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谷是最好找的, 只要听见大嗓门，尤其是发出“hey hey hey”的声音，十有八九都是木兔光太郎。
黑尾铁朗前一眼没有扫到人, 两秒后脑门后方久传来一声极其熟悉的“hey hey hey”。
即便是在人声鼎沸的众队之中也犹如一道惊雷落下，把靠近枭谷的几支队伍震得脑瓜嗡嗡不知今夕是何夕。
锁定目标了, 人就在那里呢。
伴随则一道“徒弟弟——”以及回应他的“师父父——”, 飞禽们的开启了贴贴模式。
“好久不见啊翔阳——”
“师父也是！我想看你的超级无敌大狂风直线球！”
“哈哈, 好！一定给你展示一下我的超级无敌大狂风直线球！！”
背景板队友们：“说这么多, 就是直线球是吧？”“嗯, 对。”
木兔光太郎和日向翔阳两个人就像是没有商量好出门的两个太阳, 散发出来的火热光芒能把整个场馆的人都给烤熟。
“一段时间不见, 小不点和木兔这家伙站在一块儿怎么变得更加灼人了？”黑尾铁朗忍不住眯起眼睛，他都要被阳光晒死了。
音驹大脑点评：“刺眼。”
大大滴刺眼。
可惜出门比赛没法戴墨镜。
不然他整个开幕式就能焊眼睛上了。
“衣服穿多了，我应该直接穿短袖的。”夜久卫辅扯了扯衣服，笑容略显苦涩。
“要不咱就别过去了吧, 远远看着挺好的。”山本猛虎提议。
夏目抬手挡住了眼睛，“同意。”
他第一次觉得山本猛虎这么机智。
就在音驹众人为太阳们散发出来灼目光芒而退避三舍之际，也有不少人看向了枭谷和乌野所在方向。
“那个是枭谷的木兔？”
“光听嗓门就知道不一般啊。”
“和传闻里一模一样。”
边上几个选手埋头讨论。
近年来枭谷是IH和春高常客，木兔光太郎更是从高一开始场场比赛不落, 又是从魔鬼赛区东京闯出来的，全国前八都是基操，是铁板钉钉的种子校，在场大部分人不管是第一次打进春高还是来了两三次，都脸熟他。
“刚刚木兔是不是喊那个橘子头小个子‘徒弟’？”
“没听说木兔有个徒弟呀？”
有人聚在一起窃窃私语：“那个人什么来头？”
“——不知道。”
“木兔能教他什么技能？”
“——不知道。”
“乌野什么学校？”
“——没听过，不知道。”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我们队要你何用？！”
被问问题的人也很无辜：“……我们不是一个队的啊哥。”
他只是个无辜被人拽住的外校选手而已。
问问题的人眨眨眼, 带着十分的歉意道：“抱一丝哦，我脸盲。”
然后就被自家队友提走了。
音驹没有主动上去和枭谷乌野打招呼, 这两支队伍自己找过来了。
“嘿嘿！研磨你们也在呀——”
深得木兔光太郎真传的头号弟子为了打招呼蹦得老高，把一个和他面对面的选手吓得去了半条命，还是泽村大地和菅原孝支两个人轮流道歉安慰才把人安抚好，不过这人的目光锁定在二人身后的东峰旭身上，估计是怀疑要是自己不点头后面这位长胡子扎小辫的人会不会手起刀落手刃了自己。
没有墨镜不要紧，孤爪研磨戴上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口罩。
“咦？研磨你戴口罩是感冒了吗？”
“那为什么要戴在眼睛上呀？”
日向翔阳单纯地问。
“……怕被刺痛。”
“哦。”小太阳不明觉厉地点点脑袋，假装自己懂了。
“不过最近天气比较多变，确实要戴口罩，这几天可是很关键的，要是身体受凉感冒发烧对队伍可是一大损失。”菅原孝支打圆场说。
“你们也要注意身体，不要着凉了。”夜久卫辅和他很有共同语言，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瞬间将这个有一百来支队伍的后台里开启了小排球妈妈课堂。
“东京这边的天气对你们来说不算凉，但也要做好保暖，运动量本来就大，要是不及时保暖流汗之后吹了风可就不得了。”
闻言夏目也对着刚刚跑过来还没说上几句的日向翔阳语重心长地说：“对呀，特别是翔阳你，感觉是会很容易忘了这些东西的样子，就算感觉不冷也不能随便脱外套，我一个朋友去年就是因为赛前没有注意到在比赛时发烧了。”
影山飞雄点点头，表情严肃地像是在开会：“嗯，昨天晚上跑了一半日向这家伙就要脱衣服说自己热，回到旅馆之后还要继续脱，被菅原学长和田中学长两个人合伙压住了。”
“……哪有这么过分？”橘子小狗撅嘴嘟囔。
“呵。”月岛萤冷笑了一下，无声胜有声。
“哟，大家都在呐！”又是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豆豆眉柴犬闪亮登场！
古森元也先是和音驹还有枭谷互相打了招呼，又和一阵子没有见面的影山飞雄招招手，“这些就是你的队友们嘛，影山？”
“嗯。”黑发M字刘海少年点点头，“古森学长，佐久早学长呢？”
他好奇地问。
没别的意思，在国青训练营的时候，这对表兄弟俩就算说不上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但一般能看见古森元也的地方，多半能再看到一只自带阴暗特效的佐久早圣臣。
“这个啊……”
古森元也脸上的笑容带了三分尴尬三分坦然四分恶趣味，他抬手朝特别远的一个角落指了指：“喏，在那边呢。”
只见在阴暗的角落处，一个戴着口罩眉眼阴翳幽灵一般的卷发少年试图用眼神杀死每一个和他对视的人。
有几个人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他一眼，就再也没敢抬起头。
妈妈，这里有个比传说中更恐怖的家伙！！我晚上不会被暗杀吧？！！
如果说其他人的背景是清爽阳光直直的线条，那么佐久早圣臣的背景就是一团乱七加八糟的线团和鬼火一样的黑色小幽灵（PS：消毒版）。
影山飞雄：“……不意外。”
夜久卫辅：“很能理解。”
木兔光太郎歪了歪脑袋，不解问：“怎么感觉几天不见，佐久早恐人恐的更厉害了？”
圣诞节那会儿不是还和他们一块吃自助玩挑战赛吗？
古森元也表情无辜：“嗯，我们也不太清楚……”
“真的吗？”孤爪研磨幽幽问，一双眼睛透过了现象看见本质。
“我们只不过在圣诞节过后稍微实验了一下脱敏治疗的方式，因为小臣他反抗太严重，后面就没有再干过了。”井闼山自由人诚恳道。
音驹：？
枭谷：？？
乌野：？？？
乌野：等等你们大城市？这是能播的吗？？
夜久卫辅心疼佐久早圣臣：“真的太不容易了。”
东峰旭感同身受：“真的，我哭死。”
世界上居然有比他更卑微的ACE。
sks：……倒也没有那么卑微。
“哦不说了，我们队伍在喊人了，有机会四强赛见面，先拜拜啦~”他转身朝佐久早圣臣方向奔去，带着爽朗的笑劫持了自家王牌ACE朝大部队方向走。
从未和井闼山接触过的乌野众人：“……影山，你们这个国青，它正经吗？”
突然生出了一些微妙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看这个走向，他们这些大家长真的要怀疑国青的征召有点往诡异的方向发展了。
影山飞雄一板一眼地回答：“我觉得挺正经的。”
几乎所有名场面都在场的夏目＆夜久：“……”
嗯，影山说得对。
守口如瓶.jpg
天塌下来都有老实人的嘴巴撑着。
老实人还没走，不老实的人也来了。
稻荷崎一众犹如刚刚从澡堂子出来的黑///帮老大哥，手里还提着械斗的武（wai）器(tao)，带着一身没有洗干净的血腥气就这么乌泱泱地走了过来。
一路上不少队伍纷纷让路。
能够听见夹杂在人群中的“这就是稻荷崎吗？好强的气势！”“大佬的气场就是和我们不一样啊。”
现在音驹的站位有点抓马。
左侧：黑色队服的乌野。
右侧：黑色队服的稻荷崎。
前侧：队服里带黑的枭谷。
别吵，让他们思考一下。
是怎么由最佳吃瓜位的配角变成主角的？
想不出，掀桌。[猫猫抓狂]
“哦哈哟~好久不见呀贵志有想我吗？”走在主将北信介左侧的宫侑脸上挂着腻人的笑。
“好久不见侑学长。”夏目礼貌地打了招呼，在宫侑变得亮晶晶的眼神中转头问候了北信介，二人越聊越起劲，直接忽视了一只望眼欲穿的金发小狐狸。
宫侑：想生气，但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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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野小乌鸦们懵圈脸：不懂，但感觉气氛到了，好像要发生什么。
音驹猫猫们占据最佳吃瓜位：见怪不怪，顺道开始给不清楚内情的乌鸦们科普前情提要。
枭谷猫头鹰们眼睛发亮：好大的瓜，我吃吃吃。
而稻荷崎众人的反应不负众望。
幸灾乐祸1号选手宫治：“噗嗤。”
正常人大耳练：“节哀。”
在场唯一男妈妈尾白阿兰：“我会心疼你的，侑。”
宫侑蛋花眼，但强忍着泪水，小白花一样倔强道：“谁要你的心疼，哼。”
尾白阿兰：“……”
彳亍。
不心疼你了，你抱着自己哭去吧。
AAA超绝战地记者现改名为一天24小时上网25小时の稻荷崎腰王举着自己的手机拍的起劲。
宫治转头和他说：“回头照片和视频发我，用侑小时候掉泥坑里的照片换。”
角名伦太郎：藏狐比OK.jpg
宫侑：“……”
宫侑不愿意再理这群家伙了，他选择去调戏影山飞雄。
“哈，之前没有关注到，原来飞雄你们的队服也是黑色的呀。”宫侑凑近了说。
“是的，不过第一天的时候我有注意到侑学长的队服是黑色。”
影山飞雄直愣愣地说。
宫侑抽抽嘴角，“你们乌野要是第一轮赢了，明天就会碰到了我们了哦。”
他表情一下子变得危险起来，笑容也诡异的很，斜着的刘海在他微微低下头的这一刻覆下的阴影彻底挡住了他的眉眼，整个人冷冽危险起来。
“真希望明天的乌野败在我们手里呢，这样就能在春高和音驹打比赛了。”
他朝影山飞雄露出一个迷人的、带着侵略感的微笑，是个人见了都要背后一麻。
影山飞雄在他的话下微微一愣，大脑迅速吸收消化着他口中只要打败了乌野就能和音驹比赛的话题。
他还没说话，日向翔阳便冲了出来，小炮仗一样夹在影山飞雄和宫侑中间，字正腔圆：“音驹要和我们乌野打！我们必须打上垃圾场对决！！”
宫侑：？这小孩在说什么鬼话？算了听不懂统一当废话处理。
脑子宕机了好一阵的影山飞雄也开口：“日向说得没错，能和音驹打比赛的只有我们！乌野一定不会输给稻荷崎的！！”
被夹在中间的音驹：“……”
嗯……这个，多暧昧呀。
左看看，右看看。
嘶，这个位置不好待啊。
莫名有种父母离婚问你要跟妈妈还是跟爸爸的错觉。
稳妥点，他们还是不发言比较好。
不过放心，他们还是想打垃圾场的[握拳]
而在一众针锋相对的队伍中，只有一伙人以绝对清新脱俗清纯不做作的姿态斩获了最佳吃瓜位——枭谷。
木叶秋纪和小见春树两个人从猿杙大和外套兜里偷了两把瓜子出来，一边看一边磕，若不是怕姿势不雅观损了自家队伍的名誉他们都能蹲下来磕。
挺精彩的。
没想到在春高赛前还能近距离吃到这么精彩的瓜。
感谢音驹为他们带来的大瓜。
在宫侑和影山飞雄阴阳怪气的时候，黑尾铁朗也没有闲着。
“泽村同学，到时候可别紧张到同手同脚哦～”鸡冠头主将朝面前的老朋友挤挤眼睛，是个很僵硬的wink。
“同手同脚的是你才对吧。”泽村大地笑容也僵硬，直接拉去丧尸片里演丧尸都不会有任何问题。
“不不不，我可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倒是你们，怕不是连东京体育馆的顶光灯兜适应不了吧。”黑尾铁朗一句话真相。
泽村大地继续保持僵硬的微笑：“哈哈，黑尾同学不知道乌鸦的适应力是很好的吗？区区光线亮度……”
乌鸦和猫互相放狠话的环节永远不会缺席。
这回木兔光太郎也在赤苇京治的捂嘴和木叶秋纪主动上供瓜子的条件下加入了吃瓜群众路线，没有加入其中。
看他的表情，吃得相当开心。
再看边上一些选手的表情，俨然也加入到了吃瓜小分队当中。
就说这次春高没有白来吧！诶这个瓜子不错，不愧是大都市的瓜子啊。
“滋——滋滋——”
广播众发出一声刺耳的电流音，打断了还在互相打嘴炮的一干选手们。
“——各位久等了，春季高中排球联赛，全日本排球高等中学选手权大赛，即将开始。”
转眼间，还在互相看不过眼打嘴炮的几支队伍立马停下了斗嘴，兵分三路挥一挥衣袖霸气离场。
*
主馆内。
在现场乐队的恢宏配乐声中，前一年获取优胜旗帜的男女两支队伍入场，而后是来自全国47个地区的代表高校入场。
身着各色队服的选手们脸上如出一辙地露出紧张的神情，吞咽口水的动作层出不穷。
就算是口中“见惯了大场面”的黑尾铁朗也在接到写着【音驹高中】举牌的时候，拦网防御时果断又有力的双手也不禁轻微颤抖起来。
目之所及，是来自全国的一百多支队伍。
闭上眼，耳畔响起的尽是场馆内正在演奏的激昂乐曲。
在这种氛围下，很难静下心来。
夏目站在人群中，第一次望向场地正中。
很大，很宽阔的场地。
让人忍不住想要徜徉在球场上，肆意挥霍汗水。
他听见了自己咚咚咚的心跳声。
春高，向他们敞开了大门。
敞亮的、光明的、只是望上一眼就能让人浑身热腾起来的球场，也正式向他们开放了。
终于可以和大家一群登上这片球场了。
太好了。
希望，音驹的春高之旅可以延续得长一点，再长一点。
这样大家就能和三年级的学长们再相处更多的时间了。
多轨透和教练们站在一处，位于巨大球场的边缘地带。
从她的视角看，乌泱泱一片都是人，排球又是个对身高要求较高的运动项目，站在同一平面受到的冲击远比观众席上的人大的多。
广播中主持人正在挨个介绍春高参赛队。
作为主办方，东京男女各三支队伍出场的时间很早。
“——东京都代表其一，男子排球，井闼山高校。”
饭纲掌站在最前端，面色庄重，举着写着【井闼山高校】的牌子大步朝前迈去。
身后一众选手也都各个绷紧了脸，一贯最爱闹腾的亚久津慎太也面无表情着，让黑尾铁朗在心里嘀咕井闼山这群人怕不是有镜头牛逼症，一道镜头面前就帅得不行，光看镜头前的模样，谁知道他们私底下玩得多花呢。
由于IH冠军的头衔，井闼山登场时不少观众和选手们纷纷侧目，观众席上议论声一阵接着一阵，后援队的声浪也一声高过一声，为东道主东京开了个好头。
而后登场的枭谷也不负众望，木兔光太郎举着牌子挺着宽阔的胸膛雄赳赳气昂昂地抬头大步向前走，精气神相当足。
而后是音驹。
“——东京都代表其三，男子排球，音驹高中。”
听见自家学校的名字，黑尾铁朗随即踏上前。
迈出这一步，黑尾铁朗才意识到，真正站上这片球场之后，在广播报到“音驹高校”的时候，他脑海中倏地炸开了一丛惹眼的烟花，眼前霎时模糊了起来。
他知道，这是兴奋的感觉。
肾上腺素飙升的味道。
双腿不由自主地迈了出去，像是被牵引着的人偶。
庆幸的是，作为队长，黑尾铁朗两只手都举着代表着自家队伍的牌子，倒是没有同手同脚的可能。
紧接在枭谷身后，音驹众人昂首挺胸地迈着步子走上前，靠近观众席的多轨透听见了近处有观众问这是什么队伍。
外地观众不太了解音驹，但本地观众们几乎都对音驹这支队伍有点了解，上场时给予了他们不亚于井闼山和枭谷的应援声，音驹自带的后援队在灰羽艾丽莎和山本茜的整合下也有组织有规模地进行了不比前两所学校差的应援。
看台上，两名社畜远离了加班的地狱，买了靠近前排的门票，还是春高这几天的连票。
“呜呜我有生之年终于再一次看见音驹站上春高赛场了！”
“冷静点兄弟，告诉你个冷知识：音驹之前打进春高是在代代木体育馆。”
“住嘴吧你！”
同样站在看台上的还有跑完了箱根驿传能够过给轻松假期的宽政大田径部。
“还真是壮观呢，比我们跑步的时候的队伍壮观多了。”穆萨感慨说。
“不过跑步的话，一路上能看见我们的人更多，而排球，”清濑灰二笑了笑，“可是能够让所有观众调动起情绪来呢。”
凭借一个这么一个球，就能让在场观众们随之揪心、振奋、惋惜、悲痛，可真是了不起啊。
伴随着入场队伍越来越多，站在场边的多轨透已经忍不住摒住了呼吸。
这个压迫感令她头皮发麻。
“憋气可不好。”她身后，老猫咪睁开眼，轻轻地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多轨透一惊。
“啊，我都给忘了！”
“不过……猫又教练真的很有经验呢，感觉已经说过很多遍这句话了。”
在她不远处，直井学幽幽地说：“我们那一届也被猫又教练提醒过，当时差点就两个人憋岔气过去。”
老猫咪回了她一个深藏功与名的眼神。
此时排成了一列站黑尾铁朗身后的音驹众人：紧张ing
在场的选手们只要是第一次参加春高，几乎都在探头探脑，不过在镜头底下顶多小心翼翼东张西望地看看，还没有出现不同队伍之间选手聊天的事情。
夏目也左右观察了下，发现有人面色不太好，可能是胃口不好早饭没有吃多少，也有脸上挂着两个偌大的黑眼圈一看就是前一天晚上失眠的，或者是两条腿疯狂打颤紧张地要命的。
这么一看，来参加春高的队伍们，和之前他们碰到的队伍有什么大区别。
站在夏目身前的灰羽列夫突然捂住了肚子。
“列夫，怎么了？是肚子痛吗？”
“……我可能要去躺厕所。”
夏目露出狐疑的神色：“我记得你今天早上也没有吃很多？”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和这个气氛对冲吧。”
灰羽列夫坚定道：“一定是磁场问题，让我肚子疼了！”
“你急吗？讲话还有几分钟就结束了，倒时候可以再去厕所。”
“……我尽力。”
第282章 vs清川
开幕式结束, 灰羽列夫立马溜去了厕所。
别的不说，至少这位俄罗斯蓝猫的厕所雷达一向很准。
每次不管去哪里，厕所一找一个准。
场馆内人多, 音驹大部队没有都跟过来，只有夏目一个人陪着灰羽列夫去到厕所。
厕所门口的过道上, 茶发少年倚着墙壁, 抱臂呈思考状。
按理来说, 每当来到厕所, 就会出现碰见一些事情。
尤其是他们这些运动少年。
在直觉这方面, 夏目也是一贯很准的。
“哟！贵志——”
果然。
夏目循声望去, 一个显眼程度不亚于木兔光太郎的羽毛球脑袋映入眼帘。
——是星海光来。
“光来学长！”他脸上绽开了笑容。
过道上路过的选手们侧目而视。
“那个人是谁啊？”有个人问。
同行的队友回答：“鸥台的星海光来, 别看他个子不高，是个狠角色呢，去年IH上啊，……”
“哦哦, 那和他打招呼的又是谁？”这人继续问。
“一年级吗？看身高……不会也是和他一个类型的家伙吧？”
有人插嘴了，“说不准呢，星海不是看不顺眼高个子吗？和他一样的小个子实力弱的他也瞧不上，恐怕还真的也是个厉害的家伙。”
“你知道的好多啊, 兄弟。”
“嗐，不敢当不敢当，你看我队服，不觉得眼熟吗？”
问问题的人定睛一看，赫然发现回答他问题的这人穿的就是和星海光来一样的队服。
“原来是鸥台的选手，失敬失敬。”
星海光来哥俩好地勾住了夏目的肩膀, “我看见张贴出来的赛场安排了，这回咱们在同一个四分之一组里, 第三天下午就能碰上了！”
白发少年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淬了最最夺目的珍珠。
“这次一定要好好对上一场！”他意气风发道。
星海光来丝毫没有怀疑两支队伍没有打到八强的可能。
夏目能说什么呢？
不愧是光来学长啊，能够这么自然又霸气地说出这种话来。
这就是强校和强者的底气吧。
“我也很期待能和光来学长在春高上打上一场不留遗憾的比赛。”他郑重地回望过去，看着星海光来那双缀着星星的眼睛说道。
“咦？贵志，这人是谁呀？”
刚从厕所出来的灰羽列夫一低头，就看见了和夏目哥俩好搭着肩的星海光来。
哪里来的羽毛球精？
“你不知道我？”小海鸥眼睛一瞪，扬起下巴双眼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灰羽列夫。
啧，高个子，看着脑子还不好使，扣分！
和贵志穿着一样的队服，可惜脑子不好使，扣分！
说出那种话来，一看就知道不了解春高的队伍，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不爱思考，脑子不好使，扣分！
不认识他，脑子还不好使，扣分！！
扣光！！
一遍分数打下来，灰羽列夫成功在星海光来这边得到了一个【不及格】的标签。
星海光来头脑风暴完，转头就开始挖墙脚：“贵志，和这种人当队友真的辛苦你了，不如春高比完你就来长野和我一起打排球吧，咱们一个队所向披靡……哎哟！谁！！”
他身后，一个目测有一米九高的人提起了他的领子。
夏目看了眼，二人穿着一样的队服，星海光来队号是5，而这人队号是6。
他脑子里闪过先前看过的鸥台成员信息，确定这人是昼神幸郎。
昼神幸郎对他和灰羽列夫露出一个微带愧疚的笑容，“抱歉，光来他有时候说话不太过脑子，如果听到一些奇怪的言论请不要在意。”和直来直去的星海光来相比，昼神幸郎的气质绝对称得上一声温文尔雅。
“没事没事，光来学长心直口快我很适应的。”夏目善解人意道。
在国青那会儿他可是还差点成了自己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啊。
只有灰羽列夫：“你们在说什么？”
他怎么有点听不太懂？
为什么就突然冒出一个羽毛球要拐他们音驹的人？又突然一个羽毛球的队友出现把人提起来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只有星海光来倔强地对着昼神幸郎喊：“昼神！放我下来！！”
