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一片空白。
不过有些可耻的是,他还是能感知到正在触碰自己的那根手指。
拇指冰凉的指腹贴按在嘴角,凉丝丝的像玉一样,明明还隔着一层创可贴,气息却轻而易举地侵入,撩得人伤口痒痒的,有点儿难以启齿的舒服。
从没被人这么哄小孩儿似的托着,蒋厉下意识错开眼,睫毛扑簌了下,罕见地有些不太好意思,但怀里还堆着小山呢,躲都不方便。
见他不说话,细腻的指腹更加肆无忌惮地蹭在伤口边缘,无声磨了磨,激起一阵酥麻麻的痒,青年的额角和嘴边都贴了创可贴,看着有些叛逆,有些狼狈。
沈扶清垂眸睨着他,拇指微微用力:
“谁干的。”
不是询问,是命令。
“……”
蒋厉打了个哆嗦,莫名其妙有种学生时代打架被叫家长的错觉。
不过他倒没打算说实话。要咋说?哦老板我不是感冒了,而是太弱了被人揍进医院啦?
傻不拉几的,多丢份儿啊。
虽说那几个人也被他揍得不轻吧,那也还是有点没面儿。
于是拧拧巴巴的蒋秘书眨巴了下眼,说谎话不打草稿:
“我......磕的。”
“磕的?”男人尾音微扬,不像是相信的样子。
蒋厉有些心虚:“啊……”
沈扶清面色不变:
“那你再磕一个我看看。”
蒋厉:“……”
乖乖,几天不见,沈美人居然都会开玩笑了?
好在沈扶清不是个爱胡搅蛮缠的人,蒋厉实在不想说,他也没再多问,这事儿打个哈哈就算过去了。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蒋厉久违地产生了种安定感。
那种岁月静好只管搞钱的感觉,嗯~太美好了。
走到办公桌前,打开电脑,刚想看看最近有什么工作,余光瞥见左手边有杯刚冲好的咖啡,蒋厉也没多想,以为是那帮热情的同事帮自己泡的,随手拿过来就喝了口。
别说,还挺香,不比现磨的差。
就是提神效果不太给力,蒋厉键盘敲了没几分钟就打了个哈欠。
脑袋里跟蒙了层雾似的,就连后来是怎么趴电脑上睡着的都没印象了。
空荡的房间一下安静下来,只偶尔响起几声清脆的电脑提示音。
墙面挂钟上的时针滴滴答答指向三点整。
沈扶清推门进来的时候,桌上的人已经睡沉了。
午后的阳光格外明媚,光线懒洋洋地透过百叶窗,碎裂成粼粼光斑,照亮了青年恬淡的眉眼。
睫毛算不上翘,但很密也很长,眉骨清晰饱满,鼻梁也很挺。
虽然已经大学毕业入了社会,可这张脸还是稍显稚嫩,有种不谙世事的天真,一副很容易被欺负了的样子。
因为侧着头睡,男生柔软的脸颊被胳膊压着,嘟起一点点嘴,唇珠莹润又明显。
可能是又梦见什么好吃的了,嘴巴时不时还会吧唧两下,看起来睡得挺香。
脚步不自觉就放轻了些,走到桌边,沈扶清微微垂下眸,瞳仁中浅淡的紫色无声扩散,像盛放的曼陀罗,直至占据整个眼仁。
下一秒,那条昳丽细长的紫尾就被放了出来。
跟主人的性子不一样,尾巴并不是很安分,像是隔离于主体之外,它向来有自己的想法。
嗅闻到熟悉又喜爱的气息,尾巴兴奋地摇了摇,当即就要不管不顾往上冲,接收到主人警告的一记冷眼,才怂巴巴地缩了下,而后讨好般老老实实轻贴了上去。
尾勾被小心翼翼藏好,尾巴拨开创可贴的边缘,直接接触到皮肤,淡紫色的光点在贴合处一点点溢出,几息之间,里面的伤口便光洁如初。
仔仔细细疗愈好每个伤口,再将创可贴纷纷贴了回去,尾巴乖巧地退了回来,冲主人扬起尾勾,一副求夸奖的样子。
“干得不错。”沈扶清嗓音淡淡,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纵容。
得到夸奖,尾巴蜷巴蜷巴,心满意足地缩回了窝。
蒋厉这一觉睡得舒服极了,醒过来那会儿就连伤口都不疼了,看来公司的风水是挺不错,相当养人了真是。
身子骨彻底好利索了,周末项晏喊他打球的时候,蒋厉也就没再拒绝。
说起来项晏好久之前就约他了,只不过蒋厉一直搪塞着没去,不知不觉就放了人这么久的鸽子,心里还挺过意不去的。
所以去的时候蒋厉专门给带了小礼物。
“别以为送个小破玩意儿就能糊弄我。”
看着面前消失许久的青年,怀里还揣着颗崭新的篮球,大少爷一身帅气挺拔的球服,面色相当不爽。
拧巴着张脸,就差把“老子生气了,快来哄老子”几个字儿刻脑门儿上了。
不过他说是这么说,看样子对礼物还是挺爱不释手的,旁边一块儿打篮球的哥们儿路过想碰碰都被拍开了手。
见状,蒋厉往前伸了伸手,笑着逗他:
“那不要还我。”
简直给这小子摸得明明白白儿的。
果然,一听他这话,项晏立马搂紧篮球,眼疾手快往后躲了躲,暴躁道:“想屁吃,给我就是我的了!”
