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草莓尖尖
“妈, 你明天一早就回家了对吧?”
秦暔坐在沙发上,看着她的傻女儿抱着一捧没有花的花走过来。
这丫头有了媳妇忘了娘,秦暔赌气道:“我现在就走。”
“别啊, 现在太晚啦。”景初想了想,又说:“早上再回去。”
秦暔:“……”
也知道太晚, 还让她一早回去, 诚心不让她睡懒觉呗。
景初可不在意亲妈睡得好不好, 抱着花回到卧室,仔细观赏起慕意清送她的“花”。
糖被炫彩纸包裹住,花束用丝带系了个蝴蝶结,看上去十分精致。
景初越看越喜欢,用手轻轻抚摸着它们, 接着数了下糖果的数量, 一共61根。
为了确保没数错,她特地打开点数app拍照数了一遍, 结果仍然是 61 根。
61是她生日,景初开心地笑了起来, 自言自语道:“舍不得吃。”
她又凹了几个造型,用手机“咔咔咔”拍了好多照片,最后选了张和糖的合照发到微博上。
满意,很满意, 意外的惊喜, 慕意清你是真会啊。
又过了几分钟, 景初实在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 问慕意清:[是你亲手做的吗?]
静静地坐在床边, 怀抱着那束花,焦急地等待着回复。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她又舔了舔嘴唇,甜蜜依然萦绕在口中。
她心笑:这女人今天人还怪好的咧,又是亲亲,又是花花,看来更甜蜜的生活指日可待了。
过了半个小时,慕意清发来一张图片,她家酒柜的图片。
几个月没回家,慕意清才有心思整理房间,酒柜里珍藏的那些舍不得喝的酒,全被景初发疯糟蹋没了,她怎么能不生气。
慕意清又质问她:[我酒呢?]
景初“嘶”一声,低头看屏幕,问题是不回的,又开始讨伐她,能怎么办呢,宠着吧。
景初笑笑:[下次回来前还给你。]
然后慕意清就没回复了。
冷淡、真冷淡。
慕意清发完信息后,来到储物间,半蹲下身子,在收纳柜最底层掏出一个不大的盒子,景初送的手表在里面。
之前没麻烦苏西帮忙寄过去,因为位置不太好找,想着后面有时间回来,自己取一下,结果一直在忙,回家的时间都没有。
花了几分钟调试、佩戴好手表,表盘出现了两个人的心跳,扑通扑通一上一下跳动着。
慕意清这时才想起来,刚刚明明可以通过手机查看定位,太着急了,都犯蠢了。
急什么?急着见面接吻吗?
荒唐,太荒唐了。
不过确实很享受,慕意清抿了抿唇,将纸箱推了进去,腕间的手表亮屏了。
景初歪扭斜挎的手写字——
[爱你!]
这个手表挺多功能的,专门为小情侣设计的,准确来说,她们这款是量身定做。
功能都很有趣,慕意清一个不会。
她不知道戴上去后另一边就有提醒,她也不知道如何在表盘上手写字,发送给对方。
于是,她又蹲下身子,取出手表包装盒,翻找到使用说明书。
之前只是匆匆看了第一页,完成了app的下载和绑定,其他特殊功能尚未发掘。
她带着这份好奇心翻开第二页,只见上面清晰地写着:[使用说明请咨询景初。]
继续翻到第三页,不出所料,还是同样的一行字:[使用说明请咨询景初。]
这时,表盘上又跳字了:[是不是不知道怎么用?]
人还挺聪明的,慕意清取来手机,对着这个使用说明拍了张照片发给景初,又配了个无语的表情包。
景初:[哈哈.jpg]
害怕又把人惹恼了,立马接道:[明天早上教你。]
手把手的那种。
慕意清:[嗯。]
景初还不忘提醒:[醒了别忘记给我发信息。]
慕意清:[晚安。]
景初盯着屏幕上的晚安几分钟,用着很小的声音发了句语音:“这就晚安啦,今天什么日子知道吗?”
语音空白几秒,清晰地“我爱你”响彻在慕意清耳畔,心中瞬间被甜蜜的感觉占满,她指尖按住对话框,柔声回应道:“我也爱你,晚安。”
不知道慕意清晚安没,景初反正没安成。
收到语音后,她从床上跳了下来,像个小兔子似的,蹦蹦跳跳跑到客房,循环播放这句“我也爱你,晚安”给妈妈听。
秦暔困得直打哈欠,最后拿出杀手锏才将景初请出房间。
杀手锏——
还想要我明天早点离开,给你们二人单独相处的时间吗?
次日六点多,秦暔还沉浸在梦乡之中,门铃突然响了起来,她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慢悠悠地走到客厅。
看到景初打开门,取过外送的新鲜水果,转身走进厨房,头都没有回一下,“妈,你赶紧走吧。”
慕意清一向起得很早,如果没有给她发信息,多半是因为害怕见到她妈妈,所以,当务之急就是赶紧把妈妈赶走。
秦暔看她六亲不认的架势,径直来到厨房,看她瞎捣鼓什么呢,只见岛台上摆满了各种美食,景初还在那里切爱心摆盘。
家里有住家阿姨,没人下厨做饭,她倒是不知道景初现在有这本事?果然女大不中留,秦暔这么一想,觉得还是大女儿乖,打算回家去找大女儿。
走之前顺了一些洗好的草莓,五六月正是草莓最香甜可口的时候,景初像她,特别喜欢吃草莓。
临别前,秦暔提醒道:“别忘了一号回家,小慕有空也带过来。”
“知道了,知道了。”景初敷衍地回答,推着秦暔的肩膀,连哄带骗道:“快走吧,快走吧。”
她把秦暔一路推进电梯,帮她按了楼层,电梯门刚合上,转头向慕意清家走去,熟练输入密码,走进客厅发现人不在。
真没醒啊?小懒虫。景初摇了摇头,然后又轻手轻脚地走到卧室门口,她小心翼翼地推开门,生怕吵醒房间里正在熟睡的人。
走进卧室后,景初一眼就看到了侧身抱着一只毛毛虫玩偶,正在睡觉的慕意清。
半张脸都埋在被子里,只露出紧闭的双眼和高挺的鼻梁,看起来乖巧又可爱,让人忍不住想要摸一摸她的脸颊。
景初担心慕意清这样会闷着自己,将被子往下拉了拉,直到慕意清整张脸都露了出来。
凑近些,她才发现慕意清眼下有着很重的黑眼圈,显然是没有休息好。
昨晚室内光线比较暗,加上化了妆,景初并没有察觉到。
为了回来见她一面,慕意清特意加班加点赶回来的吗?想到这里,景初的心里不禁有些感动。
“这么辛苦来回跑干什么?”她小声嘀咕道:“让我过去找你不就好了嘛……”
慕意清平常睡眠浅,现在景初都钻进被窝了,人还没醒,可见累得不轻,真的很困。
景初勾唇将人揽进怀里,睡着的人格外乖巧,自然而然地往她怀里钻,毛毛虫就被冷落在一边,看起来也没那么可怜。
哈哈,对,不可怜。
时间缓缓流逝,快八点的时候,慕意清才缓缓睁开眼,身边忽然多了个人,一股淡淡的草莓香味传入鼻中,让她不禁感到一阵愉悦和安心。
“怎么在这里,阿姨呢?”慕意清问她,声音带着一丝尚未睡醒的沙哑。
景初看她双眼又微阖上,明显还没睡醒,揉了揉她的头发,温柔地答道:“阿姨啊,阿姨回家了,不用担心。”
闻言,慕意清心中猛地一揪,她急忙坐直身体,瞥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钟表,竟然已经八点钟了。
睡了这么长时间,还错过了送别阿姨,一定会给对方留下非常糟糕的第一印象吧。
心情顿时变得有些低落,对自己的表现感到失望,没睡醒的脸上瞬间多了一丝沮丧。
神经大条的景初,没注意到慕意清的情绪的微妙变化,见她清醒了,她兴奋地凑过来,想要亲吻她。
慕意清侧过脸去,瞪了她一眼,说:“没刷牙。”
“我刷了。”景初凑近一些,轻轻吹了一口气,“不信你闻。”
“……”这么重的草莓味,她又不是没嗅觉,慕意清说:“我没刷牙。”
景初将她的头发撩到耳后,眼含笑意地看她:“我知道啊,就是想亲你。”
慕意清没给她下手的机会,下床穿鞋溜得贼快。
刷完牙再亲也行,景初手撑在身后这么想,还有其他亲法。
……
柔和的阳光如同柔软的薄纱一般,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户,洒落在那张摆放着精心准备的爱心早餐的餐桌上,整个房间都披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外衣。
慕意清看着眼前的食物,因为起晚了的原因,没什么食欲,只是勉强吃了几口。
一旁的景初看在眼里,她不禁暗自叹息,也许是这次的早餐做得不够好,口感让人失望。
于是,景初转身从厨房端来一盘草莓,坐在慕意清身边,挑选了一颗最大、最红的草莓递到她的唇边。
慕意清微微一顿,将散落的头发别至耳后,张开嘴咬下一口草莓尖,果然如想象中的那般甜美多汁。
草莓在景初手里,慕意清吃起来有些不太方便,她伸出手想要接过来。
就在这时,景初收回手,将剩下的草莓送进了自己的嘴里。
接着景初一只手拉过她那一双手,又将一颗草莓递到她的面前。
慕意清垂眸看去,这个草莓的个头依然很大,心中不禁疑惑她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送到嘴边的东西,自然不能拒绝,只好轻轻咬了一口,依旧是草莓尖尖那部分。
正当她准备咬下第二口时,景初又将剩下的草莓吃掉了,脸上还露出一副心满意足的表情。
慕意清抽回手,从盘中拿起一个草莓看向她,娇嗔道:“傻不傻?最甜的部分都被我吃了。”
景初嘴角扬起一抹坏笑:“才不傻呢!就是故意这么做的。”
她故意拉住慕意清的手,让她不能自己拿草莓,然后将最甜、最好吃的部分全部喂给她吃……之后呢……
之后就像现在这样,景初凝视慕意清因为吃了草莓而变得水润嫣红的嘴唇,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她指腹轻轻摩挲着女人水润粉嫩的唇瓣,缓缓地凑近她,然后温柔地吻了下去。
说突然吧,也不突然,景初实在太喜欢接吻了,早上没刷牙的时候,慕意清拒绝过一次,但今天肯定是躲不过的,毕竟她也很喜欢景初的吻。
景初先是轻轻地舔了舔她的嘴唇,似乎是觉得这样的味道还不够,又试探性地加快速度,将舌尖探入她的嘴巴里。
慕意清情不自禁地蜷缩手指,微仰起头回应着。
湿湿的、热烈的、含着草莓汁水的吻,如同一股清泉,悠悠流淌在两人之间,令人无法自拔,双双沉醉其中。
“这才是最甜的。”景初又亲吻一下她的唇角,回答道。
是挺甜的,亲了几分钟,味道渐渐淡去,慕意清手中草莓被捏出水来,黏糊糊的让人很不舒服。
她红着脸,正准备把这颗不忍直视的草莓丢进垃圾桶时,景初却拉过她的手,声音略微沙哑道:“不许丢,喂我吃。”
慕意清看着景初嘴唇上残留的水光,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些,她轻声说道:“捏坏了,不能吃了。”
“没坏。”景初不以为意地摇头,将她的手拉到嘴边,带着几分撒娇意味:“喂我嘛~”
慕意清有些无奈,只好说:“重新给你拿一……”
话还没说完,面前的人已经低下头,先舔咬了一下那个被捏坏掉的草莓,紧接着又吸吮起她手指上残留的草莓汁水。
慕意清下意识地想要抽回手,景初迅速用一只手紧紧攥住她的手腕,阻止她挣脱。
另一只手灵活地掰开她蜷缩的手指,心满意足地感叹道:“嗯……好甜啊。”
第92章 可爱牙印
“嗯……好甜啊。”景初掰开了慕意清指节, 随后落下湿热的舌尖。
慕意清不禁颤抖了一下,眼前的人没有停止的意思,已经开始轻舔着她掌心的纹路。
这种异样的感觉, 让她的身体仿佛被一股电流贯穿而过般,酥麻难耐。
“别闹, 不干净。”慕意清声音有些沙哑, 带着一丝无奈。
“不要。”景初止住舔吮动作, 抬眸与她对上视线,笑笑又低下头说:“想吃。”
景初的语气中透露出孩子般的执拗,慕意清拗不过她,只能看着她把手中的烂草莓一口口吃完。
指尖、掌心的汁水也全部被吮净,景初舌尖的动作像极了另一种挑弄, 慕意清闭上眼不看、不去想这种感觉, 呼吸不自觉地变得沉重起来。
“真的很甜,要不是试试?”景初满意地松开手, 靠前顺势揽住慕意清纤细的腰。
她的脸上沾满了草莓汁水,还不自知似的贴着慕意清的脸撒娇, 娇声央求:“再亲一会儿,好不好?”
慕意清心犹如鹿撞,轻轻应了一声。
简单的一个吻,景初就像会无数法子似的, 带着她一次又一次体验截然不同的快感。
不知不觉中, 一大盘草莓已经吃完了, 景初意犹未尽, 柔声问她:“喜欢吗?”
每一次的热吻都是全新的体验, 慕意清羞涩地轻咬嘴唇,应道:“嗯。”
看慕意清这个反应, 景初很满意,她笑笑又问:“喜欢我们多接吻好不好?”
慕意清只是默默地在她的唇上轻轻一吻,一切尽在不言中。
……
坐上回剧组的车,慕意清才想起来这次回来的目的——打算问景初失忆的事情。
最后正事一件没干,手表的使用教程也没有学习,两个人难舍难分亲了快一个小时,险些擦枪走火。
时真通过后视镜观察着她姐,嘴唇一看就是被蹂躏过的,明显比以往丰盈了不少。
正值夏季,天气炎热,慕意清穿着一条无袖长裙,露出白皙嫩滑、毫无暧昧痕迹的肌肤。
时真继续向上看去,发现她姐的脖子也是光洁白净,没有吻痕,看样子两个人时间不充裕,只是浅尝辄止。
被留在家里的景初,盯着自己手指上那深深浅浅的咬痕,露出一抹狡黠而满足的笑容。
回忆起刚刚发生的事情,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甜蜜的暖流。
舔咬是一遍教学,她就这么诱哄慕意清,重复她做过的事情。
慕意清害羞又矜持,不愿意顺从她的意思。
景初也有妙招,她故意质疑:“是不是没学会?”
