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百年好合
在民宿的不过半月有余, 初尝情爱的两个人没有克制,从白天到黑夜,每天都缠在床上, 倒不是不想换个地方,是慕意清不同意。
克制又保守的女人说出这话, 惹得景初呼吸沉重, 她急不可耐地覆上了女人温热的唇, 慕意清也在热烈地回应她。
唇舌相交,湿润又急切。
两个人不分你我地吻到了床边,慕意清被亲得面色红润,胸口微微起伏,不多的布料完全遮不住女人姣好的事业线。
景初抬头摸了摸她柔顺如绸缎的长发, 在她的脸颊、鼻尖又落上了无数个吻。
欢爱的前戏, 她向来不吝啬去做。
慕意清反手攥着床单,身体异常敏感, 低声命令她:“把灯关了。”
声音娇滴滴的,要化水一样。
景初支起身子看她, 满面潮红,眼神迷离恍惚,隔着几厘米,鼻尖碰碰她的鼻尖, 噙着笑问她:“到底是谁害羞?”
慕意清瞪了她一眼:“你关不关?”
满是情欲的眼眸哪有凶人的样子, 景初吻着她粉嫩的耳垂, 声音轻柔:“不关你能拿我怎么样?”
慕意清被她亲得浑身发软, 心怦怦直跳, 根本拿她没办法,嘴硬道:“不关就停下来。”
“怎么停啊?”她指尖偏凉, 隔着棉质布料触到微微热意。
慕意清身体战栗,景初得寸进尺地摩挲着冰肌玉肤,毫不廉耻地说:“停不下来啊。”
景初的动作越发放肆,她强撑起身子想要下床,羞怒道:“我自己关。”
“灯是声控的,只有我的声音可以操控。”景初半弓起身子,又亲了亲慕意清娇艳欲滴的唇,压着她慢慢躺下。
“你下床关了也没用。”
慕意清被她气到了,手落在她的背后,用力地扯了下她的长发。
景初吃痛,眼含泪光,感觉真的要被薅秃了。
到底只是口嗨,两人刚刚复合,慕意清说什么就是什么,她只是闹闹,她声控将卧室的灯全部关闭,只剩楼下路灯透出薄纱窗帘的微弱的光。
即便黑暗中看不见什么,但她们太熟悉对方的身体,房间里只有不间断的亲吻声和沉重的喘息声。
不知吻了多久,景初忽然停下动作,声音沙哑急躁:“家里没有指套。”
远在他国的秦暔想起来时,直接拍了自己一巴掌,竟然忘记给她们最重要的东西了。
慕意清被亲得气短,隔了几秒才说:“不用……”
景初了然,埋头掀开了女人的睡裙,温热覆上,女人一僵,浑身酥麻,声音格外娇媚:“不……是……”
慕意清手背遮住迷离恍惚的双眸,紧咬着唇让自己不要发出声音,随着她的动作,别扭地想合拢双腿。
景初双手禁锢住,手掌向下,舌尖继续一点点深入,直到掌心的触感不再是之前那般光滑,欲望彻底被心痛掠去。
这是因为她的错,才产生的疤痕啊,这么多年第一次真切地感触到,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
只是唇瓣轻轻贴着,直到滴滴泪水落下,慕意清才意识到小哭包又流泪了。
知道她因为这件事,心理负担很重,她指尖温柔地抚摸景初的头,安慰道:“别哭啦。”
安慰的话没起什么作用,景初哽咽道:“对不起啊!怪我强迫你参加选秀,才会发生意外……”
腿上的泪水越流越多,慕意清平复呼吸,捧起她的脸,帮她擦拭泪水,顺着指尖慢慢亲上了上去。
含着自己的味道,唇舌交缠,不过数秒,主导权还是还给了景初。
慕意清趴在她的肩头稳稳喘气,柔软的身体也紧紧相贴,喃喃道:“可以不用指套。”
声音很小,若不是在她耳边说话,大概是听不到的,景初知道她不喜欢把这些事说出来,嘤吟声都很克制压抑,此时说出这些话无外乎是想安慰她。
她吸了吸鼻子,心都快要被甜化了,鼻尖蹭蹭慕意清的鼻尖,柔声说:“好”。
得到了最大的鼓励和应允,她又有常年修剪指甲的习惯,不用担心伤到她。
景初动作温柔,声音也是一样:“宝宝,你放松点。”
慕意清咬着手背,情难自已地“嗯”声回应。
撩人的声音传到景初耳边,唇角压不住地扬起,笑声清脆悦耳。
慕意清听到瞬间红了脸,还好关灯看不出什么,她想说些什么,可一开口声音更加羞涩,所幸不说话。
“很好听。”景初收回手,担心慕意清会不会不舒服,诱哄问她:“还可以吗?”
慕意清双手圈上她的脖颈,景初一喜,眼眸放亮:“是可以吗?”
慕意清又扯了她的头发,恼怒道:“你闭嘴。”
磨人的小猫让她闭嘴,自己却咬了上来。
细雨中,摇曳的花枝,再次贴上蝴蝶的震颤的羽翼。
……
景初得到了世界上最美好的圣诞礼物,慕意清被她闹得精疲力尽,沉沉睡去。
她打开床头灯,看着女人眼角的泪水,鼻尖还带着情动的红润,低头爱怜地吮净。
借着光线,景初掀开被子,认真看清了白玉无瑕的肌肤上那道碍眼,让人心痛的疤痕。
良久才移开视线,已是满目猩红。
她拿起手机,不顾时间地给在医院工作的朋友群发信息,让她们帮忙找修复疤痕最好的医生,很明显这个时间点所有人都睡了,没人回复她。
群发完后,景初才看到妈妈的消息,询问她今晚战况如何,景初眸光似水地看了看身侧的女人,又低头亲了亲她的鼻尖。
她回复:[已成功追到手,年后有机会带她回家,不过妈妈,她的父母不太同意我们在一起,我可能还需要努力一阵子。]
景初微微叹气,目光中含着一丝心疼,她不担心自己的父母会不喜欢慕意清,只要是她喜欢的,父母从来没有否认过,这也是她自信的来源。
想到了什么,景初又给宋挽乔发去了信息,心满意足地放下手机,关上了灯。
她低头蹭了蹭慕意清的鼻尖,喃喃自语道:“对不起,我会想办法修复好的。”
环中的女人本能地向声源处靠近,两人的身体又贴近了一些,景初加重了搂抱的力度,爱人在怀,这一觉睡得格外幸福安稳。
……
凌晨三点多,宋挽乔刚刚片场收工,整个人快要废掉,说好听点,她是副导演,说难听点她是剧组的一头牛,所有脏活累活,打杂的活都归她管。
难得抽出手机想要娱乐一下,景初发来了几条信息,最后一条是[就不要误人子弟了]。
宋挽乔一脸迷糊,她又怎么了?怀着好奇心点了进去,险些让她惊掉下巴。
景初:[不是床死。]
景初:[她很爱我。]
景初:[你不懂。]
那天苏西走后,她又和景初分析了一番,两个人为什么会断崖式分手。
先是排除了慕意清有其他喜欢的人的可能性,因为这些年慕意清并没有开展什么新的恋情,起码万嫣汇集的资料里是没有的。
后来宋挽乔又提到是不是因为徐延,景初摇头如捣蒜。
两个人选秀过后交集很少,女团活动期间,景初也没有听到徐延和慕意清通过电话,虽然她就没听到徐延和其他人打过电话,但是她心里不接受这种可能性。
几番周折,宋挽乔绞尽脑汁,说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你们是不是床死了?”
景初细眉忽然紧皱,问她:“床死是什么意思?”
宋挽乔一脸无语,给她科普“床死”的意思。
闻言,景初口干舌燥,喝了口水,摇头否认道:“应该不是。”
最后一次两个人,大做特做了半天,还用上了之前宋挽乔给的捆绑play教学,担心慕意清会不适应,她只取了主题曲服装的蝴蝶领结捆住了女人的细腕。
“不是你说没有就没有的。”宋挽乔嫌弃道:“到最后只有你爽了,另一半配合着你演你都看不出来,还自我感觉良好。”
“你从小就是这样。”自信,虽然不是盲目。
景初眉头锁得更深了,那天慕意清似乎一直在想一些其他的事情,老是容易走神,每每走神她都要正了女人的脑袋,铺天盖地地吻下去,女人才会抬眸看看她。
瞅见景初的这个表情,宋挽乔估摸着自己猜对了,她质疑道:“不过你们年纪轻轻的,一共才在一起多久啊,怎么会床死?”
“你是不是每天强制人家做些新花样,人家不喜欢又没好意思拒绝,慢慢对你心生厌倦了?”
景初气怒:“都是你发给我的。”
这些事情她向来温柔,从来不会强迫慕意清做些什么,她只喜欢在床上,她就从来没有在其他地方做过,除了有一次在投影厅差点擦枪走火,可最后还是忍住了,一路抱着慕意清回到卧室才继续。
“你还是好好想想是不是床死吧。”宋挽乔化身一个过来人,语重心长道:“如果是床死,就算了吧,对你提不起性/欲,你追回来搞柏拉图吗?”
“就算你忍得了,她能忍得了吗?或者以你的性格,你能忍得了你的女人,宁愿用自己的手、用一些小玩意,也不愿意让你碰她吗?”
宋挽乔走后,这些话还一直重复在景初耳边,她可以接受吗?
她接受不了,性与爱本就融为一体,她无法想象不与慕意清亲热的日子。
亲亲不得,碰碰不得,那这恋爱谈得有什么意思?不过现在的状态好像就是这个样子,见面都见不到……
景初微微叹气,好吧,她能接受,只要能看到慕意清,她还在她身边就好了。
那慕意清能接受吗?
她们才二十多岁……
不会吧。
景初将头深深地埋进掌心,思考了一会儿,掏出口袋中的真知棒,一吃就是两三个,压力没缓解,头又开始疼了。
后来这几天,她怎么想都觉得她们都不像床死,明明慕意清湿得厉害,不然也不能一做就是半天。
这晚又是前后几个小时,长久未经此事的慕意清少有的发出声音,情动的呓语声,指尖的热烈,和微微颤抖回应的身体。
这怎么可能是床死?
带着点炫耀和嘚瑟地发出去的微信,凌晨三点多终于得到回复。
宋挽乔:[进度这么快?]
宋挽乔:[老妹教教我呗。]
又隔了几分钟。
宋挽乔:[不会现在还在做吧?]
宋挽乔:[算了算了,不打扰你们了。]
宋挽乔:[祝百年好合,性/福美满。]
第52章 你哑巴了
圣诞节过后, 窗外的世界变成冰雪王国,床上染上了正午温暖的阳光。
景初临近十点才缓缓睁开眼,隔着薄纱阳光暖暖的, 她喃喃细语说:“早啊。”
发现身旁已经没了温度,惊慌地坐直身子, 鞋子都没穿跑到卫生间, 慕意清不在, 她又慌张地跑到楼下,正巧撞到住家阿姨。
“阿姨,昨天跟我一起回来的人呢?”
住家阿姨看了下小千金光秃秃的脚,就近取来拖鞋。
“那个漂亮女娃子一大早就出去了。”
景初木讷地穿上拖鞋,继续问:“她有说什么吗?”
阿姨想了想, 说:“没有, 她很着急离开。”
景初皱眉,怎么会一大早着急离开, 招呼都没跟她打一个,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她下意识地抬起手想要查看信息, 才想起来昨晚在车上的时候,她把手表摘掉放进了羽绒服口袋,没有继续戴上。
景初快步回到房间找到手机,微信里有无数条信息等着她的回复, 唯一的置顶却是空空荡荡。
她慌忙地打了电话回去。
没响两三秒, 被拒接了。
景初心搏骤停, 面色煞白, 慕意清在干什么?又要甩了她一次吗?她又做错什么了?
每次都是这样, 在她还沉浸在爱情的喜悦的时候,直接给她宣判死刑, 没有缘由的。
越是这样胡思胡乱,景初的头就越痛,眼前也跟着模糊起来,直到微信有了新的信息提醒。
慕意清:[家里出了点事,你好好照顾自己,这些天不方便联系。]
眼泪啪一下掉在手机屏幕上。
景初回复:[好,我等你。是叔叔阿姨出什么事了吗?需不需要我去陪你,我来和她们谈。]
她发了一堆信息,石沉大海般,没有任何回复。景初行尸走肉般地带着手机下楼吃早餐。
慕意清让她好好照顾自己,她有在好好听话,只要足够听话,照顾好自己,过些天她把事情忙完处理好了,就会回到她身边。
阿姨看着景初对着一个空盘子切来切去,吓得给远在他国的秦暔通了信。
秦暔才得知女儿和心上人睡了一觉后,第二天人家没打招呼,直接离开了。
她的女儿魂不守舍地吃了早餐,现在坐在卧室的床上,对着黑屏的手机发呆。
她打了电话过来,景初看到手机亮屏,比铃声来得还快些,没看备注直接接听。
“一一,怎么回事啊?”
