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红桃2
被温以言抽走手中啤酒的宁湾盯着茶几上那张他抽中的红桃2发呆。
牌上的两颗红桃恍若跳动了起来, 扑通扑通,一下又一下地收缩起伏,扰乱着宁湾的心弦。
一分钟?告白?
好奇怪。
自己要怎么说呢?
此时此刻宁湾脑袋里都是大白浆糊, 他想起了江愈对自己的告白。
那些话,应该算的上是告白。
第一次应该是在病房里,他说自己可爱, 漂亮,亲着自己的指尖,问自己能不能再多喜欢他一点。
想到这里的宁湾下意识地蜷缩起手指, 心里发颤。
第二次应该是在那次真人推理综艺上, 作为管家的江愈将发带系回作为小姐的自己假发上时,才敢对他吐出的我爱你。
还有刚刚在江愈房间里的那次,江愈好像总是问自己能不能再多喜欢他一点
宁湾心里莫名有些酸酸的, 江愈好像对自己有点不太自信。
他就连吃醋也跟那便太大为不同, 吃的沉默寡言,吃的不动声色, 好像生怕惹自己生厌似的。
自己要不就在这里说一下喜欢他?
完成这个破惩罚的同时也能顺便安抚一下江愈不安的内心。
宁湾将头扭向江愈,正巧撞进了江愈浅灰色的眼睛里。
他莫名从那眼睛里面看出了些期待和藏的很深的温柔缱绻,就像是银灰色的磁铁一般, 默不作声地要将他吸入眸中。
“我”
宁湾不由自主地张了张口, 想要说出那句话,但刚发出一个音节, 舌头就好像被打上了结, 喉咙也像是被棉花堵住了一般,说不出话来。
宁湾微微怔了怔, 一股燥意从脚尖窜到头皮,窜地他浑身发麻。
他好像还是说不出口。
况且, 如果江愈当真了怎么办?
自己还没有准备好,也还没有彻底厘清应该对江愈的态度,怎么能这么轻易地说出这种话。
这样都自己,还是对江愈,都不太负责。
或者是不是不要说得这么直白,说得委婉一点会比较好吧?
但是宁湾自小到大可都没干过这种给别人告白的事。
毕竟自己对情感不太开窍,向来只有别人给他告白的机会。
别人是怎么跟他告白的来着?
宁湾绞尽脑汁,都搜刮不出一点什么委婉的情话来。
他满脑子都是便太给他发的那些露骨至极的荤话。
江愈正在静静地看着他,甚至于,好像在场的所有人都在等着他开口。
于是张开了嘴的宁湾,对上江愈看着他的期待眼神,只能先干巴巴地说:
“我选江愈吧。”
江愈听到这话,眸色转深,嘴角隐约有笑意显现。
他望着宁湾,稍微靠近了些,凝着宁湾,似乎正在等他接下来的话。
出弓没有回头箭。
宁湾表面上镇静回望,脑内却在总结着江愈的优点,试图拖延点时间。
江愈他有什么优点呢?
宁湾看着江愈,他那长而舒展的睫毛一下子抓住了宁湾的心,宁湾灵思泉涌。
他张了张嘴,道:“江愈你睫毛很长”
但宁湾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于奈然的话给打断了。
于奈然不知道为什么,又开始抽风,开着玩笑问着宁湾为什么不选陈最。
甚至于,还拿那次舞台事故来开起玩笑来。
房间里的气氛又再次因为于奈然而陷入凝滞之中。
宁湾叹了叹气,转头看向陈最。
陈最脸色难看,他眼巴巴地望着宁湾,绿眸宛若一滩死水,明显因为于奈然的话而受到了影响。
“陈最,你不要瞎想。这只是个游戏而已,跟那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那只是场事故而已,又不是你的错。我也不会因为这个就对你有什么意见。”
宁湾看向陈最,认真地解释道。
他不想陈最为这种事情而自责。
毕竟陈最又不是他的谁,根本就没有这种义务去救他。
也自然不应该因为这种事情而遭到谴责,怪罪。
“那看来又是我的错。”于奈然好似懊恼一般,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嘴。
而后,他又转头,一只手撑在桌上,看向宁湾,道:“不过,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你为什么要选江愈呢?”
于奈然狭长的眸像是要摄住宁湾的魂一般,恶趣味地盯着他。
“游戏的任务而已,我只不过是二选一,选了江愈。”
宁湾故作镇定地望向于奈然,回道。
他自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完美,但说到一半瞪的圆溜溜的眼睛和违背主人意愿发红的耳垂暴露了宁湾心中自己都无法说明的悸动。
于奈然看着眼前认真的傻白甜,嘴角一勾,心里的恶意又起。
于是他转头,轻轻瞥了眼陈最,轻启薄唇,道:“陈最,你要知道有些时候啊,一个人下意识的选择才是他最真实的情感反应。”
“于奈然!今天是陈最的生日。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多事?你今天一而再,再而三地这样有意思吗?非要离间我们之间的关系你才开心?”
宁湾终于还是炸了毛,他的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被情绪牵动着聚集在于奈然身上。
皱起的眉毛,气地更加黑亮的眼睛,因抿嘴而挺翘的唇珠,全都鲜活生动极了。
“我可没有这样的意思。”
于奈然摆了摆手,满意地看着宁湾因为他而生气的模样,嘴角的笑更灿烂了。
“既然这样,那我两个都来一遍好了。省的你再说我什么偏心,下意识的反应什么之类的。”
宁湾被于奈然气得拍了拍桌子,咬牙切齿地一字一句地说道。
桌上的红桃2被他拍的横了过来。
上面的两颗红桃正正好,
一颗红桃指向坐在左边的陈最,一颗红桃指向坐在他右边的江愈。
宁湾冷静了下来,但话早已脱口而出,收不回来了。
他刚想找个借口时间太晚来逃掉这个破游戏,却注意到一旁陈最紧紧盯着他,生怕他又反悔的炙热眼神。
如果眼神有实质,恐怕宁湾现在早就被烫死了。
而另一边的江愈也愈发靠近宁湾,他的眼神静静地落在宁湾的耳后。
可能是刚刚喝了点酒,他的情绪变得比平常更为外显。
在罩着布的茶几桌底下,黑暗中,江愈修长的手轻轻蹭了蹭宁湾屈起的小腿肚。
宁湾猝不及防地被这样一摸,整个人一激灵,差点把茶几给掀翻。
幸而他忍了下来,茶几只是发出了一声极为刺耳的“吱——”声。
正当宁湾硬着头皮想着到底要怎么解释的时候,温以言站了出来。
“嗯,之前怪我想的不太周到。这样,要不?小湾你就在一分钟内说说他们两个的优点,认真夸夸他们,只要这样,行吗?”
温以言像是注意到了三人之间的暗潮汹涌,稳了稳茶几,琥珀色的眸透出几分无奈,建议道。
“我觉得可以。正好时间也不太够,这样刚刚好!”
宁湾猛烈地点了点头,感激地看向救星队长,对他的杰出贡献表达着自己最真挚的感谢。
“那陈最,还有江愈。你们两个应该没意见吧?”
温以言又望向宁湾身旁的两人,问道。
两人都摇了摇头。
于是宁湾思考了一会,先是看向陈最。
“陈最你帅气、有魅力、嗯很帅气、英俊潇洒、风流倜傥。”
宁湾开了口,绞尽脑汁搜刮着夸人的话。
但下一秒,好像是发觉了自己说的话太干巴。
宁湾停顿了片刻,开始在记忆中搜刮着有关陈最的优点。
“嗯舞跳得好、很大方、时间管理做得很好、人缘广、会讲话、讲义气、两肋插刀不在话下”
宁湾磕磕绊绊地说了几十秒,眼神正直地彷佛马上要拉上陈最去结拜,终于结束了对陈最的夸赞。
陈最的脸色在确认了宁湾好似真的对那件事没有芥蒂时,终于好看了几分。
他也被宁湾笨拙的夸赞给可爱到了,虽然是游戏,可他好像是头一遭被宁湾夸。
陈最听着听着心情又有些飘飘然,很明显他也是个会抓重点的人。
此时此刻,他的脑海里一直循环往复地回荡着宁湾说他帅气又有魅力时,那认真而笨拙的眼神。
这是不是意味着他还是有那么一点机会可以挽回,只要他跟宁湾解释清楚。
他就能够重新得到宁湾的喜欢呢?
陈最刚活跃起的鲜活心脏,在听到宁湾对江愈的夸赞时又死了过去。
这次他终于承认,他嫉妒江愈。
好嫉妒,好嫉妒。
因为宁湾他对着江愈说:
“江愈你睫毛好长好长,长的很漂亮,眼睛也超级漂亮,像是宝石一样。我最喜欢你的眼睛了。”
宁湾第二次语气、神情和认真程度很明显都和对他的那次截然不同。
他根本就不用想,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
宁湾都不会对自己说他的眼睛有多么深邃、鼻梁有多么的高挺。
是不是其实他根本就没注意到这些?
帅气?有魅力?
高下立见,他才是小丑,最大的小丑。
宁湾这边看着江愈在被他夸后,变得有些茫然的眼睛,心变得超级软,但又超级来劲。
于是他又乘胜追击,看着江愈,黑色的眼珠如浸在冷泉中一般透亮,令人心动。
宁湾脸颊边清浅的梨涡都荡着温柔,他兴高采烈地又道:
“你的嘴唇也超级软;人超级好,超级温柔,超级细腻,超级为我着想。你可以多笑笑,你笑起来也超级好看。你真的非常非常好。”
江愈垂下睫毛,神色不明。
他晃晃荡荡地想要站起来,下一秒整个人直接栽在了宁湾的怀里。
栽倒在宁湾的甜言蜜语里。
他醉了。
第52章 醉酒
宁湾呆滞地看着直挺挺往他身上倒的江愈, 有些手足无措,四肢僵硬。
“小湾,要我来帮你扶一下江愈吗?他应该是醉了。”
温以言琥珀色的眸荡着温柔的蜜, 望向宁湾。
“没事,我自己来吧。你们先走吧。”
宁湾小心地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轻轻地摇了摇头。
头上的那根呆毛软软地荡了荡, 荡出了他的心软和偏爱。
荡过了另一边被完全冷落、不被在意的陈最身上,却丝毫都没在他的身上停留片刻,无情地消失殆尽。
“那好吧, 江愈就麻烦小湾你了。”
温以言笑了笑, 语调低沉.
宁湾点了点头。
“不过,你可能要稍微注意一点”
温以言刚刚一下子也喝了挺多酒。因此他笑起来的眼尾也沾上了点红。
“唔,毕竟醉酒的男人或许大概还是有点危险性存在的。”
温以言顿了片刻, 向来温柔的琥珀色眼睛不知是不是也因为酒的原因, 染上了点意味不明的深沉和兴味。
而后他又朝宁湾笑了一笑,便走了出去。
宁湾莫名觉得他和江愈有那么点说不上来的微妙相似。
温以言一走, 紧接着几声脚步声又响起。
房间里静悄悄地,宁湾没怎么留意,就又把目光又投回江愈身上。
江愈确实是醉了。
倒在宁湾怀里的他没有任何要起来的反应, 反而极为自然地调整了一番, 找到了令他最为舒适的姿势。
他微微蜷缩起高大的身体,用一种有些别扭的方式将头轻轻埋在宁湾的肩颈处。
刚刚被宁湾夸过的浓密长睫毛在柔和的灯光下微微颤动, 最后随着闭上的眼睑安静乖巧地垂了下来。
温热的气流在清浅的一呼一吸之间, 落在宁湾的肩颈上。
两人身上的苦橘香气平静而暧昧地在无声无息中触碰、交融。
宁湾不自觉地放软了身体,以便江愈能够更舒服地靠着他。
他好像完全忘记了刚刚自己说过要把江愈扶起来的事。
稍微挪了挪身体的宁湾一不小心惊动了江愈。
江愈他眼皮动了动, 半睁开眼睛。
浅灰色的眸带着点茫然,轻轻瞥了宁湾一眼, 合了上去。
下一秒,长长的睫毛开始颤动,合拢起来的眼皮又被掀开。
宁湾的脸像是被打了一层柔光,印在江愈的视网膜上。
他努力集中注意,又再看了宁湾一眼。
最终却还是不抵脑内袭上来的酒精作用,彻底陷在脸下柔软的白腻皮肉中,双手也安然地搂住身前柔软的大白云朵。
江愈眼尾处的那颗小痣也在宁湾的注视下压在了自己的锁骨上。
宁湾一时之间被跟平常有些不一样的江愈给晃到,该死的心脏又开始不受自己控制,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
宁湾有些失神,怎么他最近这心脏好像老是失控。
再这么跳下去也不知道会不会得心脏病。
它就这么喜欢江愈吗?
“咚咚”的心跳声似乎就如3D环绕音一般,密不透风地将宁湾包裹。
就恍若此时此刻整个世界里只有自己闹人的心跳和怀里令心跳闹人的罪魁祸首。
宁湾有些做贼心虚地低下了头,那露出的,脆弱白皙的脖颈染上片粉,明明没有人,却似乎好像生怕别人听见他的心跳似的。
但确实是有人。
陈最走了,但又没走。
他没有出声,就这么正大光明地站在房间门口,颇有些失魂落魄地看着宁湾。
但宁湾却根本注意不到他。
或者说,是压根分不出心力来注意到他。
因而,以这种亲密姿势靠在一起的两人,在不知为何还没走的陈最眼里,
就宛若两只旁若无人、恩爱十足的交颈天鹅。
一只白的、一只黑的。
天生一对,天作之合。
放他、妈的狗屁!
他强撑着让自己看着宁湾微微挪动身体,小心翼翼地让江愈靠在自己怀里。
眼里荡漾的全都是愉悦和柔软的不知所措。
眼前这幅刺眼至极的模样让陈最愤怒至极。
向来在情场上无往不利的自己好像头一次吃到了苦头。
他是真的喜欢宁湾。
都怪江愈,他是怎么敢勾引宁湾的?