之后又略带嫌弃地说慕意清:“笨蛋,这都学不会。”
两句话而已,慕意清的好胜心就上来了,她一把拉过景初的手,上嘴就是一咬。
这一咬不要紧,酥麻的快感涌上心头,可把景初给咬爽了,她双手紧紧抱住慕意清的腰肢,央求让她再多咬自己几下。
面对景初的纠缠,慕意清无奈地笑了笑,最终还是答应了她的要求。
景初整个过程都很享受,像个小变态,就喜欢慕意清咬她,咬她的手指,咬她的脖颈,咬她的锁骨。
这不,现在这些地方都有咬痕。
慕意清走后,景初拿起手机拍了几张照片,欣赏着肌肤上两排四五颗牙齿形状的可爱牙印。
咬手的时候慕意清没舍得用力,更像是含上她的手指,看得她想犯罪。
也不能怪她这种想法,去慕意清家里的时候,脑海里到处她们在这里做/爱的画面。
到处……都是……
早上掀开被子抱住她的那一瞬间,景初就开始回味昨晚意犹未尽的吻。
今天早上,她将那些未尽的激情全都倾注在亲吻之中,爽死啦……
也就爽了那么一会儿,慕意清要回去拍戏,她后面还有公司的事情要处理,这次真的探不了班。
两人在门口依依不舍地相拥了好几分钟,才缓缓分开。临别前,景初提醒慕意清不要忘记她的生日。
儿童节怎么会忘记,慕意清此时坐在车里,正在搜索生日礼物,看了很久都没有心仪的,只好问时真:“生日一般都希望收到什么礼物?”
“红包、金子。”作为一个务实的打工人,时真这样建议道。
礼物这种东西最没用了,乱送还不如送点实际的。红包一发,想要啥买啥;金子一送,四百涨六百。
看慕意清没回应,时真主动问:“姐,谁过生日?”
想到了什么,她咋呼:“景老师?”
慕意清轻轻“嗯”了一声。
时真放慢了车速,思考起来,景初不缺钱,她提的这些建议没什么用。
慕意清也知道,滑动数十页没找到合适的礼物,只好去问景初想要什么礼物。
景初回得很快,就三个字:[想要你。]
慕意清抿唇笑:[……]
景初看到回复,心想:这是什么意思,一个点代表一次,这是可以六次的意思?
她坏笑着将刚刚拍的咬痕照片发给慕意清,又说:[有点疼。]
慕意清看了看那些痕迹,想到刚刚景初撒娇让她做这些事的表情,又笑了笑。
但是她都没用力,怎么会疼。
慕意清:[活该。]
景初看她没勒令自己不许乱说话,又说:[好喜欢,下次也要这样哦。]
慕意清:[……]
景初将照片凑了个九宫格,发了条朋友圈,文案:[老婆亲的。]
这个咬痕,下午就消失了,她又给慕意清发微信:[老婆想你啦。]
不见面还好,见了一面,才分开几小时,慕意清也很想念她。
于是,凌晨忙完工作的二人,打了很久的视频电话,多数时间是景初在说,慕意清看着她说,偶尔回应两句。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
第四天景初像变了个人似的,忽然不给慕意清打视频了,早早道了晚安,就没有下文。
之后都是。
慕意清开始犯愁,怎么忽然这么冷淡?景初向来黏人,之前一天最少发几十条信息给她。
喝咖啡加了多少糖都要跟她分享,现在每天就一句早安,一句晚安。
慕意清垂头,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滑动聊天记录,看着前后巨大的落差,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难道是因为自己表现得太过冷淡吗?
也没有吧,前些天开视频时还是好好的,怎么最近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慕意清按捺不住内心的不安,决定主动出击:[一号要很晚才能回去,你在家等我?]
别看字数不多,有用的关键词不少。
“很晚”明确表示了时间确实会比较晚,而“家”并未指明是谁的家,意味着在谁的都可以。
“等我”后续展开说说,就是……
景初激动一秒,又冷静下来:[没事,不着急,你忙。]
慕意清看到回复不禁蹙眉,景初最近真的不对劲,对她的态度也很奇怪,是以前不曾有过的。
但她确实挺忙的,还没想好怎么回复,又被叫回片场继续拍摄。
景初回完信息,打开检测app,看了眼慕意清的睡眠状况,每晚凌晨才睡,早上四五点就醒了。
前几天缠着她聊天,每天快要两点才会挂电话,早上快十点她才睁眼,自己的公司上班时间就是这样,自由安排。
景初翻个身,找来手机说了句早安,顺手查看睡眠时长,才看到慕意清总共就睡了两个小时。
剧组还蛮压榨艺人的,拍摄行程很满,她还拉着慕意清和她打几个小时视频,占用了她的休息时间,所以景初决定成熟一些,让慕意清好好工作。
那个少眠的人,真正少眠的原因还要从几天前说起。
慕意清520当天营业的照片是时真拍的,照片角落里就有那些还未制作的糖纸、竹签。
谁也没想到当天晚上,景初会往微博上发这些图片,粉丝个个都有显微镜,之前因为两个人合作双女主电影,已经大吵特吵一番。
眼尖的粉丝抠角落一对比,发现糖纸是一样的,虽说这种糖纸四处可见,但这是慕意清唉,每年合作那么多演员,没瞅见给谁送过花。
还有些极端的事业粉,拿慕意清年初停工几个月的事情,指责她恋爱脑,没有事业心。
慕意清忙于拍摄,每天接触手机的时间很少,这些娱乐新闻更是没时间看,她所有的闲暇之余都用来和景初聊天了。
景初知道得挺快,担心对慕意清影响不好,立刻将这条微博设置成私人可见,紧接着朋友圈有关慕意清的那些图片也私密了。
慕意清会经常翻翻景初的朋友圈,看她最近在忙些什么。
景初分享欲挺旺盛的,朋友圈一天三四条动态,数量虽多,但是天数相隔不远,慕意清很快就发现,关于她的朋友圈全被删除了。
再往下,唯一与她有关的,还是去年那张windows系统程序运行崩溃的照片,没点名道姓,谁都不会联想到与她有关。
慕意清紧握着手机,来回翻阅景初的朋友圈,确认没有看错,就是删掉了。
她又借来了时真的手机,接过后发现景初设置了分组,时真在被屏蔽的那组,这个发现让慕意清的内心越发慌乱不安起来。
但性子闷,从未主动提前这件事。
景初还是如常每天道早安、晚安。
时光荏苒,转眼间便到了六月份。
今晚慕意清是最后一场杀青大夜戏,她估算好时间,一切顺利的话,回到家应该差不多是十一点多钟,正好赶得及给景初庆祝生日。
她主动告知景初她的大概到家的时间。
景初这次的回复更过分了。
她回复是:[明天再回来吧,太晚了。]
慕意清着急回去,推了杀青宴,返程的路上才看到这条信息,景初已经不是秒回,上午发的信息,这人下午才回。
之前话少,但胜在次次秒回,这次异常怪异,让她别忘记她生日的是她,现在不希望她回去的也是她。
一路上慕意清心情都很烦躁。
回到家后,她在房间里找了一圈,景初人不在,又来到对面,输入密码进去,也没人影。
慕意清脾气上来了,没有发信息,直接一个电话呼了过去。
更离谱的事情发生了,被拒接了。
慕意清凝视手中准备的生日礼物,将其随手丢在了沙发上,跟着陷入了沉思。
这人到底什么意思?
想了几分钟,慕意清突然意识到此时的情景似曾相识,这不正是她曾经对待景初的方式吗?
故意冷落她,偶尔回复几条信息,大部分时间都在晾着她,拒绝接听她的电话。
难道景初是在报复自己吗?慕意清不禁心生疑问。
不得不承认,景初成功了。
她尝到了被冷处理的滋味。
慕意清咬腮打开app,查看到景初此时所在的位置,不禁冷笑出声。
景初,你可以的。
第93章 一段记忆
空气中浓郁的酒香与各种不同的香水味道, 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而迷人的氛围。几个容貌姣好、气质出众的女子围坐在一起,玩起了游戏。
这是宋挽乔为景初组的庆生局,难得二人都在国内, 地点就定在了景初曾经来过的那个酒吧。碍于身份特殊,酒吧包场了, 请的都是些靠谱的熟人。
寿星景初一整天都忙忙碌碌, 早上先是回到家, 和父母、景舒过了个生日,下午回到公司切了蛋糕,之后又来到宋挽乔组织的这个party。
原本计划是玩到十点就回家洗澡,等慕意清回来,结果这些人拉着她不让她走。
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地戳她心窝。
“你们什么时候官宣?”朋友问。
景初说:“看她什么时候想官宣。”
这个官宣指的不是在微博上向粉丝官宣, 指的是让彼此朋友知道她们的情侣关系。
景初根本没问过, 她甚至不敢提,慕意清同意就好说, 不同意蛮伤感情的,她也容易委屈。
宋挽乔看景初心情不好, 给她倒满一杯酒,靠在沙发背,跷着二郎腿,悠哉悠哉地补刀:“小慕是不是都不主动联系你?”
闻言, 景初抿了口酒, 嘴里辣辣的, 她摇了摇头, 回答道:“不是。”
不是这一整天心神不宁的?宋挽乔疑惑地看她, 继续追问:“那你愁什么?”
景初环顾四周,虽说是包场, 但现场乐队歌手仍在表演,并没有被遣散,宋挽乔请了很多人,有些她认识,有些则是陌生人。
清一色的大美女,长发大波浪的女人占比一大半,妩媚动人、清新婉约、高贵典雅,每一个人都散发着独特的魅力。
“你真不记得我那天跑出去干嘛了吗?”景初面带疑惑问宋挽乔,她想起了第一次来这家酒吧,消失的那段时间。
宋挽乔一噎:“我哪知道你去干嘛了,喝点酒一回头人不见了,我寻思你这么大人了能跑哪去,后来打电话叫你回来,你噼里啪啦讲了一堆,我醉得厉害一句没听进去。”
原本还指望着宋挽乔能帮她回忆起一些事情,没想到对方也跟失忆了一样。景初听完,又喝了口酒,叹气道:“难搞。”
记忆错乱,失忆于她而言,都像是深埋在体内的不定时炸弹,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性。
今天回家,秦暔行使母亲大人至高无上的权力,把她和景舒锁在书房,责令二人坦诚相待,将矛盾通通说出来。
前阵子慕意清也一直在对她说,景舒对她很好,只是害怕她受到伤害,才会如此行事。
两姐妹没情感的交谈了一会儿,景舒多次提到她的失忆与记忆错乱,作为年长者又给了她忠告:“病没好之前,别给任何承诺。”
想到这,景初长叹气,她现在的状态确实很可怕,虽说表面上和正常人看起来没什么差别。
但终归是失去了一些记忆,还是会经常梦到一些奇怪的画面,偶尔是女人的背影,偶尔是慕意清的脸。
这种情况让她感到十分不安,记忆不回来还好,万一哪天忽然恢复,梦里同时看到两个人的脸……
她处在的位置比宋辞还要可怕,宋辞梦中两个女人起码是样貌相同的,而且其中一个人已经去世了,宋辞只需要抉择,留下副人格还是送走副人格。
她呢,心中充满恐惧,特别害怕记忆恢复,害怕那个背影女人于她而言是很重要的人,害怕自己举棋不定,辜负伤害到慕意清。
“忘了就忘了,想那么多干什么?小慕回来了吗?”
说这话的人是小A,公司的二把手,一起参加过选秀,虽然是二轮游,但和慕意清分在一个分组过,关系不错。
景初掏出手机,看了眼定位,说:“在路上了,我先走啦。”
慕意清不喜欢她喝酒,现在回去洗澡缓缓来得及。
“别着急走,玩个失踪,看看她会不会着急。”小A拉下她,开玩笑道。
小A回忆起景初在林岛的那段时间,工作还算积极,该处理的事情一件不落,后来莫名出现个许景初,给她吓得不轻,只能未经允许联系到景舒。
那段时间,景初工作停了许久,再后来给她送去手表,这人满面春光的。
回来后,景初偶尔会来几趟公司,什么心事都摆在脸上,最糟糕的那几天,人一声不吭,在公司从早坐到晚,工作效率之高令人咋舌。
那时小A随口一问,才得知景初是被冷处理了,慕意清还经常玩失踪,每次景初都心急如焚。
景初抬腕看了看时间,十点多了,距离慕意清到家还有不到一个小时,生日也即将过去。
她果断拒绝:“不要,我要回家。”
好不容易盼到慕意清杀青,不知道她下次进组是什么时候,万一就是几天后呢,景初可不想搞这些小把戏,浪费彼此相处的时间。
身旁一群损友怎会给她这个机会,迅速摘掉她的手表,又抢过她的手机,宋挽乔一个用力将她按在了沙发上,一杯接着一杯得往她嘴里灌酒。
“你们知道我酒精过敏吗?”再被灌了不知道多少杯酒后,景初意识逐渐模糊,说起话来都含糊不清。
宋挽乔一脸鄙夷:“不是为了小慕练出来了?”
这话是没错,酒量确实是练出来了,但是太长时间没碰酒,如今被猛然灌了这么多酒,景初的脸颊和脖颈已是通红一片。
这时,被抢走的手机响了,不用看来电显示,景初就知道一定是慕意清打给她的。
她八爪鱼似的伸手去抢手机,小A跳得老高,当着她的面点了拒绝。
小A看到来电显示是“宝宝”,果断拒接,对着卡座上的其他人笑说:“我们来赌赌,下一个电话什么时候打过来?”
“下一秒。”
“一分钟。”
“两分钟。”
“……”
很遗憾,都猜错了,慕意清没再打第二个电话。
景初失落,慕意清就只给她打了一个电话,被拒接就没有下一个电话了。
她主动的时候多死皮赖脸,今天还是她的生日,马上都要过去了。
虽说她不想打扰到慕意清工作,但是慕意清一直在忙工作,她心里肯定还是不舒服的。
“《画骨》还复拍吗?”景初醉醺醺得问宋挽乔,复拍她就能和慕意清在一个剧组工作,相处的时间也能多些。
不提还好,提到《画骨》,宋挽乔也愁眉苦脸:“事情有点复杂,只能说有机会。”
不是涉嫌抄袭,一时半会说不清,这里就不多说了。
一群人喝着酒聊着天,半个小时过去了,慕意清始终没有打来第二个电话。
景初在问完这个问题后便沉默不语,埋头喝酒,也不抢手机了,也没说吵着要回去。
只是偶尔会往黑屏的手机看几眼,越看喝酒的速度越快,脸色也越发阴沉。
在大概看了三十次后,景初把度数最高的几瓶酒全部喝完,小A看她这样,意识到玩笑开大了,主动将手机、手表归还。
景初吸了吸鼻子,接过手机,按密码按了半天没解锁成功,头晕晕的,又没设置指纹和人脸,手机被锁定了几分钟。
短暂而又漫长的几分钟里,她只能通过手表查看信息,没有新的信息呢,瞅着锁屏倒计时,一秒一秒过去,越看越委屈。
慕意清把工作看得很重要,她也理解,并且全力支持,所以她把对她影响不好的微博和朋友圈全设成仅自己可见。
慕意清不善于表达,对待感情含蓄内敛,不喜欢主动,主动的事情交给她就好了。
可今天她生日,那女人连句生日快乐都没说,景初再次叹息一声,头低着又开始喝酒。
影响不好,跟她在一起就是影响不好,她年纪小,人又任性,还是女生。
慕意清爸妈不同意,她和父母打电话的时候会让她闭嘴不要说话。
景初现在异常脆弱,酒喝多了,人开始胡思乱想,越想越多。
忘记了景舒给的不要乱给承诺的提醒,想在微博、朋友圈带着照片官宣,想把慕意清拉到国外结婚,想要慕意清给她一个名分。
接着又一口闷了杯酒,卡座的几个朋友看她这样,也开始闷声喝酒。
又喝了十几分钟,景初忽然起身,说:“我去洗手间。”
去一趟洗手间本来没什么,但她的脑袋已经晕得不行,走起路来脚步虚浮,整个人仿佛随时都会飘起来似的。
一路扶着墙壁,左拐右拐好不容易才走到卫生间,吐了一会儿出来就看到洗手间门口站着一个长发大波浪的美女。
刹那间,脑海里闪过一段记忆。
记忆中那个美女好像被几个男人围着欺负,紧接这个女人扬起手掌,随后便是清脆响亮的一巴掌。
景初闭眼晃晃脑袋,这女人还挺……
挺厉害的。
这段记忆到这里便戛然而止。
她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再次睁开眼睛,眼前竟然真站着一个女人!
