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怎么评价他，宋舒其实不怎么在意，只是当他做完任务下线的时候，后台突然收到一条私信。
是那位很温柔的做饭主播给他发的。
巧克力曲奇：[您好，斟酌了很久才决定给您发这条消息。我最近做了一点小饼干，也在直播间说过会赠送给粉丝。我一直想和您提这件事，但是找不到机会，考虑再三还是选择私信这一方式。
如果您需要小饼干，请私信我^-^谢谢您。]
看着满屏的“您”，宋舒简直要完全愧疚地跪下。
让他想想他刚刚骂了什么？
=做饭都要擦边，没这张丑脸活不下去了？
=这辈子也就只配做饭了
“……”
他简直不是人。
宋舒后仰倒床，含泪维持人设回复：[长那么丑，做饭也不可能好吃。滚，谁要吃难吃的东西？]
那边显示正在输入，随后又取消，最后三四分钟之后，再也没了动静。
宋舒如释重负地翻个身。
还是有点愧疚的，明天给这个主播打多点钱好了。骂人这件事真的是技术活，他实在是不想再看到青蛙平台这个页面。
退出软件，宋舒卷过被子睡大觉。
……
今晚，[西瓜]同样在群里发送今天的战绩。
[西瓜]：兄弟们，行业不景气啊，今天居然只有1k5
[西瓜]：唉，感觉真是越来越不好干了，明年可能出去找份工作，这样勉强能支撑我买房子
底下依旧跟着很多吹捧，不乏牛逼和666，只不过也飘出来特别突兀的一句话。
=想问问西瓜巨佬有没有遇到过最近那个边骂人边打钱的富哥啊？
=我听说他这两天送出去快10w了
底下瞬间跟着一堆问号，还有：夺少？？你说夺少？？
那人又解释：
=具体情况我不知道哇，我就是在围脖上吃瓜吃的，这不就来问问[西瓜]大佬了嘛
这个群里多数都是新人，或者没有起色的老人，[西瓜]的确是群里最有资格说话的人。
群友们讨论得起劲，看到消息的[西瓜]马上跳出来打假。
[西瓜]：怎么可能啊？喷子也会打钱？别开玩笑了，绝对是谣言，我和我身边的人都没遇到过
[西瓜]：我是什么等级的也不用多说，我都没遇到，怎么可能还有人遇到？
[西瓜]轻蔑地说完这些话，群里开始爆料的人不敢说话，把那句“听说富哥专门找长得帅的人下手”咽了回去。
[西瓜]长得不帅，这句话说出来估计要生气，那人挠了挠头，干脆打哈哈过去了。而[西瓜]还在群里指点江山，假装谦虚，实则吹嘘自己的战绩。
————
之前摆烂，再加上做任务的这几天，时间已经逼近高考放榜。
围脖热搜各种预热，放出各个省份的出分时间表。每个省份出成绩时间不同，这等重要大事，宋舒所在的A市一般是遥遥领先的存在。
出成绩前一天，班群再次热闹，宋舒也被迫捧着手机，因为他身边是他的同桌。充满咖啡香气的咖啡厅，宋舒戴着口罩，精神恹恹：“我最近感冒了，你别靠我太近。”
宋舒身体是真的不好，天气气温稍微有些风吹草动就会生病。不是他不保暖，是这句身体受不了冷，他又是个喜欢踢被子的人，感冒再正常不过。
同桌不坐宋舒对面，要和宋舒一起坐同一边。
他黏着宋舒，笑嘻嘻地说：“没关系，被你传染就传染了。”
宋舒瞥他，闷声：“什么话这是，生病多难受。”
餐厅服务员上咖啡，同桌把宋舒那杯推过去，又继续没骨头一样黏着宋舒，撒娇似的：“我不介意，和你一起生病多好。”
宋舒推开他贴在他锁骨的脑袋，“别贫”，随后摘下口罩抿了抿咖啡：“找我有什么事？”
宋舒每次生病，唇都会特别红，脸却尤其苍白。有一次宋舒冬天发烧，穿着那么厚的羽绒服趴在桌子上睡觉，教室里也还开着暖气，醒来时他看见宋舒眉眼间都是水色，眼睛都湿润得好像要落泪。
当时跳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宋舒肯定是发烧了，可下一个念头却不是叫老师，或者带宋舒去医院。
他觉得宋舒这样很好看，湿淋淋的，很糟糕的样子。想把宋舒带回去藏起来，让宋舒一直都维持着这样的神态。
可高烧不退是会死人的，同桌最终还是叫了老师。
宋舒对身体上发生的变化很不敏感。不管是生病还是受伤，宋舒都极少有自己发现的时候，多数都是旁人痴迷地看了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和宋舒说，“同学，你好像生病了。”
这种心态很危险很畸形，也很肤浅。宋舒生病很漂亮，生病也会疼，另类的疼痛，是他们能唯一能看到宋舒疼的机会。
然而宋舒似乎是习惯这样的生病疼痛，本人浑不在意，要由旁观者心疼了来提醒。
论坛上有很多宋舒生病在校医务室看病的照片，不管是输液、休息、看诊都有，照片上还有会看病的时间和病因。
但宋舒高一下半学期之后，据说是有人和宋舒家里人提了意见，就有专门的家庭医生接宋舒回家看诊，也就没有更多的照片产出。
同桌还想得寸进尺，宋舒推了推他的肩膀，看他：“你不说话我就走了。”
同桌捉住宋舒的手，抱怨：“别！明天不是出成绩嘛？我就是太紧张了，想和你说说话。”
宋舒总是这样，也许他说这些话没别的意思，神态也是正常的，没有任何逼迫的意味。但他表情那么冷漠，那么无所谓，总是会让人觉得他手里好像握着牵引他们的绳子，如果他们不回答，宋舒就要丢下绳子走了。
在这样的预想下，多数人都会讨好地向宋舒笑，然后乖乖地说出回答。
同桌挽着宋舒的手，脸颊也抵着宋舒肩膀，叹气：“我还不知道是出国留学还是留在国内呢，”他睁着水润的猫眼，求助道：“宋舒，你有什么想法吗？”
宋舒没什么想法，家里人都给他安排好了，555也估算过分数，他大概是能上那所学校的。
只是这些他都不能说出来，不然被林莫知道了，他真怕又和这人当四年死对头。
宋舒摇头，真诚说：“遵从你的内心就好了。”这样的建议就像没建议一样。宋舒一般不会轻易对别人的人生提意见。一旦提了，就代表他需要向对方的决定负责，对于宋舒来说，这是一种负担。
同桌幽幽地看他，语气有些委屈：“那你呢？你不是说不出国吗？我前两天怎么又听到别人说你要出国？”
宋舒：“………”
他大概知道这个别人是谁了。林莫这人，真是碍眼的讨厌鬼。
眼看同桌那张脸又要凑过来，宋舒又推推他的肩膀，说：“呃，我的想法比较多变？”
总之不能让林莫知道他的志愿。
“那你现在的想法呢？”
同桌也不是非要问一个结果，只是林莫那天在论坛里说那样的话，有些看不顺眼他的人便骂他散播虚假消息，想要和宋舒一个学校，独占宋舒。
“独占”。
梦里才会出现的词汇被他们如此轻易地说出口，藏着嫉妒的毒液，可笑又可怜。
他后面什么也没有解释，这群人没有证据，也不敢去找宋舒求证。不，也许找了也没用，因为宋舒不会理他们。
林莫说的那句话，也单纯是为了恶心他。不管宋舒说的话是真是假，只要是从宋舒口中说出的，都可以成功恶心他。
同桌又看向宋舒，“你还想出国吗？”
宋舒眼前的咖啡已经快见底，他摇头：“不清楚，等明天成绩出来再说。”
同桌眼神暗了暗，待宋舒看过来，唇边又漾出一抹笑：“好了，那不说这个话题了。”
“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我们一起出去玩好不好？”
宋舒没什么地方想去，最后还是被同桌拖去游乐园，痛痛快快玩了一场。
因为他不怎么舒服，同桌挑选的都是不那么刺激肠胃的游戏，比如碰碰车、摩天轮之类。
宋舒很久没有来游乐园，加上同桌也是非常合格贴心的玩伴，他玩得很尽兴。
等结束快要分开时，同桌揽着他的肩膀，在摩天轮下合了个影。
他们身高差不多，同桌揽着他，几乎是脸贴脸的距离，把拍立得举在阳光下，猫儿眼wink。
“宋舒，快看镜头。”
宋舒还含着可乐吸管，抿唇笑着比了个耶。
……
结束回家，宋舒收到了同桌的消息：[快看我的朋友圈，记得给我点赞嗷]
宋舒点进去飞信，第一条就是同桌的朋友圈。
同桌：猜猜我们坐没坐摩天轮。【图片】
配图是宋舒和同桌的合照。照片拍得很可爱。宋舒含着吸管，呆呆看镜头比耶，同桌则是揽着他的肩膀，脸微微靠近，却没有完全贴近宋舒脸颊，也跟着比耶wink。
宋舒点了个赞，然后手机卡了一下，又跳出来一个黑色头像的点赞。
又是惹人厌的林莫。宋舒撇撇嘴，退出朋友圈。
……
同桌发朋友圈之后，不少人暗戳戳地过来打听，还有在朋友圈底下留言。
=哇，明天出成绩，你们还那么潇洒
=宋舒，你要是被绑架了你就眨眨眼
=果然你和宋舒三年以来关系都那么好
=我觉得是坐了，所以宋舒出国吗？
类似这样吹捧类的评论很多，多数都是想在他这里得到宋舒的消息。
同桌没什么情绪地回复：我不是传话太监，想知道去问本人。
回复完，这几天的郁气总算消散了一点。然而他的心情也没能持续多久，很快朋友圈弹出另一条提示。
林莫：没坐。
同桌指骨苍白，捏紧手机。
确实没坐。因为人太多，宋舒当时身体不太舒服，不适合再排半个小时队伍。
宋舒不喜欢林莫，他也不喜欢。
同桌切换对话框，给林莫发消息。
[你很了解呢。不过我们还拍了很多照片和视频，你要看吗？]
————
第一天十一点多，宋舒就被555喊起来。
【快起来查成绩。】
宋舒昨晚睡得很迟，完全没什么心情，他捂住耳朵，嘟囔：“估分估过啦，就不用再看了，我相信你，555酱。”
【………】
懒你就直说。
555逼不了懒人，宋舒不查，它还真拿他没办法。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考虑到宋舒昨晚做任务绞尽脑汁骂人，它又觉得不是不能让宋舒多睡会儿。
这也导致宋舒也许是除了出国那一帮家伙之外，高分查分最淡定的一个人。
等宋舒醒来已经是下午两点，大脑睡得晕晕乎乎，拿起手机被99+的消息吓一跳。像是料到他这时候会醒，林莫在他醒来前五分钟发了条消息：[725]
宋舒：“………”
看了一条消息，宋舒顿时对其他人的消息没了兴趣。
没有很生气，心情也不怎么样，就是特别想当着林莫的面对他狠狠竖中指。
这个讨厌鬼！！炫耀什么？？
宋舒没好气地退出微信。过了查分高峰时段，这会儿不管是短信查询还是官网查询都不拥挤。
宋舒选择用短信查询，编辑高考准考证号时还有点说不出的紧张，“555，要不我先去洗脸刷牙，然后再看？”
好歹这也是他挑灯苦读三年，他人生中少有的大事。
【你怎么不沐浴焚香？都一觉睡到现在了，还纠结那些有的没的？】
“大师，你说得有道理。”
宋舒很快编辑好短信，发送的那一刻手指不受控制地抖了抖。
查询方式上说，需要1-2分钟才会回复，但宋舒觉得十秒钟对面就发成绩过来了。
[准考证xxxx，考生宋舒，您的成绩……]
宋舒心跳太快，不敢看单科，干脆直接遮住屏幕上半部分，看下面的总成绩：675。！！！
宋舒荒唐地生出一种上岸的喜悦感，他抱着抱枕疯狂打滚，“嘿嘿嘿，555！！675分耶！！”
想当初他学美术，也才考了500多。
他叉腰：“我还挺有学习的天赋。”
这成绩，他可以上top2了！！宿舍楼捐得果然没错，开学再抽两个学校捐宿舍楼。
555也被感染，绿油油的数据看着有些红火：【淡定淡定，预料之中。】
当初高考结束，它扫描了宋舒的卷面，保守估算出来的分数也是665左右。
宋舒有些兴奋。虽然清楚他爸他妈不会管他的事，但他还是把成绩单发了过去，还顺带给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也发了一份。
做完，宋舒感觉看林莫那黑色头像都顺眼不少，他戳进林莫的对话框，颇为捧读地发消息：[厉害厉害，不愧我们大学霸]
所以赶紧麻溜地出国吧您，国内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别再让我看见您谢谢。
然后是同桌两个小时前的消息。
同桌：[我数学接近满分耶！考了661，宋舒你多少呀？]
宋舒回复：[675]
同桌：[那你的志愿有想法了吗？]
班群里，每个人都在道貌岸然地讨论自己的成绩、可选择的院校和专业，还有人配合着艾特宋舒。实际这一切也是为了诱捕宋舒所布下的陷阱。他们谈论的成绩和专业院校有几分可信度，恐怕只有本人才能清楚。
可宋舒不看群消息，也极少在班群里冒泡。就算有人艾特他，他也不点进去，又怎么会清楚这群人在聊什么，更别提踩中陷阱。
群里有很多人私信他，想要他和宋舒说一说，起码让宋舒看一看群消息。同桌冷笑，并没有这个打算。
他正想回复不可能，一条消息跳出来。
=哇，谢谢你，宋舒在群里回消息了。
似曾相识的羞辱感袭上心头，同桌手机握不紧地掉在沙发上。
他没和宋舒说过，可宋舒在群里回了消息。
同桌咬了咬唇，又抓起手机，点开群聊。
宋舒回复的是一条艾特他的消息：[不出国。明天志愿系统就开放了，希望大家都能考上心仪的大学。]
很官方很疏离的回复，底下却热闹一片。
握着手机的力道松了松。
也不是多难受的情绪，只是有些失控的，像是要失去宋舒的仓惶失措。可要说失去的前提也是需要拥有过，他也清楚宋舒从来都不是一个可以掌控的人，也从来不属于别人。
分明他们昨天才一起出去玩过。
胸膛起伏着，情绪也有点乱七八糟的，同桌扶着额头，糟糕的情绪几乎都发泄到了手机上。
漆黑的机身摔在地上七零八落，他喘着气，面无表情地仰躺。
宋舒实在是……太过分了。
……
夜晚，宋舒收到了爸妈的回复——余额进账675w。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也给他买了几套房子，还送了点珠宝高定。
虽然也算是为他庆祝，宋舒却觉得没那么开心。
从小到大都是接受这样的反馈，这些人也只有在他生病的时候会发点看似关心的敷衍语句。
555耐心劝导：【你可以吃代餐的。】
宋舒本质还是个想要感情反馈的普通人。就算死之前是死宅，那也是有宋引星陪着的死宅。宋舒再这样待下去，心理可能出问题。
宋舒自己郁闷了一会儿，又爬起来，闷声：“我还是做任务好了，钱那么多，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花。”
要不干脆花钱把青蛙平台给收购了也行。
555：【…】
555决定，偷偷给宋舒物色一个长得像宋忱的人。长相不像也可以，性格像也行。
按例打开青蛙平台，开屏弹出来一个推荐活动：[电竞区主播同台1v1，你最支持谁？！]
还活着的时候起码也算半个电竞粉，宋舒戳进去。
页面做的花里胡哨的，首页推荐是一个叫做[西瓜]的主播，再往下，宋舒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居然是他的任务对象[彼岸]。
这个活动有明确的分区，第一个是平台推荐区；第一个是钞能力区，砸钱就能上；第三个是随机刷新区，给每个主播平等的曝光。最后一个区是pk区，每个主播随机刷新对手进行1v1pk，累计输了十局的主播直接淘汰。
宋舒点进[彼岸]的直播间，明晃晃看到[彼岸]直播间在线人数是100。观看人数少，只能出现在第三区，没什么曝光。
宋舒想到上次[彼岸]给他发的私信里说因为母亲生病，急需用钱。
这次活动第一名奖金好像是50w，也是青蛙平台所有活动里出手最大方的。
宋舒这几天骂人，也硬生生把自己拿上榜1，出现在[彼岸]直播间，有明显金灿灿的特效。
[彼岸]愣了一下，才说：“欢迎小号老板。”
原本一潭死水的弹幕激增。
=？？？是不是传说中的豆s老板？
=蹲这么久，可算让我蹲到
=老板看看这个主播，他也很穷，不是，也很帅
第72章 傲慢&色欲（6）
宋舒没想到他嘴这么脏，直播间还有人cue他。他还在摸索要打赏多少钱才能让[彼岸]上氪金页面，就听到[彼岸]对弹幕解释：“其实小号老板人很好。”
好歹是经过555特殊筛选的擦边男，[彼岸]长了一张很妖艳的脸。以前的直播风格都是穿浴衣露腹肌胸肌擦边，现在突然好好穿起衣服，还是普通的高中校服，还怪让人不适应。
只是衣服青涩也压不住身上的妖艳味，但据宋舒本人观察，[彼岸]脸妖艳，性格的确是有些内敛的，连给他的感谢信都很拘谨，还附上了母亲的住院记录，证明他没在骗人。
[彼岸]说这句话语气意外温柔，555被波动的剧情值吓到，疯狂说：【快反驳他！快骂他！这次不准打钱！】
宋舒也被555吓到，赶紧发了条弹幕。
[小号258369]：别说这些话，恶心
[彼岸]也没生气，只是笑了一下：“那我不说了。”
不得不说，[彼岸]长相十分妖艳，笑起来更是妖孽，可他本人气质又那么清纯，两种感觉奇妙地融合，倒也有别样风味。
宋舒说了句题外话：“555，你眼光真不错。”
555恼：【夸我干嘛，骂他啊。】
宋舒紧急启动脏话系统。
=长那么丑还参加比赛，直播间那么少人，我是你我都觉得羞愧
555：【你骂来骂去，真的就这几句话。】
打下这些字压力已经很大了，宋舒欲哭无泪：“那怎么骂？”
宋舒骂了两句但没送礼物，弹幕里已经有人质疑。
=老板怎么这次只骂人不撒钱
=估计是没钱了吧
[彼岸]刚刚结束一局pk，开游戏时突然想到什么，说：“小号老板，要来一局吗？我游戏技术还不错。”
=哦莫哦莫一起打游戏？
=怎么嘴臭的人也有那么多人喜欢啊？
=砸钱骂你你要不要啊？
=当然要啊，但是这还不是还没开始砸钱吗？不会老板也没钱了吧？[滑稽]