醉了个屁,喝那么一点酒就醉倒在宁湾的怀里。
怎么跟个女人似的,娇里娇气,他都不屑于江愈这种低级的卑劣手段。
不过,宁湾心软的很。他确实很吃这种可怜兮兮的手段。
陈最像只疯狗似的,他的牙关被自己咬的嘎吱作响。
他强忍着冲上去把两人拉开的冲动,一瞬不瞬、十足贪婪地盯着宁湾那块发粉的脖颈。
他都能想象到那脖颈的柔软和滑腻。
本来都应该是属于他的。
如果没有江愈这个该死的拦路虎的话,宁湾怎么会移情别恋?
所以他一定要重新把宁湾勾引回来。
勾引回来之后,再好好惩罚惩罚他的水性杨花。
陈最静悄悄地走了出去,他在昏暗的走廊角落隔着门缝盯了宁湾他们很久。
他在等着宁湾,等着他履行诺言,将江愈送回他的房间。
他要观察观察宁湾现在到底有几分喜欢江愈。
如果等会还没出来,那他就要进去打扰他们,将他们分开来。
绝对不能再让他们感情更深一步。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
里面的宁湾动了。
他扶着稍微有些清醒了的江愈,从门里走了出来。
两人就像是十足亲密的眷侣,往江愈房间的方向走去。
陈最静静地看着两人的背影远去,而后转头发现宁湾的房门又没关掩饰。
于是陈最走了进来,他看向桌上的蛋糕。
蛋糕它插着横七竖八、东倒西歪的蜡烛,上面滴下的些许彩色蜡油和雪白的奶油融合在了一起,看上去狼狈极了。
陈最轻轻地用手指揩了一口奶油,甜的发腻,实在是难吃的要死。
这就是江愈该死的品味吗?
陈最充满恶意地将蛋糕丢进了垃圾桶里。
白腻的奶油糊在了黑色的塑料袋上,原本还算精美的蛋糕瞬间被毁坏殆尽。
陈最这才舒展了一口恶气,走出了宁湾的房间。
又隐在黑暗处,等着宁湾回来。
————
宁湾把有些清醒了的江愈带回了房间,看着他睡着了之后,才带上门,走到走廊上。
他也累了快一天,现在困得眼睛都快要闭了上去。
宁湾打了个哈欠,脚下的拖鞋踢踢踏踏地在空旷的走廊上响起。
眼前昏暗的走廊就如一个无底洞一般,恍若要将人吞噬进去。
宁湾莫名觉得背后一阵凉意,鸡皮疙瘩狂冒。
特别是走廊旁边的墙上还挂着些色彩鲜艳的人像油画。
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渗人。
此刻宁湾脑内又开始狂冒出恐怖片里的场景,他被自己吓了一跳,连忙加快脚步往回走去。
宁湾顺利地回到了房内,长舒了一口气。
但他没注意到走廊外隐在暗处,刚刚差点要伸出手抓住宁湾的陈最。
昏暗落寞的灯光打在他高挺英俊的鼻梁上,脸的其他部分则是隐于暗处,让人看不真切。
他笑了笑,像是确认了宁湾的安全一般,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
而屋内的宁湾显然注意到了垃圾桶里不成形状的蛋糕。
这什么时候不小心掉进去了吗?
宁湾暗自思索着。
但下一秒,宁湾有些怀疑地往门口望了望。
他刚刚好像没锁门来着,难道是有人故意进来干的?
谁会干这种缺德的事?
不会是陈最吧?
宁湾的心立马又提了起来,他后悔刚刚没锁门了。
陈最不会又给他来个惊喜,藏在衣柜里面吧?
宁湾火速又检查完全部能藏人的地方,这才放下来心来。
累了一天的宁湾洗漱了一番,转身就入了梦乡。
但深夜,他被窸窸窣窣的动静吵醒。
宁湾从床上爬了起来,他竖起耳朵,听见了那声音来自于门外面。
宁湾鼓足了勇气,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
而后他抄起一个玻璃水杯,蹑手蹑脚地靠近门口,犹豫了片刻,小心翼翼地旋开了房门。
手里的玻璃水杯也蓄势待发,准备应对着接下来可能会出现的危险。
下一秒,宁湾却发现站在门口的不是什么小偷、私生,也不是什么鬼怪,更不是丢掉蛋糕的犯罪嫌疑人陈最。
而是江愈。
是看上去有些脆弱、无助的江愈。
他静静地背靠着墙,坐在地上,额前的黑发遮挡住了他的神色。
而后江愈听到动静,转过头来,望向宁湾。
他浅灰色的眸隐约折射出些光亮,声音有些脆弱,道:
“你知道我的老婆去哪了吗?”
宁湾看着江愈眼尾处洇着的红,和任旧茫然的眼神,就知道他这酒是还没醒呢。
看来江愈的酒量是真的差。
“江愈,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
宁湾蹲了下来,无奈地望向江愈,柔声劝道。
“我要找到我老婆,他叫宁湾。你认识他吗?”
江愈突然整个人凑近了过来,浅灰色的眼睛认真地看着宁湾。
宁湾听完这句话,整个人耳朵尖子开始发红。
他手足无措,还没想好怎么回答江愈这个问题。
江愈突然靠近,像是大狗似的,轻轻嗅了嗅宁湾的脖颈,然后整个人又埋了进去。
他声音暗哑,说:
“你好香,所以你是我老婆吗?”
第53章 香气
江愈乌黑的发丝随着主人亲昵的动作, 轻轻蹭过宁湾的皮肉,就像是在撒娇一般,撩动宁湾的心弦。
“香?哪里香了, 这不就是你房间里沐浴露的味道?”
宁湾停顿了片刻,声音犹豫,有些含糊地回答着。
自己哪里香了?宁湾也轻轻地耸动鼻尖。
但他根本闻不到有什么特别的味道, 只闻到了江愈发梢上飘散出来的那阵掺杂着清冽酒香的苦橘香气。
哪来的什么其他味道。
宁湾耸了耸眉,觉得江愈对他的滤镜是不是有点太重了?
明明江愈比他更香才对。
“就是很香,甜甜的, 软的, 很好闻。”
江愈有着一把清冽的好嗓音,因着性格原因,他平时说话的时候音调都是正经、一板一眼、严肃的感觉, 就像山间泉流叮叮咚咚撞击玉石般清冷空灵。
可此时此刻可能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 那语调有些松软了下来,尾音蛊惑诱人, 里面的情感满溢,就像包裹着蜜糖般的深沉甜腻,腻到了宁湾的心里。
说着说着江愈整个人又得寸进尺地埋得更深了一点, 高挺的鼻梁深深嵌入宁湾狭小可爱的锁骨上窝。
鼻梁轻轻地、一下一下小心翼翼地嗅着, 嗅得如痴如醉,睫毛好似也因为主人找到归属的愉悦而轻轻地颤动飞舞着。
就好像这一小块皮肉是宁湾全身上下香味最浓郁、最勾人的地方。
宁湾因着江愈这一番痴迷的动作, 耳根子早已红上加红, 红得如鲜艳欲滴的红石榴一般,等待着有缘人的采摘。
但很可惜, 成熟的果实它没有等到有缘人,就立即被守在底下的那浓密的黑发掩藏、亲吻、吞噬, 彻底地融为一体。
宁湾发现江愈好像格外钟情于把头埋在自己的肩颈处,就像一只受了伤,暗自舔舐伤口,急需被安抚的小兽找到归属一般。
他不像便太那般会对着自己脖子的肉乱啃乱吸,喜欢欺负自己,亲得自己浑身发麻。
江愈他好像只是喜欢静静地贴着自己的皮肉,很没安全感地到处乱嗅。
这到底是什么癖好?
宁湾想的有些失了神。
“江愈,你先起来。我送你回房间。”
宁湾刚刚醒来的时候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大概快凌晨三点了。
昏暗的走廊里只有他们两人,宁湾实在觉得有些没安全感,也有些不妥。
宁湾轻轻挪了挪身体,想要将江愈扶起。
“所以,你是我的老婆吗?嗯?”
但埋在宁湾怀里的江愈见眼前疑似自己老婆的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想找老婆的心根本听不见其他的话,只是一个劲地追问。
虽然疑似老婆的人刚刚否认了,但江愈立马就验证过了,藏在皮肉深处那股苦橘香气下勾人的甜香是不会骗人的。
这应该就是他的老婆才对。
“嗯,我不是你暂时还不是你老婆。”
宁湾见怀里的江愈,只能
但宁湾的话还没说完,他肩颈处的白肉就被江愈温热的舌头重重地舔舐了一下。
有些粗砺的触感拂过皮肉,江愈的舌头比一般人要稍微长上一些,稍微灵活一些。
那白肉也因此被吞噬得多了一些,久了一些。
宁湾被这突然袭击吓了一跳,他又对这种亲密接触过于敏感。
因此可怜的宁湾腰软了,人也软了,软得浑身发麻。
他立刻,马上就收回刚刚说的江愈安分的话。
宁湾连忙腾出一只手来,推阻着江愈的头颅,企图阻止他进一步的舔舐。
如青葱般的手指插入黑发中,却只能无能为力地在浓密的发丝中穿梭,指腹刚刚触碰到温热的头颅,却又因怀中的江愈乱蹭的动作,而擦了过去。
因此宁湾根本就抓不住一点东西,也无力抵抗。
“碰”的一声,失了神、感官全都集中在江愈身上的宁湾往外一倒,这才发觉他身后刚刚被他抵住的半开的门自己锁了上去。
而他的房卡丢在自己的房里,根本没有拿出来。
“你不是我的老婆,为什么味道会跟他一模一样?为什么会这么香,这么好吃?”
暧昧地舔舐过宁湾脖颈的江愈抬起头来,浅灰色的眼睛如迷蒙的湖泊,直勾勾地望向宁湾,直白地想要得到回答。
宁湾这头刚从江愈的舔舐中缓过劲来,却又因紧锁的房门而发愁。
他稍稍扭头盯着房门,试图盯出点花来,看看有没有遗漏的缝隙。
但下一秒,他的头就立即被一双大手转了回来。
对上了江愈有些愠怒和认真的浅灰色眼睛。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不是我的老婆的话。我的老婆又在哪里?”
他根本就没发觉宁湾的窘迫,就像个求知若渴的孩子似的,疑惑地直盯着宁湾黑亮的眼睛,满心满眼只有他的老婆。
宁湾被江愈弄得没有了脾气,他完全没有想到喝醉了的江愈竟然会是这般样态。
他想糊弄一下江愈,试探一下这个醉鬼出来的时候有没有把房卡带出来。
因为今晚如果自己还想睡觉的话,要不就去找酒店前台,要不就顺便和江愈凑合一晚。
宁湾无奈地眨了眨眼睛,在心里犹豫了一会,话头在喉咙滚了一遍又一遍。
刚想说出自己就是他老婆这句话时,刚刚还半蹲在地上看着他的江愈不知什么时候竟然站了起来,晃晃荡荡地就要往前走去。
“江愈?你去哪里?”
宁湾一个激灵,连忙站了起来,拽住了江愈的手臂,问道。
“我去找我老婆。他”
江愈停顿了片刻,轻声回道。
但他的话还没讲完,就被眼前的美景晃得失神。
宁湾刚刚蹲的太久,又被江愈当作支撑物靠了一会,他左腿里的血液未能完成正常的循环,因而发麻发酸,支撑不住宁湾的重量。
因而宁湾直挺挺地往江愈的怀里栽去,稍微有些宽大的衣领荡出刚刚被舔舐过的精致锁骨,上方的深窝在走廊处昏暗灯光的映射下透出点晶莹的亮光,湿漉漉、亮晶晶的,再往下隐约还能窥见一点朱色的茱萸。
就像是投怀送抱,故意用身体在勾引着面前的男人似的。
江愈他眸色转身,像只迅捷的豹类似的,忘了自己的目的,被勾引了去,极为自然地将宁湾抱了个满怀。
两人咚咚的心跳声相互交织着,江愈的沉闷而有力,宁湾的急促却规律,清晰地传入对方的耳中。
江愈一瞬不瞬地望着宁湾,望着面前和自己老婆极为相似的人,望着他如鹿类般黑亮的双眼,望着他变得通红的脸颊,望着那两片漂亮诱人的唇,越靠越近。
宁湾吞了吞口水,有些哑然地望着离他的脸越来越近的江愈,近到如果有时间的话,宁湾都能一根一根数清楚江愈浓密的睫毛,近到宁湾察觉到江愈此时此刻想亲他。
宁湾当起了缩头乌龟,飞速闭上了眼睛,妥协地等待着男人的吻落下,扑闪的睫毛却泄露了主人自己都没发觉的期待。
温热而清冽的热气打在宁湾的唇上,越来越近,越来越细密。
但这个吻却没有落下。
因为江愈清冽但有些疑惑的声音在宁湾头上响起,他说:
“你是在勾引我吗?”
“啊?”