……
回到主赛场后，音驹众人也从没有搞清楚情况的灰羽列夫口中得知了貌似有人在拐他们家小猫崽的事情。
“星海光来？”黑尾铁朗摩挲了一下下巴，“如果我们运气好打到了第四轮，应该就能碰到他们了。”
山本猛虎撩袖子：“哈！我一定要让他们好看！！！”
孤爪研磨背资料：“他们队伍里有个两米高的接应。”
山本猛虎把袖子撸下去：“我觉得这件事可以从长计议……既然那个星海想要拐贵志过去，我们为什么不能把他拐过来呢？”
黑尾铁朗打断了他们的抖包袱，“差不多得了，那些事情比完赛再说也不迟，当务之急是先热身。”
音驹的比赛在B场馆的第三场，对手是来自高知的清川。
乌野的比赛时间比他们早，正好能在边上一边热身一边看。
清川这所学校并不难打，因此音驹众人心态也放得比较稳。
全国大大小小这么多县，有体育强的自然也有体育弱的，和东京宫城这种死亡赛区出来的队伍不同，清川的水平放在东京估计连十六强都进不了。
……果然还是因为东京强校属实太多了。
前八的队伍随便拎一个到那些弱县去都能捞个第一第二回来，音驹众人想起前几天在街上碰到的一身腱子肉的虹兄弟们，更加认可了这种想法。
前两天看清川比赛视频的时候孤爪研磨还评价了一句：“如果清川碰上的是户美，估计会被玩死。”
队友们：“……”
瞧你这话说的。
搞得好像碰到研磨你就不会被玩死了一样。（doge）
玩是不可能玩的，春高这种大舞台，生出一点玩耍的心思都是对这一赛事的不尊重。
何况猫猫们急需保存体力，绝对不可能在第一天就消耗多余体力。
“那就速战速决吧。”
最终还是定下了这条。
在音驹准备热身的时候，距离他们不远处的乌野也要上场了。
“刚刚我过去找仁花的时候正好看见日向同学的鞋子被洁子学姐带回来了！”多轨透从乌野候场区赶回来，带回了一个好消息。
“呼——还好还好。”灰羽列夫和犬冈走两个人同时深呼吸。
孤爪研磨收起了差一点就要施展钞能力的爪爪。
他还在想，如果到时候翔阳的鞋子找不到，他就找个人帮他买双鞋子带进来。
“找到了就好。”夏目也松了口气。
多轨透凑近和他小声说：“我刚刚已经和仁花还有乌野的教练监督转达了，让日向同学比赛结束后喝点热姜茶晚上再泡泡脚。”
日向翔阳因为鞋子丢了，因此先前热身的时候都是打着光脚上，场地偏滑，要是穿着袜子肯定会摔跤，因此他选择了直接光脚上场，若非鞋子及时送到，说不定还会就这样上球场去。
冬天的球场，就算场馆内人多火气旺，踩在脚下的地板也是冰冰凉，真要这么光脚踩着地板打一场，回去指定着凉。
夏目看向多轨透，多轨透也看向他，两个人齐刷刷比了个拇指。
猫猫办好事，深藏功与名。
此时的橘子小狗还不知道自己再比赛结束后将要面临什么。
*
乌野的比赛开始了。
“乌野和椿原打呀，”夜久卫辅思索了一下，“这不就是那个把生川拦截住的学校吗？”
夏季合宿期间他们和生川众人交往还不错，神奈川作为体育大县本身就有两个出线名额，生川运气不佳，在四强赛时被椿原击败，没有谁受伤也没有谁失误，就是单纯的，落败了。
“要是乌野把椿原打败了不就代表帮生川报了仇吗？”山本猛虎说。
“可以这么说。”
黑尾铁朗从球筐里捡了个球上下掂了掂，“你们两个不怎么看合宿的群聊，早在对战表出来的时候生川那群家伙就在群里艾特乌野他们让他们放开了打，不过这些早就就刷过去了。”
也就是说，这场比赛乌野是有备而来的。
他们身上可是承载着生川的意志呢。
音驹刚开始热身后没多久，隔壁传来不少呼声。
怪人速攻初亮相，引爆了球场上的氛围。
就连解说也忍不住介绍了起来。
“哦呀~”黑尾铁朗歪头看过去，眯起了眼。
“小乌鸦们把比赛氛围点燃了啊。”他语气拉得有些长。
看样子，又有了不小的提升嘛，乌鸦们。
灰羽列夫原地蹦了好几下，双脚跳起来的高度几乎和身侧俯下身脑袋朝乌野球场张望的孤爪研磨一样高。
乌野和椿原的球场上，日向翔阳再度出击。
橙发少年再度加足了马力，以风一般惊人的速度绕过影山飞雄，自球场右侧一路奔行至左翼，矫健有力的腿踩着地面朝上一蹬！
腿部肌肉极具收紧，露出流畅好看的肌肉线条。
左臂前指右臂后拉，两条腿朝后勾起，一瞬间飞至空中的橙发少年做出了熟悉的张弓姿势。
椿原众人警惕地提防着他的再度进攻。
可日向翔阳这次并非是怪人速攻。
而是——
乌野的‘诱饵’！
在惊呼声中，影山飞雄蓝眸轻扫过垂下的刘海未遮挡住的小半个天空，在捕捉到橙色身影的瞬间露出一抹难以察觉的浅笑。
随即反手将球推过网，给了椿原一击猝不及防的二次进攻。
惊呆了众人。
老朋友音驹的反馈相当贴切：
“这球可真脏！”
“好一个二次进攻！”
“很好，很混账的打法！”
别怀疑，这是鼓励。
爱，来自NEKOMA。
犬冈走激动地眼睛都看直了。
“翔阳的‘诱饵’水平，又有进步了！”
夏目应声说：“把大家都惊讶到了呢。”
他琥珀色的眼眸注视着此刻落地和队友们互相击掌沉浸在喜悦中的橙发少年。
不光是椿原的选手们，还有场边的排协工作人员和前前后后的观众以及尚未出场还在热身的选手们。
灰羽列夫看着看着比赛也生出了脑子。
他说：“不管椿原是重视翔阳还是刻意忽视翔阳，只要影山在球场上，那么他们的判断就有很大概率的错误的！”
和研磨学长一样，这种球商满满的顶级二传灵活应变的本事远远超乎他们普通攻手的预料。
即便对手猜到了二传会托给谁，也不排除下一秒对方就会干出连自己队友都想象不到的骚操作。
孤爪研磨原地拍了拍排球，露出双半月眼：“再说下去，我会以为你们是因为过于紧张所以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乌野那边了。”
音驹众人回过神。
“好好好，研磨你托球是吧，给我托！托它十几二十个！”山本猛虎摩拳擦掌。
孤爪研磨：“……”
孤爪研磨：“劝你想清楚再说话。”
你要是敢浪费大脑体力，回头大脑晚上第一个就毒了你。
山本猛虎乖巧地给嘴巴拉上拉链。
……
“嘭——”
夏目试着发了个球。
忽略掉对面一起热身的选手的震惊表情和最近的几排观众们倒吸一口气的声音，茶发少年握了握手又张开，又握了握手，再张开。
今天手感一般般，不过扣出来的球的威力还算正常。
他心想。
待会儿再多发两球看看好了。
而在夏目试着发完三个球又轮到孤爪研磨给他托球之时，另一片球场上椿原派出了救场发球员。
名为姬川葵的少年一球直接发到了队友头上，痛击我方队友后脑勺。
音驹纷纷：
“嚯，是下手发球啊！”黑尾铁朗下意识接了一句，“还是天花板。”
犬冈走一只手指着发球员姬川葵的方向，另一只手拽着手白球彦：“手白，看，你的同类！啊，不过发球水平好像没有待提高。”
椿原的一年级救场发球员一球直击自家队友后脑勺，旁观者看着就痛。
是真的痛。
犬冈走也被痛击过。
不过好在他心大，痛过几次后发现也就那样。
“……谢谢犬冈你的认可。”手白球彦道。
现在他可以严肃申明：他已经不会发球的时候痛击自家队友啦！
当孤爪研磨给夏目托了三个球根据他今天的状态调整角度之时，乌野和椿原的比赛也进入到了白热化阶段。
夏目感兴趣看过几眼。
“啊，乌野已经逐渐开始习惯天花板发球了。”热身间隙，福永招平指了指乌野球场方向。
队友们：“……”
虽然老朋友找到了能够通关的方式他们很高兴，但，天花板发球也是他们队伍的杀手锏之一啊。
这种又有些欣慰又有点憋屈的感觉真的让人心情复杂。
夏目小心翼翼看了眼手白球彦，发现他表情一如既往淡淡的，看不出来什么特别的情绪波动。
他心也定下了。
既然手白自己都不急，他们又有什么可慌的呢？
即便都是天花板发球，也有不相同的地方。
就算是师承木兔光太郎的日向翔阳也不可能打出和木兔一样的球，月岛萤也不可能所有的拦网模式都照搬黑尾铁朗。
有时候知道了破解方式却不代表能够轻易破解开。
就像音驹在参加东京预选赛时，即便所有对手都知道他们的软肋是孤爪研磨，却又对他们无可奈何。
在乌野第一轮的比赛告一段落之际，音驹的热身也画下了句点。
随着上一场参赛选手退场，音驹的比赛也正要开始。
“到我们上场了。”
黑尾铁朗深吸一口气，率先登上了球场。
在他身后，一身红装的音驹众人，缓步上场。
观众席上爆发出了惊人的声势，来自其他地区的队伍们纷纷侧目。
这就是主场优势吗？
乌野众人找了能看见音驹比赛位置坐下，在这之前他们都不知道音驹居然这么有人气，若非正好遇到了人美心善的玲子大神，他们说不定还找不到位置坐呢。
在双方成员隔着球网互相鞠躬时，应援团们都在卖力地喊口号加油。
音驹的应援算是一道清流，和单纯靠喊的人声相比，由各式乐器组成的bgm更加让人耳目一新。
管乐队在春高的出镜率不算低，只不过吹奏乐器的主导者们是一群看上去年纪一大把却精神矍铄老当益壮的爷爷奶奶们，就显得异常突兀了。
在老年吹奏团第一次出现后，音驹高中目前的管乐队也加入了进来，但占据主导地位的依旧是这些精神面貌都相当好的老人们。
虽然清川的应援也确实尽力了，但在声势浩大的音驹后援队面前，比宫城县决赛时乌野啦啦队对上白鸟泽应援团还无助。
“第一次直面音驹的应援，给人一种'果然不愧是city boys'的感觉啊！”田中龙之介双手握拳，激动之色溢于言表。
“真是霸气呀！”西谷夕也一副羡慕的表情。
“有点白鸟泽的应援的感觉。”东峰旭说。
缘下力扒拉一口饭，抬头望了一圈，口齿不清地说：“咦？我怎么好像看见了昨晚撞脸影山的人？”
他的话没有引起队友们注意，毕竟众所周知影山飞雄是个大众脸，撞脸谁都不奇怪。
赛前的猜拳环节掀不起丝毫波澜，后援队们甚至还拉了一曲黑尾铁朗每次猜拳失败后的专属bgm。
——当然，除了音驹本校选手外其余人都不清楚。
“呦西，”黑尾铁朗双手叉腰，“今天还是一样吧？”
他率先伸出了自己的手。
其他人纷纷跟上，不消五秒，所有选手都围城了一个圈。
“出现了出现了！经典传教姿势！！”
“出现了出现了！血液神教poss！”
“出现了出现了！黑尾同学的辟谷！”
“……”
赛场上，清川选手们一脸懵圈地看着音驹众人开始念口号。
“……运输氧气，为了让『大脑』正常工作！”
最后一句台词说完，音驹众人齐刷刷将手一抬。
管乐队在这是爆发出更加震耳欲聋的乐曲，听得小乌鸦们除了羡慕就是羡慕。
呜呜呜好棒的应援！
*
比赛开始，清川的队长兼主攻山崎良二率先发球。
排球脱手之后带着阵阵劲风径直朝着底线处飞去！
这是一名压线型选手。
夜久卫辅当仁不让地一拦。
这球球速对他来说适中，威力也不强，双手一叠，重心朝下一压，抬手便稳稳地给孤爪研磨垫了个A·PASS球。
布丁头二传手在接到球的瞬间，推着球网一推——
“咚，咚，咚。”
球落地的声音不是很清脆，却足够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开局二次进攻！！
解说员也开口道：“在春高的历来的比赛中，很少有二传手会在开局就采取二次进攻的模式，但能干出这种事的二传，通常都是胆大心细的类型，就像去年的宫侑选手。”
双脚落地，孤爪研磨微微屈膝了一下缓解了冲力，对着对面面露错愕的清川副攻露出一个笑意不达眼底的笑。
被卖了个笑的清川副攻手有种如芒刺背的感觉。
他感觉……面前这个瘦小的二传手，骨子里就像是有只巨大的野兽。
刚刚不过是野兽故意展现出来的冰山一角。
“川口，怎么了？”队友推了推他。
“啊？啊，没，没什么。”副攻回过神，舔了舔嘴唇，隔着球网警惕了看了一眼在和队友说话的孤爪研磨。
音驹的发球局。
夏目发球并未留手，一发就是连续六个球，几乎扣得清川分不清东南西北。
甚至还没有用上得分最强的旋转球。
自少年手中发出的球堪比利刃出鞘，夹带起来的劲风令所有人不禁退避锋芒。
带起的声势又犹如怒涛拍岸，内心生出的危机感和恐惧感几乎能将人整个淹了。
连自由人也接得困难，何况其他队员了。
清川一开始给自己打起的鼓励也在一球球之下节节败退，气势回不到开局前。
第四球时清川教练喊了个暂停，但上场后夏目依旧以势如破竹的攻势再下了两分。
一时间就连清川的加油声也降下去不少。
“这就是本身实力过硬加上主场优势的力量呀。”武田一铁五官皱了起来。
原本夏目的发球威力就大，音驹的应援又给了没有见过的清川心理上的打压，就算原本有可能借助的球在这双重压力下又添了几分困难。
第七球时，夏目发球失误出界，清川这才松了口气。
紧接着连续扳回三分，又再度被黑尾铁朗拦了回去。
双方按照你扣一球我拦一球再擦一球的模式打下去，两校的比赛节奏在目前这个大球场比赛的几组选手中是最紧凑的。
灰羽列夫和山本猛虎二人抬起手臂双双起跳，是双人拦网！！
清川主将山崎良二找准时机，插空进攻。
他抬手一挥，卡着拦网的空挡中间斜斜地扣了一球斜线球。
这是他最擅长的球种。
一击眼看就要的手，他不禁面露喜色。
一声“好”字即将脱口而出，下一秒，却见夜久卫辅侧方插入，动作灵敏得不像个人。
身着3号球衣的音驹自由人一击鱼跃将球灵活垫起。
在垫起之后，又立刻从地板上弹了起来，任谁见了都得佩服一下他的反射神经。
“接得好——夜久学长！！！”音驹替补席处，灰羽列夫犬冈走芝山优生等人激动大吼。
“好球！！”西谷夕放声大喊。
由于他嘴巴张太快，没咽下去的饭喷到了前排泽村大地头上。
乌野的自由人在收获了自家老父亲一个死亡注视后开始闷头扒饭。
但音驹远不止如此。
每当清川有希望得分之际，就会从各个地方莫名其妙伸出一双手，接住他们势在必得的这球。
“接得漂亮！！”
“Nice receiving！”
“擦得好！！”
来自替补席、应援团、友校的“amazing”声音也几乎未曾断过。
诚然，音驹们确实没有“玩耍”的心思。
可这球要落地了他们总不能放着不接吧？
DNA刻都刻在骨子里了看见球在面前谁能忍住不鱼跃一下？谁能忍住不垫个球？
这球多来几个回合还不是因为对方血也厚嘛，要是你血没这么厚也没有必要一球打这么多个回个不是吗？
关他们这群专注于救球的猫猫什么事？
他们只是在认真接球确保球不落地啊！
乖巧揣爪.jpg
观众席上，大将优捂住胸口。
要命，带入清川攻手视角给他看得心机梗塞了要。
对，就是这种不管扣哪里都给你把球救起来永远死不掉的感觉。
该死的熟悉！！
一阵悲痛中，大将优又想到，被音驹这种擦地板模式恶心的不止自己一个，他心情又变得没那么糟了。
第283章 vs清川（2）
在大将优洗脑安慰自己之时, 东峰旭也出现了代入感过强导致自己呼吸不畅差点灵魂出窍的情况。
“旭，旭你振作一点啊！！”
“旭学长！不要代入进对方选手啊——”
队友们纷纷手动把他拉扯回来，掐他手的掐他手, 扯他头发的扯他头发，拦腰抱的拦腰抱。
才把他从灵魂出窍的边缘拉到了窒息的边缘。
也有其他比完赛的选手和乌野一样一边看比赛一边下饭的, 看着看着就有点食不下咽。
“不是……他们东京的队伍, 打起来都这么叫人奔溃的吗？”一个黄色队服的选手突然觉得手里的盒饭也不好吃了。
这比赛看的, 哪个攻手能忍得住？
不管往哪里扣不是给你拦住就是给你垫起来, 哪个排球选手受得了？？
“除了音驹之外, 其他的应该还行吧。”其中一个回道：“我一个东京的朋友在E馆, 说枭谷就很正常, 打起来跟热血漫一样，除了需要时不时配合木兔‘嘿嘿嘿’几下。”
“这也没有多正常吧……”
“你不懂，枭谷那边氛围上去了真的超级燃，我朋友带他女朋友去两个人都忍不住跟着喊了半天呢。”
“那井闼山呢？哦对他们第一轮轮空今天没有赛程安排。”
“音驹真的好难打啊, 还好不是我们的对手，不然铁板一块，叫人怎么打？”
“太不下饭了……”
“这简单，你代入音驹视角呗。”队内二传手美滋滋吃着饭提了个建议。
“……”
队友们纷纷看过去, 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
二传：“？”
二传：“都看我干嘛？我脸上有饭？”
“没什么，突然觉得你今天格外帅气。”
“对！浑身散发着智慧的气息！！”
二传：“……”
“别说，代入音驹之后确实不一样的。”
“兄弟我懂你，甚至会生出一种‘都接成这样了清川居然还能继续把球救下来，好烦啊’的感觉。”
“……清川也不容易。”
“适当代入啊兄弟们，咱们队的防御可没有到那种铁板一块的程度。”
观众席上的社畜们也感慨说：
“一个多月没有看音驹的比赛, 还是这个味。”
“不止，看着这群小伙子打进了春高, 我生出了一种养成的快/感。”
“是啊，真没想到当初因为排球情结回来追比赛居然能追到春高来QWQ”
还是在东京这种死亡赛区，两百多所学校里面决出三所，平均一下七十多支队伍里才出来一支。
两个人甚至在音驹获得春高参赛资格当天去买了张彩票，还中了1000。
这可激动死他们了。
球场上，第一局已经结束，音驹以25：14的巨大分差遥遥领先。
乌野一群人看得比自己赢了比赛都舒坦。
东峰旭重新代入音驹视角后忍不住抹眼泪：“真好啊，这个分数。”
太有安全感了。
音驹队伍中，孤爪研磨接过手白球彦递过去的毛巾擦了擦汗，嘴巴一张分析说：“这场比赛体力消耗比我预计的还要少一点，下一局可以再多加点力，以防清川还有留手。”
这点体力消耗在如今的他看来确实算不上什么，比起延长战倒不如快点解决掉对方，以免夜长梦多。
如果放在一年前，说不定还要和对方打打消耗战磨掉一点清川的蓝，现在可就大大的不同了。
防守一如既往的坚固，攻击方面也有了显著进展，而孤爪研磨自身一向为之诟病的体力短板，虽说目前依旧是短板，但和从前的他相比有了极大的进步。
这一点他的同班同学可以很负责任地拍胸脯发誓：研磨这家伙体育课跑步测试的时候居然能跑到前十！！而且能看出来没有特别卖力地跑！就算是测耐力的三千米长跑能跑成这样也很让人震惊了好吗！！
布丁头少年微微垂下眼眸，深黄色的瞳孔盯着光可鉴人的地面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加点力是吧！包在我身上！”灰羽列夫自信发言。
黑尾铁朗&夜久卫辅：“你正经点拦网就行！！”别瞎整有的没的！
今天列夫这小子还不错，虽然有个别地方抽了点给对手送了两个球，但总体不功不过，在正常发挥的可控区间内。
山本猛虎拍拍胸脯，气贯长虹地表示：“放心，交给我们吧！不管它是什么山川湖海的遇上我们，都得乖乖趴下！”
音驹第一局就连一贯常用的假动作都没有施展出多少来，可见确实打得轻松。
主要还是将夏目放在先发的位置，连续六次发球其中三次无接触把对方选手和教练都吓到了，心态一崩都不用音驹主动设埋伏，自己咣咣咣往套里钻。
——好久没有打比赛打得这么轻松了。
也不想想自从他们这一届打比赛以来遇到的都是什么队伍？
先是去宫城县和乌野白鸟泽打了练习赛，到夏季IH预选赛还没有彻底磨合好，连续几天对上了实力不弱的队伍打了好几场延长赛，体力条唰唰往下掉又在关键时刻碰到了井闼山。暑假合宿期间的对手们也都与他们相差无几，大的拉扯小的，实力强的拉扯实力差的，基本所有队伍都在加足马力往前干，这种氛围下就算大家平时嘴上嘻嘻哈哈，实际训练时也没有敢轻易放松下来的。
而后就是春高预选赛，期间还和稻荷崎打了一场。虽说稻荷舞这支队伍熟悉起来能发现这群人自带搞笑属性，但实力也是真的不容小觑。春高准决赛时对上枭谷，下午又对上实力不弱的户美，完了一个月后又和井闼山约了一场练习赛。
就说这些队伍里有几个是弱的？
即便是最初的雏鸦乌野如今也已经成长为了羽翼丰满的大乌鸦，登上了春高的舞台大放异彩。
而和这些队伍争雄的野猫们，又会弱到哪里去呢。
强烈的危机感乌云一样聚在头顶，逼迫着人不断前进。
也只有这种压迫，能让人在短时间内快速蜕变，由一块朴素的原石打磨成润泽光亮的润玉。
到这时，再回头一看，原来大家已经朝前走了这么多步。
*
倒计时的最后，音驹众人再度将手叠在一起，围成一圈圆阵，大声地喊出来——
“——上吧！！”
以山本茜和灰羽爱丽莎为首的应援们同样大声喊着音驹的应援口号。
“上吧上吧音驹！！！”
“冲啊冲啊音驹！！！”
不知道是单纯热的还是被现场热烈的氛围感染到，解说擦了擦脑门渗出的汗，忍不住道：“音驹确实是春高参赛队中的一股清流啊，作为少见的几乎全员在地板防守领域都有建树的队伍，音驹的防御是最难攻破的，想要从这群‘猫咪’手上得分，绝对是个难点，也不知道第二局清川是否找到了突破的方向。”
另一名解说也说道：“音驹延续了第一局的站位，选择由13号夏目先发。”
“夏目选手的发球在这一届春高选手当中算得上是佼佼者，不管是大力跳发还是旋转球，在以往出现的场合中，都能给对手造成不小的压力。”
旋转球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在东京这一片解说春高的解说员们口口相传也基本都知道音驹一个一年级从井闼山的王牌手里学到了旋转球，而音驹和井闼山的关系也成了一个谜。
直到这些人在电视上看见结伴闯关的一群少年们。
——破案了，你们东京F4关系就是好啊。
“出现了——”解说一阵惊呼。
球场边的摄像头及时转向了夏目的方向。
身着音驹13号球衣的少年站在发球区，于哨声响后连续好几秒都没有动作，解说也正是趁着这个时间插空补充了一下前情提要。
音驹的吹奏依旧给力。
悠扬有节奏的声律并没有给自家队员造成丝毫影响，受到影响的反倒是对面的清川。
具体体现在不少选手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茶发少年一双眼睛平静地望像球网对侧，表情严肃地摆出了熟悉的poker face。