不过,这个女人和她模糊记忆中的女人有些不同,单指头发长度不一样,体型体态还是蛮像的。
她又晃晃脑袋,晕晕步走了过来。
人醉得一塌糊涂,看什么东西都有重影,这个中长发大波浪的美女在她眼里也是两个。
她没打算和这位美女交流,只是这个女人恰好挡住了她离开的必经之路。
无奈之下,她只能轻声说道:“借过。”
酒吧里很吵闹,那女人似乎没听到,站在原地,丝毫没有给她让路的意思。
“让开。”景初刚刚在卫生间吐了一会儿,身上味道难闻死了,心情本就不好,现在还有人堵路,语气很凶。
“不让你能拿我这么样?”那女人回过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景初看她回头,一时间愣住,身体僵硬的像块石头,她使劲揉了揉眼,又拍了拍脸。
还是觉得不够清醒,转头向卫生间走去,打开水龙头,用凉水冲脸,一遍又一遍。
感觉稍微清醒些了,景初抬头看向镜子,镜子中还是两个人,她又眨眨眼,仔细看了一眼,这镜子里的两个人,长得不太一样?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加诡异,镜子中的一个人竟然动了起来,猛地伸手抓住了另一个人,与此同时,她的胳膊上也落下了一只温热柔软的手。
“啊!”景初被眼前这恐怖的场景吓得失声尖叫起来。
她连连后退几步,背脊倚靠在冰凉的墙壁上,掩耳盗铃般紧闭双眼,小声地祈求:“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谁知那“女鬼”笑了一声,声音还挺好听的。
见祈求没效果,景初只能硬着头皮睁眼看过去,那个“女鬼”双手环胸,也在看她。
不知怎的,景初忽然觉得这个“女鬼”有点眼熟……
第94章 接吻暂停
重回初遇时的这家酒吧, 慕意清心里泛起复杂难言的情绪。
一方面,她认为景初又在骗她,口口声声说只去过一次酒吧, 这才第一次查岗,人就在酒吧, 可信度明显降低。
另一方面, 开车时慕意清想了许久。
她不会是第一次遇到景初的时候, 就喜欢上人家了吧,算了一下年纪,景初那个时候才十六岁。
差点犯法……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景初竟然拒接她电话。
在酒吧附近停好车,慕意清戴上帽子和口罩, 抬腕看了眼时间, 马上快十二点。
她径直向酒吧走去,刚到了门口被几个安保人员拦下, “女士,没有被邀请的不能入内。”
慕意清试图解释:“我朋友在里面。”
“麻烦让你朋友出来接你。”安保小哥从业多年, 对这种回答早已司空见惯,眼前这女人又是口罩又是帽子的,是个可疑人物,他们不会轻易放人进去。
停车时, 慕意清留意到宋挽乔那辆吉普车也停在附近, 她没有打电话给景初, 而是给宋挽乔发去了信息。
“去多久了怎么还没回来?”宋挽乔担心景初真的酒精过敏出事, 指着一个没怎么喝酒的清醒人说:“你去看看她是不是在洗手间睡着了。”
几个朋友纷纷起身哈哈大笑, 揶揄道:“只有你能在洗手间睡着吧。”
宋挽乔不和她们嬉闹,打了个哈欠, 屁股底下的手机突然开始连续震动。
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把她吓了一跳,她立刻坐直了身体。
《画骨》暂停拍摄后,庞曼心灰意冷闭关学习,她也因此可以出来潇洒快活一阵。
接连的信息提醒让她感到一阵恐慌,宋挽乔有些胆怯地打开微信。
“呼——”
谢天谢地,不是庞曼的,宋挽乔紧绷的心弦刚松了松,又立马坐直。
“你们别去了。”她瞅着慕意清发来的信息,小声嘀咕:“等会儿来人了。”
几分钟后,一个戴着口罩帽子的女人来到卡座附近,众人先是一愣,又在心里猜想这是哪个大明星。
小A喝了不少,眯起眼睛看了看,不太确定地问:“小慕?”
慕意清点头,随后取下帽子和口罩,一张清丽秀美的脸露了出来。
卡座的这些人又愣了会儿,果然行动派,电话只打一个,没多久突击现场,最佳行动派无疑了。
“她人呢?”慕意清环视一圈,清一色的长发大波浪美女,那个黑长直却不见踪影。
宋挽乔和小A同声回答:“在洗手间。”
这家酒吧设计很特别,初次来的人很容易迷路,宋挽乔想了想,又说:“知道洗手间在哪不?要不要找个人带你过去?”
“不用。”慕意清声音冷冰冰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以后别带她喝酒。”
说完,人快步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留下几人面面相觑。
宋挽乔眉毛轻挑,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和小A对视一眼:“跟上去看看?”
小A连忙拉下她,“可别,今晚要是真吵架了,我们俩都没好果子吃,趁现在,有多远跑多远。”
……
第一次来这家酒吧,慕意清还是和舞社的朋友一起来的,那时几个人确实迷过路。
后来多来了几次,就慢慢熟悉了,如今几年没来,酒吧内部布局设计并没有什么变化,也奇迹般地没有倒闭搬迁。
慕意清回想起刚刚看到的一群长发大波浪美女,她主动给景初找理由,也许是为了找记忆才来到酒吧。
如果上次见面说清楚了,景初就不会来酒吧喝酒了,慕意清如此告诉自己,这次一定要和景初好好谈谈关于失忆的事情。
于是她堵在了洗手间的必经之路,背对出口,开始调整呼吸,让自己别那么生气。
又过了几分钟,身后传来脚步声,听起来走得就飘飘忽忽的,不知道喝了多少。
“借过。”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慕意清冷冷笑一声,心想:喝不少啊景初,连背影都认不出了吗?
“让开。”身后的人脾气不小,这句话音量巨大,还带着怒气。
慕意清的火气一下子被点燃了,她猛地回过头,狠狠地瞪了景初一眼,挑衅地说道:“不让你能拿我怎么样?”
结果这人又是揉眼、又是搓脸的,还没等她开始讨伐,转身跑回洗手间。
慕意清满脸无奈,只好跟上,景初把她当空气人似的,自顾自地低头洗脸。
洗了很多遍后,终于直起身子,景初对着镜子呆愣地看了半分钟,时间无形地流逝,并无半点清醒的样子,慕意清实在看不下去,只好拉了下她的手臂。
“啊!” 景初突然尖叫起来,然后像只受惊的兔子般猛地向后跳开,嘴里还念叨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慕意清看到这人醉酒的憨憨模样,怒气瞬间消了大半。
她笑着走过来,用指尖轻轻弹了一下景初的脑袋,问她:“喝了多少?”
景初眯眯眼,稍微看清一些后,觉得这个“女鬼”有点像慕意清,还挺漂亮的,心里的恐惧顿时减轻了不少。
不过不是慕意清,因为她面前有两三个“女鬼”在晃悠。
“喝了这么,这么……”她双臂展开,往身侧扩大范围比画,“这么多……”
“这么多?”慕意清看她夸张的描述方式,就知道喝得一定不少,“我有没有说过,让你以后别喝酒?”
闻言,景初双手停滞在空中。
让她以后不要喝酒,眼前这人真是慕意清?
她收拢手臂,手掌抚上“女鬼”的脸,温热的,有些柔软,接着又闭上眼睛,用力一睁,满脸惊愕:“你怎么在这?”
慕意清挑眉,反问:“我不能在这?”
景初赶忙摇头:“没有没有。”
慕意清继续追问:“为什么拒接电话?”
景初结结巴巴地解释:“不是我挂的……她们把我手机抢走了……”
“哦。”慕意清应了一声,又道:“她们还能从你手中抢到手机?”
理论上只要景初发火,没人敢招惹她,不得不承认,当时她也想知道慕意清的反应,才没用尽全力抢回来。
景初只好胡扯:“人多力量大,我寡不敌众。”
居然还拽上成语了,看起来醉得没那么严重,慕意清命令她:“低头。”
景初配合,慢慢低下头,慕意清把她的帽子戴在景初头上,自己戴上了口罩,轻声说道:“走吧,回家。”
担心会被别人看见似的,慕意清又将她的帽檐压低了许多,景初的心头顿时涌起一阵酸楚。
尽管慕意清牵上她的手,也特意来找她了,可现在的种种举动,证明慕意清害怕别人知道她们的情侣关系,也害怕被偷拍到。
这么晚了,酒吧里都是靠谱的朋友,慕意清依旧要给她戴帽子,景初就蛮委屈的。
回到车上,手也牵不上了,景初坐在副驾驶,闭上眼睛,努力克制不要流泪。
慕意清以为她困了,一路上没说话。
半个小时后,来到了慕意清的家中。
慕意清扶着景初,将她安置到沙发上,转身接了杯温水,递到她的嘴边。
景初微微张开迷蒙的双眼,醉意消退了不少,委屈的情绪却丝毫不减,她喝了口水,声音哑哑地问:“这次回来几天?”
没提生日礼物,也没提慕意清为什么很少主动联系自己,更不敢问慕意清愿不愿意公开。
慕意清听出景初的委屈,将水杯放在桌上,双手捧上她的脸,双眸凝视着她,反问:“你想我待多久?”
眼前女人的举动仿佛是一种无法抗拒的诱惑,让景初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离这么近,还主动摸她,慕意清,你在勾引别人犯罪。
景初不禁吞咽口水,“我都可以。”
又是一个很讨人厌的回答,慕意清被她一句句没情商的回答,搞得不想说话,她靠近轻咬了下景初的嘴唇,表示惩罚。
被咬得太突然,快感一闪而过,血液中的酒精浓度还没降低多少,景初的大脑几乎停止运作,只听到慕意清说:“以后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
接着这人起身关了所有的灯,端来了一个只插上一根蜡烛的蛋糕。
“吹蜡烛,许愿吧。”慕意清温柔地说道。
景初看了眼时间,现在已是二号,蛮离谱的,两个人最近的一次生日都是在第二天过的。
她双手合十,没闭眼,而是睁开眼,凝视烛光中的美丽又迷人的女人。
慕意清长睫微微颤动着,眼含爱意看她。
景初像是受到鼓舞,大声说道:“我想要一个名分。”
慕意清笑笑,拍了下她的脑袋,轻声责备:“闭眼认真许愿,哪有生日愿望说出来的。”
“我啊。”景初就喜欢说出来,她仰起头,撅起嘴嘟囔着:“要亲亲。”
这人自我调节能力超乎常人,一个蛋糕立马小雨转晴,如果再来个甜蜜亲吻,估计人都会飘起来。
总归过生日的人最大,慕意清满足她的要求,又亲了她一下。
景初顺势揽住慕意清的腰肢,正准备进一步加深这个吻时,忽然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松开手匆匆道:“等等,我得先回家一趟。”
接吻都开始暂停了,慕意清搞不懂她在想什么,她蹙眉看她,语气略含不悦:“嗯?”
景初舔了舔唇,解释:“回去刷个牙。”
想要深吻的时候,忽然想到了她刚刚吐过……
慕意清手支在沙发上,看着景初离开的背影,嘴角不由得泛起一丝笑意。
心想,这家伙还知道刷牙,喝这么多。
景初在客厅沙发上看到一个精致的礼盒,她抱来坐在慕意清身边,眨巴眼睛问道:“是给我的礼物吗?”
二人目光交汇,慕意清笑笑“嗯”了声。
收到礼物的景初开心得像中彩票一样,当着她的面就开始拆礼物。
慕意清本想阻止她这么做,但买都买了,送都送了,也不是害羞的时候,她目视景初将礼盒打开。
里面是几件款式简约的胸衣,景初勾唇坏笑,调侃道:“送这个?你不会是想睡我吧?”
景初说话一向没正行,慕意清噎了会儿,伸手抢过礼盒:“不要给我。”
“给你不浪费了吗?”景初视线落在慕意清的胸上,又咽咽口水,“你又穿不上,你要它干嘛?”
两个人的size有着天壤之别,之前夜行服穿错的时候就提过,哈哈。
慕意清又被噎住,隔了几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睡觉不是不喜欢脱内衣吗?这个款式比较舒服。”
她考虑了很久才决定送内衣,景初的内衣不知道平常是谁在买,总之摸起来不是很舒服的材质款式。
穿的时间长了对身体不好,她问了一些朋友找到了这个品牌,适合长期穿。
听她这么一解释,景初心里更甜了,她抱了过来,特厚脸皮地问:“今天帮我穿吗?”
景初现在一身酒味,慕意清嫌弃地拍拍她的肩膀,答应道:“嗯,洗完澡帮你。”
景初开心快要起飞,慕意清送她内衣已经很惊喜了,现在居然愿意帮她穿内衣。
她得寸进尺地笑说:“你帮我洗澡。”
第95章 你行不行
在亲密关系中, 性行为必不可少。
这是手抄笔记中的一句话。
景初略微冷淡的这些天,慕意清有在思考是不是应该来到这一步了,某种程度上来说, 她和景初都很喜欢。
她们的身体非常契合,她喜欢景初身上的每一处地方, 喜欢在动情时轻咬景初的锁骨, 也享受景初在她身上贪婪地索取。
前些日子, 还质疑景初只想和她做/爱,结果人家很老实,现在真正想这些事的反而是她慕意清。
她不好明提,于是借着送内衣的由头,引诱景初说出一些骚话, 景初很容易上钩。
二人延续着刚刚未完成的吻, 急切地亲吻到浴室。温暖而湿润的热水如细雨般洒落在她们滚烫的身躯上,内心深处燃起的燥热与欲望更加浓烈。
湿透了的衣物一件接着一件掉落在地上, 发出轻微的声响。晶莹剔透的水滴顺着光滑的肌肤滑落,也滴落在地面上, 形成一滩滩小小的水渍。
这些水滴像是一种奇妙的催化剂,使得整个氛围变得暧昧与热烈,每一次呼吸,仿佛都能感受到对方炽热的气息, 在空气中交织、融合。
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 水雾蔓起, 一切仿佛都被蒙上了一层朦胧的面纱, 她们的目光交汇在一起, 眼中闪烁着热烈的光芒,嘴唇轻轻触碰, 而后又是深情而漫长的亲吻。
景初挤了一些沐浴露出来,细腻的泡沫在手上慢慢晕开,涂抹在两人光滑的肌肤上,灵活的手时轻时重地摩挲、揉捻。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自然流畅,却又带着无尽的挑逗意味。
慕意清微眯起眼睛,清晰地感受到指尖在自己身体上游走带来的奇妙感觉,随着指腹落在了敏感处,她情不自禁发出一声呻/吟。
那声音如同一把火,让景初早已褪去的酒意,又涌了上来,女人的皮肤泛起一层淡淡的红晕,如同一朵盛开的桃花般娇艳欲滴落在景初眼里,内心深处的欲望之火更燃了些。
她停下手中的动作,嘴角扬起一抹坏笑,轻声问道:“想我了吗?”
