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乾元宗


    三年一度的大选完毕,此刻新入门的弟子全部集结在一处听着上方掌门的教诲。


    彼时刚刚经历一番选拔的新晋弟子们脸上神色各异,有成为内门弟子脸上的兴奋,也有不慎落选成为外门弟子的失落。


    但恰如掌门所言,进入宗门也只是他们正式踏入修行的第一步,未来的道路还需靠着他们一步一步自行走下去。


    长老们看着底下年轻的面孔不由得回想起曾经年少意气的自己,待视线扫到其中一名内门弟子后,皆是暗叹其运气不错。


    慕知珩察觉到长老们投来的视线将一直捣鼓着腰牌的手放下,待到目光移开他又继续方才的动作。


    “一个破腰牌有什么好摆弄的。”只见一名年岁与他相仿,身着内门弟子衣饰的少年不屑地说道。


    “那是我师尊给我的。”听见这话的慕知珩也没有气恼,只是依旧调整着方才因比试而被弄乱的一众玉佩与腰牌。


    关时越看着他腰间挂着约莫十块玉佩,冷哼一声:“这是在乾元宗,靠的可不是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乃是靠天赋靠修为。”


    慕知珩捯饬一番后发觉有几个玉佩确实无法相配便收到储物袋内,而关时越见自己说了一大堆话,那人居然不理会自己!


    当关时越气哼哼地转身,那边的慕知珩却是慢吞吞地说道:“我师尊说了,我是他这几十年见过天赋最好的。”


    “就你?!”关时越不可置信地扫了一眼慕知珩,又仔细看了看他的腰牌,了然一笑道:“恒辉峰的华煦仙君这几十年来才收了你这么一个徒弟,你当然就是他这几十年来见过最好的。”


    “但乾元宗最不缺的就是有天赋的苗子,你这种算是资质平平的。”似乎是为了佐证自己的观点,关时越指着内门弟子行列中的一人:“看见那边了吗,全都是几十年一遇的天才,最中间的那个还是百年一遇的,不过这些也不算什么。”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那当然,沅达仙君可有听说过?”关时越叉着腰,一脸傲气。


    “没有。”慕知珩的回答十分干脆,没有一丝半点的犹豫。


    “土包子。”关时越轻骂一声,不再理会慕知珩。


    过了片刻,慕知珩却是凑过来问道:“那谁是里头天赋最好的一个?”


    “就那个,崇峻峰的叶司清,永灵之体,千年一遇的奇才,你就是御剑都追不上。”


    “永灵之体,这么厉害?”


    听着慕知珩口中的嘟囔声,关时越本想继续开口可恰逢此刻上方的长老们已然注意到交头接耳的他们,于是只能默默地将嘴巴闭上,还顺带扯了下那依旧不知死活的慕知珩的衣角。


    “可还有其他疑问?”掌门讲完这最后一句依照惯例询问着底下弟子们,弟子们纷纷噤声,刚到这不久的弟子们对于新环境还尚未完全接受,自然也畏惧着掌门,哪怕其长得慈眉善目,十分和蔼。


    “我有疑问!”慕知珩的这一大嗓门瞬间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敢问掌门,我现在可以挑战其他峰的弟子吗?”


    “自然可以,不过得去专门的比武场上。”


    “弟子想挑战……”慕知珩话说到一半又转头去问一旁的关时越:“你方才说第一的那人是谁来着?”


    “崇峻峰,叶司清,”关时越扶额道,这家伙真是丢人。


    “嘿嘿,多谢!”慕知珩笑着道谢后又对着掌门道:“弟子要挑战崇峻峰的叶司清!”


    “胡闹。”一名长老出声呵斥,从未有选拔比试过后再继续比试的道理,依他来看就应当将这小子扔进刑堂里好好学学规矩。


    “小孩子总是活泼些,打成一片也能促进他们师兄弟的感情。”掌门依旧笑呵呵的。


    众人赶到比武台后,慕知珩便迅速来到台上,叶司清同样执剑准备好,随着一声令下二人很快缠斗起来,只是明眼人都能够看出叶司清的修为在慕知珩之上,且有几招都是刻意避开慕知珩。


    炼气期修为之间的缠斗并没有什么看头,故而长老们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这上头,而一众新入门的弟子则是聚精会神的观战,期待着能从他们二人之间的争斗中得到些感悟。


    “且慢!”慕知珩突然大喊一声,听见这话的叶司清瞬间停下手中的攻势。


    众人不免担忧起来,这叶司清在选拔比试时未曾经历过,想来他这是要在此处吃亏了,说不准还会因着这点输下这一场比试。


    而围观的长老们见慕知珩再度使出这招来,脸色也不是很好看,这种耍小聪明的做法他们实在看不上,也不知华煦仙君怎么就将性子顽劣,难以教养之人收为亲传弟子。


    在众人各种猜想的同时场上慕知珩与叶司清的动作未曾停下,在叶司清意识到慕知珩的小把戏后便再也没有手下留情。


    不出一盏茶的时间,慕知珩便被击飞跌落至场外。


    “崇峻峰,叶司清胜!”