弹幕逐渐有人开始带节奏，宋舒还在犹豫要不要答应，555开口：【答应他，然后语音里狠狠羞辱他。】
宋舒：“……”
要不这反派你来当。
【私密马赛，我没有人形。】
不然第一个揍你一顿。
其实宋舒羞不羞辱也无所谓，555主要是想要一个人陪陪宋舒。宋舒感觉无聊得要发霉了。
[彼岸]玩的游戏宋舒也玩过，和现实世界的英雄联盟类似，都是MOBA类推塔游戏，分为中上下三路，位置也是五个。
宋舒答应打游戏，登录游戏和彼岸加好友。加入游戏的那一刻会自动加入小队语音。宋舒还没说话，[彼岸]莫名的有点紧张，自从工作以来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紧张感。
“老板，有什么想走的位置吗？我打野中单辅助ad上单都精通的。”
[彼岸]说完，555开腔：【对了，你最好开个变声器。】
“？”
【你声音太独特了，你们班级里那些人，比如你同桌，一听就能认出来吧。】
“？？？”
这也不是他开变声器的理由啊！
【二次元酱，你也不想被人知道你是内心那么阴暗的一个人吧。】
宋舒：“……”
知道你个大头鬼啊。
宋舒有些无语，但开个变声器也不是什么麻烦事。他翻了一下，在客厅里找出一款之前无聊时候买的变声器。先关掉小队语音调试一下：“用低音炮可以吗？”
【换成女声。】？？？
宋舒脑袋三个问号，起了点警惕心：“555，你什么意思？”
【咳咳，其实之前读背景的时候，我漏掉了一段。】
——你内心阴暗，面容丑陋，但你有一具很漂亮的身体。你用金钱引诱这些帅哥，在网上假装女生发照片勾引、玩弄、戏耍、愚弄他们。
“……”难怪之前他撒钱式骂人，555都没阻止他。宋舒脑袋划下黑线，头顶飞过一片乌鸦。
宋舒炸了，可云抱头：“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
555比宋舒先开始生气：【我就是知道你会是这个反应我才不选择一开始就告诉你的！！你不是说你要好好工作吗！你满口谎话，你才是骗人的大猪蹄子！！】
“……”朋友，你要说这个，那我可就心虚了。
宋舒气焰下去一大半，咬唇：“可是…”
【没关系，你可以的。不就是骗人和骂人嘛，你之前两个世界都做的那么棒，这个世界也一定没问题的。想想你的百亿身家，想想你哥。】
不得不说，555已经学会怎么安抚和拿捏宋舒。之前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今天的预谋。
宋舒基本被说服，但还是有些怨念：“555，原来你在这里等着我。”
555假装耳聋。
宋舒不是脾气特别好的人，这个世界的娇生惯养也让他更为随心所欲了些。可同时的，他又保留着基本的善良和做人准则。
骂人都要给予金钱补偿，他又特别有钱，骗人之后再给钱就好了。
游戏里，[彼岸]已经上麦，看见宋舒退出去，以为宋舒是不高兴了，有些小心翼翼：“老板，还玩吗？”
宋舒还不太会用那个变声器，手忙脚乱地调到一个女声，清了清嗓子：“玩。”
说完，他都被自己的声音吓一跳。
这款变声器卖得很贵，堪称史无前例，绝不撞声音，声音不大众，以及绝不可能被人发现是变声器的变声器。宋舒当初买的时候都没有考虑实用性，他挑了最贵的买，反正有钱。
事实证明，贵有贵的道理。
宋舒方才不知道按了什么按钮，这个女声更像是把他的本音加了点特别的音调转成女声。
宋舒本音有些软，还残留着少年的清透，不管是装委屈还是撒娇都很实用。这下转换成女声，是个直男听了都得流鼻血。
[彼岸]愣了一下，直播间也静止一瞬间。
他在这之前设想过很多次[小号258369]的年龄和声音，独独没想过对方年纪居然那么小，还是个女孩子。
[彼岸]心跳突然有些快，握着鼠标的手也有点发紧。弹幕更是在静止之后一片问号。
=？？我以为是抠脚大汉？？没想到？？
=我的天鹅？？
=我不信！！是不是开了变声器？
=骂帅哥这么狠居然是女生？？
=富哥变富婆，我失恋了
=细说失恋
虽然是自己的声音变了一下，宋舒还是觉得很不自在：“我要走ad，你辅助我。”
下路双人组就好挑刺了。
清软的女声透过耳机直击耳廓，让听的人耳朵都有些发麻。
仔细看，[彼岸]的耳垂已经红透了。他这一次足足过了半分钟才回答：“可以的，老板放心，我会保护好老板。”
因为进入游戏前每个人都要选择两个位置，一个正选一个预选，宋舒被分到了预选的中单，[彼岸]是辅助。宋舒已经当恶人当惯了，选择凶恶开口：“我是中单，你也不准辅助别人。”
直播间一片666，[彼岸]耳廓的薄红都要蔓延到脸上。他点头：“那我和打野换一下。”
宋舒想说可以，但555在他脑子里举牌子，要他把那句话读出来。
“………”
他妈的。
宋舒硬着头皮骂：“不许换！我给了你那么多钱，来中路辅助我都不行？”
声音很软，骂人都没什么力道。
=加大力度
=听着好舒适，老板骂我！
[彼岸]手指神经质地痉挛一下，脸也红了。
“可以的，我都听老板的。”
=我草主播那么听话？
=我去…这声音真是……
=退一万步说，骂人就没有错吗？
弹幕还有一部分好奇进来直播间、不明白前情提要的水友炸了。
=什么鬼？排到你们算是路人倒霉
=我要是遇到你俩双排，高低问候你俩全家
=有病吧？？AD玩家听到这句话已经开始不爽
因着这波骂人，游戏加载这几分钟，[彼岸]直播间热度上升，进来了不少游戏观众跟着骂。
游戏开始，[彼岸]跟着宋舒去中路。这回不用555举牌，宋舒无师自通开始挑刺：“你跟我吃我经验干嘛？滚去下路，升3级来帮我抓。”
宋舒声音真的不凶，也不擅长凶人骂人，这种骂人的力度在直播间一众水友的眼里就像是调-情。
=怎么骂的有点好听啊（精神错乱）
=力了
[彼岸]心跳还是很快，他暗自深呼吸：“都听老板的。”
直播间有不少不清楚前因后果的暴躁老哥都有点软化。
=草，怎么声音这么……
=不是，骂人就是对了吗？除非你也骂骂我
这些弹幕[彼岸]都没有理会。他安安静静玩游戏，2级帮助自家AD收掉对面两个人头，回城途中升三级，买了装备后直奔中路支援，帮宋舒吃掉中路人头，顺便还带宋舒去对面野区逛了一圈收掉小怪。
弹幕震惊。
这真能玩啊？真给你带起来了。
[彼岸]的辅助不仅游走丝滑，掌控全局，甚至还帮助宋舒超神了。
这可把宋舒急了。不行，这发展不对，他得骂人。
宋舒瞄见小地图上，[彼岸]的辅助正赶去支援上路的团战，宋舒赶紧发难：“不准去！和我一起推塔。”
“我都说让你只帮我了，你怎么能帮别人？我给你打那么多钱，你就是我的，你还敢去帮别人？”
宋舒很少情绪那么激动的骂人或者说话。因为不太习惯和紧张，清软的声音有些颤抖，很是惹人疼惜。
你是我的。
[彼岸]握着鼠标的手顿了顿，脖子都开始泛红，声音也软了好几个度：“不帮他了，我马上来。”
=我草，魂穿主播
=这把给我玩吧，没别的，就是游戏瘾犯了
[彼岸]过来帮忙推塔，宋舒还是不满意：“你这一局都必须跟着我，不准跟着别人，听到没？”
[彼岸]还没说话，弹幕已经开始安慰上了。
=跟跟跟
=都听你的（亲亲）
=好凶，也凶凶我
少了两个人，上路的3v5团战还是输了，不过宋舒已经推了对面一座基地防御塔，也算扳回一城。
只是ADC不住阴阳怪气：辅助你知不知道谁是AD？
宋舒还没来得及借题发挥，[彼岸]已经单方面把话题堵住。
[彼岸]回复：我只跟中单
这一局还是有惊无险地赢了，宋舒玩得很尽兴，因为[彼岸]辅助得很舒服，人头都是他拿，他打出了全场最高伤害，还拿了mvp。
[彼岸]很捧场：“老板真厉害。”
“长得丑，但是打得还不错，赏你了。”
宋舒顺手打赏五个大火箭，弹幕再度震惊，眼睛都瞪大了。
=你吗的声音这么好听还给这么多？？陪玩报名链接在哪里？？
这一节目效果直接让[彼岸]直播间观看人数狂飙。加上宋舒打赏的5w，[彼岸]直播间上了氪金的第二分区，观看人数持续飙升。
宋舒原本想走了，可他看直播的氛围那么好，如果他继续留在这里，应该能帮[彼岸]多吸一点粉丝。
这时候[彼岸]的直播间人数已经涨涨掉掉达到3000，几乎是他开播第一天观看人数的好几百倍。粉丝也涨了800。
面对如此猛烈的涨势，[彼岸]从始至终都安静打游戏，时不时回应宋舒的需求。
又一局打完，看效果差不多，宋舒打算下了，[彼岸]似乎还有点遗憾：“老板不玩了吗？”
宋舒：“……”
怎么，你很喜欢挨骂？
宋舒的回复是直接下线，然后又砸五个大火箭，嘲讽留言：如果你的脸能和你的技术一样好看就好了。
直播间的水友已经被宋舒的声音迷得晕头转向，这下五个火箭砸下来，千言万语化成一句嫉妒：哥们，你上辈子拯救地球了吗？
……
宋舒下线，后台弹出[彼岸]的私信。
[彼岸]：非常感谢老板，想询问一下方便加飞信吗？妈妈的病情已经好很多了，妈妈说想亲自感谢您。
宋舒打赏的钱很及时，如果没有那笔钱，[彼岸]也许无法凑齐对他来说天价的手术费。
对方母亲是病人，生病又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宋舒有些心软，555建议他加，宋舒犹豫了一下，还是扫码加了。
【你得加才行，不然以后怎么网恋。】
宋舒：“……滚。”
加上后，[彼岸]给他发了一句语音，是很真诚地感谢，并表示如果有什么他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他一定会帮的。
555说：【没关系的，你可以一边骂他一边给他打钱】
宋舒还开着变声器，听到555这么说，瞬间释然，他发了句语音：“好了就好了，和我说干什么，你这个没用的东西。”
[转账5000]
[彼岸]没收，只是回复：无论如何，很感谢老板。
……
当天，就有人把宋舒在[彼岸]直播间双排打游戏的直播就被人剪辑切片了出去，播放量还不小。
视频标题非常简单粗暴：三天撒钱50w？青蛙平台新晋豆s富婆到底是何来头？
非常标准的短视频标题，直接把热度草上热搜榜。但因为后续也扒不出太多信息，这段流量只持续了一小段时间便结束，给[彼岸]狠狠涨了一波粉，粉丝数量接近3w。
不少人对[小号258369]非常好奇，还没看视频前，就有人在来头弹幕发问：
=我不懂了，这老板怎么专挑长得帅的粉丝少的开骂？大火的直播帅哥也不少啊
=u1s1，他挑的都无美颜无滤镜，是真帅
=笑死，别忘了他是专门挑帅的骂人家丑b
=这行为也太抽象了
=估计现实生活中就是个暴发户，或者有钱的丑人，不然怎么嫉妒帅哥嫉妒到破口大骂啊？
=他该不会是有点特殊癖好，想包养人吧？
=虽然长得丑，但是有钱啊，说不定真有人上了[吃瓜]
看完视频后：……
=呜呜声音好好听，快骂我
=第一次感觉被骂也那么爽……
关于[小号258369]的讨论实在是非常多，评价也两极分化。一部分人觉得[小号]在仗钱欺人，一部分觉得声音那么好听，骂人也不凶，还给钱，骂你怎么了！
最有力的证据就是——主播脸那么红，一看就是害羞了，别人都不管，你们上赶着抱不平干嘛？
但[彼岸]的脸红也被人解读为——害羞？？这哥们一看就是生气红温了好吗！
因为[彼岸]不是什么大主播，视频发酵的范围不大。
当晚[西瓜]又在群里吹嘘他的日收入时，有人在群里转了这个视频。
原本追捧西瓜的人惊讶。
=！？我没算错？一口气砸了10w！！
=我没记错的话，[彼岸]也在我们这个群吧？
[西瓜]想起上一次的言论，顿时觉得脸火辣辣的疼。他被捧惯了，群里还从来没有敢这么明目张胆打他脸的人。
[西瓜]有些恼羞成怒：群里不要转发无关事情，下次再有这种情况，送飞机票一张然后黑着脸把艾特他的人踢了出去。
[西瓜]做完，也有点气消，不想让大家觉得他心胸狭窄，想艾特一下[彼岸]，没想到系统通知他，[彼岸]也退群了。
“………”
[西瓜]顿时脸色扭曲。
不就是有张好脸吗？得意什么！！肯定是被富婆包养了，说不定连钢丝球都体验过了，装什么！
[西瓜]阴沉着脸点进去视频，买了一堆水军在下面带节奏。
短视频平台带节奏非常容易，很多视频底下也多了很多关于[小号258369]是个年纪大富婆，开变声器，花样还多的言论。
做完这一切，[西瓜]终于笑了，又联系在青蛙平台的舅舅，让他们把[彼岸]的直播间压下去。
阴恻恻地想，这下我看你怎么出头！
……
对于这些互联网纷争，宋舒向来不在意。他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填志愿。
因为院校和专业都是提前确认过的，分数也够，宋舒在志愿系统开放之后非常直接干脆地锁定了志愿。
——华京大学，金融专业。
志愿系统开放，班群里热热闹闹的讨论，宋舒没点进去，因为他在朋友圈的红点处看到一个该死的黑色头像！！
林莫这狗b发朋友圈了，还是填志愿的时间发的。
宋舒有点蠢蠢欲动。
出国的话应该不用填志愿吧，林莫发了什么？
按照林家那古板的家规，估计林莫现在已经在国外熟悉外国生活。
宋舒光是想象这一画面都觉得美妙，他高兴地点开朋友圈。
讨人嫌的：[出国]
底下是几张国外雪景的配图，还有林莫的装b滑雪照。
照片里，那条腿比别人的命还长。
宋舒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恶狠狠地想，p的，绝对是p的！！
不过还真是出国留学了，宋舒笑容都收不回去，抱着手机傻乐。他真想买几大桶烟花庆祝庆祝，终于脱离林莫这傻比了哈哈哈。
宋舒高兴地打了一套军体拳，慈悲地给林莫点赞，再深藏功与名地离开。
然而这样的好日子只持续了三天。
第三天，志愿系统即将关闭的时候，还没睡醒的宋舒收到了地球另一个半球里他母亲大人的电话。
“诶，儿子，和你说件事。林莫今年报了华京大学计算机系，开学你们相互照顾……”
宋舒：“…？？？”
垂死病中惊坐起，“不是，妈，你说什么？”
宋母重复了一遍，奇怪：“怎么会听不清楚呢，我觉得我说的很清楚了才对。”随后身边还有林莫轻笑的声音：“大概是太惊讶，毕竟我之前和他说过要出国。”
宋舒：“……***”
我惊讶你妈。
林莫又低笑：“我前几天发的出国朋友圈，宋舒还给我点赞呢。他应该是以为我留学了，难过得不得了，现在突然选择留在国内，他惊讶说不出话也是正常的。”
宋舒：“…****”
难过你妈！！
宋母弯唇笑：“你们关系真好。”
嘟嘟嘟……
电话挂断。
宋舒风中凌乱，一分钟后发出惨叫。
天杀的林莫！！
耍他！！！
该死的，我把你们豆沙了！！
宋舒咬牙切齿，555都劝不动，到最后宋舒还把自己气哭了。
【别哭了。】
宋舒还在抹眼泪，“我没哭，是他太过分了。”
【确实很过分。】
宋舒鼻尖眼尾都哭红，他闷头玩了一会儿手机，又收到母亲大人的问候。
母亲大人：[对了，你有没有喜欢的女孩？林家都开始给林莫物色联姻对象了]
宋舒眼泪停住，眼睛圆溜溜地转了转，脑子里冒出来个主意。
他微笑：“555，林莫这狗b是直男。”
反正他也要网恋骗人，那也骗一下林莫那傻比。
他也要让林莫这狗b尝尝，心上人掏出来比他还大的痛苦！！
第73章 傲慢-色欲（7）
宋舒边哭边骂林莫，后面去浴室洗澡，都在想要怎么才能用小号加上林莫，进而实施他伟大的骗人（狗b）计划。
洗完澡，宋舒躺在床上，先是找一个豪门百事通，拿到了林莫的相亲安排表。
相亲安排表时间紧张，从早上八点排到下午四点，林莫一共要见四位相亲对象，经历四个饭局。
吃撑你，忙死你。
宋舒诅咒。
要说林莫所在的林家，真是宋舒见过最古板的家庭。明明生活在21世纪，主张自由平等的时代，林家的继承人还只能是男孩，并且继承者必须优秀，否则会被抛弃。
除此之外，林家还分旁支主支，主支的孩子不够优秀，会从旁支过继一个相对优秀的孩子当继承人。
即使在这巨大的压力下，林莫毫无疑问是主支最优秀的孩子，当之无愧的继承人。
宋舒很不想承认，但林莫就是很优秀。某方面来说，林莫这么优秀还把他当死对头，那他也挺优秀的。
【还挺会给自己贴金。】
宋舒轻咳，嘀咕：“我高考675分，我说的是实话。”
如果说宋舒是从小被放养，爹不疼妈不爱，孤独得只有钱。那么林莫就是从小到大都被安排得清清楚楚，甚至连怎么走路都被规定。身为继承人，礼仪必须优雅到位。林莫生活非常刻板，一言一行都被框住，优秀得就像是一块不应该存在的模板，家长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但是再优秀，也掩盖不住这人骨子里的恶劣，对他的恶劣。
宋舒没察觉林莫在针对他的时候，还觉得林莫很可怜。
第一次见面，林莫虽然耍了他，可那也有他好心办坏事的错。宋舒还是很讲道理的，他那时候除了尴尬和错愕，别的情绪也说不上厌恶。
如果林莫和他的“缘分”仅仅只停留在那一天的话。
他和林莫的第二次见面大概要追溯到林莫不穿校服在门口“钓鱼执法”那件事的一周后。宋父宋母象征性地带他参加宴会，宴会上他和林莫一家人打了招呼。
那是怎样的一家人？
大概是第一眼过去，就会感觉好严肃好古板。有底子撑着，林家人长相俊美漂亮，举止优雅得体，林莫更是在宴会之中如鱼得水。