慕意清双腿微微发颤,几近站立不稳,只好伸手勾住景初的脖颈,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羞涩与渴望:“想你了。”
得到满意答复,景初她拉过慕意清的手,轻轻捏了捏,似笑非笑地挑眉,“想我还这么吊着我?”
慕意清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她心虚低下头,小声否认道:“没有……”
景初见状也不戳破,只是将膝盖轻抵着她的膝盖,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人嘴硬。
她的眼神温柔又带着一丝戏谑,慕意清不承认她就不继续,她要看看这个倔强的人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慕意清的心跳越来越快,她感觉自己的脸像是被火烧一样烫。
终于,她再也无法忍受这种煎熬,抬起头目光与景初交汇,她的眼眸中闪过不易察觉的欲望,带着质疑的语气问:“你行不行?”
景初被逗笑了,故意拖长了尾音:“我不行~你自己来~”
她拉下慕意清柔软的手,耐心地指导她,情到深处时主动配合热烈而急切的吻。
慕意清在她的引导下,身体逐渐变得火热,唇舌如火焰般炽热,带来一阵阵电流般的快感。
沉浸在这种热烈的情感冲击中,思绪逐渐模糊,只能感受到身体内涌动的欲望和情感,仿佛置身于云端之中,逐渐放下羞涩和矜持,沉醉地与爱人十指相扣,共同涌入云端。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浴室中的温度也随之变得越来越高,空气也越来越闷热。
慕意清的体力已经消耗殆尽,她用蚊蝇般的声音断断续续求饶道:“停……停下吧……不要了……”
景初撩开她湿漉漉的头发,看着眼前这张让自己心动不已的脸庞,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柔情蜜意。
她低下头轻咬了一下慕意清的耳垂,温柔地说道:“我不行?”
慕意清已经没有力气与她斗嘴,软绵绵地靠在她怀里,轻轻摇了摇头,虚弱得连喘气都显得有些吃力。
景初得意地勾了勾唇,她取来一条浴巾,帮慕意清擦拭身体,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细腻温柔,仿佛在对待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
慕意清的目光停留在爱人身上,眼神中充满了爱意与依赖,她静静地享受着景初无微不至的照顾。
视线所及之处,彼此的肌肤上遍布着密密麻麻的吻痕和咬痕,看上去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佳偶。
“爱不爱我?”景初抱着虚软的慕意清来到床上,温柔地亲吻着问道。
“嗯……”慕意清眼尾微红,还有盈盈泪光在闪烁,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对于景初来说,无疑是一种赤/裸裸的诱惑,她的喉咙不由自主地滑动了一下,较真地说道:“好像缺了点什么吧?”
慕意清大脑一片空白,想了很久才犹豫说道:“帮你……穿内衣吗?”
“笨蛋,是我爱你。”景初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双手撑住身体,低头看她,眼神充满了宠溺的爱意,“先说你爱我。”
慕意清最近一直忙着加班加点录制夜戏,很晚赶回来,现在又折腾到凌晨两点多,已是疲惫不堪。
看景初满脸期待,她缓缓闭上眼睛,无意识般喃喃说道:“我爱你。”
声音轻得仿佛只有自己能听见。
景初听得清晰,她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低头再次亲吻了一下慕意清的嘴唇,接着起身来到客厅拿内衣。
不过,帮穿内衣、帮忙洗澡都是幌子,内衣都没拿,人就吻到浴室了,让慕意清帮她洗澡,最后全程都是她在服务慕意清。
取来真正的生日礼物——内衣。
景初咯咯直笑,今晚收获颇多。
慕意清刚刚还当面说爱她呢,太可惜了,竟然没有录音保留。
她脚步轻轻,带着喜悦来到卧室,原本想缠着慕意清,再让她多说几句“我爱你”保留下来时,发现刚刚离开的几分钟,人已经睡着了。
景初开始反思,她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过于放纵、任性。
按照原计划,她们本应在十一点左右就能相见,可她却跑去酒吧喝酒,导致两人一直到凌晨才回到家中。
慕意清因为工作原因,睡眠时间本就少,刚刚她还在浴室里过分索取,折腾她快两个小时。
眼前女人的脸上满是疲倦,景初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心疼,她默默低下头,轻柔地吻了吻慕意清的额头,又交握住一只手,随后紧紧抱住对方。
做完这一切,景初才安心地闭上双眼,一同进入甜美的梦乡之中……
一夜好眠,两个人睡得格外安稳。
整晚她们的手都不曾分开过,一人右手戴着手表,另一人是左手戴表,表盘上的爱心恰好拼成完整的形状。
这是景初特意设计的,在两只手表距离不到10厘米的时候,表盘会随机变化。
有爱心、草莓、蝴蝶、毛毛虫……
嗯,还有毛毛虫呢……
景初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不是慕意清精致的脸庞,而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爬到她们中间的毛毛虫。
她支起身子,目光落在那只呲牙咧嘴、嬉皮笑脸的毛毛虫身上,糟糕,心情好的时候竟然觉得有点可爱。
快要完蛋了。
此时慕意清还沉浸在梦乡之中。
晚上实在太累了,主要是她很喜欢被景初抱着,景初的身体总是带着凉爽的气息,在这样的天气里,相拥而眠无比舒适。
当她睁开眼时,发现景初正直勾勾地盯凝视自己,随后就是一个早安吻。
景初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说:“再睡会,我去做早饭。”
“我和你……”昨晚在浴室里闷的时间过长,慕意清的嗓音略带沙哑,她清了清喉咙,才继续说:“一起吧。”
景初低下头,轻轻地蹭她的脸,玩味地笑她:“让你叫出来,非忍着,你忍什么,别人又听不到。”
慕意清看着始作俑者那张得意洋洋、春风得意的脸,有些气恼。
她微仰起雪颈,带着报复意味在景初的锁骨上咬了一口,同时,又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你闭嘴。”
被这轻轻一咬,景初心中窃爽,她对慕意清眨眼睛,调皮地说:“不闭嘴,下次叫出来嘛,真的很好听,我很喜欢啦~”
每次听到慕意清压抑的呻/吟声,她都感觉自己的血液要沸腾了。
就这样,两人在床上你说一句我咬一下,互相“攻击”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景初主动退让一步,拉着慕意清起床。
起床第一件事,是让慕意清帮忙穿内衣啦,昨晚没干的事情,今早还是要做的。
慕意清给她买的内衣颜色是浅色系,有点像运动内衣那种款式,没有背扣,只能从上往下套着穿。
负责给她穿内衣的人又害羞了,就是在她要转身穿的时候,耳朵就开始红了。
景初心想,现在红是不是有些晚了,昨天晚上可是看了几个小时呢。
慕意清搞不懂景初这人为什么那么没羞没臊,大白天穿内衣要面对着她,两只胳膊举得高高,她只好站起来帮忙穿。
眼前的人肌肤异常紧致细腻,虽不丰盈,但小巧玲珑、俏皮可爱,看起来别有一番韵味。
慕意清抿了抿唇,双颊微微发烫,略微弯下膝盖,正准备将内衣拉至对方的肩膀位置时,却突然被紧紧搂住。
景初手拉着慕意清的手,指着自己锁骨处的一处旧疤痕,说道:“你看,这是你以前咬的。”
轻轻地触碰到了那道疤痕,慕意清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这是几年前最后一次发生关系时,她心怀怨念咬下的印记,恰好位于锁骨的末端,留下了一道格外显眼的咬痕。可以想象,当时应该很疼。
“罪有应得。”慕意清淡淡说道。
如果不是景初把她当替身,她会用这么大力度去咬她吗?就是活该被咬,重来一次,她只会咬得更重。
景初自然明白慕意清心中所想,拉过她的手,让她帮自己整理好内衣,然后又指着身上新的咬痕问她:“这些也是罪有应得吗?”
慕意清顺着景初的指引,看向她身上那些大大小小)尚未消退的牙印和抓痕,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尴尬。
这些痕迹都是昨晚她失控时留下来的,还不是景初不肯放过她,她才会这么做。
想到这些,慕意清底气足了些:“对,也是罪有应得。”
景初闻言笑了起来,她搂紧慕意清的腰,贴在她的耳朵旁说:“好,那就让我再多受点罪吧,我好喜欢啊!”
说话间,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停留在慕意清那宛如雪花般纯净白皙、细腻光滑的背部肌肤。
蝴蝶骨上的亲吻痕迹数量并不比自己少,但她懂得掌握力度,这些痕迹消散的速度相对较快。
慕意清被景初这番话说得有些不知所措,脸上泛起一丝红晕。
无奈之下,只好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景初的头发,试图转移话题:“还吃不吃饭,我有点饿了。”
一听慕意清说饿了,景初抓起睡衣动作利落地套在身上,“等我十分钟,做好了我端过来。”
慕意清家里什么吃的都没有,她要去隔壁准备早餐。
“你去客厅吃块蛋糕垫垫胃。”
回忆起昨晚,蛋糕吹个蜡烛就放在一边了,两个人着急去浴室,忽略得那叫一个快。
“不用了,我和你一起。”好不容易见面,有时间单独相处,慕意清也想和景初尽可能多的时间待在一起。
于是二人来到了隔壁,慕意清不会做饭,只能协助景初,从冰箱中取食材。
“怎么把糖放在这儿?”慕意清刚打开冰箱,一眼便瞧见了上个月送给景初的糖花。
冰箱那一层空空荡荡的,除了糖花别无他物,似乎是用来专门用来放置它的。
景初放下手中的刀具,从背后搂住她,解释:“因为糖会化掉,放在冰箱里不会化。”
脑回路和别人真的不一样,但也证明景初对她送的礼物很喜欢,慕意清将糖花取出来,轻声说:“放在冰箱里也会过期,早点吃了吧。”
听到这话,景初不自觉叹气。
慕意清送她的礼物,内衣或者糖花,都无法长久保存,仿佛被打上了保质期的烙印。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不禁想起慕意清一直不愿公开她们之间关系的事情。
景初轻轻吸了一下鼻子,带着些许委屈地问道:“什么时候给我名分?”
慕意清将糖花放在岛台,转过身来,反问她:“朋友圈和微博不是删了吗?”
她认为删了代表景初反悔,不想公开恋爱关系。她不喜欢把感情生活分享在大众面前,景初发这些的时候,她没阻止,也没让她删掉,就是最大的默许,所以她不知道景初在委屈什么劲。
面对质疑,景初更加委屈,她掏出手机,点开了被隐藏的朋友圈,解释:“没有删,我是怕你不高兴,就设成个人可见了。”
听到景初的解释,慕意清的心瞬间变得柔软起来。原来这些日子以来,都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她眼眸温柔地看她,主动表示:“我没有不高兴,但是要公开,可能会有些麻烦。”
透明柜归透明柜,圈内倒没哪个公众人物,会直接在公开平台高调官宣。
景初自然知道,她装作乖巧:“朋友圈发发就好啦。”
慕意清在圈内的追求者众多,男的女的都有,景初之前查得清楚,朋友圈官宣,打消他们的念头十分必要。
“可以。”慕意清觉得她这个要求不过分,她掐了下她的脸,又说道:“但是在这之前,有些事情要说清楚。”
第96章 才十六岁
有些事情要说清楚?
景初的背脊突然间僵硬, 额头上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她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脑海里不断猜测着可能需要说清楚的事情。
是昨晚她去了酒吧的事情?还是她在睡梦中说了一些胡话,被慕意清听到了?又或者是其他更可怕的事情?
慕意清看着她难得露出害怕的神色, 心中暗笑,如她所言, 再吊一下她, 故意卖起关子, 说吃完饭后再谈。
景初心里越来越没底,怎么感觉昨夜两小时是临死前的狂欢,今早这顿饭是最后一顿断头饭……
她本就不习惯吃早饭,这下更是一点胃口都没有了。用手肘撑着桌子,默默地看着慕意清吃饭。
慕意清叉了个西兰花递到她嘴边。
尽管景初不喜欢吃, 但在这种情况下, 她还是选择了顺从,乖乖地张开嘴巴吃掉。
慕意清问她:“昨天为什么去酒吧?”
问题来了, 小问题。
景初早有准备,松了口气, 语气真诚毫不犹豫:“宋挽乔组的局,到了我才发现是酒吧。”
慕意清审视她,眼神中没有躲闪,并没有撒谎, 她又递去一个西兰花, 景初依旧很听话地张开嘴。
“第几次去酒吧?”
西兰花的味道像草, 景初嘴巴苦涩涩的, 她手握着草莓牛奶, 喝了两大口,不确信地说:“应该……是第二次吧, 不太记得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单纯地冲慕意清眨了眨,希望她可以相信。
见状,慕意清放下刀叉,坐正身子,又抛出了一个问题:“那个长发大波浪是第一次去这家酒吧遇到的?”
听到这个问题,景初像是被噎住一样,半天才从嗓子里挤出了一个“嗯”字。
“昨天见到了?”慕意清继续追问着,毕竟昨天酒吧里可都是不少长发大波浪的美女呢。
“没……”景初顿了两秒,又开始嬉皮笑脸,“好像见到啦。”
慕意清挑起眉毛,语气中带着些疑惑:“在哪见到的?”
景初脸上挂满灿烂的笑容,回答道:“洗手间门口。”
随后,她用手指勾绕慕意清的头发,继续解释:“不过不是长发大波浪,是你。”
哦……是她。
审问到此结束,慕意清这次递给景初的是一颗草莓,景初认为自己成功通过了考验,瞬间放松下来,咬下草莓。
还没等她把草莓咽下去,慕意清又开口说道:“还有事情要跟你说。”
景初一听,吓得猛咳几声,嘴里的草莓汁水溅到了嘴角,慕意清用拇指帮她擦掉了一些,取来纸巾擦手。
“上次见面要跟你说的,时间没来得及,手机里讲不清楚,一直没说。”
“昨晚你在家应该已经说清楚了,可是你去酒吧了。”
慕意清的语气很平静,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淡淡的忧虑。
景初的心悬了起来,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她紧紧地握住慕意清的手,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找到一点安全感。
“是……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事?”
慕意清轻轻摇头,“说出来不许笑话我?”
对她来说,主动将六年前被景初遗忘的故事说出来,有些难以启齿。
“保证不笑话你。”景初连忙回答道,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她的嘴角却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本以为是什么毁天灭地的事情,结果是不能笑话慕意清的事情,估计是好事,她这么想。
慕意清:“昨天那个酒吧,我以前去过。”
景初点头,那家酒吧颇有名气,不少艺人明星都曾去过那里。
“几年前的冬天。”慕意清咬了下唇,一鼓作气说下去:“在那里遇到了你,那个时候你应该只有十六岁,在洗手间门口帮我解决了几个男人,之后带着我跑出去了。”
景初一时间愣住了,信息量有些大。
几年前,十六岁?
