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人之间摩擦出的火花暂且不论, 两边比分在上涨的同时还在不断拉大。
除了最开始夏目通过发球拉开的4分，下一球轮到早流川工发球时又从音驹手中捞到了2分，此后双方分数在几乎不影响音驹领先地位的同时不断水涨船高。
“嗵！”灰羽列夫紧紧追着排球, 在望见球朝自己右侧飞去的同时蹬地朝右端一跳，两只手高高地拦住球的前进路径, 伴随一声闷响, 又长又有力的双手拦下了球。
灰羽爱丽莎真情实感地为自己弟弟帅气一拦发出了惊喜的叫声。
黄蓝色大球从高空坠落, 主攻手深谷谦明瞳孔微微一缩, 不管不顾朝前一扑——
“咚”地将球救了起来。
“机会球机会球——”黑尾铁朗在边上喊。
山本猛虎朝左横跨一步, 双手交叠以一个教科书式的接球姿势将球垫了起来, A·PASS球给到二传。
孤爪研磨目光锐利, 抬手一托，目标准确地托向一处——位于他侧方的夏目原地干拔起跳，右手重重朝前一挥！
黄蓝色交接的炮弹轰进球场，将正对着他拦网的选手指尖上端朝后重重压去, 速度几乎没有停滞地一路势如破竹朝后冲去——撞上地面！
一出近体快配合得默契无比。
“好——”
“音驹这群人配合得看的很舒服啊！”
“对对，就像是完全不卡壳的机器在运转！”
“太养眼了！”
为什么音驹表现得这么从容不迫呢？
一则是本身基础好。
二则还是早流川工的进攻还是过于含蓄了。
不管是牛岛若利的左手重炮抑或是尾白阿兰的扣杀哪个不是来势汹汹一点征兆都没有？
就不说枭谷那种状态起伏不定的和井闼山软硬兼施的类型了，单说一个户美王牌沼井和马状态好的时候扣球的威力也比他们现在面前的这几个人强一截。
东京地狱赛区出来的队伍，总归有点本事在身上。
毕竟早流川工并不是以进攻为重心的队伍, 即便有几名主攻副攻的力量不弱，可是在早就见识过威力更强的选手的音驹眼里还是有些捉襟见肘，加上他们本身并没有努力进攻的打算，而是试图和音驹多耗一点时间。
可音驹根本不想和他们耗。
现在处于一个音驹知道早流川工的目标在自己二传身上，而早流川工还不清楚音驹知道了他们的计划的状态。
音驹也不怕这群人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计划。
——反正你们能针对的人就这么几个，如果想要赢下比赛结合之前的表现来看能够锁定的人也只有他们的大脑——孤爪研磨了。
既然如此, 那我们就要先下手为强，在你们温水煮青蛙前先发动攻势。
“本来以为能看见两支队伍打防守打半天呢。”观众席上有人说道。
“那也得看哪支队伍更强, 进攻性强的自然占优势了。”
“音驹不管是空中防守还是地面防守，都是数一数二的，现在攻击端也拉上去，具备了顶级队伍的属性，早流川工在他们面前有点捉襟见肘啊。”
谁让早流川工的进攻能力是真的不算强。
即便有几名进攻还算行的主攻和副攻，在面对音驹稳如老狗的防守下完全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抓狂.jpg
井闼山众人也两个球场来回看，古森元也笑嘻嘻地说：“今天音驹的进攻性很强啊！”
“枭谷也不差。”望月空良道
“枭谷在木兔状态上来的时候就没有不好过吧。”
只要木兔光太郎斗志上来了，枭谷的比赛一直都很好看，表现的越酷越帅气应援越给力，应援越给力他打得也越好。
什么正向激励循环啊。
看枭谷这边的观众们“嘿嘿嘿”的声音基本就没停下来过，属于是和木兔光太郎的双向奔赴了。
两支队伍进攻势头都猛，虽然音驹这边分差比较大，不过因为早流川工同样也是支善于防御的队伍，一些难救的球也被救活了起来，两相比较之下，同时开始的比赛枭谷倒是比音驹还领先两三分。
佐久早圣臣一双黑黢黢的眼睛望向球场，“音驹也不想和早流川工多耗吧。”
两支以防守为主的队伍碰上除了不断地延长比赛还能干什么呢？大部分观众们都是这个想法。
但是看到现在，音驹似乎从最开始就没有想着和早流川工拉锯，而是想尽快结束比赛，一球球该猛的就猛，副攻拦网时也毫不留情地封死。
“你们有没有发现。”饭纲掌突然道。
“有没有发现，早流川工在一些原本可以着重进攻的地方并没有扣死。”
“唔，好像是。”
“这是为什么？”亚久津慎太睁大了眼。
“难道是想要和音驹比体力拼时长？”
“是想要消耗音驹体力吗？”
“他们是更加擅长打延长赛的类型？可是分数不涨上去体力再好也没用吧。”
有几个人猜测了下。
“可是那也没必要啊，拼体力和耐力音驹除了研磨学长之外似乎也没有更差的吧？”亚久津慎太皱着眉毛开始思考。
饭纲掌笑而不语。
佐久早圣臣扭头，眼睛“唰”一下猛地看向刚刚出声的亚久津慎太。
亚久津慎太：“？”
亚久津慎太：“怎么了小臣学长？”
小狗惊慌.jpg
佐久早圣臣笃定道：“就是这点！”
亚久津慎太眨眼，自己都没有明白：“什么‘这点’‘那点’的？”
他刚刚说什么了怎么所有人都盯着他看？？
白毛小狗迟疑了一下，“除了研磨学长之外体力都不差这点？”
古森元也欣慰地拍了拍他蓬松柔软的脑袋，“没错，就是这个！”
饭纲掌做总结：“在场上或许感觉的不太出来，不过站在上帝视角还是能看出一些早流川工业的打算的。”
“他们的进攻不能说是软绵无力，其实蛮多都是比较刁钻的角度，但是仅限于刁钻而并非扣死。”
井闼山主将眼睛微微下垂，下巴压在托起脸的手上，继续道：“通过打乱一传的稳定性来干扰二传，试图让他多跑动来消耗体力，虽然目前由于还在放长线阶段看不太出来，不过早流川工确实是这个打算。”
同为二传的饭纲掌是对球比较敏感的类型，早流川工都想法在他们得了几分之后就猜出了个七七八八。
他现在倒是有点好奇音驹知不知道早流川工的打算。
按照孤爪的脑子，肯定是猜到了吧，否则也不会这么快采取快速进攻。
不过从一开始就抓紧进攻……
难不成在比赛开始前就预判到了？
*
音驹第一次暂停期间大家聚在一起讨论了一下早流川工当前的打算。
体力消耗并不大的布丁头二传是咽下一口水：“他们这段时候还是采取干扰一传间接影响二传的方式破坏我们队伍的整体性，预计后面一段时间也是这个计划。”
只要二传这一环断了，那么音驹这支依靠大脑和心脏构筑起来的队伍距离分崩离析也不远了。
“研磨学长你体力行吗？”灰羽列夫用一种恨不得帮他托球的眼神盯着他。
“……这才第一局，而且我又不是玻璃娃娃，没有你脑补得那么脆弱。”
外校的不理解他的体力就算了，怎么自家队伍里的人天天一起训练也对他体力没有清楚认识啊？？？
平时和你们一起训练的人都是假人吗？
小黑，收起你慈爱的眼神。
夜久学长我暂且不需要能量棒。
贵志我有毛巾了这块你自己留着用吧。
虎我也不需要到帮我按肩膀再说以你的力气我也不敢让你按。
……
音驹的大脑日常觉得自家血液们对他的滤镜过重。
就连教练……
猫又育史在暂停下场的时候立马从椅子上起身，伙同直井学两个把他按在来椅子上让他好休息。
……总之谢了。
但他真的还没到五体不勤的程度。
……
一个轮次过去，夏目再度站上发球区时，分数已经是18：8了。
差距极大的分数。
这之中音驹想要快点结束比赛的想法当然占了大头。
就连灰羽列夫的发球局都因为黑尾铁朗连续拦下了两个球而连续得了两分。
哨声响起，夏目没有停顿直接抛球蹬地扣球。
强势迅猛的大球裹挟着劲风冲向球场另一侧，伴着一声沉沉的“咚”，自由人轮岛友和一击鱼跃垫起了球。
“果然啊，那个早流川工的自由人已经开始熟悉夏目的发球了。”泽村大地沉声道。
不光上熟悉发球，扣球也都熟悉起来了。
这几轮明显能够看出对面对于音驹的进攻模式从最初手忙脚乱到如今开始得心应手起来。
虽然一传还不算特别稳固，但像早流川工这种第一局不执着于分数而是留手的进攻方式其实也算不上特别难以调整，甚至一传后直接扣球的次数也不少，归根结底还是为了减少球在己方停留的时长让音驹没有那么多准备时间以消耗其二传体力和耐力。
说是迟那时快，前排主攻手金泽伊织就着他垫起的这一球挥臂扣去，擦着福永招平到左手打了个小斜线。
夜久卫辅从后排跑位上前。
粉棕发自由人目光锐利如隼，是音驹当中最早发现球来袭的，也是最快动身朝前的。
长时间运动下汗水已经浸湿了他的衣服，奔跑起来带起的风吹下身上凉飕飕的，动作丝毫没有半分减慢地迎了上去。
来不及伸手垫球，便果断抬起脚朝场内勾起一球！
“调整！！！”
他大喊着。
第302章 vs早流川工（4）
排球被一脚踢上了天。
黄蓝色圆形球体旋转着朝着前方飞去。
是个非常危险的方向。
——一不小心就容易过网送对方一个机会球。
但好在有黑尾铁朗在。
站在2号位的黑发副攻当机立断腾跃而起, 小腿处浮现出紧实流畅的肌肉线条，两条修长有力的手臂朝上抬起，脸上神情肃穆得像是正在做一台关乎生死存亡的手术。
仗着身高优势和灵敏度, 他十指同时触到了球。
指腹感受到重压，鸡冠头主将上半身一转手腕一翻, 压下后腰将球朝后托去, 球转眼来到了他的后方。
从夜久卫辅将球踢起到他触球, 整个过程不超过0.5秒。
而触球的时间也仅有短短一瞬。
“黑尾选手调整二传！”
“作为一名本职副攻的选手, 黑尾除了在拦网上颇有建树, 在接球和二传方面也有不低的造诣！”
一只白皙的手扣上了球面, 发出一声响亮的撞击声。
夏目自后排进攻起跳。
少年修长的手臂朝着早流川工球场大力一挥！
排球在空中激荡起层层叠叠无形的波纹, 牵动着每一名选手的心。
伴着刺耳又惊人的轰鸣声，飞驰向早流川工球场。
早流川工前排拦网不及，后排补救一传。
自由人轮岛友和和助攻深谷谦明双双做出接球手势，一左一右朝前而去。
夏目的球速快, 他们捕捉到球且做出反应的速度也快。
眨眼间二人便到了球跟前，距离触碰到球似乎也只差区区一步了。
没有眨眼，没有停顿，排球当着他们的面向右拐了一个大大的弧度。
猝不及防。
“嘭——”
排球旋转落地, 似有气旋升起。
早流川工二人动作还维持着最开始接球时的模样。
井闼山众人表示相当满意。
“小臣，你的旋转球在春高舞台上当真是发光发热啊。”古森元也欣慰地抹眼泪。
佐久早圣臣：“。”
这没什么，你们羡慕不来的。
鼬鼬矜持.jpg
亚久津慎太看向饭纲掌：“饭纲学长，是我的错觉吗？我居然在小臣学长脸上看见了‘是的没错，你们这群无知的人类就是想学也学不会’的傲慢？”
关键是佐久早圣臣还戴着能把他大半张脸挡住的医用口罩！
饭纲掌ruarua他白色的脑袋，语气复杂：“难为你念出来了。”
是的, 他们都看见了。
但他们没说。
因为一旦念出来，佐久早圣臣脸上的字又变成了“如何？你们再羡慕也没用”。
其他人：“……”
好气哦。
实在不行你用口罩把整张脸蒙起来吧, 他们看见了有点不太舒服。
19：8，音驹持续着大部分领先的优势。
队长白峰周低声和队友们说道：“警惕旋转球，13号在扣旋转球时手腕拧转幅度和其他球有点不一样。”
这是旋转球的共同点。
只要是扣旋转球，在扣下的当下一定会和普通球的扣法产生一点变化。