在角落里吃着小蛋糕的宋舒却觉得林莫像是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
合身绅士西装，身形颀长，面容俊美，走动说笑间喝下一杯又一杯酒。
真的不会累吗？
宋舒在休息区捧着糕点看，只感慨就算那酒杯再小，喝多了对身体也不好。只是他和林莫不熟，也算不上朋友，只是摇摇头，又回去拿了杯果汁抿唇喝。
宴会结束，宋父宋母还在和人应酬，宋舒不熟悉这种场合，去了阳台透气避风头。
阳台很大，可以看到漂亮的夜景和庄园一簇一簇开得正艳的花。黄的红的都有，似乎是不同品种的郁金香，还有爬藤月季。
颜色交错，很艳丽，味道也很热闹。
宋舒莫名想到自己养的多肉，惆怅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宋忱有没有把他的多肉接手继续养下去。
他走了以后，宋忱应该没有太难过。千万不要、不要为了他这种人难过。
脑子闪过很多，还没胡思乱想完，宋舒余光瞥到阳台阴影处的林莫。
林莫五官凌厉，碎发往后，眉骨间攻击性很强。
似乎是喝多了酒，林莫不再像是宴会那般游刃有余，罕见地露出一点疲惫，定定地看他。宋舒被看得心里发慌，犹豫着要不要说点什么，林莫已经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后来宋舒也被爷爷奶奶带去几次林家的庄园，再次见识到林家的严肃——整个庄园的佣人都穿着统一，脸上的笑容也像是复制粘贴。
生活在那样压抑的家庭氛围里，母亲温柔却也严厉，父亲更是严肃，上位者的傲慢威压毫不遮掩，整个庄园压抑得就像一潭死水。
宋舒也同情过林莫，如果林莫不那么针对他，也许他现在还在同情这狗b。
宋舒咬碎嘴里的薄荷糖，压了压想要报仇的情绪。这么骗他，活该才高中毕业就要被拉去相亲联姻。
宋舒看着相亲时间表，建了个小号，打算用小号去加林莫。
555正在打牌，树杈小手甩出一张王炸：【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那么有干劲做一件事。】
宋舒磨牙，感觉要咬肌劳损了，又抿唇：“不是他这么过分，我也不会这样做。”
【你小心一点，照理来说，最了解你的人可能是你的对手，别被林莫认出来了。】
宋舒小声：“用变声器，不发脸的话，应该认不出来。”
……
“相亲对象？”
林莫指尖夹着一支烟，拢着一杯酒，声音低哑疲惫：“妈，我说了我不需要。”
“这几天我会在国外，这件事不用再提了。”
也许是林莫拒绝的语气太差，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变得很低：“林莫，这些话可以对我说，但你不能让你爸知道，上次你擅自决定志愿的事情你爸已经发过一次火……”
“嘟嘟嘟……”
电话直接挂断，烟被掐灭，林莫没什么表情地喝完那杯酒。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他不能决定他人生中的任何事。
玻璃杯已经空了，仅剩几块形状漂亮的冰块，折射着光线，也有几分虚假廉价的璀璨。
虚假廉价。
林莫眼前又浮现一张脸。
如果是那天同样的阳台，那么宋舒应该站在他左手边，手扶着栏杆，仰头安静看星空。
那应该是他和宋舒之间最安静的一段相处时光。
宋舒很不一样。
林莫早就意识到这件事，从他见宋舒的第一面开始。宋舒眼底没有他们，却不停有人把爱慕一腔孤勇地往宋舒身上放。
从高一入学开始，宋舒就像席卷学校的病毒，一场不愈的流感。
大概是别人越喜欢，林莫就越无感。他撞见过很多次宋舒被表白，不管哪一次，宋舒都是拒绝。拒绝的话语没有份量，安慰的话却很多，像是很怕别人难过。
很愚蠢的行为。温柔的拒绝根本不是拒绝，是一张甜蜜编织的网，只会慢慢把人困死。
他对宋舒说过这件事，再之后，宋舒拒绝别人都只有一句对不起。可宋舒到底是心软的，就算只说一句对不起，心软还是从眉梢眼角流露，偶尔触及他的底线，生气骂人也没有任何力道，只会引发旁人更大的施虐欲望。
想看他哭泣、想看他疼痛的表情……
病毒传播了整个年级，进而是整个学校，源头的宋舒却毫无所觉。
毫无所觉也可以用不在乎来替代，不在乎、不关心，大抵是“不管你们做什么，只要不打扰到我，都和我无关”的心态。
林莫建立了一个匿名论坛，旁观着这场病毒的传播。
现在论坛里沸沸扬扬传着宋舒参考的专业和大学。有人欢喜可以同一个学校，期待分到同一宿舍；也有人难过分数不够，只能去隔壁。
宋舒就像席卷学校的病毒，一场不愈的流感，毕业之后也没有人能够从这场流感当中全身而退。
手机蓝光映出眉眼，冰冷的夜风吹过，林莫握着手机，面无表情退出和宋舒的对话框。
而他是没有被感染的旁观者。
————
昨天和[彼岸]双排节目效果不错，第二天中午起床，宋舒就收到了[彼岸]的问好。
[彼岸]：早上好（太阳）
中午还有一条消息。
[彼岸]：很抱歉，老板，妈妈情况突然恶化，今晚可能不能直播
宋舒喝粥的手一顿，很想问问严不严重。可关心彼岸也不太符合他的恶毒人设，这还是人家妈妈，说得太恶毒也太过分了。
最后宋舒戳了戳变声器，清嗓子：“你怎么这么没用？给了你那么多钱，这点事都做不好吗？忙不过来不能请个护工？蠢。”
发完语音，宋舒觉得自己真是聪明坏了。
考虑到[彼岸]钱可能不够用，宋舒上号又给[彼岸]砸了10个火箭炮。
[彼岸]直播间已经挂了请假条，底下很多评论都在感叹他居然请假，不趁着热度继续播。
宋舒抿唇，嘀咕着又砸了20个大火箭。
“什么热度，哪有家人重要。补偿你好了……”
晚上，[彼岸]不在，宋舒只能去找别的主播骂。
一开始555给他提供的四个主播：[彼岸]、小狼狗、西装男，还有教做饭的温柔人-妻。
[彼岸]请假，小狼狗也已经请假请了快半个月了，据说是高考结束去旅游。西装男不知所踪，只剩下一个温柔人-妻[巧克力曲奇]还在做饭。
宋舒戳进[巧克力曲奇]的直播间。
这段时间，[巧克力曲奇]作为被扒出来的[小号258369]“包养”对象之一，也收割近5k的粉丝。只是这部分粉丝都是抱着吃瓜心态关注，真正愿意贡献流量观看，以及打投的观众并不多。
[巧克力曲奇]直播间：今天做猫饭哦~
宋舒进直播间时，[巧克力曲奇]正在和观众互动。
习惯性瞄了眼打投榜，宋舒惊奇发现[巧克力曲奇]的榜1不是他了。
因为这几天时间都在[彼岸]那边，他都是砸钱骂骂[巧克力曲奇]就走，就连奇迹的直播间都少去，自然也不太清楚他什么时候掉下[巧克力曲奇]的榜1。
直播间里，[巧克力曲奇]穿着黄色小熊围裙，细细的黄色系带圈出柔软纤细的腰身，浅金色发丝用发带缠起来落在肩颈，五官精致得像是假人。
[巧克力曲奇]正在和榜1大哥连麦。
榜1是个粗犷难听的男声：“干什么，我就让你在猫饭里加点韭菜你不愿意，让给猫榴莲沾醋吃你也那么为难，我给的钱不够？”
宋舒：“…？？…”
猫饭加韭菜？这哥是不是有点毛病？
宋舒点开，这个大哥只砸了5w。因为榜单是计算七日，还是sc榜单和火箭榜单分开计算宋舒这段时间都直接打的一万sc骂人，倒是没怎么砸火箭。
在宋舒查看的这段时间，榜1大哥又开始提要求：“既然你不想要猫吃，那你把加满韭菜的猫饭吃了。”
=猫吃韭菜会死猫的啊
=所以他让主播吃
=我服了，怎么今天上麦的人这么有病？
=什么有病啊，人家可是砸了5w呢（吃瓜）你们在这儿不乐意，说不定主播乐意得很。
=主播都沉默了好吗？？
=乐，沉默是沉默，那主播也没说不乐意啊
弹幕混战一堆，理清楚前因后果的宋舒有些生气。
让猫吃韭菜，这不就是让猫死吗？
宋舒见过[巧克力曲奇]的猫，是一只很贪吃的长毛橘座。
宋舒怒砸10个火箭要求上麦。
管理员很快通过他的上麦申请。结果他情绪上头，忘记开变声器。
宋舒手忙脚乱找到变声器，再开变声器的时候，对面大哥已经开始嘲讽：“怎么上来不说话？”
[巧克力曲奇]正在缓和气氛，“可能小号老板还没想好说什么。哥，猫饭我吃就好。”
犹豫了一下，他又说：“榴莲蘸醋的话，我这边还没有买榴莲，待会儿会用□□买一个。”
[巧克力曲奇]很漂亮，不同于[彼岸]艳丽容貌所展现出的锋芒，[巧克力曲奇]身上是更为柔和的温柔，就像是春天冬眠结束后森林里暖洋洋晒太阳的熊，气质很舒服。
榜1的看[巧克力曲奇]妥协，不由笑了一声：“看你那么识趣，私信给我个联系方式，我也就不要求你吃这些东西了。”
宋舒：“………”图穷匕见。
=好家伙
=这是想包养主播？
=不是，就区区五万？平台主播五五分，主播才得到2.5w
=这不是月薪三千的我该操心的事
=小号老板呢？
=老板，你说句话啊！
宋舒莫名其妙就有了种英雄救美的责任感，他调试好变声器，又酝酿情绪，才气冲冲开口：“你怎么不还嘴？”
然后再次被自己的声音吓一跳。
这么软的声音，骂人实在是没有力道。宋舒很想再凶一点，他加重语气：“砸了5w就想使唤人，你以为你是谁啊？”
为了证实他的话，宋舒唰唰唰刷了50个大火箭。“主播看到没，你把5w翻倍还给他，让他别在这里恶心人。”
宋舒很生气。但他声音实在是……过分清软，骂人没有力道，却又带着天然不屑的蔑视，每句话都犹如羽毛瘙痒心尖，让人心痒痒。
他骂完，原本挑事的弹幕和嚣张的榜1都没动静，只有寥寥几条在说老板大气。
主播也是呆愣着，然后一抹绯红从耳垂开始，缓慢蔓延到脸颊。
[巧克力曲奇]用手背遮着唇，偶然相触才发现脸部温度很高。
他咬唇：“感谢、感谢小号老板的50个大火箭。”
在昨天他也刷到过[小号258369]在[彼岸]直播间砸钱的切片剪辑，也听过[小号258369]的声音，那时候除了好听也没有别的想法。
他知道[小号]除了他以外，还给另外的主播砸钱，在他直播间呆的时间也是最少的。
可这一次[小号]不仅来他直播间，还申请上麦，[巧克力曲奇]除了惊讶，还生出了点别的情绪，类似于“冷宫妃子突然被临幸”的受宠若惊。
主播的感谢好像把弹幕和榜1都唤醒了，榜1轻咳几声，“就那5w我也不稀罕，你要真想还，那什么、[小号、小号258369]，把你联系方式给我。”
弹幕：？？？
[巧克力曲奇]迅速表态：“小号老板，那5w我会还回去的。”
然后把榜1大哥踢下连麦位置。
事态平息，弹幕挑事的人也变少了，宋舒满意又有点不太满意：“你是软柿子吗？长得丑还那么好欺负，给点钱给你你就什么都愿意做？”
宋舒说这句话，除了凶点，全是他的真心话。
可“什么都愿意做”什么的，在具体语境下这句话羞辱意味很强，可以侮辱一个人拜金、不要脸。但是在这时候，宋舒砸了50w的这种情况下，却莫名地让人遐想。
[巧克力曲奇]脸色涨红，手指揪着围裙，讷讷：“也不是什么都愿意做……”
=别骂了，腾不出手、不是…非常抱歉，又腾不出手了……
[巧克力曲奇]拍了拍脸颊，想把温度降下去：“我明白的，老板，以后不会了。”
看来是听进去了。
又挽救了一个差点失足的男青年，他真棒.jpg
555：【别给你自己加戏。】
宋舒：“呵呵。”
今天骂这么一遭就算任务完成了，宋舒退出[巧克力曲奇]直播间，临走前[巧克力曲奇]欲言又止，还有些失落：“这就走了吗？”
宋舒纳闷了，怎么一个两个都问这种话，这么喜欢挨骂吗？
不过挨骂能有钱。如果上个世界在他穷得只能去便利店吃泡面的时候有人告诉他挨骂能得好多钱，他也宁愿多挨几句骂，这样就不用总是为了钱苦恼。
穷过的宋舒非常理解，高冷地甩下两个火箭炮。
=长得丑少说话，这能让我看你更顺眼[打赏两个火箭炮]
往常难听的留言，配合[小号]的声线也怪异的变了味道。[巧克力曲奇]碰了碰脸颊，感觉温度不仅没有降下去，甚至还在升高。
很不妙。
还有些怪异的不舍。
因为不知道[小号]老板下次还会不会来他直播间。这一次只是为了他解决刁难他的人，下一次没有人刁难他，可能就不会来了。
撇开[小号]的金主身份，其实[小号]也算是他最早的一批粉丝，只是[小号]很喜欢骂人。
骂人…、骂人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可能只是不太会说话。
[巧克力曲奇]心跳声快要震碎耳膜：“老板再见。”
如果他后台问[小号]要好友位，[小号]会给吗？
——
宋舒晚点要睡觉时，豪门百事通给他发了条消息，说林莫拒绝了线下相亲，林家也妥协把相亲改为线上，让他们相互加飞信好友了解了解。
号门百事通：[老板，你现在就可以浑水摸鱼给林莫发好友申请了。]
宋舒困意一下就没了。
他登录上小号，给林莫发送好友申请，留言：[林学长你好^-^]
小号是宋舒经过特意伪装的女号，萌萌哒现充风味头像和高冷现充昵称。
都是按照林莫的口味精准选择。
宋舒冷笑。
受死吧，林莫狗比！！
第74章 傲慢&色欲（8）
林莫应该是收到林家那边线下相亲变线上交流的通知，很快通过他的好友申请。
宋舒迅速发消息。
linMs：[学长你好呀]
555：【你这id什么意思。】
宋舒：“林莫傻。b。”
【……怎么少了个字母？】
“linMsb也太明显是在骂人了吧。”宋舒皱眉，“少一个字母，这狗b要是问起来，我就说因为觉得他是豆s，所以是林莫s。”
反正在他这儿就是林莫sb。
林莫：[？备注]
linMs：[学长叫我小森就好^_^]
林莫：[。]
要不然怎么说是死对头，宋舒马上从林莫的语气里get到这人要把他拉黑删除了，着急发消息。
linMs：[学长别删我呀T-T]
[我花了好多钱才从别人哪里买到学长的联系方式]
[今天还听说学长在相亲，学长这么优秀的人怎么可能需要相亲呢？]
宋舒乐呵呵打下这一串话，想着就是因为太腹黑太欠揍所以没人要，高中毕业就相亲，真可怜。
林莫那边没再回复，估计是去应付其他相亲对象。宋舒深知不能太着急，现在没被删掉就是胜利。
前段时间，宋舒恶补了网恋骗色骗财的手段，总结下来就这一个套路——首先给自己塑造一个清纯、自立自强的美女（帅哥）人设，时不时发点涩照诱惑勾引人，适当配合身世卖惨，特别注意发言一定要茶味十足。
就是这么一套丝滑小连招，宋舒自认学到家，555却觉得他只学了个皮毛，理由是：【你的审美太直男，我不敢苟同。】
宋舒嘴硬不愿意承认。他玩了那么多换装小游戏，审美怎么可能差劲，555就是在乱说。至于用涩照勾引人什么的，现在不会，该发时候就会了，宋舒相信自己。
【呵呵。】
宋舒还在绞尽脑汁想要怎么吸引林莫注意力，没时间和555吵架审美问题。
现在不被删掉，不代表林莫处理完相亲对象后不会一起也把他处理删掉拉黑。宋舒觉得他还是得保险一点，不然又用一个小号去加林莫，也太明显了。
linMs：[学长，我打工一个暑假才拿到你的联系方式QAQ，你理理我]
linMs：[哥哥……]
林莫如果想回复，早就点进对话框了，现在大概就是像晾傻子一样晾着他。
宋舒微笑，拳头都硬了。
不理人是吧，不看对话框是吧。
linMs：[傻比林莫]
秒撤回。
linMs：[狗b林莫]
再秒撤回。
宋舒发完，又接个哭泣的表情包：[抱歉，发错了]
[我真的很喜欢林莫哥哥。]
林莫：[撤回了什么？]
[发错的两条消息QAQ]
林莫：[嗯。]
宋舒发了个委屈的表情：[哥哥好高冷呀，我不这样做，哥哥都不会理我TT]
林莫：[我身边也有个脑子不太好的喜欢这么干]
脑子不太好。
宋舒磨牙，想起来上次骂林莫超过两分钟没撤回被看到的经历。
林莫居然这样评价他。
宋舒恶狠狠隔着屏幕对林莫竖中指，发言还要卖萌：[是谁呀？和小森一样聪明]
林莫：[宋舒，认识么？]
linMs：[不认识诶，我不是天华国际学校的学生，我只认识学长一个人^-^]
555：【……我怎么感觉你已经被认出来了】
宋舒有些汗流浃背，也感觉很不妙：“我怎么知道他这么敏锐……”
【别急，等我给你模糊一下你的ip。】
林莫这种性格，现在大概率只是在怀疑，怀疑之后肯定会采取行动，它只需要把林莫引导到一个错误的方向就好。
……
国外，戴着银边眼镜的林莫输入一串代码，查到了“小森”和宋舒飞信所在的ip
结果显示ip并不一样，甚至宋舒飞信还显示游戏在线。
漆黑卧室隐约照进月亮光线，电脑屏幕蓝光折射，林莫拿起杯子，镜片反射凛冽的白光。
不是宋舒？
林莫拿起手机，对面又发了一条消息，是语音。
linMs：[这么晚哥哥还不睡觉吗？]
[其实…我喜欢哥哥，因为我和哥哥有差不多的经历，我很能理解哥哥。在我看来，哥哥已经做得很好啦，不用太在意别人的看法，在我眼里哥哥永远是最厉害的]
清透甜软的嗓音似乎天生带着温柔的治愈能力，林莫一瞬间被拉回那一场宴会——他借着喝酒的空隙，眼睛余光看见的、藏在沙发背后吃蛋糕和果汁的男生。
分明年纪和他差不多大，宋舒身上的青涩感却很重。
蛋糕抹了很多奶油，好像是找不到叉子，宋舒先是小心翼翼地吃了一口，唇角不可避免地沾了点奶油，殷红的舌尖探出舔过，那一抹雪白消失，留下湿漉漉的舔痕。
在这之前，宋舒曾经用很怜悯的目光看他。可怜、同情、眼睛水润地眨着，似乎藏着想说却未说的话。
如果宋舒当时说出口，大概也是这样自认为是安慰的鸡汤话语。和别人说出口不同的是，宋舒声音更好听一些，起码不会让他不耐烦。