她滑雪意外之前发生的事情,一点印象都没有。
慕意清这么早就认识她了吗?难怪后面对她的主动示好并不排斥,原来她们之间的缘分如此深厚。
“这样啊,你根本跑不掉,姐姐。”仗着年纪小,景初又叫了声“姐姐”。
慕意清默许。
景初将头低到她面前,脸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姐姐,我那个时候才十六岁,你不会就对我什么想法吧。”
“怎么会?”慕意清看着近在咫尺的爱人,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我又不是变态。”
然而内心深处,还是有一些微妙的情感在涌动。
现在的景初和十六岁的景初相比,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身高稍微高了一些,下颚线更加分明了一些,那双眼睛里闪烁的光芒,依旧如昔般明亮动人。
无论岁月如何流转,都无法抹去多年前那晚在慕意清心头上留下的深刻痕迹。
景初毫不迟疑地亲吻了慕意清的脸颊,轻声呢喃道:“我是变态啊,说不定那个时候就对你一见钟情了呢,要不然怎么会每次想起失去的那段记忆,心里就感觉空荡荡的。”
“你那个时候应该是长发大波浪吧?”景初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摆弄起慕意清身前的发丝,绕在指尖玩着。
慕意清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嗯,一直是。”
“那我梦里的那个背影肯定是你没错啦。”景初的眼眸闪烁着明亮的光芒,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慕意清,满含期待地追问:“后来呢,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后面的事情,你是想等以后自己记起来,还是想让我现在讲给你听?”慕意清低下头,情绪略微有些低落。
毕竟这段回忆只有她一个人记得,如果全部由她来讲述,像是一场独角戏,得不到什么回应,她并不太想把故事说完。
景初搂紧了慕意清的纤腰,吻了吻她的唇角,脸上满是宠溺之色:“不用说了,等我自己想起来,反正我现在只喜欢你,只爱你。”
她的目光坚定又温柔,宛若春日暖阳,仿佛要将慕意清融化在其中。
“没有什么长发大波浪,也没有什么清儿,只有慕意清。”
话毕,景初拉着慕意清的右手,将其放在自己心脏所在的位置,深情款款地说道:“这颗心只为慕意清跳动。”
慕意清真切地感受到景初强劲有力的心跳,仿佛在此刻,她自己的心跳也只为眼前这个人而跳动。
伴随着两人心跳的节奏,相距几厘米的表盘触发互动模式。
一只可爱的毛毛虫慢悠悠地从左侧的表盘爬出来,缓缓地爬到了右侧的表盘上。
眨眼之间,这只毛毛虫竟然奇迹般地变成了一只绚丽多彩、美丽动人的蝴蝶,振翅高飞。
……
这次杀青之后,慕意清并没有太多的闲暇时间。万恶的资本家秉持着尽可能多地压榨艺人价值的原则,给慕意清安排的行程,紧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紧接着她又要马不停蹄地进入下一个剧组开始工作。
景初愁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别人谈恋爱都是如胶似漆、难舍难分,恨不得天天待在一起,她和慕意清谈恋爱,三天两头见不到面。
不过不要紧,慕意清很在乎她,已经给了她名分,那天吃完早饭,两个人就拍了张牵手照,分别发到朋友圈,正式公开了恋情。
当然,情侣手表肯定要露出来的。
朋友圈没发出多久,二人的共同好友纷纷在评论区留言祝福。
好久不出现的夏消寒、徐延、傅星凡等人,先是在景初的朋友圈底下评论,又跑到慕意清朋友圈评论。
评论区热热闹闹的,景初不嫌烦,挨个回复:[愿你们也有幸福美满的爱情!]
唯一的单身狗宋挽乔看不下去了,赶来扫兴评论:[你能乐呵几天?]
景初立刻回嘴:[单身狗就不要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啦,我能乐呵一辈子。]
又过了几个月,这个回旋镖打了回来。
宋挽乔这人蛮记仇,在几个月前的朋友圈评论回复:[现在还乐呵吗?略略略,还乐呵一辈子,笑死个人哈哈哈哈哈!]
景初看到这条回复,开始咬牙切齿。
事情是这样的,《画骨》即将重新拍摄,这应该是个好消息,但问题也出在这里。
这段时间,慕意清常常会按照剧本里的剧情摸她眉骨,轻声唤她“小辞”。
景初对此感到十分生气,她们一个月就只能见上几面,慕意清总是故意叫她小辞,惹她生气。
她又不敢叫“清儿”,也不敢叫“姐姐”,只能一遍遍嘟囔着:“不要叫我小辞!”
慕意清也特记仇,就爱叫她“小辞”。
时真还以为她们在玩什么角色扮演,但景初心里却跟明镜似的——慕意清正吃着飞醋呢,气她之前因为“清儿”,蓄意接近她、追求她。
现在情况发生了大反转,她开始吃角色的飞醋。
《画骨》即将重拍,庞曼事先联系了几名主演的经纪公司。
慕意清同经纪人商议片刻后,最终决定继续参加接下来的拍摄工作。
她侧过头,目光落在景初身上,眼神中流露出一抹询问之意:“你呢,要不要拍?”
景初没有丝毫迟疑,果断颔首示意,表示自己同样计划继续参与拍摄。
慕意清并没有忘记之前景初曾说过她并不喜欢演戏这件事。
她双手捧起景初的脸,十分认真且郑重地说道:“我不希望你为了我,去做那些不喜欢的事情。”
“我们都有属于自己的事业,没必要为对方牺牲太多。”
慕意清一直认为,真正美好的爱情不应是相互较量谁付出更多、谁牺牲更大,而是应当互相给予能量,支持、鼓励爱人在热爱的领域中展现出最耀眼的光芒。
最近半年多以来,景初自身的事业发展得如日中天,完全没有必要为了她而放弃现在的一切,重新回到演艺圈去拍戏。
但景初却不这么认为,她其实更愿意待在慕意清身边,“不要,我想和你一起拍戏。”
慕意清态度坚决:“不行。”
景初抓住慕意清的胳膊来回晃悠,撒娇道:“一起拍嘛!”
面对景初的软磨硬泡,慕意清真的对她束手无策,忽然心生一计,她开口说道:“你想让我以后都叫你“小辞”吗?”
景初果断拒绝:“不要!”
慕意清完全领悟到了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精髓所在,偶尔说起情意绵绵的情话时,总要叫她“小辞”,使得景初醋意大发。
以后一直这么叫下去,那岂不是要了她的命?
慕意清将头轻轻靠在景初的肩膀上,低声呢喃地叫她:“小辞……”
“不要这样叫我!”景初气鼓鼓地咬了一下慕意清的耳朵,虽然她心里清楚慕意清只是在跟自己开玩笑而已,但依然会感到十分恼火。
“那就不要拍了。”慕意清主动承诺:“不拍以后都不会叫你“小辞”,如果想来剧组探班,随时都可以过来,或者等我有时间的时候也会回来看你。”
见慕意清如此不希望她拍戏,景初无奈只好答应:“那好吧,不许骗人,以后不能再叫我别人的名字,每周末我都要探班。”
慕意清在她肩头点头“嗯”了声。
事实上,她同样舍不得和景初分开太久,因为工作性质,二人总是聚少离多,能够像这般亲密相处的美好时光更是少之又少。
好不容易有了些空闲,没在一起几天,她又快赶去新剧组,景初如果喜爱拍戏,她断然不会阻止,可偏偏不爱。此次进组,估计又是半年。
“这部戏拍完了,我想休息一段时间。”慕意清如此说道。
没有明确表示是为了陪伴景初,才做出这样的决定,她心中有自己的盘算。
一直以来,都是景初占据主导地位,也是她迁就着自己,关于最重要的事情,她想主动一回,为彼此创造出最美好、最珍贵的回忆。
听到慕意清要休假,景初自然高兴:“好啊!我们到时候去旅游吧。”
慕意清随即问她:“想去哪里?”
“想回林岛。”景初担心慕意清不同意,又小心翼翼地询问:“可以吗?”
她的眼眸中充满了期待和不安,她希望能够回到那个曾经留下美好回忆的地方,但又害怕慕意清会因为一些原因拒绝。
慕意清笑话她:“不是去旅游吗?林岛算什么旅游。”
林岛还有哪个地方她们没有玩过。
“之前说过每年都要回林岛的。”景初搂住她的腰,将她压在了沙发上,“这都一年多了,你又说话不算数,谎话精。”
慕意清看着景初的眼睛,心中明白林岛对于她们来说具有特殊的意义,那是一个充满回忆和情感的地方,也适合做一些事情。
她笑笑应允:“好,一起回去。”
第97章 来查岗的
《画骨》重新拍摄的消息引起了广泛关注。据可靠消息透露, 编剧、导演以及制作团队保持不变,双女主则更换为最初定下的两位女演员。
那位因车祸受伤的女演员名叫简梓蓓。自从车祸发生以后,长时间的休养让她几乎淡出公众视野, 而术后修复则更是耗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这一切都使得她的资源逐渐流失,粉丝数量也出现了大幅度的下滑。如今能够重新得到宋辞这个角色, 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天降甘霖、喜从天降!
不过, 这次突然更换主演引发了一场轩然大波。宋辞前后两位主演的粉丝在网络上展开了激烈的争论。
[怎么又换演员?你那个剧换来换去的, 别再又拍不成。]
[换掉景初是《画骨》的损失,等着后悔吧,票房绝对撑不起来。]
[我们蓓蓓撑得起来。]
[你的意思是另一位撑不起来?]
另一位指的是慕意清。
慕意清在转影之前,已然是红透半边天的视后,各大电视台收视率的保障。
慕意清的粉丝也掺和进来。
她们指出, 近年慕意清因剧本原因没有出演过电影主角, 但她所接演的配角同样表现出色,累计票房已经位居前列。
粉丝们坚信, 以慕意清的实力和魅力,完全有能力独自挑起整部电影的票房大梁, 成为当之无愧的焦点和女王。
局面变得愈发混乱复杂。
慕意清的粉丝基盘大,其他两家粉丝自觉吵不过,便选择忽视她们,继续激烈骂战。
自从《画骨》停拍以后, 景初偶尔会发几条微博营业, 其余大部分时间就如同退圈了一般销声匿迹。
好不容易有机会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偶像, 粉丝们的“战斗力”颇强。
而简梓蓓只是一名纯粹的演员, 粉丝基础远不如前身为爱豆加演员的景初那么能打。
她的微博广场和评论区很快就被各种负面言论所淹没, 甚至还有人编造谣言说她是卖身上位,总之, 各种不堪入目、难听刺耳的话语充斥其中。
参与这场抹黑的并不只有景初的粉丝,还有许多自诩高尚的路人以及简梓蓓之前合作过的男演员的粉丝也前来凑热闹抹黑。
景初是在几天之后才得知这些事情。
上次 520 晒照引发一些不好的风波后,她便很少会使用微博。
只是偶尔会拍摄一些有趣的照片发布,分享给那些一直以来都非常支持她的理智粉丝。
每次发照片之前要检查许多遍,确保不会泄露位置信息,也不会与慕意清公开发布的图片有相似之处,总之,整个过程相当繁琐。
这段时间,景初一直忙于公司事务,没有空闲打开微博,这件事情还是慕意清和她打电话时说的。
景初很厌烦粉丝这种毫无根据的抹黑行为,接电话的同时,她已经编辑了一条微博发了出去。
[景初 yi:首先感谢各位粉丝和影迷朋友们一直以来的支持,因个人原因,将不再参演《画骨》,并且以后不会再踏足娱乐圈。希望大家能够以平和、温柔的心态去过好属于自己的生活。]
微博一发出,理智粉遗憾的同时,纷纷祝福理解;而那些盲目狂热的粉丝以及自视清高的路人们,再次掀起了一场针对景初的声讨浪潮。
[无缘无故又退圈,个人原因,说得好听,我怎么感觉是做了什么违法犯罪的事被迫退圈的。]
[吸d、偷税漏税吧?除了这些没有什么能让人主动退圈,毕竟208呢,有这工资,我能干到死。]
[这么说,几年前的那次退圈说不定也是同样的原因。]
网友像墙头草一样,风一吹四处倒,原本毫无负面新闻且路人缘极佳的景初,被安上了莫名其妙的罪名,微博瞬间就被各种谩骂和攻击所淹没。
“他们真的无法无天了。”对此景初气得头疼。
慕意清也无奈:“嗯,是这样。”
互联网似乎已经成了一个法外之地,这些人的行为根本无人能够制止。
他们变得越来越肆无忌惮,口无遮拦,对于素人和艺人的造谣诽谤更是从未停止。
慕意清透过屏幕清楚地看到景初正在翻动评论区,原本平静如水的脸色渐渐变得阴沉至极。
景初并未经历过这些,慕意清曾经因为反派角色饰演得过于传神,惹来不少谩骂,已经习以为常。
作为一个过来人,她急忙安抚道:“别看了,不要为了无关紧要的人生气。”
景初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好,不生气,我再发一条微博。”
“千万别骂人。”慕意清像个操碎了心的老妈子一样,苦口婆心地劝解:“你刚刚发的,要以平和、温柔的心态去过好属于自己的生活。”
虽然景初没骂过人,但有时候表现得非常幼稚。慕意清担心她再发一条微博会引来更多的谩骂和指责。
“放心吧,我有分寸。”景初低头在相册里翻找了半天,找到一张动漫截图,没有编辑文字,直接点击发送。
整个过程非常迅速,眨眼间就完成了。
慕意清打开微博刷新一看,瞬间笑了:“你这么发,他们看不懂的。”
景初一脸无所谓:“看不懂是他们没品。”
慕意清脸上的笑僵住了:“你说我没品?”
之前慕意清说过她没看懂这部动漫,景初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道歉:“对不起,我错了,我没品,我最没品了。”
这条微博在工作日的凌晨发布,大多数人已经进入梦乡,没有太多闲来无事喜欢凑热闹的网友留下评论。
忠实的粉丝第一时间注意到了这条微博,评论询问是什么动漫,景初回复得很快:《Serial Rxperiments Lain》,粉丝纷纷吃下安利。
到了第二天清晨,评论区变得有趣起来。
[二百五退籍费我来帮你付,小鬼子快滚。]
[搞了半天,原来是个汉奸啊,居然推荐日本动漫。]
[她不该退出娱乐圈,她应该退出生物圈。]
《Serial Rxperiments Lain》这部实验性动漫诞生于 1998 年,它的“年纪”甚至比景初还要大一些,也比大部分网友要年长。
这些网友压根没看,就开始口吐芬芳。
景初翻看评论区气笑了,觉得自己在跟一群毫无理智可言的人讲道理,简直就是对牛弹,既然如此,只能用魔法打败魔法喽。
没过多久,她又发布了一条微博,配上了十八宫格的长图,配文仅有简单的两个字:已告。
这些图片详细记录了从昨晚到今早所有发表过恶意言论、诋毁伤害他人的网友名单。
SC公司最初是靠制作游戏发展起来的,因此法务部门实力非常强大,迅速地给这些网络喷子发去了真正的律师函。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警告,网络喷子完全没办法应对,只能灰溜溜地删掉自己发布的评论。
[景初yi:证据已保留,删评没有用,道歉不接受。]
这群网络喷子被吓到了,他们开始在景初的微博评论区疯狂道歉,希望能够她的怒火,放过他们。
景初并没有理会这些人的求饶,依然坚定地按照原定计划,将律师函一一发送出去。
人总要为自己说过的话付出点代价,才能长长记性,学会尊重他人。
“哈哈哈……”
慕意清刚刚走出试衣间,听到时真对着手机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她好奇地问道:“什么事这么开心?”