对于卡点发球的时机，他早已熟记于心，甚至不用刻意数拍子，也能精确卡到时间点。
清川球场，2号位方向。
先前同孤爪研磨对视过的副攻手川口青这回同样对上了他的视线。
这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呢？
川口青形容不出来。
如果说上一局中的那个二传手骨子里封印着一头看一眼就令人胆寒发颤的凶兽，那么这个人，那具肉/身皮囊底下，隐藏的是无穷风暴。
稍有不慎，变会被狂风巨浪强势吞没。
和他的球一样恐怖！
殊不知，夏目这会儿脑子里正在想着：
——这一局要连发几个球呢？
总不能比上一局差吧？比赛开始前猛虎学长让他连得十分有点困难，不过六分应该是能保住的，清川对他的发球已经有点经验了等下就再加两三个旋转球进去吧。研磨学长不愿意多打那就尽量速战速决，能捞到多少分就捞多少分。
别说什么藏拙不藏拙，先前东京都代表准决赛的时候几乎都把底牌透了个精光，音驹底蕴不厚，替补也没几个，只要有心遍地都是他们的比赛视频。
藏拙？有什么好藏的？
也不见人家井闼山和枭谷这些强校藏拙呀。
在春高的舞台上，除非是之前从未出过场的选手或是地区赛差距过大确实没有发挥出全部实力的队伍，一般每一轮的对手对自家队伍都有一本小本本记着注意事项，谁擅长什么不擅长什么、讨厌什么球路会发现哪种类型的球看看以往比赛视频都知道。
清川也确实知道音驹不好对付。
——可谁知道你们东京第三名居然不好对付道这个程度啊！！
这种强度别说第三，放到其他县大赛中，都能打败一半的春高出线队伍了！
光说这个发球，你那是发球吗？
——分明就是开炮！！
接过夏目大力跳发的几名清川选手苦不堪言。
尤其是自由人高田幸太。
这种力道，他都能想象出这名选手被相关媒体放进今年的“全国五大攻手”之列了。
要是这种程度还挤不进去，他就倒立洗头！！
接球，浑身都疼。
不接球，就是要他命。
高田幸太忧愁地叹口气，事已至此，躲也躲不过。
作为队伍的自由人，除了挺身迎上前还有其他路可以选吗？
有自然是有的，假动作接球或者干脆摆烂不接，但他不愿意。
拜托，都已经站到春高舞台了，谁会干这种窝囊事？
他好歹也是和队友们一起并肩打败了无数强敌才来到东京的啊！！
只有这一条路，那就只选这一条！
哪怕前路断崖崎岖狂风骤雨充满荆棘，那也无妨。
他可是队伍的第一道防线！
视线之中，眼前的红衣少年动了。
夏目利落地将球朝上一抛，紧随其后连续迈步朝前跨去，动作有力又流畅。
美津浓球鞋踩着地面蹬地而起，抬臂收腹，右臂朝后拉起。
自头顶而下的灯光将少年头发照得几乎透明，整个人白的发光。
排球从最高点直直坠下，一条精瘦有力的手臂自后朝前扣上了双色大球。
“嘭！”
振臂一挥！
黄蓝色大球正正朝着清川后排方向飞去，掠过空气，劲风阵阵，掀起一阵波澜。
清川自由人高田幸太心里想的很简单。
既然第一局已经丢了，那何不如托大一下？
夏目的球难接，那就提前预测好他的路线。
搏一把又何妨！
他选择在夏目扣球的瞬间选定一个可能的方向，直接出击！
他的运气似乎不错，随便一选就选到了对方发球的位置。
不知为何，高田幸太觉得，这球的球速似乎相较于上一局稍微慢一些？
难道是自己已经开始熟悉了对方的发球？
这种想法在脑海中一闪即逝，高田幸太没有多想，朝着自己早已定好的落点处奔去。
“有机会！！”坐在一旁教练席上的教练激动地握住拳头。
熟悉夏目的小伙伴们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这可不是上一局里的大力跳发，而是夹杂了旋转球的跳发！
清川自由人沉浸在自己即将触碰到球的激动情绪中，未曾发觉不对劲之处，倒是二传手三木俊介瞳孔一缩，转过了头。
众目睽睽下，只见清川自由人即将触到排球前一刻，这黄蓝色大球愣是朝右侧拐了个弯。
二传三木俊介脱口而出：“救球——”
几个就近的攻手和接应齐齐朝前扑去。
“嗵！”
一片混乱中，不止是谁的手捶到了球，将球再度改了个方向，朝场外飞了出去。
“嘭——”
竖着架起来防护垫上映出了个深深的印子。
清川球场一片寂静。
一个戴眼镜的解说猛一拍桌子：“出现了！夏目选手的旋转球！！”
盼星星盼月亮，盼着天空出太阳，可算是盼到这旋转球了！
老天奶啊，可算是亲眼看见了！
球童从场边将球传过来，夏目接过来在手里自然地转了两下。
刚刚这一球算是超出了对面自由人的预料，其他人的反应也在情理之中，只有那名二传，看上去反射弧比常人稍快一些。
不过也只是二传。
二传的反应快归反应快，在一传时能派上的用处少得可怜，偏偏这名二传又不是影山和宫侑那种强势型不管什么位置都能打的。
他又从左到右打量了一遍清川的选手们，还着重多盯了0.5秒清川的队长。
而后收回了目光，将注意力转移到自己手里的球上。
“可真酷啊，”观众席上城太郎道，“以前没怎么学篮球的转球，还真是可惜了。”
“咱们踢足球也不差。”城次郎摊摊手。
神童笑着说：“我还以为你们会被这球惊讶道呢。”
城太郎：“当然有了！”
城次郎：“我们刚刚连惊呼声都吞下去了！”
二人和声：“是真的超级惊讶！！”
不管看多少次，夏目这个旋转球还是让他们浑身一颤。
幸亏他俩小时候没闲得无聊去学排球，不然指不定哪天碰上一个也会旋转球的人，把他们往死里虐。
下一球，清川选手们全部严阵以待，不料夏目没有延续前几次的8秒压线发球，而是在哨响后两秒来了个出其不意。
“嘭！！”
一球无接触ACE。
清川众人：“……”
这就是大城市选手的心眼子吗？
“哈哈哈哈哈好啊贵志，维持这个坏心眼子的模样！”山本猛虎大力拍了两下夏目的背。
好在夏目已经习惯了他突如其来拍人的行为和力道。
转了转手里新弹回来的球，夏目想：要是换成脆皮一点的研磨学长，估计又要在心里记好几笔了。
接下来四球，也都是正常跳发和旋转球混着用。
第三球时清川二传小声和队友们提点了一下发现的旋转球和正常跳发的不同，一名攻手苦着脸说：“就算发现了不同点，按照咱们的实力接下球都困难。”
说得有理。
但清川选手们没有坐以待毙。
他们尝试了三个回合，在夏目第六球时，总算是将球重新扣回了音驹球场。
——下一秒就被黑尾铁朗连带着福永招平二人拦网直接拦死。
清川：“……”
这是一点活路都不给他们留啊。
偏偏黑尾铁朗这厮每次拦网成功后不说点什么就难受，但对着这么可怜的清川又没法说出什么太惨绝人寰的台词，便笑眯眯说了一句：“辛苦你们了=w=”
清川众人：“……”
哇的一声哭出来。
大将优在观众席上捂着嘴跟上了发条一样疯狂震动。
第一次看黑尾这家伙拦网拦得这么合他心意！
他边上的山架美华：……？
“黑尾学长你……”夏目欲言又止。
“嗯？”鸡冠头主将挑眉。
夜久卫辅帮他补全了：“你嘴好毒。”
这场比赛夜久卫辅算是很轻松了，夏目发球的时候享受到了站桩得分的快乐，对手实力也不强，扣球力道远远比不过他先前接过的那些炮台，除了偶尔角度刁钻了些，其余半点威胁没有。
无所事事的都快生锈了。
“……你也别嘴我，等下就有的你接球了。”黑尾铁朗说。
音驹已经连续得了六分，不出意外接下来几个球里对方就会反击了。
看台上的观众们不断地喊着“再来一球”“再来一球”，一浪更比一浪强，吃好了午饭的乌野众人也加入了其中。
别说，确实上头。
这就是追音驹的快乐吗？
养成+自律+草根逆袭，自推无不良嗜好，颜好身材好，腰细腿又长，一颗真心向排球，妥妥事业型选手，队里一个有对象的都没有（？），可以说绝对戳到了不少追星人的点。
在音驹隔壁打比赛的几个队伍也朝这边看了好几眼。
你们音驹……莫不是真的在传教吧！
怎么连他们的粉丝都跟着喊起来了？？
这合理吗？？
谁来管管这群血液神教的信徒啊？
裁判：管不了，管不了一点，因为他们也想吃瓜。
春高赛场上不是没有出现过连续超过五次发球得分的情况，去年春高第一轮时宫侑也有一回凭借着双刀流发球为稻荷崎取得了五分的佳绩，不过夏目这个情况稍显特殊一些。
一则是主场优势呼声大，人缘又好（比稻荷崎后援人缘好）。
二是这种情况在他这边发生不止一次了，从最开始IH预选赛时就有不少人专程来看他的发球。
别的不说，爽是真的爽啊！
赏心悦目的舒坦。
视觉与听觉的双重享受。
清川：“……”
呜呜，你们好坏！
再一看音驹球场，夏目又在习惯性单手掂球了。
……救救他们吧！他们现在看见13号这个掂球的动作就已经开始腿软了！
“哔——”哨声吹响。
夏目站定，目光看向虚空。
抛球，起跳，扣球！
动作一气呵成流畅利落。
伴随着刺耳的轰鸣与强势的气流，第七球气势汹汹撕裂空气轰向后场。
自由人高田幸太眼皮一跳。
这球的角度……看上去好刁钻！
是出界还是不出界？
不出界的话自己有信心能够接下吗？
要是出界，要是自己在这时上前接，还不一定能垫个好球。
不管了，赌一把吧！
他毅然对队友们喊：“——别接！”
“嘭——”
排球落地，掀起一小片区域的灰尘。
距离近的几个人皆感受到了地面传来的震感。
边裁盯着球落地的位置，思索了一下，手里的旗子朝下一指。
——界内！
“没出界！”
“太好了！还能再接着发球了！！”
音驹观众席发来贺电。
清川：……QAQ
这天杀的运气！
就没有人管管音驹吗？
他们清川真的快碎了。
第284章 vs清川(3)
连发了好几球, 还是以大力跳发为主，就算是夏目也是会累的。
他又不是铁打的。
正好，第七球之后清川教练估计是实在看不过自家队员们的表现了, 及时打断喊了个暂停，正好为夏目提供了一点休息时间。
一时间音驹众人看向清川教练的目光都变得异常灼人。
此刻, 这位中年人身上散发着伟岸的光芒。
大好人啊！
专门给他们留了休息时间！！
这还是他们在春高上碰到的第一支队伍, 这也太好心了吧！！（真诚）
殊不知这位被他们感激的清川教练满脑子都是：老天啊音驹这个发球员发不累也就算了, 连带着自家队员也因为对方发球次数越来越多心情变得愈发急躁起来！这该如何是好啊！！！
“清川在第一局时就已经开始自乱阵脚了, 这一局也不过是让他们将原本尚未暴露出来的缺点暴露了更多罢了。”
猫又育史相当自若地喝了一口保温杯里的茶。
这场比赛的主导他基本上全权放权给了队伍里的年轻人们, 这一轮的对手早就被研究透了, 音驹便是闭着眼睛打都不见得会输。
旁的不说, 论起做功课来，他们音驹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在休息了小一阵后，夏目重新站回了发球区。
这短短几十秒的休息时间虽说起不到多大用，但也让他歇息了一阵, 期间他还思索了一下下一球可以用什么样的发球方式。
大力跳发太考验体力，每一次跳发都让他血条降一小节。
旋转球也不能多用，发多了手感就把握不住容易发歪。
思及此处，他眸光闪了闪。
或许, 可以稍微四两拨千斤一下？
*
哨声再度响起，夏目发球。
只见少年姿势同先前没有什么不同，将球朝上一抛，随即……扣杀？
等等？不是跳发？？？
解说扶了一下从自己鼻梁上滑落的眼镜框，不禁瞪大了眼。
“这，这是单纯的上手发球？？？”
惊讶的不只是解说, 还有全场观众和清川的对手们。
清川众人：我们为了你的发球心惊胆战了这么半天居然发了个上手发球出来？！
你真的，他们哭死。
这跟营销号说周五爆料等了好几天最后爆出来一潭死水有什么区别？？
黄蓝色大球前进速度并不慢, 甚至比不少刚刚练习跳发的选手球速还快力道还大。
不消一眨眼功夫，排球便飞过了球网，朝着清川自由人高田幸太方向飞去。
高田幸太也很懵。
原本严阵以待的跳发一下子就变成了上手发球，关键这球威力还不比他们自家队友扣出来的扣杀弱！
转瞬间，球便到了他的跟前。
来不及思索其他，多年自由人经验令他率先伸出了手。
双手相交，身体重心一压，“咚”一身，他将球垫了起来。
二传手三木俊介跑动到位，两条手臂一抬，便朝着队长山崎良二方向托去。
在灵活的手指操纵下，排球在空中划过一道平缓的轨迹，被一只手扣下。
——这并不是他的最佳扣球点。
究其根本还是夏目这球太过突兀，一传就没有接好，二传临时调整给了最信任的主攻手兼主将，三个人在临时配合的情况下配合至此，已经是他们至今最默契的一回了。
但在音驹眼中，或许有些不够看。
“右翼——”
黑尾铁朗二话不说蹬地一跳，两条手臂死死地挡在球网后方，不留一丝余地。
这双臂犹如两道天降的铁网一般，将球死死拦住。
“嗵！”
拦下球的同时也彻底遮蔽了清川刚刚窥见一点希望曙光的天空。
梅·开·二·度。
清川选手们尤其是又双叒叕被黑尾铁朗拦下的主将山崎良二恨不得咬碎后槽牙。
How old are you？
怎么又是你？？？？？
你漏接一个球是会死吗？？！
大将优在看台上一边神情复杂地摇着头，一边控制不住嘴角疯狂上扬：“太惨了，真的太惨了。”
比他们户美还惨。
至少他们在对上音驹的时候对方还是战损状态，去掉一个战斗力爆表的夏目的发球给他们造成的心理压力，加上户美又和音驹的老对手，不算难缠的擦地板，空中防御对于他们来说其实说不上特别困难，只要多点人诱导一下再卡个角度就能突破拦网，虽然后续很有可能再度被那群死猫咪的地板拦网给拦起来。
更何况户美本身就是擅长打心理战的，心里防线一个比一个强，即便音驹给他们施加压力——就像之前在资格赛中的那样——虽然他们也会中招，但绝对没有清川这些人表现出来的这么不值钱的样子！
他们都是和音驹有来有回好久之后才上套的。
“优，你又笑得一肚子坏水了。”山架美华观察仔细道。
“啊？我有吗？？”原本还一脸诡异笑容的大将优瞬间被打回原形。
女生认真点头：“有。”
“优你每次想到什么坏点子的时候就会这么笑。”
大将优：“……”
又要被训了QvQ
“不过笑得也不差啦，反正我不讨厌。”
大将优：OvO
决定了，今天短暂原谅一下音驹。
看在小美华夸他的份上。
“拦得好，黑尾！！”夜久卫辅重重拍了他一下。
“拦得漂亮！黑尾学长！！”替补席众人也纷纷开口。
在对手沉默的注视中，黑尾铁朗再一次对着清川主将说了句：“辛苦辛苦 。”
辛苦你的付出为他创造了这么好的得分机会。
这是真心诚意的感谢，请一点要接受！
山崎良二：“……”
他向主裁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这人他故意的吗？裁判你评评理啊裁判！！
主裁摊手。
他也没办法，就黑尾铁朗这举动在他们东京这块连挑衅都算不上。
甚至已经算是友好交流了。
*
排球从清川球场飞入音驹球场，带起猎猎风声。
一双粉棕色眼瞳锁定住了排球轨迹路径。
“出界！”夜久卫辅十分笃定。
“嘭！”
一声震响从音驹球场区域响起，边裁同时举起手中的旗杆。
——昭示着夜久卫辅判断正确。
“夜久学长……太帅了！”芝山优生咬手绢激动道。
“夜久学长！！！你的眼睛就是尺，你说几尺就几尺！”灰羽列夫哈哈犬冈走两个音驹脑回路最清奇的人凑在一块儿，开始开始给自家队员编口号。
身后不远处的应援团们听了，直接活学活用。
“你的眼睛就是尺，你说几尺就几尺！！”
“你就是音驹的定海神针，大家心中的老母亲的恩！”
夜久卫辅捂住脸，却掩盖不住从脖子红到耳朵的一截红晕。
“嗐，说这个……”
虽然听上去怪怪的，但确实在夸他呀。
黑尾铁朗语塞：“你这是一边害羞一边自豪啊。”
夜久卫辅梗着脖子，理直气壮：“对啊！有意见？”
他又骄傲又为这种台词感到羞耻，有冲突吗？
黑尾铁朗随即：“没意见。”
下一秒，音驹应援团：“上了贼船，跟着贼走，教主大人，拦网滴神！”
黑尾铁朗：？？？？？
音驹选手们：“啊这。”
这口号还带口音呐。
再一看黑尾铁朗，这人面色自若，嘴角甚至噙着一抹淡淡的微笑，看得出脸皮厚到连这等又土又彩虹屁的应援词都无法让他动容，不知道是该佩服他的强大内心还是吐槽一下这人的厚脸皮。
清川：“……”
又憋屈又有点想笑出声。
你们音驹果然作恶多端。
[指指点点]
黑尾铁朗和夜久卫辅两个人对视一眼，倒是想押着灰羽列夫和犬冈走二人停下创作的欲望，但转念一想，这不得行啊！
黑尾铁朗眼神示意：按照现在的情况，被取了这种应援词的只有我们两个，其他人没有。
夜久卫辅目光深沉回应：没错！要是现在就禁了他们两个的应援词构想，最后社死的不久只有我们两个了？
二人达成共识：——绝对不能让队里的其他人逃过一劫！！！
两个人从彼此眼神里看到了坚定的火花和战友情。
在夏目第九球发了个擦网球有一次令清川一传们无疾而终后，音驹应援席处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高呼：
“——新的发球已经出现！”
“——怎么能够停滞不前！”
“穿越球场！”
“冲向敌人！”
“分数来到音驹身边！！”
茶发少年抬头四顾心茫然。
这种泼天的社死，终于轮到他了吗？
不过好像没有主语？
那他社死的程度应该还算好……吧？
下一秒，四面八方就传来某动漫知名台词：“——就决定是你了！夏目！”
黑尾铁朗“啊”了一声，“怎么还搞混搭呀？”
孤爪研磨一转头，看见了二重身紧闭双眼的脸上浮现出浓浓的死意。
这种程度，恐怕得放几十只佐久早圣臣进垃圾屋里才能生成同等级的死意。
山本猛虎安慰夏目说：“别想太多，反正也就这几天喊喊。”
夏目已经看淡了生死：“我看见玲子外婆录视频了。”
那个举着相机龇这个大牙笑得比谁都欢的老顽童化成灰他都认得是他外婆。
“啊这。”
“灰二哥还有乌野的那群人肯定也录了。”夏目面无表情。
他甚至敢肯定，要是天童学长他们在看的话，这一段内容也绝对会在他的手机里躺至少好几个月。
山本猛虎最后安慰他说：“一辈子很短的其实，眼睛一睁一闭就过去了。”
化社死为动力，夏目发出了他的第十球。
——失败了。
队友们纷纷表示理解。
不仅理解，而且共情。
遭不住是真的遭不住，应援口号给自家队员的杀伤力比对对手的都强。
就连对手清川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们的选手，不会也是第一次听这个口号吧？”队长山崎良二莫名地嘀咕一句。
“那就趁着这个机会一举发力把音驹拿下。”二传手三木俊介道。
他扫了一圈面露迟疑的队友们，“还是说，你们怕了？”
“谁怕了？打就打！”
“就是！就算他们一些人实力比我们强又如何？排球的赛场可不是仅仅看某些人力量的！”
接着他们就把进攻重心放在了孤爪研磨这个明显的中枢的二传身上。
在他们表现出这种态度的第一时间，音驹众人也早就清楚了他们打的算盘。
呵，这么久以来想打他们大脑主意的队伍可不少，你们小心着点脖子上的脑，省的被他们不小心拿球扣了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开个玩笑。
清川将目标对准了孤爪研磨，那么音驹防守重心自然而然地也就转移到了以孤爪研磨为中心，坚持四方共同救济的基本原则，只要看见球往自家二传方向跑，就拿出救驾的劲朝前冲。
终于有一次，山本猛虎救驾时冲撞到了大脑陛下，差点引发事故，所幸夜久大祭司临时补救，于后场原地给黑尾教主托了一击背快，二人默契配合，加上辅助人员夏目以及福永从旁起跳佯攻加以扰乱视线，将清川前排拦网注意引导了别处，成功为大祭祀与教主的配合创造了进攻的开阔视野。
教主大人一击迅猛的直线扣杀，又截断了连续得到三分的清川的胜利。
“啊啊啊研磨！我冲太猛踩着汗水脚滑了！你没事吧？没有被我撞伤吧？！！”山本猛虎坐摸摸右摸摸，恨不得把黑孤爪研磨正骨一遍。
“……没事，你再捏下去我反而会有事。”音驹大脑想说他真的没有那么想象中这么脆皮。
不知道猫咪很难杀的吗？
“你下次别犯一样的错了。”黑尾铁朗和夜久卫辅两个学长摆出前辈架子来，语重心长地教导。
“主要是有时候接球接习惯会经常性忘记研磨你也是会一传的了。”山崩猛虎摸了摸脑袋。
……可以理解。
他们音驹选手骨子里这种保护大脑的欲望。
虽然他莽，但也是在可预测范围内的莽。
在山本猛虎两虚两次凭借斜线球一次无接触得分一次打手出界后，音驹后援团又推出了新的口号：
“猛虎猛虎，不畏险阻！”
“音驹ACE，所向披靡！”
“诶，居然这么夸我，哈哈我哪有这么厉害哈哈哈哈哈——”山崩猛虎麦色的脸上浮现出遮盖不住的红晕。
夏目幽幽叹了口气，“挺好的。”
真的挺好的。
至少比他字数短，还没有那么社死。
这种字数短还没有巨大杀伤力的口号留给他多好。
猫猫哀怨.jpg
第二局进行到中后段，孤爪研磨一击绝妙的背传之后又衍生出了他的应援词：
“——猫猫大仙，法力无边！”
他甚至松了口气，“还行，这个还算正常。”
夏目：“……”
他想说，研磨学长你别高兴太早。
实际上，孤爪研磨确实气松早了。
紧接在后面的，甚至比前面几个人更加社死。
“——小看我们音驹大脑，我看你是心高气傲！”
“——胆敢进攻咱们大脑，下秒让你生死难料！”
孤爪研磨：“……”
夏目安慰他：“研磨学长，人生很短暂，一眨眼就过去了。”
他觉得他已经开始有点脱敏了。
而当福永招平灵活地连续在三个回合中救了球，还发挥了一次神乎奇迹的临场救球技术后，关于他的应援词也在两名一年级副攻手的打磨下逐渐成形。
“来了呀咱不亏，福永他有点绝。”
“说着您别介呀，他什么都能接~”
“你看他擦地面，还就是不会跌！”
“不光追着球贴，还能擦着墙飞！”
福永招平：0ω0
听上去挺有意思的。
黑尾铁朗忍不住望天感慨：“这口音一个比一个重哈。”
夜久卫辅扶额：“……都成顺口溜了。”
虽然也没顺到哪里去。
听得出来列夫和犬冈这两个小子确实尽力了。
等等——
音驹自由人眉头一拧，形成了个倒过来的八字眉。
