连滚带爬地往城市里跑。
该死的！当初建这个地下建筑为了不引人瞩目，他亲自拍板要求把它建在郊外，结果现在导致他往城市里逃的难度系数瞬间骤增！
还有那群像是苍蝇一样的警察——想到这，他突然听见了靠近的脚步声，于是他又往污水管道里钻了钻。
“刚刚跑了的那个怎么不见了？”打着手电筒来找人的警员声音里满是疑惑，“他跑什么？”
“行了别找了，”她的同伴有点烦躁，“那人脖子上不是没炸弹吗？那他跑了就跑了吧，我告诉你，在哥谭太热心是走不长远的……”
两人就这么嘀嘀咕咕地走远了，理查为此长出一口气，鬼头鬼脑地从污水管道里爬了出来。
……呕！
他看着身上的污物和泥巴，感觉胃里一阵翻涌。不过城市的霓虹灯光就在眼前，只要他回到据点，只要他重新开始策划，那一切都不算晚！
理查抱着这种希冀的心情用力奔向自己熟悉的贫民区。他在那里生活了十几年，每个街头小巷他都记得，就像面前这条小巷正好通往他明面上的资产之一——
他的目光被一个侧靠在巷口的女人吸引了。
缤纷繁乱的灯光将她的黑发染得乱七八糟，在镜片上投射出五彩斑斓的倒影，像是注意到了这个满身狼藉的男人，她停下了抛接手中金币的动作，将眼神投注了过来。
那双银色的眼睛又冷又轻。
“来的比我想像的要慢不少，”她露出十分公式化的笑容，“不过检测到心率不正常就会释放电压唤醒人体的手表，我还是第一次见。很有趣。”
理查认出了她是谁，在短暂的惊怒后，他就像看到了救星似的猛然向前了几步。
“只要你帮我……不，只要你给我时间，让我重新整合我的资产！”理查叫道：“我们可以合作！你也知道哥谭不是个单打独斗就能赚钱的地方，如果我们合作，我可以给你三七分成！”
市长没有说话，她依旧是那副半笑不笑的样子侧靠在巷口，牢牢挡住了理查通向生路的希望。
“……还是说四六分成？”察觉到事情发展有些不对的理查声音逐渐弱了下去，他想要摸枪，但又想起来自己在逃跑时就把它弄丢了。
“人类确实是种很有趣的生物，”市长再次抛接了下金币，“比如你，明明出身贫民区，但轮到害人时，你害贫民区的人可比害别人狠多了。”
“好了，多说无益——”
在抖着腿试图逃跑的理查面前，市长举起了由金币变成的狙击枪，笑着对准了他。
“你也感受到了爆炸时的动静吧？”她扣下了扳机，“那这应该也算是你让哥谭来了一场小型地震的报应。”
在这条通向霓虹灯光的小巷里，枪声轰然炸响。
第128章 市长番外
把时间调回到市长一枪崩了理查, 两个小警察四处找人，放下了手中EMP装置的戈登警长前。
当一群脖子上冒红光的人从金属门里冲出来时，即使已经提前被预警过, 还是有几个比较年轻的警员难免地举起了手中的武器。
当然, 他们很快就被资历更老的警员一巴掌拍在了脑袋上。这轻微的刺痛让理智回笼, 也让他们尴尬地退后几步，将前方的位置让给了别人。
“救命, 救命——”有人拼命撕扯着项圈，红着眼瞪着这群警员, “快救救我！”
而戈登低头看了眼倒计时, 卡在最后几秒对着陆陆续续到齐了的受害者们扣下了EMP装置的按钮。
咯哒。
金属项圈应声而开, 噼里啪啦地掉落在地上。
伴随着这清脆的落地声, 戈登就很不合时宜的出了下神, 思考着蝙蝠侠到底做了什么才能让这么强力的EMP固定在一个区域里释放, 且完全不会影响到警方这边的通讯设备的。
……这要是扔给斯塔克工业, 他都能想象到战场上又会多出什么干扰通讯的手段了。
……哦，忘了，斯塔克老总早就公开表示过他们不当军火贩子了。
他示意身后的下属们戴上降噪耳机，小心脚下, 然后拿起手边的喇叭冲着满脸劫后余生神色的受害者们大喊——
“快往这边跑！”他叫道，“要爆炸了！”