夏目不是佐久早圣臣那种把旋转球刻进了骨子里的人，在多数时候下意识地会选用直线球或是斜线球这种自己更为熟悉的球种，他在扣斜线球时手上的动作变化也会相对明显，对于他们这些善于分辨的防守队员而言更加容易观测出来。
“我们会注意的。”
早流川工其他选手道。
目前正常的直线球斜线球对他们杀伤力明显没有旋转球来得大，因此将接球的目标着重放在对抗旋转球上最佳。
见旋转球效果好，夏目又连续发了两个旋转球，第一球被轮岛友和擦到了边，接过球网但是出界了，第二球则是被接应山代总司单臂垫了一下，二传极限调整，最后由副攻志贺智也将球扣过网。
“嗵！”黑尾铁朗抬臂，一击探头球顷刻间打了回去。
球路呈直线状朝前行径，在空气中划过阵阵激鸣。
“扑通！”二传白峰周朝地上一铲，将球扑救起来。
“我！”
轮岛友和二传鱼跃救球。
黄蓝色大球在空中形成一条长长的抛物线。
最后由主攻金泽伊织双手呈拳状，自下而上抡上排球，将球击过了网。
一连三人接力将球又一次扑到了音驹球场。
球路有点偏，夜久卫辅奋力一蹬朝前扑去，在本身球路不稳的情况下还能“咚”一下朝孤爪研磨托了个B·PASS。
布丁头二传朝右浅浅挪了两步，双手举过头顶。
当是时，他右侧连续出现好几个人，无一例外都在朝前助跑预备起跳。
同时多方位置差进攻！
音驹的拿手好戏！
音驹大脑一双深黄色的眼瞳淡淡扫过一圈赛场，瞬间做出判断。
在山本猛虎和夏目二人依次下落后，自他手中托出的球飞至了从他斜后侧起跳的福永招平手中，“嘭”一声扣过了球网。
“一触！！”球网另一侧的拦网选手喊道。
紧接其后的是早流川工选手们紧密配合的救球环节。
观众席上有人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说实在，这是大半年前我熟悉的音驹最擅长的比赛方式。”大将优双手手指交叉，抵在嘴巴前低声说。
“嗯？早流川工这种吗？”山架美华升起了兴趣，眼睛一眨一眨望向身侧的男生。
“是啊，”大将优正色道，“听介绍说早流川工业的教练也是音驹出来的吧，那对于音驹这种把防御当作是进攻手段的套路是再熟悉不过了，将他们整支队伍说成是音驹的翻版也不为过。”
“这种‘只要球不落地，就还有机会’，‘只要能够让对手有一环无法衔接上而我们衔接上了，那就是我们的胜利’的想法，和音驹是一模一样啊。”
“音驹再大半年前给人也是这样的感觉，不过现在……”大将优舔了舔嘴唇，“他们的进攻性已经不能被称之为是‘柔弱的小猫咪’了。”
叫他们“杀人不眨眼的野猫”还差不多。
脑子里蹦出来这个词，大将优不由得恶寒了一下。
他把自己恶心到了。
山架美华听得仔细，末了同他说道：
“所以说优你和音驹的关系果然很好呢。”
大将优别过头，耳朵有点泛红，犟着声音道：“一般般吧。”
嗯，一般般，是那种手机里存着对方好几个g的黑历史的关系。
在二人对话期间，排球又连续好几个回合在两支队伍中间摇摆不定，最后由早流川工二传手白峰周一击二次进攻得到了这一分。
黑尾铁朗磨了磨牙齿，表情有点不爽。
“这球算我的。”他压低了声音说。
少年偏过头，黢黑的眼幽谭一般望向一网之隔的二传处，对面那名二传手冲他矜持地点了点头。
黑尾铁朗：不爽，非常不爽。
他打着打着发现，这支队伍不光风格和他们相似，而且选手一个比一个不容易激怒。
但凡来个脾气差一点的他都能够几句话把对方惹毛影响他们正常配合。
可这群人宛如屏蔽了外界信号，所有人都仅仅参与了队内交流。
软硬不吃几个意思？
这算什么？一群锯嘴葫芦？？
有反馈的敌人顶多麻烦一点，比如能和他怼得有来有往的大将优月岛萤天童觉，可一点反应不给他，宛如冷漠版福永招平，就算他想开地图炮都没人回应。
有点烦躁，但不至于影响他的发挥。
音驹主将上下牙齿一撞，后槽牙磨了两下。
又是一球过去，隔壁枭谷早早地结束了第一局正在中场休息中，某只猫头鹰还探头探脑朝这边看了好几眼，被自家队友们给齐心按了回去。
乌野众人也关注了枭谷的比分，和虽然占据绝对领先优势但明显被对手拖慢了进程的音驹相比，枭谷这场比赛打得可以说毫无压力，在状态奇佳火力全开的木兔光太郎主导下，枭谷一路神挡杀神。
“音驹拿下比赛应该问题不大。”
至少和早流川工的比赛结果争议不会有他们乌野这么大。
“但是早流川工他们也已经开始熟悉音驹的招式和套路了。”影山飞雄指出来。
“那影山你是不看好音驹？”
“日向boke我才没有这么说！”影山飞雄跟膝跳反射一样直接弹了起来，“我只是表示音驹这一场比赛可能没有我们想象中打得轻松而已！！”
坐他身边的橘子头少年痛苦地捂住耳朵：“知道了知道了，你突然对着我吼什么？我又不是听力有障碍！！”
“你声音不也很响吗！”
“再响有你响？”
队友们：“……”
“我说……你们两个。”
在月岛萤嘲讽的眼神和菅原孝支看好戏的目光中，泽村大地铁青着脸开口制止了二人的行动。
大家长一开口，正在斗嘴的一年级二人组触电了一般定住了。
“注意观赛纪律，我可不想没在稻荷崎一赛中看见你们两个而是在反面事例中看见你们俩的身影。”泽村大地的声音覆盖上了一层属于反派的阴影。
“……知道了大地学长。”
“我会注意的。”
乖小孩们乖乖低下脑袋。
球场上比分来到了22：12，在山本猛虎凭借一击小斜线扣球打手出界重新夺回了发球局。
早流川工也再度喊了暂停。
“继续保持，着重注意那个旋转球，13号扣球时时刻提高警惕，在摸清楚音驹进攻模式的情况下多多给二传压力。”教练鹿尾有敬道。
“第一局输了不打紧，在有限的分数中给争取多给对方二传施加压力，消耗他的体力，二传一断，音驹整体的连贯性也就断了。”
“是！”
“知道了教练！”
音驹这边，也进行着类似的对话。
“他们已经开始发力了，咱们一传的到位率变低了一些。”猫又育史双手环胸，眼睛眯了起来，只有在偶尔才能窥见其中露出的一小抹锋芒。
一传到位率贬低，相对应的二传走位幅度就大了起来。
虽说并非每个球都需要二传来传，但是通常情况而言，二传能够到的球都是由二传手来负责传球，除非二传手接了一传无法连续触球或是距离过于遥远，不然二传几乎会全程参与到所有的攻防之中。
“嗯，能感受到他们扣球的角度越来越偏了。”山本猛虎也接了几个一传，有个甚至是卡在标志杆和球网中间擦着网过来的，他差点就没反应过来，但也并没有给研磨垫一个好一点的二传，反而给自家好兄弟托了个不三不四的球路，还是黑尾铁朗配合了一出后排进攻才顺利突破了对方的拦网。
音驹大脑道：“他们目前对于我们的进攻方式越来越熟练了，接下来我会多增加点假动作。”
“行！”
“没问题。”
“我体力够够的，跳多少次都行！”
“溺爱二传的任务就交由我们来做吧！”
孤爪研磨：“……”
虽然知道事实确实如此，可从队友口中听到这样的词汇，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反应不适。
哨声响起，黑尾铁朗发球。
黑发鸡冠头主将站在发球区，手里的球在手上乖巧地转了几个圈。
“哔——”
他将球高高一抛，眨眼间蹬地而起，动作利落干净。
长长的右臂从后朝前拉起，扣在朝下落的排球上，发出一声重重闷响！
“我来——”
轮岛友和大喊道。
他朝左横跨两步，双手交叠朝二传方向托出一击A·PASS球。
二传白峰周上手传球，十指一弯，朝右侧方位的主攻手志贺智也托出一击短而精准的传球。
二人打了一出第一节奏快攻！
“嘭！”重炮发出。
黄蓝色大球在空中急速朝前侵略而上，带着势不可挡的气流。
一双碧绿的猫眼盯住了球。
顷刻间一双大手出现在球网上空，十指大开，呈伞状朝下压去！
灰羽列夫追了上来，但因为临时调整角度未能全部发挥出力量，一只左手被球砸得朝后弯去——
与此同时，排球也因为这一触转向了其他方向。
——界外！
糟糕！！
灰羽列夫心下一急。
球要出界了！
灰发副攻只来得及张了张嘴，一个音都没出来，已经有好几道人影冲了出去。
首当其冲的是夏目和山本猛虎。
二人原本站位就在后场靠左，就在灰羽列夫身后不远处，球一朝界外偏便拔腿跑了出去。
紧随其后的是福永招平。
音驹主攻手三人组（夏目往上报的位置是主攻）齐刷刷登场。
由于这轮黑尾铁朗发球的缘故，自由人夜久卫辅没有上场，此时他看着比谁都要着急，恨不得自己冲上前接球。
福永招平跑了两步便没有跟上去了，他知道自己跑不过前面二人，不如留下多一个进攻点或者二传调整的备选。
而跑在前方的夏目二人，则是一刻不停地迈着步子朝排球落点方向飞奔而去。
球弹得特别高。
高得吓人的那种。
快要飞进观众席了！！
第303章 vs早流川工（5）
排球高高弹向球场外, 在空中滑出一条醒目的痕迹。
夏目冲刺的脚步不停，琥珀色的眼瞳早就注意到了在他身前的教练席还有摆在边上的椅子。
音驹教练席处，猫又育史习以为常地站了起来为接球选手们让开了道, 矍铄的眼神看上去格外精神，而本应该摆在教练席边上的毛巾、水杯、保温杯等也被眼疾手快的多轨透和直井学收了起来。
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就已经能够提前预判了。
到了第N回更是能够完美规避任何可能影响选手们接球的行为。
就连一向看音驹不顺眼的大将优也不得不在心里感慨一声：这一套动作可真是熟练啊。
在朝前奔跑的途中, 肉眼能看见黄蓝色大球呈现出正在逐渐下落的弧度。
——球要落下了。
少年心里想到。
但目前的距离还是偏远, 想要接下球必须稍微借助一下外力。
比起教练席, 他更倾向于边上摆着的教室标配的椅子。
助跑充分的情况下一脚踩上去跳得更高更远, 比起长长的教练椅发力也更加稳。
山本猛虎在速度上不占优势, 不一会儿就落了夏目一截。
茶发少年当机立断, 冲着教练席边上的椅子奔了过去, 在空气凝滞的球场中带起一阵不冷不热的风。
最后一步！
跟腱瞬间发力，夏目单脚踩着硬质的地面猝然蹬地而起，宛如被一根看不见的线牵引起来，动作轻盈又不失力量。
核心发力, 送胯向前。
少年另一条腿踏在了椅子上，发出“哐”的一声。
再度发力一跃，立马又朝上蹿了一截——
在一身白色和红色相配的队服映衬下，少年膝上戴着的黑色护膝如此醒目。
和那对纯黑的护膝对比起来, 那双腿线条流畅紧实，扎眼又白得恍人。
正对着夏目方向的观众们呆愣了一瞬。
仿佛眼前一晃，白衣少年便已经出现在跟前。
像是一把闪着寒芒的开了刃的刀，又像是一股从不知名高地吹来的猎猎朔风。
明明并不锋芒毕露。
一举一动却如此叫人移不开眼。
扑面而来的冷然与不顾一切的坚定，牢牢抓住了他们的目光。
排球选手为了救球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别说是踩着椅子朝上跳了, 就算是整个人摔进观众席也不会说半句，顶多对着被误伤的观众连连道歉。
夏目此刻眼里也只有这只不断旋转下落的球。
少年仰着头, 似有晶莹的汗水从光滑的下颌滑落，在不断移动的过程中带着微微的凉意。
双手在空中花了不到一瞬便调整成了最佳的垫球姿势，聚拢的双臂，交叠的手掌，恰到好处地把握住了时间。