宁湾骤然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离他嘴唇只有一寸的江愈。
他表情严肃,疏朗的眉毛微微皱起,浅灰色的眸有些冷冽地望着宁湾。
宁湾被这么一盯,脸立刻红得透透地,恍若他真的勾引了江愈。
“虽然你也很香,但你不是我的老婆,就不应该勾引我。”
江愈松开了揽住宁湾的双手,往后退了一步,认真地说道。
但他浅灰色的眸却不自觉地注视着宁湾面部轻微耸动的表情,在看到宁湾有些萎靡下垂的睫毛和看起来有些委屈的睫毛,慢慢放缓了语气。
江愈停顿了一会,抛下这句话,就又要往前走,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找他的老婆。
宁湾被江愈弄得头大,他立马跟了上去,拽住了江愈的衣袖。
“我的心里只有我老婆一个,你还是放弃吧。”
江愈转过头来,盯着宁湾攥着他衣袖的手,犯了难。
面前的这个也长的很漂亮的人说他不是自己的老婆,他应该打掉这人的手,立刻去找自己的老婆才对。
可为什么他居然舍不得打下去呢?甚至于自己还想把那手捧起来,细细地一处一处地亲过去、把那漂亮的手亲红,亲肿。
他真该死。
江愈强硬地压住自己内心丑陋的背德欲望,轻柔地扯回自己的衣袖。
“我知道你老婆在哪里。”
宁湾轻声说道,这句话立马截住了江愈接着往前的脚步。
“你骗我。”
江愈冷冷地回头甩下这句话。
为什么说话的声音要那么软,为什么那人身上那么香。
为什么要投怀送抱,为什么要对他露出那种眼神。
江愈整颗心都被身后那蛊惑他的妖精给撬动。
这怎么可能呢?他分明应该只对老婆才会心动、才会有反应才对。
“你不是说我身上的 的香气和你老婆很像吗?那你跟着我就能找到他。”
宁湾犹豫了一会,有些羞耻地说出了这句话。
宁湾看着江愈浅灰色的眸在自己身上扫了一遍又一遍,从头上的发丝扫到脚根。
那眼神侵略感很重,如有实质地像是把他整个人剥了干净,从表面的皮肉到内里的骨血都被扫过了一遍。
“好。”
看了宁湾很久的江愈点了点头,答应了宁湾。
于是宁湾连哄带骗,终于把江愈骗回了他的房门前。
随着江愈掏出房卡,门嘎吱一声,开了。
在门开的瞬间,一路上一直没说话的江愈盯着宁湾。
他吞了吞口水,说道:
“如果你骗我,我还是找不到我老婆的话,那你就暂时当我老婆吧。”
第54章 声音
门“嘎吱——”一声, 缓缓地打开了。
宁湾的心跳加速,右眼皮也在疯狂地跳动。
他有些莫名地心虚,悄咪咪地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江愈的视线, 试图亡羊补牢。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一开始就说自己是江愈的老婆。
不过刚刚江愈还不是一个号称只爱老婆、最爱老婆的贞洁烈男,
怎么这么快又转变了主意,说要让不是老婆的自己当他老婆。
搞什么替身文学吗?
但这是不是意味着江愈其实也没那么喜欢他,
不是有人说喝醉了之后才能最真实地反应一个人的情感和状态吗?
那这样是不是随便一个对江愈有意思的人在门口捡到江愈,
江愈都会像刚刚对他那样,让别人也当他的老婆?
不过, 江愈有醉的这么厉害吗?
怎么会认不出他来, 还是说其实他一直以来是别人的替身呢?
宁湾的脑回路已经九转十八弯,弯到了不可思议的方向。
然后他就自己把自己想的有点生气,把自己搞得心里莫名酸酸的。
“你不进去吗?我想进去见我老婆了。”
江愈习惯性地靠近宁湾耳侧, 低声说道。
他恍然想起自己的老婆在里面, 刚想保持距离,离开面前这个一直都在勾人的人。
但下一秒, 他看见了缀在宁湾耳垂下方的那粒漂亮的小痣,又被晃的失了神。
小小的,圆圆的, 看上去就又可爱又好吃的样子。
怎么会有人的小痣长得这么合他的心意呢?
叼着咬、一下, 肯定就会发红,发肿。
那样就变得更加香甜好吃了。
江愈的眸色有些加深。
好像这人身上的每一处地方都长的非常符合他的心意呢?
身上又香, 嘴唇也漂亮, 腰也软软的,眼睛亮亮的, 鼻子可爱,脖颈修长。
会不会其实他就是自己的老婆?
但, 他的好老婆分明是绝对不会骗他的。
江愈正了正神色,强制自己把注意力从那人身上移开。
他是有老婆的人,绝对不能再被那人诱惑了。
于是江愈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打算以自己最英俊的面貌去见老婆。
而宁湾被江愈这么一声,唤醒了他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的思绪。
他看向身后的江愈,发现江愈正颇为认真地伸出双手打理自己,
但在接触到自己视线的时候,又用有些疏离的冰冷眼神看向他。
就像是之前他刚刚认识江愈那时候的样子。
宁湾心里的醋劲更大了。
大到头上翘起的那根呆毛气的更翘了。
摇啊摇,摇啊摇。又莫名将江愈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但身为恋爱白痴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吃醋了,
他只是有些愤闷,赌气地让开了身体,放江愈自由,让他去见自己见鬼的漂亮老婆。
于是空无一人的房间就这样大喇喇地展露在两人面前。
“我老婆呢?你又骗我?”
江愈浅灰色的眸望向宁湾,里面掺杂着些许茫然,却又有些意味不明、他自己都捉摸不透的窃喜。
江愈一步一步紧逼,颇有压迫感地靠近宁湾。
那眼尾泅着的浅红就像是在警告着宁湾,欺骗他的后果到底有多严重。
“可能藏在衣柜里吧?”
宁湾看着江愈骤然转深的眸色,印象里便太的形象跳了出来,占据着宁湾的大脑。
不会,那便太又要出来了吧?
宁湾咽了咽口水,悄咪咪地往后退,试图以刚刚那句话来拖延着江愈的时间。
他今晚就是不想给江愈当老婆了,他要去找酒店前台拿钥匙。
宁湾只走出了半步,就被江愈抓住了手腕。
“你跟我一起去看,不准跑。跑了谁赔我一个那么大的漂亮老婆?嗯?”
江愈瞥见宁湾有些发红的脸颊,就莫名猜到了这个小骗子的想法。
于是江愈催眠自己是惩罚,抵不住诱惑的,
终于将手重新搂上自己心心念念的腰,将宁湾掳到了自己的怀里。
宁湾猝不及防地被这么一掳,就被江愈掳到了衣柜前。
宁湾还在想着刚刚江愈脱口而出的“漂亮老婆”那四字,他莫名有点应激。
还不是因为那便太对他的毒荼太深了。
怎么现在江愈也
莫不是被便太给影响了?
“你这个爱骗人的小骗子。”
还在晃神思索的宁湾被一声极其靠近耳侧的温热气流给吹得浑身发麻。
这时他才发觉自己面前的衣柜早已门户大开,大喇喇地敞在两人面前。
而衣柜里面自然空荡荡的,只有衣服之类的死物,根本没有任何活物。
江愈一瞬不瞬地盯着面前这人的脸,盯着他每一秒变幻的表情。
一切一切都是多么的诱人,多么的可爱。
白腻的皮肤,挺翘的鼻梁,下垂的眼尾,殷红的唇珠,甚至于面上细密的绒毛,都在无声无息地诱惑着江愈,将他拖进美妙的爱、欲之河。
“既然这样,那你就做我的老婆吧。”
终于江愈顺遂自己的心意,吐出了自己心里想说的话。
他心情愉悦,悄悄地吻上了他刚刚惦记很久的小痣。
老婆,他的老婆。
当唇吻上的瞬间,江愈脑内炸开了无数朵绚烂的烟花。
那粒小痣果然如他所想,滑滑的、嫩嫩的,甜腻又好吃。
浑身都散发着美妙又勾人的香气,让他食知味髓,恨不得能将它一口吞下去。
只可惜那小骗子挣扎得有些太过厉害,让江愈不得不放开。
宁湾捂住自己的耳朵子,有些震惊地看着江愈。
江愈怎么也爱吃他的耳朵?
跟那便太一样变态。
但他不觉得讨厌。
宁湾心跳如鼓,他看着江愈刚刚含过他耳垂的嘴唇,脸已经红成了大番茄。
胸腔里的心跳全然没有因为刚刚的退拒而放缓跳动的速度,相反,它越跳越快,越跳越激烈。快要从宁湾胸膛里跃出。
耳垂上的那粒小痣也分外的麻,分外的燥热,强迫宁湾不断回想起江愈刚刚冷着脸突袭他耳垂的瞬间。
“不喜欢被我亲吗?可你都是我的老婆了,就必须让我亲才行。”
江愈抓住宁湾的手,一根一根地细细抚摸、把玩着,就像个得到了颇为喜爱玩具的幼童。
“我给你看看我老婆吧。你如果要想做好我老婆的话,应该要看看。”
醉酒的江愈话比平时多上了不少,也直白了不少,心思简单。
他亲昵地凑到宁湾耳边,十分自然地就接受了宁湾是他老婆这个设定。
宁湾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思绪被江愈给拐走了。
他倒要看看这个老婆到底是不是他。
江愈把宁湾拉来,按到床边坐下。
他自己从床头的柜子里拿出了一本画本,递到了宁湾的手中。
宁湾有些狐疑地接过画本,翻开了第一页。
上面的一副素描人像,宁湾的人像,是在练习室对着镜子练舞的宁湾
宁湾嘴角抽了一抽,看来江愈是真的醉的很彻底。
就这样一模一样的脸摆在眼前,还一点反应都没有,愣是看不出来自己就是他的老婆。
宁湾又往后翻了一翻,翻到了一张在睡觉的自己。
“你看,这是我老婆睡着的样子。他的睫毛好长好翘,整个人都好乖好乖。”
江愈好像忘记了刚刚说过要让另一个人当自己的老婆,用着清冷好听的嗓音跟自己的现老婆介绍自己的前老婆。
宁湾被好乖好乖这几个字夸得心里软软的。
他看着画本里被画的如栩如生、极为鲜活的自己,又往后随意一翻,发现画本上都是他。
有喝水的他,有发呆的他,有大笑的他,甚至还有女装的他。
宁湾强行忽略女装的那张。
其他一笔一画,线条流畅,刻画细腻,不难看出绘画者的用心。
他的心就又软上了几分。
他又往后面翻了几页,
突然发现里面有张他小时候穿公主裙的那张小宁湾。
“这是我老婆小时候的样子。是不是特别可爱?”
江愈指着笑的甜滋滋的小宁湾,认真地同宁湾讲道。
宁湾有点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睛。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我老婆,这时候,我就想让他当我老婆了。”
江愈顿了片刻,用手指轻拂着小宁湾,眼里透出的全都是痴迷的爱意。
“你说什么?”
宁湾眼睛瞪的大大的,吃惊地看着江愈。
“对了。我再给你听听我老婆的声音吧。”
江愈似乎没看见宁湾的诧异,他醉的厉害,一门心思都在自己老婆身上。
宁湾看着江愈又拿出了他经常戴在头上那副头戴式耳机,轻轻地戴在宁湾头上,顺便又偷偷摸了一把宁湾的耳垂。
“给我听音乐?”
宁湾一脸懵,看着江愈。
这是要给他听他们团的歌吗?
可他是个大白嗓子,歌唱的都不在调上,团里的歌他的part超级少。
要他自己听自己唱歌吗?
这真是一种无形的折磨。
宁湾有些生无可恋,他刚想把耳机摘下来,江愈却制止了他,飞快地按下了播放键。
里面播的确实是宁湾的声音。
是宁湾呜呜咽咽的哭声。
后面在一阵杂声中还有一句含糊亲昵的我爱你。
宁湾的耳根又红透了。
第55章 镜中
表面泛着银光的两枚耳机罩温柔地将宁湾的耳朵全数包裹,
一阵清晰的呜咽声就这么被送入了宁湾的耳中。
那呜咽声,断断续续、一阵一阵地,情绪也随之递进。
从刚开始闷在鼻腔中的轻微呜声, 到有些受不住的小声抽泣,再到实在忍不住地又拼命想憋住呜咽声。
就像是一只被欺负了的可爱小狗,企图以这种方式来表达它的委屈。
呜咽的哭声掺杂些许轻微的电流声, 听上去有些梦幻失真。
哭声最后尾调还稍微带了点上翘的闷哼,似是无声地用撩人的语调在跟谁撒娇似的,听上去稍显色、情, 有点容易让人想歪。
随着呜咽的哭声渐止, 一声酝酿了很久、充满亲昵意味、黏黏糊糊的“我爱你”让这首独特的“歌曲”进入了尾声,但却仍旧留有回味的余地。
宁湾呆滞了片刻,下至的眼睑看上去有些委屈巴巴的, 无措极了。
他实在有点不敢相信这是他的声音。
毕竟自己分明根本就不爱哭, 什么时候居然这么哭过啊?
而且这声音怎么莫名地听上去好像有那么点怪
特别是最后一句“我爱你”,这又是从哪里来的?
就像是像是在跟谁撒娇似的。
撒娇?
宁湾想起来了, 这哭声应该是从他们成团后的头一场小型的演唱会录来的。
那时候宁湾确实因为实在太激动和大感动而哭得颇为壮烈。
头一场演唱会,粉丝都格外的热情,那天又正巧撞上了宁湾的生日。
因此演唱会结束的那个瞬间, 他的粉丝和队友们给了他一个巨大的惊喜。
当整个场上灯都黑下来的瞬间, 宁湾正要摘下耳麦往下走时,却被身旁的温以言给拽住了手臂, 蒙住了眼睛。
紧接着前方粉丝们大合唱的歌声响起。
这时遮住宁湾眼睛的手也终于被拿了开来。
宁湾看向现场的粉丝们, 她们手上挥舞着绚烂的荧光棒,带着笑意和祝福, 回望向宁湾。
而后远处江愈和陈最推着生日蛋糕走了过来,
紧接着身后的大屏也开始播放起庆生视频。
庆生视频放完之后, 大屏里就映出宁湾早已又红又肿的眼睛。
宁湾本身眼睛就生的圆钝,这么一哭,变得更圆了。
那眼睛就肿的像两颗饱含汁水的桃子,含在眼眶里的泪欲流不流的。
那场小型演唱会结束之后的头一天,他的眼睛和嗓子就双双罢工了。
所以录音里面最后那句分明根本就不是“我爱你”,而应该是“我爱你们”才对。
是他对着粉丝们大喊的“我爱你们”。
而且宁湾依稀记得那时候的江愈看到自己哭成那鬼样子之后,
还莫名悄悄侧过身体,敛了敛他的视线。
要说宁湾为什么记得那么清楚,这当然是因为江愈那天本就面无表情的脸看上去更冷了。
冷的眼睛跟镶嵌着两粒浅灰色的冰珠子似的。
“好听吗?这是我老婆。”
江愈悄然凑近面前还在发着呆的小骗子,不自觉地又轻轻嗅了一下面前修长又柔软的脖颈。
宁湾此刻脑海里略过之前无数次江愈带着耳机的画面。
不管何时何地,这幅耳机出现的频率都超级高。
该不会他在病床里带的那副入耳式耳机里也是他的哭声吧?