林莫漫不经心地敲了敲桌面，垂眼看手机自动转为文字的那一条语音。
真不是宋舒？
………
似乎是被他变声器的声音触动，林莫的回复依旧冷漠，却没有要删他的意思了。
宋舒松一口气，“还是你行，差点以为要被发现了。”
【我觉得你还是得小心点。】
林莫比它想象中要敏锐。
宋舒知道林莫没这么好骗，一时间又生出退缩的心思，但他又想想林莫发现心上人掏出来比他还大的震惊、悔恨表情，又觉得爽得不行。
这一切的容忍都是为了最后的爽。
宋舒微笑。
他一定要让林莫尝尝他的痛苦。
————
第二天，[彼岸]给宋舒发了他妈妈平安的消息，宋舒还在平台上收到[巧克力曲奇]给他发的私信，说想要个联系方式。
这些基本都是他的任务对象，宋舒干脆把[巧克力曲奇]和[彼岸]都加到小号里，这样他的小号就有了三个联系人。
宋舒做完这个，照例给林莫发消息。
linMs：[学长早安~]
林莫没回复，[巧克力曲奇]倒是给他发消息了。
巧克力：[早上好]
[老板还想要曲奇吗？我新做了冰激凌口味的，很好吃]
配图是漂亮的蓝色曲奇，卖相很好，看起来酥脆可口。
宋舒想起宋忱之前做的甜点。大概和宋引星一样，宋忱虽然擅长做饭，却不不擅长做点心。不管怎么做，烤出来的蛋糕和饼干都是糊的黑的，卖相不好，吃起来也不好吃，宋舒好几次都吃不下。
[巧克力曲奇]已经问第二遍，宋舒再不答应有些不好意思，他斟酌着打字。
要凶，要骂人，还要答应。
宋舒删删减减：[你做的？长得比你好看。看在你这么努力的份上，也不是不能尝一尝]
说完，宋舒甩了个地址过去。
[巧克力曲奇]很高兴，不过一个小时就给他发快递截图过来。
[我还给老板邮了一点我做的糖，希望老板喜欢]
宋舒没再回复。
接下来几天都很平常地过，因为任务对象基本都在小号，宋舒切大号的时间就短了，大号囤了很多消息没有回复。
宋舒飞信大号上加的人不多，聊的比较多的只有林莫和同桌。其他人给他发消息，他多数也是会回复的，只是聊着聊着就容易把天聊死。
同桌：[你这几天怎么都不回复消息]
[很忙吗？还是出什么事了？]
宋舒看聊天记录，同桌三天前就一直给他发消息，甚至还担忧地给他打过语音电话。
宋舒有点心虚：[不好意思，这几天都在打游戏，忘了时间，不怎么看手机]
宋舒之前也不是没有过这种情况。打游戏上头，一两天不看消息不回复消息都有可能，加之他手机是静音模式，打语音电话也听不到，消失三四天也不奇怪。
同桌：[嗯，你没事就好]
[过几天一批录取结果就出来了，希望还能和你一个学校]
[会的，我们分数差不多嘛]
消失那么多天，宋舒还是有点歉意。同桌算是这个世界比较关心他的人，他居然晾了同桌三天，他真不是人。
[下次不会无缘无故消失了，很抱歉让你担心那么久]
这一次同桌隔了五分钟才回复，语气笑嘻嘻的：[我怎么舍得怪你呀，你以后请我吃一顿饭我就原谅你啦]
气氛缓和，宋舒松一口气：[吃两顿！]
……
昏暗的卧室内，地上摔满报废的手机、平板、耳机各种电子设备。
同桌靠着床头，看到宋舒消息那一刻，呼吸急促，有些神经质地啃了啃手指，回复：[嗯，吃两顿]
太好了，宋舒不是不要他了。
宋舒消失这几天，同桌脑补了很多。他想过宋舒不理他的各种原因，也想过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预设了很多种可能性，最后想出来的结果都是不好的，因为宋舒不理他是既定事实，他就像是被打入冷宫的妃子，期待宋舒发现他的同时也在检讨自己。
检讨有时候也能安慰自己，可检讨次数多真的会疯。他做错、他没做错，两种想法在脑子里打架，直到人都变得偏执神经质。
偶尔打开手机论坛，这群一无所知的人还在欣喜得讨论有宋舒的大学生活，庆幸和宋舒再续前缘。
同桌冷笑。所有人都一无所知的愚蠢。他们根本不知道，宋舒已经抛弃可以和他们产生羁绊的联系方式，单方面地宣布抛弃他们。
可这种事，不就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这些蠢货是喝不到那口水的，只能在远处巴巴地望着，嫉妒又不甘，想着喝水的人能分享一些水的信息。
水怎么样，只有喝水的人清楚，饮水者也以此沾沾自喜。可一旦有一天井水要搬走或者要离开，不能喝水的远处那群人是不清楚的，饮水者最先得知。
大抵越靠近越难满足，意识到失去的那一刻也格外残忍。
因为无知，论坛那些人尚有活在幻想当中的资格，而他却是什么也没有了。
同桌有些想哭，可看看宋舒的消息，他又咬唇笑。
宋舒没抛弃他。
……
宋舒回复完同桌的消息，又切回小号，感觉他和林莫这几天一点进展都没有。
他像是网上说的那样，每天早安午安晚安，吃饭也发个照片，喝奶茶也发个照片。为了防止被认出来，他还让555他拍的照片转换成别的样式。
比如吃的炸鸡奶茶，变成清淡的蔬菜和减脂喝的果汁。为了符合人设，通常宋舒还要绞尽脑汁配文：[要保持身材好难呀，每天都只能吃这些QAQ]
[哥哥你今天吃什么了呢？哥哥身材那么好，一定非常自律吧？]
宋舒每次打下这些话，都在心里吐槽林莫。林莫身材是很好，可他压根就没见过这人自律，见过最多的就是林莫早上带着风纪委员抓人。
可恶，还专门挑着他来抓。宋舒重重按下发送键：[我听说哥哥有八块腹肌（羞涩）]
后来555说他也要和[彼岸]、[巧克力曲奇]网恋，让宋舒也给他们发发，宋舒发是发了，不过是发的各类游戏截图，高冷没有配文。等[彼岸]和[巧克力曲奇]回复，他才接着他们的话挑刺，尽显恶毒本色。
宋舒自认为做得不错，但林莫那边的反应真的让他郁闷。
“他怎么都不理人？偶尔发个句号装b是吧？”
上次的腹肌话题，林莫也是发了个问号。偶尔宋舒发语音，林莫就会回复得多一点：[1。]
算上句号，整整两个字符：）
【林莫要是那么容易被勾搭，高中就脱单了。】
宋舒纳闷：“所以怎么样才能吸引他的注意力？”
上次骂人撤回那一招肯定是不能用了，怕被林莫认出来。
【邀请他打游戏？做点别的？】
“我平时给他发消息他都爱搭不理，邀请他打游戏肯定也是被拒绝。”
最大可能就是林莫压根不回复。
555又说：【提一点他感兴趣的话题。】宋舒作为暗恋者，知道林莫喜好很正常，聊天提起来也很正常。
宋舒沉默了一会儿，说：“我还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
555：【………】
就像是古时候那种不能没有弱点的君王，林莫对所有事情都表现得很傲慢冷漠，吃东西都是雨露均沾，宋舒都没怎么见过他特别喜欢一道食物。
至于讨厌的东西，可能特别讨厌他。
没关系，他也讨厌傻比林莫。
那就只剩最后一招了。
【要不你发点涩图。】
宋舒大惊失色：“进度这么快？”
【没办法，他都不理你。】也就只能发点涩图看看，能不能让林莫动心。
宋舒犹豫：“可是我什么都没准备。”
他看那些擦边视频，有些人还得穿丝袜什么的。
除了没准备，宋舒还有一点顾虑：“……而且我不想穿裙子。”
女装也太羞耻，掉马之后，也绝对会被林莫嘲笑的！！
【你随便拍拍，别拍到脸都行。】
“不用穿裙子？”
【不用。】
555看了眼宋舒裸-露在外面的大腿，顿了顿：【不过你稍微加点小装饰也行。】
“？”
这么简单？
宋舒想了想，还是摇头：“不行。”
林莫这种人尤其傲慢，轻易得到之后不会珍惜，他只会认为“小森”很廉价。
吗的这狗b真难攻略。
宋舒深呼吸：“要不我去问问别人。”
555耸肩，表示随意。
宋舒切回大号，在联系人转了一圈，最后还是选择平时聊天最多的同桌。
唧唧配平原则怎么你了：[同桌，你知道怎么才能和别人打开话题吗？]
宋舒怕描述不准确，还补充：[对方比较高冷]
[不是我问的，我替我朋友问的]
【……】
神他妈我有一个朋友系列。
555冷汗扶额。
它觉得，某方面来说，宋舒还挺……还挺会钓（惹）人（生气）。
第75章 傲慢&色欲（10）
同桌很久没有回复。
宋舒犹豫了一会儿，说：“555，我是不是做错了？”
他平时聊天的人比较少，只能问同桌，同桌不回答他也是可以的，他不是非要一个答案，也不是一定强迫别人回答。但这在同桌眼里似乎不是这样，不然也不会那么久不回复消息。
【我无法确定你是否“做错”。】
这件事是否做错这一概念对于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答案。宋舒又不清楚旁人的暧昧心思，只是单纯的作为朋友的发问，一点问题都没有。
暗恋者从选择暗恋那一刻起，和宋舒的地位已经不是对等的。宋舒很粗心，或者说他只会对他喜欢的人细心，所以暗恋者在宋舒这里受伤是轻而易举的事，说不定接触个一两天就能心碎一地。这位同桌能坚持那么久，也算是尝遍患得患失失失、酸酸酸甜苦苦苦辣。
555的树杈子小爪抓起一块布擦拭电脑屏幕，【他可能在忙吧。】
宋舒“哦”一声，喝一口可乐，又咬冰块。
客厅光线很好，今天还是大太阳，宋舒用毯子盖腿，背靠沙发坐在地毯上打游戏，面前是堆成小山的零食，一边打游戏一边抓零食喝可乐。
高三毕业生的暑假注定都是颓靡的，宋舒从坐着变成躺着，漆黑发丝压在毛茸茸的纯白地毯上，白又直的腿踩着毯子曲起，手指费力地托举着游戏机。
打了没一会儿就开始犯困，他卷过被子闭上眼睛。再次醒来已经是两个小时，宋舒看了眼手机，同桌给他发消息了。
[你朋友很喜欢这个人吗？他要追他吗？]
宋舒刚醒，脑子处于还不太清醒的状态。他放下手机，手指遮着眼睛，指缝透过些阳光撒在侧脸，纤长卷翘睫毛也覆上一层金色，薄薄的眼皮颤抖着。
客厅阳台的落地窗关着，旁边有一个养多肉的置物架子，整整三层，每一层大概有六盆，养的都是同一种多肉。
架子旁边放着营养液和水壶，壶身还有点水珠，看得出主人有每天都记得浇水，但多肉的状态并不好，枯萎烧死了好几盆。
宋舒坐起身，毯子随之滑落，手顺势撑额头，年轻紧实脊背弓着。
嘶，好像没睡好，头有点疼。
宋舒揉了揉脸颊，又拿起手机回复同桌消息：[唔，喜欢不至于，大概是想了解。]
页面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宋舒怕误会，又解释：[很抱歉，这个问题可能没有考虑你的感受？]
[只是我平时聊天的人比较少，所以有问题的那一刻下意识地想到你]
宋舒这句话还没打完，同桌像是把之前考虑到措辞都删掉，然后极快地回复他：[没有，我没有感觉不舒服]
[很高兴你能第一时间想到我]
【…】救命。
555已经不忍直视了：【你突然说那些话干嘛？】
宋舒很冤枉：“是你说的，我可能说错话了。”同桌这里面也挺照顾他的，他也不想让同桌不舒服。
555：【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忽冷忽热……】就是在拽狗链。
这种打一巴掌再给一个甜枣的行为，宋舒已经无意识做过很多次。即使宋舒本身没有这个意思。
555都能想象同桌收到宋舒消息之后先是暴躁发疯，然后再冰雪消融的痴迷表情了。
“555，你AI眼看人基。”宋舒竖了个中指，转回聊天框：[你不介意就好]
[我当然不介意，但问问题要付费]
同桌：[要请我吃三顿饭]
宋舒一锤定音：[都听你的]
交易结束后，同桌大概给了一些意见，和555说的差不多，只是再多一点：[对喜欢的人，可能最重要的是坚持，还有要厚脸皮一点哦]
[即使知道自己不是对方喜欢的类型，可能性别都对不上，可是只要能呆在他身边，就会觉得很幸福。]
宋舒总觉得同桌说的这番话好像有具体的原型，但他也不好意思去问，只说开学请吃饭，最后结束话题。
……
同桌握着手机，眼底闪着缱绻的光。
他的房间已经打扫干净，明媚阳光撒在地板，有些温柔的意味。
……
与此同时，匿名论坛某处，一个帖子正在慢慢发酵。
帖子：怎么回事啊？？不是说好的他断情绝爱吗？怎么偷偷有喜欢的人了？
0L：如题，我不接受啊啊啊！！
帖子发出之后，几乎是问号聚集地，第一二页全是长度不一的问号，后面快第四页了，总算有个人出来解释。
924L：……总结了一下，大概是他的同桌突然在发疯发朋友圈暗指自己失恋，结果不到一分钟秒删，但还是被人截图流传
……
1005L：所以真的有喜欢的人了？QAQ
……
1450L：也可能是表白被拒绝了破防发的（捂嘴偷笑）
帖子纷纷扰扰，最后还是讨论不出一个结果，因为同桌不出现，也没人敢去问宋舒本人。不过要说没有人敢去，也是不对的，因为他们有可能连宋舒的联系方式都没有，在群里直接艾特又太冒昧，万一宋舒不高兴了退群，那说话的人不就成为罪人了么？
总之条条框框束缚着，结果下来就是没人能去问，他们只能在帖子里寂寞地猜测、狂欢。
而处于言论漩涡中心的宋舒，又陷进了另一件事里。
要说是什么事，那不得不说回前几天刁难[巧克力曲奇]的那位榜1，宋舒替巧克力出气之后，[彼岸]又受到堪称打压式的刁难。
这几天宋舒给[彼岸]砸了很多钱，[彼岸]硬是一个曝光渠道都没有，推荐页还被压在最底下。
这些刁难，都来自同一个人：主播[西瓜]。
宋舒让助手去查，基本还原了事情的原委：[西瓜]和[彼岸]、[巧克力曲奇]原本在同一个群，[西瓜]是群主，以科普带新的名义招揽新人，经常在群里炫耀吹嘘，还会打压新人，[彼岸]和[巧克力]都被打压过。
现在因为[小号]的出现，[彼岸]和[巧克力]隐隐有翻身的趋势，[西瓜]无能狂怒，于是联系自己在青蛙平台的舅舅，继续打压这两个人。
宋舒：“他还说……我是年纪很大玩得很花的富婆？”
【这说明你人设立得很稳。】
宋舒笑不出来，他指着变声器：“这个声音，我自己听了都受不了，他怎么有脸说我年纪很大的！”
【那你去他直播间里骂。不过他美颜开得太大了，本人长得不好看，你骂了也是不计入任务范畴的。】
宋舒幽幽：“…天凉了，该让青蛙破产了。”
宋舒点开[彼岸]直播间，直播间的水友不少都是在等宋舒的，炫彩华丽的入场动画结束，直播间热度蹭蹭上涨。
=笑死，主播眼里都有光了
=我眼睛也瞪大了，老板考不考虑上个麦（羞涩）
[彼岸]今天在飞信上问过[小号]问他来不来一起打游戏，[小号]说不来，还生气地把话说得很难听，说不会去他的直播间。
可现在他还是来了。
“欢迎小号老板。”
[彼岸]抿唇，有些心软。他一直都清楚[小号]其实很好心，人很好，只是嘴巴毒了点。
宋舒还在想怎么制裁这个[西瓜]。
虽然曝光度被压着，但[彼岸]这边还是能正常比赛的，看来[西瓜]的后台也没大到只手遮天的地步。
现在比赛进入到20强pk，[彼岸]目前没有败绩，还在寻找下一场比赛pk的对手。
宋舒思来想去，实在是想不到什么解决办法，想要拨通助理电话：“要不还是让青蛙平台破产算了。”
他很有钱，先用钱把青蛙平台砸服，然后再以牙还牙让[西瓜]尝尝被打压的滋味。
这样想着，宋舒把目光移到直播间，[彼岸]也正好匹配到比赛pk对手。
对面id？？[西瓜]……？
宋舒揉了揉眼睛，嗯？？这么巧？？
这几天[西瓜]不停让水军来[彼岸]直播间闹事，弹幕一些水友也大概清楚[西瓜]的骚操作，看见[西瓜]头像，直播间沸腾。
=哇，新仇旧恨
=主播打不赢取关
[彼岸]不是喜欢和人起争执的性格，他看一眼弹幕：“会赢。”
言简意赅，却异常坚定。
pk环节可以申请和对方直播间连麦，宋舒迅速砸了5个火箭炮，又申请上麦。
=上麦了！！老板骂我！
=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
变声器已经提前准备好了，宋舒也不用清嗓和酝酿情绪，光是[西瓜]雇的水军里诅咒[彼岸]的生病母亲，还有[巧克力]养的大橘那些辱骂言论，就已经够他气两天了。
回忆一遍那些水军言论包括不限于：你妈要是知道你用卖身钱去给她治病，她可能都直接原地去世、巧克力曲奇？这么爱吃巧克力，也给猫吃几根呗、嘻嘻嘻卖身钱就是好用。
“既然匹配到了，那就申请和他连麦。”
宋舒声音压着火气，透过变声器，即使凶巴巴也有些说不出的惑人。
即使每次在宋舒说话时做好心理准备，[彼岸]耳朵还是红得滴血，他蜷了蜷手指：“嗯。”
[彼岸]申请对面连麦。
就算是背后害人，当事人面前也得表现出无害的样子。[西瓜]深谙此道，很快同意了[彼岸]的连麦请求。
[西瓜]：“彼岸你好你好，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排到了。”
[彼岸]没有和他寒暄的意思，锁定英雄之后开始调试符文。
但[西瓜]不准备放过[彼岸]，等待游戏进场时，[西瓜]又说话了。[西瓜]是个脸皮很厚的人，就算你不说话，他也能自言自语地接下去。
“我看弹幕，你那位小号老板又来了？”
“真有钱啊，每次都给你砸那么多。兄弟，你偷偷告诉我，你是不是救过富婆的命啊哈哈。”
[西瓜]每一句话都夹枪带棒，弹幕也涌进一堆带节奏的水军，开始刷[小号]是开变声器的大龄富婆，两人玩什么包养游戏，观众也是你们play中的一环吗？
[彼岸]不适地皱眉，他正想反驳，另一道凶恶的声音比他更快。
“原来是你在造谣我。”
骂人的声音停了停，似乎是忍不住拐了个弯：“你长得，很丑。”
[西瓜]：“……？”
