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蒙德.安德烈子爵。生于帝都安德烈家族,是个从小便是万众瞩目,被寄予厚望的天之骄子。


    上学的时候,他进入了帝都学院,从此广泛交际,结识了帝都学院众多的贵族子弟们,为自己后来赢得了很多的帮助。


    即便他的父亲只是一个次子,可在权贵们的帮助下,还是为他争取到了一个子爵的爵位。


    更重要的是,他们教唆他,与其在帝都中被安德烈家族的正统继承人压过一头。


    不如去往更加偏僻的其他领地里得到更多。


    他选择了西境。并凭着自己雄厚的财力、出众的能力、俊朗的外貌与不凡的谈吐快速在西境的贵族社交圈站稳了脚跟。


    谁都喜欢这么一个帅气又有涵养的小伙子。


    于是,当年他的受欢迎程度,甚至压过了尚未继承爵位的现在的西境侯爵。


    他在交际圈里纵.情享乐,享受着被人无时无刻恭维夸誉的快感。


    直到某天,他的风头触怒了那位西境侯爵的继承人——库里.格雷少爷。


    作为整个西境领主的继承人,库里.格雷向来都嚣张跋扈。


    他在所有人的面前嘲笑安德烈不过是一个在帝都没有安身之所,才跑到这里来招摇撞骗的伪君子。


    随即开始处处针对他,打压他。让安德烈在其他贵族们的面前丢尽了脸面。


    这让安德烈恨透了库里.格雷。


    也让他逐渐反省。即便再是优秀与出众,他也只是这个西境中无伤大雅的一个小小子爵罢了。


    在早就拥有了整个西境的管辖权的侯爵一家来说,无论多少的风光也简直不值一提。


    即便那个羞辱他的库里.格雷,是个不学无术,愚蠢自大,滥交私生活糜烂的纨绔。


    可别人还是会因为他优渥强大的家室对他趋之若鹜。


    毕竟,只要嫁给他,就会是整个西境最为尊贵的侯爵夫人。


    自打传出库里.格雷有意结婚后,曾经围着他打转的贵族小姐们,就全部都转向了投入库里.格雷的怀抱。


    安德烈终于意识到,原来自己引以为傲的个人魅力在绝对的权力面前简直就是个笑话。。


    尊贵的侯爵大人,和一个只享有荣誉的,没有封地的毫无权力可言的子爵。


    听起来似乎都很风光。


    可他们之间的差距,却是自己一辈子都无法跨越的鸿沟。


    不过,也并不一定。


    知道他在西境里生活得不甚开心,他帝都的朋友们再次为他指点了迷津。


    如果自己跨不出权力的鸿沟,那想办法让自己的孩子生来就得到一切,也是可以的。


    他们告诉了安德烈,已然继承爵位的库里.格雷注定会和自己的新婚妻子闹得很僵。


    西境格雷家族是对女神尤尼提的忠诚信徒。他们对女神的狂热信仰,不允许他们接纳一个被教廷界定为不洁的“被放逐者”。


    而刚好,那位来自海索家族的玛丽莲,就是这么一个被界定出来被异种血脉污染过的不洁之人。


    她通过欺骗,跟格雷家族缔结了婚姻。注定也会连累自己的子嗣不被格雷家族承认。


    而这,对于安德烈而言,便是一个最好的机会。


    果然,库里.格雷结婚之后没多久就爆发了和自己妻子的矛盾。


    他开始比以前更加放浪形骸地流连花丛,甚至扬言要和自己的妻子离婚。


    安德烈几乎同时开始,睡遍了所有和这位格雷侯爵有关系的女人。


    那些甘于献身给格雷侯爵的女人自然愚蠢且虚荣。


    安德烈只要开始嘘寒问暖,顺便拿虚假的爱情哄骗一番,一个个便都对他死心塌地。


    无一例外。


    他开始逐步地教唆她们,努力赢得格雷侯爵的欢心。


    告诉她们,格雷侯爵不会喜欢自己夫人生下的孩子。


    甚至因为某些隐晦的原因,那些孩子连继承爵位的资格都没有。


    只要想办法为他生下一个孩子,那么以后她们完全可以母凭子贵。摆脱自己低贱的身份,得到连想都不敢想的荣华富贵。


    显然,这份说辞对那些只拥有年华和青春们的社交花们太过诱.惑。


    那些年,不知道有多少女人为此前赴后继。


    而这件事情,终于在对他死心塌地的情.妇克里斯汀那里得以实现。


    从此之后,他甚至主动切断了和克里斯汀的来往。


    以求自己的私生子可以以假乱真。


    甚至为了稳妥,他这些年里甚至不断地去勾.引和格雷家族有关系的女人。


    只为了让自己的私生子遍地,确保下一位西境侯爵的继承人会是他儿子的一个。


    这些筹谋,在克里斯汀的儿子——洛克长大成人之后,迎来了胜利的曙光。


    如果不是那一天,洛克突然发了疯。


    或许,他最有希望的儿子现在已然成功霸占了格雷家的一切。


    而那个,肆意挫败了他所有成就,诋毁了他的全部的格雷侯爵,也会因为再没有了用武之地。而被他无情处理掉。


    可惜,他所有的期待与畅想,在被格雷侯爵公然戳破自己的秘密后化为了泡影。


    毕竟谁能想到,威廉.格雷——这个带有肮脏血脉的西境侯爵的唯一的儿子。


    自己当年甚至不觉得他是一个威胁,不值得自己动手弄死的一个废物。


    竟然能够重新回到他那同样垃圾的父亲的视线里,且帮助他的父亲一一戳破了自己所有的手段呢?