“列夫——到你上场了！嬉皮笑脸些什么？！”
“嗷嗷嗷！到我了呀！！”灰羽列夫还在一旁傻乐着，突然被告知自己也要上场，登时脚乱的跑上去，被下场的夜久卫辅踢了一击腿沟沟才正经起来。
当然，这一场出赛灰羽列夫的应援词自然也是有的啦——在他及时反应过来对手的斜线球并将手横扫拦下球后。
“哼哼哈嘿，上啊未来的狮子王！”
“嘀嘀嘟噜，冲呀无畏的大勇者！”
“为啥列夫自己的是听上去最别扭的？”夏目在听见影院词后不禁问道。
孤爪研磨指了指场边：“犬冈是负责想句子的，列夫是负责押韵的，他不在，自然就没有韵押了。”
夜久卫辅双手叉腰，瞄了一眼喜笑颜开的灰发少年道：“不过这小子看着心情不错。”
他眼睛又朝边上一挪，眼睛和嘴巴同时一抽。
看见了在场外如同指挥家一般挥斥方遒的黑尾铁朗。
他现在敢打赌，黑尾这家伙在列夫的应援口号里恐怕也起了不少作用。
伴随着音驹众人又土又尬的口号新鲜出炉后，音驹应援队就开始谁得分喊什么口号了，能唱的唱出来，不能唱的背出来，比背课文还用工。
一个人两个人被喊这种应援是社死，一群人被喊就是时尚，是流行！
你们不理解，是不懂时尚！不懂品味！
音驹众人也从最开始脚趾扣地的情绪逐渐稳定到了能听见这种台词面不改色。
何尝不是另一种短期内速成poker face的方式呢？
比赛2：0结束，在哨声响起的当下，两边队伍同时松了口气。
清川众人：娘咧，可算是结束了QAQ这群猫的防守太要命了！！！
回去！他们就要苦练防守！！！
音驹众人：妈呀，总算是可以稍微避一下风头了。
这社死口号喊的，在他们后面比赛的队伍都拿看哥斯拉的眼神看他们了。
此地不宜久留。
撤撤撤！
快速撤离！！
因为双方共同的意志，在赛后握手环节握得那叫一个默契又迅速，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打工人看见了下班的曙光的真情笑意。
……
一场比赛下来，音驹不仅收获了胜利，还收获了一箩筐的土味彩虹屁以及离场时都未曾彻底停下来过的来自看台上观众们洗脑的口号声。
可谓战果颇丰。
并且由于彩虹屁影响范围甚广，不少坐在周围的其他队伍也采取了这种类型的应援方式，于是第二天球场上不少队伍就发现自家应援词变了。
变成了他们不认识的模样[惊恐]
此时下场的清川队员们在琢磨：是不是也要像音驹一样选一些类似口号来念？这样会提高士气？
……
虽然比赛之前吃了点东西垫肚子，但一场比赛下来跑动也不少，场馆里人又多，音驹怕因为刚刚的那些夸张的应援声太过吸引旁人注意，一群人便找了个地方席地而坐吃午饭。
一轮饭吃完第二轮的对手也出来了。
不出他们意料，是早就在名单下来时就音驹眼前刷过存在感的早流川工。
早流川工第一轮的对手照之城轮心眼子和手段完全比不过师承猫又老教练的早流川工教练。
在看见比赛名单下来的瞬间猫又育史就告诉他们说第二天的重头戏会是这支队伍，叫他们不用将多余的目光放在照之城身上。
猫猫们第一次从猫又育史口中得知对手校教练是他学生时也非常意外。
没想到您还真就教出了同样当排球教练还打进了春高的队伍啊！
好酷！
桃李满天下呀！！
被自家小朋友用震惊中夹杂着敬仰目光看待的猫又育史异常沉默了几秒。
他平时也没有在这群小家伙面前多放飞自我吧？怎么一个个看他的眼神都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呢？
“啊，猫又教练，您果然在这里！”
一名年轻的教练喊住了音驹老教练，正是他们才提到过的早流川工的鹿尾教练，猫又育史的得意门生之一。
“你们要去场馆里逛一逛买点纪念品的就去买吧，一小时后放包地点集合。”猫又育史朝着他们摆摆手。
“好嘞——”
“我去买衣服！木兔学长的同款——”
“我也去我也去！”
“列夫记得把手机带着——”
“列夫你充电宝也揣上，万一没电了你还能打电话找我们！”
“知道啦夜久学长！”
“要去看看枭谷那边吗？刚刚听路过的人好像因为木兔状态不佳延长了一段时间呢，”黑尾铁朗弯了弯眼睛，“咱们过去应该正好能看到最后的结局。”
孤爪研磨：“我不想动了。”
黑尾铁朗和山本猛虎两个人一左一右架着他的胳膊起来，“你是想自己走还是我们抬着你走？”
孤爪研磨：“……”
这句话不就是逼他和他们一起过去吗？
他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知道对于一个一贯逃避视线和交流的i人来说，遭受这么多目光代表着什么吗？
——他会死。
等等，刚刚比赛的时候他已经死过一回了。
音驹大脑沉默了几秒钟又重新卸下了浑身的力气，摆烂说：“随便吧，你们想抗到哪里抗到哪里。”
反正你们搬运的也只不过是一具失去了灵魂的躯体罢了。
本来没打算从自家老教练这边打听消息只是单纯过来打个招呼的早流川工教练：？
不是，情报自己送到手上了？
资料里这个二传身体有这么弱吗？？
不会是陷阱吧？
难不成猫又教练未卜先知提前猜到了自己会来？
不太可能吧。
这教练又小心翼翼瞄了一眼，发现这个二传确实已经软趴趴地被另外两个队友架起来往前走了。
看着也不像演啊。
嘶——难不成他们这个二传体力真有这么差？？？
第285章 偶遇采访
一年级们先去了售卖各式春高周边的地方, 灰羽列夫一看见那件木兔光太郎同款的“王牌守则”T恤就再也迈不动腿了，像根杆子一样站在那儿。夏目觉得要是硬生生带他离场说不定会出现那种小孩出门看见喜欢的玩具抱着柱子死活不撒手的场面。
……因为在他们去买之前就有个人抱着卖东西的小车不撒手，他的队友们一边和摊主道歉一边掰他手, “够了够了你所有的衣服都有了！再买下去你一个月每天换一件都穿不完！”
见状灰羽列夫挺直了身板，表示：“请组织放心！我绝对不会和他一样的！”
他就买亿点点！真的就亿点点！！
队友们审视他。
俄罗斯混血长条猫猫脑袋点得跟打点计时器一样。
队友们：“……”
——真的吗？他们不信。
到最后灰羽列夫还是买了一大袋子, 还包括明信片还有吉祥物啵酱的挂饰。
价格也不是很贵, 在场基本上都是学生, 报价贵了没人买。
夏目也跟着买了两件衣服, 挑的都是没那么夸张的类型, 字也不多, 看着顺眼。
一件叫“尽人事”, 另一件叫“团结就是力量”。
“团结就是力量”这衣服的底色是红色，猫猫们觉得和他们有缘，于是每人买了一件，就算以后毕业了团建出来也能穿。
几人还给没在场的学长们发了消息, 几分钟后几乎承包了这件衣服将近三分之一的销售额。
路过不认识的选手不解地问：“你们这是来批发了吗？”
犬冈走给了他一个眼神：“不，我们团建来了！”
路过搭话的选手：……不是，这眼神几个意思？欺负我和你们不在同一频道吗？
总之，虽然开头说少买东西少买东西, 最后还是收获颇丰。
灰羽列夫抱着慢慢一大袋子，复杂叹气：“今后一个月，我都要常驻便利店了。”
吃的还是便利即将过了最佳赏味期的半价商品。
“别灰心，你还有拍杂志赚的钱呢。”队友们安慰他。
“可……”灰羽列夫欲哭无泪，“这钱我要还给我姐姐啊！”他之前可是问他姐借了不少钱买东西。
“那你自求多福。”猫猫们拍拍他。
有队友情，但不多。
“顶多只能分你一点便当里的食物哦。”
“我也是。”
“我可以托我爸在便当里多加点肉。”
“我平时也是吃便利店的, 可以帮列夫你买两天的午饭，再多我自己钱也不够了。”
“我也可以扣下猫咪老师的零食给列夫你。”
灰羽列夫感激涕淋。
人间有真情, 人间有真爱。
音驹一年级情比金坚坚不可摧摧枯拉朽。
手里的T恤，红的发光。
过了一遍购物瘾，一年级们齐刷刷拐弯去了枭谷所在的E馆。
“是翔阳诶！！”灰羽列夫人高，一眼看见了人群中间最显眼的橘子头。
几个人挤进了前排，正巧看见球场上大显神威的木兔光太郎，这人扣了个巨帅的斜线球。
球飞速擦过空气，利刃似得轰响球场，直直压在了边线上，看得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嗷嗷嗷嗷师父你超级帅！！！”日向翔阳把手里的衣服挥出了应援棒的架势。
木兔光太郎以帅气的大鹏展翅姿态落地。
举起双手。
蓄力。
猫猫们：哦呼，这个姿势，莫不是……
下一秒，木兔光太郎喊了出来：
“Hey→ hey↑ hey↓——”
果然。
猫猫们看他这个姿势就知道他要干什么了。
帅气健壮的猫头鹰仰天长啸，发出极有穿透力的吼叫。
“Hey hey hey——”观众们跟着一起举起手喊。
“Hey→ hey↑ hey↓——”日向翔阳作为木兔光太郎大弟子，也跟着喊出了声。
“Hey hey hey——”猫猫们也随之跟着一道喊。
忍不住是真的忍不住。
木兔光太郎的“Hey hey hey”太洗脑了。
就算晚上睡觉脑子里循环也要跟着一起喊！
枭谷众人没有喊，面对这句台词早就已经习以为常到可以自动过滤了。
“木兔现在状态特别好嘛，继续乘胜追击吧。”猿杙大和笑着说。
目前比赛进行到第二局中游位置，枭谷领先4分，只要身为王牌的木兔光太郎能够保持住状态，第二局的稳稳拿下。
“嗯，木兔前辈的情绪很饱满，日向的加油也给了他不少动力。”赤苇京治说道。
他一双森绿色的眼看向了木兔光太郎，眼中绽放出热烈的光泽。
“哟，不止乌野的小不点，音驹那群小猫也来了。”木叶秋纪眼睛一歪，看见了场边已经和日向翔阳还有山口忠打起招呼来的音驹众人。
“呀，你们也买了春高联名的T恤吗？”
日向翔阳眼睛盯在了猫猫们手里的袋子上。
“翔阳你也买了这件‘王牌守则’？！”灰羽列夫激动道。
“你也买了？！！”
两个人仿佛对暗号的二次元，刚对上灰羽列夫就高兴地将日向翔阳往空中一抛，看得木叶秋纪眼睛一抽。
这算是徒弟随师父吧。
灰羽列夫也算木兔的半个徒弟。
一个师门净出这些脑回路奇奇怪怪的人。
虽然木叶秋纪不讨厌，但他也绝对没法接受和这种角色待在一起超过1小时。
这绝对是一种煎熬！
而他现在已经受了三年煎熬了！
很快工作人员就过去制止了这两个人的行为，日向翔阳和灰羽列夫被后脚赶来的黑尾铁朗按着脑袋道歉。
孤爪研磨看见了夏目等人就偷摸着挤了过来。
夏目不解地问：“研磨学长，我记得你们应该是先过来的呀。”
他们路上还因为买衣服耽搁了一点时间，怎么学长们来的更晚？
布丁头二传一脸沧桑地叹气，“说来话长。”
夏目给芝山优生使眼色，芝山优生又用手怼了怼手白球彦，手白球彦迅速从包里掏出来两小包能量果冻，一个柠檬味一个乳酸菌味。
一年级们又击鼓传花一样传到了自家大脑手上，夏目贴心地帮忙拧开了盖子才将果冻递过去。
孤爪研磨对他们的表现十分满意，接过果冻来嗦了一口。
“一开始，我不想多动，小黑和虎就把我架了起来。”
“嗯嗯，然后呢？”猫猫吃瓜。
孤爪研磨又嗦了两口，“后来，他们觉得不太方便，就把我抗了起来，扛在肩膀上那种。”
夏目：“两个人抗一个人？”
“嗯。”
一年级们沉默。
“不会吓到人吗？”犬冈走问。
芝山优生也问：“这不是更不方便吗？”
孤爪研磨看向他们：“是啊，路上不小心吓到了好几个人。”
被吓到的路人还以为见到了什么鬼，关键孤爪研磨的脑袋垂下来头发要黄不黄要黑不黑的被他们声音吓到之后还抬起头看了他们一眼。
……更恐怖了啊。
一年级们脑补了一下画面。
后来折腾到安保都来了，还被说教了一通。
孤爪研磨一脸沧桑。
再丢脸下去，音驹就真的不能在东京混了。（沧桑吐烟）
孤爪研磨一脸愁绪地吃完了两包果冻，扭头问夏目：“还有吗？”
夏目问芝山优生，“还有吗？”
芝山优生回头问，“还有吗？”
手白球彦：“……”
他把自己口袋里的存货都掏了出来双手呈上去，就当是安慰一天被迫社死好几次的前辈了。
夏目想了想，还是安慰了一句：“研磨学长，不用太担心，台下的事情没多少人注意的，而且以后我们也基本上不会从事那种天天在镜头前的工作，就算见到也很快就会忘了。”
孤爪研磨觉得他说得有道理，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几年后的研总某天直播，看着弹幕里——[主播主播，我翻到了前几年在春高后台自拍时的照片，这个被人扛起来当成敲钟的钟杵一样的是主播吗？]的评论，冷着脸决定先当一天冷漠的杀手。
一天后，研总评论区里又出现了好多照片。
[主播主播，我也拍了照片，你看看这个是你吗？]
[我不一样，我找了好心人帮我们一整个队伍都拍了照，正好照到了。]
[爪爪边上这个人好眼熟，是排球普及推广委员会黑尾吗？]
[不用怀疑，看发型就是，他这个发型全世界都找不出来第二个。]
[那不就确定是爪了吗？他当初在音驹和黑尾一个队啊。]
[边上还有个香蕉……啊不是这个脑袋，山本？]
[逃避是没有用的爪爪，有人去山本评论区问了他回答当初被当钟杵一样扛起来的就是你，还因为这一举动你们都被教育了。]
研总：“……”
这个杀手是装不下去了。
……
而现在，一年级们还在唏嘘着孤爪研磨的悲惨经历。
木兔光太郎又是一球大力扣杀扣出，把对面拦网扣得怀疑人生，一转身正好和自己小徒弟几个掌，看见了黑尾铁朗。
“嘿嘿，黑尾你也来啦！！”他朝鸡冠头少年挥了好几下手臂，激动地吼道。
他声音响，穿透性也高，就算在人声鼎沸的球场内也完全也完全没有丝毫阻碍。
“是啊，你今天状态不错嘛！”黑尾铁朗站得稍远，闻言双手在嘴巴边上圈成喇叭回应了他。
二人隔着好几米对着聊了好几句。
“好了，别再招猫逗狗了。”木叶秋纪和小见春树两个人一边一个推着他朝该去的地方走。
“等我比完赛再聊啊——”
猫头鹰还在挥手。
“够了木兔！你再说话你发球权就没了！！”木叶秋纪怒道。
场下，山本猛虎唏嘘说：“木兔真有活力啊。”
“这小子就是这样，”黑尾铁朗耸耸肩膀，“不管干什么都只有‘积极’和‘消极’两个状态，能够消受得起他这个人的家伙需要有很强的情绪管理能力，不然肯定得被麻烦死。”
山本猛虎认同地点点头。
球场上，木兔光太郎避开双人拦网，又一击强有力的斜线扣杀球直直钉在了地上，再度获得满堂彩。
夺目非常。
黑尾铁朗指了指木兔光太郎方向，“或许对他来说，‘平凡’、‘普通’这种词汇是他目前而言遥不可及的，不过，这也是他期望的吧。”
他还记得合宿期间有一回晚上训练的时候木兔这人说自己相当一个“普通”的王牌。
对这个家伙而言，“普通”一词和常人眼里的“普通”可不一样。
算是一种，对现阶段的他而言，可望而不可即的状态吧。
黑尾铁朗笑了一声，他还真想象不出来未来哪天木兔真变成了“普通”的王牌的模样。
那个画面肯定很有意思。
*
看望枭谷的比赛，又和猫头鹰们聊了几句，趁着集合时间还没到，在场音驹众人干脆去看了马上就要开场的鸥台的比赛。
虽然不能保证后面一定就能碰上，但看看比赛总没错，说不定也能看出点什么花样来。
这回夜久卫辅也参与了进来，他和夏目两个人对星海光来很熟，分析鸥台比赛的时候一个讲完一个接着讲，比解说还懂星海光来。
“星海这个人算是少有的全能型选手，”夜久卫辅瞄了一眼身边的黑尾铁朗，补充道：“可不是黑尾你这种三脚猫样样通类型，是真的几乎所有位置都能打而且打的不赖的选手。”
黑尾铁朗：“喂喂。”
怎么夸个人还不忘损他一把？
“嗯，听光来学长说他以前所有角色都尝试过，到了高中才定位在主攻上。”夏目道。
球场中，二传诹访爱吉托球，一击长传，球眨眼到了4号位方向。
黄蓝色打球在空中划过一道平行的直线，被一只白皙有力的的手重重扣下！！
球在空中发出撕裂空气的巨大轰鸣，令人心惊，也叫人热血沸腾。
“嘭——”
排球完美避开拦网以及身后的一传选手，压在了三米线上。
星海光来进攻得分！！
球场上，蓝白色队服的白发少年重重拉了下手臂，“好！！！”
“好样的光来！”
“好球！”
“再接再厉！！”
“哇——他跳得好高！！”这是日向翔阳。
他和影山飞雄也一起过来看鸥台的比赛。
“星海学长确实跳得很高。”影山飞雄客观评价。
“是吧，星海这家伙的摸高应该比日向你还要高一点，而且力量也很符合一名主攻手的特点。”夜久卫辅说道。
“——好厉害！！”
日向翔阳眼睛里出现了kirakira的射线，目不转睛地盯着星海光来看。
这、这简直就是现实版的小巨人啊！
如果现在他能亲眼看见小巨人那个时代的比赛，应该也是这样吧！
又过了几分钟，几乎都是日向翔阳在吹彩虹屁。
“影山你怎么不说话？”他看向影山飞雄。
“……没什么话好说的，星海学长确实很厉害，日向你距离他还差了好多。”M字刘海头的少年一板一眼地说。
日向翔阳：“……”
好啦他知道他还差得远！
不过他相信自己总有一天能够拥有不亚于星海学长的实力的！
加油，阳小葵！.jpg
球场上，鸥台一传因为对手进攻有些混乱，二传诹访爱吉距离稍远，无法传球，星海光来当机立断，腾空跃起，双手举于头顶，对着前排果断托去——
全场为之震撼。
夏目激动道：“光来学长二传了！”
前排，昼神幸郎同他配合默契，抡起手臂朝迎面而来的排球一扣！
拦网们被其余选手的假动作吸引，面前视野开阔空旷无人。
球落地，鸥台再次得分！
“星海他二传技术也很好。”夜久卫辅说。
“真的假的？”日向翔阳倒吸一口气，把脑袋转向影山飞雄。
“原来这不是运气吗？”
影山飞雄看比赛看得眼睛一直，没怎么听见日向翔阳的话，不过倒也说了句：“星海学长的二传是YOUTH中除了我们几个入选的二传之外最好的。”
“就连宫侑学长在扣过他传的球后也承认说星海学长的二传很好。”
夏目沉默。
其实宫侑的原话是‘可恶光来你把球传成这个样子以后千万别当二传抢我饭碗！’
影山飞雄刚开始听见这话还没有转过弯来，直到宫侑又指着他说‘有一个飞雄来和我抢饭碗已经够过分了我警告你你以后别碰二传这碗饭！’他才反应过来宫侑的话什么意思。
日向翔阳有点懵懵的：“宫侑？”
黑尾铁朗挑眉：“就是小不点你们下一场的对手，稻荷崎的二传手哦。”
“笨蛋日向你有认真记过人名吗？”影山飞雄抓了一下日向翔阳的脑袋。
后者敏捷一躲，熟练地避开进攻，又找了孤爪研磨当掩体，半晌才探出脑袋来嘀咕说：“我就光记得他们的脸和有哪些手段了，哪有专门记人名啊！”
夏目：“……”
影山你第一天去国青也基本上没有记住人名。
他甚至怀疑影山飞雄一周训练下来也没记住几个人。
这人一般都是靠发型识人，第二天晚上星海光来洗完头放下头发影山飞雄就不认识了。
千鹿谷荣吉：……谁有我惨？
*
鸥台的比赛音驹众人没有看完，眼瞅着集合时间要到了便和小乌鸦们挥挥手告辞。
等众人回到原位后便修正准备离场回酒店讨论第二天的比赛如何打，一个脖子上挂着记者证的圆脸眼镜男生找了过来。
“打扰一下，我是XX报刊的记者，想做一份关于春高排球选手们的访问合集，请问各位方便接受一下采访吗？”
这副清澈愚蠢的模样，看着就像个实习生或者是刚刚毕业没有经历过社会捶打的打工人。
猫猫们当中不少思及今天社死的场面，有点想拒绝。
黑尾铁朗问了一嘴：“你这个能打码吗？”
夜久卫辅拉住他：“咱们这么明显的配色打码也没用啊黑尾你醒醒！”
到时候一群马赛克脸不更让人有探索的欲望？
那记者道：“我们的问题都是比较平常的那种，如果有哪些回答出来觉得不好可以当天联系我们直接删掉的，这是我的联系方式。”说着，他工牌一翻，露出一个二维码。
猫猫们凑在一块儿嘀咕了几句，随后派出社交牛逼症的黑尾铁朗扫了码加了好友。
采访开始，记者举着话筒问：
“觉得春高和自己想象中差距大吗？”
“嘛，我们这些人都是第一次打进春高，对我们来说都有点像是‘终于抵达了人生中一个必须要去的地方’一样。”
“差不多吧。”
“到处都能看见和我们一样的排球选手，还能听到天南海北的口音！很新奇的体验！”
“气氛相当好！可以观众席的呼声很清晰！”
“都不错，要是应援的同学能离自己远一点就好了。”
第一个问题回答得中规中矩，除了部分回答乍一听有些怪，其他都很正常。
“对于上一场的比赛大家是如何评价的？”
比赛进行到现在，基本上每个场馆都已经进行到最后一轮了，除了正在比赛和没有上场的队伍，现在后台的选手都是比完了赛的，看这群人情绪稳定的模样，一定赢了比赛。
而对于这个问题，音驹众人回答得十分走心。
“……很艰辛。”
“嗯，相当不容易。”
“需要有一颗非常强大的心。”
“感觉像是死了一遍。”
“对，如死。”
不少人相当后怕。
能不怕吗？这可是土味应援彩虹屁啊！
太吓人了！！
回答是真的走心，记者听上去也没有感觉哪里有问题。
只有黑尾铁朗一个人回答了个听上又官方又走心的话：“比赛令人印象深刻，对手挺友善的，我们也回应了他们，整场比赛下来打得相当激烈，赛后双方握手时都很有感触。”
友善→不骂人不打群架不搞小动作还给他们休息时间。
回应了他们→用连续九球发球回应。
相当激烈→把对手按在地上摩擦。
双方都很有感触→兄弟们快逃！别留在台上显眼了！
记者对于音驹第一场比赛不知情，不过听他们这种饱经风霜的语气，已经脑补出了不少艰苦拼搏最后2：1获胜的画面，颇有共情力地点了点头。
记者君听到耳朵里：
友善→双方都很友善，场下合得来。
回应了他们→虽友善，但赛场无情谊，还是真刀真枪地干了。
相当激烈→比赛特别刺激，出现过不少危机球但都及时化解了。
双方都很有感触→相见恨晚，比完赛就成了朋友，抱着彼此感慨人生。
真是不容易。
是一群感性的少年们呐。
听懂了黑尾铁朗台词的猫猫们：“……”
挺好的，未来进了排协派你去搞外交，保证三年之内全国中小学普及上排球。
你就是排协的大功臣！！
记者又问：“那对于明天的第二场比赛有什么想法吗？”
“尽力而为。”
“发挥出自己平时的水平就好了。”
“不管对手是什么洪水猛兽我们都会挨个打回去的！”