就在戈登警长喊出这句话的下一秒, 地面下传来了强烈的震感和热度，被他预警过的受害者们立刻向前方四散而逃, 将即将席卷而来的热浪和震荡波甩在脚后。震动越来越强烈, 鬓边已经有了白发的警长眯起眼, 紧紧盯住了开始坍塌了的工厂。
——那只是个为了掩盖地下建筑而建起的肥皂工厂，不过质量显然不过关, 它面对从下方席卷而来的威胁时发出了危险的吱呀声，柱子开裂，房梁歪扭，直到一股明艳的火光彻底斩断了它苟延残喘的愿望。
在哥谭郊外美丽的深蓝色星空下，滚滚而来的烈焰像是热情的舞者一样奔涌进了众人的瞳孔里，橙红色的肥皂香气带着烤人的焦味钻进鼻腔和发丝间，呛得站位过于靠前的警员们不断咳嗽，难以控制的泪眼朦胧。
摇曳不定的火光碎屑溅到了泛着凉气的嫩草上，紧接着，它们被一只漆黑的靴子重重踏碎，消逝在空气中。
轰鸣着倒下的工厂大门里冲出了一个似乎用披风裹着什么的蝙蝠侠，他轻轻松松撞开了热情过头的香气，像一位真正的骑士那样带着他的坐骑闪亮登场。不过蝙蝠摩托可不像马儿那样有着美丽的鬃毛的肌肉，更不会惧怕火焰，并为此发出任何声音。
更何况蝙蝠侠不是骑着摩托出场的，准确的来说，他是人先跑着出来，然后后面跟着一辆不知道来干啥的蝙蝠摩托的。
震动无休无止，戈登扶了一把警车才勉强站稳，而蝙蝠侠在此刻身形一闪，就这么无声无息地站到了警长面前。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将披风掀开，把里面裹着的东西放到了戈登腿边。
戈登一低头就和一双眼底藏着点蓝的鹿眼对上了。
戈登：“……”
戈登：“？”
不过当他抬起头来想向自己的老伙计询问情况时，那抹黑已经完美地融入了夜色中，就像从来没出现过似的。
腿边的小女孩扯了扯他的衣服。
“……好孩子，”戈登沉默了一下，最后还是轻轻摸了摸小孩的头，“快跟我们走吧，爆炸还会加剧的。”
……这么说起来，按照蝙蝠侠给他的炸药数据，正常来说附近这块地皮应该早就被爆炸的能量给掀了。
……可现在只是疯狂震动而已，就很怪。
蝙蝠侠也有这个疑惑，不过等到他轻轻落在郊外的一颗老树上时，被提前邀请过来的客人已经悬在那很久了。
“好久不见，”面容俊美如希腊雕塑的超人微笑起来，“蝙蝠。”
“嗯，”布鲁斯较为冷淡地点点头，“你看见了什么吗？”
“就如同你所说的那样，理查的确成功逃进了城市里，”超人微微偏转了下头，示意蝙蝠侠往哪边看，“不过很快，那个方向就传来了枪声，和我之前说过的……那种令我很难受的气息。”
蝙蝠侠充分发挥了自己严谨的性格：“这次有多难受？”
“比传送门那次轻了点，”超人说，“但给我的感觉更像是……”
蓝红配色的希腊雕塑皱起眉，努力寻找着能描述那种不适感的单词和与上次不同的状态。
“哥谭从几个月前就一直给我一种非常混乱的感觉，像是两股力量在对彼此虎视眈眈，但因为顾忌着什么所以迟迟没有开战。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两股笼罩着城市的力量开始频繁摩擦，并愈演愈烈。”
“那段时间我甚至都不能长时间待在哥谭附近的大都会里，因为溢出的能量波动令我产生了比面对氪石时更为强烈的负面反应……说的太多了，总之从几个月前到一周前，整个哥谭都是同时笼罩在两股力量下，直到——”
“新市长上任。”蝙蝠侠很平静地接了话。
超人笑了笑：“是的，那位女士上任的同时，其中一股力量也随之消散了。哥谭给予我的影响也弱了不少，足以让我在郊外也能保持理智和活动能力，可直到今天，你要求我当面见见市长女士时，我才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