不是慕意清的声音,她没有给自己打电话,景初忽然鼻尖一酸,微微哽咽道:“没事妈妈,她家里出了点事。”
宝贝女儿从小到大什么苦都没吃过,含在嘴里怕化了,亲姐姐都不敢欺负一下的,现在委屈地受尽了爱情的苦。
秦暔翻到女儿发给她的微信,说什么对方的父母不喜欢她,她“哼”了一声,她的女儿那么优秀,到底是什么样的家长那么没有眼光。
“别担心,她爸妈不同意,我回国帮你一把。”秦暔安慰道。
“不用了,妈妈。”景初说:“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会想办法的。”
“对啊,这才是我的好女儿,加油,妈妈看好你。”秦暔想到了什么,关心她的身体:“一一,今天没事去医院拍个片子,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
景初说:“好,我知道了。”
电话通完,还是没有收到慕意清的信息,景初找来了昨天脱掉的羽绒服,发现慕意清穿错了衣服。
瞬间,一个极端的想法出现。
她想查看手表的定位,知道慕意清现在在什么位置,甚至想过去找她。
即便慕意清会不开心,即便会被厌恶,她也想这么做。
她忍受不了这种没有回应的生活,就像是一块石头抛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井中,没有回响。
她就是那块绝望无助的石头,不知道自己的落点会在哪里,可能并没有落点,要长久地等下去,直到慕意清愿意回复她为止。
……
还在凌晨的时候,慕意清被景初的手机信息提醒吵醒,睡前景初又将床头灯关上了,四周漆黑一片。
慕意清浑身使不上劲,强撑着身子找到了床头柜上的手机,锁屏上最新一条的信息映入眼帘。
宋挽乔:[祝百年好合,性/福美满。]
她的脸瞬间红了大半,她将手机调成静音,想要去趟卫生间,不料身后的景初一把又把她圈住,力度比刚刚还要重了一些。
慕意清无语,睡得那么死,还不把手机关静音,她轻叹气,揽上了景初的腰肢,指尖慢慢轻抚女孩的眉骨。
睡着的景初,阖上了那有欲望爱意的眼眸,整个人变得清冷疏离,如果没有清儿,她怕是会被这冰霜隔绝在外。
她将头埋在景初胸前,贪婪地嗅着女孩身上淡淡的草莓沐浴露的味道,她应该珍惜最后的温存时刻,最后贪恋一两个小时。
幸福的时间一闪而过,天蒙蒙亮,她穿好衣服,看了眼床上还在熟睡的人,狠下心离开。
车开出别墅一段距离,慕意清才打开昨晚落在车内的手机。
妈妈打了很多电话给她,看了眼时间,父母起得都很早,应该不算打扰,便回拨过去。
电话那头秒接:“宝宝,你爸爸住院了。”
慕意清愣住,昨晚离开的时候人还好好的,怎么忽然住院了。
她紧握方向盘,心情复杂道:“怎么回事?在哪个医院?”
温沛报了医院名字和病房号,解释道:“你爸昨天晚上非要在客厅等你回来,打电话给你,一直没人接,熬太晚了,一生气血压上来了。”
“我马上过去。”慕意清说。
城区的雪路清理得很快,雪后半夜已经停了,短暂纯粹又干净的爱,此刻掺杂着灰尘泥土,化成了污水,让人厌烦。
一路上还算顺利,慕意清火急火燎地来到了慕军所在的病房,碍于女儿的明星身份,两口子住的vip病房,温沛回家准备换洗衣物,不在病房内。
待合上房门,慕军抬眼看到是慕意清过来了,才发起火:“昨天和那个小女孩鬼混一晚上不回家?”
慕意清走到病床边倒了杯水递给他,还有力气发火,看样子病得并不严重。
或许只是为了把自己骗回来,以前是妈妈骗,现在是爸爸骗,越是这样,她的逆反心理越重,越想背道而驰。
昨晚的冲动也有一部分原因缘由此。
“慕意清,你哑巴了?”慕军看着一言不发的女儿,气得捂住心口,根本不接她的水。
“是。”她不想撒谎,也不想欺骗爱他的爸爸。
慕军听到回答,气得脸都绿了,喋喋不休道:“你都多大了,爸爸催过你谈男朋友吗?催过你结婚吗?你现在随随便便找了个女的,你是想气死我吗?”
“退一万步讲,就算我们同意,她父母能同意吗?她看着年纪就不大,自己还是个小孩子,你们在一起能长久吗?”
慕意清喉咙发涩,低头不敢看父亲,灵魂像是被打压、抽走一样,整个人摇摇欲坠。
在一起能长久吗?
答案是否定的,她们根本不会继续在一起,景初很好,哪里都好,唯独爱的不是她这一点不好。
不然她就可以自信地告诉父亲,我们可以长长久久在一起。
慕军看着女儿衣服还是昨晚出去时那身装扮,再次奉劝道:“赶紧分手断干净。”
“已经分手了。”她答得很快,几年前就已经分手了,再也没有复合的可能性了。
“分手了好。”慕军靠在床边喝了刚刚拒接的水,继续打压道:“你就算后半辈子不谈恋爱,不结婚,也比找个小女孩强。”
父亲一句句贬低的话格外刺耳,慕意清想反驳些什么,却又担心他的身体,只是眨了眨酸酸的眼睛,说自己有些事要去处理。
口罩、帽子、墨镜全部戴上,她才敢走出病房,躲到了最近的消费通道。
空气中还残留烟的味道,禁烟区的地面上有不少烟头、烟灰,慕意清忽然想到那晚在阳台上抽烟的李蓉儿。
不知为何,她现在想抽烟,试试。
试试能不能让人摆脱这种无力感。
带着这种心情,慕意清来到烟酒店,买了同款的万宝路,浑浑噩噩地回到车中,打开了昨晚被她勒令关停的音乐。
架子鼓声响起——
“愛することの意味さえ また知らぬまま……”
“还不明白爱上ー个人的意义的我……”
她仿佛被音乐带回到从前那段时光,与景初温存重复再现,她们深夜夹娃娃,淋着雨看雨蝶,后来再次遇见……
前不久景初还给唱了几句语音。
想到这,慕意清解锁手机,点开了那个只听过一遍的语音条。
“会いたい 愛する人に 会いたいのさ ……”
想见到心爱的人。
景初爱的是谁呢?慕意清心脏不自觉地抽痛,她拆开烟盒,取出了一支烟。
她看向手中的烟,无力地笑了几秒,竟然忘记买打火机,不顺心的时候做什么都会犯错。
她夹着烟打开车门,一个衣着同款羽绒服的女人,站在车门旁边拦下了她。
“怎么在这里?”回忆中的女孩近在眼前,慕意清明显惊讶。
智能手表是双屏GPS,可以精确到具体位置,景初看着慕意清从病房出来,躲进消防通道,进入烟酒超市,买了烟回到车中。
不远的距离,以艺人敏锐的观察力,应该很快就能发现,她现在才看到她。
慕意清一直在出神,过马路的时候险些被车碰到,她根本不知道她当时心有多慌张。
“来医院看病,正好看到你的车了。”她掩着情绪解释,问她:“出什么事了?”
“没事,去看病吧。”慕意清垂眸打发她。
景初帽檐下眼底通红,慕意清根本不敢直视她,她握起她夹烟的那只手。
“没事为什么要抽烟?”
一个不喜欢烟味的人,有什么理由要去烟酒店?有什么理由要拆开一包烟?有什么理由现在指间夹着烟?
慕意清苦笑了声:“我没点。”
景初又问她:“如果我没出现,是不是就要点了?”
“嗯。”大概在买完打火机之后。
“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啊。”景初看着她分明心事很重的样子,哽咽道:“还是我根本没有让你有可以依靠的感觉,所有的事你都不跟我说。”
“当初为什么分手?现在为什么抽烟?为什么一直要骗我?”
一句句质问铺天盖地地袭来,慕意清只是抬头,眼眸发酸,静静地与她对视。
她无力回答她,也不想回答。
不应该她来质问吗?
为什么要缠着她?为什么还不放过她?为什么要在故事的开始就撒谎?
到底是谁在骗谁啊?景初。
第53章 不许叫了
两个身材高挑, 戴着口罩帽子的女人,在路边激烈地争吵,实在引人注目。
景初拉着慕意清回到车后座, 车载音乐还在播放,愤怒的心瞬间软了下来。
她帮她取下口罩和帽子, 夺走了她手里的烟, 拆开自己买来的真知棒。
“不要抽烟, 吃这个好不好?”
慕意清别扭地错开脸,沉默不语。
景初将拆好的棒棒糖放进自己嘴里,不过数秒,她扳正女人的脸,含着草莓棒棒糖吻了上来。
很快两个人的嘴中都有相同的草莓甜味, 慕意清只觉得她莫名其妙, 用力推开她。
“我不喜欢烟味,你想抽也可以。”景初也不恼怒, 轻启了慕意清的手掌,将烟放置于断掌之上。
她特别认真地说:“你抽一次我就用刚刚的方法吻你一次, 直到嘴里的烟味全被草莓味盖住。”
慕意清嘴巴还红润润的,她下意识地咬唇,又尝到一丝草莓的香甜,让她更加生气。
是她不喜欢烟味, 还是她希望自己可以像清儿一样, 只是喝酒, 不要抽烟。
“凭什么?”她问景初:“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是吧?”
景初没有说话, 只是用指尖摩挲着她温润的嘴唇, 控制不住地又吻了上去。
交流到此结束。
商务suv后座还算宽敞,至少蛮适合接吻, 至于其他的事情,景初不会为难慕意清,而且现在是白天的马路上,她没那么不讲道理。
慕意清被亲得缺氧,满面通红,眉宇间还有没消散的怒火,愤怒平息了些,又想起景初是来医院看病的。
她问她:“去做检查了吗?”
景初帮她理了理头发,戴上口罩,牵上她的手:“还没有,要不要陪我一起去?”
想着没什么事,父亲虽然在住院,但身体看起来很好,随时可以出院,慕意清便跟她一起又回到医院。
做完一系列检查,回到车中等待ct检查结果,慕意清将口袋中仅仅拆封的万宝路,丢到了中控台。
手还没落下就又被身边的人牵上了,凉凉的,真不知道她是喜欢牵手还是拿她当暖炉。
她问景初:“就你一个人来的吗?”
“是啊,一个人。”景初可怜道。
家庭司机送到医院后,就被差遣离开,她有把握让慕意清继续送她回家。
慕意清陷入了沉思,她这种情况来医院为什么没人陪同,一个人万一出现什么意外。
景初看着慕意清脸上乌云密布,感觉下一秒就要下起暴风雨般,她低头靠近了些,冲她灿烂地笑:“是在担心我吗?”
面前这人嬉皮笑脸的,能出什么事,慕意清觉得自己多想了,嘴硬道:“你说是就是吧。”
景初手暖,心也暖,顺着解释给她听:“是老毛病了,检查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所以你不用担心。”
慕意清眨了眨眼睛,想问她一些关于人格分裂的事情,这时电话铃声响起,来电显示是她的妈妈。
她抽回被握着手堵住了景初的一直说话的嘴,另一只手接听电话。
“宝宝,刚刚和你爸爸吵架了吗?”温沛刚从家里回来,一进病房就看到一个老男人坐在病床上潸然泪下。
“没有妈妈,我刚刚已经说清楚了。”
景初眼前一亮,已经说清楚了吗?
