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江见许急促地将唇靠了上去,与说话的狠劲儿不同,亲上去的时候,动作轻轻的,与那娇艳的粉红樱唇很自然地交织在一起。
韩舒樱眼看着右下角剧本又闪起来了。
奶奶滴,之前死活用尽办法都完成不了一场,现在处了对象后,天天都能完成剧情。
果然恋爱剧本,还是要谈恋爱才行!
韩舒樱一高兴,小手抓着他腋下衣服,竟然在吻的时候笑出了声。
可恶!
这一声刺激到了身体本就僵着的人,尤其韩舒樱还调皮伸了逗他。
男人天生的征服欲,哪怕他亲嘴不熟练,也不能被嘲笑,尤其在这样私密的宿舍里,只有两个人在一起,太阳就要落山了,房间光线暗谈,加上韩舒樱反应又很热情,一切都刺激着一直隐忍的男同志的意志力。
他吸气再吸气,终于发狠不再怜惜她,手一曲,肌肉鼓涨的手臂就支在她身前,俯身狠狠地碾着她的嫰唇……
让她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在空间不大的宿舍,单人床上,两个人亲嘴时唇设激烈的交织着……
……
吃完饭,宿舍楼里的人打完羽毛球,日头也落了,终于三三两两回来了,楼下楼上,走廊一片吵闹声。
“小芳,把盆里衣服洗了!不洗明天臭了。”
“我忙着呢,一会洗。”
“妈,我想尿尿。”
“自己尿去,尿尿告诉我干啥?”
“老许,饭盒又没有刷……”
直到有人敲响二楼尽头房门:“江见许!小江……”
刘干事咣咣敲门,他才知道小江今天回来了,不声不响的,这次去海市小江在他手里借了好几张布票,说下个月还,明儿个就是下个月,他得过来提个醒,那布票他媳妇还有用呢,是他偷拿的,他容易吗,被发现可不得了……
敲一遍没声音,刘干事自言自语道:“不对啊,都说回来了,不会是想躲他布票吧。”
他立刻狂敲:“小江,你别躲在里面不吱声儿,我知道你在家,好,你有本事借布票,怎么没本事开门哪!”声音他还不敢喊大了,只能悄么悄声站在门口,嘴贴在门上喊。
“小江……”你出来!在里面睡觉呢!
没说完, 门终于刷一声打开了,就听到江见许低声骂他:“操,刘宏伟,你敲什么敲,你神经病啊,布票明天就给你!我能赖你的帐?”
“哎哟,你还骂我,你是恼羞成怒了吧?哈哈,你给就行……”刘干事借着晚霞最后一抹余晖,从江见许大高个的缝隙,一眼瞟到了什么,他顿时睁大了眼睛。
宿舍里面书桌前坐着一个窈窕的姑娘,姑娘正照着镜子,摆弄头发,听到声音她将镜子放回桌子上,然后转过身,好奇地看向门口。
靠着墙,那张单人床上的床单,都皱了,江公安都没来得及扯平整。
刘干事望着宿舍里那个美丽的姑娘,惊讶地又望向江见许。
“好小子,你处对象了?”