    慕知珩捂着伤慢悠悠地从地上爬起来,本想借着关时越的力站稳,却被其推开:“都跟你说比不过,还敢去招惹,你还真是有勇气啊。”


    “总有一天,我会打败他的。”


    “与其操心这些不着边际的事情,还不如把你脸上的伤处理好,小心被华煦仙君发觉从而罚你。”


    “才不会。”慕知珩反驳一声后,一瘸一拐地离开。


    刚走出比武场就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他赶忙捂着脸上的伤,恭敬道:“师尊。”


    青衫随风飞扬,澄澈的双眸中露出温和的笑意,淡然高华,温润如玉,说的大抵便是华煦仙君这样的人。


    “输了也不要紧,回恒辉峰拿药敷上,不出几个时辰便好了。”华煦仙君轻摸了摸慕知珩的头道。


    这段小插曲并没有被新晋弟子们记在心上,毕竟接下来繁重的课业压得他们完全喘不过气来。


    刚入门的弟子都是要先由宗门长老进行统一授课,待学完基础的知识后才再回到各自的师尊那进行学习。


    慕知珩第一日去上大课刚落座没一会关时越便坐到其身边来,随后从储物袋拿出一本书偷看着,对着一旁的慕知珩丢下一句话:“长老来的时候同我说一声。”


    慕知珩轻应一声,又过了一会后却是仍然不见叶司清的身影,于是有些疑惑地对着关时越开口问道:“叶司清呢,他不来这里上课吗?”


    “他啊,他都入宗门两年了,这些估计早就学完了,就算没学也都会由衡仁仙君亲自教他吧。”见着时间差不多,关时越忙将自己手中的书收回储物袋中:“要不是我父亲要为母亲守关,我才不需要来这地方上课。”


    “这课可以直接不来上?”


    “当然,这又没什么好听的,都是些之乎者也的大道理,照你来宗门时的装束想必在家中应当也有请老师教过,这不过是宗门为了照顾所有人设置的。”


    于是下课的慕知珩飞快地赶回恒辉峰,那速度连关时越都为之感慨。


    “师尊!师尊!”慕知珩最终在院中寻到坐在摇椅上嗮太阳的华煦仙君。


    原本在摇椅上闭目养神的华煦仙君偏头看向慕知珩:“怎么了?”


    “师尊,我不想再去上长老们的大课了,我想在恒辉峰学习。”


    “为何?”


    “我听人说,内门弟子是可以在各自师尊学习的,并不需要上大课,今日长老们所讲的那些我幼时已经学过了,我想同师尊学些真本事。”


    “原来是因着这个。”华煦仙君松了一口气,又重新坐好,看着慕知珩投来的期盼目光中坚决摇头道:“不行。”


    慕知珩一愣,这还是师尊第一次拒绝他提出的要求。


    “我并非不愿意教你,而是人这一生并非只有修行这一件事情,若你只知修行便于那傀儡没有半分差别。”


    “今日与你上课的那些人,在将来有些会成为你的好友,甚至是并肩作战的生死之交,也是由他们陪伴着你一直在这修行之路走下去。”


    慕知珩并不是很能理解师尊所说的这一番话,对于一起上课的那群人他并不是很熟悉,顶多见个面打声招呼罢了,唯一一个离得近的算是关时越吧,但那人终有一日会成为自己的生死之交,一想到这点的慕知珩浑身就起鸡皮疙瘩。


    就关时越那臭脾气还生死之交,要是哪日他性子起来怕是都想把自己给埋了。


    若说真的能陪伴自己度过漫漫修仙路的估计也只有师尊了吧。


    “那师尊呢?”慕知珩努着嘴问道。


    “我啊,我等着你散学后的两壶松花酒。”华煦仙君眼中含笑看着慕知珩。


    慕知珩一怔,他今日心中装着事情,一散学就赶着回恒辉峰早就把这件事情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明日!明日,徒儿一定下山给您带回来!”慕知珩赶忙保证道。


    “不着急,现下为师倒是想喝茶,至于松花酒等你下次上课再一同带回来便可。”


    “是!”慕知珩又是一溜烟地朝着室内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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