她的宝宝一早上承受了好多,都怪她起得太晚了,没能陪来一起前来面对险阻。
她颤颤睫毛,吐出舌头挑悦性地吻吻覆在自己唇瓣上的掌心,黏腻湿润惹得慕意清僵麻住,像个胡闹的小狗,她瞪了她一眼,眼神警告她不要太过分。
“宝宝,听到了吗?”电话那头几十秒没有回音,温沛问她。
慕意清呼气:“好,我现在还在医院,等下我再去一趟。”
电话挂断后,慕意清将手上的口水全抹在了她的脸上,景初贴近,不嫌弃自己的口水。
两人因为要等检查报告,将车停在了地下停车场,此时还是坐在了较为宽敞舒适的后座。
景初抓住在自己脸上画画的手,弓着身子贴近她:“宝宝辛苦啦。”
慕意清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偏头说了句:“莫名其妙。”
说完才意识到,景初叫她“宝宝”,想到了昨晚那句“宝宝放松点”,瞬时羞耻难堪。
景初很满意这种状态,抱上来继续叫着:“宝宝,宝宝。”
慕意清恼怒,推了她一把。
“不许叫了。”她准备离开:“你在这待着别乱跑,我要回一趟病房。”
“带我一起去吧。”景初扯着她的袖子晃晃。
想着既然已经说清楚了,可以去负荆请罪,请求未来岳父岳母,原谅自己,支持她们,她有决心会让慕意清一辈子生活在幸福之中。
然而这些都是她的一厢情愿。
“我们已经分手了,我爸妈不想看到你。”慕意清指尖停在车门开关处,说出的话确是如此无情。
不被慕意清父母喜欢,景初有些失落,“没关系,叔叔阿姨一时接受不了,就跟她们说分手了就好。”
“我会想办法慢慢攻克。”她信心十足地看向她。
攻克——
以前用攻占在敌人城营堡垒时,才会使用的词语,现在用在游戏敌人身上才比较合适。
她是在国外待久了,母语退化了吗?还是当初就是这么用在她身上的吧。
慕意清更倾向于知其意,有意为之。
她不想解释,只身离开。
……
慕意清去病房的这段时间,景初取了报告单,回到门诊,医生告知一切没什么异常。
这是她一次来到这个医院,她问了不熟悉的医生,一些关于失忆的事情。
医生告诉她:“很多事情只能交给时间,指不定哪天就自己记起来了。”
那年和宋挽乔滑雪发生意外后,她遗失了一段记忆,似乎很重要,每每想到遗失的回忆,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大概是16岁的某一段记忆,她与宋挽乔去酒吧,中途自己消失了一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只有她自己知道,她问过宋挽乔,宋挽乔说那天她喝多了,不记得了。
待回到车中,坐了一会儿,慕意清才回来,她开了后车的车门,发现景初已经睡着了。
小脸苍白,手上还攥着医疗ct专用袋,开门的一阵冷气直直地往景初环里钻,她打了个哆嗦,睁开眼就看到了慕意清,心情顿时愉悦。
“回来了?”声音还有刚睡醒的沙哑。
“检查结果怎么样?”慕意清抽走了她手里的报告单,医生的字迹潦草,难认,专业术语她看不懂。
景初拉了拉她的手,将人往自己身边带,笑了笑:“没什么问题。”
慕意清轻皱眉头,家属不在身边,是不会和病人主动提起不好的方面吗?
“流鼻血呢?”
景初摇头,手掌慢慢被慕意清暖热,满不在乎地说:“老毛病了,情绪不要太激动就好了。”
想到了什么,她摩挲着慕意清的指节,强迫她与自己十指相扣,坏笑道:“那方面不会有问题,昨晚你知道的,我那个时候不会流鼻血。”
满脑子想的都是什么?慕意清不想搭理她,尝试用手掰开,景初紧握着不放。
“你放手,我开车送你回家。”
景初注意到她脸都红了,明显是害羞了,她偏偏爱看这副红脸模样,几年前的自己太乖了,乖到几句话就被欺骗打发走了,现在她完全可以暴露本性。
“不放。”她无理道:“除非你带我回你家。”
慕意清失语,这人真的胡搅蛮缠。
“不方便,过几天有红毯活动。”她摸了摸细白的脖颈,解释道。
晚礼服是露肩露背的款式,身上的痕迹还要几天才能消除,现在把景初带回她家,指不定还要怎么闹腾呢。
景初噙着笑,看了看她手心遮住的自己留下的杰作,慢慢吐气道:“我可以留在看不到的地方。”
“我不想。”慕意清更生气了,露出的肌肤尽染绯色。
“好好好。”景初眨巴着眼睛,不再惹她,决定退让:“等你红毯活动结束后带我回家。”
慕意清对上她满怀期待的目光,想说的话又堵在喉咙里,等活动结束、合约到期再说吧。
……
那日分离后,景初还是偏执地查看了手表的定位,在一个高档平层住宅。
慕意清居住的楼层是一梯两户。
一梯两户,在她眼里,这四个字全是机会,动用了一些关系,很快便联系到另一户的业主。
业主常年定居国外,房子不出租也不出售,景初费尽心思,花了高于市价两倍的价格才将其买到手。
SC盛典红毯当晚。
景初退圈多年,一期综艺飞行导师后,又归于退圈状态,难得参加了第二个活动。
今日的礼服是早年不变的风格,她身材高挑,只是一身款式简洁大方的丝绒白裙,在灯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泽,端庄清雅让人很难忽视。
因为怕冷,红毯全程披着廓形西服外套,在一众女星中,显得格外保暖。
慕意清出场顺序较晚,坐在保姆车里观看现场直播,景初腕间佩戴着前几天她在羽绒服口袋中掏到的智能手表。
不太想与她见面,慕意清叫了同城跑腿将手表物归原主,SC品牌方的活动,景初戴上很正常。
直播现场,主持人举着手卡,按照活动流程提问景初:“粉丝们都很好奇,你的微博名字yi是什么意思?”
最近网上cp粉聊得火热,这个问题票选top成红毯提问之一。
景初单手拉合外套,冷若冰霜的脸上涌出笑意:“就是大家想的那个意思。”
直播间观众纷纷表示嗑到了。
慕意清薄唇紧抿,锁屏将平板丢到一边,车内温度骤降,时真察觉她姐心情似乎很糟糕,大概与刚刚红毯直播说话的人有关。
第54章 这是惩罚
红毯颁奖现场, 两个人的位置之间隔了段距离,景初完全可以设计她们坐在一起。
但她害怕离得太近,又忍不住对慕意清动手动脚, 那女人不喜欢在大众面前做一些亲密的事情,害羞得很。
她坐在慕意清的斜后方, 慕意清一袭鎏金深V露背礼裙, 似星星般耀眼的珠片, 增加一丝奢华感,莹白的后背大面积裸露。
景初的视力太好,还能隐隐感受到慕意清的呼吸频率,脑子里全是她情动时浑身轻颤的模样。
咽了咽口水,拿起身旁的饮用水扭开喝了半瓶, 燥火才降下去些。
慕意清没有察觉身后有豺狼虎豹在死盯着她, 安静地看向颁奖台,这时, 身边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两下,她解锁查看。
景初:[等下带我回家。]
身后的景初看到她动作明显僵住, 长发露出的半侧耳朵微微泛红,手上却没有动作。
她继续发:[宝宝,可不可以?]
慕意清锁屏关了静音,招来时真将手机递了过去。
景初咬了咬后牙, 将剩下半瓶水喝光, 心里的燥热变成了愤怒, 她最讨厌慕意清这份不理不睬的模样, 搞得这场恋爱只有她一个如痴如醉。
明明那晚她也很热情, 不然整个床单也不会湿透了,还是说真就床死了?一晚上过后就不想了。
她说这几天暂时不要见面, 她答应了,她说少给她发信息,她也答应了。
把她带回家,是很难为情的事情的吗?当初明明约定好,回到北城可以一起住进她家,现在又反悔。
景初气得胸口起伏不定,摸了摸衣服口袋中的原本搭配的领带绳结。
今晚一定要惩罚这个女人,说什么也不会心软,必须逼得她说出“想要”“我爱你”这些话,才能放过她。
慕意清如果知道此时景初的想法,一定不会推了红毯晚宴。
颁奖结束,时真带着她的手机消失,她拎着长裙,只身在候车区等待,一辆后座拉上窗帘的保姆车在她身边停了下来。
门刚开,她被一只微凉的手拉进车内,三级台阶还穿着高跟鞋,慕意清跌在一个浑身草莓味的女孩身上。
景初还在吃着棒棒糖缓解愤怒,掏出口袋中的领带缠上她的玉腕,速度快到慕意清来不及反应,湿润的棒棒糖便在她裸露的后背来回摩挲。
慕意清双手被交于身后,脸还埋在景初的腿间,她微仰着漂亮的天鹅颈,声音带着点后怕:“你要干吗?”
身后的动作停了下来,只听到景初愤怒地说:“干你。”
景初理开女人的礼裙,将她整个人强制跨坐在自己身上,咬着慕意清的嘴唇深吻了片刻,才问她:“怎么不回我信息?”
慕意清埋在她的肩头,微微喘气:“没看到。”
半V长裙遮不住女人的冰肌雪肤,景初的含上她的耳垂,惹得慕意清浑身难耐。
“没看到吗?”接着手掌放在她的背后往身前带了带,如饥似渴地看她:“那我亲口跟你说一遍,今晚带我回家?”
保姆车已经平稳前行,慕意清咬着唇不予作答,景初伸出食指抵住了女人的贝齿,命令道:“别咬嘴巴,咬我。”
这个时候慕意清反倒回应得很快,真就含住她的指尖,用力一咬。
“呵呵。”疼痛的快感刺激到她了,指节探进嘴中:“你再咬重一点,我很舒服。”
慕意清眼尾泛红,她艰难地从嘴中挤出两个字:“无耻。”
“你情我愿的事我怎么就无耻了?”景初抽回水润的指尖,抚了抚女人的耳垂,“还是说你不愿意?”
“我不……”
未等话说完景初已经堵住了她的嘴,长舌直入,身后的一只手拉扯她的礼裙,春光半泄。
“你愿意。”她低头贪婪地吮吸。
慕意清控制不住地呜咽一声。
不知是因为羞涩还是因为情动,她的眼角涌出泪花,看起来更加让人有欲望去征服。
景初舔着她脸颊还温热的泪珠,像一颗颗莹白的珍珠那般,多来一点,不够。
这是惩罚,不带她回家的惩罚,对她不理不睬的惩罚。
此刻衣不蔽体,车内还有司机在前,虽然已经挡板和窗帘均已落下,慕意清却还是很难堪。
羞耻,对自己身体的厌恶,甚至对景初的恨含着泪如暴雨般尽数落下。
景初却依旧不依不饶:“带我回家还是在车上做?你选一个。”
她知道慕意清一定不会同意在车上做,所以她做的事情还在自我掌控内,但是她低估了慕意清对她的吸引力。
她轻喘着气,撩起女人胸前的发丝,再给她十秒钟,再不给回答,就现在车里,再回到她家,两个全要。
慕意清越是挣扎,离她的嘴巴越近。
反而显得她欲拒还迎。
“景初,你无耻,下……嗯……”忽然被咬了一下,一声轻吟溢出,她咬着牙嗔怒:“下流。”
景初满意地将头抬起,眼底满是欲望地看向她:“我下流吗?”
“清儿,我早就想这么做了,每一个地方狠狠地做你,浴缸里、厨房里、投影厅、现在在车里。”
她不是不喜欢这些吗?不是不喜欢她这么称呼她吗?她偏要说出来,做出来,慕意清被她刺激到了,涌出了更多的泪水。
“我一直很尊重你的想法,你不喜欢我们就在床上,其他所有地方我都不去尝试。你呢?”她指背若有似无地抚过女人的脸,愤怒道:“你是怎么对我的?”
“动不动就不回我信息,冷处理我,我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了吗?每次都要这样?”景初擦干她的眼泪,温柔地告白:“姐姐我爱你啊,不要这么对我好不好?”
说完她也哭了,泪水顺着脸颊落在了慕意清的心口上,顺延下去变得像车外的冰雪一样寒冷、清凉。
慕意清不禁打了个冷颤,她一点都不想听到清儿、姐姐,到处都是清儿,她真的好恨景初,恨不得现在一场车祸两个人死在一起。
不如人愿,保姆车停了下来,景初将自己的外套盖在她的身上,遮住了完美无瑕的胴体,拦腰抱起了她,三步并两步进入了专用电梯。
怀着的女人哭得视野模糊,一路上脸都深埋在她的西服外套下。
抵达楼层,景初撩开衣服,慕意清微红的脸露了出来,两个人站在自家门前。
她才意识到景初早就知道她住在哪里了,就算这样,还要一直逼着自己选择。
慕意清眼眶泛红:“无耻。”
景初满不在乎地笑了声:“密码。”
房间是智能门锁,密码、指纹、钥匙均可开锁,景初可以强制她指纹开锁,却非要她开口说出密码。
慕意清不想现在这个样子回到家中,当着沙发上的毛毛虫做出这些事情,全是玷污,明明初遇的时候不是这样。
景初看着怀中的女人拼命地摇头拒绝,让她进去这么困难吗?她的心好像被针扎了无数遍。
“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她冲她吼道:“连进你家的关系都不是吗?”