走廊的人熙熙攘攘。
江见许也没再藏着掖着,嗯了一声,直接打开门,如果再关门就很奇怪了,他反手从一边衣柜里取了件外套,套在身上,然后对身后站着的人道:“走,我送你回去。”
说着就拿了钥匙揣到兜里,从门口出去了,把刘干事挡外面了。
韩舒樱立即站起来,跟着出门,刘干事眼见着江见许单手将宿舍门锁上,他瞧着乖乖在小江身边等着的那个长得葱俊葱俊,水灵灵的姑娘,一时瞪直了眼。
“……”他好像意识到打扰到人家小情侣了。
眼见两人要走了,他才尴尬地搓着手笑着说:“我刚才跟小江开玩笑的,呵呵,开玩笑。”他得替小江找补打补,他刚才砸门说的那些话,好像显得小江很穷似的,到处借票。
姑娘很文静,见他说话就看向他,见他朝她看过去,她还礼貌地冲他抿嘴一笑。
哎哟,那个甜呢。
韩舒樱自在地将手背在身后,看着江见许锁门。
刘干事干笑着打招呼说再会,亲眼见着人家领着对象离开,下了楼。
可他还没看够呢,这一对,真养眼啊。
人都走了,刘干事也不好在人家门口待着了,边往回走,边到露台口往下瞅,两人下了楼,离开了县委大院,那个小江对象一路上蹦蹦跳跳,围在小江身边叽叽喳喳和他说着话,小江揣着兜,一边走一边惬意地听着。
啧,真让人羡慕啊这臭小子,不声不响的,还真找到了,怎么长得这么俊!真不知道在哪掏摸的。
……
六点天就黑掉了, 从县委大院到韩舒樱住的院子,步行要半小时,江见许没骑自行车,走着送她回去。
路上人较少,这时候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气氛浓郁,下班都回家了,很少有人出来闲逛,最多就是住得近,关系好的几个人凑一起,抽个烟卷唠个嗑什么的,也都在家门口周围。
两人走到县委不远小公园的时候,这边几乎没人了。
一路上江见许教她,两人在外面的时候,有人的情况下,一定要隔着最少一人的距离,不能动不动就拉扯,贴贴也不行,让人看到影响不好,一呢他是公安。二呢她是个女同志。
两边都得注意影响。
韩舒樱心想这会没人了,总可以贴了吧,她小心地上去拉江公安的手。
江见许这回没拒绝,将伸进他手心里的小嫩手握住了,甚至还紧了紧,柔若无骨,又细又嫩,这真是个农村丫头吗?她还真不是……
看来她真正身份,是无论如何也得瞒下来,更不能让她去找什么亲生父母,她的出身必须是韩家,祖上八辈贫农,这样才最安全的。
“江公安,今天给你掏耳朵,你酥糊不酥糊啊?你要酥糊的话,明天我还给你掏……”
“酥糊……?”
“就是舒服啊……”
她看到江公安耳朵又红了,他牵着她的手,低咳了一声,看到小公园里有个长条凳,将她拉过去。
两人坐下后,他道:“我们俩的事,得谈一谈。”
韩舒樱立即点头,腿往他坐的方向倾了倾,认真道:“谈啊,得好好谈!我们不正谈着吗?”
江见许:……
他握着她的手上同放在他膝上,在夜色里开口道:“既然要谈对象,那首先就要了解彼此的家庭……”
韩舒樱立马道:“我家境你知道啊,你还去过呢,你放心好了,你的家境我不在乎,我喜欢的是你的人,你就算没工作,吃不上饭,没布票,当乞丐……”
江见许立即扭头看她。
韩舒樱:“……哦,我是说你没钱,我也愿意跟你,我们处上对象后,无论你是顺境或是逆境,无论富裕或贫穷、疾病还是健康,我都会特别爱你,珍惜你……”
她的小情话,开始无处不在地朝着江同志发射了,词穷的时候虽然胡言乱语,但也能以假乱真,毕竟江公安不懂这些,总之,务必要把他甜死为止。
谁让她接的是个恋爱剧本呢,真拿它没办法。
果然,说完这些话,握她手的那只手掌劲儿大了点,揉了下,显然听得时候他很受用。
“咳。” 江见许又忍不住咳了一声,暗淡的光线里,他微微翘起唇角,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以结婚为目地处对象了,处的时间差不多了,就结婚。”
“还有,我家在省城,我本人在鹿城工作,基层公安,一个月三十四块五,以后职位升了还会涨,我父母……”
还没说完韩舒樱就不耐烦听了,她坐着坐着无聊就挤进他怀里,她妈说她小时候多少是有点好动的,她把他身上外衣拉开,她躲在他胸膛和衣服里,让他怀抱包着自己,这样特别有安全感,也不知道为什么。
大概天冷,他怀里比较热乎吧。
但被江公安衣服包住的感觉,真酥糊啊,好安心,好舒服……
江见许怀抱着人,她不但手柔若无骨,身上也是啊,软绵绵的,到现在他还记得第一次见面,自行车载她时,贴上来那软绵绵的感觉。