时真又笑了两声,将手机递给了她,兴奋地说:“在看热搜,咳咳……”
笑得太猛了,时真不小心呛到自己。
慕意清接过手机,看到了#Serial Rxperiments Lain#的词条,便知道是有关景初的热搜。
点开词条查看具体内容,慕意清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是景初能做的事情。
虽说幼稚,但是正确的事情。
《Serial Rxperiments Lain》立意很超前,数年前就谈及现实世界与网络世界的连接,她预言到了网络暴力、饭圈文化……
在动漫的剧情里,人们盲目地崇拜着“神”,视“神”为至高无上的存在。
这种现象在现实生活中也屡见不鲜。
许多粉丝会盲目地追捧自己心目中的偶像明星,甚至到了丧失自我意识的程度。
他们沉浸在对偶像的狂热追逐中,却忽略了作为一个正常人应有的思考和判断能力。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像各种各样的线交织在一起,在这个时代,是由网线连接起来。
网线那端的人,看不见、摸不着,宛如虚无缥缈的幻影。
其中粉丝更像是被资本操纵的提线木偶,被幕后黑手肆意摆布,“随心所欲”地行动着,完全不顾及他人的感受。
他们可以肆无忌惮地伤害别人,却无需为此付出任何代价或承担任何后果。
细想起来,让人不寒而栗。
景初这一举动,犹如巨石投入湖中,激起千层水浪,灭了那些在网络上横行霸道之人的气焰。
一时间,人们热议的焦点集中在这部动漫及其引发的网暴事件上。绝大多数网友都站在正义一方,支持景初。
其实景初这么做是有私心的,她曾询问慕意清为何景舒会突然得知她们恋爱的消息——那晚在民宿前接吻被狗仔偷拍到了。
作为公众人物,当时她们的生活毫无隐私可言。谈恋爱本应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经常被这些无良的营销号肆意抹黑、诋毁。反观那些真正出轨和违法犯罪的艺人,却没有一个被曝光。
经历了廖儒事件和这次网暴,景初意识到自己需要做更多的事情来改变网络现状。
她召集了公司的几位得力干将,齐聚会议室共同商议新的计划。
接下来几个月,慕意清全身心投入到剧组的拍摄工作中,景初也在全力以赴发展她的新事业。
这段日子里,发生了很多事情,夏消寒结婚了,唐曈曈和Mayli也结婚了,傅星凡和徐延走到了一起。
这些在此就不多说了,聊聊另一件事吧。
景舒订婚了,景初不想谈论此事,主要是景舒订婚了,苏西快哭死了。
苏西哭不哭跟她没什么关系,问题在于,这人和慕意清在一个影视城工作,天天抱着慕意清哭。
两人见面的次数甚至超过了她和慕意清相处的时间,而且每次她和慕意清见面,慕意清身边都跟着这个累赘。
“景舒真的订婚了吗?”这已经是苏西第10086次问景初了。
“千真万确。”这是景初第10087次回答她,“订婚宴我在场,还拍了些照片,你要看吗?”
苏西紧紧抓住慕意清的胳膊,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声音略带哽咽地说:“我不想看。”
她天真地认为,只要不是亲眼看到,景舒就没有订婚。
慕意清抽出纸巾帮苏西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一旁的景初却看得心烦意乱。因为过一会儿,慕意清还要去片场拍戏,根本没有留出任何独处的时间给她。
“放不下,你去追啊!”景初狠狠地瞪了一眼苏西放在慕意清身上的手,虽然位置还算礼貌,但心中的嫉妒和不满仍然让她无法保持冷静。
“我老婆你都敢随便乱动,景舒只是订婚,又没有结婚,而且她也不喜欢那男的。”
景初的话似乎鼓舞到了苏西,她双眸突然间绽放出光芒:“你说得没错!”
订婚又不是结婚,结婚也可以离婚。
苏西站起身,擦去眼角的泪水,然后打开手机查看了一下后续的拍摄行程,发现日程安排得满满当当,根本抽不出任何空闲时间。
她有些埋怨地看着景初,“你怎么不早说?”
害得她浪费了这么长时间都在哭泣和伤心上。
慕意清看到苏西重新振作起来,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你之前没给我们开口说话的机会。”
苏西搓了搓自己的脸,有些不好意思地承认道:“好吧……确实是这样。”
三个人的现场,一个人的独角戏。
景初和慕意清是两个哑巴观众,被迫哑巴,只能听苏西哭诉,不能插嘴的那种。
“我可以帮你把她叫来。”景初偷偷摩挲着慕意清的手,对苏西这么说。
刚刚安静下来没多久的苏西立刻又兴奋起来,她急切地问道:“真的吗?现在就可以吗?”
景初有些为难地咳嗽了一声。
慕意清马上就要前往片场拍戏,如果不赶紧让苏西离开,她的话没办法说,只好撒谎道:“可以,你回去等着吧。”
听到这句话,苏西苏西毫不犹豫地选择相信,快步离开房车。
慕意清一眼就看出来景初在撒谎,她伸手轻轻掐了下她的鼻子,“你呀!叫不来苏西又要哭着闹我。”
景初抓住她的手,“没说谎,我有办法把景舒叫来。”
慕意清好奇:“什么办法?”
景初把脸凑近,带着一丝调皮说:“亲我一下我告诉你。”
慕意清迅速在她的脸颊上吧唧亲了一口,催促她:“可以说了吧。”
“不告诉你。”景初双手环胸,歪头噘嘴道:“我今天可是来查岗的。”
平常景初都是在周末才会来剧组探班,今天周三,前后不招周末,对此慕意清也很疑惑。
她扬眉看她,“查什么?”
景初冷冷“哼”了一声,像是在生闷气一般,“某人今天要拍吻戏,不记得了?”
第98章 这样亲的
嗯……人工呼吸也是吻戏。
对于她们来说。
慕意清亲了下景初的唇角, 快步溜下房车,顺手反锁车门。
景初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她脸上写满了不开心,可惜慕意清看不到。
“你要把我关起来吗?”
慕意清隔着车门, 解释说:“别跟来, 拍完这场戏, 就回来找你。”
她担心景初在场,自己会分心拍不好戏。
两个人都喜欢吃醋,她吃暗醋,景初吃明醋。
拍戏时常会有些不可避免的肢体接触,景初看到就会抱着平板, 逐帧分析她千万种躲开的方式, 抱怨她为什么不躲开,然后顺理成章地欺负她。
……
房车门锁终于打开, 景初迫不及待地冲上前去,一把紧紧搂住慕意清纤细柔软的腰肢, 满脸醋意地质问她:“刚刚怎么亲她的?”
慕意清没说话,像一只慵懒的小猫般,软绵绵地贴靠在景初的脖颈,轻启朱唇, 蜻蜓点水般在她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
力度轻得像是被小猫舔了下, 带着一丝温柔和挑逗, 景初的心瞬间融化, 但她并不满足。
她看着慕意清水润润的嘴唇, 继续追问她:“快点说话,到底怎么亲的?”
慕意清微微眯起双眸, 面带微笑,轻声呢喃道:“我演示一遍吧……”
话音未落,她便缓缓伸出粉嫩的舌尖,先是轻轻地舔舐了一下景初的嘴唇,随后又与其相互交织、纠缠在一起。
过了好一会儿,慕意清才恋恋不舍地分开双唇,并柔声说道:“就是这样子亲的。”
简单的人工呼吸,慕意清亲出来法式热吻,景初心里不高兴了,掐着她的后腰问她:“真这样亲的?”
瞧见景初如此紧张的样子,怕是真的信了,慕意清抬起双手,也开始掐景初那因吃醋而微微发酸的脸颊,开心地笑了起来,笑声中透露出一丝得意,又一次主动吻了上去。
房车内的空间显得有些局促,暧昧的气息如轻烟般逐渐弥漫开来。
二人移步到了柔软舒适的沙发上,景初双手撑在身体后,眼神迷离而深邃,透露出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魅力。
慕意清单手撩拨着发丝,羞涩地低下头,继续亲吻着她,心跳不自觉加速。
平时接吻都是景初主动,慕意清跟着她享受,难得慕意清主动一次,景初毫不犹豫地将主动权完全交予了她。
两人热情似火地深情拥吻了几分钟,唇齿间的亲密接触让她们沉醉其中。
渐渐地,慕意清开始有些喘不过气来,不得不抽回舌头,娇柔无力地趴在景初的身上,微微喘息着。
“接吻都学不会,笨蛋。”景初略嫌弃地说。
尽管教了慕意清很多次,应该如何正确深吻,可她似乎总是不得要领,就连这次由她主动掌控的亲吻,都能把自己的脸亲红。
“再说一遍笨蛋试试?”慕意清手薅着景初的头发,瞪大眼睛怒视着她。
从小到大,品学兼优,学什么都快,虽然比不过景初,但也不至于说她笨蛋吧。
景初毫不畏惧,她一手支起身体,另一手用力一搂,紧紧地将慕意清拥入怀中,带着她躺在沙发,轻启双唇覆盖住慕意清娇艳欲滴的唇瓣。
“笨蛋,再教你一遍吧。”
这句话如同火上浇油,彻底激怒了慕意清,她狠狠地咬住了景初的嘴唇,继续加深这个热烈的吻。
“不需要你来教!”
慕意清的动作充满了攻击性,她撬开景初的唇齿,手指紧紧握住她的发丝,仿佛要将对方完全征服。
景初快要享受死了,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双手开始缓缓移动,解开了慕意清的胸衣背扣,沿着纤细的腰部逐渐下滑,感受着那如丝般柔滑细腻的肌肤触感。
一阵羞涩又熟悉的酥麻感,迅速传遍慕意清的全身,她的身体变得柔软无力。
两人的衣衫已经凌乱不堪,原本就弥漫着暧昧气息的空气更是变得炽热,仿佛要将整个房间都燃烧起来。
感受着触及到的肌肤热度,景初像是接收到了某种信号一般,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轻声问道:“这里可以吗?”
慕意清垂眸,瞥见她充满期待的神情,心中的犹豫渐渐消散。
她低头轻柔地亲吻了一下景初的唇角,发出一声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嗯……”
“露出来的地方不要留痕迹,明天下午还要拍戏。”
景初已经做好回酒店继续的打算,这个回答简直在意料之外,她贴在慕意清的耳畔,用低沉而调趣的语气说:“这次要忍,我不想让别人听到你的……”
“不要说话!”慕意清羞红了脸,她用手支撑起身子,微微抬起头,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看她。
垂落的发丝像轻盈的羽毛,轻轻拂过景初的脸颊,还带着淡淡清香。
顺着发丝望去,慕意清的内衣肩带滑落到胳膊处,白皙的肌肤映入眼帘,手感、口感都很好的丰盈若隐若现。
一股热流突然涌上景初的鼻腔,她的鼻血毫无征兆地流了出来。
慕意清被吓得不轻,所有的欲望瞬间烟消云散,急忙从桌上抽出纸巾,帮景初擦拭鼻血。
景初心中懊恼不已,怪自己不争气的鼻子,已经快有一年多没流过鼻血了,这么关键的时刻,竟然坏她好事。
她用纸巾堵住了两个鼻孔,用力拉住慕意清的手,故作镇定地说:“别管它,死不了,我们继续。”
经这一闹,慕意清彻底冷静下来,她不禁懊恼,刚刚在意乱神迷中,竟然答应景初这么胡闹的要求。
房车的隔音效果不好,今天收工比较早,尽管天色已黑,但周围依旧人来人往,其中不乏其他剧组的工作人员。
意识到这一点,慕意清整理着凌乱的衣物,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回去再继续……”
眼看着送到嘴边的糖被她一个喷嚏打飞了,景初心中的怨念愈发深重,她将所有的罪责都归咎于自己那不争气的鼻子。
事已至此,也别无他法,只好悻悻然地回到酒店缠绵温存。
当天晚上,狗仔爆出了两条重磅娱乐新闻——两位视后夜间密会情人。
指的是慕意清和苏西。
数年间,慕意清都不曾有过恋情绯闻,这次被曝光的却是与一位神秘女性在房车内缠绵的照片。
[vocal,姐姐性取向真是女的啊,到底是谁,这么有本事!!!]
[咳咳,看这身形穿搭我有个大胆猜测,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你速说!]
[有点像景初(如果不像当我没说),父母健在,爱党爱国,眼睛是瞎的,人是经不起骂的,非要骂人你骂楼上,楼上让我说的,如果骂我,律师函警告。]
[戏真多,今年春晚小品你来演吧。]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是有点像景初,你看这个身高发型。]
[我再大胆猜测一下,二人选秀时姐妹情,拍《画骨》拍出来爱情火花了,又担心只是入戏太深,景初就退圈没有继续参演,后来发现并非如此,于是展开热烈追求,最终在一起啦。]
[你还真是挺大胆的啊……哈哈。]
[说得好像也有点道理哦……你看看这些照片……]
网友们找到了之前二人在《星燃计划》的访谈片段,当时她们谈到了如何应对入戏太深的问题以及各自的看法。
从这些片段中可以明显感受到,慕意清对于入戏太深十分抵触,而景初则相对缺乏相关经验。
再结合近一年多来两人的微博 IP 地址,网友们断言她们之间的关系绝对不一般,很可能就是真情侣关系。
CP 粉兴奋到不行,开始在网上搞轮播抽奖活动,就差在网上放个大鞭炮庆祝了。
有人欢喜有人愁,与此同时,苏西的粉丝盯着另一组热搜上的照片,发起愁来。
与苏西传出绯闻的女人是个素人,图片虽糊,但依稀能看清戴着眼镜,气质十分清冷、内敛且克制。
[素人这个颜值,我开始点烟了,这世界是一个巨大的卡颜局,被卡在外的只有我。]
[我陪一根烟。]
[不信谣不传谣,苏西天下第一大直女,朋友一起回酒店睡觉,你们这些kyj看谁都能拉?]
[朋友这个姿势多少有些暧昧了。]
被爆出的照片中,苏西的手臂如同水蛇一般紧紧地缠绕在素人的脖颈上,红唇微微张开,紧贴在素人的耳朵上。
两人的身体紧密贴合,彼此间的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这种暧昧的姿势让人不禁浮想联翩。
[我们直女之间都是这样的好不好,这个距离很正常啊!]
[那可是耳朵!多少人的敏感**]
深夜的热搜话题持续升温,引发了网友们的广泛关注和热议。
凌晨两点多钟的时候,有关她们的词条和图片瞬间蒸发,突然在全网消失得无影无踪。
远在国外的秦暔看到了这些照片,第一反应就是大女儿和那个明星之间的关系,绝对不简单!
