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下的触感温热而真实,明显能感觉到被“揩油”的人身体一僵。


    就在气氛逐渐往尴尬方向发展的时候。


    下一秒,项晏没忍住“我靠”了声,瞪大了眼,发出灵魂的质疑:


    “你咋这么软?”


    “......”


    都没来得及啐他耍流氓,蒋厉眼神一肃,拍开他的咸猪手,立马把腹肌绷紧了:


    “去你丫的!会不会说话。”


    真男人,不能被说软!


    项晏委委屈屈搓了搓被打红的手背:


    “行吧……”


    可就是很软啊,像棉花糖。


    不过这话他是不敢再说的,当事人看着要咬人了。


    打闹过后,两个幼稚鬼终于恢复正常。


    想起上次情人节那事儿,蒋厉有些抱歉地拍了拍他的肩:


    “对不住啊兄弟,没想到沈总那天会出差,是我疏忽了,让你白干一趟,我的锅。”


    蒋厉挺过意不去的,兄弟好不容易花了那么多心思,结果当天人都没见着,是个人都觉着扫兴。


    “嗐,我当什么呢”,项晏无所谓般摆了摆手:“没事儿,人临时有事怎么能怪你,你别老给自己揽责任成吗?”


    话虽这么说,但蒋厉还是觉得有些不舒坦。


    之前他帮忙确实只是为了钱,但现在自己是真拿他当朋友了,这家伙虽说脾气爆了点,但人难得的仗义,蒋厉不想让兄弟难受。


    啧,他得想法子弥补弥补。


    *


    项晏回到家的时候,别墅的灯已经亮了起来,灯光暖黄,在周围一片黑黢黢的房屋中显得格外温馨。


    项父走得早,哥哥又入了部队,如今家里的大小事宜一直是母亲操持,虽然项晏不一定每天回家,但母亲每晚还是会给他留灯,再吩咐家里的阿姨做上一桌好菜,等着他回来一块儿吃。


    项晏刚走到门口就闻见一股熟悉的饭菜香,推开门,他边换鞋边低着头笑道:


    “妈,今天又做什么好吃的啦?”


    母亲嗔怪的声音从客厅里传来:“就知道吃,快看看谁回来了!”


    “哥?”项晏抬起头,满脸惊讶:“你回来啦!”


    “嗯。”


    应该是刚从部队回来,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客厅里站着的男人一身板正肃穆的军装,勾勒出高大挺拔的身形,他淡淡看向眼前飞奔而来的弟弟,眼神早已褪却年少时的青涩,变得稳重,沉和。


    项晏最了解他哥,他哥向来话少,他早就习惯了,没关系,哥话少,他能赖叽就行。


    “嘿嘿,哥——”


    鞋都没换利索,项晏撒丫子就上去给了个大大的熊抱,身后要有根尾巴估计都能甩起来了。


    项霖牢牢把人接住,眉头微微蹙了下,又很快原样。


    “重了。”他评价。


    项晏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嘿嘿傻乐:“那当然,我长个呢。”


    “可别长了,再长门都不够你进的。”一旁的项母笑他。


    项晏笑着哼了声。


    应该是早得了他哥要回来的消息,阿姨做的晚饭格外丰盛,项晏高兴,吃得肚子溜圆。


    吃完饭,一家人围坐在沙发上吃水果,项晏缠着他哥问部队里的事:


    “哥,快跟我讲讲,部队里有啥趣事儿没,那里的人咋样啊,你们训练用的家伙是不是都老帅了?”


    突突突跟个小炮仗似的,一点儿也不像他哥。


    性格千差万别,长得也不咋像,项晏遗传了项老爷子的基因,天生就一黑小子,生了双微微下垂的狗狗眼,看着就讨人喜欢。


    项霖则肖似母亲,一身冷白皮怎么都晒不黑,在部队待了几年还跟原来一个样,那双眼睛也跟他的性子似的,冷峻平和,淡波无痕。


    两兄弟唯一相似的可能就只有一个骨相了。


    “快别闹你大哥了,刚回来呢让他歇会儿。”项母往他嘴里塞了瓣儿橘子,堵住他的嘴。


    项晏嘴里含着东西,语调模糊:“这怎么能叫闹呢,我这是关心,关心懂不懂啊?”


    也不怪他激动,自从大哥进了军队,越来越有男人样了,这份稳重和成熟,项晏说不羡慕是假的。


    不是没想过参军,但一方面父亲当年的死已经折了母亲半条命,另一方面他也不可能把母亲一个人丢在外面,大哥当初年纪轻轻就入了部队也是无奈之举,他不能那么任性。


    但任性是一回事,好奇是另外一回事儿,又碍不着什么,项霖好不容易回趟家,他可不得问个痛快。


    说到关心,项母突然冷哼一声:“你还是先关心关心你自个儿吧。”


    项晏愣了下:“什么意思啊?”


    说着就见项母不知从哪扔了堆照片出来,每张都是他跟蒋厉的合照,无一例外。


    项晏一下懵了,反应过来后有种隐私被侵犯了的气愤:“妈你咋还偷拍?”


    那语气,项母气得直拿照片砸他的头:“臭小子!你妈我是这种人么?”


