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好。
淡淡二字,声音甚至是清泉落玉石般的好听,但却满是无法反抗的压迫感。
饱含命令意味。
很好,苏枝的腿肚子已经开始打颤了。
她的头越低越下,根本不敢抬头看他。
可即使她不抬头,她也依然能感受到男人身上的威压。
他霜雪般的目光看过来,她就已经没出息的腿软了,再想到那根放在他手旁的藤条,苏枝甚至想当场哭出声,抱腿求他不要罚。
好羞耻。
太羞耻了!
脱光衣裳趴在他腿上被打屁股,真的好羞耻……
更何况……这书房本是谢蕴办公的地方,也是读圣贤书的地方。
博物架上摆满了圣贤古籍,墙上也挂着大家的书法名画。
正对书案的地方,还有一副用鎏金字体写就的佛法金刚经,每次苏枝抬头看到这金刚经,心里就生出了一种亵渎神明的罪恶感。
“要我说第二遍么。”男人蜷起的指骨一下下扣着桌面,声音越发重和急促了起来,清哑嗓音如细流般往她耳朵里钻,直叫她浑身发痒。
“那就……二十下。”
“二十下?”
他说的漫不经心,好似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苏枝却如遭雷击,惊得一下就抬起了头,急得上前质问,“明明说好十下的!”
一骗就上钩。
谢蕴弓着腰俯身,桃花眸勾着上挑,笑得尤为蛊惑人心:“原来夫人还记得。”
“记得私自面见外男要如何处罚……”
男人忽然凑近,唇齿间潮热的呼吸蓦地洒在她眼睫,苏枝觉得痒痒的,往后退了一小步,嘟囔着小声不满:“又不是我非要见的,再说了,你这这规定本来就有问题,好变态……”
“好变态”这三个字被她说的极轻,怕他听到又怕他没听到。
谢蕴也不知听没听到,他似是彻底失了耐心,骨节分明的手拾起一旁藤条,过白的手背崩起了线条凌厉的筋骨线条。
“夫人,你最好不要让我亲自动手。”
苏枝已经被吓傻了。
她知道,他说的亲自动手是指扒下她裙裾和纱袴。
上次她没听话,没有自己脱下裙裾和纱袴,乖乖趴他腿上,他便将她绑在床头,磋磨了好一会,她的屁股和胸上都是痕迹,身体说不出的难受。
也不是疼,但就是难受,更何况绳子绑着的地方,他还总是用毛笔捉弄她,看她难受地扭动身体反而在笑。
也不帮她!
苏枝害怕又被他惩罚,想到那些事咽了咽口水,她呆在原地像条死鱼一样不敢动。
谢蕴似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轻而易举便按着少女的腰,将她捞在腿上。
苏枝大惊,见此也顾不上什么了,只能求他:“不要用藤条……”
小姑娘扭过头看他,一双杏眸眨巴着,水光欲流,过分精致的小脸哭丧着,上面可怜兮兮地挂着几根泪痕,从泛红眼尾一直到鹅蛋脸的下颌,白腻腻的肌肤也染了水色,看过去真的好不可怜。
怕是旁人看一眼都会心颤流泪,恨不得把她抱在怀里哄……可惜,此刻在她面前的是谢蕴,她那个冷心冷情,对她不曾有过一丝怜惜的谢蕴。
虽然他与她早已成婚,虽然他是她的夫君。
她飞蛾扑火般爱着的夫君,她给了自己整个少女春心的夫君。
藤条自少女凹下去的脊背线条一直到臀,堪堪止住,冰凉粗糙的质感惹得她禁不住弓起腰,却像一尾缺水的鱼儿一般扑腾,被他牢牢掌在手中。
逃脱不得,见今日是免不了,苏枝只能继续求他:“夫君,不,不要用藤条……”
声音带着娇滴滴的,又带着令人怜惜的哭腔,像是一根羽毛拂过人心尖。
谢蕴面色仍旧淡如水,外头月亮的清辉落在他身,似是为他蒙了层花影里的薄霜。
肤白唇红,光华昳丽,看去当真天外之人。
可便是外人眼中如此俊逸邈绝,风骨卓绝的人,此刻却是手执藤条,残忍又冷漠地亵玩着他腿上的少女。
“夫人犯了错,夫君我自然得好好管教。”男人对视少女的哀求视若无睹,仍然执行着他的刑罚。
如竹似玉的手握着藤条,自小姑娘优美的背脊,下陷的腰窝,再到浑圆挺翘的臀。
藤条停下,男人垂着眼,桃花眼眸里划过一丝碎雪般的笑。
紧接着,隔着一层薄薄的纱裙,男人薄而纤长的手指握着藤条,在少女的浑翘臀肉上拍了下。
“啪!”