“笼罩在哥谭的能量总数其实并没有减少，蝙蝠。”
蝙蝠侠也皱起了眉：“你的意思是？”
“比起减弱，更像是被吞噬后转移了。”超人轻轻比划了几下，哪怕彼此之间都知道蝙蝠侠并不需要这额外的辅助，“类似于，一个大瓶子里本来有黑白两色的液体，黑色液体在某天消失了，那么正常来说，只剩下白色液体的瓶子里应该会空出一半的位置。”
“可是……我直到现在才发觉，真实情况应该是黑色液体被吞噬后成为了白色液体，而有人将瓶中满满的白色液体倒了一大半出来，灌进了不同的容器里。”
“市长就是那个容器，”超人闭了闭眼，“我能感觉到蕴藏在她体内的能量。”
“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蝙蝠侠开始头脑风暴：“所以她现在对你来说是个移动的大型氪石？”
“……是的，不过影响更严重。”
禹月是不知道蝙蝠侠已经通过超人的口供列出了一二三四五六七八种可能性的，她正操控着市长在市政厅里健步如飞，电话差点被她打出火星子，主打一个将已经下班了的员工强行摇回来。
首当其冲的就是财务总监谢尔古，接着就是永远的万能秘书莱恩，还有几名平日里工作还算认真的职员，最后的最后，市长给凯普莱特庄园打去了电话。
“我还以为你这个时间应该睡着呢，”当打去凯普莱特庄园的电话被接通后，还没等对面开口，市长似乎就很惊讶地出声了，“真意外。”
[“……”]
“好吧，开玩笑的。不过凯普莱特小姐，你真的应该注意注意眼下的黑眼圈了，可不要让你的生意对象以为你随时会猝死啊。”
[“……你打电话过来是要解释地震的原因吗？”]正要准备入睡的克洛伊冷冷道，[“以及我什么时候和你这么熟了？”]
“当然不熟了，毕竟我们之前可完全不认识。”市长特意加重了【不认识】这三个字：“不过只是想来告诉你，哥谭郊外有肥皂工厂爆炸了而已。”
[“有伤者？不然你不会给我打电话。”]
“哦，关于这个……确实有伤者。他就倒在93号小巷里，身体大部分都被烧焦了，指纹和脸也都没了。”市长拎着座机走到窗边，看着几辆亮着灯的轿车定在了停车场里：“我只能来麻烦你给他找个地方埋了。”
谢尔古是最先下了车的，他被市长一通电话叫醒前应该睡得相当熟，至少他有些凌乱的发丝，脸颊上的红印和扣错了扣子的衬衫可以证明这一点。亲爱的财务总监向紧随其后的秘书露出个不怀好意的笑，形状和位置都相当完美的洁白牙齿闪闪发亮，充分体现了他的经济状况之良好。
现在勉强算是黑面具那伙人的工厂爆炸，但谢尔古完全没表现出任何慌乱和不适，他甚至还美美地睡了一觉。这要么代表着他演技过人，要么代表着他根本和黑面具不是一伙的。
既然谢尔古既不属于市长这一方，又不属于黑面具那一方，他究竟是在谁手下工作呢？
再过两天禹月就得分心操控着白毛医生去刺客联盟大本营了，所以她暂时还不打算直接把谢尔古这颗不定时炸弹给点了。不过想给敌人下套可不需要她自己动手，俗话说得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不过在哥谭嘛……
“你有兴趣投资阿卡姆之城吗？”市长问道。
第129章 市长番外
其实只要大家静下心想一想, 还是能从一些细节里揪出点bug的。
但这里是哥谭。
能够钱权两抓的都是曾经在勾心斗角里摸爬滚打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对周围一切事物抱有警惕的，主打一个质疑所有人的老油条们——在某些时候, 这种人是会非常自然地给自己找到几个假想敌的。