要知道,小女儿一向对别人摸她的头极为反感,而大女儿更是对他人触碰自己的耳朵异常抵触。
这个名叫苏西的明星如此亲近的举动,她的女儿竟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抗拒。
没记错的话,苏西正是自家娱乐公司旗下正当红的艺人。
想到这里,秦暔心中的疑虑愈发深重起来,紧急联系到公司,将图片压了下来,不顾时差地给景舒打去电话,却得到对方关机的回应。
她焦虑不安地坐在沙发上,紧紧握住手机,等待国内天亮给景初打电话。
“咳咳……妈妈这么早找我,有什么事吗?”昨晚闹到太晚,景初说话还带着点鼻音。
慕意清也被持续不断的铃声吵醒,景初搂紧怀中的人,充满歉意地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过了好几秒,秦暔才开口说话:“你姐现在在哪?”
知道姐妹关系一般,秦暔很少在她们面前聊起对方。
闻言,景初缓缓坐起身子,脸上露出一丝疑惑的神情,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我给你发几张图片,你看看什么情况。”秦暔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怒气。
慕意清原本还有些困倦,但听到这话立刻清醒了过来,也跟着坐起身来。
图片很快发过来,二人一看,都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妈,先挂了,你稍等一会儿。”
紧接着慕意清给苏西打电话,景初给景舒打电话,都提示对方已关机。
“现在该怎么办呢?”慕意清紧张地抓住景初的头发,压低声音询问。
回到昨天中午,景初用的法子就是告诉景舒,她偶然得知晚上苏西要和同剧组的演员过夜,没提要做什么事,给足了景舒想象空间。
景舒性格向来沉稳,听到这个消息,顿了几秒,才平静地回应:“不关我事,不用给我打电话。”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景初对她这位姐姐有了全新的认知,景舒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内心却是无比柔软。
而且她们景家人天生的占有欲强,她可不相信景舒能无动于衷。
景初只是轻轻地应了一声“哦”,语气同样平淡:“别怪我没有提前告知你,我已经说了,到时候可别后悔。”
说完,便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留下景舒独自面对着手机屏幕和那阵嘟嘟声,陷入了沉思之中。
偷拍到的图片明显能看出就这个影视城,景舒昨天赶了过来。
所以,苏西和景舒的事情她们有责任,如今照片发到网上,虽说不是特别亲密的照片,但秦暔还是一眼就看出其中的端倪来了。
要知道,景舒不久前刚刚订婚,现在被秦暔发现是件很难处理的事情。
“我们去找找她们吧。”
从始至终父母都没有强迫景舒的意愿,她同意了才安排的订婚,如今没声没息的搞出这种事,景初忍不住说道:“我妈挺生气的。”
两个人稍作整理,一同来到了苏西所住的房间门口。
景初抬手敲响房门,耐心等待了许久,终于有人前来开门。
只露出一道狭窄的缝隙,地面上四处散落着各式各样的衣物以及几个指套包装袋。
景初连忙伸手捂住慕意清的眼睛,然后对着苏西开口问道:“景舒醒了吗?”
苏西发丝凌乱,眼底满是血丝。
她回头往房间里瞅了一眼,声音有些低沉地回答道:“还没有。”
景初一脸无奈,两个人关机呼呼大睡,吵到她就算了,她老婆都被吵醒了。
“昨天你们被偷拍了,我妈知道了,联系不上景舒,你让景舒给她回个电话吧。”
苏西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她深吸一口气:“照片……是我发给狗仔的。
这一切都是她精心设计好的,目的就是要让那个和景舒订婚的人看到这些东西。
她不敢发出更多过于亲昵的照片,深思熟虑之后,挑了一张稍显暧昧的发送给了狗仔。
昨晚,她把两个人的手机都关机丢在了车里,早上起来,用平板电脑浏览娱乐新闻时,发现所有相关报道都被压了下去。
苏西失落了好一会儿,曝光的时间太过短暂,她不确定那个男人有没有看到这些照片。
现在景初告诉她,自己的妈妈已经看到了这些,她一下子陷入了矛盾之中,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担忧。
平常交流中,苏西能够感受到秦暔是一个非常开明且不拘小节的母亲,她非常支持景初和慕意清的恋爱。
只是,她和景舒之间的关系如此复杂……
景初和慕意清同样震惊不已,她们怎么也没有料到,这些照片居然是苏西主动泄露出去的。
“苏西。”景舒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也不知道听到了多少,没有流露出明显的情绪波动,只是平静地喊了一声她的名字,紧接着说道:“你过来。”
景初即刻又捂上了慕意清的耳朵,生怕她听到不该听的话。
随后紧紧地握住慕意清的手,带着她迅速逃离现场,回到了休息室里。
慕意清显然对景舒的所作所为不满,嘴里嘟囔着:“你们姓景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突然间被这样冤枉,景初非常委屈,她又没有做错什么,她眉头紧皱,立刻反驳:“我不好吗?”
慕意清踮起脚尖,用手指弹了一下她的脑袋,“不好。”
在一起已经很长一段时间,可是景初始终想不起她们第一次相遇时的情景。
这样的人一点都不好。
面对慕意清没缘由的任性举动,景初只能无奈地笑了笑,说尽甜言蜜语哄她开心,用实际行动证明她明明很好。
最后,慕意清终于承认她好时,景初才心满意足松开手,放她回剧组继续工作。
第99章 再次受伤
“唉……”夏消寒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心情异常沉重,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着。
今天是唐曈曈和Mayli举行婚礼的日子,平常碰不到的朋友聚在了一起。
坐在一旁的景初正低头专心致志地挑着鱼刺, 听到夏消寒的叹息声,不禁抬起头来, 关切地问道:“怎么唉声叹气的?”
她们出道组带着家属在主桌, 夏消寒虽然结婚了, 但迟迟没有办婚礼,前几天又和老婆吵架了,人还在生气就没来。
夏消寒看着景初将挑好的鱼肉放在慕意清的碗里,慕意清对景初甜蜜一笑,顿时像霜打的茄子一样, 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
“都是年龄差, 你们怎么不吵架?”夏消寒喃喃自语,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羡慕和无奈。
景初放下筷子白了她一眼, “拜托,我们才差几岁, 没你们那么离谱。”
夏消寒和她女朋友差了七八岁,比她和慕意清年龄差距多了一倍,景初又接着说:“你应该问徐延。”
众人的目光又汇集在徐延身上。
徐延尴尬地端起酒杯,喝了两口酒, 甜蜜蜜地笑说:“就没什么好吵的……”
今天徐延也没带家属来, 傅星凡出国留学了, 两个人不仅仅有年龄差, 还是异地恋, 确切来说,是异国恋。
但是感情依旧稳定。
何着一个两个全在秀恩爱, 夏消寒哪壶不开提哪壶,问她们:“你们都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结婚是个相当沉重且复杂的话题,在场的几个人陷入沉默。
慕意清偏头看了眼景初,这个人缓缓道:“暂时没打算结婚。”
在记忆没完全恢复之前,一切都充满了变数和不确定性,所以景初暂时不想结婚。
再说了,慕意清已经在朋友圈公开宣布了她的正主身份。至于那个没什么用处的结婚证书,她其实并不在意。
这话落在慕意清耳朵里又有另一层含义,景初不想对她负责。
难怪夏消寒女朋友经常和她吵架,年下的心思根本捉摸不透。
慕意清心情郁闷地端起酒杯,默默沉思着。原本,她已经在拟定林岛进行求婚计划,但此刻,她决定暂时搁置这个计划。
自从《画骨》拍摄结束以来,她并未接手新的剧本。
这段时间,一直在精心策划如何向心爱之人求婚。听景初这么一说,人家压根没想过要结婚,她又一个人自娱自乐什么劲。
餐桌上气压低了几度,倒是和了夏消寒的意,她又问徐延:“你们呢?”
徐延语塞,解释:“她还小,我们感情还不稳定,也没这个打算。”
夏消寒对此答复颇为满意,转头将徐延的话添油加醋发给了傅星凡。
后来众人反应过来,夏消寒是自己感情不顺,就想着能拆一对是一对,以寻求心理平衡。
……
悠扬而庄重的婚礼进行曲正在欢快地播放着,一个身穿小巧礼裙的可爱女孩,正双手捧着戒指,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向礼台。
主持人站在台上,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讲述着交换戒指时浪漫无比的誓约。
景初微微垂头,拉起慕意清的手,用手指测量她的指围,嘴里念念有词:“我们的戒指,应该戴在中指,还是无名指更好?”
慕意清默默地将手抽回,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语气冷淡地回应:“不想结婚戴什么戒指,哪个手指都不需要。”
景初没有丝毫的不悦或尴尬,反而厚着脸皮,又一次伸出手拉住她的手,笑嘻嘻地说:“那就两个手指都戴。”
“……”慕意清顿时无言以对,只好无奈地说:“无名指。”
中指戴上戒指仅仅意味着订婚而已,佩戴在无名指之上,代表着已经结婚。虽然景初没有结婚的想法,但戴上戒指似乎是一样的。
这般思索着,慕意清手指轻勾景初的掌心,继而开启了全新一轮的筹谋。
……
近几个月,互联网上喜欢胡乱攻击他人、口出恶言的人明显减少了很多。
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景初所开展的一项全新业务,负责专门打击这些网络恶棍。
大量参与过网络暴力行为的人,纷纷收到来自SC公司寄出的一封又一封律师函。
不久前,SC特别设立了一个部门,目的就是要专业且专心地帮助那些曾经遭受过网络暴力,但又因为自身缺乏相关经验,没有应对能力,无法妥善处理这类事件的受害者。
在这样的情况下,景初树敌无数。
加上曾经是公众人物,每次和慕意清一同外出时,她甚至把自己伪装得比慕意清还要夸张,口罩、帽子、墨镜样样不能少。
之所以这么做,是害怕万一遇到极端人士实施打击报复行为,会不慎连累到慕意清。
实际上,她们因身份原因很少出门,不多的相处时间都喜欢待在家里缠绵。
原本去林岛旅行的事,不知为何,慕意清说要往后推推,尽管景初心里有些失落,但也并没有过多地勉强对方。
其实慕意清在背着景初偷偷挑选戒指,晚上趁她睡着也量好了指围,不确定景初会喜欢什么款式,慕意清选择了最为经典、简约大方的基础款。
计划是等到《画骨》路演结束后,在林岛的某个晚上,悄无声息将戒指戴到景初手上。
《画骨》上映的当天,SC 公司制作的同名游戏也正式上线。
这是景初记忆中第一次完整参与完成一款游戏的制作,为此兴奋了许久。
只是,《画骨》最终敲定的结局不太好。
多年前,卫家出了一对双生女,盗女便是其中一女。
在卫母还处于孕期时,大师已经算出了腹中胎儿是双胞胎。
“若是双生子,卫家往后风调雨顺。若是双生女,只怕……”
卫父着急问:“只怕什么?”
“只怕卫家多年苦心经营的产业,要走到尽头了啊!”
卫父顿时慌了神,连忙向大师请教是否有可以破解的方法。
到了卫母分娩当日,卫父焦急地在门外踱步,急切地想知道孩子的性别,仿佛这一刻的答案将会决定他们家族的命运。
接生婆走出房间,告诉卫父是两个女儿时,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
卫父残忍地将负责接生的婆子杀害了,所有知道消息的人都没能逃过一劫。
按照大师所言,两个女儿只有一人能活在众人的视野里,而另外一个必须被安置在家中的风水极阴之地好生养着,卫家才能度过一劫。
卫施语是姐姐,她的存在只有父母知晓。她性格温和,言辞甚少,智慧善良。
与姐姐不同,卫诗宇自小就像个男孩,顽皮捣蛋、嚣张跋扈,常常去孤儿院戏弄那些失去双亲的可怜孩子们。
在卫家,有一处禁地。
这天,卫诗宇经过一番精心策划后,决定冒险越过围墙,闯入这个禁地。
在她跳下围墙的时候,突然失去了平衡,重重地摔落在地。
她痛苦地呻/吟着,揉着膝盖想要站起来,一只白皙纤细的手映入眼帘。
卫诗宇抬起头,惊异地发现眼前站着一个与自己长相一模一样的女子,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对方。
那人便是她的姐姐。
这是姐妹俩第一次见面,她们静静地对视着,仿佛时间都停止了流动。
长时间的交谈,卫诗宇了解到父亲当年荒唐至极的所作所为。
从此以后,卫诗宇无忧无虑的童年被投下了一块沉重的石头,瞬间变得沉重起来。
她开始模仿姐姐的言谈举止,姐姐也开始加强自身的锻炼,两人的外貌变得越来越难以区分,几乎毫无差异,她们开始交换彼此的生活。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连父母都没有察觉到这种变化,偏偏在孤儿院的宋辞,敏锐地发现了其中的端倪。
原因是二人作画风格不大相同。
对此妹妹会对宋辞说:“看不出来你还挺有画画的天赋。”
姐姐会问宋辞:“小辞,想学画画吗?”
三个人就这样两两度过了一段快乐时光,直到那天被卫父发现,宋辞难逃一死,姐妹二人以命相逼,最终卫父妥协,将宋辞送出国。
之后再无互换的可能,姐姐再无机会去看外面的世界。
这夜,家中闯入盗贼,姐妹二人只有一人露面,其中一人躲藏起来,目睹了亲人的死亡,被刺激出了第二人格。
多年间,隐姓埋名加入了盗窃组织,命运的巧合让她与宋辞再次相遇,二人误会矛盾重重。
一系列的事件接踵而至,感情日渐升温,互吐心事时才知道二人都在寻找当年卫家灭门的真正凶手。
电影末了,凶手成功缉拿归案。
灭门偷盗的原因仅是因为年少时妹妹的一句藏宝图玩笑话,盗女因接受不了真相,几度崩溃。
宋辞尽力安慰她,告诉她是妹妹所为,希望她不要过度自责,而早在恢复记忆之时,她便知晓盗女便是妹妹,那晚死去的是姐姐。
神志醒些时,盗女不告而别,自此宋辞再无她的消息。
宋辞回到了曾经的孤儿院,她爬上了那个小时候和卫家姐妹聊天作画的天台,在角落里发现了一张染有血迹的画作。
夕阳西下,余晖洒落在画纸上。
三个孩子手牵着手,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无忧无虑地嬉闹着。
然而,这仅仅只是一段美好的幻想而已。自始至终,三人从未真正同时出现在一起。
结局是导演、编剧、主演三方商讨许久才决定的,《画骨》的底色便是悲,这样的结局最符合逻辑思维。
景初对这个结局并不满意,在征得毕珺的同意后,她在游戏中精心设计了两条截然不同的主线:一条主线按照电影的情节发展;而另一条,则是她自己修改过后再度相逢欢乐路线。
《画骨》点映当天,景初和慕意清全副武装,墨镜、帽子和口罩一样不落,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就算是亲生父母站在面前也未必能认得出来。
由于电影太过火爆,特意提前购买了第一场的票,两人手牵着手来到电影院。
当电影播放到人工呼吸的画面时,慕意清眼疾手快伸手遮住了景初的眼睛。
景初试图拨开她的手,但费了好大劲也没能成功,又一次错过了这个片段。
而上一次类似的情况发生在片场,当时慕意清直接把她关在了房车里。
回到家后,景初气鼓鼓地将慕意清抵在鞋柜处,不由分说地亲吻了她十几分钟,心中的醋意依然没有消散。
“为什么不让我看?”