想起来他又开始喉结滚动,年轻男性真的经不起一点儿挑拨,尤其在处对象的时候。
刚才亲吻的余韵还没过去……但他还是看了看周围没什么人,纵容地将衣服紧了紧,把她抱自己怀里。
两人紧紧的贴在一起,在无人的公园里。
如果一个月前,有人说他会在无人的公园里,和一个女孩楼在一起,他是绝对不会信的。
韩舒樱感觉随着感官走,演员不都这样吗,感性,闻着他身上清爽的气味儿,摸着到他胸膛滚烫的体温,还有怦怦的心跳声。
她舔.舔.唇,忍不住仰着头,在慢慢喑下来的黑夜中,又去寻找他的……
柔嫩的唇,轻轻地磨蹭着他的唇形,像羽毛一样来回扫来扫去,惹得头上的人犹豫再三,终于又忍不住,捉了她的小嘴,在这无人的花园角落里,与她再度勾津缠,允亲三百回合。
把韩舒樱送回大杂院时,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了,院中只有家家户户窗户透出来的微弱灯光。
“到了,我在这看着,进去吧。” 将她送到大杂院门口,江见许没有跟进去,因为院中还有人,这么晚,他也不太好把她送回屋里。
韩舒樱开始黏黏糊糊,回到小屋就她一个人,她不干:“那你明天来看我,我会想你。”
“我尽量,但这两天所里事多很忙。”明天是下个月的月初,收容所刚好送走一批人,又开始抓盲流了,有通知就得出发,有时候人还不一定在城里,可能还得跑周边农村去,定不下什么时间,“我有空就接你下班,好不好?”他低声商量道,语气里有一丝自己都察觉不出的宠溺。
“嗯,那行吧,我进去了,那你回去小心点,遇到坏人你就跑。”
江见许听笑了,遇到坏人,公安跑了像话吗?
“你放心,遇到坏人我把他打地上。”
她一步三回头地回到自己的小屋前,将钥匙拿出来打开门。
直到看到她进去,关上门,江公安才转身,趁着夜色原路返还。
赵家窗户有人拉开窗帘一角,见到这一幕,又把窗帘又扔了回去。
东厢牛大娘听到动静,出来看了一眼,又关上门回去了。
韩舒樱进屋后,握着根绳用力拽了一下,灯开了,她走到桌子前,将江公安送的灰呢料子放到柜子上,高兴地从暖壶里倒了杯水喝了。
然后嘴里哼着歌:“SuperIdol地笑容,都没你的甜……”
喝完把雪白搪瓷缸放回桌子上,坐在条凳上点开了剧本。
第七场:发丝采耳笔难描,玉手轻轻慢慢挑,处处惊心心痒痒,丝丝醉魄魄飘飘。(完成)
奖励:六羊仙毛一团
韩舒樱直接忽视掉场景描写,看向奖励。
六羊仙毛是什么东西?毛线吗?她摸摸身上,全身上下没有毛线啊,想到什么,她拿钥匙打开柜子,果然里面多了一只类似麻料的小袋子,从里面掏出来一团拳头那么大的毛线球。
是很浅的那种漂亮的柔软的浅灰色毛线球,线细细的,摸一下绵绵软软,放在手背上蹭一蹭,感觉不到任何刺感,比绵花还软,这要织成绒裤,贴身穿得多舒服啊,而且入手暖和,一看就很保暖,六羊仙毛,她可太需要这个了。
看来剧本的奖励也不是凭空乱给,而是根据她的需要给与,可惜只有一团毛线,得攒多少团才能织一套呢,她自己又不会织,不过不要紧,她工作的地方很多人会织,还有人专门织这个,八毛钱一条裤子,一块二一件上衣,一条毛线裤坐柜台,手快的话一天半就差不多了,一边做着营业员,一边还能赚点手工钱,很多人愿意干。
韩舒樱不想学这个,肯定要找人帮她织,她最多能织个袜子,对,她还要织两双袜子穿,这浅灰色细羊毛线可太好看了。
可以织出来贴身穿,也可以织外套,还可以织外面穿的裤子,还可以织手套!帽子!围巾,一定很好看,爱美的韩舒樱抓耳挠腮,恨不得明天就穿上,拿着毛线看来看去,可惜太少了,等明天她去商场问问,需要多少毛线才能织条裤子,还得攒一攒一样样来。
……
之后果然像江公安说的,从早到晚见不到他的人,天天早出晚归,基层公安忙起来真要命,有时候饭都来不及吃,就像她穿过来时,被他差点带去拘留所那次,据说他晚上就没吃上饭,食堂饭菜没了,最后去了国营饭店,吃了盘饺子才填饱肚子。
风里来雨里去,真不是说说而已。
只有一次,他赶早过来,用自行车送她到国营商场门口,递给她一袋肉包子后,又匆匆走了。
那天韩舒樱啃了一天包子,还分给旁边布料柜台王梅一个,毕竟她以后还得麻烦王梅帮她看着柜台呢。
她来国营商场工作几天,百货商场就传遍了,说商场二楼来了个漂亮的临时工,惹得二楼何主任的媳妇儿天天往这边跑啊,他媳妇也在国营商店工作,干后勤看库房的,这是个很有“油水” 的活儿。