“要打败他们！这样才有机会打到第三天！！”第三天他们就有机会打垃圾场对决了！
回答了几个问题，记者举着话筒又问道：“面对镜头前的观众有什么想说的话吗？”
“说什么话都可以吗？”黑尾铁朗话里有话。
队友们心里咯噔一下。
“对，说什么都可以。”记者道。
黑尾铁朗眼睛一亮，以闪电般的速度冲到镜头前，开始传教。
你说这个，那他可就不客气了！
他张口就来：“欢迎看见这则新闻的未来学弟学妹们报考我们音驹，我们音驹是一所历史悠久的学校，排球部存在时间也很长，男排女排都有很厉害的校友，我们音驹男排一共11次打进过春高，这次我们的带队教练是有着丰富经验的猫又教练，balabala……”
第286章 圆梦
一干人手忙脚乱在黑尾铁朗把自家学校透个底朝天之前将人拽了回来。
记者一天采访下来也是见过选手的多样性的, 对于音驹众人举动没怎么意外，依旧保持着相对阳光的笑容。
“咳，那最后, 大家对自己队伍有什么话想说吗？”
面对这个问题，率先回答的灰羽列夫。
他高高举起自己的手, “我先我先！”
话筒给到他面前。
“对于队伍的话呀, ”镜头前的灰发混血少年歪了歪脑袋, “其实我一开始进来是想当王牌的, 不过我有点高估了自己的学习能力和协调力, 很长一段时间在队伍里甚至都没法出场呢。”
孤爪研磨画外音：“你要是那种程度能上场, 猫又教练在教练届就能名声扫地了。”
记者问灰羽列夫：“那现在呢？”
“现在也还是一样啊！”
“我还是在向着王牌进发的路上！”
灰羽列夫认真回忆说：“虽然我学排球学得很慢, 到现在距离ACE也有很长一段距离，不过我是不会气馁的！”
他挠了挠头，“平时在队伍里大家都是一边骂我一边赶着我继续练，做得好就夸做不好就骂, 一般都是骂的比较多啦……”
倏地，他抬起了脑袋，碧色的眼瞳直勾勾盯着摄像机，像个漩涡一样。
他开口说道：“但是, 现在的我已经是黑尾学长口中‘一名还算合格的拦网’了哦，虽然我现在不管是在经验还是技术头脑什么的都远远不如黑尾学长，除了身高和拦网高度上占点优势，其他方面完全被黑尾学长压得死死的，但我可是发誓过要在黑尾铁朗毕业前先把‘音驹第一副攻’的头衔拿到手再冲击‘王牌’称号的！”
“你小子什么时候发誓过？”黑尾铁朗一脸懵。
“就在上回浅草寺初诣的时候。”
听完回答的黑尾铁朗笑得有点让人害怕。
他拍了拍灰羽列夫的肩膀，“那你可要加油追上来哦, 我可不会傻站在原地等你。”
灰羽列夫点头“嗯”了声，又诚恳道：“我会努力把黑尾学长拖下水的！”
黑尾铁朗：“……”
夜久卫辅：“列夫你又用错词了！！”
第二个回答的山本猛虎, 他的话很有个人特色。
“当然是想和大家一起登顶啦！！”
他左右看了看，一手捞过勾着身子想要逃离队伍的自家大脑的脖子，大大咧咧地说：“都打到春高了，那就干脆把目光放长远一点，哪支队伍不想打到最后，不想拿到冠军？”
“来都来了，当然是冲着第一去的啦！！”
“何况，”山本猛虎嘿嘿一笑，不顾剧烈挣扎的大脑，把手里的猫质像《狮子王》里举小辛巴一样举了起来，“我们还有我们的脑！”
肉眼可见，一只布丁猫失去了高光。
山本猛虎还在继续吹：
“家有一脑，如有一宝！”
其他人配合地做出撒花动作。
黑尾铁朗和犬冈走两个副攻手一左一右站在山本猛虎后侧，举起双手无实物撒花。
福永招平带着他出师了的小弟子灰羽列夫一同蹲在最前面翻花手，花手速度之快甚至无法用肉眼看清。
“看，这就是我们音驹的宝！”
孤爪研磨又死了一遍。
透透的，凉凉的。
彻彻底底，凉了。
被土味应援词洗礼的后果，就是随时随地能说出各种土味应援词且本人不感到羞耻。
土味五人组一脸坚定且极具信念感地继续举人的举人，撒花的撒花，翻花手的翻花手。
他们，进步了！！
记者后退一步。
虽然他今天采访过不少跳脱的男高们。
但像这支队伍一样拥有如此美丽的精神状态的，确实少见。
太超前了！！！
他又将目光放在了其他人身上，好像……音驹还是有正常人的。
吧？
采访还得继续，轮到夜久卫辅时，他用食指指了指脑袋，“刚刚那些人，他们这里不太正常，不用理他们。”
记者：“哦。”
他也进化了。
他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单纯的记者了。
音驹自由人将跑偏的画风拉了回来：“对队伍说什么呀？还是那句话，只要大家的身后有我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好了！”
语言简练，但气势最足。
没人会怀疑音驹自由人的话。
只要有他在，需要捏一把汗的永远是对手。
夜久卫辅就是音驹的底气。
“干嘛只有一百二十个心？你对自己没自信？”黑尾铁朗睨了他一眼，“要我说，二百五十个心也行。”
夜久卫辅：“……”
他一时间不知道这人是在夸他还是在损他。
海信行也道：“后面再加一个零都行。”
到了孤爪研磨。
音驹大脑还没有从刚刚死去活来的举辛巴名场面中回过神。
但他强行将自己神智扯回躯体，说道：“……我大概是队伍里唯一一个对排球没有抱多大热爱的人，打到现在基本上都是大家在带着我……虽然最开始不太喜欢，但打着打着发现。”他顿了一顿。
“这种感觉，”他唇角微扬，“似乎也还不错。”
他好像，真的开始喜欢上排球了。
不管是球场上队友们一声声呐喊，还是灵活运用自己的大脑兵不血刃解决对手，抑或是奔跑在这小小的9x9的区域内一次次拼尽全力地将球传起。
从一开始有些不情不愿到习以为常，再到每次看见队友们眼中闪烁出的亮晶晶的神色，他感觉，自己或许真是越来越喜欢排球了。
希望接下来的比赛，能让他看见更加有趣的排球。
当然，要是他身边的人没有突然神来一手让他社死就更好了：）
夏目的回答很简单：“其实原本我只是想尝试一下从未体验过的排球，但是在音驹的这段时间，逐渐感受到了大家对排球的热爱，或者说热忱会更加准确一些吧。从日常的小事做起，从最简单的垫球和鱼跃教起，明明只是发生在一年之内，却让我感觉过去了很久很久。”
“音驹的大家，真的很好很好呢。”他绽开了一道笑容。
犬冈走接话：“贵志你也很好哦！”
孤爪研磨出声：“是的。”
“没错哦，”黑尾铁朗揉了一把夏目的脑袋，把他的头发揉得乱糟糟像个鸟窝，“明明年纪不大但是却是队伍里数一数二可靠的人呢！”
“夏目同学很可靠的，当然猫咪老师也很可爱！”多轨透道。
灰羽列夫真诚道：“贵志你还说你会扣下猫咪老师的零食给我垫肚子，我超级感动的！”
夏目又笑了。
“如果可以，我想和大家一起站到最后。”
想和音驹的大家更久地待在一起，想……打进决赛，想亲眼看着学长们不留遗憾地风光退场。
大家挨个采访过来，从坚定着说要当ACE的灰羽列夫再到想要在有限的时间里学习更多本领当个音驹自由人接班人的芝山优生，不单纯是对队伍，也是对自己说，对过去的自己，对将来的自己。
最后一个接受采访的是黑尾铁朗。
这位音驹的主将先生一改之前传销头头的气势，当话筒到自己跟前时人瞬间沉稳了起来，表情相当严肃，将他原先轻浮的气质都压了下去。
他说：“该说的其实在赛前都说过，打好比赛，不辜负自己的努力就行了。”
“我挺幸运的，能够遇到这么一群和我朝着同一个梦想拼搏的队友们。”他很少说这种有点煽情的话，自己也有点不太适应。
“我知道，队伍里有些人并不是一开始就喜欢排球，甚至有人是半推半就进来的，但最后还是和我们一起打到了现在，不管是练习赛还是平时的训练，一样没有漏下过。”
他说这句话时，孤爪研磨微微垂着头，眼皮耷拉着，叫人看不出他的神情。
“我真的，特别感谢身边有大家的陪伴，感谢大家能够圆我一个打进春高的梦想。”
“打住啊，打进春高也是我的梦啊！！”夜久卫辅没忍住捶了他一下，骂骂咧咧地喊：“搞得好像大家都是为了你的一样？明明我也有份！”
说这句话时，他是笑着的。
“还有我呢！”山本猛虎出声，“我也想打进春高想好久了，”
“你们不要断章取义啊！我说的是‘有些人’又不是所有人！”
“小黑……”孤爪研磨幽幽出声，“其实我也是很希望能够打进春高的啊。”
黑尾铁朗脑袋上渗出汗水，紧急撤回了一句话。
“我的错我的错，我说话不过脑，”他停顿了一下，“不过我确实很感激大家能够和我一起打进春高，这句话是真心的。”
他想，要是没有这群和他一起练习一起闹的小伙伴，春高之于他而言，或许是一辈子可望而不可即的梦。
练了十几年排球，他也知道自己的天赋也就那样，就算拼了命地练也不见得在职业球队里露几次脸，如果没有音驹这些伙伴，他估计连走进东京体育馆这道大门的机会都没有。
或许可能等到他毕业了工作了之后才有机会来到这片球场。
但那时他的心态和现在的一定不一样。
这些年黑尾铁朗看着开朗了很多，甚至像是换了个人格一样。
不过有时候，他还是会想起幼时那个因为父母吵架无数次在夜里用枕头把自己耳朵捂住的小孩。
那个敏感的、不知道自问自答过多少回为什么爸爸妈妈会吵架又是不是讨厌自己的小孩子。
有一次，他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电视上正在放着春高的画面。
那些人跳得好高！真是不是在飞吗？
如果我也能跳得这么高，是不是就能暂时听不见爸爸妈妈的争吵了？
哇！刚刚那一下球都变形了！力气可真大呀！！
要是自己也有那么大的力气，是不是就能把爸爸妈妈分开，让他们不要再吵架了？
拦网的感觉也好酷！要是自己能够把爸爸妈妈对对方说的坏话全都拦下来就好了！
要是我也能像电视里的人一样能够随时随地把爸爸妈妈从桌子上扫下来的东西接住就好了，不过只限于小物件，大的重的自己也接不住。
……啊，真想和电视上的人一样啊。
那么高的天花板，那么开阔的场地，跑起来一定很畅快！
对于当时还在上幼稚园的黑尾铁朗而言，排球场地的规格，确实不算小了。
真想打打排球呀。
黑尾铁朗对着生日蛋糕许愿：想要和电视上的排球选手们一样自由自在的，想要变得和他们一样帅气！
那天晚上，他做了个梦。
他梦见。
梦见自己成为了电视里一跳三米高的排球选手们。
很帅气，超级超级酷！
那是他有史以来做过最美的一个梦！
后来，他问爸爸妈妈给他买了个排球，晚上抱着睡，这样就能每天晚上都做到美梦了。
8岁的黑尾铁朗喜欢做梦，梦里有喜欢的排球还可以随时随地想跳多高就跳多高。
18岁黑尾铁朗很少做梦了。
但他很感谢他的同伴们。
他感谢这些人，让18岁的黑尾铁朗在现实里亲眼见到了8岁的黑尾铁朗的梦。
未来28岁的黑尾铁朗依旧会感谢他们。
感谢他们陪着他经历了18岁这一年所有荒诞又美丽的青春。
海信行笑着戳了他一下，“还有，‘打进春高’这个梦想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是不是有点过时了？”
犬冈走跳了起来，“对呀！我们现在就在春高进行时啊！”
黑尾铁朗：“那就干脆定一个大一点的目标。”
山本猛虎：“用我的！向着……啊！”
夜久卫辅捂住了他的嘴，“你抽到了【凶】，还是我这个抽到了【大吉】的人说比较好。”
同款【大吉】拥有者福永招平点点头。
山本猛虎没辙，这种时候，就是选择性迷信的时刻。
……还是信一下比较好。
他后退一步，双手朝前，声音尖尖的：“您请——”
只见音驹自由人清了清嗓子，说道：“我们的目标——向着冠军进发！！”
“哦哦哦！！”
“向着冠……”黑尾铁朗也想说一句。
下一秒，他被好几只手捂住了嘴。
他奋力挣脱开队友们无情铁手，嘴角抽了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们说，我应着就行！！”
他眨了眨眼。
不说出来，他在心里说总行了吧！
采访结束后，灰羽列夫喊住了记者，“刚刚买衣服的时候记错数多买了一件，我送你呀！”
“送给我？”记者指了指自己。
“嗯！！”
“看见这件衣服了吗？”灰羽列夫将那件写着“团结就是力量”的衣服从袋子里掏出来，在记者面前抖了抖炫耀说：“这件衣服和我们队服颜色很接近，而且上面写的字也和我们音驹的口号‘繋げ’很像呢！是不是和我们队伍特别搭？”
记者怔怔地盯着衣服，又看了看笑得一脸灿烂的灰羽列夫，重重点头：“嗯！”
真的很像呢！！
“把衣服送给你你就是我们音驹的朋友了哦！”灰羽列夫把衣服递给他，“要是我们打进了决赛，一定要来给我们加油呀！”
记者怔怔地接过衣服，半晌才答：“好——”
他暗暗下决心，要是这支队伍真的进入了最后一天的决赛，那他就一定会去看他们的比赛。
去给他们加油。
穿着这件衣服。
***
回到酒店已经是下半个下午了，猫猫们聚在猫又教练的屋子里对下一场比赛的队伍进行赛前分析。
“早流川工，这支队伍进攻性不强，也是擅长防御的。”
直井学给大家伙挨个发了早流川工的资料，现在每个人手里都有一沓。
“早流川工那些人的体力都挺好的，防守也是顶尖的。”
“他们在上一场的比赛中用了拖延战术，逼得对手一直扣球消耗体力，第二局后反扑。”
猫又育史坐在椅子上，闻言眯了眯眼睛。
“鹿尾这人我清楚，是个耐得住性子谋定而后动的。”
他对早流川工的教练熟悉，对方对他也很熟悉。
山本猛虎心直口快，“和猫又教练你一样都喜欢在防御上下功夫？”
猫又育史道：“这么说是没错。”
他又笑着说道：“鹿尾当年在音驹，可是那一届里最会防守的呢。”
黑尾铁朗出声：“那您还真是给自己培养了个对手出来。”
“哈哈，是被他这个后浪拍在沙滩上还是把他甩在身后，就看明天这场比赛你们能不能获胜了。”
“那必然要获胜啊！我们还要和乌野打垃圾场对决呢！！”山本猛虎噌一下站起来。
孤爪研磨：“友情提示，乌野明天对稻荷崎。”
山本猛虎一想到稻荷崎那个不按常理出牌的样子，又噌地坐下了。
五官皱成了一团。
他在为自己的挚友担忧。
“乌野明天确实比我们要难，”夏目有些忧心忡忡的，“毕竟对面是稻荷崎啊。”
这可是IH的亚军，同时拥有全国前五的尾白阿兰以及top1的二传宫侑的队伍，队伍里其他人也不容小觑。
而狐狸和乌鸦的习性……
只能说两边都是擅长随机应变想到什么用什么的类型。
在比赛时试验新招式也不是不可能。
至少在和音驹的比赛中，两支队伍都干出过同样的事情。
音驹也没办法，两边都认识，虽然和乌野更熟一点，但他们还有稻荷崎选手们的联系方式这几天没事还聊天呢。
他们有双方的一些信息和数据，但公平起见，确实是哪一方都没有给详细的信息，只是浅浅地透了个底比如可以重点关注下谁谁谁，这些东西只要去搜过往的比赛视频都是能够看出来的。
“说起来，我还没见识过现场版的稻荷崎应援呢，明天他们的比赛是在我们比赛前吧？那应该有时间去看看。”芝山优生一双黑色的大眼睛亮晶晶的，圆圆的脸因为开了暖空调的原因一直红扑扑的，像个番茄。
“打住一下，看比赛这事先暂停，咱们先讨论明天的比赛。”黑尾铁朗及时打断。
“之前说了，早流川工不打没有准备的仗，他们的教练是我教出来的，熟悉我的思考模式，”猫又育史说，“这场比赛我就先不参与计划制定了，看看你们都是怎么想的。”
黑尾铁朗思索了一下：“早流川工，既然做了准备应该就知道咱们是铁板一块，除非像之前户美一样尝试逐个击破。”
“不过他们的进攻性又没法支持这一方案的执行。”
“我倒是觉得，早流川工估计会将矛头对准我。”孤爪研磨道。
“怎么说？”夜久卫辅好奇问。
灰羽列夫也相当不解：“可是，如果他们看到我们之前的比赛视频应该就知道我们都在研磨学长周围警惕，针对你一个二传我们只要围绕在你边上接球就好了。”
就连脑子转得不快的灰羽列夫也知道，同样的招式在地区赛时期就出现过好几次了。
从一开始配合得有些困难到后面有条不紊，越到后面音驹的一传就越铁板一块，怎么打都打不破。
在这种情况下，针对孤爪研磨有什么用呢？
“就算知道针对我不见得有效，但除了这点之外，他们队伍也没有其他更好的方式了吧？”
他一双属于猎食者的兽瞳直直望向灰羽列夫。
“他们同样是擅长防御的队伍，除了和我们拼防御拖延时间之外，想要取得胜利，就只能将进攻重心指向我这个看上去最好欺负又是担任队伍里司令塔一职的角色。”
“不是么？”
其他方面，一传和拦网，作为老师父猫又育史教出来的学生铁定不会比鹿尾教出来的差，何况音驹还是从东京这个强者林立的赛区打出来的。
一支擅长防御的队伍，能打进决赛圈，就知道这支队伍的技能点有多高。
和音驹拼防御拼不过，耐力和体力双方半斤八两，都是千年打防御的，谁还不知道谁了？
就算早流川工要针对看上去最好攻破的灰羽列夫，不巧，同一招在一个多月前户美已经用过了。
不管是他们复现一遍同样的招数还是虚晃一枪，对音驹效果其实不大，无法确切地动摇音驹根基。
只要无法让他们元气大伤，凭借音驹的防守和进攻能力，就一定能把胜利牢牢地紧握在手里。
所有可行的方案一一排除，最后目光还是落到了孤爪研磨这个二传头上。
“虽然说咱们确实打败了一些将目标对准了研磨的队伍，不过早流川工的话，方式应该不会和大部分队伍一样直接朝着你来进攻。”
黑尾铁朗猜测说。
“我觉得可能会迂回一点。”布丁头二传说道。
灰羽列夫：“那能猜到他们的作战策略吗？”
“我又不是他们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可能知道？”孤爪研磨说得相当理直气壮。
“那和他们打有什么方法吗？又是打延长赛？”山本猛虎抓了抓头发。
海信行否认了：“这也不太行，延长赛打一局就算了，要是连续三局都打，对第三天的比赛可是相当不利啊。”
第三天可是要上午下午连打两场的，只有中午一点点时间给他们补充体力缓和。
要是前一天打延长赛第二天体力阈值不够怎么办？
主要是他们真的被IH预选赛那连续几天的大体力消耗吓到了。
实在不太敢冒险。
要是换成春高后期的比赛，拼一把就拼一把了，反正也不知道能不能闯进下一轮。
但对于早流川工，就综合实力而言他们是能赢的，只是要选择一个对于音驹而言没那么累的方式。
打消耗战就是妥妥的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实在没必要。
“早流川工之前有碰到过进攻性很强的队伍吗？”夏目突然问。
多轨透rua着猫表示：“之前他们在县大赛四强碰到过一支火力蛮强的队伍，和白鸟泽是一个类型的，不过王牌主攻是二年级生，体力耐力都被算到了，那场比赛早流川工的比分是18：25，26：24还有25：21。”
“最后一局是对方体力不够了吧？”孤爪研磨问道。
“嗯对，”多轨透翻开自己记了不少资料的笔记说道，“第一局第二局用拖延战术磨对方主攻体力，第三局打得相对比较轻松。”
“贵志你刚刚不是问他们有没有碰到过进攻性很强的队伍吗？”孤爪研磨玩味地将这话在嘴里过了一遍。
屋内寂静无声，所有人将目光投向了他。
大家心有所觉。
“不巧，那他们现在碰到了。”
孤爪研磨抬起头，深黄色的竖瞳在手机屏幕映射下反射出机械般的质地。
猫咪除了防御之外，在进攻方面也不是浪得虚名的。
第287章 孔雀开屏
若是从前的音驹, 孤爪研磨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直接开麦说音驹的进攻性强。
但现在都音驹早已不是一年前的音驹的了。
不管是原先不擅长的进攻还是一贯强势的防御，目前的音驹可以说是两手抓。
既然分析出早流川工的教练思路是集火孤爪研磨，那么他们也不干涉, 你想集火就集火，但是他们也想进攻就进攻。
就看你们能不能承受的住他们的进攻了。
众所周知, 猫咪是液体动物。
那攻击性自然也是想强就强, 想弱就弱, 想上强就上墙, 想下地就下地。
露出爪子时神挡杀神谁档挠谁, 收起爪子又是软乎乎人畜无害的肉垫子。
薛定谔的猫咪听过没？
和这个没关系。
话不多说就是刚。
开局就火力全开刚上去, 火速拿下第一局再在对手复盘之后再度换上假动作套餐, 给对面一发虚虚实实猫猫混合拳，打得对方找不着北。
简洁明了的作战方式，甚至不需要怎么动脑，对部分脑容量较小的猫猫特别友好。
灰羽列夫心满意足地往地上一躺, 感慨：“太好了，这次的作战计划我全部听懂了！”
“要听不懂才是怪事。”黑尾铁朗勾起唇角。
讨论完毕第二日的作战计划，日头西沉，大家准备出门找家店打打牙祭。
芝山优生不忘初心call back：“所以我们明天可以先去看乌野和稻荷崎的比赛吗？”
他真心好想看看稻荷崎的现场版应援啊！
“哦, 对哦，稻荷崎的应援可是全国都出了名的！”夜久卫辅也道。
“出了名的爱喝倒彩吗？”黑尾铁朗掏出手机，一边滑一边说。
“怎么说？”
“我只知道IH和春高里稻荷崎的应援声势都很大。”
“我也是。”
“喝倒彩是什么情况？”
音驹大家对稻荷崎的选手们挺熟，不过对他们的应援很陌生。
“你们有时候也可以刷刷春高返图和反馈什么的。”
“……不了，我怕脑充血。”
夜久卫辅摆手。
他担心一刷春高相关信息眼前就出现他们音驹的洗脑应援词。
那才是真的要命。
不看还能假装当作不存在。
“……信介好像有和我说过一次。”夏目摸了摸头发。
对上众人探究的视线，他说道：“信介有回和我提过他们稻荷崎的应援还挺强势的, 在对手发球的时候会进行干扰，在自家队员发挥不好的时候也会嘘声喝倒彩。”
“连自家队员都嘘？！”犬冈走眼皮一跳。
这也太霸道了吧！排球队就不管管吗？
他们见过给对手喝倒彩的应援, 可就是没有见过连自家队员都呛声的。
——更想看了！！！
没别的意思，只是一想到那群狐狸吃瘪的样子就有点激动。
“是啊，有时候他们也是很无奈。”夏目说。
“不过因为管乐队以及拉拉队和排球部不是一个体系，他们也没法做过多干涉，就一直这样下去了。”或者确实是有努力加强管制，但见效甚微。