宁湾瞪大了眼睛,他一直以为江愈听的是正正经经、美妙动听的音乐。
于是不信邪的宁湾,又按下了往后播放的按钮。
结果又开始重复播放他的那段哭声。
宁湾心里臊的慌,他立马乱摸按钮,按下了暂停键。
循环在脑海里播放的可怕哭声这才停下了对他的攻击。
所以这副耳机里只有这首、不对,只有他的哭声吗?
怎么会这么奇怪?
“这是你录的?你为什么要录这个?”
宁湾疑惑地看向江愈,虽然他心里好像莫名已经猜出了个大概。
“当然,我老婆我为什么不能录?再说了,实在是因为老婆实在是很少哭,我又不舍得他哭。这么珍贵又可爱的哭声我当然要特地珍藏。”
江愈轻柔地拂过耳机罩圆滑的弧边,醉酒后的声线格外温柔,像在低声喃喃着自己满溢的爱意。
宁湾的心就这么被江愈一挠,耳朵又又又红了。
江愈这难道是喜欢他喜欢到哭声都要录下来吗?
但他又觉得有些莫名说不上的怪异和惊悚?
正常人喜欢一个人的话怎么会这样,
肯定是被变态害的,才让江愈不得不压抑着情感。
宁湾暗自点了点头,认同了自己的这种说法。
“但是那时候实在有太多人看到了老婆可爱的模样,明明这只有我能看才对。我忍了好久才控制住我自己,没有当场把我老婆抓回去,藏起来。”
江愈上一秒还温柔动听的声线瞬间变得低沉浓烈,里面满是丑陋且深刻的妒意。
宁湾严重怀疑江愈是否又被便太上了身,于是他谨慎地往后退了一退。
“我真的好怕他被别人骗走,不要我了。那我就算每晚每晚都听着我老婆可爱又好听的声音入睡,也只是饮鸩止渴,我最后都会死掉的。”
江愈抓住了宁湾的手臂,他的情绪又再度发生了转变。
那双浅灰色的眼睛中似有若无地闪过红意,浓密的羽睫也低垂着,彷佛下一秒就要掉溢出泪珠了,看上去分外的脆弱。
“我会死掉的。”
最后江愈再次暗自轻声低喃着,声调渐渐萎靡。
他老婆呢?他那么大一个老婆呢?
又香又甜又软的老婆呢?
眼前影影绰绰,只有散发着诱人香味,跟他老婆一样又香又甜的小骗子。
江愈的心里空落落的,就像是缺了一块最重要的东西,急需填充。
于是他就像被花蜜吸引的蜜蜂一般,又极为自然地将面前的小骗子紧紧圈住,圈进自己的怀中。
而后又以一种极为别扭的姿势再度把自己埋进了小骗子柔软的肩颈中,
就像是候鸟找到了归巢一般,江愈这才安定了下来,
他发出一阵满足至极的喟叹,心中瞬间充盈了起来。
宁湾又被江愈没安全感且脆弱的样子给定住了身形,他望向又死死埋在自己身上,抱自己抱的很紧的江愈。
高大英挺的身躯,紧紧搂住自己的修长手臂,但却微微颤抖的睫毛。
宁湾恍若看到了江愈冰冷又坚硬外壳下最柔软、最脆弱的鲜红蚌肉。
房间里面很安静,江愈埋在宁湾的肩颈上,温顺的闭上眼睛,一副快要熟睡的俊美模样。
宁湾整个人也放松了下来,他的眼皮也慢慢变得跟铅块一般重,不自觉地往下垂着。
就在宁湾也快要睡着的时候,蛰伏在他肩颈处的恶龙猝然睁开了那双冰冷却充满爱、欲的眼睛。
恶龙哪有什么乖巧可言。
对于它喜欢的珍宝而已,存在的只有掠夺、私藏的自私却又强大的本能而已。
更何况眼前这块香软的宝物堪称是它人生中最喜欢、最珍爱的宝贝。
它只会将珍宝拖进自己构筑的、不见天日的温暖巢穴中,而后小心翼翼地将脆弱的珍宝放置在布满柔软丝绒的床榻上。
紧接着用痴迷的眼神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地反复抚摸、舔舐,将珍宝舔的发光发亮,舔湿舔透、舔得珍宝露出自己最璀璨的艳丽色彩而已。
“我突然想起老婆的腰侧有颗特别漂亮的小痣。你有吗?”
江愈轻声低语,口中温热的气体打在了宁湾的肩颈上,同样也是又轻又柔的。
宁湾还没感受到危险的来临,他脑袋晕晕乎乎的,只是单纯地觉得脖子这里很痒。
于是他伸出手来想要阻止这个不安分的温热东西。
散发着香甜气味的白肉主动将送入到江愈的眼前。
江愈自然被刺激地不行,脑内都是漂亮又精致的香软小面包。
于是他遵循自己最原始的欲望,先是轻轻啄了宁湾的指尖,而后张开了嘴,露出洁白的健康牙齿,啃咬了上去。
他环住宁湾腰部的手也像条灵活的蛇类一般,自觉地找着衣服的缝隙,试图钻进去,接触着宁湾掩藏在衣物下的细腻皮肉。
宁湾这下终于从困顿中缓过了神来。
可惜已经迟了。
因为江愈的手已经顺利且精准地找到了那藏在腰窝下方、轻微凸起的敏感小痣,并且亲昵地和它来了个亲亲。
宁湾最最最敏感的地方就是腰部那块,因而他整个人又软了下来。
嘴里还泄出一声闷哼,和耳机里的那段跟撒娇似的呜咽声颇为相似。
“江愈!别摸那里。”
宁湾一把拍打掉江愈的贼手,他的瞌睡虫瞬间被摸没了。
“你是我老婆吗?”
江愈从宁湾的肩颈处爬起,又轻轻嗅了嗅宁湾的颈侧,而后又像是有疑虑一般,又凑近宁湾的唇侧,再度嗅了一嗅。
一夜没睡好,刚刚快睡着的宁湾颇为怨气地瞪了瞪江愈。
这是真的折腾人。
一夜没睡好的宁湾颇为怨气地瞪了瞪江愈。
这是真的折腾人。
“是,是。我我是你的老婆!”
宁湾点了点头,嘟嘟囔囔地应下了江愈的问题。
“老婆?”
江愈浅灰的眸中闪着亮光,轻声唤道。
“嗯。”
宁湾点了点头,答道。
“老婆?”
江愈又轻轻唤了一声,然后试探性地啄了啄宁湾的唇角。
“嗯。那我们可以睡觉了吗?”
宁湾又应了一声,掀开沉重的眼皮,拽过江愈的胳膊,就要往柔软的大床上倒。
但宁湾还是没能顺利地躺到床上。
因为他整个人被江愈硬生生地抱到了他的腿上
“江愈你干嘛又?”
宁湾明显又紧张了起来,他的臀部能够很明显地感受到底下大腿的劲实肌肉。
“你刚刚骗了我,我还要再确认一下才能叫你老婆。”
江愈将宁湾的头轻柔地往外扭了一下,正对着对面的一面全身镜。
宁湾猝不及防,一下看见了镜中坐在江愈身上满脸通红、惊慌失措的自己。
脸更红了。
“我都说了,我是你老婆了。不用确认。”
宁湾的声音软了下来,他用圆钝无辜的眼睛望着江愈,轻轻地哄着他,企图驳回这个看上去对自己不怎么好的提议。
“不行。我摸摸你的脸,再亲亲你的脸。看看你有什么反应,我就知道你是不是我老婆了。”
江愈此时此刻固执地想要弄清面前这个满嘴跑火车的小骗子究竟有没有骗自己,强制自己变成一个铁石心肠的男人,忽视小骗子对他的撒娇。
“那对着镜子干嘛?”
宁湾有些不敢看见镜子里面的自己,因为那样仿佛他的内心就无所遁形,暴露在空气中似的。
“因为骗人是不对的行为,要受到惩罚才行。你自己看看,明明其他地方都那么乖那么软,为什么偏偏要嘴硬?”
江愈将怀中不听话的小骗子的圆润头颅又扭了回去,浅灰色的眸中满是怒气和些许的委屈,还有些不解。
宁湾瞧见了江愈眼中的委屈,心软了一分。
喝醉了酒的江愈直白地宁湾无可招架,于是宁湾放弃了挣扎,仍江愈摆布。
“老婆的眼睛又大又圆,里面含着两颗黑黝黝的圆润葡萄,每次望向我,我都想亲死你。”
江愈边说边轻轻地抚了抚宁湾的眼睛,并示意他看向镜子中的自己。
“那你知道我老婆被我轻轻啄一下,会是什么表情吗?”
江愈静静地望向镜子里的宁湾,低声问道。
宁湾哑然,他攥紧自己的衣服,心提到了嗓子眼。
江愈停顿了片刻,就轻轻啄了啄宁湾的左眼皮。
然后宁湾就这么被迫地看着镜中自己的眼睛。
那双形状偏圆的眼睛一下变得像粒饱满的杏子似的,水汪汪的,茫然极了。
“对,老婆。就像这样,这么可爱。”
江愈笑了笑,又轻轻啄了一下宁湾的眼皮。
“那你猜如果重重地亲一下,会是什么样呢?”
江愈又靠近宁湾的耳侧,问道。
“我不知道呜!”
宁湾这句话还没说完,他就眼睁睁见着镜子自己有些微微下垂的眼角被大力地吸了一口。
然后镜中的宁湾睫毛开始胡乱飞舞,眼尾那块的白肉变得发粉。
眼睛的形状从杏子变成了更为丰润饱满的桃瓣,无辜又带上了点似有若无的勾人。
“乖老婆。”
江愈又亲昵地亲了亲宁湾的脸颊侧边的梨涡,像是在奖励他一般。
宁湾心里羞耻极了,他试图回避视线,不敢再看镜子中的那个因为江愈的亲吻起不同反应的宁湾。
“那老婆,你知道亲你的嘴,你又会有什么反应吗?”
江愈又亲了亲宁湾的耳垂,温柔地将他的目光逼回镜前。
镜中宁湾的唇被主人轻轻抿着,唇上的那颗唇珠似乎知道自己将会被狠狠地疼、爱一番,开始瑟瑟地轻轻颤着,足以看出它的柔软弹力。
“别亲了,别亲了。我都说了我是你老婆了!你就别亲了。好不好?”
宁湾看着镜中面若桃花的自己,比身后喝醉的江愈还要红的脸颊,羞得头顶快要冒烟,连忙推拒道。
醉了的江愈固执地可以,一点都不依他。
看着马上就要亲上来。
于是宁湾主动将自己的唇献了上去,轻轻啵了江愈一口。
只见江愈喉头一顿,果然停下了动作。
只是眸色越变越深。
“老婆,你主动亲我?我好高兴。”
江愈又笑了笑,按住宁湾的后脑勺,吻了上去。
江愈的吻大力又色、情,那条偏长一点的舌头暧昧地带着宁湾的舌头共舞,十分直白地,身体力行地表达着自己的高兴。
宁湾被按住猛亲了一会,亲的整个人都熟透了。
江愈这才放开了他的唇。
“现在可以睡觉了吗?”
被亲的晕乎乎的宁湾终于得了空,向江愈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你刚刚骗我骗的好辛苦,我还是不太敢轻易地相信你。”
江愈凸起的喉结剧烈的滚动了一下。
他不明白,分明他还没吃够,老婆怎么这么快就要睡觉了。
“江愈,你什么意思!我怎么都看不出来你这么滑头?”
宁湾又气又恼,黑亮的瞳孔水汪汪地瞪向面前这个面无表情的冷淡男人。
“这样。老婆,你给我看看你腰背后的小痣,我就能完全确认。”
江愈顿了片刻,说道。
宁湾猛烈地摇了摇头,黑白分明的瞳仁都透着羞恼。
“那就让我再亲亲老婆的其他地方?”
江愈的目光就如同恶龙一般,在宁湾的脖颈,锁骨,甚至是乃、尖徘徊。
于是两相相较取其轻,宁湾还是妥协了。
他颤颤巍巍地背对着江愈,轻轻掀开了身上的衣服。
主动向恶龙展露出劲韧又白皙的腰。
第56章 小痣
宁湾半跪在床上, 膝盖被雪白的被子吞噬,他整个人背对着江愈。
但被子太过于柔软,他人又太过紧张。
因而身下没有有力支撑点的感觉让宁湾稍微有些失去平衡。
此时此刻, 他觉得整个人就像是一艘在大海上被海水打的起起伏伏、孤苦伶仃的小舟。
宁湾虽然看不见背后江愈的神情,但却莫名地感觉到一道极具侵略性的视线在扫向自己。
被这视线这般一扫,他的呼吸变得急促。
做足了一番心理建设, 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又有熄灭的苗头。
于是宁湾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眼一闭,果断决绝地掀开了自己的上衣。
他希望江愈赶紧看完, 这样就能赶紧结束。
展现在江愈面前的是一道颇为艳靡的美景。
让他感觉比喝了酒还要更醉上三分, 恨不地醉倒在宁湾狭小又可爱的腰窝里。
因着半坐的姿势,宁湾饱满的小腿肚被大腿无情地挤压,颤颤巍巍地往外溢出点白肉来。
再向上便是两团藏在布料下, 害羞但肥美多汁的雪团。
那两团雪团随着主人一起一伏有些急促的呼吸, 一颤一颤的。
倘若细心地看,能看出它荡出的诱人余波。
只要轻轻地, 稍微捏上一捏,恍若立马就会挤出充沛而甘甜的汁水。
江愈浅灰色的眸继续一寸一寸地,缓慢又认真地往上移动。
那模样就像是要将眼前的每一分一厘皮肉血骨全数刻进脑海里, 然后认真思考抉择着, 到底应该从哪块美味部位开始下嘴。
被衣服半掩着,影影绰绰只露出一半形状的轻盈蝴蝶骨?