更别提信息在一层接一层的传递中总会出现意外的偏差, 如果加上自认聪慧的下属对信息的解读, 最终很可能会出现【某位老大今天切了苹果】变成【某位老大用苹果借物喻人，向敌对方宣战】这种十分阴谋论的结果。
“谢尔古, ”市长说，“你在听我说话吗？”
“……抱歉！我刚刚走神了！”财务总监谢尔古有点慌乱地点点头：“但我听清了, 郊外的肥皂工厂爆炸, 所以需要在附近增加封禁线防止普通市民误入爆炸区域, 避免任何可能的中毒事件。”
“嗯, ”得到了回答的市长又转头去看自己的秘书了, “还麻烦你去联系一下工厂的负责人, 我需要和负责人商讨关于工厂的后续处理。”
“明白了。”莱恩开始哒哒哒地敲手机屏幕：“请您稍等片刻。”
还有几名被市长摇来的普通职员早就退出了办公室, 哈气连天的在工位上开始回复一通又一通来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的电话，而在她们之中，还有一位正在和广播电台那边沟通，要求电台播放来自市政厅的紧急广播——
“别**的扯皮了！”那位女士怒吼的声音硬生生穿过了坚硬的门板, 在市长的办公室回荡，“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广播权限！市政厅需要向市民说明情况, 你听明白了吗？！”
“好，接通了是吗？”
她似乎清了清嗓子, 紧接着换上了十分温柔的营业声线：“各位市民晚上好, 这里是市政厅。刚刚的震动并非地震, 而是处于郊外的工厂爆炸导致的，还请大家不要惊慌……”
女人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而莱恩也在此刻抬起头，向市长展示了一串号码。
“这是工厂负责人的电话，”他说，“需要我打过去吗？”
市长点了点头。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
对面的男人似乎焦急的厉害，语气中带着肉眼可见的惊慌和不悦：“工厂的爆炸是意外事件导致的！我再说一遍，没人纵火，也没有警察和那些破烂警车！卡斯特肥皂工厂是合法合理的建筑——”
莱恩打断了他的话：“先生，这里是市政厅。我们需要和你讨论一下关于工厂的后续处理。”
“……市政厅？”男人卡了一下，“你们不用管，垃圾我们会自己处理，涉事员工也会做开除处理。”
他油盐不进的抗拒态度让红发秘书轻轻抖了抖睫毛，不过他没忘记上司还在面前，于是莱恩果断地将手机递到了市长手里。刚刚他和负责人说话时虽然没开免提，但由于屋内过于安静的原因，只要耳力较好的正常人是肯定能听见手机对面那位都说了什么的。
“你好，负责人先生。”接过了莱恩手机的市长打开免提，“我有话想说。”
大概是从这个气定神闲的语气里猜出了什么，负责人只感觉大事不妙：“等等……”
“基于工厂能够提供的金钱来往和员工职位，我想先感谢你对哥谭GDP的贡献。”市长根本没理负责人：“不过感谢归感谢，我还是希望您能在八点的早间新闻前处理完后续，在处理过程中不用担心你的上司会对你有所不满，毕竟理查先生直到现在都杳无音讯。”
“你对理查先生做了什么？！我警告你，黑面具可不是好惹的——”
市长优雅地将手机拿的远了些：“负责人先生，你想多了。而且现在也似乎不是质问我的时机？如果没猜错，再不出面，蜂拥而来的媒体可就要把工厂负责人和理查先生的关系挖出来了吧？”