“比[彼岸]还丑，我是你，我就羞愧关掉摄像头了。”
[西瓜]看了眼说话的头像，正是[小号258369]。
“你！……”
[西瓜]脸色涨红。
那天的视频[西瓜]其实没看完，他也没想到[小号]居然会是女孩子的声音，干净清透，骂起人来还那么……
非要说被骂感觉，大概是骂你，还要自以为地羞辱地踩着你的肩膀，睥睨地垂眼：“垃圾。”
[西瓜]从来没有被人这样骂过，表情有些控制不住，薄红蔓延脖颈。
他想反驳，却又想不出反驳什么，硬是觉得难受。
=如听天籁
=好几天没听了，特地来直播间挨骂
游戏已经开始，眼看[小号]还要骂，[彼岸]抿了抿唇，“老板，别生气，我会赢的。”
宋舒回过神，才想起来555说的骂[西瓜]不能计入任务，不由又紧急补充一句骂：“你急什么，我还没骂你。”
[彼岸]松开键盘，碰了一下红得滴血的耳朵，低声：“骂我就好了。”
=哟哟哟哟哟骂~我~就~好了~
=主播好听话啊
彼岸声音小，宋舒注意力都在[西瓜]身上，没听清[彼岸]说的什么。
[西瓜]也算一个大主播，平时直播间在线人数都有好几万，打投的死忠粉也不少。[小号]跨直播间执法骂人时，[西瓜]直播间的观众都是懵逼的。
=？？
=骂人？好大的脸？西瓜怎么你了？？
=怎么回事？？
=不是，重点应该是西瓜你脸红个泡泡茶壶？？
宋舒还没骂完，但他看[西瓜]买装备出门，游戏准备开始，想着等他们打完游戏再骂，又怕西瓜跑了，他还得去他的直播间砸钱骂，有点亏。
他钱多，但是不想给这种人送钱。而且[西瓜]脸红得不行，一看就是被他骂红温了。
“这么容易就生气了吗？我还没骂多两句。”
“看来你心理承受能力也不怎么样。”
宋舒又骂了两句，对彼岸说：“你要是不赢，我以后也不用来你这里……”
[彼岸]回复得极快：“会赢。”
即使知道[小号]可能是在放狠话，可[彼岸]在听到那句话之后还是心跳错漏一拍，他握着鼠标的手都紧了紧，重复：“我会赢的。”
=呜呜呜我吵架也会赢的
=老板别不要我
=老板再也不骂人？这种事情不要啊——
从一开始莫名其妙被[小号]骂，[西瓜]心里总有那么点奇怪的愤怒，说生气也不算生气，不生气心里又很牙痒痒。
他这人最见不得别人揭他老底，但[小号]一开口他又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西瓜]深呼吸，看了眼为他说话的弹幕。总之，他不能承认[小号]说的那些话。只要他打死不承认，总会有人帮他说话。他的粉丝还比[彼岸]多，怎么看他都不会是劣势。
[西瓜]做下决定，心里总算淡定一点。但他实在是脸热得不行，把空调的度数调低，假意轻松道：“谁赢还不一定。”
=不是，你们还争上了？
=虽然但是这就是个比赛
=嗯，虽然但是我还是觉得怪怪的，换成争小号老板的比赛就合理很多（。）
游戏开始，solo规则是先拿一血或者补100刀就算赢。
开始一分钟，双方都在试探补刀。三分钟，[西瓜]一个走位失误，被[彼岸]直接控制住一套带走。
[西瓜]游戏水平不高，[彼岸]赢得很轻松，但因为[小号]的话，他手心还是出了一层汗。
他们打比赛的时候，宋舒正好去厨房拿饮料，错过了[彼岸]赢的瞬间。坐下那一刻，刚好听到[彼岸]说：“我赢了，老板。”
宋舒没来得及回复，他又加重语气重复一遍：“老板，是我赢了。”
像是叼住主人扔出去飞盘后又跑回来邀功的小狗，脸颊和耳朵通红。
宋舒正想着怎么骂[西瓜]，回复很敷衍：“嗯嗯，好厉害。”
[彼岸]脸颊温度有点不行了，他喝了口旁边的冰水，“老板，要来一局游戏吗？”
宋舒正盯着[西瓜]，眼看[西瓜]有要断开连麦的趋势，不免皱眉：“跑什么？你要是想你舅舅能保住工作，就老老实实在这里听我把话骂完。”
他刚刚飞信问过助理，助理说青蛙平台本来就有他们家的控股，开除一个人再简单不过。
“骂什么？你说得那些我都不清楚。”
[西瓜]脸红得更厉害，明显是更生气了。平时一个口齿伶俐、八面玲珑的人现在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唯一能狡辩的都说得结结巴巴。
连麦那一边，[小号]似乎是笑了一下，那声笑意极轻的，带着点痒意钻进人的耳朵里。
“你不知道？你真的不知道？”
“我…我当然不知道。”
[西瓜]说不上来的心慌意乱，心跳还很快，像是要被揭穿背后恶行的慌张，却又期待着宋舒说话。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隐隐有些失控。
[小号]又笑：“又撒谎了呢。”
笑容很嘲讽，耳朵也很痒，心脏酥麻酥麻的，[西瓜]似乎能看见一张漂亮的脸凑近，审视又不屑地看他——撒谎精。
=啊…终于明白腾不出手是什么意思
=抱歉…腾不出手
直播间吵架的速度都慢了很多，[彼岸]把耳机摘下，揉了揉耳朵，眼尾绯红。他很想让[小号]别这样笑了……太…、
“游戏下饭，脸又让人吃不下饭。”
“怎么不说话？哑巴了吗？真不知道你的粉丝哪里来的。”
“撒谎精，不说话我可就当你默认了。”
宋舒平时不喜欢骂人，威胁人这种事更是少做，他骂了两句，突然感觉很词穷，但不继续骂好像也不太对。他看着[西瓜]的脸，努力找可以挑刺的地方，终于灵光一闪：“骂你就骂你，你脸红什么？还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该不会是害羞了吧？”
这时候，[西瓜]和[彼岸]直播间的观众已经完全混战了。[西瓜]好歹是个大主播，粉丝也不少，几乎一面倒的碾压为[彼岸]说话的人。
但宋舒这句话出来之后，直播间诡异的停滞一瞬。
=他妈的灵魂发问哈哈哈哈对啊你怎么脸红不说话？
=西瓜估计又爽又难受吧笑死
宋舒铺垫了那么久，终于把最后一句话说出口：“道歉，为你做过的事，向这些人道歉。”
=不是？？你谁啊？怎么上来就一通骂？西瓜招你惹你了？
=西瓜，你踏马哑巴了吗？反驳他啊！
=我焯我看不下去了，道歉nmd
回应弹幕的，是[西瓜]脸红耳赤破防的一句：“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然后下播，留下一头雾水为他说话的粉丝。
……
宋舒骂完，自认为任务已经完成，想要下线退出，[彼岸]叫住他，“老板，今天也不玩游戏吗？”
=翻译：你都在骂西瓜，怎么不骂我了
“不玩。”
宋舒骂累了，直接下线。
正好他的快递也到了，是555说的一些小装饰。
因为不太会买，宋舒干脆把某宝销量高的装饰品全部都买了一遍，整合下来整整一大箱。
第76章 傲慢&色欲（11）
宋舒拿起一个黑色的腿式衬衫夹。葱白手指夹着那两条细细的皮质带子，举起来放在阳光下，奇怪：“这种东西，真的能吸引男人？”
衬衫夹应该男生用的比较多。他当时只顾着买，没怎么注意使用人群。
555：【用在腿上，没什么区别吧。】
【你画画的时候，这方面用的小道具应该不少，你画你老婆穿腿环的时候没感觉？】
宋舒耳朵红了，正色：“我们只是网友，你越界了。”
他当然画过，而且那时候怕画不出好的效果，他还买过实物尝试穿搭，试图画出那种勒肉的禁欲涩气感。但是这些东西放在一个男人身上，真的会好看么？
宋舒扒拉了一下箱子，里面分别有腿环、腿链、衬衫夹、X式背带、束腰，还有黑色白色小腿丝袜，以及……
以及一副假胸。
宋舒郑重地拿出那副硅胶假胸。这是他买的最贵的一款，据说是手感仿真、样式、皮肤质感也非常真。目前来说，实物到手的观感也非常不错。
宋舒脸色严肃：“上个世界，我就是因为这个，才被沈雨骗了。”
这个世界，他要让林莫尝尝他的痛苦，那就必定要林莫也觉得他是女生。
光是发腿什么的还不够，也许得发点擦边涩情胸照，林莫才会相信。
555：【………】
有时候，它也很佩服宋舒的脑回路。
宋舒再次郑重地把硅胶假胸放在另一个箱子，然后对着剩下这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叹气。
“除了假胸，我没觉得一个有用。”
假胸还能帮忙假证一下他的性别，剩下的这些，真有人喜欢这种？
555不理解：【你看你老婆戴的时候，不是兴奋得很吗？】
宋舒摇头：“那不一样。”
他画画都是抱着对老婆至高无上的纯洁感情，自然而然会觉得兴奋。而且老婆是女孩子，他是男人，这些东西用到一个男的身上，怎么想都涩不起来啊！
宋舒终究是直男思维，他没办法接受男人，自然也欣赏不来男人的肉-体（包括自己的身体）。
555幽幽：【你不喜欢，有些人可是喜欢的。再说，你把照片拍得以假乱真不就好，让他们觉得你是他们的梦中情人。】
宋舒点头：“很有道理。”随后又摆烂：“到时候再说。”
感觉还是很遥远的事。
【可以多买点其他的，怕你不够用。】
“？还能买什么？”
【情-趣制服。】
“………？？？”
你们AI玩得好花。
……
宋舒拆完箱就打算洗澡睡觉，再给林莫发一些骚扰信息。
反正林莫现在不删掉他，大概也是对他好奇的。他只需要抓住这份好奇，再加以利用提升好感，配合林莫那傻比喜欢的擦边，这不直接把林莫拿下。
宋舒阴恻恻地想，到时候掏出来比大小，林莫这狗b大概也不会想到他也有如此凄惨的一天。
哈哈哈。
浴室淋浴洒下，热气氤氲。宋舒想着想着没忍住笑出声。这可能是他目前最有动力的一次，所以他每天都要用林莫的凄惨下场鞭策自己。
洗完澡，宋舒脑袋顶着毛巾出来，给林莫发消息。
LinMs：[今天天气好好，过得也很开心，学长晚安（月亮）]
林莫：[。]
宋舒捏紧手机。
你说林莫不理你，他还每次都回复个句号，说他理你，他又只回复个句号。
真是可恶，不管线上线下都那么讨厌。
宋舒磨磨牙，没了挑起话题的兴致，丢过手机准备睡觉，结果手机又震动一下，林莫给他发了几张照片。
林莫：[图片]
宋舒没来得及点开高清大图看，林莫又秒撤回：[发错了。]
宋舒：“……？”
虽然没怎么看清楚，但宋舒大概知道图片是一张蓝底的证件照。
宋舒纳闷，他还没勾引呢，林莫就在他这儿孔雀开屏？
LinMs：[哥哥发的是什么，没看到o.o]
林莫：[证件照，大学教务处找我要的，不小心发错了。]
LinMs：[哇，哥哥是出国了吗？证件照用来做什么呀]
明天录取结果就出来了，林莫的分数应该是想上什么就上什么。但宋舒就非得说那么两句，主发一个就算林莫不知道，他也要偷偷阴阳林莫。
[考的华京大学，他们要用我的照片做新生宣传。]
林莫：[嗯，因为高考分数不小心考得太高了]
头顶着675，整整比林莫低50分的宋舒：“………”
我草你大爷的臭林莫。
林莫今晚话很多，又说：[嗯？小森叫我学长，还在读高三么。]
宋舒拳头硬了，很想扮演一些笨蛋烦死林莫，他假笑：[嗯嗯，数学好难T^T]
林莫：[嗯，数学确实挺难的，加油。]
“……”
宋舒今晚第三次无语。果然不管用什么身份和林莫接触，林莫就是讨人嫌。他现在都觉得这个计划是在惩罚他，而不是惩罚林莫。
宋舒捏着手机，陷入沉思。
仔细想想，今晚洗澡时候的想象都像是精神胜利法了。
丫的，他是什么现代阿Q吗？来林莫这里找虐。
宋舒瞬间萎了。他很少有那么萎的时候，上次那么萎还是上次。
他这次是真的没有回复的兴趣，干脆切出林莫的对话框，切回大号处理一些消息，戴上眼罩睡觉。
……
第二天，宋舒照常起床洗漱吃饭，准备打游戏时，手机给他推送了一个视频，标题非常有攻击性。
——自诩菩萨却欺负小主播？说砸钱骂人却只骂人？小主播做错了什么要被这样对待？点击视频……
宋舒：？？？
宋舒：“我怎么觉得这个视频是在骂我。”
【你还挺敏感的。】
宋舒正想反驳，555又说：【没错，就是在骂你。】
或许是昨天经历了林莫的犯贱，宋舒觉得555也有点贱贱的，他面无表情比了个中指，再戳进去视频。
视频是凌晨一点多发出来的，经过一早上的发酵，该视频已经完全冲上热门，甚至还有同步词条：骂人菩萨、[西瓜]
连夜赶视频，足见[西瓜]粉丝的愤怒。
视频标题已经骂得很厉害，视频简介更是义愤填膺：有钱就能为所欲为吗？
你在别的直播间是老板，在这里可不是，凭什么我们要供着你？
声音好听就可以不分青红皂白骂人吗？
弹幕在跪舔什么？
所谓的骂人菩萨，请滚回你的糊糊舒适区。
虽然是骂他的，但宋舒实在是看着没什么感觉，像是置身事外，没什么被骂的实感。
【说明你已经可以把这里看作是一个任务世界了。】
宋舒原本还不同意，结果他点开视频看了五分钟，最后又皱着眉关上。皱眉不是因为骂他，是因为up骂得那么生气，他却一点感觉也没有。
宋舒大惊失色：“我的心已经比在大润发杀了十年鱼的刀还冷了吗？”
明明昨天还会因为西瓜的行为生气。
【别纠结了，看看评论。】
555不太懂宋舒纠结这个做什么，就算昨天为西瓜的行为生气，那也是在为别人抱不平，今天轮到自己被骂，却没什么感觉。只能说明宋舒意识不到他向来对自己不在乎，自然也不觉得他对别人做的行为是什么了不起的事。
就像宋舒给[彼岸]砸钱，帮助[彼岸]母亲去治病，[彼岸]看来是感激涕零的天大恩情，在宋舒眼里，却只是路边扶起一个人那么简单的顺手小事。因为宋舒有很多钱，钱的数目大到一定程度就会失去意义。既然是没意义的数字，那么给出去也不会有多大感觉。
对于这些东西，只要不涉及底线，那么都是不重要，宋舒总是不计较。这也就导致，宋舒的“纵容”会让很多人觉得，他们对宋舒好像很重要。进而产生不必要的想法，开始索取宋舒的喜欢。
大抵这都是许多人痛苦的根源，因为宋舒的喜欢和爱，都是吝啬的。
555摇头。这点有好也有不好，总之反馈在宋舒身上的，都是变态、疯狂的窥视爱意。
宋舒飞信跳出来好几条消息，[彼岸]很紧张地给他道歉，说这些事不应该牵扯他下水，他们群里的人其实也已经打包好证据，准备这几天曝光[西瓜]。
彼岸：[真的很抱歉。]
[我会处理好这件事]
这已经是早上的消息。
宋舒没回复，而是先完完整整把视频看完，只有一个感受：“原来我这么仗势欺人。”
“真像是恶毒炮灰。”
【你本来就是。】
宋舒点开评论区，本来以为都会是骂他的，毕竟视频带节奏带得飞起。五分钟的视频，三分钟都用来说他怎么仗势欺人，怎么欺负小主播，小主播又是多么愤怒无助下线。
结果热评前排：
=抱歉，声音真的…抱歉，我不是声控，但是他的声音很戳我。我真的不是声控，那些骂人我反复听了好几遍，实在是感觉好凶，…好凶…如果能多骂一点……抱歉…
=[西瓜]抱团排挤人的破事还没传出圈啊？菩萨可是正义裁决，你们怎么有脸发这些视频骂人？
=[西瓜]确实丑。我也不是声控，我说句公道话，菩萨骂得对
=腾不出手系列
评论区如同大型无人区。
宋舒：“………”
人不行，起码不能。也不知道这群人知道他是男的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评论区没几个帮着up骂人的，甚至还在骂up，up一开始还在高强度对线，后面似乎是怂了，没办法和这么多人对喷，干脆隐身遁了。
视频底下有好几个关联视频，都是基于本视频的二创，大多数评论区风向都朝着宋舒。
宋舒登上青蛙直播，[西瓜]已经装死请假，请假条挂到后天，底下评论是[西瓜]粉丝和其他吃瓜路人的骂人混战，也有管理员出来拉偏架，导致战场扩大。
宋舒看了会儿评论又退出来。
[西瓜]不直播，他顿时有些为难。
宋舒不是特别擅长骂人，自然也不擅长打脸，昨天骂那几分钟已经是他的极限。今天再继续骂，他的脑细胞可能要死一大堆。
况且关键人物[西瓜]也不在，他总不能对这空气输出QAQ
宋舒很纠结，想问问助理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助理已经给他发了消息。
助理：[小老板，我们已经约谈了西瓜的舅舅，平台也已经配合发了昨天事情的澄清，请问要不要再开个直播呢？]
宋舒眼睛亮了。
对啊，西瓜不开直播，他可以开嘛！
第77章 傲慢&色欲（12）
宋舒是小老板，直播当然是说开就能开。只是他不愿意暴露身份，所以注册主播的身份证不能是他的，不然容易被人发现。
不过宋舒也不担心别人会发现这一点，因为助理跟了他很久，可以信任。很多宋舒爸妈不管的事，都是助理帮忙宋舒解决。
因为宋舒身份特殊，助理还给宋舒安排了业绩最好的四个房管，轮流看直播间。
一切流程都准备好，直播间上线阶段，宋舒还在看青蛙平台发的公告。
评论区很多[西瓜]的粉丝直接哑火，有的嘴硬的还在狡辩说这是用强权压人，资本家没有心，别想操控他们这群粉丝。
宋舒看到这些言论，总感觉这个直播少了[西瓜]，好像真的没什么开的必要，他低头，给助理发消息：[能不能想办法联系到西瓜？让他和我开个连麦。]
助理回得很快：[ok]
【你叫上西瓜干什么？】
得到肯定回复，宋舒蹙着的眉松开，伸了个懒腰后，“我只是觉得，这些粉丝其实也没多大过错。”
喜欢一个人是没有错的，盲目的被骗着去喜欢一个人也很可悲。西瓜也是个老主播，风评一直都不坏不好。虽然有不少传言他霸凌打压新人，但碍于没有实锤，粉丝都抱着“万一呢”的心态不当一回事。