“不是说好的要复合的吗?我不配吗?还是家里还有其他人的生活痕迹?”她低头怜爱地蹭了蹭女人的鼻尖,略显可怜:“你说话啊。”
越是沉默,她越害怕。
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她的本意只想手牵着手,面上带笑,心里幸福地来到慕意清家中。
为什么现在两个都泪流满面,伤痛不已。
慕意清吸了吸鼻子,过了好多秒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我们几年前就分手了。”
剩下的话更加如鲠在喉,她死咬着唇,报复性地说:“炮友有必要带回家吗?”
炮友?景初冷笑。
她怕不是个暖不热的女人,为什么要对她说出这么残忍的话。
“好,炮友怎么不能带回家?”景初手动输入了密码,没意外的,密码正确。
解锁成功的那一刻,慕意清身上的无助无力更多了,两个人曾经约定好的密码,多年后又沉沉地给了她一击。
“密码还设成炮友说过的密码?”景初推开门,用脚直接带上房门。
“嘭”的一声,慕意清吓得一哆嗦,往她怀里缩了缩,耳边还响彻着景初的声音:“不就是在勾引炮友来你家上你吗?”
景初甚至没有耐心回到卧室,直接将慕意清丢在沙发上,慕意清露出的后背半边触到冰冷的皮质沙发套,半边触到茸茸的毛毛虫。
“既然是炮友,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好了,清儿?”她将沙发上所有的毛绒玩具全部丢在地上,目光凶狠带血。
慕意清看着那些宝贵的玩偶被当垃圾似的丢下,心脏不由得抽痛,她迫使着自己不要哭,不要认输。
半晌,她挤出了一个笑,仰脖子对她说:“好啊,你想怎么玩我陪你,最近没有工作,时间很多。”
景初也跟着笑了,最近都没有工作,随她?
“好啊,我也没有工作,我们就在你家的每一个角落,从早做到晚,做到昏天黑地,做到你哭着求饶好不好?”
她不带爱意地俯视着她,是问句。
手上的动作却没有迟疑的意思,浑身上下都被扒光了,肌肤下便是柔软却寒人的沙发皮套。
慕意清被她锁在沙发上,动弹不得 ,这个时候还好胜心作祟:“我不吃亏。”
景初半蹲身子,长发落在她的脸上,慕意清畏惧地后缩,景初眼眸冰冷地看着她的动作,紧了紧捆在她双手的领带。
“有指套吗?”没等慕意清回答,她长笑一声:“那天晚上那么紧,应该没有吧。”
慕意清错开脸,不愿与她交流这些话题,她不是性/欲很强的人,忙起来的时候更不会想到这些,此时却成了景初重伤她的借口。
“乖,张嘴。”
景初取出口袋中的真知棒,掐着她的下巴摆正头让她看着自己,伸出指尖探入慕意清的嘴巴,动作一点也不温柔。
慕意清眼眸闪过恐慌,面前的人额头青筋暴起,阴冷得让人害怕,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交于背后的手腕被捆着隐隐作痛,委屈地红了眼睛。
桃花眼染上泪花是景初一手促成的,伴随着心疼落下,她抚摸慕意清的头发安抚着:“别害怕。”
接抽回湿漉漉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撕开糖果包装,摩挲眼前妖精般勾人的脸庞。
她薄唇微张,诱哄道:“今晚我们用这个。”
第55章 无耻变态
慕意清浑身紧绷, 看着景初将棒棒糖送到她的唇边,别扭地翻身背对,肩膀微微颤抖地骂道:“景初, 你无耻……”
被称无耻的人冷笑一声,草莓糖慢慢滑过女人白洁如玉的后背, 声音沙哑地说:“清儿, 你就算穿戴整齐在我面前, 我也克制不住欲望。”
何况,此时她的眼前是女人无瑕的胴体,皮肤在柔和的灯光下更显得光滑细腻,像初升的月色,像一幅精心勾勒的画作, 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
糖很快停了下来, 景初含着糖亲吻下去,适时地伸出温热潮湿的舌尖来回打圈, 慕意清克制地咬着唇,生理上的愉悦全数落下。
没人比她更了解慕意清的身体, 即便除了圣诞节那晚,她很多年未曾真正品尝过,但四年间,多少个日夜的梦中, 她都深深地占有了眼前这个女人。
景初掰过她的身子, 迫使慕意清与她四目相对, 眼底无数的血丝冲红了眼眶。
她将棒棒糖塞进了女人的嘴里, 弓着身子深吻上去, 慕意清无处可退,撕咬的咸腥味和草莓糖的香甜味在嘴间弥漫。
“今晚就用这个好不好?”景初摸了摸她的脸:“爱吃的对不对?”
慕意清继续向后缩着身子, 脚腕又被钳住,湿润泛滥成灾,越是这样,越觉得羞耻,难熬,心理上有多抗拒,身体上就有多迎合,这样的自己,好陌生。
空间中渐渐又多了情爱的气息,景初吻了吻她的鼻尖,目光放柔,“你是喜欢的吧?我们以后经常这样好不好?”
声音压得很低,慕意清觉得森冷地发寒,这样的景初她一点也不喜欢。
还不够,女人一直不说话。
对于景初来说,远远不够。
她丝毫不嫌弃地将草莓糖含进嘴里,倾下身子靠在慕意清的耳边:“要试试自己的味……”
女人迷离的眼眸中,泛出愤怒的火花,她声音颤抖道:“无耻、变态、下流。”
每一个词语的说出,姣好的胴体也随之起伏,她怕是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有多迷人。
景初痴迷地看着、笑着、把玩着。
“知道骂得越脏越让人有欲望吗?”她伸出白净有力的玉指摩挲着慕意清因情动红润的脸颊,“不过你好像只会骂这几个词?”
她啃咬着她的耳垂,含着草莓糖的口水黏滋滋的,一阵轻微的疼痛和不想要的快感涌入四肢百骸,慕意清勾人的桃眼泛上一层薄雾,透露出一种朦胧的美。
景初很满意手下的艺术作品,呼吸逐渐沉重:“无耻、变态、下流,可是从来只对你啊!”
她带上自己的工具,从耳垂转移到颈部,最后覆上了嘴唇,每一次触碰,指节的动作也同步落下。
熟悉的酥麻感穿过全身,慕意清越是挣扎,景初越是凶狠残暴,止不住的泪水惹得人欲望更加强烈难忍。
慕意清哭着哭着累了,最后连呻/吟声都没力气克制,景初满意地抽出湿巾,清理了双手,将她抱回到卧室。
……
偌大的客厅中,欢爱后的味道久久不能散去,景初还在回想慕意清的那句话。
炮友有必要带回家吗?
顿时心神烦躁,她挪步到阳台,干燥的冷空气扑面而来,空气的味道都散去了大半,她心里的愤怒却久久不能散去。
慕意清是知道怎么伤害她的,几个字而已,把她这段时间的努力全部否决,全都变成了约炮的引子,她这么爱她,为什么这个无情的女人一直要贬低她?
味道彻底散尽,她在阳台外确认了是防窥玻璃,看不到室内,即便这里与客厅沙发的位置距离很远,被拍到的概率极小。
她还是有些后怕,害怕别人看到慕意清情动时的模样,那是属于她一个人的,谁都不可以看到。
吹了很久的风,景初冷静下来回到室内,家中是黑白灰配色,装修很简单。
她在衣帽间、书房、客房,房间的任何地方都没有其他人生活的痕迹,所以慕意清为什么不愿意带她回家?
景初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残忍地对自己,她打开酒柜取了几瓶酒,坐在了刚刚欢爱过的地方。
与其说是欢爱,不如说是她单方面的强/暴,地上还有褪去的礼服,松开的领结,以及几个带着情丝的草莓棒棒糖。
可怜的毛毛虫安静地躺在一边,景初总觉得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这种毛绒玩具,过于平常普通,很多地方都会有。
只是慕意清家中的数量也太多了,几米长的沙发上几乎摆满,卧室的床上也有一只。
真的就这么喜欢毛毛虫,也不愿意多分一点爱给她吗?
喝了点酒后,这份气怒平息了些,景初叫来闪送,将沙发清理完后,等了一会儿,外卖送达。
她取出药膏回到卧室,温柔地涂抹在女人胴体的伤口上,细白的手腕因为被绑的时间太长了,红痕现在还没有散去。
当时太生气了,下手没轻没重,现在看到这些,越发心疼。
床上的女人睡得一点也不老实,嘴里还带着哭腔骂着那几个词。
景初收起药膏,躺在慕意清的身侧,紧紧抱着她,爱怜地亲亲女人的鼻尖。
“好,我变态,我无耻,我下流,你爱我一点好不好?”
……
翌日中午,慕意清浑身散架般的酸痛,她僵硬地坐起身子,环顾四周发现景初不在,心里说不上的味道,又沉重又难过。
露在视野之中的臂腕,还留有欢爱后的痕迹,想到昨晚那些奇怪的姿势和棒棒糖的用法,她可能以后都没办法直视棒棒糖。
撑着发软的身子来到衣柜旁穿上家居服,慕意清洗漱完找到ipad点了个外卖。
昨天到现在除了棒棒糖,她什么也没吃,饿得头晕。
还未进入客厅,菜粥的飘香已经涌入鼻腔,景初穿了件她的家居服,衣服的大小不合适,露出几厘米的手腕,板着张臭脸,慕意清下意识地僵在原地。
景初看到她了,说:“过来吃饭。”
昨晚睡觉前景初在手表上定了震动闹钟,她很害怕醒晚了又会像那天一样,一睁眼,身旁的女人直接跑了。
之后玩失踪,装看不见信息。
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来到厨房准备早餐,慕意清的身材很好,小腹还有明显的马甲线,漂亮也让人心疼,礼裙露出的蝴蝶骨都比旁人还要明显。
一定没有按时吃饭,不知道她一觉会睡到几点,景初开始后悔昨晚应该先吃饭再继续为难她的。
来到厨房景初才发现这个家里,除了酒,什么能吃的都没有。
酒鬼,如果那日不阻止慕意清抽烟,是不是这个女人还想成为烟鬼?
太过分了,自己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景初越想越生气,喘着粗气又定了外送食材,直到冰箱全部填满她才满意。
这几天,她打算在慕意清家中,从早到晚,两两相看,只要慕意清肯服软,她就放过她。
不渴望说一句“我爱你”,说一句“喜欢”就放过她,即便喜欢的不是她的人,只是喜欢床上的她,也可以。
太阳已经正挂日空,房间里才传来动静,景初迅速地盛了两碗粥。
为了制造自己吃过了的假象,顶着烫喝了几口粥,嘴里都要烫起皮了。
她掐了掐耳朵平复,女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近,她端正坐姿摆出臭脸看了过去。
慕意清脚步一顿。
她怎么还没走?是这些话还不够伤人吗?
景初:“过来吃饭。”
慕意清回头向卧室走去。
“我让你过来吃饭。”她的音量提了提。
“我不饿。”
景初气得头晕目眩,这个女人是知道怎么拿捏她的,学会糟践自己了,怎么就不能学习她这样爱她呢?
她快速走到慕意清身边,拉着她的手,道:“现在不吃,我不建议用另一种方式喂你。”
慕意清声音沙哑道:“你放手,我自己会吃。”
“行。”景初缴械投降:“你去吃饭。”
她来到厨房接了杯温水,来到餐桌旁,顺手放到慕意清的手边。
“先喝水,再吃饭。”
见慕意清毫无反应,她只好嫌弃地说道:“嗓子哑了,声音很难听。”
慕意清过于在意自己的形象,爱美,爱笑,唯独不爱她,说一句难听她必然会喝水。
只是她没喝她接来的水,而是起身去厨房自己接了杯水。
景初“呵”了一声。
有骨气干脆别吃她做的饭,话最后也没说出去,她可不想慕意清真的不吃饭,她会心疼。
景初看着她一口一口把粥喝完,眼睛和鼻尖红红的,是想往菜粥里加盐吗?
她贴心地递上纸巾,慕意清还是当她不存在,自己抽纸擦手擦嘴。
“什么时候离开我家?”女人问她。
好,很好,主动开口第一句就是要赶她走。
景初阴森地笑笑:“不是说好了做个几天几夜吗?”