他又补充道：“大多数时候比赛的反馈还是偏正面的。”
毕竟人稻荷崎实力摆在那儿，一场比赛下来也不会有几个实在不好看的球，拉拉队们忙着加油都加不过来还哪来的空骂人？
灰羽列夫想了想说：“听上去倒是有点像明星和粉丝的关系，可惜是管不了手底下粉丝的那种。”
“不过喝倒彩什么的，真的很叫人生气啊！”山本猛虎脸色不太好看。
他是个会被士气影响的人，虽然因为自身信念坚定，被影响的程度并不算高，可一想到如果在自己发球时观众席上传来好多嘘声，肯定还是会干扰到他的发挥。
没有一个人能坦然接受自己发球时被群嘲而绝对理智的无动于衷。
“这也没办法呀，”夜久卫辅无奈耸肩，“国际赛场上这种场面都很常见，甚至客场作战有可能会面临全场的嘘声。”
这时候要是心态没放稳，那就彻底完蛋了。
“夜久学长你们不发球都当然轻松了。”山本猛虎撅起嘴小声犯嘀咕。
“就算不是自由人，你们心态也要强起来啊！”夜久卫辅挺胸抬头，右手有力地拍了拍山本猛虎的背。
“这点你们确实要向夜久学习，”黑尾铁朗道，“他这家伙在接球时甚至可以做到百分百屏蔽外界干扰。”
“夜久学长这是已经进化到领先人类了呀！”
“虽然我很感谢列夫你的夸赞，但你小子有时候就是多长了张嘴。”
“啊？我不是只有一张嘴吗？”
“他的意思是你就不该张嘴……”
“好了好了，再聊下去就要天黑了，吃饭去吧都！”
……
吃好晚饭，众人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又在浴池里泡了会儿，期间抓住了一脸不情愿的三花汤圆给它浑身上下搓了个干干净净。
收获了一只白里透粉散发着热气的煤气罐大汤圆！
被吹风机吹得毛发蓬松了一圈的猫咪老师被拿着零食过来窜门投喂的多轨透rua了个爽。
“ww是刚刚洗完澡香喷喷软乎乎的猫咪老师呢——”栗发少女把脸往猫蓬松的毛发里面一埋，一本满足地吸了一口。
猫在她的怀里动弹不能。
巨型汤圆啃了一口脸盆那么大的菠萝包，哼，看在美食的份上就原谅你这个举止轻浮的人类了！
孤爪研磨和夏目两个人结伴下楼去贩卖机买水，路过隔壁埋头写作业的三年级们的房间，里面传来了好几声：
“——来瓶柠檬乌梅汁配水果三明治！”
“——我要红豆丸子汤加雪碧！”
“——我也来一瓶冰红茶好了。”
“……”
彳亍。
看在是前辈还这么辛苦地写作业的份上。
另一走廊里也传出了灰羽列夫的声音：“啊——研磨学长还有贵志，也帮我顺便捎一瓶果粒橙好了！”
音驹大脑回头看了他一眼，冷漠回答：“你自己没腿吗？”
“啊？”
“想喝什么自己买去，”孤爪研磨指了指三年级们，“不然你先做个两套卷子我也能帮你买。”
“噗。”夏目笑了声。
“我突然想起来我头发还没吹干！贵志还有研磨学长你们慢走啊——”
灰羽列夫立刻灰溜溜跑进自己房间。
下楼路上夏目低头看千切豹马转发过来的图文，落后了孤爪研磨几步。
他的手指在颤抖。
【嗨呀，看看我又看到什么好东西~［猫头鹰wink］】
夏目：【……】
夏目：【删了吧，我有个朋友看不得这些。】
千切豹马回了个[企鹅摇头晃脑装傻]的表情。
过了会儿，又给他发了个链接过来，是今天那个记者的采访。
夏目微微一愣，没想到这么快就出来了。
他们今天除了脸皮堪比城墙壁厚的黑尾铁朗，其他人都没敢看春高相关的内容。
可就算他们不看，也有身边认识的人孜孜不倦给他们发送各种小视频。
夏目吃个晚饭的功夫已经无视了玲子的12个视频以及成宫鸣5段60s＋的语音了。
就连北信介也处于好心慰问了一下他。
不用怀疑，肯定是那位一天24小时有25小时上网的互联网使者找到的。
不过千切豹马转过来的这条采访时间更新，就发布于十分钟前。
【28分13秒开始，一直到42分07秒都是你们音驹的采访，我看了一下，很有志气呢！】
夏目眨眨眼，点进去拖动进度条稍微看了看，音驹的采访几乎没有剪辑，包括中间有一两段吵嘴打闹的剧情。
他又拖着进度条看了眼其他队伍的采访……只能说，这名记者确实透着一股刚进社会的清澈。
底下评论区热一在吐槽【光把脸打码了怎么没有把衣服和队号跟着打码？这不还是能对号入座吗？】
记者老老实实地回答；【抱歉，没有考虑到，下次跟进一下。】
夏目退出视频，那头千切豹马又给他发了好几条。
【我有个惊喜要给你！猜猜是什么！】
下一条紧跟在后头。
【你现在肯定在看视频，算了还是告诉你吧——我要来东京啦！！！[豹子打滚]】
【贵志我买了春高第三天开始一直到最后一天的票，我可是全力支持你们音驹的哦！我还特地做了应援小横幅呢！！[图片]】
对面连续发了好几张照片过来，有写着“繋げ”字样的手幅，也有他自己画的小猫样式的音驹成员们，可以说是相当用心了。
夏目：【！！！】
夏目：【[猫猫捂嘴]】
他几乎瞪圆了眼睛，手指在屏幕上疯狂敲击。
【豹马你也太用心了吧！！】
下一秒，对面又传过来几张图。
——写着音驹今天比赛时的土味应援词。
甚至墨迹都没干！！
夏目：“……”
他紧急撤回了一条消息。
对面也立刻撤回了后发的几张照片，配了个阿尼亚无辜脸表情包。
【哈哈那个什么，我手滑了。】
另一头又发了几个特别无辜的表情包，包括但不限于小鹿斑比眨眼睛、圆头圆脑小橘猫一双丝毫不夹杂杂质的大眼睛望向镜头等。
夏目一边存图一边回他：【我刚刚也手滑了。】
千切豹马：【嗯嗯，我什么都没看见，没有看见你夸我用心的句子。】
夏目：【……】
他决定先放置这位人来疯一段时间。
他将手机揣兜里，这时候也走到底楼了。
音驹定的这家酒店有十多层高，夏目和研磨两个人下楼时两台电梯一台满员了另一台似乎堵在了楼下，为了买饮料两人就一道走下楼，就当夜间消食运动。
人家影山飞雄和日向翔阳这个点还在外面夜跑呢。
他们也适当增加一点运动量，让自己没有那么大负罪感。
走到一楼才发现楼下工人正抬着一个巨大的柜子往上搬，边上不少热心的排球少年们想过去搭把手，你一把我一把，硬生生把柜子连同工作人员一起给塞进电梯里。
现在柜子拿不出来，人也出不来了。
得知了前因后果的猫猫们：别吵，我在思考.jpg
看着这个电梯大半天也没能看出这群人是怎么把柜子带人一起锁进电梯里的。
还是孤爪研磨想起来了他们两个的任务，一路走到了自动贩卖机前。
这贩卖机前面有几个穿着黄色队服的选手们正在纠结要买什么好，孤爪研磨在几人身后探头探脑，踟蹰着要不要出声。
一名选手突然看见了自动贩卖机玻璃上反光倒映出来的眼睛，叫了一声。
其他人跟着吓了一跳，一回头，看见了蹑手蹑脚在他们身后探头的孤爪研磨，被刺激得原地起飞。
“哇啊！鬼啊——”
“啊啊啊啊都说便宜的酒店闹鬼怎么连贵的酒店也闹呀！！”
“我春高还没打完！上帝佛祖无量天尊八百万神明保佑我啊啊啊啊我会上香给你们钱的！”
其中一个人指着他，“座、座敷童子！”
孤爪研磨：“……”
下个楼，他又多了个“花名”。
“研磨学长，发生什么了？”
夏目从拐角处走出来，一双琥珀色的竖瞳暴露在一群黄衣队服少年们眼中。
几个人齐刷刷后退一步，后背撞上了贩卖机。
刚刚指着孤爪研磨喊出话来的那人继续发威：“啊啊啊啊座敷童子2号！！”
夏目：“……”
两个人洗完澡在自己的短袖短裤睡衣外头套了酒店的浴袍，乍一看或许确实可能有点吓人。
而且自动贩卖机这一块灯光有点昏暗。
还没什么人。
解释了两句才让这群人相信他们是人不是鬼更不是妖。
又有个人打量了他们一下，“咦？我怎么感觉你们有点眼熟？”
“嗯……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有点，感觉在哪里看见过。”有人附和道。
二人同时咬紧了牙关，同时有一种“事情不妙就立刻逃命”的感觉。
夏目保持微笑的表情：“我们两个是大众脸，你看像不像？”
这几个人瞅了瞅，发现他确实没说错。
两个人长得乍一看很像，仔细看一下还是有不少细节处不一样的，只不过因为脸型和五官的比例看起来很像而已。
“是噢，那可能就是我记错了，抱歉哈兄弟~”
“这样你们要买啥我们给一起买了吧，就当赔礼。”
二重身们谢绝了他们的好意，以最快的速度买完饮料转身撤离。
万一待久了这群人认出他们来了怎么办？
路过电梯，柜子和人还都困在电梯里，维修人员正在努力把人先救出来。
……
一夜无梦，音驹选手们下楼出门时看见两台电梯停运了一台，就是昨晚卡住柜子的那台。
前面一支黄色队服的队伍里头有人正在说：“昨天晚上我们差点被吓死了呢！”
“就是就是，还以为是座敷童子，玻璃上出现一双眼睛真的超级吓人！”
“你们那是自己吓自己啦！”
“什么座敷童子？昨晚闹鬼了？”黑尾铁朗听了一半，一边打哈欠一边问。
“不知道啊。”
“我倒是想看看座敷童子长什么样！”灰羽列夫握拳。
“我们也不知道。”二重身齐刷刷摇头，一个比一个无辜。
今天的东京体育馆人也不少，第一天淘汰了的队伍也都没有急着回去，来都来了春高一趟，要是不多观摩一些这些有实力的选手怎么对得起过来的路费和住宿费？
“乌野和稻荷崎的比赛在B馆第二场……嘶，好早！”
音驹众人前一天在看比赛表时就发现了，体育馆是八点开门，乌野和稻荷崎今天的比赛在体育馆开门后半小时，也就是说他们热身时间只有半小时甚至还不到，要是没有热身到位，别说是春高了，就连平时练习赛都施展不开。
稻荷崎几乎每年都来，对于分组不管是早是晚需要做什么准备一清二楚，但乌野还是第一次，音驹众人原本还担心朋友们会不会热身不充分，不过猫又教练让他们不用担心。
“系心那个家伙，和他爷爷一样，看着大大咧咧，实际上心思细着呢，时间表这种一目了然的事情肯定会提前和那群小乌鸦沟通好的，你们就别担心了。”
要是乌养系心没有给乌野选手们安排好最佳的热身路线和时间规划，那他就代替乌养老头狠狠教训一下这小子。
想来也不太可能。
老猫咪阖起了眼。
系心这小子骨子里有和他爷爷一样倔的脾气，既然赛前约定好了要打一场垃圾场对决，就自然会费进一切心力为这场嘴上说了几十年好不容易近在咫尺的比赛做准备。
等音驹进场的时候，球场上的两支队伍都热身得差不多了。
音驹一进来就被乌野的队服给闪瞎了眼。
“好亮！”一年级们捂住眼睛。
灯光从头顶打下，照在乌野通体橙色的队服上，让本来色泽就亮眼的衣服再度增添了几个饱和度。
“感觉眼睛都不太好了。”音驹大脑揉了揉眼睛，叹气。
翔阳还是很有趣，就是有点太晃眼睛。
“小不点，你今天可真是全场的焦点呐！”
黑尾铁朗嘴角挂着一抹笑，大大咧咧朝乌野方向招手。
“哦哦，是音驹的大家！！”日向翔阳闻声，转头原地蹦跶了好几下，双手双脚都大大地张开，像个活泼的橘子小狗，自带提高情绪buff。
“还挺能跳的嘛。”
宫侑睨了一眼他，收回视线，下一秒便将目光投到了音驹方向，笑容灿烂地朝夏目所在的位置挥了挥手。
宫治半月眼：“用脚趾猜都知道你在和谁打招呼。”
这不值钱的样子，真该让你现了原形在啦啦队面前展示一遍。
角明伦太郎和他说：“他昨晚还在给夏目发消息问他今天会不会给稻荷崎加油。”
宫治的表情很值得细品。
只见他的眼睛里出现了个调色盘，带着一分轻蔑两分嫌弃三分反胃四分麻木。
切，胳膊肘朝外拐的家伙。
他又见到宫侑走近乌野，抬手和影山飞雄笑着和善地打了个招呼。
一看表情就是假的！
搞什么前后辈情，不过就是想要压后辈一头而已。
这家伙眼里可没有什么“真情”“真爱”之类的词汇，只有排球而已。
和乌野打完招呼之后，宫侑又顺势走到了站在边上的音驹处。
宫治像是吃了两只苍蝇：“早就该想到的。”
这人又去招蜂引蝶了。
尾白阿兰：“侑他还是这么不忘初心。”
宫治扭头：“阿兰你扣够了嘛？不够我也可以帮你托。”
尾白阿兰：“啊？”
球场另一侧，只见宫侑孔雀开屏一样地走到音驹跟前，朝夏目十分灿烂地招了招手：“贵志你是专程来看我比赛的吗~”
孤爪研磨：“……？”
站在他身边的自己算什么？空气？隐形人？
夜久卫辅：“这家伙是把我们屏蔽了吗？”
黑尾铁朗：“别说我们，现在整个场馆里，他眼里也就只能看见贵志一个人。”
“懂得还真不少啊你。”
“那是。”
夏目无奈地笑笑：“……是啊侑学长，我来看你们和乌野的比赛。”
他这话可一点没错。
就是来看两支队伍比赛的嘛。
“那你能给我加个油吗？当作是给好朋友的祝福？”
黑尾铁朗无声呕了一下，对着同伴们无声张嘴：加油？我看你这家伙已经油到随手挤一挤就能炸一锅子鸡了。
“凭什么要贵志给你加油啊？明明我们才是好朋友！”夏目还没说话，日向翔阳梗了回去。
碰巧在音驹后面的观众们：什么什么？吵起来了？？？
你要说这个他们可就更来劲了！
一大早起床本来就困，正好有个热闹凑凑让他们提神醒脑一下。
……
最后还是没有吵起来。
宫侑不想和日向翔阳吵，即便在他认可的优秀后辈口中是个“不弱”的角色，但他依旧没有将这个小小的橘子头少年放在眼里。
对于这种可有可无的角色，自然没有吵的必要了。
这是他的想法。
还有一点嘛……北信介和泽村大地两个队长过来了。
谁敢吵呀？
如果说日向翔阳在泽村大地面前像是孩子见到了大家长，那么宫侑在北信介买年前不亚于人类见到了天神。
不敢动，一点不敢动。
双方队长友好地点了点头交流了几句，北信介便带着宫侑回去了。
“呼——”山口忠松了口气。
“稻荷崎的队长什么来历呀？”
一对上他的眼神，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场突然压下来，让他有种直面教导主任训话的刺激。
“不清楚，资料里很少上场。”
“不过既然是稻荷崎的队长，一定有很强的实力吧？不然那个宫侑怎么这么乖乖地跟他回去了？”
将乌野对话听在耳朵里的猫猫们：啊，那是因为北信介这种品种的狐狸专克稻荷崎吧。
倒也不是实力不实力的问题。
就算人北信介没打排球，光是往观众席上一坐，稻荷崎说不定都能老实几个度。
第288章 狐狸与乌鸦
半分钟的时间里, 乌野众人关于北信介的讨论已经从“气场好强大”变到了“一定是个深藏不露的狠角色”。
出于好心，猫猫和乌野小声说了一下北信介。
稍微把他们从跑偏的方向拉回来了一点。
“虽然稻荷崎的队长确实在某些方面很厉害，不过可能并不是你们脑补的那种……‘厉害’。”
“……别紧张, 人家擅长的方向并不是你们想象中那种一球扣穿地板的类型。”
“不过某种方面来说确实还挺厉害。”
能制服一群不听教的狐狸能不厉害嘛？
总之就是：哎呀你们不要太担心人家队长会不会一上场就把你们秒掉，好好打比赛发挥出全部实力来就好了。
乌野众：“……”
听不太懂, 又好像懂了点。
武田一铁拍了拍手：“大家, 不要纠结了, 先好好地热身, 准备接下来的比赛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是！！”
“好的小武老师！”
身后猫猫们：“……”
不习惯, 是真的不习惯。
他们将目光投向夏目。
每次武田老师一说话他们就像听到了夏目讲话一样。
要不是语气有些许不同, 真的很难绷。
夏目木着脸习以为常。
就在这时, 枭谷众人也逛到了这边。
“嘿嘿！乌野，我来给你们加油啦！！”说着他朝球场上大力挥了挥手臂。
刚刚扣完一球的橘子头少年也朝他挥了挥手，喊了声“师父父”。
“木兔也来了？”尾白阿兰朝木兔光太郎方向看了一眼，没有多意外。
另一个尚未有人发现的角落, 星海光来也悄悄走了过来。
反正鸥台的比赛也还没开始，顺便看一眼好了。
热身的时间很快过去，广播里开始宣布乌野和稻荷崎的比赛即将开始。
乌鸦和猫咪也终于见识到了现场版的稻荷崎应援。
悠扬的号角，紧凑的鼓点, 高亢的合奏全都令人亢奋非常。
别说是没有见过市面的小乌鸦，就连听过不少次自家后援队演奏歌曲的音驹也张大了嘴。
是和他们完全不一样的风格呢！
“好、好壮观！”
橘子头小乌鸦眼睛闪亮亮。
其他人也目不转睛地盯着稻荷崎应援。
泽村大地连续喊了好几声“出发”才让这群被花花世界迷了眼的少年们回过神。
音驹的大家在后面幽幽地讨论：
“这样的乌野能打过稻荷崎吗？”
“不知道。”
“我站中间，谁赢谁输我们也猜不到。”
“给两队一起祈祷好了。”
比赛开始，开局宫侑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双刀流技巧，一球跳发一球跳飘，第二球出界送了一分。
夏目敢肯定宫侑就是人来疯属性, 一上场就忍不住炫耀一下自己掌握的技能。
他和木兔光太郎二人，一个是明着炫耀, 一个是明着骚，表演完之后还需要给予赞美和肯定。
当然前提是对自己的实力足够强的信心。
很快到了乌野发球。
首发球员是东峰旭。
从他站上发球区那一刻开始，稻荷崎应援团们的吹奏声便加速了起来，而且是越吹越快，鼓点越来越密。
令人心跳跟着一起控制不住加快了起来。
“这种招数和之前户美的语言进攻有点相似，都是干扰发球队员的状态，好让他们发球失误。”孤爪研磨道。
黑尾铁朗摸着下巴道：“不过那些唬人招数对乌野效果不一定好。”
乌野光是单细胞人数就占了一半多，特别是影山这种，不把话挑明了说都听不懂哪些阴阳怪气，还有就是心理承受能力强大的泽村大地和月岛萤，月岛萤这人的嘴甚至比黑尾铁朗更毒，一个人就能把一整支队呛得不出声。
稻荷崎应援团的小把戏，对于乌野来说……应该也没有多大用吧？
黑尾铁朗前脚才说完，下一秒，东峰旭发球失误。
黑尾铁朗：“……东峰这家伙例外。”
外表长得有多粗狂多吓人内心就有多少女心。
不过这人再消极也没有消极状态的木兔消极。
“啊，”夏目突然一拍手掌，“乌野之前都没有碰到过类似的情况。”
众人回忆了一下他们记忆里的宫城……
Emmmmm，民风淳朴热情好客特产单细胞生物。
像是在发球时被嘲或是干扰节奏这种事情好像真没有碰到过。
“我记得白鸟泽应援还会给对手加油来着。”夏目回忆了一下天童觉和他说过的细节，捂住了脸。
——这么一对比显得他们东京这边好阴暗哦。
黑尾铁朗摸了摸鼻子。
嘛，怎么能说阴暗呢？都是套路啊。
下一球，又是稻荷崎的发球局，球落至乌野球场，被西谷夕“咚”一下救起，影山飞雄二传调整，双手果断利落地朝一侧传了一击快球。
与此同时日向翔阳快速从队友们预留出来的空荡众掠过球场，奋力一蹬，真个人拔地而起，双腿屈起右手后拉，摆了个超级漂亮的扣球姿势。
接着……
影山飞雄：“！！！”
日向翔阳：“！！！”
乌野众豆豆眼：“……”
日向翔阳对面手都抬起来人都跳起来的角名伦太郎：“？？？”
神金吧这人。
浪费他力气。
围观的音驹众：“…………”
怎么说呢，这就很日向。
黑尾铁朗笑得疯狂拍大腿：“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小不点你真的永远能给我惊喜！”
灰羽列夫：“可是黑尾学长你拍到我腿了！！”
黑尾铁朗：“抱歉，我故意的。”
灰羽列夫：“好吧我原……啊？”
小狮子瞪大了眼。
黑尾铁朗：“拍自己腿多疼啊，研磨你说是不是。”
音驹大脑看了一眼黑尾铁朗，又看了一眼灰羽列夫，点点头，“小黑没说错。”
拍自己腿确实很疼。
灰羽列夫呆呆地愣住了。
他有一种被骗了又没有被骗的感觉。
日向翔阳捂住脸，变成了一个自闭的小橘子。
“我居然……忘记扣了！”
“跳都跳了，我球都传给你了，扣不到球就别跳啊boke日向！！”影山飞雄变成刀子眼。
宫侑表面轻佻地眨眨眼：“哟，居然这么快就看见飞雄生气了。”
之前在YOUTH的时候他还以为这人很好脾气不会生气呢，看来是没有碰到能惹他发火的人。
至于那个10号橘子头小鬼……
难不成是之前还没有跳出自己的最高高度吗？
稻荷崎其他人：
“你们听见了吗？”
“那个小鬼说他忘记扣了。”
“居然有这么神经大条的人。”
……
乌野因为自己原因丢了两分之后似乎找回了状态，和马力全开的稻荷崎一下子进入了不分伯仲的对抗阶段。
角名伦太郎发球。
此人发球不爱多等时间，本着早发早完事的心态，对着乌野一处相对防守薄弱的地方一扣！
乌野众人几乎没有丝毫调整位置的时间，泽村大地艰难朝前鱼跃，伴着“扑通”一声，勉强救起了球。
被救起的黄蓝色大球滴溜溜飞向球网。
是稻荷崎的机会球！
不过拦网们更多的想将球彻底拦下，一举拿下这一分。
以大耳练为首的两名选手齐齐起跳，双臂朝上高高伸起，组成了一堵厚重又难以瓦解的高墙。
双人拦网！
球场外，木兔光太郎摒住了呼吸。
啊啊啊啊啊怎么乌野的比赛这么吓人！要喘不过气了！！！
一道身影骤然出现。
——是影山飞雄！！
他朝右连跨三步，蹬地，一跃而起。
M字刘海少年背对着球网，抬起双臂，迎着飞向他的网球就是一拦——
等等！不是单纯地把球挡回去！
孤爪研磨瞳孔一缩。
他猜到了影山飞雄要干什么。
在触球瞬间，一身橙色队服的黑发少年大力拧转过自己身体，将球朝着拦网手中重重一推——
球“嗵”一下从拦网们高举起的手中弹了回来。
稻荷崎拦网们惊骇的表情刚爬上脸，手都来不及反应，球又回到了乌野球场。
孤爪研磨眯了眯眼。
好惊人的反应力！
还有，好强的身体协调能力！
换成了是他，恐怕连第一步触碰到球都是难事。
不过如果球场上的是他，估计会临时换成二次进攻或者当即传球给最近的队友吧。
夏目眼皮跳了跳。
他原先还以为影山要伸手将球拦回去，和黑尾学长之前表现过的几回一样，未料想居然是利用拦网将球直接反弹回来。
反弹球他自己也会，但同样的局面之下是绝对没有影山那么敏锐的嗅觉能够在瞬间便想到利用了拦网达成自己的目的。
反应真的太快了！
观众席上众人还没来得及抽气，又见影山飞雄朝一块无人的地方托出了一球极为迅猛的长传。
排球进行路径甚至是笔直一条线！