有些人喜欢[西瓜]太久，投入大量金钱精力无法预计。现在[西瓜]塌房，第一反应肯定是不相信。毕竟喜欢了那么久，时间和金钱的沉没成本太大，一时间心理上也会更难接受。
宋舒也塌过房，自然清楚塌房的感觉多难受。
“这场直播能让这群人清醒一点也好。”
可乐味的冰块压过牙齿，又含在舌尖。宋舒含糊道：“最主要的是我也想让西瓜道歉。”
不只是被打压的这些新人主播，西瓜还对不起这些粉丝。
没一会儿，助理发消息：[小老板，西瓜同意了]
助理干事十分利索，也从来不多问。宋舒和他相处觉得很舒服，他考虑了一下，把助理这个月的奖金翻了二倍。
消息发出，助理的回复很淡定，宋舒却也从他的言语之中感受到那么一丝丝高兴。
这下他开心，助理也开心。
嘿嘿嘿，有钱真好。
……
“你为什么这么蠢去招惹他？”
男人谩骂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西瓜]敢怒不敢言：“抱歉，舅舅。我不知道他来头那么大……”
[西瓜]平时没少干这种打压人的事，这次也是顺手，没想踢到宋舒这块铁板。
“我已经被开除了，还被同事笑话，剩下你有什么事都别来找我，我看见你就觉得晦气！”
电话怒气冲冲被挂断，[西瓜]看着电脑屏幕上的连麦要求，想起昨天[小号]骂他那些话，他的脸色顿时通红。
当时…怎么就，反驳不出来？
[西瓜]抓着手腕，对接下来这一场直播说不清是期待还是抗拒。可坐了一会儿他又狠狠砸了一下桌子，桌面上的水被砸得跳起来。
他妈的，说白了对这样公开处刑的直播拥有期待就是犯贱。
……
宋舒决定要开澄清直播后，直播预约也同步开启。
[西瓜]算得上老资历的大主播，虽然业务水平没那么好，路人缘也差，但靠着设计的好几次整活剪辑出圈，粉丝数目庞大。昨晚的事情发酵到现在，已经算是主播圈里的事故，不少被西瓜坑害的人过来吃瓜凑热闹。
直播时宋舒不打算出镜，全程只有一个黑乎乎的小幽灵在屏幕上飘来飘去。
小幽灵是宋舒刚画的，画风颓丧，周围还有幽怨的小圈圈，非常符合他下水道直男的画风。
直播背景理所当然是用的早上那个up声讨他的视频。
宋舒已经准备好变声器，真正开播时间到的那一刻看见直播间人数不停上涨，还是有些紧张。他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即使有皮套撑着，还是会有些不自在。
宋舒忍不住操控小幽灵飘来飘去缓解压力。
555：【你别给现实当中的人认出来就行。】
宋舒的阴暗直男人设可是背地里，要是被认出来，剧情完整度简直大打折扣。
第一个世界稀里糊涂完成的剧情线让555对宋舒生出了点不必要的信心，导致第一个世界它完全不干预的情况下，宋舒打出了任务失败的结局，还差点把世界都弄崩塌了。
这一次，555说什么也要牢牢捏住恶毒炮灰这一剧情线。
直播开启，弹幕源源不断涌入，宋舒关闭了打赏功能，打算等[西瓜]上麦了他再开口。
他正在组织语言，因为贪心地想要把任务一次性做完，并且甩掉[西瓜]，他还把[彼岸]和[巧克力曲奇]也拉了进来。
这样在他没话说的时候，这俩人能给他撑撑场子。
眼看着[西瓜]也按时上麦，宋舒又有点逃避了，他干嘛脑子一热给自己找麻烦？
然而有些决定总是覆水难收的，现在就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宋舒抱着脑袋无声发疯，他真是，这该死的无处安放的正义感。
=请问这是什么不要说话挑战直播间吗
=怎么不说话？
[彼岸]和[巧克力]也有点紧张。他们是宋舒找来撑场子的，但怎么也不会想到宋舒这会儿正懊恼地后悔，他们只会觉得宋舒是在傲慢地酝酿怒火，或者傲慢晾着他们。
这是[小号]能做出来的事。
[西瓜]受不了这样的沉默，他看着滚动的弹幕，无法忍受似的，想破罐子破摔，但为了他以后的直播生涯，怎么样他都得演一下。
[西瓜]按捺住焦虑躁动，在他就要坐不住时，[小号]终于愿意开口：“都来了？”
直播屏幕上的幽灵幽幽出现在[西瓜]的头像旁边，拿出一把小剑戳戳：“你也来了。”
小剑破破烂烂的，有点生锈，拿在幽灵手上一点杀伤力都没有，[西瓜]莫名其妙脸就很烫，等他反应过来，他脸已经红透。
真他妈的见鬼了，[西瓜]喝了口提前准备好的冰水，暗骂，[小号]是不是有毒？
这会儿直播才算是正式开始，弹幕也逐渐沸腾，直播观看人数已经逼近5w。
宋舒操控幽灵变出一把权杖，说出的话也凉飕飕：“西瓜，你舅舅已经被解雇了。”
“你有什么想说的？”
幽灵拿着的小魔法杖发射绿油油的魔法光波，砰砰砰砸在[西瓜]头像上。
[西瓜]汗颜：“我不认识你说的舅舅，也不清楚你今天究竟要做什么。”
[西瓜]还是撑着那一套，只要他不承认，就没人能把他怎么样。后面他脸皮厚一点，也能继续直播。
反正只要死不承认，总会有人为他解释。
[西瓜]这话一出，弹幕更热闹了。
=地球爆炸了还剩你这张嘴
=我就相信西瓜是无辜的
=相信你个大头鬼，真就有眼睛看，没脑子思考呗
当然也有点不合时宜的：
=菩萨声音真好听嘿嘿嘿
=呜呜呜呜每天就等这几声骂了
“说谎真是你的本能么？”
小幽灵又抽出把短剑，戳戳[西瓜]头像，“你很喜欢说谎，我骂你撒谎精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宋舒这时候才有点迟来的，称得上生气的意味。
“我昨天让你道歉，你也不道歉。今天再把你叫上来，肯定是想要你道歉，你还好意思问我要做什么？”
声音其实也有具象化，好听的声音更是给予人想象的空间。
[小号]的声音突兀地少了些散漫，变得有点凶，像是真的生气起来了。屏幕上的幽灵也十分应景，那把剑戳头像的速度都快了一点，像是泄愤那样，配合声音其实有种诡异的萌点。
仿佛是穿着幽灵披风的人真的拿把剑比着你的脖子，想着要怎么下手才能让你更痛苦。你也不是狼狈地跌倒，而是站着的，甚至有能力推开幽灵。可你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任由幽灵把你推倒。
想不清这一顺从动作之中包含期待还是惶恐，你抬头去看幽灵。幽灵的表情当然是凶恶的，也是漂亮的，没人会觉得这样的声音下，会是一个丑八怪。
“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厚脸皮。”
剑尖不比着脖子，转而挑起下巴，划出一点血迹，那是几乎没什么疼痛感觉的，却能让人浑身颤栗。
“明明公告都已经出了，还要我把你做过的事都说一遍吗？这算什么？不见阎王不死心？”
幽灵换了把刀叉似的武器，这次戳头像有些鲜血的特效。大概是为了直播间不被封，鲜血也是黑漆漆的，溅到一点旁边的[彼岸]和[巧克力曲奇]。
上麦的人在开口说话时头像会晃动一下，幽灵用叉子戳[西瓜]，鲜血溅过去，[彼岸]和[巧克力]的头像也像是颤抖那样，轻轻地动了动。
[西瓜]手指有点抖，他并不是完全说不出话，只是嗓音有些失态，这样贸然开口终究是不体面的。
“欺负打压新人，还造谣我是年纪大富婆？……不过就算我是年纪大富婆，我不会包养你的。”
[小号]声音顿了顿，“你太丑了，我看不上你。”
幽灵飘来飘去，最后又切换回一把小剑，轮流地戳戳他们的头像。
[西瓜]撑着额头，后背有些汗湿，说不出是紧张还是什么奇怪的心情，肾上腺素已经不受控制。
心跳很快。
前所未有的快。
这导致[西瓜]想说些什么缓解一下情绪，他喝了一口冰水，把躁动的情绪压下去：“除了骂丑，你已经没什么可以骂的吗？”
“你说的那些都是官方说的，你没有任何属于自己的，可以用来指责我的证据吗？”
[西瓜]不愧是脸皮厚的，到这个时候还能反客为主。宋舒有些愣，就像555说的，他骂人是真的很词穷，但也没想到有一天会在这个时候被人说不会骂人。
宋舒有些慌乱，但要说乱阵脚，那是没有的。因为死宅拥有一个越慌乱越面瘫，越面瘫越镇定的技能。
直播间里，一直小动作不断的幽灵停在半空中，没有任何表情，显得有些严肃的可爱。
就在[西瓜]以为[小号]无话可说时，耳机里传来一声十分清晰的、甚至是有些冷漠的谩骂。
“杂鱼。”
[西瓜]握着冰水的手一抖。
“真是，烦死了。”
[小号]声音前所未有的冷漠，像是不想装了，也像是对他失去了玩弄的心思。
“我不清楚已经定罪的人怎么还有脸问我要更多的罪名，你是蠢货吗？”
“这种话也能说得出口，你的脑子大概已经被僵尸吃了，脸皮也厚得和城墙没什么两样。总是说没证据，证据摆你眼前你又嫌不够。要么不说话，一说话就是颠二倒四，你高中语文及格了吗？”
“除了丑，你身上真的蛮多缺点的，撒谎、懦弱、逃避责任，人品垃圾就是你最大的缺点，这些都要我说出口你心里没点数？”
“你的脸和你的灵魂一样丑陋。”
“真是麻烦死了，和你这样的蠢货打交道。”
“如果你觉得造谣、请水军、打压、霸凌新人，这些都不够的话，”
幽灵慢慢飘起来，拿起一把镰刀，睥睨那样的冷漠。
[西瓜]清楚自己的逻辑是完全站不住脚的，然而他就是说出口了，说出那样话的后果也不是没想过。他有些无法自控地，为耳机里传来的那些指责、谩骂颤抖。
那究竟是兴奋期待还是恐惧，抑或两者都有，更深处的，还有他不想承认的一点恐惧：他害怕[小号]对他失去兴趣，更害怕他的直播生涯就此结束。
[彼岸]和[巧克力]的头像都闪动两下，弹幕滚动的速度逐渐变慢。
幽灵似乎烦透了无休止的狡辩和审判，巨大的镰刀挥下，屏幕闪过一道白光，像是幽灵不屑又居高临下的审判。
“那就带着这些罪名去死吧，杂碎。”
………
宋舒让555用了点特效，场面大概控制住。
他骂完，操控幽灵开着叉车，“剩下是你的狡辩时间，你还有什么遗言尽管说。”
“总之别再说一些脑残的话找骂了，别让我觉得你是个听不懂人话的弱智。”
其实要说生气，骂完之后也没多生气了。宋舒倒是奇怪他两次骂人，[西瓜]都跟哑巴了一样。
弹幕也滚得比平时慢，明明观看人数是在增加的。
幽灵叉车创头像会有特效，[西瓜]被创了两次，才有些挫败地开口：“别说了…”
声音很哑，听着很懊悔，也像是后悔了之后的求饶。
宋舒感觉这任务终于有了点完成的曙光，正想让[西瓜]道歉，弹幕的风向却极其不对劲。
=我不是豆m（跑来跑去），真的不是豆m（尖叫跑远）
=谢谢，已经面红耳赤了
=第一次进这个直播间，请问以后风格都是这样吗？真的好不喜欢（按下订阅）
=好爽，求你了，不要停
宋舒：“……？？”
宋舒的沉默，导致小幽灵的叉车都停顿了。
[巧克力]的头像亮了一下，好像想帮宋舒暖场，但亮了一下又没后续。
联系上午看到的评论区，宋舒属实搞不懂，他有点被吓到，“555，这个世界的风格都那么狂野吗？”
555正在打牌，瞄了一眼：【应该是，你赶紧做完任务就行，别理他们。】
做任务、做任务。
宋舒勉强找回了点本心，他再次操控幽灵变换武器，这一次是一把大锤子，锤在[西瓜]头像上：“是我说不说的问题吗？你到底道不道歉？”
想起本来找来暖场的[彼岸]和[巧克力]，这下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宋舒都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幽灵打地鼠一样又锤了两下这两人的头像，“你们呢？你们也哑巴了？”
这一锤好歹把[彼岸]给锤醒了，[彼岸]总算开口：“抱歉，老板，刚刚、刚刚不太能插得上话。”
=是插不上话还是说不出话（滑稽）
[彼岸]喝了好几口冰水，压了压沙哑的嗓音，继续说：“西瓜，你在群里霸凌别人、打压新人的证据我们都有，现在狡辩已经没用了。”
[巧克力曲奇]也帮腔：“嗯，那些证据我们已经交给平台，平台对你的处罚很快也会下来。”
[彼岸]：“除此之外，我们还会另外发围脖，防止你过段时间岁月史书不承认。”
[巧克力]和[彼岸]一人一句，铁证如山，[西瓜]想反驳也没办法反驳，弹幕评论也慢慢变得正常。
有人替他开口，宋舒总算松一口气。他说了那么长时间，打算再去冰箱里拿点冰块压压惊。
=我是没见过那么嘴硬的
=你就认了吧，能怎么样呢？
=钱没恰够呗
=求你了，你别认，我还想听菩萨多骂会儿
=楼上你……
[小号]在骂完人之后就隐身消失，留下[西瓜]讨厌的[彼岸]和[巧克力]和他对峙。[西瓜]看着弹幕里辱骂、责怪他的言论，甚至有不少还是他眼熟的老粉。
又想起[小号]对他失去兴趣的样子，[西瓜]一时间有些慌乱，急火攻心，说出的话不受控制：“你们两个是[小号]的狗吧？？他妈的主人说完你们说是吧？还说没被包养，我怎么就不信？”
“我打压新人，霸凌同行我认了，我不信你们没被包养！”
[西瓜]突如其来的暴起让弹幕也吓一跳。
[彼岸]和[巧克力]也冷了脸：“你在胡说什么？造谣一张嘴是吧？”宋舒刚吃着冰块从厨房回来，听到这些话：“……”
心情是有些无语的，总算是知道狗急跳墙这成语的由来了。
宋舒嚼碎冰块咽下，蹙眉：“你有病吧？”
“我都骂他们丑了我还包养他们，我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吗？”
[小号]的声音出来，[西瓜]的气焰总算没有那么嚣张，他像是涨红了脸，恼羞成怒，控制不住情绪还有点破音：“谁知道你有没有！”
要说这句话的情绪，[西瓜]也不能完全说是带着羞辱[小号]的情绪开口。他已经有些分不清控制不住的情绪究竟是来源翻车的羞耻心，还是因为被[小号]骂而变得奇怪的心跳。
——拜托了，多看看他一点吧…就那样离开，太残忍了。
巨大的恐慌笼罩着[西瓜]，他已经失去了开始的镇定，他直觉从这一天开始，他的直播生涯也许就结束了。
[小号]莫名其妙：“我要是真恋丑，我包养你不是更好吗？”
幽灵又掏出一把大锤，哐哐砸两下[西瓜]的头像，溅出来的漆黑鲜血，让[西瓜]心跳加快。那种被睥睨的感觉又来了。
说不清的，[西瓜]总是能将[小号]的声音和一张脸联系起来，那张脸极为漂亮，行为举止也很不讲道理，但就是有让人臣服的魔力，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二地迁就他。
已经快要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幻想，[西瓜]已经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而当他说出口，整个直播间都安静了。
——“那你包养我啊！”
宋舒：“………”
幽灵停浮在空中，似乎是有些不可置信。他手中不再是那些道具，而是像开头那样两手空空。
[西瓜]莫名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小号]显然是有些玩腻了，开口也没有任何犹豫：“你很丑，不要。”
“人品也很差，是个烂人、杂鱼、杂碎、人渣。你不配得到这些粉丝的喜欢，你对不起他们，也对不起被你打压的这些新人。”
“我拒绝你这样的提议，现在你可以滚了。”
镰刀在这时候，才是真正落下了。
第78章 傲慢-色欲（12）
“对不起。”
[西瓜]带着哭腔道歉，幽灵却还是不满意，掏出大锤又砸[西瓜]的头像：“刚刚吼人那么大声，现在道歉这么小声是没吃饭吗？”
幽灵幽幽地举着大锤，铁锤闪着寒光：“不够，再道歉。”
[西瓜]像是再也无法承受这样的压力，崩溃大喊：“对！不！起！我踏马就是个烂人，人品差的烂人！我对不起观众粉丝也对不起那些被我打压的人……”
一边崩溃一边哭，听得宋舒直皱眉，干脆把[西瓜]的麦给闭了。
“哭得太难听了。”
宋舒嘀咕，操控拿着大锤的幽灵打上鲜红小领带。到这里这场直播差不多结束，他酝酿结束语：“好了朋友们，他的道歉已经结束，为了防止他再说一些没脑子的垃圾话，我先把他踢出房间。”
说踢就踢，踢完[西瓜]，直播间都干净不少。
小幽灵飘来飘去，宣布平台对这件事的处理结果，声明平台会给予这件事中的每一个受害者补偿。补偿也是从[西瓜]给平台的违约赔偿金中抽取，外加平台补贴部分。另外，[西瓜]还会再正式发一个道歉，并且会在账号永久置顶。
=大快人心
=好耶，菩萨明鉴
=我就说这个世界上有菩萨（双手合十）
事情到这里终于要结束，宋舒轻松不少，想要说再见关直播，没想到弹幕滚动得异常激烈，甚至比[西瓜]道歉的时候还要激烈。
=这就要结束了吗？（怅然若失版）
=小幽灵好可爱，被我一口吃掉
=菩萨考不考虑露脸呜呜呜
=为什么不开打赏为什么不开打赏我要为你花钱（癫狂扭来扭去）
=别走！别走！（追在车后面跑）（跌倒）（爬起来继续追）
以及弹幕出现得最多的一句话。
=后续还有开直播的计划吗？
宋舒看了眼这个叫[幽灵ZN]的账号，才发现账号粉丝已经15w。
“………”
这仅仅只是一场不到两小时的直播。而且这个号对他来说只是一次性账号，以后大概率不会再次启用。
弹幕里一溜呜呜呜呜的小火车，还有求他下次开直播的。
宋舒喝了口可乐，挑了几个弹幕问题回复。
=为什么喜欢骂帅哥，骂丑的不行吗？
“这个，嗯，我骂的都是丑的。”
=菩萨呜呜呜菩萨长得是不是很好看