“我想你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你们是上下级关系吧，负责人先生？”
电话被‘啪’的一声挂断，市长面不改色的将手机还给莱恩。谢尔古在一旁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败在了市长平静的目光下，将想说的话吞了回去。
市长拍拍手：“好了，其实今天叫你们过来还有一件事。”
她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掏出了一叠文件，放在了谢尔古和莱恩的面前。莱恩站的离她近些，成功拥有了先一步阅读文字的机会，不过就在谢尔古默默咬手绢时，翻看文件的秘书的脸色瞬间精彩了起来，红白青黑不断交替，让人不由不感慨世界上居然有人能做到变脸速度如此之快。
待到莱恩终于翻到最后一页，酝酿着该对这份文件说些什么的时候，谢尔古连忙上前抢过那叠白纸，急迫地低头阅读起上面的文字来。
【阿卡姆之城的建造和管理】
【该项目的初衷是将犯人集中化管理……监狱化……武装……将由夏普院长和雨果博士共同负责……近年超能力犯罪者造成的损失……弥补……自治……以下的数据表……计划书……】
【以上。】
谢尔古几乎是破音地大叫起来：“市长！这份文件究竟是？！”
虽然是个卧底，但作为一个能爬到财务总监的奋斗人士，他熟悉并涉及的领域其实相当之广，所以就在他看完……不，甚至不需要看完！在看到一半时，谢尔古就对‘阿卡姆之城计划’判了死刑！
贫民区倒不是重点，重点是建造这么大建筑时需要的材料，钱财和工人从哪来？就算来了，那它们是从谁的口袋里来的？以及私人武装……私人武装的定义是什么？是一队全副武装的警卫，是上百人的雇佣兵，还是更为可怕的——
谢尔古一个激灵，本来还有点犯困的他现在只感觉清醒的不能再清醒了！在剪断市长对这个荒唐计划的念想后，他需要立刻联系上级，将今天发生的事全部报告上去！无论是工厂爆炸，还是熟知工厂实际在理查手里的市长，或者就卧在他掌心的文件，全部都要报告上去！
莱恩紧随其后：“市长女士，我认为‘阿卡姆之城’尚有不足之处。”
“是吗？”市长问，“可我觉得这是个很好的提议，就如夏普院长所说，近些年超能力犯罪者造成的公共财产损失已经达到了一个很高的数字，他们不断越狱，又被蝙蝠侠抓回来。这样无休无止的轮回也是时候终结了，不是吗？”
“话是这么说，可……”莱恩额头有汗珠渗出，“贫民区会受到影响，无家可归的人会让哥谭的危险程度再次提高。还有更多的不能让这个计划通过的理由，如果您有时间，还请允许我做个表格……”
看着据理力争的莱恩，谢尔古难得觉得对方看起来顺眼多了，虽然莱恩背后的势力仍不明确，但既然他俩都不准备同意这份计划书，那他们就是暂时的战友了！
不过市长注定要让财务总监和秘书失望了，面对着两人有理有据的劝告，她只是随意地动了动眼珠，然后做出了决定。
“那就这么决定了，”她说，“就如莱恩所说的那样，‘阿卡姆之城’的确不够完美。可我还是想成为建起这座伟大建筑的一员——谢尔古，还请你划出一些款数给夏普院长，不需要太多，就当成资助吧。”
谢尔古还想争辩几句，不过就当他即将开口时，他猛然想起了面前的女人当上了市长后一连串的行为。基于过去来分析，面前的市长肯定和弱智这个词不沾边，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思路奇诡，那她为什么要坚持做给夏普院长投钱这种蠢事呢？
原因是什么？动机又是什么？他想了想，在依旧试图劝说的莱恩的背景音中，感觉自己逐渐摸到了思路。