“给你给你。”蒋厉啧了声,那副护食儿的样子,他都没眼看。
不过看这架势,今儿要是不给人哄好,估计是打不了球了。
俩人找了块僻静地方坐下来,项晏给他递了瓶水:
“说吧,这段时间你到底哪儿去了,是不是兄弟了,还玩儿断联那一套。”
语气稍微缓和了点,但依旧不怎么好。
主要确实也好不了,这段时间他太着急了,面儿见不上,电话也总打不通,好不容易联系上了问句话吧,还老支支吾吾的。
要不是电话里他一个劲儿地说没事儿,项晏都以为这小子进传销了。
没这么当兄弟的。
看着他硬巴巴递过来的水,蒋厉叹了口气,心说这事儿确实是自个儿不占理,不厚道了。
也怪他这性格,太纠挺了。
蒋厉这个人从小到大做事向来报喜不报忧,自由惯了,以前当编辑的时候,熬夜生病烧到三十九度都没跟同事或朋友提过哪怕一句,硬是自己吞了几片儿药捂着被子扛了过去。
他总觉得成年人了,不应该老想着麻烦别人,不曾想这也会寒了兄弟的心。
他是得反思。
之前没跟项晏说一是怕他担心,二来也怕他一时头脑发热,冲动了找人干仗。
不过反正现在他也没大碍了,说出来也没什么,于是蒋厉接过水,拍了拍他的肩,把前因后果给人说了个清楚。
项晏整个过程都听得很认真,得知蒋厉被人爆了脑袋,项晏一下炸了:
“靠!这帮孙子,我弄死他们!”
说着当即就怒冲冲站起身,要给那几个小子来两梭子。
“欸欸欸,去哪儿你。”蒋厉忙把人拉回来,按座位上,安抚道:“放心吧,我你还不知道么,能受这委屈?那些人兄弟都整的差不多了,用不上你,但心意我领了,成吧?”
说完看这小子还是气鼓着张脸,一副没好气的模样,蒋厉没忍住笑:
“瞧你这脾气”,他胳膊肘戳了戳他的:“我不说是对的我告诉你。”
“......”
他这么能赖叽,项晏再大的气都给他戳没了,但又拉不下这个脸,于是仰着下巴,让他给保证:
“甭管我什么脾气,以后你有事儿可不准瞒着我。”
“行。”蒋厉拳头怼了怼他肩,这回答应得相当爽快。
“这还差不多。”项大少终于满意了,蒋厉看他一副得意忘形的样子,笑了声:“那这球咱还打不打?”
“打啊,怎么不打”,项晏指尖顶着球转了几圈儿,嘴角笑得嚣张:“难不成住了个院你就怂啦?”
贼贱乎。
蒋厉没忍住笑骂一句:“怂你大爷。”
话是这么说,真上了场没一个怂的,个顶个地能打。
一场球打下来酣畅淋漓,啥想法都没了,就是尽兴!
唯一项晏有点儿不太满意的就是这小子实在太浪了,跳投就跳投呗,腰露出来一块儿算怎么回事儿啊,给周围那帮小姑娘馋的,一个劲儿地盯着他腰和腹肌看。
不害臊。
“衣服穿好,守男德懂不懂啊。”
项晏冷不防怼了他一下,蒋厉人还懵着,莫名其妙笑了声:
“毛病。”
但还是拉了拉衣摆,盖住了那截纤白的窄腰。
听见周围传来一阵可惜的叹息,项晏不耐地啧了声。
他们打球的场地在t大的篮球馆,项晏在这上大学,自然也有场馆的会员卡。
打完球,出了一身的汗,浑身都热腾腾的,两个人分别去公共淋浴间冲了个凉水澡,这才活了过来。
蒋厉出来的时候就底下围了条毛巾,项晏瞟了眼,吹了声长长的口哨:
“身材不错。”
“那是自然。”蒋厉也不跟他客气。
项晏笑了笑:“德行。”
不过蒋厉是挺帅的。
洗完澡,湿润微长的短发被抓到脑后,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显得轮廓俊朗又带着点张扬的少年气。
身材也挺不错,不是那种夸张的身形,肌肉线条恰到好处,流畅又不失力度,皮肤光滑中透着健康的白,一看手感就很好。
这么想着,就跟中了蛊似的,项晏目光呆滞伸出手,碰上了他的腹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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