没有看过乌野比赛的观众们疑问还没说出口，便见原本无一物的空中出现了一个浑身从头橘到尾的人。
说时迟那时快，一只手唰一下扣上了排球。
黄蓝色大球咻的飞向了稻荷崎球场。
没有拦网的阻碍，一路畅通无阻！
出现了！
木兔光太郎嘴角疯狂上扬，金色的眼瞳放射出灼人的目光。
呼吸畅通了，鼻子不塞了腿也有力了心跳也恢复了。
“砰！”
乌野扣球得分！
乌野的一年级的专属技能——怪人速攻亮相！
在稻荷崎众人探究的目光中，乌野两名一年级生重重击了个掌。
橘子头少年激动地握住自己的手，“就是这种感觉！”
呜呜呜就是这种感觉啊！！
这种加速起跳扣球咻唰砰的感觉！！！
“果然，每次看小不点他们的怪人速攻，都会让人升起一身鸡皮疙瘩。”黑尾铁朗抱着双臂笑道。
“小黑你脸上明明写着‘很有想要拦一下的欲望’。”二传手毫不留情地戳穿他。
“嘛，这么说也没错啦。”黑尾铁朗抬起眼皮，“相信我，日向和影山配合出来的球，是个副攻手都会忍不住想拦一下看看的。”
就见稻荷崎球场上一前一后两名副攻死死盯着日向翔阳看，似乎能在他身上盯出个花来。
“噢噢噢不愧是我的徒弟！！扣得太漂亮啦翔阳——”木兔光太郎在队友们的“深情”注视下还是爆发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声音。
这个人跟真的猫头鹰一样左右疯狂探头，站在他身后不得不跟着他脑袋的动向而改变方向的赤苇京治：“……哎。”
木兔前辈一直这么动也不是事，视线被挡了个干干净净啊。
星海光来不爽地“哈？”了一声，眉毛瞬间拧成了倒八字。
“这算什么？这算什么啊？？？”
这种变态一样的速度，还有和影山那家伙的配合……切，怪不得影山那人见到我扣球没有多惊讶，原来是队伍里有这个家伙在。
不过……除了速度之外……还有其他的优势吗？
一个小羽毛球眯起了眼睛。
看到现在，他看不到这人身上除了“和影山配合”以外的价值。
在一旁热身准备比赛的井闼山也多给了这边一个眼神。
“噢哦，这就是影山和队友的必杀技呀！”古森元也一脸兴致勃勃，看着似乎也很想托一个。
井闼山柴犬笑得十分灿烂，心里却在想：不过，这种厉害的招式可别在稻荷崎面前用太多哟~
宫侑可是最喜欢学别人招式化为己用的了。
旁人无法做到的几乎是灵魂程度上的契合与默契，在稻荷崎身上可不一定管用。
——毕竟，论默契，整个排球届也没有人比得过自小生活在一起的双胞胎啊。
而此时的双胞胎们：
宫侑抿起了嘴，一双眼睛布灵布令放射出皮卡皮卡的光线。
“这一招超级酷啊！！！”
宫治垂下眼，无奈地捏了捏自己的鼻梁。
完了，这人收集癖又开始发作了。
一旦有这种念头，宫侑就要把不会的东西学到手。
再然后……就可能放在自己的技能库中什么时候想到再用出来。
看侑的表情，还有这人肢体动作，这回又得轮到自己“舍命陪君子”了。
不过……
宫治也立定下来，分别单独给了影山飞雄和日向翔阳一个眼神。
作为和宫侑共享一套DNA的人，宫治虽然表现得比他兄弟稳重，但他本人骨子里，也是有着疯狂基因的。
他也想试试看，这种奇迹一般的“怪人速攻”，能不能由其他人达成。
这种“当场把对手的拿手绝招学到”的戏码，也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表现过了。
他，超期待的呢！
稻荷崎替补席，一些选手在窃窃私语：
“看双胞胎的表情，估计是想学一下乌野的那一招了。”
“也是难得，治和侑两个人想到一块去了。”
“不是‘难得想到一块’，是‘很少主动开口承认自己想到一块’。”北信介开口，其他声音顿时消了下去。
北信介似是没有察觉队友们的视线，一双深黄的眼瞳无波无澜，继续说道：“治和侑两个人经常不对付，但大多时候仅限于口头上的‘不对付’，打排球的时候，治迁就侑比较多，有时侑也会迁就治。”
“他们两个所有的矛盾几乎都是在争吵和打架中达成的和解，正式赛场上，二人几乎不会动手。”
“他们心意相通的时候有，但大多数时间都主动将这条通道给堵住了，”北新街唇角微微扬起，“但只要双方愿意消除隔阂，达成短时间的合作，那么这条通道便又会重新开通。”
现在，最应该该担心的，应该是乌野啊。
下一球，宫侑就还了乌野一击类似的招式。
都是由二传手和副攻手达成的快攻。
稻荷崎得分。
宫侑低头看了看自己被保养得到位的手掌。
不行，还不够。
他和大耳练二人配合的只是单纯的第一节奏快攻，而非影山那种负节奏。
脑袋后一道视线相当灼热，宫侑不用回头都知道这人是谁。
他还是回头看了一眼。
二人隔着一段距离遥遥对视。
眼神很平静，没有什么起伏。
更没有说什么话和互动。
可他们两个就是知道——
——侑那个家伙更激动了。
——治那家伙在蠢蠢欲动。
时间一转，又一次到了乌野的发球局。
田中龙之介准备发球。
稻荷崎又开始加快节奏了。
一下下的鼓点声就像敲击在心口一样，再平静的人也控制不住加快的心跳。
要么和角名伦太郎一样吹哨就发球，要么学夏目一样摆着poker face忽悠应援团们，再或者就是直接挑衅应援团，比方说地图炮能手黑尾铁朗以及大将优。
刚刚稻荷崎也试过喝倒彩，但不凑巧，当时乌野发球的选手是月岛萤。
——这人回了他们一个颇具嘲讽的笑容。
轻蔑一笑.jpg
后来稻荷崎干脆就全用加快节奏的方式来打乱乌野的进攻节奏了。
带着带着，不知情的观众们也加入了进来。
木兔光太郎捂住脸，“啊啊啊啊这个声音好烦啊！”
打排球不打排球完全就是两种模式，打过排球的人都很讨厌这种轮到自己发球时有人带节奏的操作。
更别说是情绪起伏大的木兔了。
观众席上，大将优和山架美华二人也来了。
本着票买都买了不看白不看的心理，顺便看看和音驹交往关系不错的乌野和稻荷崎的比赛的想法，大将优来了。
他哪支队伍都不想加油。
不过看到稻荷崎的操作时，还是憋不住咂了咂嘴。
狠，真的狠。
当真是不留情面啊稻荷崎。
不仅自己参与进来，还带动了周围无数观众，观众以为自己在给乌野加油，实际却是无形中给了乌野巨大的压力。
怎么比他们东京这边的还狠呢？
大将优往椅背上一靠。
虽然手段有点脏，但他还是挺欣赏的，谁让他也是一个小手段无数的队长呢？
稻荷崎再度得分后，乌野的帮手们姗姗来迟。
田中冴子带着一帮子和太鼓的小伙伴们一路风风火火赶来，以来就演奏了一段令人耳目一新的曲子，瞬间俘获了包括乌野音驹枭谷在内的众多高校选手。
“冴子姐——”×N
小乌鸦们流下宽面条泪。
“没有你我们可怎么办啊！！！”
“你简直就是神！冴子姐！！！”
“大姐头——好帅！！”
黑尾铁朗忍不住道：“简直帅惨了——”
这一幕和半年前音驹比赛时爷爷奶奶们神兵天降助力一样，让人内心升腾起熊熊烈火。
田中冴子以来，乌野和稻荷崎的后援就开始打对台了。
“别说你还真别说，乌野这个调子听着怪好听的。”木兔光太郎听得摇头晃脑，要不是队友们力挽狂澜指不定这人都干得出临时让自家后援去学曲子第二天比赛时听的奇葩事。
日向翔阳发球。
……就是简单的上手发球。
蓄势待发的狐狸们：“……”
管他厉不厉害，总之方便自己人就好了。
上，接它！
警惕日向以为会有什么大招的星海光来：“……”
不是？真就这么普通而已吗？？？
只是上手发球？只是上手发球？！！
他脸上一副怀疑人生的表情，但比赛还在继续。
宫侑朝银岛结托出一击横跨了大半个球场的长传，后者蹬地而起，动作利落地朝前挥臂。
与此同时乌野球场上月岛萤和泽村大地二人双双起跳，强势封住了银岛结右侧以及前侧线路，再往左一点就是界外了，于是他当机立断，绕过泽村大地横拦在他身前的手，选择扣了一个极为险峻的看起来像直线球的斜线球。
临时反应相当优越。
排球完美避开了拦网，朝着乌野后场飞去。
距离最近的是日向翔阳。
也是唯一有机会接到球的人。
他接得到吗？
音驹众人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橘色的少年。
要是此刻站在日向位置的是他们，那有九成的概率能够接住，不过要说接好，那么还得去掉一半的人。
鱼跃也是接球，单手将球捶起来也是接球，除了夜久卫辅黑尾铁朗还有福永招平之外，敢打包票能接好这球的人就几乎没有。
夏目大概算半个。
至于日向翔阳……
等一下！他动了！
他有机会接到球！！！
猫猫们瞪大了双眼，紧接着……眼睛更大了。
这球没有如预料一般地被日向翔阳交叠起来的双手接住，而是砸上了他的脚。
“咚”一下，球弹了起来。
银岛结：“……？”合理吗这？？？
日向翔阳：“！！！”
裁判：“……”
观众们：“嘶——”
猫猫们：呆滞.jpg
[别吵，我在思考]
虽说一传方式奇葩了些，没有用手接住也没有用脚踢，但……谁能说这不算一传呢？
宫侑＆阿兰＆其他稻荷崎吐槽役在网前骂骂咧咧：“这居然也行啊？！”
运气未免也太好了些吧这小鬼！！
橘子小狗脸噌的红了一片，偏偏乌野自由人君西谷夕鼓励他道：“站位相当精确啊，翔阳！！”
夜久卫辅闻言点点头：“站位确实很精准。”
就是手上动作慢了些。
不然这球一定能托得相当漂亮。
10号队服的少年从后排助跑一路跑向前方。
他要找回面子！找回自信！！
小狗蹬地，小狗上天，小狗扣球！！
影山飞雄有所觉察地压低了腰，朝后托出一击几乎为直线的传球！
乌野专属·负节奏快攻——启动！！！
在音驹众人一言难尽的目光下，日向翔阳错过了扣球的最佳时机。
但与此同时，位于2号位的泽村大地及时起跳，将球扣过了网。
乌野得分。
场外猫猫们左看看右看看，从彼此眼神中看到了同一句话。
嗯，一球结束了。
可以笑了是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289章 大反派
开个玩笑。
作为观众, 他们从侧面角度看，影山飞雄这一球可不是所谓的“失误”。
恐怕是所有预谋才对。
木兔光太郎看着球场，陷入豆豆眼沉思。
“乌野这是……配合的很默契啊！”他一拍手掌, 朗声道。
由于当前赛场包括观众席都较为冷清，木兔光太郎甫一发声, 便令全场近乎一半的目光看向了他的方向。
赤苇京治：“……”
你高兴就好木兔前辈。
枭谷其他队友也对自家王牌对眼光不置可否, 没有出声打断他。
目光深深的盯着乌野前排几人。
孤爪研磨眼眸闪了闪。
虽然这球从稻荷崎的角度而言, 像是配合失误, 就连扣球的日向翔阳脸上浮现出的红晕也昭示着他内心的极度不平静。
虽然乌野得分, 可就连他自己或许也有那么一刻觉得是配合出现了问题。
而实际上呢？
乍看是日向翔阳错过了最佳扣球时机, 实际则是影山飞雄再托球时刻意将其当作是诱饵, 在来不及反应的稻荷崎众人眼中，起跳的日向就是最好的“靶子”，引诱敌人进攻的“利器”。
而事实上日向翔阳也确实是那个最好的“靶子”。
影山飞雄反过来利用日向翔阳本身的“诱饵”属性，通过调整角度让球在飞至球球场中间之时刻意制造出传短球给日向的假象, 实则却是向二号位的泽村大地传去，促使泽村大地从右路进攻。
从他们观众席的角度看，影山飞雄这球就是绝对故意的。
即便日向翔阳跳得高度并非他的最佳扣球点，但评价影山飞雄的调整能力, 将球及时调整到他擅长的扣球点绝非难事。
这人的控球力也绝对没有那么差。
就算是在春高赛场，就算是在自己不怎么熟悉的地方，也很少会出现这种“失误”。
真相只有一个。
——他是故意的。
眼见广阔，在短短时间内想到了虚晃一枪的模式，将自家队友联同对手一起骗了个彻底。
不愧是天赋异禀的“王者”啊。
这种控场能力以及对队友心理以及行为的预判，无不彰显出此人卓越的球感。
赤苇京治看着面无表情的影山飞雄, 又将视线投向了还在为乌野怪人组oioi叫的木兔光太郎，幽幽叹了口气。
碧绿的眼眸略微下垂, 无人能窥探到这双眼睛中蕴含的情绪。
这种属于二传的灵敏度和反应能力……真是的叫人羡慕不已啊。
不光是影山，还有宫侑。
两个如今可以说是二传金字塔顶尖的角色。
赤苇京治自认为自己没有比影山飞雄在排球方面有哪里更优秀的，不过是虚长对方一岁，但影山飞雄的技术已经超过了他，他能比影山飞雄稍微强一点的，也只有队员间的协调能力吧。
一名穿着西装的中年男子站在球场入口出，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
看来今天过来看这场比赛确实半点不亏啊。
影山飞雄和宫侑，在YOUTH中表现最为亮眼的两名二传手，甚至比如今王者井闼山的主将饭纲掌同一时期更加有决断和眼见。
火烧呼太郎双手环胸。
今天这场比赛，有的好看喽。
究竟是“最强的挑战者”稻荷崎能够势如破竹冲进第三天的比赛，还是“沉寂许久振翅起飞的乌鸦”能够继打败白鸟泽后再度称谓一匹黑马强势杀进下一轮，当真是令人期待十足啊！
*
很快，宫侑再度站上了发球位。
金发少年将球一掷，助跑灵活起跳，朝着乌野发出一球强而有力的跳飘球。
排球迅疾地擦过空气，身处乌野球场的众人恍惚间仿佛看见了球来回晃动飘摇。
西谷夕上手接球，球接歪了。
“夕的话，现在对于上手接球已经有点了一些经验了。”
夜久卫辅目光深沉地看向球场上那唯一穿着黑色队服的小乌鸦。
不管是合宿期间的训练还是后期回到乌野后的练习，以及昨天在球场上同椿原比赛时的表现，都体现出此时的他对于上手接球这一行为并不排斥，且颇有心得。
所以这球接飘了的主要原因，还是宫侑的发球太蛮不讲理了。
他继续道：“山口的跳飘球还只是初级者阶段，虽然能够熟练运用，但在力道和速度方面差距太大，接球时只要能够成功捕捉到球的动向，反应快一些接下的概率并不小。”
“宫侑的跳飘则是另一种带着绝对的力量的发球，威力大速度快，虽同是跳飘，却和山口的那种完全不是同一个等级的。”
如果说山口忠的跳飘球还只是牙牙学语阶段接球需要花费的心力是4~5，那么宫侑的跳飘球所需要花费的经历恐怕就是7~8了。
夜久卫辅说：“这种发球，对于从前没有接触过宫侑的夕来说，恐怕会需要适应一下。”
“不过按照他的接球水平，估计再过一球就能接下来了。”
与此同时，影山飞雄也和队友们说道：“宫侑学长的跳发球和跳飘球威力都很惊人，他的跳飘球是我见过威慑性最强的跳飘球了。”
“……你也没见过几个发跳飘球的吧？”队友们吐槽。
不过对于影山飞雄的提醒众人还是记在了心里。
但下一球，真震惊他们的事情来了。
即便西谷夕已经接住了宫侑的跳飘，但乌野球场上，此刻却犹如冷锋过境，一片严寒。
稻荷崎的宫双子，众目睽睽之下，默契地配合出了一组宫双子版本的“怪人速攻”。
硬控了乌野众人好几秒时间。
——他们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其实早在宫治脚下步调变得快的异常的时候，夏目骤然张了下嘴。
他看出来，宫治的这个动作，对于和乌野打过不知道多少场交流赛的音驹而言……诡异的熟悉！
但他又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也来不及说。
因为下一秒——宫治起跳了。
时机、角度、位置，都完美契合了宫侑托出的球。
就像是一把锋芒毕露的剑，找到了属于它的剑鞘。
二者严丝合缝，贴合处几乎没有丝毫缝隙。
一切都是如此的完美。
如此的——尽在掌握！！
在乌野众人如出一辙的头皮发麻的注视下，排球重重扣上地面，发出了比日向翔阳扣球时响亮许多的声音。
这一声，几乎捶在了乌野从教练到选手每个人从心上。
心脏挤压，发出了哀鸣。
与乌野不同，宫双子此刻相当畅快。
不光是得分后的畅快，还有学到了一个新技能的畅快，更有两个人许久未能配合得如此默契突然心意相通的畅快。
恐怕在托球的这一刻，宫治的灵魂都完美符合宫侑的审美。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宫侑才会心甘情愿甚至乐得高兴地觉得：看呐，这个和我配合出绝妙招数的，是我同胞兄弟哟~~
而宫治也只有在这时候才觉得：嗯，宫侑是他的兄弟。
二人的灵魂似乎也在这一瞬间同频了。
这种感觉，真的不赖。
甚至可以多尝试几次。
一球落地，别说乌野队员了，就连观众席上也难得安静了下来。
火烧呼太郎弯了弯嘴角。
虽然他们YOUTH只征召了宫侑，不过也确实考量过他的兄弟宫治，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这个人对于排球的反应或许太过平淡了。
虽然和宫侑有着同一套DNA，但二人毕竟拥有者两个灵魂，宫侑无法代表宫治，宫治也无法代表着宫侑。
宫侑对于排球，那种绝对的不掺杂丝毫其他情绪的热忱绝对是远超大多数国青训练营的选手的。
而宫治，于他而言，排球打也可以，不打也可以。
没有一个“必须要打排球”这件事的准则。
当然，据火烧呼太郎所致，严谨的国青队还私下派了专员去拜访宫双子的父母，最后得出了和他们相似的答案，宫治其实并么有多“爱”着打排球这件事，一则是打就打了，反正对他没坏处，坚持了这么多年也没有放弃必要；二则，因为宫侑在。
他更加没有放弃的必要了。
至少在他高中毕业前，没有突发情况是绝对不会推出排球部的。
就这么简单。
作为教练，火烧呼太郎还想到了另一层，掩藏在宫双子超强学习能力背后的令人细思极恐的一点。
——日向翔阳，你引以为傲的怪人速攻被人复刻了，代表今后你并不是配合施展这一技能唯一的选择。
在有了六边形战士（各项数据都为4）宫治的配合之后，所有人都将清楚——怪人速攻，不再是乌野这对一年级组合的专属了。
尤其是日向翔阳，你是可以被替代的。
有一对“宫双子”，必然会有第二对、第三对……甚至批量产出能够达成这一要求的更多“宫双子们”。
到时候，你日向翔阳还有发展的空间吗？
还有飞翔的能力吗？
还有值得投资的地方吗？
你永远不可能时刻都有一个“影山飞雄”在身边迁就你、配合你进攻。
只有变得足够亮眼才能让人相信你是一名优秀的排球选手。
不进则退。
你得做出改变了。
这是你能朝上爬的唯一途径。
“嘶——”
黑尾铁朗吸了一口气。
他单知道稻荷崎（主要是宫侑）是个看见什么新鲜招式都像尝尝鲜的类型，可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被他们试出来了怪人速攻！
影山和日向这才配合过几次？？？
就算加上赛前看比赛录像的观察，可你们现实里满打满算也不过亲眼看过两次吧？
屈指可数的这两次就已经给了这对双胞胎足够的数据库参考资料了吗？
当时和他们打比赛也没见这么疯啊！
不过……好像也不是不行。
黑发主将眼皮朝下敛着，叫人看不清更看不懂他的眼神。
灰羽列夫叽叽喳喳地问出了大多数人的问题：“——这也太吓人了！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宫侑之前还拿其他副攻做过实验。”孤爪研磨突然道。
“啊，对哦。”灰羽列夫也想起了这事。
是在怪人速攻的初见杀之后，宫侑配合着大耳练给乌野回了一击第一节奏快攻，当时几乎所有人都觉得这是他对于影山飞雄的“报复”。
而实际上，这是他的试验罢了。
通过几次第一节奏快攻，宫侑又摸索出来一些日向和影山之间达成怪人速攻的必备条件。
同样的，宫治也将这些关键要点尽收眼底。
加上宫侑在发球前说的那句话——直接点名了要在这一球时试验一下稻荷崎双子版本的“怪人速攻”。
至少在宫治听来，是如此。
要试，那就试吧。
反正他们分数多耐得住造。
宫治理直气壮地想。
孤爪研磨接着道：“宫侑在和副攻配合摸索，宫治就在一旁看着，二人虽然没有交流，但对于怪人速攻都有了自己的评估。”
他们在评估这一球究竟需要达成什么样的前提要件，又在评估自己什么时候能够找到时机，一举把这球扣出来。
“可是，就这样？就能把翔阳和影山的怪人速攻学会了？？？”犬冈走不敢置信地问。
要说怪人速攻，音驹这边他比灰羽列夫接触的更早，对于这一道攻击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类似于“身为敌人的你之只能死在我手里，绝对不能让人把你鲨了！”的情绪，当然，没有那么杀气四溢。
黑尾铁朗转了转眼珠子，脸上浮现出有点牙酸的表情。
孤爪研磨指了指站在稻荷崎球场上一个7号队服一个11号队服的人，用平淡的语气道：“他们俩，可是双胞胎啊。”
这就是原因啊。
任何在旁人严重看起来不可能达成的事情，放在双胞胎身上，就意外的令人信服不少。
双胞胎的默契，可比一些天降派多得多。
再说幼驯染，双胞胎才是从娘胎里开始的幼驯染吧！
排球届就这么一对双胞胎，除非找到第二对，不然结论什么的还真得不出来。
甚至还可以归咎为基因。
就像影山飞雄一家子，打排球都打得不错。
球场边，星海光来抱着双臂，嘴巴撅得老高，有种说不上来的不爽。
虽说他不太看好日向翔阳这个人，但你们两个双胞胎当着面把人必杀技学了还展现出来未免也太让人憋屈了！
他代入了日向的视角。
自然觉得憋屈。
还有一点，是他看不爽宫侑那副心花怒放的表情！
代入日向的视角憋屈，那么代入宫双子的视角呢？
——爽！浑身舒畅！简直痛快淋漓！！
在稻荷崎激昂热烈的应援声中，双胞胎击了个掌。
宫侑颇有挑衅以为地冲球网对面两个呆怔着的一年级挑挑眉，没说什么。
不过他们也只是当着你们乌野的面学了一下你们自己最为骄傲的怪人速攻，没有像某些体育竞技中的“吞噬”、“掠夺”技能一样，毕竟排球是项不死人的运动嘛！
不过……你们要是有谁因此受到了刺激，从而心态崩了，那就怪不得他们了。
说到底他们也就隔着球网来回扣了几个球，连嘴炮都没有说过几句。