“咚！”不算闷响的垫球声与空中响起，圆滚滚的大球高飞回球场。
今天的场地布局教练席距离身后观众席还有一定的距离，不会直接从教练席一头栽进观众席里，也正好给了夏目调整的机会。
在一片惊呼声中，茶发少年在惯性作用下朝前栽去，距离近的观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他摔到脑袋。
夏目未像众人担忧的那般摔下去，而是在落地前及时绷紧了核心，收紧了四肢，双手先着地，护住了关键部位，落地同时借着重力和惯性朝前滚了两圈，单膝着地另一条腿支撑起来上半身，同时双手撑在地上，一眨眼功夫就从地上爬了起来，重新加入战局。
猫猫卸力。
猫猫滚地。
猫猫原地复活。
观众席上，不管是哪边的观众都发出了惊呼。
“——真不愧是KENOMA啊！”
“就和真的猫咪一样！”
“手动肉垫耶！好灵活！！”
“……你们东京赛区的比赛一直这么刺激吗？”
将叫声咽回去的乡下乌鸦们呆滞地发出疑问。
听见了疑问的井闼山好心鼬们帮忙解惑：“据我们所知，倒也不是每一场都有这么刺激的场面。”
古森元也朝他们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不过音驹的比赛里经常会出现一些比较有意思的剧情就是了~”
唯一之情的影山飞雄：“……”
古森学长你也不逞多让。
他可没有忘记在YOUTH里古森元也的各种救球骚操作。
真男人西谷夕深吸一口气：“——可是真的超级酷啊！”
“我也这么觉得！！”
古森元也伸出食指和拇指，双手呈比枪姿势同时指向西谷夕。
西谷夕怀着激动的目光看向古森元也。
两个人在队友们的注视下，激动地伸出了手——牢牢握在了一起！上下摇了好几下！
这一刻，两名自由人达成了统一战线。
音驹一举将球救活，二传孤爪研磨也拿出来很少在球场上看到的干劲，追着排球一段助跑，高高地起跳。
少年一头偏长的黑黄渐变发犹如水母的触手般朝着四周散开，双手高举过头顶，上半身后仰，目标明确地对着自右侧起跳的自家幼驯染托出一击背传。
音驹二传的技术相当高超，即便在一传完全不稳定的情况下，也能确保自身托出了个漂亮的球。
黑尾铁朗从善如流地一路从右翼朝前助跑，等跑到几乎和孤爪研磨齐平时朝下一弯膝盖，做出起跳姿势。
早流川工三人拦网同时起跳，三双手高高地举过了球网，试图一举拦下这一扣球。
而排球却没有像预想之中一样到来。
三人眼睛瞪大，后知后觉地知道了音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孤爪研磨真的是个对于球的掌控相当优秀的一名二传手。
不光能在乱飘的一传中托出球，更能随机应变，短短时间内摆了早流川工拦网一道——他选择和黑尾铁朗一同上演一出一个人的时间差。
众目睽睽下，球在即将飞至黑尾铁朗身前的时候赫然停住了！
而做出预备起跳姿势的黑尾铁朗也并未真正跳起来。
幼驯染的默契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冥冥中脑子里仿佛有个声音在和黑尾铁朗说：先不要起跳。
所以他选择了停顿一下。
就这一下，让他成功衔接上了孤爪研磨的计划。
迎着早流川工拦网选手们惊骇的目光，黑尾铁朗勾了勾嘴角。
抱歉，这次可是我们演了你们一道哦~~
演了对手一个猝不及防后，黑尾铁朗直直跳起，抬起右臂对着已经朝下落去拦网方向狠狠扣了击超手，黄蓝色的排球于空中划出一道利落的直线，直直压在白色的边线上。
气流翻卷，吹动距离最近的两名选手的衣裤。
“哔——”音驹再次得分。
“是时间差攻势！”
“音驹的孤爪选手和黑尾选手配合了一击时间差！”
解说相当激动。
鸡冠头主将落地，双膝微屈，脸上立马挂上了痞帅的笑，朝身侧的布丁头二传伸出了手，“咱们可真有默契啊，研磨~”
后者在他手上拍了一下，“小黑的反应很快。”
夸了一句后，孤爪研磨又转身对着绕了一个圈子跑回来的夏目道：“贵志的反应也很快。”
夏目笑着也给了孤爪研磨一个five，“研磨学长的传球技术才强呢。”话音刚落，他又被迫接受了山本猛虎和灰羽列夫这两个人的熊抱。
早流川工众人的表情略显凝重。
隔着球网，黑尾铁朗回了对面二传手一个矜持但欠扁的微笑，他做了个口型：真是对不住啦~
早流川工队长兼二传的笑容有点勉强。
好欠啊这个人。
忍住，为了队伍，不能被他影响了心态。
白峰周在短时间内调整好了心态，也回了黑尾铁朗一个矜持的微笑。
收到微笑回礼的音驹主将摸了摸脑袋，犯嘀咕道：“这人是属沙包的吗？这么能忍？”
而看台上，不少人还沉浸在刚刚音驹的极限救球和传球中。
孤爪研磨的这球看得影山飞雄眼都直了。
球刚落地，黑发M字刘海少年便喃喃道：“好漂亮。”
好漂亮的一球。
好精准的一球。
完美的不能再完美。
是所有二传心驰神往的传球。
好酷。
黑尾铁朗继续发球，自由人轮岛友和一传到位给到前排，白峰周身体微蹲，举起双手，其余选手也是几乎同时起跳，采取了多点进攻。
“嘭——”
接应山代总司振臂一挥，球从孤爪研磨头顶飞过。
确切来说，他直接超手扣了孤爪研磨一球。
嗯，毕竟作为音驹的二传，弹跳能力不高也无妨。
只要一传能为自家二传铺路就好了！！
福永招平立马朝着左后方一扑，左臂单手将球垫了起来。
球来的突然，单手又无法形成一道确切的接触平面，球又一次朝着偏离轨道的方向飞去。
黑尾铁朗冲了上去。
这次球弹飞的方向是在两个球场中间，再往边上一点就是枭谷的场地。
黑发鸡冠头主将跑得飞快，以冲刺的速度奔向这枚大球，最后一跳——鱼跃将球铲起！
他接球动作看着轻盈无比，也没有一些人拼死拼活鱼跃救球时的狼狈，但若非刹车及时，确实差一点就要整个人撞上横亘在两片球场中间发防护垫上了。
站在枭谷边上的鹫尾辰生眼睛一跳，而木兔光太郎也因为余光瞄到了这一幕本来暴力扣杀的一球被扣成了擦网球——虽然因祸得福直接得了分——但还是被队友们狠狠训了一通。
球被救回了音驹球场，夏目原地一跳，来不及蓄力扣出多强的球，便吊了对面一个球。
“咚！”
主攻金泽伊颂朝前一扑，球直接飞过球网，再度飞向了音驹球场——不，不对！
“界外！”人在场外正在往回赶的黑尾铁朗和夜久卫辅同时大声喊道。
好快的反应力！
芝山优生慢了一拍张嘴。
等他反应过来是界外球的时候黑尾学长和夜久学长已经喊出来了。
黑发圆脸自由人嘴唇微动，就算他已经集中注意力了，依旧差了二人一截。
他拍了两下自己的脸，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坚定。
自己一定要提高对于球的敏感度，不能拖了音驹大家的后腿！
黑尾铁朗和夜久卫辅没有喊错。
这球是界外球没错。
因此球场上的大家也没有去接。
音驹没有接，不代表早流川工不接。
唯一穿着反色队服的自由人轮岛友和径直从球场外窜了出来，脚下抹了黄油似的溜得跑了过来，“咚”一下将球双手垫了回去。
“嘭！”副攻志贺智也抬臂对着底线一扣。
早流川工得分。
23：13。
社畜1号感慨说：“这个救球的既视感，真的很像音驹啊。”
社畜2号疯狂点头：“是啊，去掉战斗力，在防守方面简直就像是照镜子一样。”
不管是叫人瞠目结舌的地面防守，还是只要能救到球一切就都没结束的理念，果然是师出同门啊。
发球权轮转到了早流川工手中，再度转过去一个轮次，当前站在发球位置的是主攻手金泽伊织。
他的发球是比较常见的大力跳发，威力比黑尾铁朗大一些。
黑尾铁朗已经和夜久卫辅换了位置，站在后排的音驹自由人对于大力跳发完全不在怕的，一秒钟功夫从锁定到跑位就完成了大半。
双脚站定，两条腿果断岔开，压低重心，音驹身着红衣的自由人目光锐利，瞄准器一般捕捉到了排球的落点，并拢的双手朝上一垫——“咚！”
球稳稳地给到了孤爪研磨头顶。
是个极为漂亮的A·PASS球。
二传十指触球，轻轻一拨。
——圆溜溜的大球听话地飞向了一侧。
灰羽列夫原地一跳，就着孤爪研磨托出的这球短平快扣出一击。
早流川工再度一传就位，二传调整球路，接应扣球。
这次是个斜线球，算准了灰羽列夫的拦网范围，特地扣在了他的防守范围之外。
“嗵！”
“一触！！”福永招平原地一拔，指尖触球出声。
虽然平时看不太出来，但他的身高是音驹当中除了副攻们最高的。
当然摸高并没有山本猛虎这个打了鸡血的小伙伴高。
排球在他的一触下稍稍减缓了一些前进的速度，夜久卫辅抓紧时间跑位，在球飞至中场位置时直接一跳，双手举起朝着夏目方向上手托出一击传球！
解说攥紧了手里的稿子：“音驹难道是要自由人一传直接扣球？！！”
这种招式在国青时夏目和夜久卫辅二人配合过不少次，看见他动作的一瞬夏目就反应过来了。
既然夜久学长都托球了，那他这个攻手也不能就这样落了后。
电光火石间想通了原因，助跑两步直接蹬地而起！
少年的姿态轻盈却有力，动作灵活而敏捷，就像配合过无数遍似的自后朝前挥出右臂。
手臂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度，掌心重重扣上了球面，发出一声清晰的撞击声。
“嘭——”
被施加上后坐力的黄蓝色大球急速飞旋着穿过还未来得及构筑起来的双人拦网，直直压向后排边线处。
“嗵！”
接应山田总司双手抬高，试图接下。
球直接在他手上一弹，飞向了场外。
自由人轮岛友和又一次飞奔而出，以屁股着地后仰的代价将球踢过了球网。
“我拦！”
灰羽列夫双脚一跳，身高优势令他顺利拦下了这球。
白峰周朝前一扑，鱼跃再度将球铲了起来，志贺智也蹬地一跳，也不管这球在不在自己的舒适区，抬臂朝着音驹球场扣去。
——又一次避开了灰羽列夫的防守区间。
看台上，大将优有点感同身受了。
他被音驹用同样的狗皮膏药一样的战术缠过不知道多少次，每次感觉自己回得分的时候对方总能在犄角旮旯的地方把球救回来，偏偏这球不见得多高明，可就是叫人犯恶心。
一球扣了半天都扣不死，真的要命！
哈，音驹你们就多多感受一下这种被人缠上的滋味吧！！
大将优，一款扭曲的音驹厨。（真诚）
和音驹感同身受的还有曾经在猫猫们手中反复被耍的乌鸦们。
东峰旭：“虽然代入一下很同情音驹。”
泽村大地：“但是一想到我们以前在他们手上也是这么被折腾过来的。”
菅原孝支：“就真情实感地想要他们也体验一把被对手用同样的招数缠住的感觉。”
乌野三年级组摸了摸自己的良心，惊喜地发现它已经不在了。
清水洁子决定离这群黑心肠的乌鸦们稍微远一点。
二年级们正在实况转播，吵闹得可以两个人能出演几百只鸭子。
“这球好酷！”
“救得好！卫辅学长托球哦哦哦哦哦哦——帅呆了！！”
“对没错扣它！”
“漂亮的小斜线——哎呀被救起来了！”
一年级们的反应就更加多元化了。
日向翔阳和山口忠眼睛盯着排球的动向不肯放过一秒硬是憋得眼睛都红了。
影山飞雄在上述二人的基础上嘴巴开开合合碎碎念着一些招式名。
月岛萤推了推眼镜，冷笑着透过时不时反光的镜片冷眼旁观这场比赛。
而谷地仁花？
——她正在虔诚的为音驹祈祷。
