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青春校园 > 花式修罗场,但男配 > 18、谁最大
    蔺耀本来没打算用损招,但谁让狐狸精总招惹他?


    犬舍里有几只大黑狗,长得既丑又凶,是即将被送走的淘汰品,很适合用来吓人。


    绳子攥在手里,蔺耀养精蓄锐,特意在上课半个小时后才出现,牵着三条狗悠哉游哉地踱过去,在沈乐缘阴沉的目光里挑扬眉一笑。


    “听说老师怕狗,我帮您克服一下。”


    小鹿挡在沈乐缘身前,反应出奇地大:“哥哥你滚蛋!!!”


    怎么可以欺负老师,上次……


    鲜血奔涌的场景浮现在脑海,小鹿的脸色泛白,眼圈也迅速红了起来,比起沈乐缘,他才更像怕狗的那个人。


    老婆为了狐狸精吼我。


    蔺耀满心的委屈,脸上嘲讽之意更甚:“这叫脱敏治疗,我可是好心好意要帮忙。”


    吓唬吓唬狐狸精而已,绳子都在我手里攥着呢,至于吗?


    小鹿气得恨不得咬他,咬之前被沈乐缘按在他肩膀上的手吸引了注意力。


    老师摸我了老师摸我了老师摸我了老师摸我了……


    他两颊逸散出兴奋的红晕。


    “谢谢小鹿的关心,没事的。”沈乐缘说:“老师已经在做脱敏治疗了,没那么怕狗。”


    是谎话,他腿肚子都有点打哆嗦。


    但输人不输阵。


    迎着蔺耀狐疑的目光,沈乐缘微笑道:“听说少爷你从小被保镖严加看管,也有点心理阴影,陪老师一起来个脱敏治疗没问题吧?”


    蔺耀下意识环顾四周。


    户外课是在湖边,芦苇长得茂盛,但看着不像藏了许多人的样子,近处的保镖也就俩,一个跟着小鹿一个跟着傻逼家教。


    不对,我对保镖没有心理阴影,考虑这个干嘛?


    鄙夷地扫沈乐缘一眼,蔺耀说:“随便。”


    沈乐缘微笑的弧度加深,大手一挥,芦苇丛里齐刷刷冒出来二十多个保镖,长相一个赛一个的凶,身高一米八起步,身材堪称“强壮”。


    被这么一群人围起来,狗都夹着尾巴往后躲。


    蔺耀:……


    他咬牙盯着沈乐缘,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你、有、病?”


    沈乐缘:“彼此彼此。”


    他不是怕蔺耀,他是怕狗出意外,现在平均下来一只狗对十个人,要是这都能出问题,他以后就跟蔺耀姓!


    被反将一军,蔺耀全程臭着脸。


    小鹿脸色也不好看,记恨上次有狗咬老师,记恨哥哥带狗来吓唬哥哥,甚至怨老师骗他:拒绝小鹿的时候说怕狗,实际上偷偷跟狗玩,还说什么是脱敏治疗。


    老师好过分!


    其实沈乐缘刚刚才决定进行脱敏治疗。


    不是现在,是过段时间。


    未来还有只藏獒狗男人,不解决掉这个心理问题,到时候他是要天天躲着,还是劝大佬和小鹿把狗赶走?


    唉……好愁!


    蔺耀在他耳边哔哔赖赖,吵嚷得很烦人,被他怼回去能勉强安静会儿,但片刻之后又会继续哔哔赖赖,很明显的缺乏关注,缺乏关爱。


    不把保镖弄走,这课就没法上了。


    沈乐缘烦不胜烦,无奈冲后来的那二十来个壮汉摆手:“回去休息吧,今天麻烦你们了,改天请你们吃烧烤。”


    芦苇丛里趴了至少一个小时,怪辛苦的。


    蔺耀蠢蠢欲动,牵着刚刚夹尾巴翻肚皮、现在雄赳赳气昂昂支棱起来了的黑狗们,抬脚往沈乐缘身边走。


    他今天非要吓狐狸精一次不可!