唯一刚开口说了没两句还被自家队长一个眼神止住了。
乌野的状态其实并没有被影响到多少。
一个暂停的时间过去，乌野又恢复了状态。
大概是因为单细胞生物够多，就算某些玻璃心选手再慌，在队友们都还算平静的状态下，表现得居然也还不错。
排球几经来回，再度落到了乌野球场。
泽村大地一传救球，球路不稳，需要二传调整。
影山飞雄快步到排球落点处，双手朝上一托。
少年海蓝色的眼眸中显露出一份笃定。
这种时候，赌一把吧！
孤爪研磨瞳孔中闪过一道锋芒。
正常来说，比赛节奏越是紧凑，一传越是乱，影山就更像喜欢插/入快攻。
而这个快攻的首选……通常都是日向翔阳。
这是他根据夏季合宿时的影山飞雄的表现而确认的。
尤其是在这个紧要关头，宫双子前脚才显摆了一通怪人速攻，而影山也是也算是个记仇的人，如果说在这之前他传给翔阳的概率大概是70%左右，那么在宫双子开大之后，他将球传给翔阳的概率恐怕就得上90%了。
就是不清楚宫侑知不知道影山这一点。
狐狸朝乌鸦张开了大嘴，露出一道胜券在握的笑容。
哈，果然啊。
宫侑看了一眼宫治方向，发现这人开始起跳了。
嚯，不愧是他兄弟。
要是这种时候还没反应过来就不配和他流着一样的血了。
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的孤爪研磨为乌野默哀了一秒。
影山这一刻的思考模式，已经被宫侑猜到了。
黄蓝色大球从他手上脱手而出，飞向原本空无一人的左翼方向。
“砰”的一声，一只手扣上了排球。
而在日向翔阳扣下这球尚不到半秒钟，一双宽大的手便横梗在了球网之后，强势又霸道地阻挠下了这一球。
尚在空中的日向翔阳瞳孔微震。
灰发少年看了他一眼，脸上露出一抹和他兄弟如出一辙的笑。
不过恶趣味没有那么重。
只是单纯的，笑了一下。
也不是嘲笑，就是笑一下乌野的心思好猜吧。
毕竟和心眼子多到狡兔三百窟的猫咪比起来，还是直来直往的乌鸦好欺负一些。
而且，宫侑有一句话说得没错。
——治，你不觉得看那群人被拦下自己最有信心的球之后露出的绝望表情很有意思吗？
……从前不觉得，现在好像有点感觉了。
大概这就是属于反派的气质吧。
稻荷崎，就是作为反派而存在的。
从春高第一场开始，一路把反派BOSS光环巩固起来好了，最后再由他们这个反派摘得桂冠，嗯，是个很有教育意义的故事。
*
乌野的怪人速攻被拦下了！
不知是不是命运之神的驱使，这球好死不死偏偏被宫治拦了下来。
和他一同参与拦网的还有角名伦太郎和尾白阿兰，三人起跳几乎相同，而球刚刚好就被宫治拦下了。
前脚刚配合出了怪物速攻·宫双子版。
后脚又将怪物速攻原版给封杀了！
这还怎么打！！
木兔光太郎眼皮一翻，朝后倒去。
赤苇京治眼疾手快接住了他。
木叶秋纪：“……喂，木兔，你晕倒了等下我们比赛怎么办？？？”
难不成又要他们五打六？
熟练将木兔光太郎拦腰接住的赤苇京治面无表情：“我会负责唤起木兔前辈活力的，请大家放心。”
枭谷众：“不，你倒也不必事事都这么劳心劳力的……”
混蛋木兔你丫快点醒来啊！！！
每次都压榨赤苇他们都过意不去了好吗！！
观众席上，大将优表情又耐人寻味了。
“优，你觉得乌野备受打击了嘛？”山架美华问他。
“……受打击的是肯定受了，而且不是一般的打击。”
大将优眯起原本就狭长的眼，不由自主露出了自己在球场上属于蛇的特质的一部分。
第一次见面的对手，花了不到半局的时间，就学会了你一向引以为傲的专属技能，且又飞快破解了这一球的关键不由分说拦截下了这球。
请问作为当事人，是何感想？
大将优用自己的打排球这么多年的经验发誓，反正肯定不会好受就对了。
说实在大将优是有考虑过通过这种方式给对手打击的，但苦于自身实力不允许，这一方案便直接被搁置了。
没想到居然在看春高赛的时候看见了，一时间心里翻江倒海。
但他还是敛下了情绪，注视着那个一身橙色的小少年。
他眼睛还算毒，看得出来这名少年并没有多高的能力，比起同样身形不高的夏目以及星海而言，对于队伍的助力似乎并不大。
可是，他总感觉这个少年，并非看上去如此。
“那个乌野10号，恐怕不会被这种事情给打击到。”
他缓缓道。
和备受打击的师父不同，被一干人注视着的日向翔阳，其实并没有多深受打击。
你的优势已经荡然无存了。
你的技能不再是独一无二的了。
你的能力还不足以开发新技能。
失去了优势的你又能给队伍带来什么样的利益呢？
你无法给二传带来跟更多帮助，没有价值的人只能被丢弃。
上面这种话什么的，怎么可能会动摇日向翔阳的心呢？
他的名字里，可是有两个太阳呢！！！
音驹队伍里，夏目看着目前一双眼睛丝毫不见阴霾，甚至亮的灼人的日向翔阳，发自内心地绽开一个笑。
这就是翔阳啊，不管遇到多大的挫折和打击，都会被其吸收，化为前进的动力。
没有人，能够轻易打倒他。
第290章 触底反弹
“哈——”
被不少人关注的橘子头少年轻呼出一口气声, 抬起右手随意擦掉了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橘棕色的眼眸犹如烈日一般耀眼而灿烂，仿佛这轮旭日永远不会从天际落下。
自从他和影山飞雄二人配合出怪人速攻以来, 还是头一回短时间内遭遇如此打击。
不是单单是被拦下了球，更是在拦下球的同时复刻了他们最最骄傲的杀手锏。
这是支持着乌野一路走到现在的最有力武器, 也是日向翔阳自己之所以被大家寄予厚望的原因之一。
可是, 日向翔阳此刻却觉得, 自己内心深处某一种情感强烈喷发出来, 不是局促、不是胆怯、不是被人揭开了最后一层底牌的隐忧和焦虑。
是不屈与倔强。
是难以被驯服的坚韧。
是对于以倾轧之势袭来的强者的强势回应。
是灵魂被激荡得颤栗后条件反射涌出的炙热应战。
很多人都认为这时候的日向翔阳应该害怕, 应该退缩, 应该崩掉心态。
这是大多数人碰到这种情况时的态度。
可他偏不。
他可是不屈的乌鸦, 是不灭的太阳！
怎么可能因为这种事便轻易陷入绝望？
影山飞雄捕捉到了身侧同伴眼中熊熊的火光，并不意外。
对于日向翔阳来说，这种程度的强者，不会让他生出恐惧, 只会激发出这个人更多的好战因子。
乌鸦就是这样，凶悍且侵略性强，记仇且绝对不会半途而废。
“日向！”
他出声道。
橙发少年看向他，“影山！”
乌野的一年级二人组相视一眼, 从彼此坚毅的神情中读出了一样的情绪。
——一定要给那些狐狸好看！！！
站在球场外的火烧呼太郎微微意味不明地眯了眯眼睛。
稻荷崎的这对双胞胎的默契在这场比赛中达到了惊人的一致。
如果这两个人不是来打排球而是去打网球，恐怕网球届又会出现一对拥有同调的双打搭档。
宫双子的怪人速攻证明了，日向翔阳并非唯一一个能与影山飞雄搭配出来的“搭档”。
但同样因为缺乏了“唯一性”，影山飞雄也不再是对于日向翔阳的那个“唯一”了。
他们双方并非『非对方不可』的关系。
也就是说，今后若是拆伙了，也依旧不会被绑定与束缚。
或许搭档之间解绑的过程是艰难的, 但当熬过这一最最痛苦的过程之后，展现在二人面前的, 是成长过后广阔的世界。
这种关系同样存在于宫双子之中。
宫侑缺了宫治也依旧是那个骄傲自强又有些臭屁的全国第一二传手。
宫治缺了宫侑也依然有着自己的生活节奏。
并非世俗观念中所谓的“双胞胎就应该做一样的事情，即便长大了也依旧会选择一样的事业”。
即便球场上的选手们目前还没有想到这一层，但潜意识里总会提醒他们：就算解掉了那个和自己绑定的“唯一”，你也能拥有一片广袤的天空与大地。
所以……或许也不失为是一件好事？
火烧呼太郎摸了摸胡子，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毛。
另一种可能性啊……
在这群少年们身上，说不定真的很有可能出现。
音驹观赛区，灰羽列夫朝球场上的橙发少年方向使劲挥了几下手，“翔阳才没有那么容易气馁呢！”
他可是翔阳啊！
在场和乌野最熟悉的猫猫们可是最清楚他们的。
什么受到打击然后出现失误，根本不存在。
虽然音驹担心乌野会不会取得胜利，却不会怀疑乌野朝着顶峰冲刺的动力。
倒是孤爪研磨，沉默着盯着乌野看，一双深黄色的眼瞳似有光芒流转。
*
下一球，影山飞雄故技重施，朝着日向翔阳托出一击短促有力的速攻。
稻荷崎当然以为乌野开始慌乱了，前排拦网选手们纵身一跃，双人拦网组成防线，不曾想日向翔阳朝着二人手臂中间扣出一发。
“出界！”有人喊道。
“砰！”
裁判吹响了哨子，示意比分。
“是打手出界！！”解说员犹如平地惊雷一般大喊一声。
乌野的一年级怪人组合，丝毫没有被刚刚稻荷崎的操作影响分毫！
甚至还在这种局面下强势扳回了一分！
乌野的后援团在一刻总算是将刚刚未能发泄出来的力量全部宣泄了出来，一时间乌野观赛区锣鼓喧天，热闹非常。
稻荷崎球场，宫侑投向日向翔阳的目光一变再变，如果用孤爪研磨的台词，那就是“有趣”。
——变得更有趣了啊，翔阳君。
“小不点的打手出界，马马虎虎吧。”
黑尾铁朗随口道。
海信行：“说这句话前你先把你嘴角扯扯平。”
都快咧到耳朵了。
音驹众人都与有荣焉。
乌野的假动作一大半都是跟着他们音驹学的呢！
他们也算是乌野半个师父了！
徒弟用从自己这里学到的招式来骗过了对手，怎么不叫他们一同为之振奋呢？
比分一分一分上涨，稻荷崎宫双子再度使出了从乌野这里学到的怪人速攻。
而此刻，站在前排的，是乌野的盾——月岛萤。
黑尾铁朗饶有兴致地笑了一下，一看就是想干坏事的模样。
伴随着“咚”一声闷响，几乎无往不利的怪人速攻被月岛萤快准狠地拦下，而当事人也仅仅推了一下眼镜。
脸上写着——这种恶心人的球，早就想拦拦看了。
而他也确实说了出来。
被稻荷崎刺激到的当然不止影山飞雄和日向翔阳二人。
乌野的其他人全都憋着一口气。
首当其冲的就是月岛萤。
虽然一般情况下除了各自的发球轮次外他和日向翔阳两个人很少同时出现在球场上，可他可是全世界见到这怪人速攻次数最多的副攻手啊。
不管是音驹、伊达工业还是青叶城西，他们的拦网都有给乌野造成了困扰的情况，而他身为乌野的拦网，正式比赛中一次怪人速攻都没有拦下来过。
这也是难免的，从前可是从来没有人复刻出这一对怪人的招式，就算他想拦，也没有机会。
而现在不同。
在宫双子施展出怪人速攻之后，与其他人不一样，月岛萤看见了自己拦下早就心心念念的怪人速攻的机会。
那从前没有可能的、帅气利落了结怪人速攻的可能性。
出现了。
黑尾铁朗大力拍腿：“哈！我就说没有副攻不想拦一下这种球！”
这次他拍到了夜久卫辅的腿。
夜久卫辅反手拍在了他的背上，发出“啪”一声巨响，淹没在鼎沸的人声中。
黑尾铁朗吃痛，但还是忍不住夸夸自己的徒弟：“月岛这家伙啊，肯定看不爽这对组合很久了，不过苦于比赛时从来没有机会拦过，好不容易拦成功一次，他心里肯定已经乐开花了！”
……
第一局进行了一大半，稻荷崎率先上到20分，日向翔阳再一次轮到前排。
大将优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
“乌野的这个10号作为副攻，拦网的技术可以说是一团糟，如果不是进攻，而是需要他拦网的时候，对于乌野来说就是一道绝佳的突破口。”
作为和音驹打过好几场比赛的户美前主将，大将优对于拦网也是有不少经验的。
虽然都是被拦网防住的经验。
身为副攻，日向翔阳一是身高不够，但大将优思考了一下乌野的配置，发现日向放在其他位置好像也不行，作为主攻手接球能力也差，力量也不强，接应位更是如此，虽说此人有了些接球的意识，但自身身体反应跟不上，而副攻反倒是一传接得偏少的，还能参与进攻。
二是在前一条的基础上，他如果要进行拦网，预备阶段的前摇会比高个子选手长。若是将手伸到同样的高度，他脚离开地面的距离和所花费的时常就要比同时起跳的高个子选手长。
三是日向翔阳力量问题。虽然月岛萤力气也不大，可他胜在个高而且脑子转得快技术还好，光是这些就足够弥补大半他在拦网上的不足了。
而在刚刚一轮较量中，日向翔阳在拦网方面完全被同时伸出手的宫治所碾压。
在力量方面，宫治（力4）可是比他兄弟（力3）多了足足一个日向翔阳（力1）的力道。
而日向翔阳在防守这一块，一眼看过去，几乎全身是破绽。
大将优也很想知道，日向翔阳究竟该如何拦下稻荷崎的进攻。
这是一个对他而言几乎不可能的挑战。
而事实却是——他做到了。
在拦网的同时伸出双手，以强势的姿态封锁住了宫治扣向左侧的线路，迫使他只能扣其他两个方向的球。
而就在他身后，西谷夕做足了接球的准备，为乌野稳稳接下了一个漂亮的一传。
身为主攻手的山本猛虎眼睛抽了一下，刚刚有一瞬间有些感同身受。
像这种完全封掉朝一个方向扣球的可能性，迫使攻手做出选择什么的，简直叫人如鲠在喉。
虽然不是绝对不能扣，但是一个正常人看到做自己一侧路线被封住的时候，真的能做到朝着这人封死的路线上扣球吗？通常来说第一反应肯定都是换方向朝其他路径扣才对吧！
黑尾铁朗睁大了眼，“不错嘛日向这个家伙，连封住斜线球这一招都做到了。”
这招对于黑尾铁朗这个副攻而言确实可以说是司空见惯，不过对没有多少拦网经验的日向翔阳而言，可以说是相当难得的想法了。
虽然拦网还很稚嫩，不过比起几个月前的他，已经有了不小的进步。
乌野在换上山口忠发球后干脆利落地拿下了一分，而下一球却被有所防备的稻荷崎接下，一传山口忠将球接飞，田中龙之介救球失败，稻荷崎得分。
看着田中龙之介为了接球撞上防护垫，孤爪研磨幻痛了一下。
夏目：“研磨学长你刚刚绝对是在思考要是接球的自己现在肯定已经起不来了对吧。”
孤爪研磨：“……”
他别过头，嘟囔说：“没有。”
茶发少年静静看了他一会儿，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
音驹大脑：你脸上的表情分明就是在说有！
很快，泽村大地一传高高弹起，球高高飞过球网，朝着稻荷崎界外飞去。
就在此时，影山飞雄从球网下穿到稻荷崎界外临时托出一球，在全场观众的惊呼声中，东峰旭扛起了全队的希望，一球打手出界为乌野夺下一分！
影山飞雄一个人，成功把这球救活了！
“哦哦，这一招！我记得我们之前也用过对吧？”灰羽列夫激动道。
“嘛，高中比赛中这种事不常见，不过国际比赛中出现的频率会高一些。”黑尾铁朗回答他。
虽然球和选手本人都没有进入对手的球场，原则上确实可行，不过在实操中可以遇见的意外太多了，有这个心气和胆子做出决断的人，不多见。
很快，两支队伍都双双上到了25分。
而乌野队员中的一个人，正在备受煎熬。
所有音驹选手们都看出来了。
乌野的田中龙之介，虽说这场比赛中没有出现什么明显失误，却也没有特别亮眼的表现，总体可以说是不功不过，而这在面对稻荷崎这个劲敌时，却是有些不够看的。
同为主攻手的东峰旭好几次在危急关头扣出关键一球扭转了比分，而他，却没有什么作为。
压力聚沙成塔地压在他身上。
山本猛虎为自家兄弟捏把汗：“挺过去，一定要挺过去啊龙！”
在之前和户美的比赛中，他也陷入过相似的困境，都是在比赛中对自己产生质疑，质疑自己的能力和身份是否匹配，陷入消沉。
最后山本猛虎他自己成功挺了过来，他对自己兄弟有自信，他相信田中龙之介能够撑过去。
可他还是为他揪心不已。
福永招平给他递了张纸：“擦擦吧，你的汗都快把衣服浸湿了。”
山本猛虎接过餐巾纸，直接咬住。
表情相当难挣扎。
如果说山本猛虎的表情还算挣扎，那么木兔光太郎此刻的就是崩溃了。
他在日向翔阳一举打手出界后好不容易回复了平时的状态为乌野打call加油，没过多久又看见了田中龙之介的困境。
他很自然地代入了自己主攻手的身份，然后——
自闭了。
枭谷再度收获了一只自闭猫头鹰。
众人习以为常地捞起自家王牌。
比分如今是25：25平，乌野队伍中出现了小小的骚乱，队长泽村大地正在激励着田中龙之介。
孤爪研磨盯着二人沉思了一会儿，夏目发现他目光凝视的时间有点长，看了他好几眼，还没说话就听见布丁头二传说道：“如果我是稻荷崎，也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甚至可能会打压得更狠。
夏目发现此刻他的眼神极为平静。
就像是注视着游戏人物的血条。
他知道，研磨学长很多时候发号施令或者看似随意地说出对手的弱点时，都是这个表情。
黑尾铁朗站在旁观者的角度，闻言点了点头：“嗯，如果不夹杂任何私人情绪的话，我也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做法。”
稻荷崎也没有刻意而为的初衷。
至少他们并未在比赛最初就定下这一策略，而是在比赛过程中逐渐发现，并开始逐步给到乌野压力，而这压力也正好压在了这场比赛中尚未有什么特别作为的田中龙之介身上。
如果换成音驹，在和比分如此关键的当下，也一定会将更多的压力给到田中龙之介身上。
只要赢了这一局，下一局就可以轻松些了。
而如果能够一举击溃对方的心态，那就再好不过。
不过不管是黑尾铁朗还是孤爪研磨，都不认为乌野的5号主攻手是个容易被击溃的角色。
哪怕如今田中龙之介陷入了自我怀疑的漩涡。
毕竟，这可是山本猛虎盖章认定过的挚友啊。
能走到一块儿的朋友，面对相似的困境，自然都不会轻言放弃。
就要看田中龙之介什么时候才能找回状态了。
山本猛虎注视着自己的好兄弟，口中忍不住喃喃自语。
——吾友，请一定要渡过这一关。
这是你这场比赛中遭遇的最大危机了。
请务必、千万不要停下前进的脚步！
不要质疑自己。
越是质疑，便越会令自己陷入焦虑。
请相信自己。
相信自己有能力得分！
乌野再下一分，又是东峰旭扣球。
这一球中，田中龙之介再度要球，而接下传球任务月岛萤则在他大声要球后转头将球传给了没有出声但同样起跳了的东峰旭手中。
孤爪研磨轻瞥了一眼月岛萤，脑袋轻点了两下。
他也认可月岛萤的做法。
站在他“大脑”的角度。
这是很明智的行为。
和陷入焦虑田中龙之介相比，显然是状态满分还多次立下赫赫战功的东峰旭更有令有令人传球的欲望。
将希望放在他身上，是大多数头脑还算清晰的人会下意识做出的选择。
但也正是这个行为。
会令攻手压力更大啊。
月岛萤自然不会不清楚这一点。
但是。
这是最符合他“理智”的行动。
把球传给更有希望得分的东峰旭，而非状态不稳定的田中龙之介，只要思路稍微灵活一点，肯定都会这么做。
如果传出这球的是影山飞雄，他也会做出同样的行为。
旁观者们也能认同他的行为。
即便是同为主攻手的大将优，在努力代入田中龙之介后，还是觉得月岛萤的方式没错。
虽然心里的确会憋着一股火。
在打球时，他一向是偏冷静的。
即便经常和黑尾铁朗拌嘴，但两个人都知道，他们两个吵归吵，在比赛中却也很少意气用事。
一切都以队伍为首要目标。
即便当下心里不舒坦，在回过头来复盘的时候也相当理解这做法。
现在乌野暂时领先一分，接下来是保持优势还是被稻荷崎反超上来，都还未可知呢。
……
这一球乌野和稻荷崎已经纠缠了一段时间。
越是进展到后期就越是一点细节都不愿意放过。
不论是那一队都坚决不放过任何得分的可能。
球再一次飞到了乌野球场，一传稳定接下，影山飞雄正要二传。
倏地，他有所觉地看向一处！
4号位方向，田中龙之介再一次、放声喊出来：
“左翼——”
把球。
传到左翼来！！！
好几双眼睛，对上了那双此刻散发着光芒的眼。
田中龙之介早就接受自己不是天才这个事实。
可，不是天才又如何？
难道一定得是天才才能打球吗？难道他不是天才就无法成为队伍中的主攻手了吗？
不就是清楚地知道自己并非天才，才更加没有时间放任自己消极下去吗？！！
平凡的人也有属于平凡人的道路！
比赛中哪有时间让他消沉？
哪怕前方耸立着万丈崖壁、千沟万壑，又或是怒浪滔天、惊涛拍岸，都无法阻挠他前行的步伐！
影山飞雄察觉到他此刻身上散发出来的无形气场。
不同于先前的急躁和迫切。
是深沉的、目标清晰的坚定。
嗅觉灵敏的二传嗅到了得分的可能性。
——他朝田中龙之介方向托出一击有力的长传。
前排拦网选手角名伦太郎狭长的眼微动，脚下步伐加快，瞬息便行至田中龙之介跟前。
寸头少年脸上浮现出坚毅的神采。
不为突然造访的副攻所动。
这个平凡的他啊。
田中龙之介目光锐利地锁定一处，右臂自然后拉。
只要！
坚持到成功为止！！！
就行了啊！！
田中龙之介生着茧子的右手扣上排球球面，同时拧转出一个极为刁钻的角度。
排球带起的气流擦着角名伦太郎的手掌横向飞过。
角名伦太郎一向没什么干劲的脸上浮现出一道惊诧。
在触底反弹之后的他，要比先前意志消沉的模样多了一分底气与魄力。
也就促使了田中龙之介扣下了自己已经掌握却很少能扣得漂亮的超小斜线球。
一道带着摩擦音的路线从球网一个角落行至另一角落，从左上角到右下角，横跨了一条斜边的距离。
“嘭——”
在惊呼声中，排球重重压上地板，半个球身都被压扁。
——是超小斜线球！！！
乌野得分！！
“噢噢噢噢！！”日向翔阳眼睛变成星星模样。
“龙！扣得好极了！！”西谷夕跳上去猛地抱住自家好兄弟。
“好——”和田中龙之介同在的山本猛虎怒吼一声。
把手里还没啃完的纸撕成两半捏在手里重重挥了好几下。
超强代入感的木兔光太郎也原地复活，一双有力的手疯狂摇着没剩下几口气的木叶秋纪，发出爆鸣：
“——啊啊啊啊啊啊扣得好！”
木叶秋纪：你是没事了，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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