她的手碰碰女人天鹅颈上的吻痕:“你吃饱了吗?吃饱了我们继续。”
慕意清也跟着笑了笑:“好啊,20号之前时间都归你,20号之后滚出我家。”
20号合约就到期了,她可以去接下一个剧本,离开北城,去外地拍戏,躲得远远的。
景初盯着眼前这个无情让她滚的女人,这次死刑给了时间,算是进步了吧?
“行啊,今天在哪做?”她拉着慕意清的手,走到玄关鞋柜处:“这里好不好,你坐上去,我用嘴……”
慕意清眼眶猩红:“无……”
景初已经堵上她的嘴,咬着她的嘴唇帮她说出接下来的话:“无耻,变态,下流。”
“你不喜欢吗?”景初托腰将她抱了上去,双手护在身侧:“乖,别乱动。”
脚下没有支点,慕意清的肩背紧紧贴着冰冷的墙壁,她垂着头,发丝遮住了情动诱人的双眸,凝视着景初的发旋,虚软到无力反驳,任由她贪婪掠夺。
……
在此期间,时真来过一次,她来给慕意清送手机,开门的是景初,穿着她家艺人的睡衣,露出的肌肤上全是欢爱后的痕迹,甚至还往外冒血。
担心是不是走错了,她又看了下楼层和门牌号,确认是她艺人的家,能做这些事人怕是只有她家艺人了。
时真当场倒吸一口凉气,她家的完美艺人,这么狠的吗?
第56章 合约到期
慕意清的腿上多了很多淤青和吻痕, 特别是膝盖上,频率太多,上的药膏完全起不到作用, 后来干脆不上。
景初的锁骨上全是牙印,后背也全是抓痕。
就这样子, 两个人都不放过彼此, 浑身带伤, 嗓子一个比一个哑。
一个能忍,一个一点也不想忍。
接连这样没日没夜地过了几天,时间转眼终于来到了约定的20号。
后半夜下起小雨,跟着雨水的频率,景初迫使着慕意清跟她在从浴缸做到了淋浴间。
最后慕意清软到站不住脚, 她才放过她, 将她抱回床上,这几天的次数细算起来, 比四年前在一起的时间都多。
左撇子的好处在这几天充分体现,一只手累了换另一只手, 两只手都累了换嘴巴,总之她有无数种方式让慕意清湿透,接纳她的所有。
凌晨三点多,雷声不断轰鸣, 回响在整个房间, 像一只愤怒咆哮的巨兽, 慢慢地逼近。
慕意清下意识地缩紧身体, 绕放在她腰间的手察觉到了, 抱着她拉拢了些,她心事重重, 眼睛紧紧地闭上,尝试再次入睡。
一道刺眼的闪电,瞬间照亮整个房间,慕意清吓得坐起身子,平息好一会儿,她拨去腰间的手臂,掀起被子准备下床。
“你去哪儿?”
今天是约定的最后一天,景初也同样心事重重,身旁的人有了动静,还没等她睁眼,慕意清拨开她的手,就要离开。
“卫生间。”
景初爬起身子,攥上她的手腕:“我跟你一起去。”
“你是不是有毛病?”慕意清坐在床边背对她,满是爱痕的肩胛微微颤抖。
怎么会有人要看别人去卫生间的?这几天连家门都没出去过,和所有人打电话都要在景初身边。
吃饭要在一起,洗澡也要在一起,现在去趟卫生间的权利都不给她了吗?
景初几乎哽咽道:“我是有毛病啊,没毛病会这么对你吗?”
不管不顾地囚禁着她,强迫她与自己发生关系,似乎只有在做/爱的时候,她才能在慕意清身上找到一些主导权。
也许是刚刚清醒,也许是雷雨天,景初现在脆弱得想要流泪,她从背后抱住慕意清,脸埋在女人的脖颈处轻轻蹭蹭。
在慕意清的耳边,用着恳求的语气说:“我们不做炮友好不好?”
她不只爱慕意清的身体,她更爱慕意清这个人啊,她想完完整整地得到慕意清,身心合一。
滚烫的泪水如雷雨般沁在慕意清的蝴蝶骨上,滑过寸寸肌肤,直至变得冰凉,她才回头。
眼睛同样红润看她:“你说要做朋友我答应你了,你有欲望我也满足你了,你还想要我怎么样?”
眼泪随着话语同时落下,景初轻轻地吻去那些咸苦的泪水,像没人要的小狗一样蹭着可能会收养她的女人。
“我想……”她环抱着她:“我想你爱我,一点点就好。”
身体紧紧相贴着,彼此的心跳声如雷贯耳,怀中的人沉默不语,只是微弱的抽泣声在耳边回荡。
她只好再次恳求道:“清儿,好不好?”
她是处在感情中的下位者,只要慕意清一句“好”,她可以抛去所有尊严、所有骄傲,做条流浪狗,主人冲她招手,她就会摇摇尾巴舔舔主人的手。
“放过我好吗?”女人的声音沙哑中含着一丝颤抖,有着无力的绝望。
“不好。”
景初拉紧了手臂,想要把怀中的女人揉进自己的身体里,这样她们便永远不会分开。
此起彼伏、连续不断的雷鸣响彻在耳边,慕意清双手垂落在身侧,面白如纸。
“约定好的,今天离开我家,给我几天考虑时间好吗?”
景初抽了抽鼻子,思考了很久,最后答应道:“好,过几天我再来找你。”
她双手从慕意清的腰间上移,捧上她的脸颊,落下凉凉的带着爱意的吻,慕意清麻木地回应着,最后一次,身心无保留地献上自己。
暴雨如期而至,床上的两人不再像前几日那般凶狠拉扯,而是温柔地相互试探回应,雨声埋没了慕意清娇软的呻/吟声和景初的谎言告白。
最后还清醒的时候,她告诉景初:“早上就走吧,我要回爸妈家几天。”
景初很想拒绝,可又不想她为难,这些天慕意清父母给她打了很多电话,她都在一旁听着。
无外乎都是现在没行程、没活动为什么不回家?正赶着寒假,慕军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改正好他认为的,女儿身上的坏毛病。
最后一次通话,慕军给了最后期限,便是20号,慕意清再不回家,他就会找上门,看看她这些天到底在做些什么。
景初吻了吻女人的鼻尖,勉强答应:“你什么时候回来?”
慕意清缓缓开口:“一个星期。”
“好。”一个星期而已,没那么难忍,景初说:“一个星期后我在家等你。”
慕意清阖上双眼,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了一个“嗯”字。
……
雨后天晴,路面上因为温度低冷结了冰,晶莹剔透的。细细看,冰面上有一道道细小的裂纹,像一幅残缺破碎的画幅。
景初提前联系司机接她去往公司,这些天慕意清睡着的时候,她有在忙一些公司的事务。
SC公司是她前几年创建的多综合互联网科技公司,主攻领域是人工智能和虚拟游戏,同时手底下还有几支大型游戏电竞战队。
小A便是其中一个俱乐部的领队,她与小A也是在《星燃计划》相识。
当年,小A是自己战队中年龄最大的一个电竞选手,战队经营不善,入不敷出,都是靠着她写代码才走下去的。
后来经济压力越来越大,她只能去选秀碰碰运气,节目组招来电竞选手,一方面是为了博人眼球,另一方面是景初自己的打算。
后来她将小A的战队收入到自己的公司,这几年各个爆款游戏,SC都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和反响。
景初回到公司,战队的事情忙活了半天才算解决,后头还有无数个生态系统维护等着她去处理。
从一早忙到天黑,办公室的人都走得差不多的时候,她才关闭电脑。
腕间的手表一整天没有信息提醒,她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做的系统有问题,为什么没有收到慕意清发来的信息?
解锁手机后,她又开始怀疑微信官方、网络运营商出了什么问题?真的没有收到一条信息。
一个星期的冷静期,这才第一天,原来已经那么难忍了。
她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了慕意清的家中,熟练地输入密码[1020601]解锁。
她是爱自己的,不然不会设置成这个密码,这个密码是她们生日的结合,是她提出的,日后她们所有密码都要设成这个。
慕意清只是在父母家中不方便给她发信息,她要应付父母,已经很累了,她不应该在这个时候继续逼她。
来到酒柜旁取出几瓶,景初窝坐在沙发旁,一杯接着一杯,渐渐有了醉意,她支起身子爬了起来,碰掉了一只毛毛虫。
那只不可爱的毛毛虫笑得开怀,仿佛在嘲笑她现在这般模样,景初顿时觉得碍眼。
“她是爱我的。”她指尖发白地掐着毛毛虫,疯狂地继续说:“她是爱我的。”
一定是这样,慕意清不可能不爱她。
不爱她不会纵容她做遍每一个地方,不爱她不会每次她一碰她,她就颤得厉害,不爱她不会离走前也没有修改密码。
这样想着,景初对着沙发上的毛毛虫开始数数:“她爱我。”
指向第二只:“她不爱我。”
到最后一只毛毛虫对应着“她不爱我”。
她踉跄地跑到卧室,抱来床上最后一只毛毛虫,语无伦次地说:“她爱我,她爱我。”
……
白天没班没点地拼命工作,晚上回到慕意清的家中喝着酒,数着毛毛虫,重复无数遍的她爱我、她爱我,景初的心安才多一些。
分开后的第六天,还是像往常一样,醉酒后的景初迷离地数着毛毛虫,不同的是这次是她不爱我。
她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些,格外认真地重新数了一遍,最后还是停在了她不爱我。
少了一只,她回来了?
景初欣喜地向卧室走去,没人,卫生间没人,衣帽间没人,书房没人,阳台没人。
回来带了只毛毛虫就走了?
景初通体冰凉,生根般地伫在原地,半晌她找到手机发了信息过去,回应她的是红色的感叹号和被删除好友的提示信息。
不死心地又打了电话,得到的是你所拨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慕意清,你好样的呵呵。”
又在跟她玩消失,又在单方面地直接终止关系,就算是炮友也起码通知一声吧?还是她在她的眼里,连炮友都算不上?
她强忍着头疼,打电话给慕意清的经纪人,储园秒接。
“她后面有什么行程?”
储园愣了一会,道:“小慕合约到期了。”
合约到期了,五个字,像无数把尖刀刺穿了她的心脏,嘴巴尝到了血腥的味道。
她咬紧牙关,凄惨地笑了声:“什么时候到期的?”
储园说:“这个月20号。”
哦,20号啊?
原来她早就计划好了。
每次都要强调20号,最后不惜联合着自己父母来欺骗她,只是为了成功甩掉她。
景初擦了擦流出的鼻血,疯狂地笑了。
她是什么下贱的玩意吗?
说丢下就丢下,说抛弃就抛弃,路边随便捡条狗,养了几天也会有感情吧,这个女人从来就没有爱过自己。
忽然呼吸像是被人抑住了那般,视野也因为缺氧变得模糊不清,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了那个女人。
她步伐不稳地去追,身体却失去了重心,沉沉地跌倒在地,腕间的手表随机亮起红灯。
检测用户心律不齐,存在生命危险。
人工智能在此刻有了意义,第一时间呼叫关联的设备,同时也给慕意清手机里还未卸载的app发送提醒。
第57章 小毛毛虫
那日景初走后不久, 慕意清梳洗一番,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些,才车速极慢地回到父母家中。她
无视父母铺天盖地的问题, 来到卧室倒头就睡,父母在门外激烈的争吵声是慕意清仅存意识后的最后一点声响。
她们的女儿从来没有过这种状态, 中午喊人吃饭没人应答, 晚上也是一样。
慕军和温沛等到晚上八点多, 卧室还是没人回应,只好找来钥匙,未经同意打开房门。
床上的慕意清缩在被窝里,脸都没有露出来,温沛坐在床边帮她掀开一点被褥。
只见女儿闭着眼睛, 脸上、枕头上全是泪痕, 细白的脖颈处处都是吻痕。
温沛心顿时慌了,带着哭腔地问慕意清:“宝宝怎么回事?”