慕意清双手背抵鞋柜,微微喘息回应:“怕你吃醋。”
景初听了并不满意,她再次低下头轻啄着慕意清的嘴唇,继续抱怨道:“知道我会吃醋,还要去拍吻戏?”
慕意清抬眸对上她的视线,不禁笑了一声:“你知道的,这是我的工作,我不会为了你,放弃梦想。”
吻戏对于她这个年纪的女演员来说,再正常不过,她在提前给景初打预防针。
在一段感情中,只有坚持做自己才能散发出更大的魅力,只有让自身变得更好,这份爱情才会愈发美好,慕意清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
景初这段时间也在做自己,她对景初的喜爱与日俱增,景初也能感觉到,于是她说:“没阻止你拍戏,但总要给我一点补偿吧。”
慕意清挑眉问她:“要什么补偿?”
景初搂紧她的腰,“再亲一会儿。”
……
电影上映后,慕意清在全国各地进行路演活动;另一边的景初,全身心投入到游戏的宣传推广以及改进工作之中。她们都在各自热爱的领域里大放异彩、熠熠生辉。
这天是最后一场路演,二人计划结束后一同回到林岛休息一个月,小醋包景初没有跟去路演现场等待,而是提前一人来到候船区。
前几场的路演,官方和粉丝都有拍一些视频,双女主难免有些甜蜜互动,景初在网上没事找事去搜索,看完后,心里的醋坛子瞬间被打翻,酸溜溜的感觉让她十分不爽。
现在,她可不想去现场找罪受。
最后一场路演,慕意清奔波于各个影厅之间,每个影厅之间的间隔时间非常短,抽不出空来回复景初消息。
景初独自坐在候船区的一个偏僻角落里,三分钟刷新一下超话,看看有没有路演的最新视频,不禁开始后悔,应该去现场的。
她低着头,手指不断地在手机屏幕上下滑动,一个黑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她面前,挡住了光线。
景初疑惑地抬起头,目光恰好与来人对视。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讶和困惑,但更多的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惧。
紧接着一声巨响在不太安静的候船区中显得格外刺耳,周围的乘客们纷纷被吸引过来,他们四处张望,试图寻找声音的源头。
很快,他们便发现了一个女人跌倒在地,那个女人浑身是血,脸色苍白如纸,看上去非常虚弱,随时都有可能失去意识。
剧烈的头疼仿佛有无数根针在扎刺一般,侵蚀着景初的每一根神经,让她几乎无法忍受。
她本能地伸出手捂住伤口,试图减缓血液流失的速度,但身体却好像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掌控,仿佛陷入了一片无底的沼泽地。
随着身体不断地下沉,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她的听觉、触觉、嗅觉也渐渐消失,一些杂乱无章的记忆片段,在她的脑海中不停闪烁。
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她在想——
还好,没有和慕意清一起前来。
万幸,她不会因为我再次受伤。
以后,我还有机会再看到她吗?
第100章 植物状态
去港口的路上, 慕意清莫名有些忐忑不安,只好紧紧握住口袋中的戒指盒,反复摩挲着, 试图缓解紧张的情绪。
在附近停好车之后,她查看数分钟前发给景初发送的信息, 至今没有回复。
右眼皮开始不停跳动, 胸口也开始没缘由地一阵阵地抽痛起来。
慕意清一边走着, 一边抬起手腕,表盘上还有心跳提醒,但景初的心跳频率比平时慢了一些,她深吸一口气,步伐加快, 朝着候船厅狂奔而去。
候船厅内一群人围成一圈, 叽叽喳喳地不知道在看什么热闹,慕意清向来不爱凑热闹, 可不知为何,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挤进人群中, 看清眼前的一幕时,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这辈子最害怕、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她的爱人躺在血泊中,双眼紧闭, 失去了意识, 脸色苍白如纸, 仿佛快要死去。
世界忽然安静, 一阵刺耳的电流声, 从慕意清的左耳传入,又迅速传遍右耳, 尖锐的刺痛感如潮水般涌来,瞬间麻痹了她身体里的每一根神经。
她像雕塑一般呆立在原地,整个人完全失去了反应能力,唯有猩红的眼睛证明她看到了这残忍的一幕。
救护车鸣笛声和警笛声,刺破了宁静的空气。
慕意清的身体像风中的落叶一般颤抖不止,她脚步踉跄向前迈去,一只粗壮有力的手握住了她的胳膊,让她无法靠近爱人半步。
“放手。”慕意清的声音带着绝望和愤怒,是从喉咙深处嘶吼出来的。
安保大叔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提高了音量,警告她:“无关人员禁止靠近。”
他紧紧抓住眼前这个戴着口罩和墨镜的神秘女人,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非常危险。
躺在地上的那个不省人事的女明星,就是一位被封杀的男明星用酒瓶子砸伤的。
那男的还丧心病狂地连续捅了她数下,直到他们赶到现场才勉强停下手中的动作。
很快,警察和急救人员纷纷抵达,慕意清眼睁睁地看着爱人被抬上担架,她心急如焚,奋力挣开大叔的束缚,追了上去。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瓢泼大雨,天空被一层阴暗的帷幕笼罩,不时有闪电划破天际,伴随着阵阵雷鸣,整个世界变得阴沉又可怕。
“让我一起过去。”慕意清呼喊着,步伐慌乱地追上前,边跑边摘下口罩和墨镜,雨水和泪水早已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是我爱人。”
医护人员惊讶一秒,眼前的人竟是当下红极一时的女明星,担架上躺着的也是同期的女艺人,她伸手将人拉进救护车。
“给她家人打个电话吧,可能要签病危通知书。”
这句话如同重锤一般砸在慕意清的心上,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奔涌而出。
如果她陪着景初一起候船,如果她没有推迟到这个时间才去林岛,如果她早点赶过来,景初是不是就不会出事了?
无数个“如果”在慕意清的脑海中盘旋,每一个假设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剑,刺痛着她的心,她痛苦地自责着,后悔不已。
慕意清紧紧地握住手机,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几乎要嵌入手机壳中,她拨通了秦暔的电话,声音因哭泣变得颤抖:“阿姨……景初出事了……”
……
秦暔和景舒赶到医院的时候,景初仍在抢救。
慕意清独自坐在等待区,手遮住了半张脸,微微低垂着头,肩膀不受控制地轻轻颤抖着,轻声啜泣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
到底是年纪小,经历得少,景初小时候经常出入医院,尽管秦暔的心中充满了慌张,但她表现得相对较为沉稳,“没事的,别害怕孩子。”
慕意清干涩的喉咙发出沙哑的声音:“对不起……”
景初被廖儒捅伤的事情上了热搜,秦暔在赶来医院的路上已经看到了相关信息。
她叹口气,继续安慰:“傻孩子,不是你的错,她心甘情愿帮助别人,谁也没想到会有意外发生。”
慕意清哑然,泪水仍在无声滑落。
一旁的景舒凝视散着血色光芒的[抢救中],缓缓摘下眼镜,捏了捏太阳穴,心中懊悔不已。
她自责做事没做绝,没有把廖儒送进监狱,从而给了他可乘之机伤害到妹妹。
“我先去处理一些事情,手术结束了打电话给我。”景舒忙着联络律师,脚步匆匆地离开。
慕意清的父母也看到了热搜,很快赶到医院,两家人第一次见面是在抢救室门口,谁也没预料到。
慕军和温沛匆忙地跑到慕意清旁边,女儿全身湿漉漉的,双眼哭得红肿不堪。
她拉着她的手,仔细检查她的身体,满脸关切地问道:“怎么淋雨了,有没有受伤?”
慕意清没有回话。
她宁愿承受所有的伤痛,也不愿看到景初受到任何伤害。
听到妈妈只关心自己,对景初的状况只字未问,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更加汹涌了,哭得越来越伤心,开始咳嗽不止。
温沛见状,连忙对慕军说道:“去买瓶水来。”
秦暔靠近,轻轻拍着慕意清的后背。
两位母亲对视了一眼,明白现在不是寒暄的时候,微微颔首示意。
“先在附近找个地方冲个澡,把身上的湿衣服换掉,一一这边有我看着呢,不会有事的。”秦暔轻声说道。
慕意清像一个失去灵魂的人偶,木然地摇着头。她不敢离开太远,她害怕景初会再发生什么意外。
秦暔只好搬出景初来说服她:“一一醒来要是看到你这个样子,肯定会很生气,你要是想让她早点恢复,就听阿姨的话。”
温沛握紧女儿的手,附和着秦暔的话语:“是啊,不想她担心就先照顾好自己。”
慕意清无法反驳,只好在附近的酒店简单梳洗一番,换上一身洁净的衣裳,返回医院。
景初已经转入特护病房,身上多处伤口,出血量很大,但值得庆幸的是,都避开了要害部位,没有生命危险。
唯一比较棘手的问题是头部所受的伤,导致她暂时陷入了昏迷状态。
手术后的第二天,景初仍然没有苏醒的迹象,医生进行了全面而细致的检查,CRS-R(评估意识状态量表)评估显示,情况虽然不算非常糟糕,但也不能说是乐观。
慕意清每天都在询问医生景初什么能醒来,医生只是无奈地摇摇头,让她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景初昏迷的第二十八天,慕意清的休假结束了。
在这漫长的一个月里,她没有离开过医院半步,她陪在景初的身边,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所有护理工作都是亲力亲为,丝毫不嫌麻烦。
也在这一天,医学上将景初诊断为植物状态,CRS-R评分依然不尽如人意。
这一年的慕意清的生日,是在病房中度过的,她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爱人,轻轻抚摸着她的手,感受着微弱的脉搏跳动,重复许下曾经许过的愿望——希望景初平安健康。
十二月,初雪悄然降临人间。
正在片场忙碌的慕意清收工后匆匆赶回医院,在病房楼下,她抓了几把干净的雪花装进保温杯里,带进病房。
她温柔地将纯净的雪放在景初的掌心上,景初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
景初还是有意识的,慕意清脸上绽放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然而这笑容仅仅持续了片刻便消失不见,滚烫的泪水开始不受控制地从她的眼角滑落,绽在景初的掌心,与冰冷的雪水相互交织,融合在一起。
植物人就是如此,虽然有意识,会睁眼、翻身、动动指节,但什么时候能醒来,能不能醒来,没人知道。
慕意清低头趴在景初身边,无声地哭泣,除了急救当天以外,她再也没有落过泪。
此刻,望着窗外纷纷扬扬的雪花,内心却变得无比脆弱,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打湿了半边被褥。
如果此刻景初能够醒来,一定会温柔地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然后笑着调侃她:“笨蛋,我在呢,别哭啦。”
慕意清缓缓抬起头,目光如炬般凝视着爱人那张苍白得毫无血色的面庞,喃喃自语道:“再不醒我就不要你了。”
四周一片寂静,没人回应她。
她抚摸着景初的眉眼,手指慢慢滑过她的眉毛、眼睛和嘴唇,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慕意清紧咬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明明是你先闯入我的世界的。”
“景初,你又要再次抛下我吗?”
一月的天空再次被暴风雪笼罩,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地下着,天地间一片白茫茫,整个世界都被这无尽的白色所覆盖。
那天,慕意清做了同样的事情,从片场赶到医院,将雪放在景初的掌心。
她看着雪在景初掌心慢慢融化,景初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仅仅是一个细微的动作足以让她激动不已,她再一次在病房里又笑又哭。
慕意清从口袋中掏出那只略显陈旧的 mp3,帮景初戴好耳机,播放着她最爱听的几首歌曲。
悠扬的旋律在耳边回荡,歌曲播放到“会いたい 愛する人に 会いたいのさ (想见到心爱的人)”时,慕意清无力地握紧景初冰冷的手,绝望地问她:“你不想见到我吗?”
景初静静地躺在那里,不会开口说“想”,又或是“不想”,只有细微的呼吸声回应她。
离别前,慕意清俯下身,轻柔而深情地吻了吻她的掌心,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她哽咽地问景初:“雪融化的时候,你会醒吗?”
二月初春,气温渐渐回温,今年冬天降雪次数的很少,最后一场冰雪在悄然融化。
慕意清在片场休息时,凝视着那融化的雪水,思绪不由自主地飘远。
景初已经昏迷半年了。
医生曾说过,如果半年内没有苏醒,未来苏醒的可能性将极其渺茫。
极小不代表没有,五年、十年、二十年、一辈子,她可以等啊。
只要景初醒过来就好。
她不相信,景初会丢下她一个人。
在外人看来,慕意清并不爱景初。
在景初诊断为植物状态的半年时间里,慕意清鲜少去医院探望,工作非但没停止,反而越来越忙,频繁出入各大片场和活动现场。
别人不了解情况,时真大部分时间都在慕意清身边,她看得清楚。
尽管她姐只在几次深夜去医院探望过,但片场间隙,都会反复要来手机,永远只干一件事——查看景初的心率。
拍戏不能佩戴手表,慕意清只能通过一遍又一遍查看景初的心跳数据,才能稍微缓解内心的不安和慌张。
她不断安慰自己,景初只是昏迷了,很快就会醒来了,她还活着……
时真也想不明白,她姐明明很担心景初,为什么不能暂时放下工作,陪在景初身边。
直到有次剧组聚餐,慕意清喝了很多酒,醉得一塌糊涂。
时真搀扶她回到酒店。
一路上,慕意清不断抽泣着喃喃自语,时真仔细听着,全部关于景初。
她说她害怕景初再也醒不来了,她害怕会失去景初,甚至不敢去见景初。
那时,时真才猛然意识到,原来慕意清也会脆弱、也会像个胆小鬼一样选择逃避。
时真一直觉得她姐是个坚韧果敢的人。
她刚做助理的时候,慕意清拒绝了公司提供的各种优质资源,自己挨个参加大大小小的试镜和面试活动,即便碰壁过,也从未气馁或沮丧。
唯有涉及景初的事情,她姐身上常常会流露出一种无力感,这种感觉,是她此前从未表现出来过的。
景初出事后,慕意清像变了个人,时真难以说清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今年春天的金兰奖颁奖现场,慕意清走上舞台,从颁奖嘉宾手中接过了那座她梦寐以求的奖杯时,脸上并没有流露出发自内心的笑意。
她只是机械般地捧起奖杯,嘴角挂着标准化的公式化微笑,眼神空洞而迷茫看向奖杯,像在凝视着其他遥远的东西。
那个瞬间,时真深刻地意识到,她姐失去了灵魂,不再执着于曾经的梦想。
熬到了颁奖仪式结束,慕意清沉默地走回后台,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看到来电显示,她迅速接听电话,原本空洞无神的眼眸瞬间充满了光彩,脸上更是绽放出了数月来未曾见过的、足以融化冰川的笑容。
时真很清楚,这个电话一定与景初有关。唯有她,才能让慕意清找回失去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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