这一球没有拦网也没有一触，山本猛虎直接鱼跃将球一传救起，黄蓝色大球滴溜溜弹上高空，给了孤爪研磨一点跑位时间。
于是音驹二传选择了走过去。
——反正有时间让他走，提前到位了也只是干站着，合理运用时间分配体力才是最好的。
大脑如是道。
饭纲掌：“……这两步真的很有孤爪的个人风格啊。”
换作是他肯定没法这么悠哉悠哉。
哪个二传在比赛的时候不是争分夺秒恨不得会缩地功或者是闪现直接一步到位好传球？像这种老大爷逛街一般的姿态放眼整个春高赛场恐怕都看不见几个。
解说也磕磕绊绊地道了句：“……额，大家可以看到，音驹的二传孤爪他走了过去，哈哈，看上去十分游刃有余啊。”
这话他自己说得有点心虚。
孤爪研磨是不是游刃有余他不清楚，他敢肯定自己内心慌的一批就是了。
在场不少排球选手（主要是二传手）都被孤爪研磨这种稳如老狗的心态给创了一下，并陷入了贤者思考。
但是换言之，孤爪研磨的心态真的很稳，对于局面的掌握也相当牢固，完全不在慌的。
音驹众人适应良好。
不就是二传慢悠悠走了过去吗？
这有啥？
他们恨不得让二传站在原地不动呢！
让大脑动了是他们是失职，下一球争取直接传到大脑手里！（肯定）
知道什么是定海神针吗？
就是“定”海神针啊！
定在原地等着他们把球送过去才对！！
戴上800米厚滤镜.jpg
作为被“溺爱”得过分的二传，孤爪研磨完全不知道自家队员们此时心理想的什么，不紧不慢走到排球落点处后举起双手，预备托球。
身侧多名选手同时助跑，从福永招平开始差不多同一时间蹬地而起。
再一次，音驹版同时多方位置差进攻开启。
“联防！”
“小心偷袭！”
孤爪研磨眸光一闪，朝着左侧托出一球。
距离他最近的是夏目。
拦网选手志贺智也白峰周以及深山谦明三人心下一跳，对着夏目方向同时抬臂起跳拦网。
茶发少年气势汹汹地朝前猛然一挥——挥空了！
不是他！！
三人拦网组合已经跃至最高点，正在朝下落。
而音驹真正进攻的攻手——山本猛虎这才蓄力完备准备发动进攻。
莫西干头少年刚刚接下一传的方式稍微参考了一下不久前乌野和稻荷崎一战日向翔阳的接球，这种高高的球特别适合调整节奏和给二传回血，同时也给了自己一点缓冲时间以参与接下来的进攻。
助跑，起跳。
身体呈现出满弓姿态，姿态利落又迅捷，没有一丝赘余的动作。
托给我吧，研磨！
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球从夏目身前飞过，直直传向了自己。
山本猛虎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棕色的眼眸灿然发亮，在球即将飞到眼前的瞬间捕捉得彻底。
音驹的王牌攻手憋足了气，悍然将手臂朝前一挥！
光是扣球的震响声便响彻球场。
黄蓝色大球在力道加持下裹挟着无形的气流迅疾地挤压过空气，无法用肉眼看见的气流发出不堪的哀鸣。
是个小斜线！
从最左侧扣向最右侧的小斜线！
避开了所有的拦网。
只有自由人动作快一些，迈出了脚步。
几乎瞬间在眼前放大的球映在眼里，轮岛友和感受到自己手臂上一阵剧痛，球弹飞了出去。
“哔——”
哨声响起，音驹得分。
“贵志这次是诱饵！！”日向翔阳两眼发亮，激动地握住拳头挥了起来。
一碰到“诱饵”这个词，他就格外兴奋。
就和他一样，因为怪人速攻的原因只要出现在球场上就一定会被对手注意，因此有时候只需要他来吸引注意力影山将球传给任意一名在正在进攻的选手，乌野的得分可能性就会拉大。
音驹也是同理。
贵志不管什么时候起跳对手都会因为他的力量和球速忌惮他，就算心里可能知道他扣球的概率不大，却也没办法真正狠下心不去拦他。
——拦了还有一线希望，不拦就是九死一生的结局。
在诱饵这方面，虽然深究起来两支队伍各自的“诱饵”在速度、力量、耐力上有差，可在很多方面又都契合着。
“好！我兄弟就是牛！！！”田中龙之介一把搂住西谷夕，用自己力5的力道在好友背上连拍了好几下。
“音驹的多点进攻很妙啊！夏目选手和山本选手骗了一个假动作！”
“山本选手的斜线球相当漂亮！”
解说的声音从广播里传出来。
自由人轮岛友和维持着接球姿势半弓着步，怔愣了两秒才缓缓收回动作。
“呼——”他双手叉腰轻轻吐出一口气，眼睛盯着山本猛虎看了一会儿。
刚刚4号这人扣的球确实惊人。
从球场一侧到另一侧。
几乎横掠过整个球场。
还避开了所有拦网。
他看得很清楚，是一道十分漂亮的轨迹。
力道也很强。
他的手虽然本就因为此前不断的接球红了一片，如今多少也应该有点麻木了才对，但这一球的力道确实惊人，他的手臂现在开始隐隐地散发着密密麻麻的疼痛感。
山本猛虎目光如炬，扣球成功后下意识地想朝着对面比个嘲讽的手势，手伸到一半憋不回去，又找补地伸出了食指和拇指，动作夸张地吐了吐舌头。
对手们：“……”
别以为你多伸了两根手指我们就没看见你的最开始的中指。
搂着西谷夕的田中龙之介笃定道：“我打赌虎一定是想比中指。”
别问为什么，他也干过这种事。
第304章 vs早流川工（6）
音驹的局末点到了。
福永招平的发球局。
“福永, 发个好球！”
“争取一球拿下这局~~”
伙伴们纷纷加油道。
6号队服的电波系猫猫抿了抿嘴巴，严肃点了点头，站到了发球区。
一球发出, 球飞过球网，直直朝着三米线方向行进。
“我来！”轮岛友和朝边线处一跨, 双手一垫, 球给到了二传白峰周头顶, 后者两条手臂上抬, 采取上手传球方式托给了右侧的副攻志贺智也一击快传。
高个副攻原地一跳, 上半身高出球网一截, 右手重重挥向黄蓝色大球, 发出一声巨响。
“嘭！”
大力扣杀！
重炮来袭！
排球呼啸着摩擦着空气飞向音驹球场，越过球网的下一刻被一双大手牢牢挡住了去路。
——是灰羽列夫！
灰发一年级副攻有着广阔的视野和优越的臂展，两条手臂一伸长度便超过了大多数副攻。
这是老天追着我喂饭吃的典型。
黑尾铁朗也酸过几次。
但他调节能力好。
该教还得教。
这一年级是在太愣头青了。
不在这一年里把该教的都教了总不能等他毕业之后再让列夫这小子和犬冈两个二愣子傻傻地自己摸索吧？
而教学成果也相当显著。
拦网动作已经脱离了最开始灰羽列夫自己习惯的“万岁式”拦网转向了更加完备的体系拦网方向，虽然整体还依旧没有褪去青涩的愣头青气质, 但总体效果而言不管是黑尾铁朗还是猫又教练都已经很满意了。
当然在口头上是绝对不会松口的。
灰羽列夫拦网动作极为敏捷，球被扣下前一双碧色的眼瞳便紧紧抓住了志贺智也的动作。
在音驹这些日子里，副攻的嗅觉在他拦网时自然起到了不小作用，不过黑尾铁朗教导他的洞察-判断-行动一系列模式也通过洗脑式教育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子里。
他现在也是会用大脑思考的猫了！（虽然动用到的脑细胞还相当少）
中路方向！！
拦他！！！
灰羽列夫一步横跨而出, 长腿一迈转瞬间横跨了半个球场，两条瘦长结实的手臂刷一下摆到头顶，算不上密不透风却也极为坚固，光是看着就不是那种弱不禁风一扣就倒的拦网。
双手一伸，直接把扣来的球拦了个死。
“列夫这一局状态不错呢。”黑尾铁朗双手叉腰，欣慰地点点头。
“列夫今天光是拦网就拦下了好多球, 比他平时的发挥都要好~”芝山优生道。
“哈~”音驹的鸡冠头主将朝上挑了挑眉，嘴巴一张, “我猜啊，列夫这小子是看见了乌野那群家伙的表现，觉得自己不能被日向和月岛两个人超过了才给自己下了暗示……不过他现在就算是正常状态也是个合格的副攻手了。”
诚然灰羽列夫今天的表现和刚刚观摩过的乌野稻荷崎一战有一定关联，不过他本身实力比之从前也有了显著的提升，不单纯是乌野的刺激，也有他自己争气的成果。
“列夫虽然脑子轴了点，但先天实力足够，地基打牢经验上去之后就能起飞了。”老师父黑尾铁朗语气欣慰。
只要没有热血上头，依据他平时的直觉还有敏锐度，拦网成功率在副攻当中也能达到个及格线的水准。
这个“及格线水准”是黑尾铁朗按照音驹这支防守大队制定的“及格线”标准。
球“咚”地被直直拦了下来，弹过球网，朝地上坠去。
速度相当快。
“嗵！”
前排主攻手深谷谦明朝右一扑，重重砸上地面，发出一声到肉的撞击声。
少年侧身鱼跃，单臂将球捶了起来！
排球滴溜溜飞向右侧，自由人轮岛友和警惕地站在三米线后，在球朝自己飞来时调整了站位，脚下步伐稍显凌乱，卡在自己能够起跳和托球的位置朝前托了一击快传。
这是一击妙传。
至少选手和观众们几乎都没反应过来。
“嘭——”
还是志贺智也，拦网强者AKA早流川工的重炮供应者再度对着音驹振臂一挥。
这次他专门对准了无人防守的右侧边线位置。
灰羽列夫卖力一跳，伸长了手臂，连脸都快变了形，却也只有指尖轻轻擦到了一点——几乎没有对球路有任何改变——甚至还将球往界外戳了一丢丢。
站在他斜后方不远处是是夏目，再往边上的中间位置的夜久卫辅。
虽然灰羽列夫没有拦下球，可这两人动作一个赛一个快。
夏目仗着短距离跑步速度快，连续摆胯大跑了两步，跑得带起了一阵风。
少年利落的脚步最后一下踩在边线上，一脚朝上蹬起，双手同时举起，对着棉线自己飞来的球一抬——
排球被他一传垫起，紧随在他身后的夜久卫辅接力传球。
也是站在后排，双膝叉开呈半蹲状，之间他双手一托，排球朝着福永招平方向飞去。
6号队服的黑发少年稍稍朝后退了两步，动作流畅地助跑起跳——挥动右臂利索地扣上子左侧一路传来的球！
球路是相当笔直的一条直线。
径直被双人拦网拦下。
候在球网前的灰羽列夫抬臂一挡，顺利接到了一传。
“研磨学长——”他高声喊道。
孤爪研磨抬眼朝上望去，十指张开，毫不犹豫地朝自己左侧托出一球。
山本猛虎从4号位杀出，蹦得贼高，且表情略显狰狞。
看台上田中龙之介举着手机正好抓拍到这一张，想了想觉得回头可以发给自家好友，让他逢年过节的时候贴在门上，辟邪。
排球几乎呈平滑的直线状飞来，坚实有力的手臂自后抡起，重重挥上了球面——
“嘭！”
早流川工众人也有所准备，看见孤爪研磨托球的方位就猜到山本猛虎要扣球。
于是前排双人拦网立马到位，两双长长的手臂从右边探出，试图封锁住他的斜线球。
而自由人轮岛友和也站定在了后排，正对着山本猛虎的方位。
这时候山本猛虎有两个选择——
其一是扣斜线球。
这样就有很大可能被拦网阻拦住。
其二是扣直线球。
嗯，早流川工的自由人早就蓄势待发，相当于同样送个球。
其实他还可以扣超小斜线，不过难度略高，相当考验技术含量的同时还容易被拦网拦住。
他的技术也没有好到在短短时间内还能引诱对方触网。
比起触网，他觉得自己不小心将球扣上标志杆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他很有自知之明。
两条半的路线都在冒出来的一瞬间被否决掉了，山本猛虎有点骑虎难下。
但事态紧迫，不允许他纠结哪怕多0.05秒。
电光火石之间，音驹王牌动用自己为数不多的脑细胞思索了短短一瞬，依旧动作相当夸张地将手臂挥了出去——
他·拍·上·了·球。
动作夸张归夸张，但没人察觉到问题。