说来说去,还是韩舒樱长得太有“威胁性”了,一听说有个漂亮的小姑娘在她丈夫那边,这媳妇一天能跑三回,次次看韩舒樱的眼神都不对,也不说话。
韩舒樱:……
她真的服了,真当人人都看上你老公啊?哎哟!她真无话可说。
在某天看到江公安用自行车载她上班,然后看到了江公安的脸和身高,知道是她对象后,这现象就消失了,何主任媳妇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
再来还会跟她打招呼,主任媳妇也有自知之明,人家小韩的对象,个头都高老何快一个头了,长得也比老何帅多了……
有一天风大,韩舒樱用青色围巾围住头脸进国营商场,被何主任媳妇见到了,惊艳到不行。
一个劲儿地问她围巾在哪儿买的。
能不能给她捎一块,她给钱,韩舒樱寻思着,还得干三个月呢,得罪了也不太好,国营商店的工作,她还不想扔。
反正布料每天都有,就从一直攒着白色料子上扯下一米见方,告诉主任媳妇就剩下白色了,只有一米大小的一块。
一米见方也能做个头巾,主任媳妇很高兴:“够了够了,染衣厂我有认识人,让他们给我染个色儿。”要给钱,可这钱怎么收啊?韩舒樱没收,既然东西送出去了,那这人情就让她欠着,或许什么时候用得上呢,要收了钱,这人情可就一干二净了。
况且,她这可是系统奖励的料子,独一份的质地,区区一两块,买不起的。
青色布料颜色很特殊,她不打算送人,白色比较常见,送一点也无妨。
没想到何主任的媳妇竟然把头巾染成了绿色,还过来说:“小韩,染厂的朋友说,你这布料不怎么上色啊,试了几次才染上,一洗又掉了。”绿色洗了两水后,变成浅绿色了,不过何主任媳妇仍然喜欢,天天围着。
那当然了,这说明何主任媳妇是识货人,一般的绸缎美是美,但不抬脸,你丑你围着绸缎,它的质地显得你更丑了,脸更黑。
但剧本奖励这个料子,特别抬脸儿,料子自带柔光,无论什么人,围上后都会觉得比自己以前好看一些,当然越戴越喜欢。
韩舒樱没法说,这个年代的人就喜欢绿色,满大街绿色帽子,绿衣裳,绿头巾……行吧,她自个喜欢就好。
这次之后,唯一好处就是,出点什么小错误,比如记错了衣服的票啊,何主任见到也不会说她,想请假轻轻松松,甚至有时候她来晚了,主任也睁一只眼闭一眼,估计是枕头风吹到位了。
……
时间过得快,转眼就到了五号那天,前天晚上翠英嫂子过来告诉她,今天早上五点半的车,让她准备好,去采石厂路上还要转车,来回快一点要两个小时,慢一点要两个半小时到三小时左右。
韩舒樱已经跟王梅打过招呼了,她算了下,五点半的车按三小时算,她八点半之前就能赶回来,商场七点开门,也就晚一个半小时。
根本不用请假, 王梅帮她照看一小时就行了。
韩舒樱其实心里有点忐忑,马翠英拿了个大包,里面装着她男人的棉衣棉裤还有棉鞋,还有些她起早做的玉米面饼子,菜饼子,装在大饭盒里。
韩舒樱什么也没拿,因为她根本不知道人是不是在采石场,她只是去看看,毕竟时间太久了,记错了也说不定,如果不在采石场,在什么木材厂,木器厂……
而且,她如果也拿东西,马翠英看见肯定会觉得很奇怪,她暂时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今天去的目的就是打探采石厂路线,看看坐哪路车能到,然后就是问一下采石场有没有……这个人。
如果没有,她可能会大大松一口气。
如果有……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马翠花说采石场那个地方很偏僻,韩舒樱特意把来鹿城时带的土布衣裳拿出来穿上,又跟翠花嫂子借了块旧头巾围在头上遮住脸,打扮得就像农村不起眼的土丫头。
然后帮着翠花嫂子大包小包将东西拎上车。
上车找到座位坐下,马翠花才有空跟韩舒樱说起采石场的事儿:“……你大军哥他就一把子力气,手头还有那么点技术活,去了采石场,听他说那边产什么花岗岩石料,活儿累,但给的工钱还行,对了你大军哥是操作工,操作机器割石头的,这个活儿是技术活,那些劳改犯干不了,找的当地技术工。”
“开一个矿,需要不少人呢,矿山开采出来,你大军哥说,还得把石头破开,筛分出来,再搬运装车,最后送货,可累了,那些劳改的听说有不少反……知识分子,有好几个受不了劳累,死在里头呢。”
“嫂子,那里面吃的怎么样,穿的怎么样?”