宋舒很少照镜子，他屈指碰了碰脸颊，“大概还行？可能真的露脸了，你们也会觉得丑。”
=还会不会直播？
“嗯，看情况。”
宋舒回答完几个问题，弹幕越来越快，还有几个问他以后是不是只能去[彼岸]或者[巧克力]直播间蹲他了。
都是很难回答的问题。
设定里他只挑透明小主播欺负，[彼岸]和[巧克力曲奇]的粉丝，一个接近10w，一个接近8w，都已经算不上透明小主播。等他们粉丝量再涨涨，他估计就要挑其他人去骂了，那时候可能直播间也蹲不到他。
宋舒含糊地带过这个问题，然后在一众不舍的弹幕当中下播。
关掉直播软件，宋舒整个人都累得倒下，他什么也不愿意去想了，懒得手指都不想动，喃喃：“骂人真的好累。”
[西瓜]脸皮厚得异常，最后他纯粹是越慌张越镇定，然后骂着骂着也觉得情绪上头，多说了几句。
宋舒简直不愿意去回想他到底骂了什么，这对一个死宅来说太残忍。
【你做得很好。】
555在他脑子里竖起一个绿油油的大拇指：【私斋蒸油石粒！】
宋舒拉过一边的小毯子，闭眼：“就算你这样夸我，这种事我还是不愿意再去做第二次。”
555看宋舒眼底青黑，很没有良心地继续打牌，然后让宋舒好好休息去。宋舒简单地睡了两个小时，起床打开手机，助理已经把[西瓜]这件事完全处理好了。
[西瓜]发了痛哭流涕的道歉视频，并宣布会暂停直播一段时间，这个道歉视频也不会删除。青蛙平台很快同步转发声明加处理方式，狠狠赚了一波好感度。
很快，这件事衍生出来的热搜高挂榜首，但在这些热搜当中，有一个非常离谱：#骂人菩萨#
宋舒：“……？”
宋舒凭借着不太清醒的神智点进去，这个词条果然是关于他的。主页都是他直播时候的切片剪辑，并且截图他青蛙平台的[幽灵ZN]账号粉丝已经78w。
底下一堆嗷嗷嗷的变态震撼评论。
=对不起，最近压力太大了，我真不是m，对不起，实在是压力太大…
=从来没有那么喜欢挨骂过
=好爽…不要停，求你
宋舒面无表情关掉热搜词条。反正他不会再上号了！！只要下号了他们说的就不是他！
变声器还在手边，宋舒拿起来，有些纳闷：“真的这么神奇吗这个变声器。”
【还是你的声音神奇吧，你夹一下说话，就和变声器差不多了。】
说到底这个变声器的转换模式就是将宋舒的声音夹子化输出，本质还是宋舒的声音。
原本想欺骗一下自己的宋舒：“……”
宋舒靠在沙发上，有些难绷。但想想以后不会再做这种事，又觉得管他呢，只要他不看，那些言论又算得了什么？
想明白这个道理，宋舒轻松不少，他从地毯上爬起来，准备洗洗澡吃饭打游戏睡觉。经过555提醒，他才想起来明天就要出录取结果了。
对此，宋舒也很摆烂：“没关系，考得上。”
然而第二天结果出来，宋舒差点滑档去了隔壁学校。
“？？？？”
硕大三个问号砸下来，宋舒只有一句：“啊？？？你说这次录取分数线夺少？？”
他和555都计算过他这个成绩应该是稳上才对，现在居然滑到专业最后一名？
【我搜了一下，今年华京大学分数线暴涨。】
宋舒看着“已录取”三个字，精神仍然有些恍惚：“不是，涨20多分？？”
……
帖子：？？tmd你们这群人是不是有病，报就报了，懂不懂控制变量啊！他差点就被你们挤得没书读了！
0L：我都气死了我走关系拿了华京大学的录取名单，排位按分数，你猜怎么着，他排最后一个，差点滑档去隔壁学校
1L：？？？
2L：你们这群奇葩
3L：选择去国外的我真的看笑了哈哈哈
……
50L：要是最后真滑档被挤走，那应该是年度笑话了：）
……
宋舒死活想不明白，然后收到了同桌的消息。
同桌：[QAQ我滑档去了隔壁清北大学]
同桌：[QAQ分数线怎么会这样]
不仅如此，班群里还有好几个哀嚎自己志愿被调剂或者滑档的。
“……”丫的，他也差点滑档。
宋舒难绷地撑着额头。他回复同桌：[我的分数也够呛，不过最后还是录上了]
同桌发了个大哭的表情：[怎么办，想和你一个学校]
宋舒安慰：[没事的，两个学校离得很近，到时候还是可以一起去吃饭]
[我还欠你好几顿饭呢，你别嫌弃我就好了]
宋舒这么说，同桌总算没有再哭哭，而是转到另一个话题：[你什么时候去拿录取通知书呀]
想到录取通知书，宋舒又想到林莫这个狗b。录取结果出来了，他怎么也应该切换小号去慰问一下林莫。
答应了和同桌一起去拿录取通知书，宋舒切回小号虚假地给林莫发了条消息：[我听说录取结果出来啦，学长考上了吗？]
林莫隔了五分钟回复：[嗯，725分，随便挑]
宋舒：“……”
我草你大爷的装b林莫。
宋舒忍了忍，还是切回大号。因为林莫这时候肯定会发消息挑衅他。
死对头的挑衅这种，不看肯定是不生气。可是如果知道林莫会发，就像知道身上爬了只蚂蚁，不弄掉就觉得心痒痒。
宋舒一眼过去，果不其然对话框上有鲜红的小红点。
讨人嫌的：[考上了？]
[听说你差点被挤下去]
[可能725分就是随便挑，没有这种烦恼体验权]
宋舒拳头硬了。
林莫真的是！！很讨厌！！
宋舒气得无能狂怒，用抱枕撞脑袋，回复：[那还真是恭喜你]
[希望你以后都不会有烦恼]
他妈的！
他就要成为林莫的烦恼！
宋舒实在是忍不了林莫这狗b继续在他眼前蹦跶，他要加快网恋进度，最好让林莫一口气爱上他。什么徐徐图之，都是空话，最好明天就能和林莫网恋奔现，吓死这狗b。
宋舒气得把箱子扒拉出来，翻了翻里面的东西还是决定遇事不决先打两把游戏，结果打完游戏之后觉得没那么气，又懒惰下来。
555：【………】
宋舒真是，很神奇的生物，大概就是别人常说的踢一脚动一下的木桩子，态度散漫得让统生气。
【温馨提示，你有两个任务，目前色欲值只动了15%。】
“15%？这么多？”
【昨天骂人的时候动的。】
宋舒迷惑：“骂人也能有？”【当然，不过这种获取渠道能拿到的色欲值都比较有限，我还是建议你开发新赛道。】
明摆着催他做任务了。宋舒摸摸鼻子，还是难以跨过心里那一关，纠结：“可是，这样进展会不会太快了。”
555一句话没说，在宋舒脑子里放了一个巨大的绿油油中指，然后开始循环播放宋舒说不喜欢钱，就是爱工作，发誓要好好工作的VCR。
宋舒：“………好，你赢了。”
不就是做任务吗！
宋舒平时在家除了打游戏，聊聊天，真的没什么可做的，做的最多的任务大概是骂人。现在莫名其妙骂人菩萨的名声传出去，他也不是很想长时间登陆[小号258369]。
那么现在能做的任务也就只有网恋这一选项。
宋舒叹气，认命掏出那一箱子装备，自言自语似的：“我先穿腿环好了，那些乱七八糟的等后面再看看效果。”
又嘀咕：“真的有人喜欢男人看穿这些东西吗？”
他觉得没有。
起码他不会对男人穿戴这些东西感兴趣。
555突然发问：【如果是你哥穿呢？】
宋舒奇怪：“你说宋忱和宋引星？”
宋忱和宋引星是两个人，可他们实在是太像。虽然长得不太一样，但性格什么的简直一模一样。宋舒总是会觉得他们是同一个人。
宋舒回忆了一圈：“我其实看过我哥穿衬衫夹。”
【你觉得怎么样？】
宋舒真诚道：“很帅。”
宋忱和宋引星都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胸肌腹肌各种肌的类型，偶尔走动间，西装裤下的大腿处衬衫夹就非常明显，凸起的衬衫夹痕迹撕扯着西裤，有点暴力涩情的意味。
宋舒又评价：“很有荷尔蒙，我没见过比我哥穿得还帅的人了。”
【……。】
fine，宋舒是哥性恋。
……
发照片说干就干。
考虑到这具身体的抵抗力，宋舒穿上衬衫的时候把客厅的暖气打开，等空气热起来，他才换上一条刚及臀部的短裤。
要说他家里为什么会有这种短裤，那就是另一个惨痛的故事。
宋舒穿越以来大病小病不断，身高缩水这一件事已成事实，但他实在难以接受，撒泼打滚问555要了一个增高糖。结果吃下去之后身高没什么变化，倒是本来就完美的身材比例变得越来越好。
是的，比例好得不像是172的人，这就是增高糖的作用。
宋舒当时心情只有以下六点：……
“555我草你大爷！！我和你同归于尽！！”
555没觉得自己有错，甚至很有道理地说：【你出去问问，哪个觉得你只有172！！】
这看起来就是175！它可是帮助宋舒增高了三厘米！四舍五入不就是180么？
宋舒气哭：“172就是172，我每次体检都只有172！！”
后来宋舒和555闹得又生病一次，一人一统各自退一步最后选择和解。
宋舒太过生气，555只好再退一步，又给宋舒一颗增高糖，并在宋舒的阴森注视下保证：【我555保证，这次绝对是增高糖。】
【不过这个糖，要到大学才能发挥作用，毕竟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生长阶段，你的下一生长阶段就是在大学。】
宋舒吃下了，期待着大学能长高。结果高三某一次洗澡，他发现他的唧唧毛发变淡了，虽然size没有变化，还是那么超于常人，但是变得那么好看干嘛啊喂！！上个卫生间都感觉唧唧加了滤镜！！
直男崩溃，从此增高之路道心破灭。
对此，555冤枉：【这真的是增高糖。】
“我信你个大头鬼！”
宋舒一边哭一边骂，并对555狠狠竖中指，诅咒它吃方便面永远没有调料包。
………
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宋舒不愿再去回忆，他穿上短裤，一双骨肉匀称的长腿暴露在空气中，因着太惧怕寒冷，腿肉还不自觉地颤了颤。
虽然画过不少腿环，但自己戴的次数还是很少。
宋舒跪坐在沙发上折腾腿环。
腿环不难戴，因为地面都铺了软乎乎的毛毯，为了方便穿脱衣服，宋舒也没有穿鞋子。
他曲着腿，拿起手机对着大腿拍照。
双层腿环，中间的网格黑丝有爱心镂空设计，以蝴蝶结点缀，只要稍微动一动，雪白细腻的腿肉就会被黑色网格勒出一点凌-虐般的红痕。让人想暴力地撕扯那一小块可怜的网格布料，再扯开腿环，用力地蹂-躏大腿。
因为是美术生，宋舒对空间构图算得上敏感。也因为经常画本子，宋舒最清楚什么样的姿势能最大刺激观看者的视线。
他站起来，脚踩在地毯上，膝盖跪着又对镜子拍一张。
就算是开着空调，膝盖还是被刺激受冷泛出些红意，跪在地毯上和干净的白色毛毯形成反差，也让大腿处腿环的勒肉感尤为明显，囚-禁一般挤压出软肉。
这是一双完美无缺的腿。
宋舒自己拍完，看一遍照片，实在是提不起兴趣。
因为也不知道要发给谁，他干脆用小号发个朋友圈。小号里只加了任务对象，也不用挑分组。
发给林莫也没什么问题。
宋舒身体不好，高中基本都穿的严严实实，穿短裤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完全不用担心林莫看腿识人。
想着，宋舒直接发了朋友圈。
LinMs：（太阳）
配图是两张刚拍的图片，一张是沙发上仰拍的腿环，另一张则是跪地对镜拍。
两种姿势都不太庄重，尤其放大后能看见的一些细节令人遐想。
腿环虽然小众，价格也贵，但也许卖的就是一个设计，用的布料材料并不算好。可能穿戴者本身都不太清楚，他的腿部已经敏感地泛起一圈红痒意。
朋友圈发出去不久，宋舒收到了[彼岸]和[巧克力曲奇]的消息。
然而都是无关痛痒的一些问候，宋舒也不太清楚他们有没有看到他的朋友圈。
朋友圈和企鹅空间不太一样，没有浏览记录。可要说看没看到，宋舒也不用在乎，因为他可以直接发送。
他这样的恶毒炮灰人设，大抵是不用考虑什么人际关系的礼貌，甚至发完图片还不用留任何话。
[彼岸]和[巧克力]都在显示正在输入，输入了几分钟也没个回答。
这时候，林莫给他朋友圈点了赞。
死对头的好处大概就在这里，宋舒最清楚这时候什么举动能让林莫注意到他。
他切换回朋友圈，直接把林莫点赞的朋友圈删除。
第79章 傲慢&色欲（14）
朋友圈删除后一分钟，飞信卡住一般一动不动。事实上，宋舒的最新款菠萝手机1T内存又怎么可能卡住？
一分钟后。
林莫：[？]
宋舒冷笑，鱼上钩了。他照猫画虎，也回了个问号，只是他发的是一只模糊凌乱的小猫，脑袋顶着问号。
就算是冷笑，也要萌妹人设不倒.jpg
林莫：[怎么删了]
LinMs：[哥哥看见啦]
宋舒打字的力道比平时都要重：[原本是想设置分组可见的，结果设置错了，就删啦]
林莫：[嗯，很好看]
气氛到这里已经有些暧昧。大概是你我心知肚明，既不用去问分组里有谁，设置错误到底是想给谁看，这种无聊的问题。
既然看到，那便夸奖，纯粹又带着个人审视、欣赏意味的夸赞。
正经，却又有说不出的暧昧。
可宋舒清楚，林莫指定是冷漠地敲着键盘，散漫地看着屏幕内的消息，指不定还在斟酌他发出来的每一个字。
——林莫在试探。
林莫在宋舒这里标签除了装b，还有腹黑。最擅长聊天时一来一回抓对方露出的漏洞，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宋舒曾经苦逼地是那个“对方”，后来他被迫成长，林莫也成为那个“对方”。
想找我漏洞是吧，我偏不给你找到。
宋舒阴恻恻，选择装糊涂发害羞的表情包。
林莫：[高三是不是还在补课？]
林莫：[有不会的数学题么]
宋舒在这之前已经查过A市所有高中的补习时间，特地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是呀，但是我身体不好，生病请假了T-T]
林莫：[生病还穿那么少，不太好]
很暧昧。
像是扫雷，也像是心照不宣的调-情。每一句话都有赤-裸的试探和暗示，林莫耐心地充当钓手。
LinMs：[嗯嗯，只是普通的感冒，家里也开暖气了，不要紧]
因为林莫来过他家，宋舒发照片的时候也特地让555把他的背景换了，换成截然不同的粉红风格，一看就是个可可爱爱的女孩子。
总之，就算是林莫怀疑他，也没有任何证据。
宋舒早就清楚林莫不好对付，但只要林莫没证据，他大可以在林莫找上门的时候骂一句神经病。
LinMs：[学长也要注意身体^^]
……
开暖气？夏天生病感冒？
能让林莫想起来的，只有高中时候无时无刻病恹恹的宋舒。
宋舒身体不好，无论春夏秋冬都能感冒发烧，换季感冒更是家常便饭。
他见过很多次宋舒拧着眉吃药的样子，脸色苍白，唇又那么红。像是雪色之中的一点殷红春色，透着惹人摧折的脆弱。
林莫转了一下手中的笔，健身以后汗湿的黑发往后捋，俊美五官锋利，他有些冷漠地勾唇。
真的不是宋舒？
手指按着屏幕打字：[嗯，下次还是不要穿那么少了]
……
宋舒呸了一声，还不要穿那么少，有本事你别看别点赞。
如果现实世界也有幽灵就好了，他要操控小幽灵给林莫两大锤。
宋舒幽幽，林莫就是伪君子。
看妹子腿爽死你了吧，还不要穿那么少。可惜腿是真的，性别是假的。
LinMs：[哥哥喜欢嘛？]
宋舒又发了两张朋友圈里没发过的照片。
两张不太一样的姿势，都是拍腿。
都是有些笨拙的，手指捏着腿环，已经卸去腿环的腿一片蔓延的、过敏一般的红痕。
如同林莫看到照片时所思所想那般，雪白细腻的肤肉承受不住一点过分的力道，甚至只是腿环的禁锢就足以让腿根斑驳红痕。
如果是男人用手掌去抓，指缝都会挤出颤抖的软肉，手下的躯体也同样会颤抖。
因为敏感，大概也承受不住几次手掌的爱-抚。
LinMs：[只戴了一会儿，腿就这样了T-T]
[愿这个世界没有劣质腿环]
林莫：[放大看，黑丝质量的确不太好]
每一句话都那么暧昧，每一句话都那么不负责任。
还放大看。
宋舒简直要为林莫竖大拇指了。
“这他妈的上个世界的渣男让他来当，任务还会失败？”
【。】
【你还是小心些。】
宋舒耸肩，“反正目前他没证据证明是我。”随后又啧声：“好渣啊，但凡我真是个喜欢他的妹子，恐怕要被他骗心骗身了。”
不过宋舒又想想追林莫的人也不少，但林莫一个也没答应，这几年都那么禁欲，看起来像是个君子，没想到高考之后就释放变态天性。
变态就是变态，看到个腿好看的就把持不住。
宋舒誓要让林莫以后谨慎撩骚。
LinMs：[我还买了他家同款的黑丝，下次可能就是一条腿都是红的了（笑哭）]
林莫：[高中生，还是学习为重]
还在这装。
宋舒冷笑摇头，今天也差不多到这里，回复一句要去写作业，就划出对话框去看[彼岸]和[巧克力曲奇]的消息。
[彼岸]和[巧克力曲奇]显然没有林莫那么淡定。
彼岸：[……腿很好看]
[老板晚上打游戏吗？]
巧克力曲奇：[腿环和腿都很漂亮]
[老板，腿附近有点发红，可能是腿环材质不好，我帮老板买了点药，老板记得签收^_^]
…不是，…都放大看了是吧。
宋舒一脸沉重地放下手机，都放大看了，除了林莫有点怀疑，这群人都没觉得他是男的吗！！
“全民反诈之路漫漫其修远兮。”
【是你弄得太逼真了。】
宋舒想了想，还是回复[巧克力]好了。他回复那两张脱了腿环后发红的腿。
[确实，质量烂的要死]
[巧克力曲奇]又显示正在输入中，输入了三分钟，总算有一句话：[看着过敏很严重，一天要抹三次药]
[还有这些照片，最好…最好也不要发给太多人。有些人心思不纯，我担心老板上当]
宋舒有点懒得打字了，“你懂得好多啊。”
“我也只发给你了啊，你会骗我吗？”
分明是对方顺着杆子往上爬的对话，[巧克力]却莫名其妙的呼吸急促，心跳也不由加快。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那边很快又来了一条消息，还是一条语音。