——他平时扣球动作也挺夸张，加上这一局里音驹方没怎么使过吊球，对面没也没有对他加以防备。
排球轻飘飘飞过了球网。
山本猛虎这一挥真的只是雷声大雨点小，没有用上多少力，排球朝前进行的距离还没有到达三米线处。
“我****！”
“是吊球——”
“快补救！！！”
“啊啊啊啊啊——”
场上场下同时传出无数声叫骂声。
山本猛虎为自己的随机应变点了个赞。
孤爪研磨也很满意他这一球。
音驹应援团们甚至已经准备开始庆祝了。
而在排球即将落地的瞬间，一只手横刀插入了球体和地面中间，“咚”一声，白峰周一路从球场一侧冲过来，鞋底在地面上擦出刺耳难听的摩擦声，在关键一刻抬起右臂朝前一伸——救起了球。
说时迟那时快，接应山代总司也从后排斜着插进来，脚步不稳便朝着前排人多的方向下手垫了一球。
连续两个人。
一传二传总共加起来不到一秒，却将原本要落地的死球直接盘活。
前排拦网三人组之中一人就着传来的球对准了音驹球场挥臂一扣——
心跳起起伏伏的观众们差点哽住。
好在有夜久卫辅。
音驹的队爹永远不会令人失望。
粉棕发少年动作干练，没有一丝一毫赘余，如同黑夜中的行者，目标明确行动熟练，观众们一口气还没来得及吐出来，球就已经被利落地传到了二传头顶。
顶级的玩家操作游戏角色不过如此。
不着一言，却又杀伐果断。
一动便牵引所有人心神，叫对手不禁战栗。
音驹大脑看向飞向自己的球，被天花板上刺眼的白光晃了一下眼睛。
是相当标准的一个A·PASS。
孤爪研磨原地一跳，朝夏目托去一击极快的快传。
茶发少年凌空一扣，球体在空中迸发出近乎爆裂的声响，斜着飞向早流川工后排。
是第一节奏快攻！
拦网没多少时间反应，副攻志贺智也抬臂碰了个一触，后排自由人轮岛友和又扑了一个鱼跃，胸膛在地上撞出闷闷的声响。
之后另一名主攻深谷谦明同样补扑了一个鱼跃，球直接朝着音驹方向飞去。
二传白峰周看准时机径直朝上一跃，右手重扣上球面，给原先就在飞旋的排球加上了更强的后座力。
黄蓝色大球穿过孤爪研磨头顶飞向后场。
山本猛虎垫脚朝前一蹬，于半空央一捶将球垂回前场。
位置有点偏，是个B·PASS。
孤爪研磨右后挪了一步，抬头，半长不短的头发顺滑地垂下，微微眯起眼睛。
夏目和福永二人一左一右从孤爪研磨两侧助跑起跳，灰羽列夫则稍晚一拍，从靠近孤爪研磨的近处进攻。
又是多点进攻。
早流川工前排拦网再一次集结，齐刷刷站在球网前，蓄势待发。
音驹的布丁头二传轻描淡写地扫了一眼球场，面色不显，维持着没什么表情的丧丧模样，手上动作却利落干脆，十指一拨手腕一翻，就近托给了于他身侧起跳的灰羽列夫。
排球轨迹短促笔直。
灰羽列夫如影随形亦步亦趋地跟着自家大脑，在他托球的下一瞬蹬地而起。
不托给他也没关系，他参与进攻，能够干扰到对手的思考就好。
跳跃姿势要利落，表现出来扣球的信念要坚定，这样对手才会被自己骗到，研磨学长也才更有机会将球托到“有可能进攻得分”的自己手中。
这可是他融入音驹这个整体一步。
也是他努力成为音驹未来ACE的一步。
是不能跳过的作为音驹成员的必经之路。
望见顷刻飞来的大球，碧绿的眼瞳旋即绽放出一道火热的光芒。
——球朝着我来了！！
灰发混血少年身形优越，手长腿也长，力道也足，一手扣击上球面，在他手中都显得娇小了几分的排球爆发出一阵激烈爆鸣。
“一触！”拦网拦了一下球。
一传到位，二传白峰周直接起跳进攻。
——他找准角度，对着斜对角参与拦网的孤爪研磨的指尖一扣！
球加速旋转着撞向布丁头二传从球网上空伸出来的指尖。
“嗵！”
孤爪研磨只觉得自己手指被重物砸了一下，疼痛感还没蔓延上来，球就已经歪斜着弹射去了场外。
“哔——”
漫长的一球结束，比分归到了早流川工手里。
白峰周一击打手出界成功，早流川工加上一分，目前距离音驹还有9分差距。
音驹大脑揉着手开始散发低气压。
面无表情的丧气脸上瞬间出现了黑色阴影的阴间滤镜，阴沉沉的气场就算穿着音驹的白色队服也依旧看上去有几分幕后BOSS的既视感。
“Don't mind，don't mind！下一球咱们也打手打回来！！”山本猛虎摆着手安慰道。
大脑没有被安慰到。
用一双幽深的竖瞳透过球网盯着刚刚打手他的白峰周看了半晌。
后者点头微笑示意，看着颇有几分刚刚黑尾铁朗冲他笑的样子（并没有）。
而更加黑泥的黑尾铁朗也开始散发着黑气在小本本上记仇，“就是这个二传，等我下回上场一定要让他好看！”
呵，到时候新仇旧恨一起算！！
音驹选手们想法都一样。
攻击他们可以。
攻击大脑，死！
“研磨学长，手怎么样了？”夏目凑过去问。
被砸了的手指除了痛之外也没有什么感觉，没有刺骨的疼也没有撕裂，孤爪研磨摇摇头：“没事，稍微被砸了一下。”
连肿都没肿，就是稍微红了些。
说白了，打排球的手红一下多正常啊。
孤爪研磨今天第N次从自家队友们脸上看见了“慈爱”“心疼”的神情。
……他早就接受自己在这群人眼中的定位了。
吸气，呼气。
音驹用掉了最后一次暂停机会，黑尾铁朗摸出了冰袋给他敷了下手。
孤爪·弱小·脆脆鲨·研磨：“……谢谢，我自己来就好。”
倒也不至于这么小心翼翼。
真的。
他现在甚至可以想象出队友还有观众们对他的评价了。
虽然有一部分演戏（给早流川工看）的成分，但真用不到做到这个地步。
然而除了他之外所有人都觉得这么干没问题。
在二传冰敷期间，猫猫们凑在一起小声嘀咕。
“削他！”
“轰他手！”
“以十分的差距结束掉这一局！”
哨声吹响，孤爪研磨从椅子上起来时，听见了围成一圈的队友们齐刷刷喊了声“冲呀——”
……行，这波算是他这个大脑孤立你们血液的：D
暂停上来，音驹选手们一个个目光都锐利的很。
之前虽然眼神也有点夜行动物的味道，却没有这般直勾勾的盯着人看。
成为众矢之的的白峰周：。
他不理解。
不就打了你们二传一个打手出界吗？
他们队友接了不知道多少个暴力扣杀了都没说什么。
血液们：盯——
我们才不管，只要你对我们大脑下手了，你就要付出代价！
小黄鸭掏小刀击毙你.jpg
早流川工在一片沉默中发球。
夜久卫辅快速跑位两步，提前找准了落点，叉开双腿交叠起双手将球稳稳垫起。
黄蓝色大球在空中划过一道较大的弧线，布丁头二传原地一托——背飞朝后！
福永招平自他身后出现，抬臂对着迎面而来的球轰出一球。
排球在空中发出飞速行进的声音，撞上一只手。
“One touch——”换上场的副攻和仓久彦大喊。
由于副攻发球，自由人不在场，这一轮对于以防御为主的早流川工而言算是弱轮。
加上是音驹局点。
一丢分就会满盘皆输。
容不得有半分闪失。
一传由接应接球，球直接垫向了二传。
“我——”
“我来！！”
多点进攻，但是早流川工版。
自由人不在场的好消息是除了托球的二传外，场上剩下五名选手都是进攻点。
面对三人之内的多年进攻，灰羽列夫有一定把握，但对于超过三人而言，他的把握就不大了。
就在他有些眼花缭乱之际，一旁一声清亮的少年音响起。
“锁中路！”
身体反应快于大脑，灰羽列夫跟着孤爪研磨一道移向了球场中央，同时起跳——
“嗵！！”
手掌上清晰的触感告诉他他拦下了球。
不愧是研磨学长！！
再低头一看，孤爪研磨刚刚被他起跳的时候稍微撞了一下，虽然不痛，但落地时稍微有点没站稳。
灰羽列夫：阿这……
狮子流汗.jpg
黑尾铁朗恨铁不成钢：“列夫注意队友啊——”
这傻愣子，就不能夸！在心里夸也不行！！
球被拦到了早流川工球场，又被连续救起，一击吊球扣向边线处。
夏目自后窜出，鞋底踩着地面朝前一蹬——整个人扑向前方！
伸出的右手充当了临时平面，但角度略斜，球直接撞上球网。
“咚！”
夜久卫辅补位鱼跃救球，两下将球救起。
球距离球网很近，灰羽列夫干脆直接将球推过球网。
“**！”
球传得突兀，来不及给到反应时间，主攻深谷谦明瞳孔一缩，同时一脚将球踢了起来，副攻和仓久彦直接扣球进攻。
“我**——”
山本猛虎也骂了一句。
不管是在假动作还是突袭抑或是互相礼貌问好这一块，双方都属于是礼尚往来了。
夏目才爬起来又看见球落了进来，再度调转方向，朝着落点处大幅度跨步——鱼跃！
胸膛结结实实地撞上坚硬的地面，手上也清晰地感受到了撞击感。
“咚”一声，球高速飞向前排。
布丁头二传传球就位，果决地朝山本猛虎方向一托——
后者对准了拦网的白峰周指尖扣下！
球从他指尖弹飞，直接飞进了观众席。
“阿达~~~”
山本猛虎岔开双腿轻松落地，摆出一个功夫的起手式，扬起脑袋鼻孔朝天，前掌对着球网对面勾了勾。
早流川工众：“……”
给你得意的。
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叫你们打手！
叫你们打我们二传手！
不给你打回来我们就不叫记仇的音驹！！
哈！
猫猫们乐得互相抱抱贴贴，几秒钟后又齐刷刷簇拥着自家大脑回到了休息区。
接着又是眼熟的教练让开位子给选手们坐的经典场景。
教练椅还蛮长的，挤一点可以坐一排人，当然这场比赛边上正好摆着的椅子也可以坐人。
对，就是这局中间夏目踩了一脚上天的那个学生标配椅子。
黑尾铁朗就被按在了这个与众不同的椅子上。
嗯，一看就是队长配置。
平时倒是很少有这种全员齐刷刷坐椅子的场景，通常都是二传+队伍中体力消耗大经常跑跳的几个人，今天是因为早流川工的意图太明显，摆上明面的阳谋来消耗他们体力，猫又育史便干脆让今天出力过的选手们都坐下缓一缓。
顺便给明天预演一下。
至少和乌野那场比赛是肯定要废不少体力的。
光看他们今天和稻荷崎的比赛就知道。
不死也得累个半死。
觉得自己真没那么弱鸡的孤爪研磨在心里叹了口气，虽然他现在面无表情，但猫猫们十有八九都能从那张脸上读出来一点他的无奈。
无奈？哪里无奈了？
一定是他们照顾地不够好不够体贴！！
什么电解质水毛巾糖果都贡上去！坚决守护我们大脑到每一根发丝！！
摇头拒绝了殷勤的队友们的各种上贡物品，布丁头二传抬起头给自己滴了几滴眼药水，随后闭上眼缓了缓眼睛。
无色的液体顺着脸颊流下，和汗水混为一体。
虽说春高球场的打光本就不暗，但他们今天这个球场的灯光格外亮堂，对需要一直抬头组织二传的二传手们的眼睛不太友好，好在他们多准备了点眼药水。
刚刚隔壁枭谷休息期间赤苇京治也滴了点。
如果不是时间不够而且怕影响到后续大脑的发挥，多轨透的多功能百宝箱里还有蒸汽眼罩和眼贴呢。
顺便一提，最近几天东京体育馆附近的便利店药妆店里眼药水的销量特别好，第一天乌野来的时候作为东道主音驹还送了乌野几瓶眼药水，第一场比赛结束后立马收到了影山飞雄的五星好评反馈。
PS：眼药水是在酒精批发商·口罩终结者·细菌无所遁形·井闼山友情推荐的店里购买的，缓解疲劳效果奇佳。
PPS：而由于效果确实好，饭纲掌在比赛前几天还在去年他们的国青小群里激情推荐，被宫侑看见了，但等他到东京去买时发现已经卖光了遂气愤地抢了宫治的果冻吃。
PPPS：后续是北信介换了家店买眼药水安抚了自家狐狸崽子们，并警告了宫侑不能抢果冻的行为。
稻荷崎二传女明星在春高前喜提1000字检讨。
刷到战地记者第一时间po出来的金毛狐狸跪地照片时所有列表小伙伴都忍不住点了赞。