慕意清沉睡了不知多久, 耳边再次听到妈妈的声音,疲惫感油然而生, 她睫毛微微颤抖,嗓子哑到说不出话。
即便这样了,泪水还是如数流下。
温沛帮女儿轻轻地擦干眼泪,眼底尽是心疼, 女儿的浑身发烫, 怕是已经烧了一段时间。
她怪怨地瞪了眼慕军, 道:“去拿退烧药, 接杯水。”
慕军直直愣在原地, 他又不瞎,发生了什么事肉眼可见, 他拽着慕妈的手出了房间。
“报警吧。”
温沛眼泪哗啦一下流了出来,用力地往慕军身上拍打:“当初我说不让清清去混什么娱乐圈,你非得同意。”
“那个地方是人待的地方吗?你还我好好的女儿。”
一把年纪的男人深深地叹气,扶着妻子回到了沙发处,翻箱倒柜地找来退烧药,交到温沛手里,又匆忙出了房门。
温沛刚刚喂好女人退烧药,慕军又带上来一盒药,看了眼名字,温沛眼眶又红了。
“宝宝,起来把这个药也吃了吧。”
慕意清麻木地支起四肢,看清了药名后,轻轻摇头。
慕军恼了,掰下来几粒药片。
“赶紧吃了,我们慕家不会要那些不三不四的孩子。”
慕意清忽然笑了,嘴唇干裂出血腥味,她说:“不会有孩子的。”
两个女人,怎么会有孩子呢?
不如给她一个孩子断了念想。
温沛推着慕军合上房门,帮女儿将额前汗湿的碎发理好,声线微微颤抖:“怎么回事啊?要不要跟妈妈说说。”
她大概猜到一些,那天她回病房的时候,在医院大厅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一个是她的女儿,一个就是那天自称是她女儿女朋友的景初。
慕意清靠着妈妈的肩膀,哽咽道:“妈妈,我好爱她,我该怎么办?”
靠近她会心痛,远离她也会心痛。
越是靠近,越是不能接受真相。
越是远离,越是不能停止思念。
“爸爸妈妈不阻止你。”温沛眼含热泪,本来她就没打算阻止女人的恋爱,男人女人有什么区别,两个人合适,过得好就行。
“你想和小景在一起就在一起好了,你爸爸那边我来劝。”温沛抚拍着女儿的背后,“也别担心你爸爸的身体,那天他就是熬夜熬太晚了,一生气血压才上来。”
如果只是这样就好了,更多的无力和疼痛涌上心头,她不应该让父母跟着担心的。
慕意清吸了吸鼻子,脸上带着笑:“妈,我累了,你出去吧,我想睡一会儿。”
温沛还是不放心:“记住妈妈说的话,你爸爸那边交给我,你放宽心,只管和小景在一起就好了。”
慕意清头缩在被子里,半天才从嗓子里挤出一个“好”。
这一觉睡了一天一夜,景初抓到娃娃的笑脸,演员培训班时再次碰面的惊喜,同去选秀的欢愉,生日那晚的告白吻……
无数块幕布放映着她的人生电影,影片的另一位主角永远都是景初,像人死前的走马灯一样,只有过去的温暖美好时光,所有痛楚不好的片段全被上帝巧妙地剪辑掉。
……
直到第三天,慕意清才算有些力气,父母看在眼里,痛在心上,慕军也一直在自我反省,女儿幸福快乐就好,和谁在一起,和谁谈恋爱由不得他来指点。
人生下来就是独立的个体,那天他不应该将景初赶出家门,不应该这么贬低女儿喜欢的人,不应该逼迫她们分手。
女儿分手受伤他占着全部责任,这几天他有想过去联系景初,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年长者最终还是没有抛下面子和骄傲。
她们自己的事情,让她们自己处理吧。
慕军温了杯牛奶,放在床头柜上,妥协道:“随便你和谁在一起,不要糟践自己的身体。”
那天之后,慕意清恢复如常,一日三餐按时按点地出屋食用,吃得不多不少,刚刚好的程度,慕军认为兴许是自己的话有用了。
这天又饭桌上说:“你别一直窝在屋里,有问题早点去解决,感情这事不能拖着。”
正是分开的第六天,慕意清说:“好。”
她回到卧室化了妆,涂上了口红,气色不好又打了一点腮红。
冬日的北城总是雾霾皑皑,今天难得的艳阳高照,天空蓝蓝的,堪比林岛的天。
慕意清太久没有出屋,透过车窗洒下的阳光,格外此时格外晃眼,她将车停在路边。
有几只与大部队失散的小鸟,好像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在蹦蹦跳跳,嬉闹玩耍。
那天收拾东西太着急,还有很多重要的东西没有带回来。
慕意清指纹解锁回到家中,房间内是未散尽的酒味,从玄关到客厅卧室,地上到处是酒瓶,整个酒柜的酒都被搬空了。
慕意清无视这些,按照事先列好的清单,将重要的物品全部收好,最后回到客厅看了眼沙发上摆放整齐的毛毛虫,下意识地垂头回避。
她想,这个家她应该不会再来了,每一个地方都充满着欢爱的痕迹。
越是停留,她的心就跟着抽痛。
一句句清儿还回响在耳边。
爱,是什么?
景初从来都不知道。
自私,残忍。
她这次也要这样,生病就生病吧,人格分裂就分裂吧,她也是差点要死的人,已经没有力气去关心照顾她人了。
出了房门,慕意清靠在电梯中将景初的所有联系方式拉黑,就此离开她的世界吧。
当天去了新的公司,签订新的合约,成立个人工作室。
时真走在前面,一步一个回眸。
上次见面还是SC盛典上,她带着慕意清的手机被几个工作人员拎走关了一夜。
直到第二天才被放出来,第一时间就是去慕意清的家给她送手机,开门的是景初。
眼底通红,一贯的长直黑发尽显凌乱,露在衣口处的肌肤也全是咬痕。
“我来找我姐。”时真咽了咽口水说。
一晚上的战况是不是有些过于激烈了?她又看了眼血迹斑斑的咬痕。
心里直摇头,一定会留疤的。
景初声音很低,辨不出情绪道:“她在睡觉,有事跟我说。”
时真:“我来还手机。”
景初伸手接过,指节的肌肤都皱巴巴的。
时真心想:不会吧不会吧,真就这么激烈。
她目光往屋内瞥去,还没看到什么,景初半合上房门:“这几天别来烦我们。”
想到这,时真轻轻叹气,她姐几天不见,脸又小了一圈,真的不知道是谁被谁榨干了。
想着想着脚步倏然停止,慕意清一个没注意撞了上去,身体虚弱到跌倒。
时真慌张,蹲下扶起慕意清,轻声道:“姐,要不还是我送你回家吧。”
刚签的合约,下次进组还需要一两个月,慕意清这个状态也太虚弱了吧,时真不放心让她开车回去。
“好,麻烦你了。”慕意清没有逞强。
回到车中,倒头就睡,半个小时后,车停了下来。
时真拍了拍慕意清的肩膀。
“姐,到了。”
慕意清皱眉掀起眼帘,怎么送到这了,她薄唇紧抿,迟迟没有动静,时真又慌了。
送错地方了吗?
她透过车窗看了眼地下停车场。
没错啊,这是她家啊。
半晌,慕意清打开车门。
“我回去拿点东西再下来,你先别走。”
时真点头。
早上来了一遍,下午又来了一遍,慕意清懊恼自己没有告诉时真父母的地址,本来只是想在电梯徘徊一会儿再回去,不知道为什么又打开了房门。
家中酒瓶子的方位没有变化,景初没有回来,她舒口气,心里又胀胀的。
视线不自觉地落在沙发上,一个个排列整齐的毛毛虫也在看她。
似乎在说:“妈妈带我走吧。”
慕意清轻笑声,眼眶微酸,好像是有孩子的,一沙发的孩子,这么多只,抱走一只不会被发现吧,虽然是景初夹的,可她又不记得,也不在乎。
时真在车内等了十几分钟,看着慕意清抱着一个毛毛虫走近。
直到慕意清坐上车,时真又仔细地看了一眼,确定是只带了个毛毛虫。
慕意清安放好毛毛虫,报了个地址,时真导航定位,很快将她送回父母家。
慕军见女儿气色难得不错,在厨房里忙活起了大餐,准备给她补补身子。
慕意清吃得比平常多了一些,九点多躺在床上抱着毛毛虫,心里还在想事情,克制不住的。
床边的手机忽然剧烈震动起来,之前辅助手表的APP提示:[景初的心律不齐,存在生命危险。]
手表的定位地址在剩下的毛毛虫的家中,慕意清心跳停了一拍,想不管不顾。
她不知道景初是不是又在耍小把戏。
她也不敢拿景初的生命冒险。
第58章 网友遗愿
《星燃计划》来到收尾阶段, 这天晚上正是出道决赛夜。
节目组原本的安排是决赛夜出道组五人汇集,到底是自家公司,景初没同意, 说不来就不来。
苏西无奈地作为曾经的师姐来到林岛,这个破船坐得她简直想死, 她就像块砖, 哪里需要哪里搬, 可怜的就是她这个打工仔。
当晚九点多,舞台上的十名练习生还在solo舞台,苏西哈欠不断,她想回家,即便景舒不在家中。
五个师姐们各带各的表情看着台下的师妹们的表演, 徐延陷入了沉思。
圣诞节那天从慕意清家离开后, 她和傅星凡回去喝了很多酒,酒后乱性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第二天差点没赶上回林岛的轮渡, 除去录制时间她都有在刻意回避傅星凡,结果这小姑娘死乞白赖地说:“如果最后我是C位, 你就答应和我在一起。”
最近几次的投票排名傅星凡稳居前二,不出意外,50%的概率,她在赌。
徐延也给了自己赌一把的选择, 如果最后她是C位, 她就答应, 如果不是, 就算了。
她没有很喜欢傅星凡, 半颗心还吊在慕意清身上,可慕意清……
她叹息懊悔。
当年那些伤人的话没有说出, 现在站在慕意清身边的人是不是就是她了。
红毯那晚景初的一句不隐晦的回答,让徐延更加痛恨自己的懦弱,同时又羡慕景初的幸福美满的家庭。
无形的压力压得她快喘不上气了。
“你在家吗?能不能去……我家看看景初还好吗?”
耳边的通话声不算清晰,徐延听到了慕意清的哭声,她偏头看了眼在接电话的苏西。
苏西有些意外,“我在林岛录节目,景初怎么了?”
电话那头女人哭声不断,语无伦次,徐延的心也跟着抽痛。
录制现场太吵,苏西掩着听筒走到后台,慕意清不敢浪费时间,用最简短的语言说完了起因经过。
苏西连忙道:“我联系景舒,你别着急。”
电话刚断,她给景舒打去电话,说景初现在身体状态可能有些问题,让她派人去慕意清家里接一下。
景舒沉默一会儿,应好。
苏西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为什么在所有事情上景舒都可以如此平静,对亲妹妹都是如此,那么对她呢?
“慕意清怎么了?”
正常人听到这些对话第一句都应该问景初怎么了,身后的徐延开口问的是慕意清。
苏西摇头:“她没事,景初身体出现一些问题。”
徐延冷冷地笑了声,景初身体出现问题,慕意清怎么可能会没事,她想了很久,才给慕意清打去电话,已经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轮渡早就停了,工作人员前来催促,徐延只好先回到席位,眉头紧锁地看向舞台中央的傅星凡,春风满面,朝气能量。
一半的概率降为零,她不能否认自己对慕意清的感情,也不能随意地玩弄一个刚刚成年女孩的感情。
给苏西打电话之前,慕意清已经叫了救护车,她不敢拿景初的生命开玩笑,挂断苏西的电话后,她穿着室内鞋急匆匆地跑到车库。
一天之内第三次回到这里,救护车已经抵达楼下,她看着景初躺在担架上,离得太远,看不清状态如何,景舒一同上了救护车。
慕意清的泪水好像流干了,只有胸腔不断地抽痛在提醒她,自己好像还活着。
会没事的吧。
这次,真的是她错了吗?
她咬着牙,血腥的味道立马占据了口腔,她又启动车子,跟着救护车来到医院,进入急救室。
在等候区与景舒四目相对。
血缘至亲的女人衣着整齐,金丝眼镜下眸色晦暗不明。
“慕小姐,又见面了。”
慕小姐身上的家居服在这个寒冬时节显得格外异样,还顶着一张大半路人都认识的脸。
景舒笑笑走到她的身边,招来助手说了些话,又看向她。
“每次都这么不注意,都是我帮你们收拾烂摊子。”
“几年前我是不是跟你说过,离她远一些,对你们都好。”景舒问她:“现在这个样子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慕意清咬牙拼命地摇头,景舒的话像寒冬挂在屋檐上的冰锥一样,无情地砸落,刺穿了她的五脏六腑。
“不是……不是……”她极力否认,可事实却摆在眼前。
“不是什么?”景舒说:“景初现在为什么会躺在里面吗?你们当初接吻照为什么会被狗仔拍到吗?你现在就这个样子跑来,如果我不拦下消息,你猜明天的新闻头条会是什么?”