——“三分钟憋不出一句话，谅你也不敢骗我。”
[巧克力曲奇]脸色通红，他扶着额头。
今天的宋舒每一句话都透露着浓浓的、不加掩饰的拙劣勾引目的。还有点漫不经心，像是随便甩了甩钓鱼的杆子，鱼上不上钩也无所谓，反正杆子甩了，算是完成任务。
[巧克力]的身体从收到照片开始就处于激动状态，这句话又如同一把火，烧得更旺。
仿佛有人透过屏幕，轻慢地瞥他，“……谅你也不敢骗我。”
[巧克力]更热了，当即决定放下手机，去洗手间洗脸冷静。
……
555看宋舒一套操作行云流水，轻而易举把对方弄得糟糕透顶，揣摩：【我有点怀疑你直男的身份了。】
宋舒放下手机，一头雾水：“冤枉。”
“你不是让我做任务？我这不是正在做。”
宋舒真没刻意说什么，只是有些话语在那样的氛围下会显得格外暧昧。宋舒对那些擦边照片无感，自然也不会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问题。
更何况他还是在做任务。三个任务对象，说白了他只对林莫抱有特殊愤怒的情绪，其他两个在他看来都是网恋当中的“交易”。
他给钱，他们被骗感情，没什么不好。
直男的把戏拙劣、没有任何技巧，但是足够吸引人。
宋舒面无表情回复完消息，简直不想再动弹，他勉强爬去洗澡，又爬上床。
“不管你今天说什么，我是不会再动作了，我今天就焊死在这张床上。”
呢喃结束，宋舒直接昏睡。
……
第二天，宋舒破天荒地收到了林莫的消息。
林莫：[早]
宋舒梦到昨晚被狗追，一晚上没睡好，心情不太好，提不起劲回复林莫。
但想想林莫的下场，他又打起阿Q精神回复。
LinMs：[学长早上好]
[我还在病中，在做数学卷子]
[好！难！啊！]
发完消息，宋舒丢下手机起床洗漱，擦着脸从浴室出来，看到林莫给他的消息。
林莫：[嗯？开个视频，我教你]
刚睡醒的宋舒：“………”
这进度，谁能想到前几天林莫还对他爱搭不理？甚至他不发消息给林莫，林莫也不会主动发消息给他。
这狗b真是见色眼开！！
宋舒深呼吸，“林莫这种变态，高三生都不放过，简直是我国一级害虫。”
短时间内宋舒也没办法给林莫找一张高三数学卷子，怎么样他都得敷衍一下林莫。
LinMs：[不用啦，我的同学给了我详细解析]
[等我看不懂解析，我再来找哥哥（握拳）]
林莫：[嗯，你同学也能高考考725分么]
宋舒：“………”
你的人生只有725分可以提了吗？！！不提这个会死吗！！
冷静。
这是试探。
也是试炼。
725三个数字，对别人来说也许是天文数字，对宋舒来说就是天大的刺激。
林莫的履历很优秀，绝对不止高考725一个闪光点，甚至725这个分数还是林莫没怎么认真考的情况下考出来的。
基于以上，725分都没什么问题。问题就在于，林莫和宋舒都清楚一件事：旁人听见725分，只会尖叫羡慕。死对头听见了，只会咬牙切齿暗骂对方。
宋舒喝一口温水压压情绪，最后压不住，还是暗骂一声，咚一下把杯子用力放桌子上。
LinMs：[没有，他没有哥哥那么厉害（叹气）]
[哥哥是状元呢]
[不过他也很会教人，很有耐心，我的数学都是他教的]
[小猫捧爱心.jpg]
林莫这回没说什么，只说看不懂解析可以找他。
宋舒放下手机，越想越觉得林莫可恶，而且对话一直被林莫牵着走，这怎么可以？
宋舒不甘示弱，他撩起裤腿又拿起[巧克力]买的药膏，吭哧吭哧涂抹。
不是喜欢看擦边吗，你大爷，我让你看！！
……
LinMs：[图片]
等一分钟，再按撤回。
据他所知，林莫现在正在度假，绝对能看到他的消息。
林莫：[？]
LinMs：[发错啦（囧）]
[本来是要发给同学看的伤口]
撤回的照片上，昨天穿戴了腿环的腿过敏发红，已经被弄得乱七八糟，看得出来抹了点不均匀的白色药膏。
宋舒发完，又看看手里的药膏，想了想还是把图片也给[巧克力]发过去。
LinMs：[什么劣质药膏啊？一点用也没有]
[给了你那么多钱，给我挑的东西都不能买好一点吗？]
发完，宋舒安心。
很好，今天也是胡搅蛮缠的恶毒炮灰。
第80章 傲慢-色欲（15）
发完无理取闹的消息，宋舒低头去揉腿，之前没抹药膏还不太明显，抹了药膏以后腿痒得也更厉害。
揉着揉着腿更红，好在没有那么痒。
林莫那狗b也在发消息。
林莫：[红成这样，药也要抹开才有效]
宋舒脑袋一团黑线。
死对头之间都有很多不得不说的冤种小故事，大体都是不愉快的，因此只要想起对方就会连带着不愉快。
宋舒想到去年冬天的某一天，他快迟到了，着急忙慌跑下车冲进校门，还是被林莫抓到迟到。
林莫很给面子，一视同仁记了他的名字，并且凑近，指腹蹭了蹭他的脸颊。
宋舒当时脑子里滑过一百句震惊的脏话，最后停在林莫淡漠的嘲讽：“嗯，面霜都没抹匀，看得出赖床很久。”
宋舒：“………”
天杀的林莫。
风纪委员会成员好几个都在憋笑，再后来宋舒都是进了教室才抹面霜手霜。
该死的林莫。
每一句话都是试探。
宋舒回复一个猫猫表情包，然后狠狠对屏幕竖中指。他相信电波传递，林莫一定能接受到他的鄙视。
【幼稚。】
宋舒呵呵：“我都是二次元了，我还管这个幼不幼稚。”
【也对，你都是二次元了。】
……
宋舒无理取闹的后续就是[巧克力曲奇]脸红红地道歉，还开了个直播给他做药膏。
[巧克力]大学专业学的中药药理。直播间里，[巧克力]浅金色发丝温顺地挽起，五官温柔秀美，温声细语地讲解每一味药的功用。
宋舒那会儿刚睡醒没多久，变声器就在手边，他之前已经上麦，刚睡醒说话也有气无力。
“你做这个，如果我好不了，还是留疤怎么办？”
似乎想起一些画面，[巧克力]耳垂泛红，还是解释：“不会留疤的。”
宋舒打了个哈欠：“抹的人又不是你，你怎么清楚？”
[巧克力]沉默了一下，微微抬起手，“我用烫伤模拟了一下，又涂了我做的药膏，恢复得很好。”
[巧克力]肤色很白，烫伤也是故意为之，发红狰狞的伤口一闪而过，又被绷带遮住。他神色淡然，语气安抚：“不会留疤的，老板放心。”
“保质期也很好，可以用很久的。”
被吓醒的宋舒：“……”
这是保质期的问题吗喂！他就过敏一会儿，怎么就值得[巧克力]用烫伤来模拟啊！还模拟！模拟什么！！
伤害自己取悦别人可不是什么好行为。
宋舒蹙眉，直播间评论滚动，有的问他今天怎么不骂人，也有的夸主播心灵手巧。
宋舒自从那天骂了[西瓜]，每天骂帅哥的任务都做的很好。毕竟私底下加了联系方式，私底下骂骂也算是业绩点，不用在直播间骂。
=[小号]老板不骂人，好寂寞
=每天就轮流蹲这两个主播的直播间，捕捉野生菩萨
=不骂人也打赏，真菩萨
=虽然[西瓜]有罪，但是他提供了最多的菩萨骂人素材（掌心合十）（阿门）
=三天没骂人了（泪）
=每天靠着集锦度日
宋舒理解不了这群网友的癖好，他坐起身，困意还未完全消失。问[巧克力]：“这个药也要一天抹三次么？”
[巧克力]还在做药膏：“嗯，好得快的话一天一次也可以。”
“不止是过敏、烫伤、擦伤都可以用的。”
宋舒看了眼[巧克力]的粉丝数量，已经15w。
[巧克力曲奇]很有才华，不仅会做饭，还会做各种奇奇怪怪的医用药膏，偶尔还DIY各种护肤品。
15w粉丝数目纯属自己挣来的。
青蛙平台的粉丝数量没有别的平台那么膨胀，基本15w粉丝就能有日常3，4k的播放量，能保证主播的日常收入。
宋舒叹了口气。这任务真他妈操蛋，等[彼岸]和[巧克力]的粉丝再涨涨，他又得去物色新的人骂了。
说起来这不就是逼社恐社交吗？唯一舒服点的就是不用现实生活中也面对这些人。
再有就是，他是他们的金主老板，总会得到那么点态度上的特殊优待。
在他腿受伤这件事上，[彼岸]和[巧克力]都给他寄了东西。[彼岸]送的是一盒自己做的冰糖雪梨，[巧克力]送的是药膏。
要说[彼岸]为什么送的冰糖雪梨，那不得不提到后面宋舒和[彼岸]发生的一件事。
主播和榜1金主，两个一听就引发无限遐想的词语，光是看到这种关系都能想出一百多种大瓜，何况[彼岸]还是擦边男出身的主播。
嗯？什么，你说金主也是男的？
哦那更刺激了。
宋舒是有点倒霉的属性在身上的。自从那天穿戴腿环给这三个人发了擦边照，色欲值往上动了2%。腿过敏发痒好几天，擦了擦[巧克力]送来的自制药膏后才好了不少。
但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去了[巧克力]直播间之后，和[巧克力]的聊天被网友们剪成了粉红泡泡十足的cp向视频。
[小号258369]原本就在[西瓜]事件之后一战成名，曾经用的[幽灵ZN]账号至今还在涨粉，还有一群人在嗷嗷想要他开播，车速飞快，评论区堪称无人区。
可如果是这样也就算了，反正宋舒也不登陆那个号了，他随便网友发散。但他没想到这群人还追着他的[小号258369]，每当他出现，必定会伴随一条饥渴难耐♂的弹幕：主人，骂我QAQ
宋舒：“………”
救命——
宋舒已经不想用这个号裸-奔。从此他减少用[小号]的频率，更多在飞信里骂人完成任务。
反正都是骂人，飞信和直播间也没差，顶多就是被555抱怨几句投机取巧。
这是第一件比较倒霉的事，第二件倒霉的事要从某天突然降温说起。
降温幅度在10℃左右，一般人添一件外套就好，宋舒却不行。
宋舒加了两件衣服还是感冒了，大脑晕乎乎，喉咙也疼。不舒服地吃了药昏睡大半天，到晚上醒过来身体也还是不舒服。
身残志坚，还是要做任务。他坚强地点语音骂人，结果点开了视频通话。
点视频通话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只要对面拒绝，宋舒及时发现。那这也就是个小插曲。然而最重要的一点是宋舒感冒了，他眼睛难受得都不想睁开，稀里糊涂地戳手机屏幕，戳第一下，发现对面拒绝的时候他还有点生气。
拒绝？
好，等接通了，我骂你。
宋舒可算找到个可以发挥的议题，想着今天骂人能轻松点，于是使劲又戳了好几次，都精准戳到视频通话，并且终于在第三次的时候接通。
当时宋舒只想快点完成任务，他吸吸鼻子：“你怎么不接电话？”
因为感冒，声音状态实在不怎么好，听起来就跟哭过一样。
[彼岸]似乎沉默了一下。
“不好意思，老板，我在洗澡。”
“洗澡就洗澡，洗澡就不能接……”
宋舒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他费力地撑开眼皮，蹙眉，映入眼帘的是男人鲜活的肉-体。
很鲜活，水汽氤氲，腹肌上还残留着泡沫水珠，胸肌饱满，完美年轻的倒三角身材。
[彼岸]也有点脸红无措，脑袋上还有洗发水，正拽着往下掉的浴衣。
宋舒：“…”
宋舒一下子懵了。
他第一反应是按掉视频通话，这回骂人的声音都真情实感了：“你有病吗，洗澡还接视频，是不是有病？？！”
[彼岸]那边迟迟没有动静，宋舒正想挂断，[彼岸]才说：“抱歉，你打了很多次，我以为你有什么急事。”
宋舒也知道[彼岸]可能是真的担心他出事。但是妈的，这一接不就真出事了吗？？
宋舒已经不知道怪谁，真要怪起来他和[彼岸]五五分这口锅。可最重要的一点，他是恶毒炮灰。他顿了顿，还是说出那句丧良心的话：“你的意思是怪我？”
[彼岸]很快又道歉：“没有，没有说怪你。对不起，是我的错。”
其实视频里宋舒那边很暗。
宋舒手机放在被窝里，房间又关着灯，被窝很暗，映不出他整张脸，却也能看清一部分眉眼。
仅仅是一部分也足够让人脑补完剩下的。
病恹恹的，唇很红，很漂亮。
很能……很能诱发人心中的破坏欲。
都生病了，声音那么脆弱还骂人，也没什么力道，轻飘飘的。
[彼岸]现在就算能穿好浴衣，那也没多大用处了，因为魔法物件已经出现。
[彼岸]又说：“抱歉。”
宋舒啪一下挂电话。
后面宋舒问555，他应该没被[彼岸]看到是个男的。555说没有，因为手机放在被窝里只能看到个乌漆麻黑的人形。
乌漆麻黑，四舍五入就是看不到。宋舒更放心。
只是不可避免的从那天起，宋舒和[彼岸]的关系发生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彼岸]好像对他更关心，还经常给他发生活照，弄得宋舒一再怀疑他那天是不是也给[彼岸]看了他的裸-体。
不过[彼岸]怎么样都是[彼岸]的事，宋舒向来都是没有心的，他看看也就过了，从没放在心上过。
因为用[小号]的时间越来越少，宋舒偶尔也能看到一些控诉他的视频：《为什么骂爽了就留下我们这群人》，这种奇奇怪怪的视频标题，甚至下面还有更多附和哀嚎的评论。
宋舒曾经误入戳进去一次，然后更加坚定了他不想上[小号258369]和[幽灵ZN]的内心。
但不管他再怎么逃避，有些事还是不可避免——因为[彼岸]和[巧克力]的粉丝数目都突破25w，他们还是帅哥，却已经不是糊糊主播。
宋舒要去寻觅另外骂人目标。
找天然帅哥也有点难，不急这几天，555说等他们粉丝到了40w再换也可以。
这几天宋舒都窝在家里打游戏，偶尔单机、偶尔和[彼岸]一起。
宋舒叹气，情绪又莫名其妙低落下来。
高考结束后宋舒就一直缩在家里，除了几次班级聚会、同桌约饭，宋舒几乎没有在公共场合出现过。
其实他以前也不是会一直情绪低落的人，偶尔难过了看看番剧也能好，只是现在看番剧也好像好不了。
【你以前都有你哥陪着，当然不觉得无聊。】
第一个世界没有哥，但是有爱丽丝这根胡萝卜吊着，总不至于觉得人生无聊。这次世界完全没有，纯属宋舒自己一个人在家。那么大的房子，每天游魂一样，除了打游戏就是做任务，心里不出点问题才怪。
【你应该多和人交流。】
“说得好，但是我完全不想出门。”宋舒从沙发上坐起来，他看了眼窗外阳光：“我得了阳光过敏症，只要接触太阳就会被烫死。”
【………】
还有心思开玩笑，看来不是真难受。
宋舒把落地窗打开，又给多肉浇水，哀悼了一下死掉的小多肉，然后残忍地把死掉的多肉拔了扔进垃圾桶，又从长得好的多肉里拔出一片插在枯萎多肉的盆里，嘴里念念有词：“劫富济贫、劫富济贫，都给我长得好好的。”
做法似的完成这一动作，宋舒又躺回他的沙发窝里，碎碎念：“多和人交流是吧。”
手机上沟通结束，看了眼林莫的消息，宋舒回复：[我要写作业去啦^_^]
然后打开游戏，加入了[彼岸]的组队邀请。
自从那天发腿照之后，宋舒和林莫的关系也从一句话说不出的陌生网友，变成偶尔可以聊天的笨蛋高三生和傲娇傻比学长。
林莫还是那样一句又一句试探，试图从他口中得到一点破绽。
宋舒才不上当，发发表情包卖萌装傻。他誓要林莫知道网上随便嘴人的痛。
[彼岸]：“老板，你来了。”
宋舒想到前几天的青蛙平台1v1比赛的开屏，有些好奇问：“你的比赛结束了？”
“嗯，进十强了。”[彼岸]解释后面的赛程，总结下来平台说十强以后就是线下比赛，会开直播会有观众的那种线下赛，具体比赛时间等官方通知。
说是线下赛，也不清楚具体会怎么举办。[彼岸]对线下赛没什么期待，因为他也清楚[小号]是不会参加这种聚会的。
[小号]不来，那怎么举办也没什么所谓。
“挺好的。”
宋舒可有可无应一声，“我要练中单，位置你随意。”
作为挑剔的金主，宋舒还附带其他条件：“能赢吗？不能赢把[巧克力]也喊上。”
这句话纯属随意。输赢对宋舒来说无所谓，他只是完成任务而已。
没想到他说完这句话，[彼岸]反应有些激烈：“不要！”
宋舒愣了一下，他们和[巧克力]一起玩过几次，前几次都没问题，这次[彼岸]态度怎么这么激烈。
“你不愿意？”
[彼岸]抿抿唇：“我…”
在[西瓜]那件事当中，[彼岸]和[巧克力]都知道对方的存在，但也都默契地没有在[小号]面前提及对方。
仔细想想还有点像是被[小号]包养的情人，为了不让[小号]厌烦，即使嫉妒对方，也不会明目张胆地去打听、认识对方，只会在私底下偷偷比较，企图从[小号]的一些偏好对待当中证明自己在[小号]这里更加特殊。
因为不是直播，[彼岸]紧了紧手指，点着鼠标，突然就想说出真实的心里话。
他不喜欢[巧克力]，他只想和[小号]一起打游戏。
可这是很任性的话，[小号]一定会觉得他不够善解人意。
[彼岸]咬唇，想点头答应时，听到耳麦里传来宋舒的声音：“不愿意那就不叫他了，开吧。”
仿佛一直悬着的心被人稳稳托着落地，[彼岸]有些欣喜，也有点别扭：“也不是不愿意，只是……”
[彼岸]觉得那么斤斤计较可能会破坏他在[小号]心里的形象，所以他总想说一些话挽回一下。
所以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宋舒一头雾水。碰巧[巧克力]又给他发游戏邀请，他说：“哦，那我拉他了。”
[彼岸]：“……？？？”
很快小队语音加入一个人。
“老板，晚上好。”
[巧克力]声音温柔，和[彼岸]这种六边形玩家不同，[巧克力]专玩辅助，宋舒很喜欢他的辅助。
他妈的，[彼岸]牙齿都要咬碎了。
早知道他矜持个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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