他明白了，从工厂爆炸，到这份计划书的用意，他全都明白了！
想明白了的谢尔古不再开口，用暗藏优越的目光打量着莱恩的背影，为对方的愚蠢在心底嗤笑起来。
这是一场阴谋，一场宣战，市长在这其中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而你去劝告一个决定袖手旁观的观战者，怎么可能会得到想要的结果！
现在，他和他上级真正的对手不是将计划书摆到明面上的市长，是背后藏着的那些人！
在谢尔古雄赳赳气昂昂地大步迈出市政厅，一脚油门飚走时，他没有注意到莱恩的车虽然亮着灯，可车位上并没有人。
秘书悄悄地用消防通道回到了楼上，他走到市长办公室前，轻轻敲了敲门。
“进。”
莱恩无声地再次站到了黑发女人的面前。
他刚刚的焦急，困惑和不解都消失的一干二净，看着市长的眼神毫无波澜——哪怕对方正在看那份‘阿卡姆之城’的计划书。
“不愧是能在上任市长手底下干了这么久还没被抓到小辫子的顶级秘书，”市长懒洋洋地翻了一页，“演技真精湛，要不是我知道你背后就是夏普，我都要以为你是真的和他毫无关系了。”
“……您说笑了，”莱恩垂下眼，“现在，可以告诉我您这样做的理由了吗？”
市长随手将那厚厚一叠的废纸抛飞了出去。
白纸黑字，条条印着夏普和雨果的野心和梦想，不过办公室里的两人里没一个是赞成它们的。市长的眼睛被落地窗后闪烁的巨大灯牌照亮，在昏暗的室内映出森森冷光，在最后一抹白色落在地板上时，她终于偏了偏头，和莱恩四目相对。
“因为我喜欢玩多米诺骨牌，”她笑道，“只要你随手推倒其中一个，其他的也会哗啦啦地倒下去。”
“更何况这些小牌子可是自己站在了一起，都不用我亲自摆放——多方便啊。”
“多米诺骨牌吗……”在哥谭生活了二十多年，算是身居高位的秘书看向了巨大的落地窗：“真形象。”
上一任市长没能完成野望的原因里，哥谭互相牵扯的势力过多导致他无从下手占比很高，不过这任市长反其道而行之，既然你们盘根错节，那就不要怪我一把火把你们都点了。
莱恩已经能想到那些站的更高的，自认可以操控哥谭的大人物们在今天这一连串的事件过后会做出什么举动了。
他感觉自己的眼中的灯牌似乎变成了俯瞰视角的哥谭市，一张张不同颜色的骨牌缓缓立起，自发地组成一座扭曲的迷宫。他继续向上看，看到了银色的月亮变成了市长的眼睛，黑夜变成了市长长长的发丝，紧接着，一根苍白纤长的手指从空中浮现，轻轻地推了组成迷宫的之一的骨牌。
——它噼里啪啦地拉扯着自己附近的同伴倒下了，而同伴也不甘示弱地痛击了身旁的骨牌，于是被连累了的骨牌也开始了倒塌。在震耳欲聋的撞击声中，莱恩听到了自己雀跃的心跳。
这一次……他想，说不定真的可以……
第130章 市长番外
当艾兰拎着自己的行李箱走出安检口时, 他被迎面而来的热浪和干燥过头了的空气熏得眯了眯眼睛，周边的拉客司机见此连忙上前，想要坑一把这个外地人。
不过这位身材高大发丝全白的男人摇了摇头, 随后忽略了这群拉客的, 直直地往角落里的星*克走了过去。
一个小小的背影正坐在门店外的高脚椅上, 他披着黑色小西服外套，剪裁良好的光滑面料在阳光下一闪一闪, 晃得周围人不由自主地往他那边看。
当艾兰走进了些，这个小男孩十分优雅地转头——露出了一双大大的墨镜和抿着的嘴角, 里面的内衬是同款的黑衬衫和皮鞋, 就差把‘我是来下凡来体验民情的’写在身上了。
“喝的惯吗？”艾兰低头问道：“你没怎么喝过这种饮品吧。”
“……哼。”确实不怎么喜欢这类过于粗糙的饮料的达米安晃了晃手中的纸杯, “这还得归功于你们。”