那有着优美且流畅曲线, 劲韧又白皙的腰肢?
还是那两处深邃又迷人的腰窝, 以及腰窝上方那颗褐色的漂亮小痣?
真是太难选了。
江愈犯了难,目光一遍又一遍贪婪地周旋着。
因为他的老婆实在是太美味了。
“江愈你到底看清楚了没有?”
宁湾实在耐不足快要溢出来的羞耻, 出了声,询问着背后的男人。
“快了, 可能要凑近点看,你不介意吧。”
江愈瞧见宁湾脸上的红竟然已经一路蔓延到后脖颈,红的就像快要被蒸熟似的,看上去诱人可口极了,就忍不住想要戏弄老婆一番。
“那你快点。”
宁湾心里着急,连忙催道。
甚至为了更方便江愈观察,他还十分贴心。特地将自己的上半身往下压了一压,把那颗小痣、连带着挺、翘的腰、臀部一起送入了江愈的眼前。
宁湾练舞练了大概有十多来年,腰部力量发达,柔韧度也出奇的惊人。
这般姿态,肌肉线条特别地好看、特别地勾人。
他的腰这么一塌,那两枚深陷的腰窝就更加地明显、也更加地深邃。
江愈凑近了观察,那粒褐色的小痣随着主人的一呼一吸,微妙地起伏着,像一颗遗落在大片雪白山谷的小巧珍珠,艳靡地等待着别人来掠夺。
江愈眸色渐深,喉头滚动。
温热的气体打在小痣的周围,又钻入下方的狭小腰窝中,不留一丝缝隙地掠过一整遍,恍若这般就能留下他的气味。
小痣被热气包裹,它的主人终于也察觉到了些危险,悄咪咪地想要逃走。
但还是来不及了。
一个炙热的吻轻轻地落到了那粒小痣上,烫的小痣的主人一个哆嗦,整个人以一个跪、趴的姿势倒在了床上。
杏子状的眼睛都被柔软的被子压得变了形,使得本来自带无辜感的下垂眼角,往上翘着,看上去更漂亮了。
宁湾软着身子,挣扎着想要往前逃,却被一只大手捉住了脚踝,动弹不得。
“江愈!你松唔。”
宁湾感受到抓住他脚的那只手的炙热,连忙扭过身来,恶狠狠地瞪了江愈一眼,试图震慑住江愈。
但话还没说完,他的腰侧就又落下一个炙热的吻。
这个吻比起上一个更加地恶劣。
不同于上一个如羽毛般轻柔的吻,这个吻又重又狠又辣。
不仅重重地吮吸了一番,还用健康坚韧的洁白牙齿啃咬了一番。
像只疯、狗似的,在小痣上周围留下来一枚浅浅的齿印。
可怜的小痣不仅被重重叼着,咬了一口,上面还沾上了疯、狗的口水。
它的颜色变深变红,在灯光下面闪着淫、靡又暧昧的水光。
“江愈,你不准亲了。”
宁湾将手往后伸,重重地捂住江愈的嘴,看似恼怒的声音却黏黏糊糊的,偏圆的眼睛也渐渐溢出水光,浸透了里头两颗晶莹剔透的水葡萄。
他不明白喝醉的江愈怎么会这么恶劣,
甚至于比之于那便太,更为恶劣。
不仅骗他,还一而再再而三的骗他。
简直是无法原谅。
这般毫无威慑力的话语又怎么能震慑住疯劲正上头,还没吃饱的疯、狗呢?
于是本来根本就不用遭殃、无辜至极的指尖也被疯狗亲了个透,亲到了它发红才被暂时放过。
江愈看着自己的杰作,心里充满了满足感。
宁湾连忙从江愈嘴里收回他的手,趁着江愈喘息的刹那,
他得了空,又要往里逃。
但里面是床,越往里逃分明越容易被捉住。
被亲的晕晕乎乎的宁湾自然没有注意到这点。
江愈松开手,浅灰色的眸悄悄地盯着自家软乎乎的老婆在柔软的被子上慢慢地往前移动,
一下一下,小心翼翼地,用那双浑圆的眸偷偷瞄着自己,好似生怕自己发现似的。
简直是可爱极了。
在宁湾以为脱离了江愈的钳制,终于得以喘息的时候。
一双大手先是轻柔地抚上宁湾的腰侧,暧昧地捏了捏,然后将他紧紧地拥入到了自己的怀里。
紧接着,江愈得寸进尺。
宁湾瞬间就落入了江愈用体温和结实肉、体包裹的天罗地网之中。
他听见身后的江愈发出声轻轻的闷笑,紧接着他的耳垂又被温热的口腔包裹。
宁湾的所有感觉和情绪全都被裹挟在江愈的亲吻和触碰之上,一举一动全都被作、乱的男人牵着走,也因他而发生变化。
而后,如疾风骤雨般迅猛的亲吻停了下来。
一个又一个轻柔的跟羽毛似的吻落在了宁湾的后脖颈,紧接着宁湾背后的衣服被完全的向上掀起。
漂亮却瑟瑟发抖的蝴蝶骨终于彻底地暴露在空气中。
江愈浅灰色的眸收缩,呼吸有些许的停滞,而后立即剧烈起伏。
他修长的睫毛连眨都不敢眨一眼,生怕错过眼前的美景。
他虔诚地像一个狂热的信徒,痴迷地望着独属于自己的神,颤颤巍巍地将自己温热的吻献了上去。
落在了轻盈的、似乎要飞走的蝴蝶骨上,又一寸一寸底往下,落在了正中的那条青涩又迷人的脊柱沟上。
最后再落在两枚腰窝和刚刚被疼、爱过的小痣上。
细细密密的吻遍布宁湾背脊的每一寸肌肤,亲的宁湾心尖发痒,脚趾蜷缩,不断有生理性的眼泪从偏圆的眼眶中溢出,顺着下垂的无辜眼角滴落在被子上。
他就像一只濒临死亡的鱼,快要被亲的窒息,亲的喘不上气来。
床上洁白的被子被宁湾的手指抓出一道又一道深刻的褶皱。
而他就像是一株盛开的海棠花,被身后的男人悉心培育,尽情绽放出他的艳、丽。
江愈,他分明、真的是个大色魔。
已经被亲的额前碎发有些湿热的宁湾强忍住溢出喉间的闷哼,空落落的脑袋里只有这一个想法。
“老婆,我真的好爱你。你知道吗?”
终于吃饱了的江愈又抱住了自己的老婆,在他耳侧直白地倾诉着自己的爱意。
宁湾又困又累,完全没有力气理江愈。
“老婆,你怎么不理我?”
江愈将宁湾抱起,翻了个身,又紧紧地把头埋在宁湾的肩颈处。
他像只八章章鱼似的,黏腻地将自己的长手长脚缠在宁湾的身上。
又像是只嗅觉灵敏的忠诚大狗,轻轻嗅了嗅宁湾的锁骨沟,高兴地又亲了一亲。
“睡觉。”
宁湾察觉到怀间的头颅又有开始作乱的打算,连忙轻轻地揉了又揉,又往额头上亲了一亲,强硬地劝他睡觉。
“好。”
江愈一下子又收敛了,突然变得很听老婆的话,乖乖地闭上了眼睛,紧紧缠住老婆,安然地在老婆的怀里进入美妙的梦乡。
宁湾望着江愈倚在自己肩上的头颅,感受着江愈身上稍显滚烫的体温和体温下宛若只为他流动的炙热血液。
他的心也随着扑通扑通地热烈跳动着。
两人黑发交缠,呼吸相融,相拥而眠,亲昵地一起进入甜美的梦乡之中。
————————————
第二天,太阳晒屁股的中午。
宁湾悠悠转醒,谁知一睁眼就撞入了江愈那双浅灰色的眸。
江愈正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看,看到自己醒来便眨了眨眼睛,轻轻凑到他颈部嗅了嗅。
而后又再度眨了眨眼睛,缩了回去。
“嗨江愈。”
宁湾有些尴尬,磕磕巴巴地打着招呼。
但下一秒,他发觉自己好像不知什么时候和江愈得姿势反了过来。
他整个人像只八爪鱼似的缠在江愈的身上,双手环住江愈的胸膛,两条长腿从上至下,勾住了江愈的劲腰,就像是攀附着大树的菟丝花,看上去稍微有一点点淫、荡。
更离谱的是,江愈的双手正稳稳当当地兜住他的大腿根部。
宁湾甚至能够隔着层布料感受到江愈指腹的温热。
“宝宝,你怎么在我床上?”
江愈开了口,轻声问道。
他的眸又恢复了惯常的冷,看上去像一个无辜纯洁的贞洁烈男。
只不过溢出他手缝间的软肉和脖颈后侧暴起的青筋暗自表明了他的禽、兽和完全不无辜。
“江愈!你干嘛?”
宁湾被江愈捏住圆滑的软肉,整个人一激灵,眼睛瞪得圆溜溜地,但却毫无气势。
“对不起,我情不自禁。宝宝太可爱了。”
醒了酒的江愈神色清浅,脸上看不出一点情绪,淡淡地吐出这几个字。
“你昨天做了什么,你自己都忘了?”
宁湾刚要从江愈的双手中脱离,却在自己说完这句话后,又被搂回了男人的怀里。
“昨天那是真的?我还以为我做梦了。”
江愈冷淡的眸终于多了点压抑的高兴,他悄无声息地来到宁湾身边,浅浅地亲了他的唇一口。
“你做你的鬼大头梦!”
宁湾推开江愈,又羞又气,杏子状的眼睛快要喷火。
他气愤地掀开自己的衣服,将腰间的那枚显眼的牙印展现在江愈眼前。
满是青紫、浅红吻、痕的光裸背脊就这样在阳光的照耀下完整地呈现在江愈的眼前。
看上去实在是香、艳极了。
“真的是我亲的?”
江愈冷淡的声音又在宁湾的背后响起。
“江愈你什么意思?不是你还是我吗?当然是真的。”
宁湾气的整个背脊开始起伏,他觉得此时此刻的江愈就像一个拔吊、无情的臭男人,立马义正言辞、一字一句地认真说道。
“宝宝,我错了。”
又是一句冷淡的道歉。
宁湾气的想立刻走掉,心里又委屈又愤怒。
但江愈可不像宁湾想的那么无情,他只不过是声音冷了些。
但他的手和唇却都热情极了。
江愈的手连忙抱住了要跑掉的宁湾,他的唇也亲上了宁湾漂亮的蝴蝶骨。
“所以老婆,你是我老婆这件事也是真的吗?”
身体力行用亲吻向宁湾道完歉的江愈,又将炙热的唇贴近宁湾的耳侧,轻声问道。
声音有些低沉暗哑。
第57章 牙刷
“扑通扑通———”
宁湾的心又开始没出息地乱跳着。
他狠狠地咬了咬自己的嘴唇, 懊恼自己刚刚话说得太快。
极为擅长于做缩头鹅的宁湾,垂下了头,眼尾因着内心的纠结越发下翘, 也愈发无辜,微翘的鼻尖有些不自在地怂了怂,下意识地想要逃避, 像只皱巴巴的委屈小狗。
但身后的江愈这回可没那么好糊弄,他似乎固执地一定要得到一个答案似的。
于是因宁湾埋下头而露出来的脆弱脖颈,就这么成了人质, 被江愈的吻挟持。
房间里传来吮吸白肉的“啾啾”声和一点轻微的水声。
轻柔又细密的吻落在了宁湾脖颈处。
修长的脖颈随着细密的吻上下起伏, 弓起又埋下,酥痒难耐。
宁湾就像是一只快被戮颈的白天鹅,皮肉快被身后的吻亲烂了。
终于, 他受不住了, 高高仰起了头颅。
被睫毛遮挡的那双眼睛眼尾半翘着,像两枚沾着水珠的杏仁, 终于彻彻底底展现在了江愈的眼前。
“宝宝,我觉得你如果真的说了的话,应该对我负责才行。”
江愈将下巴轻轻倚在宁湾的肩头, 侧过头来, 用那双淡灰色的眸深深地望着宁湾。
“负责?你只记得这个了?你昨晚是怎么蹲在我房间门口,跟那便太一样对我又亲又舔, 欺负我, 你分明以前是都没对我伸过舌头的。这些,你都不记得了?”
宁湾被江愈盯得头皮发紧, 连忙在大脑中搜刮着话题,吞吞吐吐地予以回击, 黑白分明的眼睛都是澄澈的羞愤。
“宝宝,我伸过舌头的。你主动亲我那次,我没忍住,伸了。”
江愈顶着一张禁欲冷淡的脸,刚刚四处乱亲的两片唇一张一闭,吐出不知羞耻又十足色、情的话。
“江愈!你是什么大色魔吗?瞎说什么!”
宁湾更羞了。
而且他离江愈极近,能清楚地看见交叉纵横,附着在江愈脖颈伸出淡青色的青筋,正因为自己开始充血贲张,冷淡却又性感,看的宁湾心里更慌。
“我是。”
江愈丝毫不介意这个称呼,淡色的眸中没有一丝情绪,极为平静利落地接了下来。
宁湾顿时被噎了一下,眼睛变得更圆了。
“那宝宝,昨晚大色魔亲你亲的舒服吗?”