景舒看了看泪流满面的女人,发丝凌乱,带着破碎的泪水贴在脸上,心里莫名地舒爽,毁掉美好的东西之后的心情便是这样。
“我再跟你重复一遍,景初只是入戏太深,那时没跟你讲清楚。”
入戏太深,四个字又再次印在了慕意清心中的伤痕上,带着盐粒儿尽数撒下,慕意清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脸上血色全无。
“你应该不知道她还做过一款叫[RAIN]的游戏吧,包括前些天你看到她玩的那款[DIE],也是她做的。”
慕意清不知道,景初从来没有跟她说过这些,包括景初喜欢玩游戏这件事,也是前不久从宋挽乔口中得知。
就像她知道宋挽乔是她的朋友时那样震惊,景初到底骗了她多少,她不清楚。
残忍的声音并没有因为女人的抽泣声停下。
“她喜欢清儿那个角色,不惜做了款游戏,创造一个“年年”去拯救她。”
“年年你应该也不知道是谁吧?”
慕意清低下头,泪水顺着脸颊滴落在地。
“一个虚构的游戏角色,一次意外后在她的记忆中,就成了自己的一个游戏网友,嘴上说着为了帮网友完成遗愿,才要去拍什么《野火》。”
景舒停了几秒,逼近慕意清,毫不留情面地道:“其实都是为了清儿。”
她的目光停在了慕意清的鼻尖痣,带着温和的笑意说出更伤人的话语。
“很巧,你的名字含‘清’,也很巧,你的鼻尖痣也像她。”
……
慕意清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车上的,冰天雪地中,她衣着单薄,身体却烫得厉害,好像要被火烧穿了一样。
原来景初的病重如此严重,她可以分裂成“年年”,然后毫不知情地告诉自己,是她的一个游戏网友,是因为年年她才会回国拍戏,她可以分裂成“许景初”,再次想办法惹上自己。
“对了,忘了跟你说,景初的小名叫一一。”
唯一不含有清儿的名字原来也是一厢情愿的幻想。
景舒单方面的交流结束,她的助理送来了羽绒服和口罩交给慕意清,伪善的人面上的功夫是少不了的。
“今晚的消息还是跟以前一样,我会拦下来。”景舒扶了扶眼镜,笑着说:“有些事做不到,就早点离开吧,合约到期了。”
景舒注视着慕意清落魄的背影,她忽然想到她与苏西的合约是不是也快要到期了,那个小孩子比慕意清还年轻。
估计几句话也会哭唧唧地离开吧。
毁掉了娇艳的花,景舒乐此不疲。
与此同时,《星燃计划》的投票通道即将关闭,直播夜线上实名投票,每个自然人只有一票的权利。
绝对的公开、公平、公正,现场的导师也在镜头中打开手机,实名扫脸认证投票。
徐延在投票前又给慕意清发去信息,结果一样,没人回复,最后还是冒昧地打扰慕意清的父母。
温沛收到信息才发现女儿不在卧室,手机也留在卧室,听到徐延的表述,她急忙与慕军兵分两路,一个去她家中找人,一个在小区附近找人。
最终,徐延的那一票没有投出,李蓉儿在台上按照顺序公布了后三名。
全场的大屏停留在万遥和傅星凡的脸上,李蓉儿问出了主题曲公布C位时同样的问题:“你们认为谁会是最终的C位?”
万遥看了看自己的老板,依旧自信:“我希望是我。”
傅星凡则看向了导师座席的徐延,紧握着话筒缓解紧张:“我也希望是我。”
从前的小胖妞,运动节食,一步步蜕变,努力学习舞蹈,从国外回来参加选秀。
只是为了追求徐延。
那天,她点头同意了。
五十的概率,她会拿到C位。
只是那个女人为什么一直在看手机?
“本次星燃计划的C位。”
“她也是主题曲的C位……”
台下的粉丝已经开始尖叫,喊着傅星凡的名字和应援口号,声音此起彼伏,震到了还在出神的徐延。
徐延回神看向舞台,与傅星凡期待的目光相撞,她微微皱眉,这是已经C位了吗?
李蓉儿隔了几秒又说:“她也是主题曲的C位候选人之一,下面进一条广告后继续为大家公布。”
看直播的老秀粉刷屏。
[又搞这出,磨磨唧唧的。]
[我赌一把瓜子,傅星凡C位!]
[我赌两把,万遥冲鸭!]
……
广告结束,画面又来到了决赛现场。
万遥和傅星凡两个人手握着手,寒冬天穿着主题曲的裙裤装,却冒出了汗。
傅星凡能感觉到身旁万遥的紧张,也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噗通噗通跳动的声音。
徐延和她对视一眼后离开席位,现在还没有回来,赶在结果出来之前,一定要回来,傅星凡在心里祈祷。
第59章 分摊的爱
第二日特护病房。
景舒推掉了工作, 站在角落凝视躺在病床上的妹妹,小时候进了无数次医院的妹妹,大些了又因为一个不存在的人大费周章, 想一出是一出的妹妹。
母亲怀上妹妹的时候,已经是高龄。
景初的预产期在七月盛夏, 却在六月份的第一天, 提前来到人间。
抢先一步, 也就在保温箱里多住了一些日子,因为早产一个月,小时候的景初身体不算特别好,甚至比同龄的孩子还要矮一些。
秦暔每日每夜都在忧心她会不会长不好,长不大, 以后的身体会不会出现问题。
于是在这个二胎的家庭, 渐渐忽略已经有了独立思想的景舒。
还在喃喃学语的景初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是姐姐,秦暔在只会爬行的景初身边说了太多句姐姐。
她对着景舒说:“你是姐姐, 以后要照顾妹妹。”
“你是姐姐,不能欺负妹妹。”
从小在爱中长大的景舒没有觉得这些话有什么问题, 她看向还在襁褓中的婴儿,粉嘟嘟的像个糯米团子。
每次一靠近,她就会忍不住掐掐妹妹的脸,妹妹会眨巴着杏圆眼, 对她咿呀咿呀地笑, 可爱极了。
她趴在妹妹的婴儿床上说了很多话。
“一一要快点长大, 和姐姐一起出去玩。”
“一一, 叫姐姐。”
“一一, 那个不能碰。”
“一一,再这样姐姐生气了。”
景舒对妹妹的爱并不少于父母, 没有课业和兴趣班的时候,她拒绝所有伙伴的相约,只为能提前回到家中,陪着还不会说话的景初玩闹。
她学着网上短视频的教程,开始教景初一些开发大脑的游戏,锻炼着什么都不懂的婴儿使用左手。
因为她听说左撇子会聪明一些。
她想她的妹妹是个聪明的小孩。
景初开口的第一句话是姐姐这件事,至少被景舒挂在嘴边三四年。
这份姐妹情谊是什么时候开始变了的呢?
大概是全家人一起去教妹妹学游泳的时候,父母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妹妹身上,妹妹呛水,她的腿跟着紧张到抽筋。
景舒昏迷前耳边的话语还是“一一没事吧”“一一别害怕”“爸爸妈妈在”。
不知道过了多久,粗心的爸妈才发现大女儿没了动静。
那天过后,景舒越发讨厌总是缠在自己身后的妹妹,她也变得少言寡语起来。
人大概接近死亡后,总能看清一些东西,比如爱真的会被分摊,父母更爱景初多一些。
这份猜想这些年得到无数论证,父母从来不会强迫景初去做不喜欢的事情,妹妹喜欢什么就可以做什么。
而她的生活按部就班,一步步都要按照父母的计划实行,要接管企业,要经商,要对妹妹好,甚至只是简单地问了一句,她就多了个父母认为合适的未婚夫。
艺术展览上,会有不少美艳至极的艺术品,一幅破碎残缺的画像,一个不完整的石像,一只被禁锢在相框中的蝴蝶标本。
她问仅仅六岁的景初:“蝴蝶好看吗?”
姐姐很少会主动与她对话,景初激动地拉起姐姐的手,又抬头看了看被禁锢在画框中的蝴蝶标本,身体保留得很完整,蝶翼的颜色也很吸引人。
小孩子仰着头狂点不停:“好看。”
“是尸体。”景舒说:“死了也要被人困住的尸体。”
她残忍地说着生物课上刚学的蝴蝶自残式的进化过程,又带着景初来到书房,将还在风干,满身插满针的蝴蝶尸体递给妹妹。
当着她的面,重现标本的制作过程,没有意外的,这个对世界充满向往和热爱的孩童被吓哭了,发了一场高烧。
从那天开始,景初不再黏着她,也没有继续跟在她屁股后喋喋不休。
原来这么简单就可以解决掉一个麻烦鬼,景舒想,早点这么做就好了。
家中再也不能出现任何有关蝴蝶和毛毛虫的饰品和图画,景初看到后会应激发烧。
也好,她并不喜欢蝴蝶,只是那天艺术展览上碰巧看到,想起学的东西。
蝴蝶残忍的蜕变过程,甚至要比困在地下数年才能破土而出,只为鸣叫数月的蝉还要可怕,蝴蝶最多不过能自由数十多天,自由后身死,又被美艳为名的牢笼困住。
“你不要一只吗?”
景初看不清说话人的模样,只感觉手中多了暖绒的东西,直到看清是毛毛虫后,接连后退几步,直摇头:“我不要。”
女人轻轻笑了一声,像是猜到了什么:“害怕吗?”
景初说:“有一点。”
亿点,远远看着心里都发毛,别提触碰了。
“没什么可怕的。”女人说:“长大了会变成蝴蝶的。”
景初皱眉想:蝴蝶才更可怕。
女人又笑了一声:“蝴蝶也怕吗?”
景初点头:“有一点。”
女人说:“小屁孩,蝴蝶很漂亮。”
景初半摇头半点头:“越漂亮的蝴蝶,被困住的时间越久。”
会被残忍地用十多个钉子钉在风干板上,会被永久地定在相框中,童年的阴影像是一个巨大的乌云笼罩在景初的心上,久久挥散不去。
“蝴蝶一生很短暂,只为了追求不过数天的美艳。”女人说:“最后身死制成标本,或许她们是乐意的,至少真的很漂亮。”
景初觉得这场梦是自己给予童年的一场救赎,自那以后,她似乎真的没那么害怕蝴蝶了。
灰白的世界,花丛中最后一只蝴蝶飞远,空气中更多的是消毒水的味道,血液中还能感受到有温热的液体输入。
还没睁开眼睛,沙哑的声音打破了病房的宁静。
“姐……姐……”
“醒了?”回应的人是她的亲姐姐景舒。
景舒找来了护工帮她点水润唇,她双手环胸,俯视着床上还没完全清醒的病人。
陷入昏迷前,景初还在慕意清的家中,她以为只有慕意清会把她带到医院,唇间有棉签沾水湿润后,她睁开眼睛又叫了句姐姐。
景舒靠前走了两步,方便景初看清楚是谁,温和地笑出了声。
“不是叫你。”床上的病人反应过来,慕意清不在。
“我倒也没那么自作多情。”退烧后,妹妹再也没有叫过她姐姐。
景舒嘲笑她:“不长记性。”
从小到大非要被伤到快要死了,才能彻底抛下亲情的姐姐,还有爱情的姐姐。
“她人呢?”景初掀起被子,苍白的手落在输液的针头处。
“不合适就不要纠缠。”景舒手快拦住了她,目光隐忍:“不想被爸妈知道,就老老实实躺着别动。”
针头最后还是没有拔下来,父母在国外过得开心,没有必要因为一点小事就打扰她们。
景初靠在病床上,胸腔略微起伏:“哪里不合适?至少比你和苏西合适。”
景舒和苏西的事她老早就知道,至少她和慕意清不是肮脏的金钱关系。
景舒嘴边的笑定格住,隔了几秒才说:“我们合约关系的玩玩,不谈感情。”
景初瞪了她一眼,说得真好听,有未婚夫还搞这些不清不楚的关系。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景舒猜到了她在想什么,直言道:“你做的事情并不比我高尚多少,你甚至不知道爱是什么。”
“或者我换句话问,你心里清楚,你爱的到底是不是慕意清。”
景初明显一怔,她曲了曲指节,语气坚定,心里的底气却不是很足:“当然是她。”
床边的手机忽然响起,景舒瞥了眼,似笑非笑道:“不要自欺欺人,害人害己。”
像是被戳穿了一样,景初抓起手机缩进被子里:“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
“好好养病,很多信息,慢慢看。”景舒走到门前,刚开门看到了几个眼熟的人,她对着屋里说:“你朋友来看你了。”
朋友指的是从林岛回来的几个人,傅星凡忙完拍摄跟了过来,眼眶通红,和景初的状态不相上下,没聊几句,景初把其他几人打发走。
傅星凡趴在病床上号啕大哭:“我被拒绝了,约定好的获得C位在一起的。”
景初冷笑几声,慕意清给过她多少承诺,有一件是完成的吗?约定是最没用的东西。
床边的女孩哽咽到说出的话断断续续:“她说……她和慕老师……在一起了。”
她抬眸看向景初:“是真的吗?”