“你想啥呢,你以为劳改是去享福啊,还吃的怎么样穿怎么样,有得吃有得穿就不错了,听你大军哥说,那里劳改人员每人定量一天只有九两粮食,干的都是重体力活儿,能把个胖子活生生累成肋骨条,而且不仅挨饿,还挨打呢,听说有的人饿得受不了,从泔水桶里捞吃的,被看管人员见了都要挨打,如果有人好心给吃的,还会被看管的呵斥呢……”
“大军他是技术工,又是本地的,所以他粮食定量高,家里再给粮,他平时可以在石场开小灶,他们当地有五个人呢,每个月我们都给送粮,比那些劳改人员日子好过些,但也苦啊。” 那里什么都没有,全是石头,待久了能让人发疯,马翠英是这么觉得的。
韩舒樱听着心里忐忑,七上八下的,她没想到现在就已经开始了吗?不是要再过三年吗?没想到这时候已经有这个苗头了?现在只有一小部分人遭殃。
她实在笑不出来,只能对马翠英干笑一声,“嫂子在家也辛苦。”说完她望着窗外越行越远的路线,两人换车后,确实周围景色越来越荒凉,直到坐了一个半小时的车到了终点站,天已经大亮了,马翠英才拎着包下来,韩舒樱帮她拿了一个包。
路上还看到有追跑的小孩子。
“矿场附近还有个村子,还算热闹些,你看,矿区就在前面。”说着马翠英手一指,远处有几个小房子,东一个西一个,矿山里面开出了一条两辆车可半排通过的山路,门口停着些矿车。
“这些人白天就在那里头拣石头。”
马翠英熟悉地一路走到路口那处小房子,房子里面有人,外面还有排队的,墙上写了个简陋牌子:“会客室。”
“排队这些人要么是这里劳改人员家属,要么像我一样,家里有人在这儿工作,送东西来的,每次见面只有十五分钟时间,妹子,你在这儿等我一会,等我排上队,看完你大军哥,咱就在矿区转一会。”
韩舒樱说:“好,嫂子,我就在墙边等你。”然后将包递给她。
马翠英拎着东西过去排队,还好只有一个人在排。
很快轮到她,会客室专门有人管这个,如果想多待会也可以,只要给管理人员一盒烟,给点吃的,就能多见面一会,有的加五分钟,有的加十分钟,给钱的可以会客半小时,否则就十来分钟,到点赶人,现在的人富裕的没几个,谁也舍不得那点东西和钱,都是快快见面,说几句话就走。
韩舒樱站在门口往里头看,房子后面有一条路,两边是巨高的山体,中间炸出来的石缝,路两边堆满了石头,正有一些人穿着破烂的人弯腰在那里干活,动作慢吞吞,吃力地搬起一块块石头往车上装。
她四下找了找,她想找人问问里面有没有一个叫杨弘杉的人。
还没等她找到人。
就听到看管那些人干活的工作人员,大声呵斥:“……杨弘杉!今天晚上你们俩饭别吃了,石头都搬不起来,吃了也浪费……”
杨弘杉?