    听见小儿子捂头嗷了声,这才心平气和坐回去:“这是别人给我送来的,不然还不知道你能捅这么大篓子。”


    大户人家的风月史算不得什么新鲜事儿,项母经常跟圈里的富太太们一起搓麻将,那些风言风语自然也多多少少会传进她的耳朵里,但没想到这回竟然落到自己儿子身上了。


    认识的人把照片送她手里的时候,项妈妈整个人都是懵的,那些照片还都是没打码的。


    里头那孩子看着是挺俊,但一看就不像走这个路子的,项母生怕是自家儿子带坏了人家。


    “说说吧,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听她这么问,项晏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什么意思,当即吓得毛都炸开了,忙解释:“这扯哪儿去了,就不是你想的内样儿!”


    因为着急,嗓门都不自觉大了不少。


    “你说你急什么呀!妈又没说反对。”项母怼他一下,缓和了态度:“你老实跟妈讲,你俩谁追的谁?”


    项母都活了大半辈子了,啥人没见过,又不是什么老古板。


    她倒不在意自己儿子的对象是男生,只是小儿子没谈过恋爱,脑子又一根筋,她这个当妈的怕他一不注意就伤了人家孩子的心。


    “真不是。”被亲妈的态度给整笑了,项晏也没那么紧张了,还有心思开玩笑:“再说了,就算我看上人家了,人也不一定能看得上我啊。”


    说到蒋厉有可能不会看上自己时,项晏顿了顿,心中划过丝说不出的异样,但又很快用笑容掩盖住。


    听不得儿子这么自贬,项母不服气道:“什么话?我儿子这么优秀,谁还能看不上。”


    她的儿子她自个儿知道,是个好孩子,就是有时候太轴了,容易走极端,当妈的多提点提点没事儿,别人凭什么嫌弃她儿子?


    项晏没搭她的茬儿,明明白白告诉她:“反正我对人没那意思,您就别瞎想了。”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一旁,项霖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嗓音沙哑;


    “没别的事的话,我先去休息了。”


    项母愣了下,笑着拍了拍他胳膊:“行,阿姨床都铺好了,你早点睡吧,养养精神。”


    “知道了。”


    说完这话,他站起身,余光最后在那些照片上多逗留了两秒,而后没什么留恋地离开了。


    身后,母子二人相视一眼,表情有些无措。


    *


    另一头,蒋秘书最近有些小苦恼。


    之前信誓旦旦立下了要弥补兄弟的flag,蒋厉本来想着要不这两天先偷偷观察一下沈扶清喜欢什么,等过阵子公司项目落地后,让项晏投其所好送个小礼物,作为贺礼,以此来拉近一下彼此的距离。


    可他高估了自己的观察力,也低估了沈美人无欲无求的程度,这、这这这这、根本无从下手嘛!


    办公室里,某位已经被拒绝过无数次的小秘书吭哧吭哧蹲在办公桌对面,两手轻轻搭上桌面,露出一颗圆润乖巧的脑袋,笑得讨好:


    “沈总,为了表达您给我额外批假的感谢,您有什么想要我做的尽管吩咐就行~”


    语气引诱,说完还不忘眨巴了下眼,一副“来呀,快来呀,千万不要怜惜我”的表情。


    坐在他对面的沈扶清:“......”


    某人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有多假,看着他发顶蓬松翘起的一根呆毛,沈扶清顿了下,微微撩起一点眼皮:


    “不用。”


    相当冷漠。


    正常人可能就退缩了,但蒋厉是什么人呐,脸皮厚起来能顶起一瓶汽水!怎么可能就被这点小挫折打倒。


    于是蒋秘书憨笑着把脑袋又往前挪了挪,继续小鸡啄米似的追问:


    “那礼物呢,小礼物也成啊~”


    默了半晌,沈扶清抬手抵着他愈发嚣张的脑门:


    “……有的。”


    蒋厉眼神立马亮了,无视大美人阻挡的手心,继续往前拱了拱:


    “什么?”


    沈扶清收回手,目光扫了眼桌上项目组起早贪黑写的方案,在蒋厉顿感不妙的眼神下,嘴角淡淡勾起:


    “把这堆垃圾处理了。”


    “……”


    蒋厉鼓了下腮帮子,刚想反驳,但想想沈美人的专业能力,以及他在业界的地位,他们的作品确实能称一句屎上雕花。


    于是蒋秘书微微一笑:“好的。”


    而后蔫不拉几地提溜着一堆方案,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下班后回去的路上蒋厉还在头脑风暴——


    嘶——大老板他到底喜欢什么呢?


    贵的?不对,他有一座古堡。


    好看的?也不对,谁能好看得过他啊?


    就在蒋厉想得正出神的时候,脚下突然被样东西绊了下,由于惯性,整个人往前一栽,差点儿脸着地。


    好在他身手好,及时站稳了,才避免了扑街的悲剧。


    看清绊他的是条人腿,蒋厉一下火了,猛地抬起头:


    “靠!你有没有......”素质啊......


    话未说完,哑在嗓子里。


    蒋厉愣怔着,对上一双冷锐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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