    还没走近,就见青年从身边的大包里翻啊翻,翻出三只崭新的口笼。


    蔺耀:……


    草,狐狸精早就预谋,他玩我呢?


    假装没注意到某个小年轻的眼神有多恐怖,沈乐缘微笑看向他:“要是你实在不想上课,现在可以提前离场,我不介意。”


    我介意!


    这他妈跟灰溜溜夹着尾巴跑路有什么区别?


    蔺耀黑着脸把绳子递给保镖,在小鹿身边找了个位置坐下,恶声恶气地问:“你要教什么?”


    沈乐缘想了一会儿,若有所思地打量他:“不是说不喜欢中式教育的沉闷气氛,要不今天的教学内容由你来定?”


    蔺耀冷笑:“就怕你学识不足,教不了。”


    “我教不了就大家一起探讨学习嘛,”沈乐缘安抚他:“蔺同学你别紧张,大胆地说就是了。”


    激将法百试百灵,叛逆期的蔺家小年轻永远都不长记性。


    他骂了句谁特么紧张,很快想出个自认为能折腾老师的东西:“要不你教小鹿专一……哦你教不了,你比他还朝三暮四。”


    过滤掉他后半句屁话,沈乐缘抓住重点:“你想了解‘爱情’对吗?”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个我确实不太懂。”


    上辈子他忙于工作,一直没有过恋爱的经历,这辈子沦落花市,就更是对感情和夜生活没了兴趣,只想禁欲到人生的尽头。


    蔺耀不会放过每一个可以嘲讽狐狸精的机会,当即反驳:“我说的是专一,爱情可未必专一。”


    沈乐缘:“可我觉得,这两样东西是浑然一体的,如果对某个人的感情连专一都做不到,那它就不足以被称之为爱情,充其量只能算‘喜欢’而已。”


    顿了顿,他看向小鹿:“小鹿觉得呢?”


    小鹿眨了眨眼睛:“不懂。”


    蔺耀见缝插针:“等你嫁给我,咱们就是法定夫夫,夜里甜甜蜜蜜睡一起,白天我带你出门玩,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咱们可说好了,你忘了?”


    小鹿惴惴不安:“我……”


    “你们觉得呢?”


    沈乐缘突然打断,转向现场仅剩的三个保镖。


    年长点的那个乐呵呵开口:“高中谈过,当时被老师逮到,哭得跟生离死别一样,现在想想也就那样,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牵狗的那个有点不好意思,“是能做出来的东西……”


    沈乐缘扯了扯嘴角,没给他细说“做”的机会,看向最后一位:“你呢,你什么想法?”


    这才是他今天的重点观察对象:盛时肆。


    他回小区时跟着的是这位,昨天唯一回复说有时间的也是这位。


    今天上午大佬发了个文档给他,是盛时肆从小到大的成长经历,其中包括十来岁就开始暗恋小鹿,默默守护在小鹿身边,直到现在。


    阿肆比小鹿大七岁,十来岁时小鹿才……不敢算。


    反正妥妥的恋童。


    外表难以映射内心,盛时肆模样和神情都堪称酷哥,爱情观却是截然相反的灼热,他用极端冷静的语气诉说爱意:“我专一就好,我喜欢的人不用专一。”


    病入膏肓,这是大佬对盛时肆的评价。


    沈乐缘深以为然。


    “嘁,这说的都什么屁话?”


    熟悉的鄙夷声响起。


    沈乐缘差点条件反射地怼回去,咬了下舌尖才忍住,惊讶地看向蔺耀。


    蔺耀撇嘴露出个嫌弃的表情,嘲讽道:“爱会生出占有欲,占有欲衍生出嫉妒心,如果你连第三者都能接受,只能说明你还不够爱。”


    盛时肆:“连第三者都接受不了,你的爱太浅薄。”


    蔺耀:“眼睁睁看着老婆喜欢别人、投入别人的怀抱,还能劝自己忍耐,这种感情说是爱情也太亏心,我看是你是天生有绿帽癖!”