听到声音那一瞬间,韩舒樱震惊地朝被工作人员呵斥的人望去。
只见被呵斥的有两个人,一个年纪大些,还有一个年轻一点,似乎病了,一直在咳嗽,戴着黑框眼镜,穿着灰扑扑四个兜的旧衣衫,衣衫后面打了两个补丁,身上脏兮兮的,正佝偻着搬石头,石头太大了,他只能咳嗽着一步步挪。
那一刻见到了人,韩舒樱吞咽了下,喉咙发紧,都不敢再看下去了,只呆呆地站在那里。
马翠英很快出来,拿到了她丈夫上个月的工资,四十五块,给家里二十块,自己留二十五,她家里一家三口,一个月吃穿住用煤,加上大军体力活得补一补,二十五块不够,好在她还做手工活,每个月能剩下两三块。
马翠英高兴地道:“妹子,去矿场边上看一眼?看完我们就回家。”
韩舒樱心里憋得慌,她飞快道:“不用了嫂子,坐车太累了,我们快点回去吧。”
“就是,矿场真没啥好看的,都是石头,头几年这边还砸死过人呢……”
回去路上,她听着马翠英说话声,心绪都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
她想到个问题,她顶了曾祖姑奶奶的身份,如果真要查的话,她其实是资本家的女儿!
现在还无事发生,但三年后就有事儿了!到那时被人揪出来,是不是要被打倒啊?如果从小不在资本家的家庭里长大,也算资本家子女吗?
没有人回答她这个问题。
韩舒樱摸了下自己发凉的脖子,所以这件事,她谁都不能透露,必须要咬死自己就是韩舒樱,八辈贫农出身。
可另一方面,她已经确认……曾祖父就在采石厂,曾祖父又该怎么办?
想到曾祖父两年后自杀身亡,她就坐立不安。
怎么才能阻止呢,怎么才能挽救曾祖父。
想法虽有,可以她现在的身份,在曾祖已经进去的情况下,根本没有办法。
曾祖父死在了六五年,是不是他知道自己没有出去的希望了,才选择自杀?因为如果他活下去,后面还有十几年痛苦要经历……
天杀的!这是个什么事啊?
一路上,韩舒樱没有开口,绞尽脑汁,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这超出她能力的范围,脑子里空白一片。
国家大势,她一人,怎么扭转局面?怎么救曾祖父?她甚至连多接触曾祖父,都有暴露身份的危险。
为什么偏偏穿到现在!
回程的车开得较快,八点半两人回了大院,韩舒樱满腹心事,跟马翠英分开后,她回了小屋换了衣服,一会儿还要去商场上班。
刚换完,门外传来规律的敲门声。
韩舒樱正在想事情,被敲声吓得一抖,才扔下手里的衣服,过去开门。
江公安站在门口,自行车停在院子里。
他目光灼灼地望着她:“你怎么没上班?”
韩舒樱心头一慌,“我……”
“我去过商场,有个姓王的营业员说你回家取东西了,取什么东西?”今天难得有空,路过时就想去看看她,谁知扑了个空,商场出来后他以为有什么事,立马骑车来到大院这边。
“哦!”她呼气,还好王梅机智!这借口不错。
她道:“那个,我早上柜子忘了锁,跑回来锁上。”
警觉的江公安,目光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为什么神色紧张,他目光略过屋子,没什么异样,进来时就观察过了,只发现她穿过的衣服不洗,脱下来就堆在凳子上,堆了一堆儿。
他微一皱眉,这习惯可不好,有心想过去帮她收拾,但她马上要上班,他得骑车送她。
“那现在锁好了。”
韩舒樱乖乖道:“锁好了。”
“走吧,我送你过去。”
韩舒樱心头发堵,见到他后,好多了,仿佛蜜蜂见到了巢,老鼠进了窝。
呸!什么比喻?
见他要走,她哪能让他走呢,伸手就将他抱住了,开始从他身上汲取着她需要的力量,甭管什么力量,吸就完事了,她将头埋在他宽阔的胸怀里,吸干江公安。
江公安见她拱自己怀里,脑袋左右晃动的样子,心里异常柔软,将手指轻放在她后脑勺光滑如绸的辫子上,上下摩挲,温声问:“怎么了?上班有人欺负你?告诉我,我帮你欺负回来。”
韩舒樱将头埋他胸膛半天才闷声道:“没有……”
然后抬头:“就是想吻你了……”
这时她又想起娱乐圈女大佬说的话,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找男人玩一玩就好了……
她决定实践一下,于是就噘嘴亲他下巴一下,见他喉结一颤,她玩心起了,又恶劣地在他结儿处啃一口……
谁让它动了?像个小耗子!
“啧,嘶,你轻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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