将时间拨回到工厂爆炸的那个凌晨, 就在达米安准时地从床上爬起来开始晨练时, 他敏锐地从神情恍惚还没睡觉的提姆脸上察觉出了点不同寻常的味道。
当然, 作为刺客联盟的少主, 他的感官确实过人，但工厂和韦恩宅刚好处在了对角线的位置，再加上他最近天天忙来忙去，睡眠质量就难免地提高了点。更何况韦恩宅可是经过了布鲁斯·蝙蝠侠·韦恩激情改造过的, 别说是这弱的不能再弱了的地震，达米安觉得哪怕世界毁灭了, 韦恩宅都仍然会屹立在那。
他屈尊降贵地在楼梯口看了会儿德雷克，看着对方跟没魂儿一样站在咖啡机前面瞳孔涣散, 直到老管家贴心地拍拍他的后背, 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没把杯子放到出水口。
哼, 达米安想，只有弱者才需要牺牲自己的睡眠时间去完成工作。
“昨晚发生了什么, ”黑毛绿眼的小孩双手抱胸，“德雷克。”
在达米安的想象里，德雷克应该会冲他翻个白眼，或者开始和他的日常对呛——不过今天的德雷克就很不对劲。
他拿着那个装满了的咖啡杯，眯着眼看了一会儿气势逼人的达米安。
然后现任罗宾诡异一笑，就在达米安因为这个笑容里蕴含着的恶意轻蔑嘲笑皱起眉时，喝了口续命神奇液的同时将杯底的图案展示出来的提姆终结了比赛。每日更新日漫韩漫最新完结小说，搜索Q君羊5②④久零八1九贰
——达米安定睛一看，发现杯底画了个大大的中指。
“你猜？”提姆呵呵呵地笑起来：“小宝宝？”
阿弗及时介入这对差点在客厅里开打的塑料兄弟，熟练地给达米安摆上蔬菜沙拉，又给提姆递去了个叠着小饼干的碟子。
食物让两人成功冷静了下来。
“唔，这么想想，虽然你相当烦人……”稳稳落座的提姆突然开始惊天发言：“不过脑子还算能用……嗯……”
正在搅拌沙拉酱的达米安朝他投去了复杂的眼神，在德雷克酝酿他的下一句话时，刺客联盟的少主已经从洗脑催眠控制想到了精神错乱。好在现任罗宾很快就将尴尬的气氛打破，让达米安不由得认真了起来。
“昨晚工厂爆炸，逃跑的理查不知所踪。”提姆冷冷啜了口咖啡，“另外那几个突然开始狗咬狗，我向源头追踪，最终将最开始打出的那通电话锁定到了市政厅。”
“哈，狗咬狗。”达米安皱皱鼻子，将小番茄送到嘴里：“所以？”
“理查可没有躲起来，”提姆开始啃饼干，“东区的摄像头被那位小姐清理的差不多了……不过还有遗漏的。就在昨晚，在和市政厅通完电话后，有人将一具烧焦了的尸体送进了火化间。”
达米安鼓着脸颊，一边嚼着蒲公英一边仔细想了想。
“tt，”他哼笑起来，“不错的计谋。”
“是很有手段，”眼下青黑的提姆难得赞同了他说的话，“市政厅里的人员变动我们并不太了解，不过基于市长女士表现出来的风格……我想她会找到最佳解决方案的。”
“……”
“听了这么多，你应该也听明白了我的意思。”
前几秒还在毫无形象地打哈欠，将最后一点饼干渣吃掉的德雷克用清明的目光盯住了他对面的达米安。隔着长桌四目相对的两个孩子眼里都有浓浓的不悦，这份彼此看不对付的情绪固有历史遗留因素，但同样也有因为提姆话里的警告意味导致的敌意。
罗宾放下空了的杯子，用一种达米安从没见过的神情看着他。
达米安很难用言语去形容它，但德雷克每天和他互骂的时候没露出过这种表情，夜巡时目击了他将长刀捅进罪犯脖颈里时没露出过这种表情，哪怕是在险些被砍断脊椎那天，德雷克也都没露出过这种能令他背后汗毛直竖的表情。
“我不在乎你在外面怎么折腾，也不在乎你要去见什么人。”提姆冷静地说，“但你要知道艾兰和市长有所牵连，如果你做出了什么会影响到哥谭，影响到韦恩宅的行为了的话，我可不保证你能像个蟑螂一样继续在这栋房子里待下去。”