    从摆脱掉帝都对他的指控之后,就想尽办法调查了一切。


    那一天,库里.格雷之所以带着鉴定私生子的药剂前往他的府邸,就是因为威廉.格雷偷偷回去,想办法派人告诉了西境侯爵真相。


    这件事情到了这里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安德烈子爵不是一个蠢人,相反他非常的聪明。


    从洛克突然在自己的宴会上发疯开始,再到克里斯汀和自己的事情,在苏利文的庄园里被无情揭露出来。


    乃至从帝都来的教安官在宴会上听见了什么不和谐的声音。


    一次又一次,虽然事后没有人可以清晰记起那个声音的准备内容与特征。


    可无一例外,他们都是因为那个突然出现的声音打乱了他们的阴谋。


    而那些地方,刚好次次都有威廉格雷的出现。


    这种种的迹象被他串了起来,便让他得出了结论。


    那就是,这个卑劣的身上拥有被放逐者血液的杂种,和他的母亲一样卑贱无耻。


    一定同样拥有什么特别的能力。


    一个没有被教廷界定过的,身上拥有能力的“被放逐者”。


    想想就让人兴奋。


    这已然是他最后的机会了,涉嫌侵害侯爵大人的继承权利。


    他已然被帝都褫夺了爵位还没收了财产。他花费了大半辈子打拼来的一切全部没有了。


    昔日的同伴将他视作弃子,他已经无路可走了。


    可是,女神似乎尚未遗弃他。


    即便自己的儿子当不了格雷侯爵。库里.格雷他唯一的儿子也不可能得到他的一切。


    他的聪明与机敏,让他迅速察觉到了威廉.格雷身上的异样。


    让他在这个时候峰回路转,拥有再次重挣荣誉的机会。


    只要他把威廉.格雷抓回去交给教廷,阻止他继承爵位。


    他相信,教廷会毫不犹疑地再次选择更换掉格雷家的继承人选。让库里.格雷失去自己的亲生血脉继承自己爵位的最后机会。


    毕竟那些肮脏的被放逐者是不被允许继承任何的地位的。即便他们有些人生来出生不凡。


    …………


    温特有些焦急地跟随在那位安德烈子爵的身后。一边梳理着自己脑中蹦出来的关于安德烈子爵的人生剧本。


    他的人生剧本简直就是一个活脱脱的恶毒反派。


    因为和格雷侯爵的龃龉,从此对格雷一家深恶痛绝。


    甚至在别人的挑唆下,开始了苦心孤诣地将自己的私生子偷梁换柱给格雷家的计划。


    只是原剧本中,洛克继承爵位的场面没有出现。


    安德烈子爵在宴会上试图用自己另外一个私生子蒙混过关的阴谋同样没有得逞。


    他甚至因为对格雷一家的图谋不轨而遭到了帝都的惩罚。失去了自己的一切。


    一直到这里,这位安德烈子爵只能算作自作自受。


    且他的人生已经受到了惩罚,并不需要温特做出什么反应。


    直到今天。安德烈子爵在这个丰收会上,迷晕带走了威廉.格雷。


    然后将他送给了教廷作为投名状。


    从此彻底成为了教廷的走狗。在成功扶持了自己又一个私生子作为西境侯爵后。


    他成功地将整个西境,变为了某个权贵予取予求的后花园。


    而可怜的威廉.格雷,在被送往教廷之后就开始了惨无人道的痛苦生活。


    教廷一直都很好奇,为什么贵族身上总是会出现一些罕见的能力。


    当发生这种情况时,他们将不安分的部分,界定为了被放逐者。避免让他们进入权利更迭的中心。


    只是避免这些“被污染了血脉”的不纯洁者们继承权力,不代表着事情得到了解决。


    他们急需一些样本,来钻研并试图彻底研究出这个问题。


    威廉.格雷成为了众多试验品的一个。他被人一寸寸地剖开了所有的血肉,直到生命终焉。


    温特看到这里心都要碎了。


    他不能够想象,刚才还在跟他谈笑风生的可怜的威廉.格雷少爷,面对的却是这样的一个结局。


    他会被安德烈偷偷派人从这里带走,从此再也没有了自由……


    威廉.格雷是在丰收会场的角落里停下的脚步。


    他今天来这里,是为了帮助苏利文先生调查一下,这里的主人桑蒂斯子爵是不是真的在自己的农场里种植了帝都明令禁止的违禁农作物用来牟取暴利。


    他停下了,安德烈自然也停下了。


    这里堆放着的是供整个丰收会饮用的粗酿啤酒。


    高高的啤酒桶上放的都是自取的杯子。


    这里聚集了很多人,有酒鬼有前来接应安德烈的侍卫。


    看来,威廉.格雷已然来过这里很多次了。安德烈子爵连俘虏他的点都探好了。


    威廉.格雷就这么在这很高的桶间穿行。


    他没有察觉到躲在背后的安德烈。


    亦然没有察觉到,随着安德烈的招呼,有几个他随身带来的伪装过的侍卫,也开始从这里聚拢。


    温特随着那群人的接近开始有些慌张。


    他那蕴着浅蓝色眼眸的眼皮开始一直狂跳。


    直到看到他们已然悄悄将威廉.格雷围拢在死角。


    一个已然酩酊大醉的醉汉扑在了安德烈子爵的面前。缺了牙的嘴里带着酒臭味,他跟安德烈子爵痞笑道:“oh,安德烈。帝都那位埃文斯先生的老婆和女儿,您睡的如何?”


    “您不会觉得自己干了什么,谁都不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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