江愈眨了眨长而密的睫毛,遮住了眸中一闪而过的欲、望,又面无表情地口出色、词。
“江愈!你怎么这么无赖了?原来性冷淡的你到哪去了?之前我不过是不小心拿错水杯,用你的喝了水。结果那水杯就被你超级无情地丢进垃圾桶里,你还说你要搞死我!你记不记得!”
宁湾声调变高,尾音上翘,颇为斤斤计较地开始翻起了之前旧账。
此时此刻,终于风水轮流转。
彼时处于弱势的宁湾让彼时高傲又冷脸的江愈俯首称臣。
“宝宝,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也不是性冷淡。”
江愈凑近宁湾的耳侧,低声说道。
江愈回忆起当时的场景。
那时候的老婆可爱死了,天天都望着自己的眼睛,对他甜甜地笑着。
像只辛勤的小蜜蜂一般,小嘴里面全都是绵密又浓稠的蜜糖,
对自己说着甜蜜又迷人的话,夸他眼睛漂亮,将他迷得晕头转向。
虽然当时的自己还配不上这么可爱的老婆,但是他还是沦陷了。
差点要直接对老婆吐出他隐秘阴暗又黏腻的爱意。
但江愈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是别人的替身。
夸他眼睛漂亮的老婆喜欢的是他手机屏幕上的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也有双浅灰色的眼睛。
老婆是因为这个才主动靠近他,对他甜言又蜜语。
江愈记得当时的自己是有多么的嫉妒。
嫉妒地那双曾经被老婆夸过的眼睛都变得丑陋十足;
嫉妒地想钻进手机屏幕里那个可恶的女人;
嫉妒地想要挖掉自己的眼睛,然后狠狠堵住老婆甜蜜又伤人的嘴。
但是他还是忍住了。
可老婆还是来招惹他了。
当自己眼睁睁地看着老婆旋开他的水杯,
将甜蜜可口的小嘴触上他的杯沿,与之紧密贴合时。
那是自己浑身肌肉紧绷,心脏发麻,喉间滑涩。
脑内炸开了烟花,想要冲上去将老婆揉入自己的骨血中。
不是他要搞、死老婆,而是老婆把他玩弄在鼓掌之间,快要把他搞、死了。
实在是太可爱了,他很想曹、氏老婆,鸭爆、老婆。
但还好,他定力十足,硬生生忍住了。
至于那水杯,怎么可能丢掉。
当然是被他珍藏在
“哼哼,江愈你现在却确实不是性冷淡了。你自己都承认你是色魔了。不过,我倒是看你也没强到哪里了去。”
宁湾将圆眼一斜,瞪了瞪江愈,说着赌气的话,唤回了江愈有些发散的思绪。
宁湾毫无威慑力的眼睛刮过江愈的面部,刮地江愈有点受不了,稍稍引、了。
“嗯,我真不是性冷淡。”
江愈捉过宁湾的手,身体力行地向他证明着自己色魔的身份,一脸认真。
“我也不会阳光枯萎,我鼻子还算英俊高挺,按摩时间也很充足,保证会让宝宝很舒服的,甩掉一身疲累的。”
江愈冷淡的眼尾飘上一抹红,语气郑重,向自己可爱的老婆
口出狂言的宁湾遇上了较真的江愈,吃到了苦果,栽了跟头。
他的耳尖通红,手也像是触电似的酥麻发烫。
宁湾切真切实地感受到了江愈言语的真挚和十足可怕的份量。
宁湾脑内闪过大锅铲煎炸烹煮地翻炒太阳蛋,戳破澄黄蛋心的画面。
怕得他小心翼翼地吞了吞口水,瞄了瞄江愈,圆溜溜的眼睛像兔子一般机警,不敢动弹。
“所以,宁湾。你愿意做江愈的老婆吗?”
江愈浅灰色的眸不再冷淡,反而充满了快要溢出来的炙热,浑身都热。
他的睫毛不安地快速扇动着,眼中倒映着面前这个可以在一瞬之间就决定他生或死的人。
他的爱人。
宁湾听着江愈猝然温柔的语气和满心满眼全是他的眼神,心下一滞,那颗本身就已经快被对方捞走的心脏彻底地软了下来,也彻底地被攫取了去。
他点下了头。
点下头的瞬间,宁湾被江愈拥入怀中,感受着他胸腔里那颗炽烈跳动的心脏。
为他而喜悦、为他而跳动,生生息息,永不停歇。
宁湾心里本来袭来的不安被一股莫名滋生出的,难以言喻的喜悦感替代,就像是被一口喂进了一勺裹着蜂蜜的甜美糖块,甜的唇肉黏腻,舌尖发麻,牙根发酸。
“老婆。”
江愈亲了一下宁湾的额头,喊道。
“嗯。”
宁湾害羞地应了一声。
“老婆?”
江愈又亲了一下宁湾的眼角,喊道。
“嗯。”
宁湾也又应了一声,声音甜腻。
于是两个刚确认恋爱关系,坠入爱河的人,
稍稍一碰就擦枪走火,又开始口齿纠缠着,黏腻地亲在了一起。
一刻都不想分开。
一道急促的手机铃声打断了这段幸福而又甜蜜的短暂时光。
宁湾这才惊醒了过来,想起了现在应该快到了要拍团综的时间。
他连忙推拒开江愈。
但宁湾一时之间手脚发软,没有推开。
江愈的唇跟磁铁似的,紧紧地追着宁湾的唇,吞吃了又吞吃,吮吸了又啃咬,一刻也不肯割舍开这份得之不易的浓浓甜蜜。
宁湾又快被亲的要晕过去了。
他只能晕乎乎地“呜呜呜”呜咽着,一边拍打着江愈愈发结实紧绷的背脊,一边乱摸着,从被子里捞出他嗡嗡响的手机。
好在当宁湾捞出手机时,江愈终于克制地分开了两人的唇,但整个人仍旧不舍得离开宁湾,还将他抱在怀里。
“喂,小咳咳白姐。”
宁湾一开口,差点被自己甜腻的声音吓到变调,连忙咳了咳,强装镇静。
“你们两人呢?快点来。别你侬我侬上了头,恋爱脑是不好的。”
手机里传来白施宜平淡冷静的声音,她料事如神一般,跟宁湾讲道。
“好好。小白姐,我们马上就来。”
宁湾被白施宜点破隐秘却又有点甜蜜的爱情,脸上马上就飘上了两朵红晕。
这两朵可爱红晕落入了眼尖的江愈,立马就被缠人又贪婪的唇掠夺了走。
可奇怪的是,这两朵红晕没有消失,反倒越变越粉,越变越深,越变越可爱。
“江愈!”
宁湾悄悄地拧了一把江愈的后腰,指了指手里的手机,示意他收敛一点。
江愈很听老婆的话,果然停住了亲吻脸颊的动作。
但下一秒,他又看到了宁湾的耳垂,还是抑制不住心里喷涌出来的喜爱,又情不自禁地将唇凑了上去,趁着宁湾说话的间隙,浅浅地啄了一下又一下。
有点像计算缜密,只设定了狂亲老婆这一程序的打点计时器。
宁湾终于在江愈的一通乱亲下断断续续地打完了这通电话。
他气鼓鼓地望向江愈,结果还没来得及开口,眼皮上又落下了两个!两个清浅的吻。
“江愈,好了。别亲了,快收拾一下。小白姐在催我们。”
宁湾和江愈面对面,大眼瞪小眼。
江愈浅淡的眸有些黯然,睫毛也微微下垂,看上去不太高兴的样子。
宁湾滞了一滞,心里又软了,主动凑上去给江愈送了一个声音超响的啵啵,这才看上去差不多勉强安抚好江愈。
随后,两人拿来江愈房内的一次性洗漱用品开始刷牙,洗漱。
宁湾看着镜子中手贴着手、颇为亲昵地站在一起的两人,莫名有了一种两人是同居的恩爱夫妻的错觉。
这突然起来的想法令宁湾脑子一烧,又快短路了。
差点被口中的快要爆出口腔的牙膏沫呛到。
关键时刻,身旁的江愈很及时地递过水杯。
宁湾连忙把口中的泡沫吐进水池里,接过水杯,漱了漱口。
眼睛微弯,嘴角边还残留了一点不愿离去的泡沫,对着江愈甜甜一笑,看上去像一只可爱又撩人的小咪。
这一笑,惹得江愈喉头滚动,又情不自禁地亲了亲宁湾的脸颊,轻轻地用洗脸巾擦去嘴角边的那点泡沫,露出被吸吮的有点肿,稍微有些破皮的发红嘴角。
宁湾的眼睛一下子被江愈的俊脸塞得满满当当,心里又开始被勾地飘啊飘,飘向了爱河。
镜子里凑的很近的两人又被对方吸引,先是蜻蜓点水地在唇上啄了几下,而后交换了一个深入缠绵、柔情蜜意的薄荷吻。
“江愈你,你快洗。我先出去了。”
又被亲了一会的宁湾意识到两人再这样黏黏腻腻地你亲来我亲去,连忙推开了江愈,跌跌撞撞,有些仓皇地往外逃。
被抛下的江愈盯着宁湾的背影入迷地望了一会,旋即将浅灰色的眸挪向宁湾落在桌上的粉色一次性牙刷。
他伸出修长的手将它拿了起来,随后打开水龙头轻轻冲掉残留在牙刷尖毛上残留的泡沫。
冲干净后,再将它举起,旋即熟练地从上方的柜子里掏出一个透明的塑封袋,将它装了进去,小心翼翼地、紧紧地密封了起来,看上去珍爱极了。
他的动作干练、严谨,冷冽的眸紧紧地盯着手里的密封袋,恍若就像是在做着一项极为重要的科学实验。
江愈打开柜子,将密封袋里的可爱牙刷放在了另一个更大的密封袋旁边。
而里面装的是宁湾试探江愈时落在这里的浴袍。
那浴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江愈处理干净,变得洁白芬芳,上面满是宁湾的香味。
江愈满足地看了一会,合拢上了柜子门,走了出去。
————
打理完毕的两人一齐走了出去,搭上了酒店的电梯。
狭小的电梯里只有宁湾和江愈两人。
宁湾望着江愈冷淡却英俊的侧脸,心里有些恍惚、失真。
他没想到这么会这么快,不过才短短的一两个月,自己和江愈的关系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所以,自己现在真的变成了江愈的老婆?
哦不,男朋友了。
宁湾瞥了瞥江愈贴着他身体的那只修长又有力的大手,手心有些发痒。
他好像有点想牵。
但宁湾又有点顾忌着头上的监控摄像头,刚刚翘出去勾人的食指又打着退堂鼓,缩了回去。
但下一秒,江愈有力的大手就捉住了宁湾想逃回去的手,接着身体和衣物的遮挡,亲昵地将它包裹在自己的手心中。
两人的手心紧密相贴,随着电梯一层一层的下降,手掌心开始变得发热发烫。
这是一种比之于更亲密的亲吻不同的感觉。
亲吻是激烈的、充满激情的爱、欲交缠,牵手则是缓缓的、柔情绵密的欢欣雀跃。
宁湾的心扑通扑通跳着,通过两人相牵的手心,他宛若也能从中窥见江愈如鼓般的有力心跳。
两人的心跳就这般逐渐相连、以一种相同的规律为对方跳动着。
“江愈,你小时候是不是就认识我啊?”
宁湾恍然间想起了昨晚那个江愈没有回答完的问题。
“老婆,你记起我了?”
江愈紧紧的攥住宁湾的手,浅灰色的眸扫向他,淡色的眸看上去在发着亮光,想要把宁湾全数吸入。
“嗯,不是。其实是你昨晚给我看了你的画,亲口告诉我的。”
宁湾垂了垂眼眸,眼角微微下弯,低下了头,有点不太好意思。
“不过,你长的这么好看,这么帅。我小时候见过你肯定会有印象的。”
宁湾又抬起头来,用被江愈亲的还是有些红肿的嘴软软地安慰着江愈,生怕他因为自己的健忘难过。
“你小时候说要把我娶回家,还亲了我一口。”
江愈浅色的眸闪过怀念,看上去有些温柔缱绻,还隐约透露出一丝宁湾察觉不太出来的阴暗占有欲。
这话一听
宁湾震惊地眨了眨眼睛,黑亮如葡萄的眼珠望着江愈,彷佛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
自小就是严重颜控的宁湾,想起了唯一一次他做过的轻薄傻事。
事情还就是发生在他代替另一个小女童星拍广告,穿公主裙的那次。
如果是真的话,那自己的初恋莫非是……?
宁湾正想更深入地和江愈了解了解这事情,却没想到电梯到了一楼。
“叮”的一声,门开了。
宁湾和江愈也很快松开了交叠在一起的手。
但外面的陈最,还是窥见了两人隐秘地、牵起的手。
第58章 失望
“你们怎么这么慢?大家都在等着呢。快点吧。”
陈最绿眸一暗, 明明气得快要咬碎了一口银牙,但面上还是得装作一副云淡风轻、不太在乎的样子。
刚刚自己绝对没看错,两人分明一副浓情蜜意、手牵手, 嘴都快亲在一起的亲密模样。
宁湾为什么可以对江愈笑的那么甜?
甜的眼梢都快滴出蜜水似的。
他们不会在一起了吧?
陈最从来不知道宁湾的眼睛望向一个人的时候居然可以这么的亮,这么的璀璨。
他脑海里又闪过宁湾那被自己窥见手机浏览内容和的模样和那天在练习室里被戳穿喜欢自己的模样。
宁湾虽然害羞地耳朵红了,可为什么他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却是一副震惊、忙于解释的模样, 好像不存在一丝一毫的羞涩和慌乱。
简直和现在的状态截然不同。
好像从来宁湾对自己都不曾是如今宁湾对江愈的模样,就彷佛他和江愈才是真正坠入爱河的模样。
而他陈最,彷佛只是一个自大无比的可怜小丑一般。
可江愈拿什么跟他比?