第305章 vs早流川工（7）
早流川工处。
教练鹿尾有敬抱着双臂, 冷静地看着面前一干好似从水里捞出来的队员们，沉声道：“下一局加大力度，一定要让那个二传动起来, 大幅度消耗他的体力。”
音驹的战力比他预估的还要高，但事已至此他们已经无法调转方向了。
——只能继续朝着二传进攻。
而本来他们就没有几个可行的选择。
早流川工不是以进攻为主的队伍, 能打到现在一则靠的是赛前准备充分, 制定计划详细, 二则就是自身防御实力强, 几乎靠一个“拖”字诀就解决了至今遇到过的大半敌人。
他们和音驹的定位重合了大半, 本身照理来说差距并不会拉得特别大, 按照一般音驹的进攻规律也不会一上来就连续开大, 可不知道音驹今天吃了什么炮仗，比赛一开始就疯狂进攻，即便是以早流川工一向傲人的防守，最初也完全招架不住, 还是后续熟练度上去后才减缓了对方得分的趋势。
早流川工众人应声：“是——”
音驹处。
山本猛虎用手给自己扇了扇风，“下一局早流川工还是会按照原定的计划行事吗？感觉他们第一局没有在我们这里讨到好处，不想着改变计划吗？”
“嗯，一定会。”
孤爪研磨轻声回答了他第一个问题, “他们没有别的选择了。”
第一局在他身上砸了这么多精力，沉默成本不说，第二局若是调转攻势，又能调到什么程度呢？总不能让那群一向以防御为主的选手各个都参与进攻吧？
这和直接送分有什么区别？
黑尾铁朗也是这么想的，和山本猛虎解释了之后后者点着头表示听懂了。
“不过现在对方对我们的进攻模式已经很熟悉了，下一局恐怕会是一场硬仗。”黑尾铁朗道。
灰羽列夫半点不在怕, 手朝前一伸乐观道：“那就和他们打好了！他们防御厉害，我们厉害的可不只有防御啊！”
此话不假, 音驹众人除了有些担忧被刻意针对的大脑之外倒也没有特别需要担心的地方，除了黑尾铁朗又可以提点了一下某个比赛上头就容易控制不住自己四肢的一年级副攻：“列夫你拦网什么的都小心一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这话也和你说过很多回了，比赛的时候一定不能只专注盯着球看，也要注意一下队友们的位置，你力气这么大，要是再出现刚刚拦网撞到人的情况怎么办？”
撞到别人就算了，可你小子可千万不能再撞到他们大脑了。
观众席上，山架美华把头偏向大将优，问他：“这场比赛目前看来音驹应该稳了吧。”
都差了十分呢。
“……稳倒是基本稳定了。”
沉吟两秒后，大将优道：“不过美华你应该也看出来后半场的时候早流川工开始变得‘顽强’了吧。”
“嗯……感觉音驹得分变得艰难了，前期扣出来的球得分都比较容易，到后面每一球基本上都得反复好几个来回。”
山架美华猜测：“是早流川工找到比赛节奏了吗？”
“……不能说完全对，也不能说是完全错，”大将优解释说，“其实从中期开始早流川工在扣球时很多时候都有将比赛的赛况引入一个‘延长’的局面当中，一些关键节点扣球没有扣死——当然我是意思不是说他们扣死了就可以得分，而是这种‘明明可以扣死却不扣’的感觉挺恶心人的。”
他真情实感这么觉得。
“而且在他们中后期，很多球给到音驹一传手中都是更加刁钻的，绝对是会影响到一传到位率的那种。”
放在一般一传到位率不高的队伍中这种刁钻的扣下来是绝对会让一传和二传破口大骂的，就算是音驹这种防守大队，碰到这种恶心人的扣球方式也有不少次一传不稳的情况。
“噢！我知道了！”山架美华一拍手，望向自家男朋友，“影响一传的到位率进而干扰后续的进攻？”
对上山架美华亮闪闪的眼神，从她眼中望见自己倒影的大将优脸悄悄红了一点，心里感慨一声“啊啊啊小美华眼里有我”，明面上故作矜持地咳了咳，“准确来说他们的目的应该是干扰孤爪那个家伙，影响二传是一回事，更多的应该是让他被迫多跑动增加消耗，只要他垮掉，音驹这支队伍就塌了一大半。”
早流川工死猪不怕开水烫，管好球在自己球场不落地就行，也没有特别坚定的一定要得分的信念。
音驹打得注意是速战速决，尽可能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比赛，两边对上，稍显捉襟见肘的应当是音驹。
而音驹最开始先下手为强的举动杀了早流川工一个措手不及，如今后者反应过来下一局虽不至于搞一些小花样，但难度至少也是这局后期那样。
“原来是这样？！”
“是啊，你看他们这场比赛打得时间是不是很长？同样的时间刚刚稻荷崎和乌野的比赛都能打到第二局了。”
而且那两支队伍分数还咬得紧。
“对哦，边上枭谷第二局都打到一半了。”山架美华恍然点头。
而音驹这边第一局才刚结束。
明明音驹比早流川工高这么多分，但比赛时长却拖得很长。
甚至音驹一开始还连续得了好多分节省了不少时间。
这么一想，这场比赛恐怕真的要打好久。
山架美华用自己极少数观看排球比赛的经验猜想：恐怕到音驹和早流川工第二局比赛开始，枭谷就能打完了。
正想着，那边木兔光太郎扣出一发超级漂亮的小斜线球，无触得分，引起了全场欢呼。
身着4号队服黑白发用发胶齐刷刷朝上竖起的少年激动地绕场跑了一周，一边嘴上高声和观众们一起喊着“hey hey hey”。
大将优无奈扶额。
没过多久又听见山架美华有些担忧地问：“那下一局孤爪他们会不会体力不支呀？有解决办法吗？”
大将优：“……”
音驹你们造的什么孽！
他自己都没有被女朋友这么贴心地关心过几回！！
他还是贴心地解答了：“孤爪那家伙体力不好是事实，但肯定不可能太差。”
他可是还记得上回IH东京都预选赛这支队伍有打到过40分第二天还继续比赛的事。
真要体力渣渣，音驹头一天的40分就打不上去。
虽然音驹这群家伙对二传的警惕和保护看上去不像假的，但孤爪这人肯定还没到足够让他累的程度。
他刚刚可都看得清清楚楚，孤爪跑动比以往多是真，可真没这群坏心眼的猫表现出来的那样“柔弱不堪”。
不至于跑了十几趟就累的动不了了吧？
这还没体育课体测累呢！
“多半有在演。”
揣着不能言说的复杂情绪，大将优小声“切”了一下，阴暗地念叨：“演呗，谁演得过他们啊。”
他这句话带着几分怨念。
音驹和户美都是有影帝头衔的，谁也别说谁。
比赛时互坑和各种假动作都是家常便饭了，音驹的打手出界就是在和户美比赛的时候练熟的，户美的防守也是在和音驹打比赛时精进的。
两支队伍一直当彼此是刷经验搭子。
感情好·的·不·得·了。
打音驹时户美倒是没怎么想过从消耗体力方向着手，因为通常主动延长比赛试图拖死人的都是音驹，蛇蛇们没想着触霉头。
户美经常性从打击精神的角度出发，很少针对对手体力方面作文章。
都打排球了，体力能弱到哪里去？
很多时候精神上的伤害更加一针见血的有效。
一旦对手当中有人心态崩了，不是妥投的给他们送分吗？
咳，再说了，他们队员的体力槽也不见得多满，真要走消耗体力这一条道，到时候指不定还是两败俱伤。
不妥不妥，还是在自己赛道上发光发热最好。
同样的，乌野和井闼山队伍内部也讨论到了一样的问题。
“……孤爪的体力就算差，应该也和月岛差不多吧？”
“月岛都能和稻荷崎磨这么久，孤爪应该也没有多大问题。”
菅原孝支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浅踩了一脚自家学弟。
月岛萤：“……”
他想说点话，但看着菅原孝□□张脸，又有点开不了口。
母爱的光辉是如此耀眼。
母亲的威严是如此叫人难以反抗。
原本还在担心音驹大脑的日向翔阳看了看月岛萤那张白里透青的脸，自然地点头附和：“这么说来确实是诶！连月岛都能拼到第三局末，就算需要一直触球调整二传，不过研磨体力应该也不会太差。”
按照音驹的策略，两局就结束的话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井闼山这边更加简明扼要了。
“演得吧。”
“演得呢。”
“虽然很想认可你们的话，但音驹其他人的表现应该是发自内心的。”饭纲掌说道。
“……”
“……”
井闼山选手们沉默了。
“噢对，忘了他们血液自带滤镜了。”古森元也捶了一下手，豆豆眉朝上扬了一扬。
“我真的很想知道，在他们眼里孤爪是什么样的形象？”
“装在玻璃容器里的心脏？”
“需要呵护的易碎手办？”
“缸中之脑？”
“不定时换干燥剂就会坏掉的海景谷？”
“……谢谢，已经开始怜爱了。”
***
休息时间很快过去，被众血液“怜爱”的大脑再度被簇拥上球场。
脸上带着几分淡淡的生无可恋。
第二局是音驹先发，不过于他们而言或许没有第一局来的顺。
第一局早流川工没有适应他们的不同以往的快攻模式，但现在不同，就算音驹第一个派上场发球的是夏目，依旧顺利地在第三球时接了起来。
顺便一提，夏目发的都是旋转球。
古森元也清晰地感受到了来自自家表弟身上散发出的阴暗气息。
这很好理解，夏目的力道比佐久早圣臣还要大，发出来的旋转球就算技术方面不如他，也不会差太远，至少以井闼山众人天天接旋转球的视角来看已经有原版的七八成了。
四舍五入就是完美接下了佐久早圣臣发的球啊！
嗯，不爽是正常的。
自由人轮岛友和给白峰周托去一个相当漂亮的下手球，后者腰一弯上半身一侧，直直地向右前方托出一击长传。
前排三人连续起跳，二人挥空。
黑尾铁朗判断：“——左翼！！”
前排三人连忙赶去球场左侧，位于前排的接应山代总司抬臂一拉一扣——
扣了击球速惊人的直线球。
——音驹拦网三人虽然反应不慢，但赶去左侧也需要时间，在山代总司扣出的球越过球网瞬间，当适时离球最近的人是孤爪研磨。
不巧，他的拦网高度是音驹除了自由人外最低的。
山代总司扣了他一球超手。
黄蓝色大球径直从他举起的双手上方掠过，夹着气流直直冲向后场方向。
而在音驹后方的5号位方向，正候着夜久卫辅。
早在二传传球时音驹的正选自由人便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一双和头发颜色相同的粉棕色眼瞳，牢牢锁定住了球的来路与去处，甚至在脑内演算了一遍球的轨迹——他算到了。
术业有专攻，作为一名自由人，他最擅长的除了接球就是判断球会从哪个方向过来，又要去往哪里。
他算到了球会被扣过来。
算到了球会被扣到自己身前。
舌头舔了舔嘴唇，属于音驹的自由人脸上露出一抹胜券在握的神情，眼眸灿亮地直直盯着朝自己飞来的双色大球。
两只手早已摆出了教科书般标准的接球动作，身体重心也早已下压。
三米，两米，一米，到了！！
粉棕发少年面颊微鼓，两只手稳稳地垫在球落点处，一发力将球垫至网前——
这球球速偏快，孤爪研磨刚刚参与了拦网，虽然没有拦住但这么短时间内无法做出漂亮的二传来，夜久卫辅便退而求其次将球传给了同样参与了拦网但更快调整好状态的黑尾铁朗方向。
毕竟这名主将也是音驹的一块万能砖嘛。
黑尾铁朗眼中闪过一抹幽幽的凛光，电光火石间想到了一招。
他抬起头，正视着朝自己飞来的大球，举起双手原地一跳！
他身后，除了孤爪研磨之外的剩下三名攻手齐刷刷起跳。
早流川工前排三人拦网警惕起来。