达米安盯了会儿提姆脸上那个阴郁到吓人的表情。
“tt，”他最后这么说，“不用你操心。”
客厅墙上挂着的电视弹出了早间新闻，主持人对着稿子说明工厂爆炸的原因，配合上采访的视频，活像这场震天撼地的爆炸真的是意外，而不是理查面对查房的蝙蝠侠吓到直接开了倒计时。
不过刺客联盟少主在这之后就开始一遍又一遍地完善自己的计划，再三检查人员安排和联盟那边没问题，最后在飞机上连批十几张韦恩集团的计划书——这么一大套连环操作下来，他难免地有点疲惫。
……所以看见了路边星*克后，达米安决定试试咖啡到底能不能对自己起到帮助。
……喝了一口就放下了。
……德雷克是怎么喝下这玩意的？他记得他甚至干出过硬喝三倍浓缩意式咖啡的离谱事情，活像是没有味蕾一样。
艾兰看起来对他说的【这还得归功于你们】没什么头绪，只是面露疑惑。
“算了，”达米安十分高傲地扬起下巴，“跟我来。”
一大一小走出了机场，少爷样子的达米安随手拉开了一辆停在路边的加长版轿车，领着艾兰坐了进去。
“直达目的地？”艾兰半开玩笑地问。
当然不可能直达。
于是两人先是坐了两个小时的车，又坐着直升飞机飞了不知道多久，从飞机上下来后又上了越野吉普车，在漫漫黄沙里一路向前，绕来绕去的开了一会儿——必要的安保手段，达米安说——后，还是没到。
不过艾兰倒是很耐心，不论是迎面被风沙扑了一脸，还是不断更换交通工具，似乎都对他没造成什么影响。
当然没什么影响，因为开了自动跟随后的禹月已经汗流浃背地切换了视角，用市长马甲在和戴娜聊天。
毕竟达米安那边看起来还得折腾一段时间，再用着艾兰视角就是在纯纯浪费体力值，所以还不如开个自动跟随，等到了目的地自然会用铃声提醒禹月切回艾兰的视角。于是重新登上市长视角后，禹月就用地图观望了一会儿哥谭的现状。
她看看这边，嗯，剑拔弩张，再看看那边，嗯，打起来了……就在她大乐特乐的时候，戴娜的消息突然发了过来。
【市长女士？您现在方便吗？】
【有什么事吗。】
【最近我这里突然有点乱……】
【有人试着进我屋子，还带了刀。】
【啊呀。】
【很正常，这段时间会乱上一阵子，你只要注意安全就好。】
【不用担心。】
【……和那天有关系吗？】
【确实和那群绑架犯有些关系，不过不太重要。】
戴娜站在血泊里，用干净的袖口擦了擦脸。她脚边的男人还没完全断了气，一抹从窗缝里透进来的阳光洒在他不断扩大的瞳孔里，也让他渐渐看不清拎着斧子的女人的动作。
他并不明白自己在非常幸运的同时又非常不幸——幸运在他能绕过这个安全屋外的眼线，不幸在他进的是戴娜的屋子。
可他，他只是想找个地方躲一躲！上面的老大要求他们这群打手去卖命，可他这个小队和对面那队不是一个装备级别的，哪有人用着普通手枪和□□能打过对面一列用冲锋枪火力压制的！
所以他果断跑了，想找个地方躲到老大发癫结束，再出去搞点钱。
他只是……
男人的眼睛逐渐失去了光彩，正在打字的戴娜低头瞟了他一眼，又偏头看了看那把被甩飞了的手枪和男人手边的尖刀。
【谢谢您，我明白了】
她回复市长道。
【等您闲下来时，我能和您见一面吗？】
【我有东西想要给您。】
“到了。”
不知何时已经换好了刺客衣的达米安停在了黑黢黢的洞口处，他打量了一下这个他好久没回来了的‘家’，不由得默了默。
“走吧。”他转头，向着身后的艾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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