“不可能。”景初太阳穴的青筋直跳,心脏却好像不在跳动那般。
她们在一起了?
一切似乎都说得通了,不愿意带她回家,宁愿做炮友也不愿意和她复合,与公司的合约到期立马消失,连自己的家都不愿意回去。
她无法说服自己。
慕意清最先喜欢上的确实是徐延,她只是在她最悲伤、最需要别人关心安慰的时候,献上自己的爱,碰巧捡漏、鸠占鹊巢罢了。
她的牙关咬得越紧,心脏的疼痛越强烈。
傅星凡哭昏头了,从昨晚到现在,拿到C位的喜极而泣,全力奔向喜欢的人身边,得到了被拒绝的结果,那个时候她还没有崩溃,她天真地认为被拒绝继续追着就好了。
上午忙完杂志拍摄才抽出空闲拿到手机,却收到了这样一条信息,她问慕意清是真的吗?慕意清没多久就回复她是真的。
幸福的眼泪瞬间变了味道。
她不知道应该和谁说这些?
傅星凡紧攥着床边的护栏,不死心地摇头流泪:“景老师,她们是在骗我们,对吧?”
年久失修的危房顷刻间瓦解,原来慕意清连骗都不愿意骗她,她说不爱的时候是真的不爱她,她说是炮友是真的把她当炮友。
一厢情愿地死缠烂打,慕意清早就厌倦了,她从来都是把她当娱乐消遣的玩具,想玩就玩,想丢就丢。
现在心爱的人来找她了,她没心思应付了,当然可以直接将她拉进黑名单,再也不联系。
半晌,景初垂下头,喉咙发涩道:“我不知道。”
不是不知道,她在强迫自己不知道。
“不知道”一个不确定的词语,比真相、现实柔软得多,至少不会像一把利剑直接穿破她的身体,挣扎不得。
崩塌扬起的灰尘让景初的眼眶染上了水雾,洁白的被褥上绽开了朵朵湿涩的花。
这次,好像真的要失去她了。
第60章 画骨描情
接连下了几日暴雪, 病房外笼上了一层银白,雪花飘飘洒洒,如梦如幻, 景初呆呆地看了许久。
出院前,她做了一套全身检查, 报告显示各项指标正常, 那日是因为酒精中毒后心律不齐造成的昏迷。
这几天她刻意地不去关注、不去搜索慕意清相关的话题, 她害怕搜出来的结果会和徐延相关,她不敢去面对。
傅星凡忙于女团活动,行程和景初当年有得一拼,人在悲伤难过的时候,总得找一些事情去做, 试图用这些被填补空虚的内心。
所有的沉闷全都积压在胸口无处诉说, 暴雪这几日慢慢消融,景初想, 她的心事要是能和雪一样融化掉就好了。
不知不觉,她来到了慕意清家。
所有摆设没有变化, 洒在地上的酒早已干涸,只留下淡淡痕迹。
这些天,慕意清没有回来过。
为了躲她,她房子都不要了。
不喜欢说清楚就好, 为什么还要给她希望呢?景初这么想着想着就笑了。
人家早就说清楚了, 是她一直在逼她, 逼她参加活动, 逼她和自己做朋友, 逼她与自己做/爱。
景初走遍这个不属于她的家,每一处似乎都还有欢爱过的痕迹, 却闻不到慕意清的味道,看不到她的身影。
停留在沙发处,映入眼帘的又是那些毛毛虫灿烂的笑脸,心里瞬间苦涩,她要是还害怕毛毛虫就好了,害怕就会逃跑,那晚跑掉就不会对慕意清做出如此过分的事情。
强撑着最后一点力气,将慕意清的家打扫干净,合上了房门,慕意清有爱人在伴,有自己的生活,她不应该继续打扰她。
……
入院当晚,关于景初相关的信息全被景舒拦了下来,但她并没有拦下慕意清个人相关。
慕意清离开医院后,浑浑噩噩地回到车中,入目便是那一盒拆封了的万宝路。
景初握着她的手,让她不要抽烟,不开心可以吃棒棒糖,吃草莓棒棒糖,那些话并不是对她说的,是对清儿说的。
慕意清下了车在附近买了打火机,静静地坐在车内,点燃了一根又一根,直到车里弥漫着焦油的味道,难闻到呛鼻,才能让她不再胡思乱想,至少不会再想起糖的味道。
不远处的狗仔,偷拍到很多张照片,当晚营销号纷纷发布#慕意清抽烟#的词条与图片,没多久火速登上热搜。
照片中穿着浅色家居服的女人坐在驾驶座,未施粉黛,车内烟雾缭绕,骨节分明的指间烟蒂闪烁。
肩上凌乱的发丝,眼尾处那一抹猩红,平白的多了些破碎感,地下停车场不明亮的光线,让这些照片看起来不像狗仔偷拍,反而有种港片落魄女主既视感。
[这么大烟,怕不是个老烟鬼吧?]
[不喜欢女的抽烟。]
[需要你喜欢?]
[公众人物,一点也不注意形象,抽烟也不藏好。]
[我姐一不是未成年,二没在公共场合抽烟,碍着你们了?]
[对啊对啊,y1s1姐姐抽烟的样子好美,@华中影视,考没考虑给姐接个这种类型的本子。]
华中影视是一个老牌影视公司,艺人在圈内大多都能叫得出名字,也是慕意清新签约的公司,京南娱乐的老对家。
两家公司水火不容,在圈内更是有你没我,有我没你的,一部作品如果出现任何一个对家公司的人员,另一家就绝对不会参与制作,哪怕是个小配角。
签了华中,意味着慕意清以后的作品不会再与京南娱乐有任何关系。
热搜当事人的电话一直未打通,抽烟在娱乐圈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何况不在公共场合,艺人也没有卖过什么人设,公司选择冷处理。
华中影视给慕意清接的第一个剧本是前阵子她有看过的《画骨》,进组时间定在三月份。
《画骨》的导演叫庞曼,今年不到四十岁,圈内少有的女性知名导演,颇有才华,对演员的指导、影片的视觉效果和美学风格都有着非凡的掌控力。
每部作品的主演都会提名佳女、佳男,剧本中每一个重要的角色,也都由她本人去挑选,很多合作过的编剧都说庞导演参剧本比演员和作者还要透,当然这句话有夸张成分。
二月中旬《画骨》的另一名主演突发车祸事故,生命垂危,剧组拍摄不等人,庞曼急得焦头烂额,只好联系了备选名单的几个人。
第一个女演员还在拍戏,档期安排不上,第二个女演员最近绯闻缠身,戏外会影响戏内观影体验,庞曼直接过掉。
至于第三个,庞曼眸色渐沉。
这第三个演员,是件麻烦事。
……
三月中旬,乍暖还寒。
慕意清提前来到了拍摄地,人比几个月前更瘦了些,时真非常关心她的身体状态。
慕意清只是笑笑说:“要拍电影了,上镜胖十斤,最近在减肥。”
之前偶尔还会骚扰她的景初这一个多月也没有再给她发过微信,时真猜想,两个人估计是分手了。
那天她看到的场景怕是分手前最后的狂欢,她看过的狗血文都是这么写的。
至于《画骨》另一位女主演换成了谁,一直没有公布,庞曼说等剧本围读那天自会知晓。
留给另一位主演的时间并不多,档期和形象上符合要求的总共就那几位人选,粉丝们在网上猜得不亦乐乎。
景初的粉丝也跟着掺和了一脚。
[是我们的家的瓜吧。]
[我们家好佛,退圈回来就参加个综艺和红毯,咱们还回来演戏吗?]
[没去电影院看过这张脸是我的损失。]
[想啥呢?你们也看看另一位主演是哪个公司的好不好?]
[好的,我们在白日做梦。]
另一边cp超话自从慕意清签约华中影视萧条冷清好一阵子,现在热闹得很。
[压一个为爱与公司据理力争。]
[想多了,要是真有爱,当初怎么还能签这个公司,两个字爱过,be美学在我们初意身上永不过时。]
[四年前的痛还是再经历一遍,我哭、我大哭特哭。]
在忙着研究剧本、剧情、人物分析的慕意清压根没关注到这些,《画骨》也是一个网络作家写的作品,为此她将原著看了一遍。
原著给了两个结局,剧本的结局暂时还没有定下来,据说编剧团队会跟着同期拍摄,适当的时候会更改些剧情。
剧本围读地点定在用于拍摄的船上,游轮内部为了还原,提前经过特殊造旧处理,墙壁上挂满属于那个年代的壁画,配上船上的木质装饰,布景颇有年代感。
围读室由几张长桌并列合成,桌上铺着整洁的桌布,每一个座位前对应着剧本中演员的名字,还配备了一块白板和投影仪,用于展示信息和进行演示。
还未到围读室,慕意清听到熟悉的争吵声。
“呦,我们大作家现在改行做编剧了啊?”宋挽乔眼神中充满蔑视,嗤笑道:“是不是觉得还是编剧赚的钱多?”
穗岁不甘示弱:“咱们大导演怎么降级变成副导演了?”
穗岁自从《野火》改编影视后,便转战到了编剧行业,此次也参与《画骨》的剧本制作,旁边坐着肤色有些病态白的是原著作者毕珺。
原著作者旁边坐了个助理,助理在看到慕意清进来后,连忙扯了一下毕珺的衣角。
毕珺起身做了自我介绍,又说:“我女朋友很喜欢你,有机会可以……”
助理一阵咳嗽,毕珺垂头不解。
慕意清颔首,觉得毕珺倒是和笔名不太像,人看起来有些羸弱,笔力故事却很强悍,笔名很有意思,叫X比君王,原来是名字的拆写。
又和几名主演客套了一阵子后,毕珺忽然问:“宋辞的演员定下来了吗?”
宋辞是《画骨》中的另一位女主角,孤儿院出身,被当地有名的慈善家资助留学,剧本的开始便是宋辞乘船回国。
众人全部看向副导演宋挽乔。
宋挽乔尴尬地喝了口水:“你们别看我,我不知道,我就是剧组打杂的。”
说好听点她是副导演,职责就是挑挑有点戏份的演员,但庞曼又不需要她来挑角色。
说难听点,她连群演都比不上,每天跟在庞曼屁股后听着她说教,还要听她批评自己曾经拍过的片子问题多么、多么大。
要不是掺和了景舒、景初姐妹俩的那些破事,她能被自己的亲妈发配到这么残忍的手下做事吗?
宋挽乔想想都牙痒痒,不过她好像很久没和景初联系了呢。
她瞧着慕意清原先的长卷发剪短了些,整张脸上死气沉沉的,多了份冷淡,起身来到了宋辞的位置,自寻死路地问:“你和景初怎么样了?”
还在看剧本的慕意清动作一僵,没有隐瞒的意思,平静地笑道:“分手了。”
宋挽乔这些天忙得昏天黑地的,就记得最后一条信息是她们在一起了,不是床死。
分手了?
她非常震惊地站了起来:“你们这也太快了吧!”
围读室的门被打开,“吱呀”一声。
庞曼老远就听到宋挽乔的叫唤声,她严厉训斥道:“咋咋呼呼的,什么太快了。”
“没什么,庞导。”宋挽乔吓得老实坐好,眼睛都不敢往门口撇。
其他主演和编剧团队看了过去,据说这位主演是庞曼的第一人选,因为一些原因,没有考虑邀请,她们十分好奇,慕意清也是一样。
《画骨》是部双女主电影,剧本围绕着两个人的故事开展,一大半都是二人的对手合作戏,早日了解也方便日后拍戏合作。
“给你们介绍一下……”庞曼身后的演员走进围读室,“这位是出演宋辞的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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