虽然黑尾铁朗的二传技术不如孤爪研磨，可他本人只要在球场上，就是一个值得忌惮的对象。
比他擅长拦网的没他会传球，比他擅长传球的没他会假动作，比他擅长假动作的没他会拦网。
主打就是什么都沾点，什么位置都能打的万金油。
而现在，这名万金油对着近在咫尺的球，想法并不是要传给谁，而是——
1号球衣的副攻手双手触球的同时腰腹发力，拧转过上半身，两手一推直接将球推过了球网！
看我给你二次进攻一个！！
半空中，黑尾铁朗看见了对面那群人骤然缩了一下的瞳孔，心里的小黑猫乐得打了两个滚。
“是二次进攻！！”
“黑尾这招可以啊！都没反应过来！！”
双脚轻轻着地，黑尾铁朗半屈了一下身子缓冲，心情相当好地挥了下拳头。
上一局对面白峰周给了他一击二次进攻，这局他就还了回去。
就当扯平了。
忘了说，队长里也没几个比他坏心眼的。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音驹向来崇尚有仇当场报，拖到第二天甚至不知何时才有机会碰上的再度相遇不是他们的风格。
受了委屈就必须当场猫猫拳挠回去。
鸡冠头主将露出完美的笑容，冲着球网对面的早流川工主将招了招手。
慢慢做了个口型。
白峰周：“……”
行吧，要报仇就报呗：D
烦死喽这个人，怎么这么招人恨啊！！
……
比分来到10：7，夏目的发球局持续了四轮，第四轮时倒不是对手接到了球，而是发起跑偏，茶发少年当即搓了搓手掌心，心想旋转球的熟练度还需要提高。
在先前的回合里，早流川工相当敬业地扮演试图打乱一传引诱二传多跑动的角色。
原本拿的应该是反派身份，但是在音驹锲而不舍狂风暴雨的攻势中，就像是汹涌浪涛中坚守阵地的一处礁石。
双方角色看上去就像是拿颠倒了一样。
正派身份岌岌可危。
反派身份摇摇欲坠。
乌野众人观感良好，此处特指田中龙之介。
这人挥动着拳头，情绪饱满充沛：
“扣他！”
“好！拦得好！！”
“哎呀——差一点就接到了！”
泽村大地不得不对着边上频频看过了的井闼山众人道歉说：“抱歉，我们的队员是性情中人，哈哈。”
笑容勉强。
饭纲掌相当理解他，同病相怜道：“我们队伍里也有。”
他指了指和他中间隔了五六个人已经代入了灰羽列夫视角的亚久津慎太。
白发少年正在左一拳右一拳地挥着，嘴里发出哼哼哈嘿的动静，神情和田中龙之介如出一辙。
两名队长对视一眼，露出苦笑。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唉——
……
来到了孤爪研磨的发球局。
布丁头二传哨响后直接发了个轻飘飘的上手球，控制力却是真的强。
双色大球轻飘飘擦过了球网，直接朝底下落去，前排副攻和仓久彦及时伸手一抬，排球撞上右臂，“咚”一下将球捶至后排。
二传急速跑位，朝着右侧直直托出一击长传，主攻深谷谦明就位扣球。
“嘭！”
球风凌厉，带着足以将人压垮的气势。
还卡了一个刁钻的压线斜线球角度。
明摆着不让一传好受。
轮到了前排的灰羽列夫迎难而上，三步并两步追至球身前，两条长长的手臂一拦，变为了坚固的铁栏杆，“嗵”地将球拦了下来。
原本路线相当妙的斜线球出师便折戟沉沙。
“拦得好——”黑尾铁朗高声赞道。
看台上的亚久津慎太举起拳头一挥：“好极了！”
被拦下球的主攻手心下一慌，球落下时只来得及做了个垫球姿势，“咚”一下球撞上球网，落在了地上。
11：7。
接球失利的攻手暗自攥紧了拳头，不甘心地咬了咬嘴唇。
队长白峰周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放在心上，不甘心也好自责也罢，把这些情绪全部放到‘朝音驹进攻’这一项上来。”
低情商：别想有的没的，该扣球扣球该救球救球，比赛关键时刻哪里容得你瞎想？
喉结滚动了一下，脑袋上绑着绑带的主攻手点了点头：“我会的。”
第二球，孤爪研磨抬手一扣，将球发到中路方向，主攻金泽伊织稳下一传给二传白峰周，后者原地一跳，摆出传球手势，同时身侧除了自由人外另外四人都同时助跑起跳——
是多点进攻吗？
灰羽列夫猜测想。
谁会是被选中的攻手呢？
排除掉最左边上的那个，距离太远时间不够。
那也还有三个人……
在灰羽列夫头脑风暴的猜测白峰周传给谁的当下，孤爪研磨突然眼神一凛，喊道：“二次！”
话音刚落，灰羽列夫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观众们便看见这名与音驹仅仅一网之隔的早流川工二传手瞬间缩回一只手，用右手推着排球过了网。
再度给音驹来了招二次进攻假传真扣。
灰羽列夫：“……”
灰羽列夫：“？！！！！！！”
又来！！！！
音驹众：“……”
可恶！又被唬了一道！！
解说：“白峰选手突如其来一球二次进攻灰羽选手没有反应过来！”
解说：“二次进攻这种招式确实屡试不爽啊！”
虽然二次进攻很常见，可选手们扣球扣上头后经常会下意识忘了还有这一选项。
这局最开始黑尾铁朗曾经当中白峰周的面来了一道，算是回了礼，而此后一直到现在双方都没有二传再度二次进攻的行为，打着打着这种观念也逐渐在众人心里淡去了，不曾想在这时候又一次出现了二次进攻。
可以说是将选手的心理拿捏得牢牢的。
“呜呜呜研磨学长我没有反应过来！”灰羽列夫扁着嘴。
孤爪研磨拍了拍他的背：“没事，下一球反应快一点就可以了。或者多巩固一下二次进攻的要点。”
混血一年级副攻抱着头仰天哀嚎：
“啊啊啊啊可恶啊！不行，我也一定要进攻回来——”
场上场下所有人：“你冷静！！！！”
你要扣球我们没意见，二次进攻就算了！
以你平时练习中的表现，铁定一拦一个准！
第306章 vs早流川工（8）
最终灰羽列夫还是被队友们拦了下来, 并对天发誓不在春高赛场上使用二次进攻这一自损一千的招式，有违此誓便让他连续一个月都没法扣到孤爪研磨的托球。
该誓言效果奇佳。
在发誓过后灰羽列夫立马老实了几个度，同样对应的, 是他的拦网成功率也提升了一个档次。
一个人就连续硬拦了对面早流川工的进攻三回，去掉中间断开的, 十几个来回里加起来拦了得有八/九回, 还扣了对面两次探头球, 差点把对面负责一传救球的几个人拦到没脾气。
但是早流川工也不是不清楚他的心理, 他越想拦网那就让他拦, 越想扣那就让他扣。
二传白峰周一次假意做出了二次进攻的姿态, 实则双手在扣球前猛地缩了一下。
而球网另一侧的少年扣球的手已经伸出了出去, “啪”地扣在球面上，发出一声清脆的撞击声。
排球“咚”一下撞上了地面。
过了一会儿裁判吹哨，判断刚刚这球是灰羽列夫的的过网击球。
早流川工再下一分。
二传手白峰周隔着球网朝灰发副攻礼貌点点头。
他只不过是稍微利用了一下灰羽列夫强烈的获胜欲诱使了他过网击球而已。
同样的诱导方式换成音驹的二传或许会更加熟练，只不过早流川工选手们的进攻性和进攻欲都不强, 轻易不容易由奥成功。
在他的注视下，灰发少年抓了一下球网，力道不大，但横亘在两支队伍中间的大网瞬间被绷紧了起来, 如同被拉到极致再紧一分便会绷断的琴弦。
少年碧色的眸直直望向对面，将对面主将的脸仔细扫了一遍，就连此人脑袋上绑着的带子都盯了好久。
在隔壁比完赛做完拉伸的枭谷众人直接站在后台处观赛，木兔光太郎看见这一幕原本还不错的心情又变得没那么好了。
他双手扒着自己的脸往下拉，一头朝天竖起的精神发型也颓丧了几分。
偏偏队友们还在他身后用他能清楚听见的声音说道：“嗯，这个诱导进攻, 换作是木兔的话，肯定也会上当吧。”
木兔光太郎：“……”
你们说就说, 不知道避着点他吗？！！他还在呢！
他要闹了！！
就连赤苇京治也道：“在没有提防的情形下，木兔前辈中招的可能性很高。”
木兔光太郎哭丧着脸：“Akaashi怎么连你也——”
“抱歉，但我只是陈述事实罢了，木兔前辈。”二年级二传手一副公事公办的冷漠表情。
“QAQ”
在自己手上连续丢了两分，灰羽列夫眼眸沉了下去，一向没心没肺的脸上如今是一副冷淡的模样。
他的脸本身就生得偏冷淡，嘴唇薄眼睛长，五官立体的很，平时常常挂着没心没肺的笑看不出来，乍然脸一冷起来，身上那股淡漠冰冷的气势就上来了，显得颇有几分凌厉与生人勿进。
队友们有些担忧地看向他，夏目还朝教练席那边看了一眼，见猫又育史暂时没有喊暂停的意思便又将目光收了回来。
耳畔响起吹哨声，灰发少年喉结滚动一下，吞咽下去一口口水。
迎上队友们关切的视线，他薄薄的嘴唇一张，如实说道：“我没有生气。”
他也不算是初生牛犊了，虽说参加的比赛不多，但经历的挑战和掉的坑不少。
他没有生气。
没有生对方的气也没有生自己的气。
虽然不舒坦是肯定有，可这种程度还尚未到达能够让他“生气”的阈值。
不过刚刚他好像确实有点着急了。
想要快点拦住球，想要尽快为音驹取得更多的分数。
可是太急功近利只会得不偿失。
他现在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一声清脆的“啪”响彻球场，一时间场上场下寂静无声。
山本茜不知所措地眨了眨眼，突然扭过头，呆呆地望向灰羽艾丽莎，在对方好看的脸上看到了和其他观众们如出一辙的空洞神情。
球场上，灰羽列夫面无表情放下双手，两侧脸颊上浮起了浅浅的红晕。
在白皙的脸上异常明显。
——他拍了自己的脸。
十分提神醒脑的一种方式，谁用谁知道。
队友们没有说什么，只是站在原地看着有些冷漠地冷眼旁观着。
而实际上。
山本猛虎和福永招平两个人在眼神交流，挤眼睛的频率快到几乎抽搐，不知道交流出了什么。
夜久卫辅双手抱胸挑了挑右边眉毛，笑了一下，浅色的眼瞳中透出几分道不明的欣赏。
夏目左右望了望，眼神在场外的教练和队长身上停留了一阵，嘴巴张了又张，一两秒后又闭上了。
距离灰羽列夫最近的孤爪研磨则淡淡扫了他一眼，又收回了视线。
既然是列夫自己做出的决定，他们也无法阻止。
而且，为了让自己保持清醒，做出这种事情的列夫才是符合他这个大脑对于“理性”的认知，同时又带有了十足的灰羽列夫本人特质的行为。
他对灰羽列夫在这场比赛中的评级稍稍升了个档。
“哈。”黑尾铁朗轻笑一声，黑黢黢的眼瞳隔着两米远的距离上下打量着站在球网前的一年级灰发副攻，轻轻笑了一声。
挺好的，列夫都开始静下来思考了。
“列夫是不是在告诉自己让自己不要情绪激动？”站他身侧的犬冈走问道。
“是啊，”黑尾铁朗答了一声，“这小子也要开始进化了。”
他斜了一下眼，余光轻飘飘扫到了犬冈走脸上，“你们两个现在差距不大，可要是列夫继续进化下去，犬冈你就被狠狠甩在身后了。”
所以，不要停下前进的脚步，和列夫这个变态一起进化吧。
让他在毕业之前，从你们两个人的眼中窥见同样的光彩。
红棕发少年猛地点了点头，应了声极为清晰的“嗯！”后又牢牢地攥住了拳头。
……
小插曲结束后，早流川工紧接着发球。
志贺智也将球一抛，助跑起跳动作流畅，最后抬手对准球一臂挥出，双色大球恍如带着彗尾的彗星冲向音驹球场。
福永招平侧身一垫，球“咚”的一下朝孤爪研磨方向传。