    盛时肆:“爱是放手,他开心就好。”


    “得了吧,少在这儿装深情,爱是放手不是放纵,他找狐狸精谈恋爱,被骗身骗心你也心平气和地看着?”


    “这不能混为一谈。”


    “这就是同一件事,爱上就是会嫉妒,会觉得除了自己之外谁都配不上他,会觉得……”


    针锋相对的两人之间,小鹿若有所思。


    爱会生出占有欲和嫉妒心——小鹿对老师有占有欲,嫉妒老师对哥哥的关注。


    爱让人学会忍耐——小鹿忍着没有发脾气,没有跟老师要亲亲抱抱,也没有把老师关起来。


    爱是放手——小鹿同意老师教哥哥。


    爱不是放纵——可以带哥哥一起上课,但不能跟哥哥亲亲抱抱,不能只关心哥哥,不能围着哥哥转,不能喜欢哥哥。


    噢~


    少年恍然大悟:“我爱老师!!!”


    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正在争吵的两人瞬间息声,缓缓看向小鹿,又将视线转向生无可恋的沈乐缘。


    随即,盛时肆垂下眼帘,唇角抿出一条直线。


    蔺耀则是完全不同的另一个反应,暴跳如雷地质问沈乐缘:“我让你教他专一,你教他对你专一?”


    沈乐缘无力地提醒他:“我,单身主义者。”


    呸!谁信谁傻子!


    蔺耀眼里明明白白盛满了怀疑。


    沈乐缘继续哄他:“就算真的谈恋爱,我也不会选比自己小的。”


    “你最好是。”蔺耀扬了扬拳头。


    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小年轻看着很凶,可在沈乐缘眼里就是只小奶虎,嗷嗷乱叫着露出乳牙,略施小计就能提着后腿拎起来,有种别样的可爱感。


    忍住笑,沈乐缘说:“我没骗过你。”


    蔺耀轻哼了一声。


    怎么没骗过,刚见面就骗走了他的初吻!


    虽然想是这么想,但蔺耀心里明白,要是狐狸精真有心搞他老婆,他老婆肯定二话不说就洗白白连夜爬床,不会到现在都还是处男。


    ……小鹿肯定还是处男,但狐狸精是吗?


    不知道,不清楚,不重要。


    反正狐狸精肯定有所图谋,否则不会这么殷勤地非要教他,以现阶段的情况来说,有九成可能是看上了他爹,想做他小妈。


    成熟、英俊、富有责任心……啧啧,情根深种啊!


    饶有兴味地打量着沈乐缘,蔺耀的戒备心稍微少了那么几分,突然说:“我爸不喜欢花心的,你最好表现得专一点。”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沈乐缘哭笑不得。


    小鹿宛如局外人,脸色阴沉得快落雨了也没老师来哄,据说对每个学生都一视同仁的老师今天一直围着哥哥转,送哥哥的狗口笼,让哥哥选上课内容,只听哥哥回答问题。


    大黑狗们蹲坐在不远处,绳子攥在保镖们手里。


    那句“我爸不喜欢”充满瓜的味道,两名保镖沉迷吃瓜无法自拔,只剩盛时肆安静地看着小鹿,像以往无数次那样。


    那时候他戴着墨镜,现在没有,喜欢就变得很明显。


    可他喜欢的人毫无反应。


    以前不是这样。


    以前小鹿会对他笑,虽然没有任何交流,眼睛却好像会说话,阿肆确信他记得自己。


    今天的小鹿除了看老师之外,就只关注大黑狗,现在老师不搭理他,他频频把视线移到狗身上,若有所思。


    ——上次哥哥受罚,老师特意找小鹿了解哥哥的情况,是不是只要小鹿也受伤,比哥哥伤得更重,他就会关心小鹿了?


    想试试。


    不然老师就要被哥哥抢走了!