他明明才是和宁湾相处最久的人。
对!他和宁湾关系那么好, 这说不定只是宁湾引起他注意的障眼法
只要宁湾没有宣判他死刑, 他就还有机会。
在一起又怎么样?他又不是不可以男小三上位。
陈最嘴角上扬,绿眸依旧英俊风流,但掩在衣物后方稍显狰狞的指骨凸出。
他分明心里已经有了些许的预料, 窥见了些许端倪, 可偏偏还一叶障目、自欺欺人,不肯接受事实, 非要最后一搏。
“宁湾,咱们这期团综的策划是夏夜纳凉,要进那个叫什么的海上鬼屋。你知道吗?”陈最靠近了宁湾的另一边, 强硬地以一种不易被发觉的姿态插入了宁湾二人之间暧昧的氛围中。
“哦, 我知道。给我们的台本里不是写了吗?”
宁湾一副心不在焉,时不时余光瞥向江愈, 彷佛在思索着什么的样子, 一边抽空随意回着陈最的话。
“你小心又被鬼吓得半夜到被窝里找我。我还记得那次练习生团建的时候,一起看恐怖片。你怕的整个人都缩在被窝里, 就像一只小仓鼠一样。”
陈最锲而不舍、势要撬动宁湾的情绪,将他的注意力彻底转移过来似的。
这话说完, 他又暗自挑衅地看向江愈,以此来表明自己和宁湾有江愈从不曾经历过的亲密时光。
“啊?你说什么?陈最,其实我从来不怕鬼怪之类的东西。那次钻进你被子里的好像是隔壁宿舍的林直,可能你喝的醉醺醺的,忘了吧?”
宁湾终于把目光移向了陈最,没有丝毫暧昧,只是单纯的震惊以及干脆直白、不拖泥带水的澄清而已。
就好像生怕站在另一侧的某个人因此产生了什么不该有的误会似的。
“哎。咱们都是兄弟。你之后可是从来没碰过鬼片之类的东西。这说一说又不丢脸,怎么还推到别人的身上?难道你生气了,还是怕江愈吃醋啊?”
陈最面色一僵,绿眸一沉,连忙给自己的话打着补丁,开着玩笑,捡起自己丢回的脸面。却在不经意地在玩笑中透露出自己真正关心、或者说是害怕的问题。
宁湾本来刚刚升起来的对小时候江愈的好奇心就被陈最打断了。
现在陈最又一副这种阴阳怪气的神金模样,搞得他一肚子火,实在是烦透了。
什么时候,陈最居然变成了这种自大又普信的油腻男?
自从陈最误以为自己喜欢他了之后,整个人就变得很奇怪。
之前分明一副极度恐同、碰都不让自己碰的模样,后面想透了之后又就彷佛莫名以自己男友的身份自居,对自己的一举一动盯得死死的,多次用言语挑衅江愈。
这种纠缠就仿若怎么甩都不掉的牛皮糖、惹得自己一身腥,又仿若一场言语性、骚扰。
陈最这到底是喜欢自己什么啊?
宁湾思索了片刻,决定不管什么原因,都要彻底断了陈最对自己的念想。
“对!我怕他吃醋。我和他在一起了。希望你不要乱说话,毕竟我和你之前从来就没有过任何超越朋友的亲密关系,我不想他误会。”
于是宁湾干脆点了点头,偏圆的眼睛看向陈最,透露出罕见的认真严肃。
“什么?你和他真的在一起了?你在骗我对吧?”
陈最的瞳孔瞬间骤缩,心也瞬间坠入谷底。
“对。我和江愈在一起了。我喜欢他,并且只喜欢过他。”
宁湾又点了点头,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全都是不带一点玩笑的认真。
他看着陈最,在说着情话,但接收情话的这人却不是陈最,也不可能是陈最。
宁湾头颅一下又一下地落下,再度给了陈最一个重击,一下一下把陈最的心砸的稀巴烂。
他又看着说完这句话的宁湾背对着自己的手向后伸了伸,亲昵地碰了碰江愈的手背,目光柔和又甜蜜,像是在安抚他一般。
陈最的心冒出一股又一股黑黢黢的酸水,他的眼睛阴沉沉地盯着高高在上,用冰冷的浅灰色双眼俯视着他,恍若根本就看不起他的江愈。
正被宁湾握住手,喜欢着的,爱着的江愈。
陈最这才终于接受了自己就是个可怜至极的小丑,这个可悲又可笑的事实。
纵横情场的他从来没有这么被人落下面子地拒绝过。更何况这次还是被他最喜欢的人下了面子。
他仍旧不甘心,心里的妒意和恨意全面爆发,直冲脑门,叫嚣着想叫他做点什么。
他自己都不好过,怎么能让江愈好过?
他要往江愈心里扎下一根刺,一根无时无刻都能想到的、记得的软刺。
“宁湾!你之前来招惹我,江愈知道吗?你就这么狠心地把我抛下,转头和他在一起了?你这叫做水性杨花,江愈宁湾腰后面有颗很漂亮的痣,你知不知道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因为我亲眼见过。”
陈最那双湖绿的风流眸望向宁湾,又射向江愈,面上带着笑意,但被砸的稀巴烂的心就像是被千万根细针扎了一般疼。
他“幼稚地”要死,用恶毒的言语作伐,口不择言地给江愈添着刺,仿佛这样就能挽回他无比珍贵的自尊。
可话刚出口,陈最脸上的笑容凝滞了,他立马就后悔了。
因为陈最清楚地看见面前的宁湾对自己彻底失望的表情。
那平时看上去温和十足、没有攻击力且无辜的钝圆眼睛此刻看上去却锋利极了,刺的陈最无所遁形。
而身后的江愈正无声地用最坚实的臂膀,让宁湾轻轻地倚靠着,两人就如同恩爱已久,默契十足的老夫老妻似乎地。
那双冷淡的眸透露的是全身心的信任,就像银灰色的磁石一般,将宁湾吸引,愈发深入宁湾的内心。
完了。
他光想着回击江愈,却给了江愈可以发挥的机会。
也忘了这些话又会对宁湾产生多大的影响,多大的伤害。
可惜时间无法倒转,说出去的话被人听了去,也永远无法收回来。
陈最后悔也来不及了。
就算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可能也依然会这么说。
一个人的本性是无法轻易就改变的,哪怕是下意识、不经意间脱口而出的话都能反应出他根本就遮掩不住的本性。
宁湾看着面前仍旧长着张英俊的脸,看上去魅力十足的陈最,皱了皱眉,一眨眼,恍若能看见内里那颗已经烂透的心脏,这是他头一次对陈最产生这么浓烈的反感。
“陈最,你这样真的很无聊。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你会是这种人。”
宁湾浓密的羽睫轻垂,遮掩住眼中透出的厌恶,淡淡地望着陈最,嘴里吐出失望的话语。
“宁湾,我错了。我不该那么说你的,我只是一下子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因为我爱你,所以我才会这么做的。你打我,骂我都行。不要就这么就走了。”
陈最紧紧攥住宁湾的衣袖,眸中满是焦急和懊悔,哀求道。
下一秒,他甚至想抓起宁湾的手,往自己的脸上扇。
可陈最没有得逞。
他的手连碰都没碰上宁湾,一丝一毫都没碰上。
就被一旁的江愈一把打落,带着正宫气势,力道极重地、一把打落。
那向来面无表情、淡淡的眸此时此刻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冷意,死死地盯着陈最,就像是在看一滩死肉一般。
但下一秒却又在宁湾望向他的时候,瞬间恢复惯常淡然,甚至还掺杂着些许温柔的模样。
陈最有些怔然,他要提醒宁湾。
这江愈分明也不是个好货。
说不定是个比他更过分、更变态的神经。
但他还没来得及再次抓住宁湾的衣袖,就被宁湾的话语震地不敢动弹。
“够了,陈最。”
宁湾落下最后一句话,最后厌恶地朝他一偏,和江愈一起走了出去。
陈最望着两人宛若爱侣一般,十足般配亲昵的身影,面如死灰,向来挺拔的腰塌陷了下去。
最后一刻,他吃惊地发现宁湾身上这衣服,分明是他从来不会购置的。
可想而知,这应该是江愈的衣服。
他们是做、了吗?
陈最彻底崩溃了。
他给了自己一巴掌。
第59章 承诺
江愈看着走在他前面一些的宁湾睫毛低垂, 嘴角微抿。
看似亲昵的两人,在江愈眼中却恍若宁湾跟他之间隔着一道无形的屏障。
因为他的老婆宁湾在为着陈最而伤心、难过着,把原本放在他身上的注意力分散到了陈最身上。
他嫉妒了、也贪心了。
他想要宁湾的一举一动都因他而动, 想要宁湾的眼里只有他、只能看见他。
无论是什么友情?还是爱情。
老婆难过、掉眼泪的话也只能是因为他。
陈最那该死的家伙怎么敢把他老婆的注意力给攫取走。
老婆会不会看到陈最跟他撒撒娇,就又心软了,然后狠狠把自己抛下, 彻底不要自己了。
江愈想起刚刚宁湾出乎意料地答应了自己的瞬间,就像是在做美梦一般,他的心一下子便被抛上了软乎乎的云朵。
可现在呢?
江愈看着前方突然停下脚步宁湾, 心中猛地一滞, 浅灰色的眸死死地盯着宁湾的背影。
昨晚还被他亲过、疼过、和他亲密接触的漂亮背脊。
如今却这样,无情地背对着他吗?
好想
江愈眸色变深,藏在背后的手忍不住想要伸出来, 比对着宁湾劲韧的腰肢。
但下一秒。宁湾转过头来, 望向了江愈。
江愈咬了咬舌尖,又恢复成那副淡淡的、不争不抢的模样, 望向宁湾。
宁湾那双偏圆的眼睛还是那么的特别、那么的好看,像一只小猫似的。
好看到江愈脑内又开始发散,不合时宜地想要将他关进暗无天日却又温馨舒适的地下室, 让太阳光都没有办法办法触碰到自己老婆的眼睛。
宁湾一把抓住江愈伸出的手, 往一旁看了看,钻进一个被绿植遮挡, 较为隐晦的角落。
而后他望向江愈, 犹豫了片刻,终于朝江愈轻启唇瓣。
江愈痴痴地看着宁湾柔软唇瓣一张一合, 周围的一切都“哔”的一声,失了真, 也失了声。
他不想听见那些绝情的话。
他想用嘴堵住这张香甜的唇,勾住里面那条滑腻又敏感的小舌。让他不能说话,只能为了自己低声呜咽。
但江愈想象中那些对他而言就如同宣判了死刑,冰冷而决绝的话语冰没有从宁湾的口中而出。
相反,一声甜蜜又柔软的“江愈”从宁湾那双可爱又香软的唇中飘入了江愈的耳中。
随即,温热的漂亮身躯也朝着江愈靠近,主动投入他的怀中,靠在他的胸膛上。
柔软顺滑的发丝擦过凸起的喉结,隐晦地展示着两者主人的亲密关系。
老婆…?刚刚那是在叫他吗?
并且还用那般甜蜜黏腻的语调叫他的名字。
“嗯。”
江愈轻轻应了一声,将主动入他怀抱的宁湾紧紧抱住。
刚刚心里无法言说的嫉妒、恐慌以及刻在他骨髓了膨胀起来的罪恶欲望全都消失的一干二净,内心被巨大的喜悦和酥麻的满足感充盈。
他心里还是有点忐忑不安,虽然刚刚江愈是一副相信他的样子,可陈最那话确实说的有些太过火,而且自己好像要也莫名感觉到了江愈情绪的不太对头。
江愈他之前还没和自己确认关系的时候分明都是会吃便太的醋的,现在确认了关系之后,陈最这次又怎么会这么不在意?
自己刚刚可是一直在等着江愈来问他,叫他解释解释陈最为什么知道他背后有颗痣的事。
但江愈却一直都没有上前来问自己。
这究竟是真的信任,还是说刚在一起就有点腻味了?
“江愈,你没误会吧?别生气,我是喜欢你的。”
宁湾抬眼,望向与他靠的极近的江愈,眨了眨眼,轻声问道。
还好,宁湾贴近感受着江愈结实又有力的胸膛,听到那好似因为他的靠近而跳动得如鼓般的心脏,稍微安下了那么一点心来。
“我怎么会误会呢?只要老婆你分我一点点,一点点爱我都会欣喜若狂。因为,我爱你啊,老婆。”
江愈轻轻触了触宁湾望向自己的,那双满是深情的,像是小鹿一般的眼睛。
他看着黑亮眼瞳中倒映着的被柔化、被爱意包裹住的自己,确定了一个事实。
宁湾,是爱他的。
江愈笑了,发自内心地笑了。
“那就好。”
宁湾看见面前这张瞬间变得有些温柔的英俊面庞,笑得眼睛微弯,放下了心来。
他就知道,江愈虽然沉默寡言,但却是个善解人意的人。他是真的相信自己。
也是真的喜欢自己。
刚刚因为陈最而带来的坏心情也因此而消散了一些。
宁湾趁着周围没人,犹豫了一番,飞快地朝江愈的鼻尖啾了一下。
红与白的亲昵,俏丽小巧的唇珠很好地安抚了男人高挺的鼻梁。
而后两颊有些飘红的宁湾便从江愈的怀中出来,准备拉着江愈继续向前走。
谁知身后的江愈又反过来,突然轻轻地拉了一下他的手臂。
宁湾转过头来,杏状的眼睛眨了眨,有些惊愕,用眼神询问着江愈。
“老婆,倘若有一天,你同时爱上很多人,我也不会生气。这没关系,但你不能不要我,绝对不要丢下我。好吗?”