臀肉都在颤。
用的力不大,更像是一种玩弄,但藤条摩擦纱衣发出细微的沙沙声,还有那并不响的抽打声都令苏枝想要蒙住头往地里钻。
太羞耻了。
“不要……”苏枝又惊又羞,她下意识闷哼了声,声音已经变了调,面颊也是通红。
不疼……但是心里折磨……好羞耻,长这么大她都没被打过屁股,反倒是成亲后要被他打!
“不要?”谢蕴冷冷笑了下,藤条抵着圆润软肉,撩拨似的划过,语气有种说不出的嘲讽和轻慢,“我看夫人挺乐在其中。”
“明知会受罚,仍是不听命令出了后院,嫌被人看不够么?”
“你知道别人看到你都是什么想法么?”
“个个都想把你吃干抹净,也就你愚蠢至极,小孩心性。”
这些话着实刺耳,也着实伤人。
“我没有!”苏枝眼尾嫣红欲滴,大声否认后,眼睛里已有水光闪烁。
他说的那些话像一把刀,一刀刀地往她心上割,把她的心都割得鲜血淋漓。
他好似……从来就没有尊重过她。
不仅莫名其妙地管着她,拘着她,连兄长都不让她见,还总是说她不正经,说她不知检点,说她放荡!
见了外男就要罚她,打她屁股!
他高高在上衣冠齐整一丝不苟,她却衣衫凌乱地趴在他腿上,被他撩起裙裾用藤条亵玩。
他有当她是妻子吗。
还是当她是玩物,是被他养在笼子里随时逗弄的宠物……
可她明明也是被宠大的大小姐……
“你根本就没有当我是妻子……”
“我都还没质问你纳妾的事情,还没问你为何这几日都回得这么晚,还没跟你告状……你娘亲天天罚我跪着,今日就跪了一个时辰,可疼了……”
“今日我不过是听到青远说,许依依在你书房,我以为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冲了上去,我怎么知道里面这么多人啊,你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凶我,我不要面子的吗……还要罚我,抽我屁股,你知不知道上次的红印都没消啊……”
“我好喜欢你……所以,所以我一直忍着,但你……”
少女趴在他腿上,可怜巴巴的小脸朝着地面,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眼泪啪嗒啪嗒,大颗砸下,将地上铺着的毛毯都染湿一片。
“你一点都不喜欢我对不对……”
“你根本就不喜欢我……”
“根本不喜欢我……”
屋内一瞬静寂,一时间只有少女眼泪落下的啪嗒声,她抬手擦眼泪的衣物摩擦声。
许是她深觉委屈,哭得越发撕心裂肺,甚至还咳嗽了起来,男人蹙眉,握着她的腰稍稍用力,趴在他腿上的少女被抱起,脑袋靠在他肩头。
男人手里的藤条不知什么时候被扔在地上。
谢蕴兜着她浑圆的臀,小姑娘则趴在他肩头不停地哭,娇弱身子颤巍巍的,眼泪鼻涕许是都糊满了他洁净的衣襟。
潮湿粘腻的,几要透过锦衣渗到他锁骨。
他轻嗤了声,在小姑娘想要去抱他的脖子时,他却偏了头,没让她抱。
苏枝的手僵在半空。
谢蕴将她抱到椅子上,单手撑着椅子扶手,弓腰俯身,乌发自肩侧滑落几缕,拂过苏枝脖颈。
发丝蹭着她肌肤,苏枝觉得痒,抬着水雾模糊的眼望去,男人那秾丽漂亮的脸已然离她咫尺之间。
心一下狂坠。
月色落在男人侧脸,他屈指敲了下她额头,小姑娘懵懵地眨了下眼时,听到他极轻地笑了声,手又捏着她双颊,抬起她的脸,然后说:
“你有哪点值得喜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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