    换作平时,沈乐缘早就能发现他想作妖。


    但今天他的注意力半数给了蔺耀,半数在阿肆那里,只剩一点漏给小鹿,觉得狗嘴套着笼子,又有三个保镖,绝对不会出事。


    原本应该是这样。


    可架不住小鹿想搞事,保镖里有叛徒。


    只被心上人抗拒地瞥了一眼,冷面酷哥就心生犹豫,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制止,眼睁睁看着小鹿掀掉口笼,把手臂放到黑狗嘴边。


    狗嗅了嗅,舔了舔,没咬。


    小鹿更加委屈,啪地打在黑狗脑袋上,心想:连你都不听话,欺负我!


    黑狗被打得很懵,哼唧着缩了缩脖子。


    小鹿更气,揪着它的耳朵啪啪啪。


    好气哦,之前咬老师不是挺用力,怎么现在都不知道张嘴?


    他凶巴巴地又解开一只口笼。


    怪声吸引了蔺耀和沈乐缘的注意,两人下意识扭头,同时变了脸色:“小鹿!!!”


    不知道是被厉喝声吓到了,还是沈乐缘看过去的那刻产生了什么奇怪的化学反应,又或者是被打得实在委屈,黑狗口中的哼唧变成低吼,后腿微微弓起做出将要攻击的姿态。


    当它张开血盆大口,另外两只也都扑了过来。


    现场一片混乱。


    说会接受爱人一切不正当行为的盛时肆无法眼睁睁看着小鹿受伤,蔺耀更是在出声地那一刻就朝小鹿扑去。


    然后……


    双双住进病房。


    病房外,沈乐缘抠着贴了瓷砖的墙缝,打电话向大佬汇报今天的上课情况。


    “蔺先生,”是一贯的轻声细语,且这回更柔一点:“今天的户外课提前结束了,那个……我想问一下,合同里有没有什么,关于学生人身安全的条款?”


    蔺渊心情不错,淡淡道:“没有。”


    “那您可能需要补一个,”就算没跟大佬面对面交流,沈乐缘还是满面尴尬,恨不得把瓷砖抠出个缝钻进去:“蔺耀和阿肆被狗咬了,都伤得不轻。”


    虽说不完全是他的问题,但学生受伤了,他就有责任。


    沉默了一下,蔺渊问:“你养狗了?”


    沈乐缘:“没有。”


    “狗是你带过去的?”


    “也不是。”


    “你指挥狗咬的他们?”


    “怎么可能!”


    “那这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蔺渊说:“你是他们的老师,不是他们的妈妈,招猫逗狗遭报应的事,用不着你上赶着负责。”


    沈乐缘:“啊?”


    啧,蠢货。


    蔺渊虚点了下屏幕里青年蹙起的眉头,直截了当地说:“不是你的错,别自责。”


    沈乐缘抿了抿唇,不太好意思地搓了搓脸:“我就是……毕竟我带他们出去的,又是我的课……”


    老师嘛,接锅都接习惯了,更何况他确实做得不够好。


    蔺渊:“狗是我养的,我同意我的孩子上课带狗,是不是也该给你些补偿?”


    “啊?不是!”沈乐缘急了:“这不是一档子事,您已经给了我高额的工资,我这次也没受伤,需要被安慰的是孩子们。”


    “沈乐缘。”蔺渊第一次喊他的名字,“转身,直走,耳朵贴门上。”


    沈乐缘照做。


    病房里吵吵嚷嚷,最突出的声音来自蔺耀。


    “哈哈,我就知道我最大,小鹿你就应该选我做你丈夫!”


    小鹿兴奋插嘴:“我也要比我也要比!小鹿不小的!”


    盛时肆少有地语气慌张:“别脱!!!”


    沈乐缘右耳是房里令人眼前发黑的对话,左耳是手机里是大佬的轻嘲:“需要被安慰的,孩子?”


    沈乐缘:……


    淦,一群大龄熊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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