江愈语调低沉,浅灰色的眸被羽睫挡住,令宁湾看不太清他的神色。
“好。”
单纯以为江愈只是没有安全感的宁湾迟疑了片刻,便飞速点下了头,应下了这个承诺。!!!
应完的宁湾捂住了嘴,忽然意识到好像哪里有点不太对劲。
“不是,我不会…不会同时爱上很多人。我绝对不是陈最那种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滥情的人。江愈,你放一百万个心。我既然答应了和你在一起,我绝对会一心一意好好对你的。”
宁湾恍然意识到江愈前面还有一句奇怪的话,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连忙又低声解释着。
江愈的眸稍稍抬起,浅灰色中掺杂着些许亮色。眼神看上去好似稍显安定。
“如果我和其他人一起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那我就任你处置。行嘛?”
宁湾连忙又给江愈下了一剂定心丸,无辜的圆眼澄澈无暇,真挚而热忱地望着江愈。
“好,不过我又怎么舍得惩罚老婆呢。”
江愈语调轻缓,眼中凝结的薄冰,终于被宁湾融化。
他是舍不得惩罚老婆。
他只不过就只是会吃掉老婆,不让老婆看到别人而已。
这句未能出口的暗语被江愈吞进了腹中。
他怕吓到老婆。
江愈望向宁湾,眼中深不见底的银湖中荡漾着醉人心魄的柔光,仿佛要将宁湾席卷而去,让他好好探一探潜在柔光下面的,究竟会是什么东西。
宁湾刚恋爱没多久,自然而然地只注意到爱人英俊的面庞和柔情蜜意的承诺,没有察觉到一丝一毫的怪异之处。
他也笑了,笑的侧脸梨涡甜滋滋地向江愈展示着自己主人的美好。
不过…,江愈到底为什么会以为自己会同时爱上很多人啊?
自己在他心中的形象是这样的嘛?
还是说?他太没安全感了。
不过,如果…那便太?
嘶!宁湾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江愈,如果以后那便太亲我,这算我违背诺言吗?你…会吃醋吗?毕竟你们都是一个人。”
宁湾眉头微皱,轻声问道。
“不算。毕竟是我的问题。”
江愈顿了顿,他太得意忘形,都差点忘了还有个便太横在他和老婆之间。
这要彻底解决。
“这不是你的错。”
宁湾点了点头,伸出手轻声安抚着自己的爱人。
“但我会吃醋。毕竟精神上不是一个人。不过,我会努力压制不让他出现在老婆面前。”
江愈又道,目光虔诚地望向宁湾朝他伸出的手。
“嗯。江愈,你也放心。就算他再出现,我也不会让他再亲到我的。”
宁湾又亲了江愈侧脸一下,然后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江愈望了望离他只有咫尺距离的可爱嘴唇,眸色变暗,咽了咽口水。
要不就再让他出现一次?
他好像看看他的老婆有多么的爱他,会为了他如何推拒那个便太。
这样也顺便能彻底地让老婆厌弃他那个身份。
那应该什么时候让他出现呢?
江愈有些苦恼地看了看自己乖巧的老婆。
马甲要到自己吃醋的时候才会出现。
吃醋就意味着又会有哪个不知羞耻的男人来勾引老婆。
自己可不想吃醋。
那看来没办法实现了。
江愈有些遗憾地叹了叹气。
可他没想到之后不久,这个让自己吃醋的奇葩条件很快就能实现。
就在一会的团综里。
在那艘鬼、船上。
他成功吃上了醋。
吃上了滔天大陈醋。
因为他看见了极为刺眼的一目。
温以言鸠占鹊巢,占据了宁湾的怀抱。
以一种堪称虚弱的柔软姿态倚靠在宁湾,他老婆充满香味的肩颈。
嗅着他老婆的香味,碰着他老婆漂亮的锁骨,听着他老婆只为了他热烈跳动的心脏。
这该死的温以言。
老婆也违反了承诺,他吃醋了。
不仅便太要出来,他也该吃掉老婆了。
老婆理屈,应该会答应自己吧?
江愈决定要抓住宁湾。
然后,跟他do、爱。
第60章 热气
宁湾和江愈二人交了一番心之后, 就一起来到了团综的拍摄现场,在临时搭好的避暑棚子里做着妆发。
现场的工作人员都在忙碌着,做着录制前的相关准备工作, 远处不时有交谈声传来。
此时大概下午三四点左右的样子,夏天下午的太阳还是很毒辣的。
宁湾顶着炎炎的烈日,望着不远前拂来一阵凉风的大海, 冲散了一些从脚底板处使劲往上钻的热气。
首期团综的选址,为了迎合夏日的特点,专门选在了一个辽阔无垠、十足清爽的蔚蓝大海边。
选题也是很符合夏日的纳凉特辑, 一听就很凉快。
宁湾起初一直以为应该是什么夏日清凉水上大作战之类的竞技类环节, 但当他拿到台本时,发现纳凉、纳凉,纳的根本不是物理意义上的凉。
正好相反, 纳的是心理意义上的凉。
宁湾又望向一旁搁浅在沙滩上的巨大游轮。
一艘大型的恐怖游轮。
这艘游轮外表奢华、通体全白, 有着流线型的船身,乍一看像一颗点缀着蓝海的璀璨宝石。
可倘若细细一看, 不难看出船身的老旧斑驳,附在上面的白漆就像是一位耄耋老妪为了掩饰自己的衰老而刻意妆点上去的假白粉底液。
只要轻轻一撕,就仿若能看见漂亮身躯之下点缀着的陈旧黄污和点点猩红。
又一股清凉的海风略过这艘游轮, 冲的它呜呜直叫。
一艘比你体型大上数百倍的硕大之物停留在浅滩上, 彷佛要朝你迎面,与你亲密相贴, 想把你撞得支离破碎的诡谲感也迎面而来。
宁湾看着看着, 感觉身上凉飕飕的,刚刚由开着空调的酒店走进炎热沙滩的燥热烦闷瞬间消散。
宁湾不禁感叹敲定这个选题之人的妙意。
这般而言, 由心至身,正正好能实现全方位的避暑奇效。
“喝水?”
一旁的江愈递过一瓶沁着冰凉水珠的矿泉水, 打断了宁湾的思绪。
尽管棚子里还算凉爽,刚刚那艘鬼船也带来了心凉。
但人毕竟是恒温动物,对于外界体温的变换自然会做出相应的反应。
因此,宁湾身上自然也就出了些细汗,有些缀在了鬓角处,有些滑落在了颈窝中,更衬的上方的锁骨晶莹剔透。
宁湾为了保持脸上的妆不被汗水弄花,右手举着一枚小电扇,刷刷地往脸上送着风。
因而他刚接过江愈递来的水,却发现自己好像没有手拧开。
正当他犯难的时候,江愈伸过了手来,接过了他手里的小电扇,并凑到脸边,帮宁湾散着风。
宁湾左右一转,发现身边没什么人。
他对着江愈笑笑,唇齿碰上了瓶口边沿,咕嘟咕嘟地往嘴里灌了几口,瞬间缓解了嘴中的干渴。
冰爽沁人的水被送入了宁湾的嘴中,将饱满的唇润湿。
水瓶上被体温融化了的水珠亲吻着宁湾的指尖,也带来了江愈眸中的暗色。
明明他才和老婆分开一小会,怎么会怎么会这么想他呢?
想到怕老婆又被哪个该死的野男人给拐跑了,想到想一直黏在老婆身边。
但他不能这么做!会吓到老婆。
老婆跟自己在一起,他就应该知足了才对。
不应该要求这么多。
江愈看着覆在宁湾脸上的完美妆容,想伸出舌头来把它们一点一点的舔掉。
这些该死的化妆品,怎么配得上呆在他老婆的脸上?
还是老婆原汁原味的脸才更漂亮,更有天然美。
还有手里小风扇吹出来的风,将那些可爱晶莹的汗珠全数都吹散了。
老婆可真浪费,这些分明应该让他吃掉,不就好了。
江愈认真地注视着宁湾脸上每一处鲜活的毛孔,强行压抑住内心涌上来的欲望,表面又装成那副无欲无求的模样。
宁湾好似察觉到了江愈的目光,放下了手中的水,连忙转头一看。
江愈修长的手举着那枚小电扇,正一脸认真地垂着浅灰色的眸给自己送风呢。
宁湾又被不经意的美□□惑,心开始不争气地乱跳。
他悄咪咪地开始用余光仔细观察江愈。
江愈清清淡淡的,浅灰色的眸望着自己的侧脸,像一个贤惠寡言的大媳妇。
有些神奇的是,江愈身上居然清清爽爽的、一滴汗都没有,看上去像一台天然的人形制冰机。
江愈他好像因为自带的冷淡气质被送了个人形制冰机的外号。
宁湾有些好奇,手不自觉地伸了出去,轻轻碰了碰江愈的手臂。
皮肉相贴的瞬间,江愈明显有点装不太下去了。
他的手臂被宁湾没有章法,胡乱地摸着,摸的他想抓住那只作乱的手,狠狠亲上一番。
江愈的眼神已经十分危险 ,披着羊皮的狼将要褪去他伪装的温善羊皮。
但宁湾丝毫没有察觉,他仍在感叹着江愈体质的神奇。
触摸结果真的如他所想,江愈手臂居然一点都不烫,反而不仅肌肉饱满有劲、触感还冰冰的。
宁湾觉得舒服,又趁机多摸了几下。
但下一秒,“咔嚓”一声,自己腿下坐着的便携式凳子趁机歪了。
宁湾整个人往江愈身上栽去,这下他正好得偿所愿,能够彻彻底底地感受到江愈身上的体温了。
稍显闷热的棚子里两具鲜活且相爱的肉、体碰撞,纠缠到一起,瞬间迸发出激情四射的热烈火花。
就像一粒柠檬味的薄荷糖撞入清凉的气泡水中,产生剧烈的化学反应,迅速开始咕噜咕噜地膨胀、发泡。
两人身上由于爱恋而泌出的荷尔蒙促使着双方不由自主地朝着对方靠近。
宁湾刚一接触江愈身体的冰凉清爽此时此刻已经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具因他而鲜活的炙热肉、体,为他而从内里向外变得滚烫十足。
掉在地上的小风扇吱呀吱呀地使劲浑身解数履行着它的义务,往地上两人身上送着凉风。
但凉风不但没有追走两人身上的热气,却反而给暧昧沉闷的氛围增添上一分别样的情绪。
热气向上蒸腾着,两人的面容瞬间变得梦幻又扭曲。
宁湾看着江愈冷淡的眉角上沁出的汗珠,一时之间觉得呼吸有点困难,口干舌燥的。
熟悉的苦橘香气在两人之间交缠,随着越离越近的距离而不分彼此。
底下江愈温驯地闭上了眼睛,按耐住撕咬扑食的冲动,像一个耐心十足的猎人,等着又一次宁湾的主动出击。
宁湾果然亲了上去,慢慢的、像一只笨拙的小鹿一般,小心翼翼地一下一下地啄着江愈的嘴唇。
亲一下,还会偷偷睁开眼睛瞄一眼江愈的反应。
明明算起来两人也亲过那么多次了,但宁湾好像总是学不会怎么亲吻。
但这个亲吻虽然青涩,却足够让江愈沉迷在其中了。
唇齿一触碰,这种细密又温柔、一下轻一下重地像是熬药似的的折磨让江愈觉得浑身上下被蚂蚁爬过,他头上的天灵盖都要被身上的老婆给亲开了。
他想要彻底缴械投降,成为宁湾最忠实、最虔诚的奴隶。
但又一个吻落下来的瞬间,棚外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宁湾像一只被吓住了小麻雀,他不亲了。
他眼睛瞪圆,有些懊恼地抓了抓头发,接着火速从江愈身上起来,顺手把刚刚被他压在身下的江愈也给拉了起来,还对着他不太好意思地眨了眨眼睛。
宁湾虽然看起来镇静,实际上动作实在有些慌乱。
也正是因此,他差点将桌上开了盖,刚刚大概被他喝掉了四分之一的矿泉水瓶给碰倒了。
幸而,另一双手及时伸出,稳稳当当地扶住了那瓶水。
只不过仍旧有些许水珠因着惯性从瓶口飞出,溅到了江愈的手上,随着上方跳动的青筋而细微的晃动飞舞。
宁湾刚把目光转向棚外,余光却发现站在他背后一点的江愈将溅到他手背上的水珠全数送进了嘴中。
以一种冷淡但却又莫名虔诚的模样,极为自然地送入了嘴中。
江愈这一下举动搞得宁湾耳根烧红,虽然他们早已进行过多次的体、液交换。
但这般的行径,还是令宁湾觉得有些臊得慌。
臊得慌的宁湾心开始鼓动,但这一瞬间却又掺杂着一丝莫名的怪异。
宁湾来不及细想,棚子的门帘被人拉了开来。
进来的人是温以言。
“小湾 ,你见着陈最了吗?他刚刚不是说去找你们吗?结果到现在都没见到他的身影。”
温以言掀开一半的门帘,外头的热气滋溜滋溜地往里钻,扭曲了温以言一贯温柔的笑眸。
“他没回来吗?……不过,他这么大个人应该不至于玩失踪吧。”
宁湾现在听到陈最这两个字脑子就抽抽,小声地回答着温以言。
就在这时,外面又传来了白施宜声音。
“陈最他回来了,小温你不用问了。”
“陈最回来了,小湾你果然料事如神。不愧和陈最关系最好。前头陈最听见你两还没下来,可是第一时间就要冲去找你们。我可真是有点羡慕啊。”
温以言笑笑,琥珀色的眸被热气熏染着有些诡谲的温柔。
他看向宁湾,旋即又望向江愈,温柔的唇轻启,问:
“江愈,你这是…吃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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