布丁头二传起初站在偏后排的位置，为了方便传球会特地朝前走几步路，一传们通常就是往这个方向传。
一传很稳。
孤爪研磨双手一举，面朝自己左侧，托出又快又远的一球！
一球平拉开。
夏目原本站位偏前，在一传接起传球时便后撤了两步，球尚未到孤爪研磨手中时便态度异常坚决地迈步助跑。
鞋底踏在坚硬的地面上，地面不是平时在学校排球馆里那种木制地板，是PVC塑胶材质，防滑效果好，对于排球这种冲击力大的项目而言不管是助跑接球还是起跳性能都更高。
茶发少年踏下最后一步，矫健一跃，身形顷刻间飞至半空，右手自后朝前挥出，分毫不差地扣上几乎以平行轨迹飞来的排球上！
掌心贴合上球面，触击刹那发出一声巨响。
排球脱手而出，一路飞行至早流川工球场的路上发出刺耳的爆鸣。
排球直直地撞入球场，从一左一右两名拦网选手中间穿了过去。
自由人不在球场上，可其他早流川工其他选手也都是一传好手，立刻就有三个人同时朝着球的落点飞奔而去。
“小心旋转！”
教练在场外提醒。
小心旋转。
当心旋转球。
夏目刚刚砸扣球时就是扣了旋转球出来。
他扣球速度快，力道也足，扣出来的球乍一看和直线球没有两样，可他确实在扣球的瞬间调整手腕角度。
黄蓝色大球才飞过三米前过，便骤然朝右侧拐了过去，突兀地转了个弯。
早流川工接球的三人早有准备，金泽伊织与山代总司二人皆追上了拐弯后的球，“咚”一声闷响，球被接应山代总司托起，球直接朝前排飞去。
“嘭！”主攻手深谷谦明不经过二次传球直接扣上球面。
排球在空中斜斜地飞去，正好卡在此时灰羽列夫站位的斜对角上。
灰羽列夫怎么可能放过任何一个有可能拦下的球？
除非一点碰到的机会都没有，否则他是铁定会出手的。
副攻的本职就是拦网，不是吗？
一年级副攻手长腿一迈大力朝右一跳，高高探长了手。
“一触——”
大约两三根手指碰到了球，站在他的视角并不知道是否减缓了一点球的冲击，但不消半秒他便听见了自后方传出的闷闷的垫球声音。
伴随着场外黑尾铁朗大声的“Nice receiving”和芝山优生“接得好，夜久学长”的喊声，他知道，球接起来了。
又一秒过去，后排传来山本猛虎响亮的“吃我一球——”的吼声，一道凌厉的球风从自己后方朝前射去。
是一球斜线球。
猛虎学长的拿手球。
但这一球被早流川工看穿了，副攻和仓久彦脚下步伐极快，三两步起跳，长手朝前大大咧咧一招，脑袋上绑着的绳子随着他的行为一道飞扬起来。
“嗵！”
无比熟悉的拦网声自灰羽列夫左前方响起。
灰发少年瞳孔微震，大脑没有反应身体先一步跑了出去。
接住球。
一定要接住球！！
眼前似乎闪过什么，但灰羽列夫已经不管了，他毅然踏出最后一步，蹬地。
手臂伸长，朝前一扑。
“咚！”
头面朝地面的灰发少年感受到手臂上的撞击，扯了个不深不浅的笑容出来，又瞬间消散。
“救得好列夫——”
日向翔阳发出爽朗的喊声，橙发少年眼睛几乎一眨不眨地盯着球场。
解说语速极快地飙起了烫嘴的台词。
“灰羽选手鱼跃救球——”
“球传到了孤爪选手的手中，他传给了夏……福永选手！福永选手和夏目选手二人配合了一出障眼法假动作！！”
球场上瞬息万变，为音驹加油的观众们前一秒还在为早流川工的扣球刁钻担忧能够接到球，下一秒脸上就浮现出因灰羽列夫接到了球而庆幸的笑，再下一秒，又是以孤爪研磨为主导，夏目和福永二人配合一道演出来的假动作大忽悠战术，心情宛如坐过山车，一上一下根本不给丝毫缓冲。
早流川工的一传们反应也不慢，立马做出了反击。
球又在球网两侧过了几个来回，早流川工针对孤爪研磨的计划依旧在实施中，可他们发现这二传似乎和传闻中的有些不同。
——怎么看上去还挺能传？
说好的体力渣呢？说好的只要限制了一传让二传跑动增大就能累垮他呢？？
纠正一下，是讨厌重力讨厌累且确实体力是短板，但他不是软脚虾。
孤爪研磨一边走位一边大脑飞速运转计算一边传球，一心三用的期间还抽空挤出了一点地方抱怨总是别人看不起体力这回事。
看台上的乌野众人也是第一回看见布丁头二传第一次跑动这么多的时候，一个个忍不住将眼睛擦了又擦。
一边井闼山选手们表示：“咦？你们没见过孤爪他跑位嘛？”
他们之前IH预选赛时就碰到过了。
虽然跑得不多，但那时候孤爪研磨也确实有跑。
影山飞雄用一种十分新奇（对他来说是新奇，对别人来说是惊吓）的语气道：“原来孤爪学长会跑啊。”
乌鸦们齐刷刷点头，十分认可他的感慨。
某只橘子小狗把头点成了打点计时器。
鼬鼬们：“……”
你们对音驹究竟有什么滤镜啊？！！
别告诉他们你们也是血液神教信徒！
球场上，早流川工二传白峰周起跳传球，下一秒接应就挥动了手臂，气势凌人地朝音驹方向吊了一球。
是的，没看错，吊了一球。
假扣真吊。
山本猛虎之前施展过一样的吊球。
都是老演员了，吊球可能会出现的时机也是层出不穷，只要球不在自家队伍手中，谁都不知道对面会不会直接一个吊球过来。
这球吊得突然，是距离灰羽列夫的站位隔了十万八千米的另一个方向。
他有心想要去救球脚下却动弹不得分毫。
只能在那里干着急。
余光中，一道红色的身影扑了上去。
人体撞上地面的声音和球接触到身体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灰羽列夫花了0.05秒反应过来这是夜久卫辅。
他们今天穿着和平时反色的队服。
穿着3号队服的自由人再度发挥出了自己优越的身体反应和自由人素养，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不对劲，几乎从后方砸了上来才救下这球。
圆溜溜的球体在他一扑之下高高弹飞，还不等孤爪研磨传球，13号队服的茶发少年便一步迈了上前。
风声鼓动起衣袖，皮肤白皙的少年蹬地抬臂起跳时衣服自然地带动得朝上扯，裸露出来的手臂和腿在白色大光灯照耀下白得晃眼，叫人忍不住想一探其他位置是否依然是如此白皙，但白色的衣摆下方被紧紧塞进了裤子里，窥看不见分毫。
猎猎劲风吹起夏目的发丝，凉风吹到渗出的汗水上是凉飕飕的感觉。
少年一鼓作气振臂挥出！
“嘭！”
直线扣杀！！
“……吊球！夜久选手危机扑救，紧随其后夏目选手依然选择了直接进攻！！”
黄蓝色球体在空中不断飞旋，裹挟着周遭气流朝前一道驶去，带起阵阵激鸣。
即便这一球并不在夏目的扣球甜区，可一臂挥出的威力犹如千军过境，气势盛大，不可小觑。
拦网触到了球，却丝毫没有改变这球不断前进的态势与长驱直入的行为。
山代总司一扑，鱼跃救球，球却直接从他手臂上弹了出去。
二传白峰周大步迈出救球，从下而上挥出手臂，一秒后一击高球飞至球网附近。
被给到球的是前排副攻手和仓久彦，他面前正对着的便是灰羽列夫。
灰发少年对上他的目光，眼神一凛，身体顷刻间跟上。
蹬地，起跳，封锁住他的球路！
和仓久彦眼睛一眯，知道面前这名一年经拦网拦得好，力量也不小，硬拼肯定拼不过。
既然硬的来不了，那就来软的。
右臂一拉，瞄准灰羽列夫的抬起的手指上端，有目的性地扣出一球！
他想造打手出界！！
灰发少年瞳孔一震，电光火石间懂了他的想法。
不能让他得逞！！
视网膜中，排球在不断放大，目标明确地飞向自己手指间方向。
灰发少年知道拖沓不得，便当机立断，咬紧牙关再度伸长了手臂。
从指尖到躯体甚至脚尖都在发力！
一定、一定要把球拦下来——
他这么想着。
在对面副攻惊诧达的表情中，灰发副攻手面色冷峻地在本就高的拦网高度上又往上蹿了一截——避免了被打手出界的可能性。
手上感受到来自圆形球体的触击，灰羽列夫紧咬着牙，重重压下手腕！
球被按了下去。
“嗵——”
这个圆形球体落地，发出碰撞声。
灰羽列夫——拦网成功！！
“啊啊啊啊列夫——”
“拦得好！拦得太好了！！！”
“我靠最后是又朝上延长了一段拦下球的吗？！！”
鼎沸的欢呼声在球场内外响起。
灰发少年双膝屈起，卸下缓冲的力，一抬头，灰色的发丝顷刻间扬了起来，露出一张好看的脸。
还有那张脸上最最吸引人的碧绿色眼瞳。
像是童话里的小精灵才会拥有的，充斥着饱满的情绪、散发着亮光的眼睛。
不过这只“小精灵”眼中的情绪，是对胜利的渴望。
音驹观众席爆发出剧烈欢呼声，应着昂扬动听的乐曲，仿佛已经在庆祝战士们得胜归来一般。
山本茜挥动着手里的应援棒，一双眼睛刚刚变成扑通扑通的爱心状，下一秒就被灰羽艾丽莎紧紧抱在了怀里。
玲子一边打了个哈欠，一边晃了晃手里喝完了的咖啡杯，嘀咕了一声：“表现得还不错嘛。”
她的声音很轻，淹没在了嘈杂的人声中。
一球得分，球权再度轮转到音驹手中。
在场外休息了一阵的黑尾铁朗上场，和夜久卫辅轮班。
二人击掌交换位置。
“给我看着点那小子，别让他太飘了。”夜久卫辅有点担心，生怕灰羽列夫志得意满到直接膨胀，小心点总没事。
黑尾铁朗颔首，应了声“嗯”。
站上球场，黑尾铁朗脸上的笑意就再也掩盖不住了
“可以嘛列夫！”他重重拍了一下灰羽列夫的背。
“看来我教你的那些都记住了不少啊，中间有几个回击很酷哦！”
被拍的少年怔怔地愣在原地，没有反应。
就在黑尾铁朗想凑过去看看他有没有大脑运转超负荷烧坏的时候，灰发少年“唰”地一下抬头，用那双小精灵一样的眼直直地看向他。
鸡冠头主将挑挑眉。
“怎么了？回过神来了？”
他问道。
“我刚刚表现得是不是还可以，黑尾学长？！我有没有得到你的真传？有没有超级帅气？”
黑尾铁朗：“……说实话确实挺帅气的，在我眼里已经进化得不错了。不过至于真传什么的，学了点皮毛吧。”
他轻描淡写道。
黑尾铁朗幽幽的眼瞳望向灰发副攻，“你不会以为刚刚表现出来的那些就足够当一名优秀的副攻了吧？”
他笑了一声，看上去有点嘲讽的味道，不过他平时就是这么笑的，也无怪那些第一次和他的比赛的选手觉得他欠收拾。
三年级前辈伸出手，戳在了灰发少年的头顶，“还差得远了你，刚刚表现出来的那些，顶多算是‘成为一名优秀的副攻应当具备的一部分品质和技能’而已。”
“想要真正达到‘一名优秀副攻’的程度，就得先确保接下来每一场比赛里都能以这种水平的拦网体系与反应力上场。”
他凑近灰羽列夫，近距离挑了挑眉。
过了两秒，往后退了一步，抬手在灰羽列夫面前摆了摆。
音驹の血栓：阿巴阿巴阿巴阿巴阿巴阿巴。
队友们：“……”
什么情况？黑尾/黑尾学长说啥了？怎么感觉列夫傻掉了？
见灰羽列夫还怔愣在原地，黑尾铁朗上手推了一把，“愣着干嘛，到你发球了~”
一年级灰发副攻大梦初醒：“……哦！哦哦！！”
黑尾铁朗站到自己的位置上，迎来了自家幼驯染的“问候”。
“小黑你刚刚和列夫聊人生了？”
“……我还不至于在球场上聊这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我看列夫神情恍惚的就像听数学题一样。”音驹大脑的语气有几分揶揄。
教主大人面不改色：“我那是在敲打他，这叫激励教育。”
“真的？”
“好吧，打一棒子再给个枣？”
“……”
第307章 vs早流川工（完）
哨声响起, 灰羽列夫发球。
灰发副攻将球抛起，蹬地一跃，长臂朝前一甩, 扣上了球面。
他的发球威力不高，球速中规中矩, 直接被早流川工一传稳稳垫起, 随即前排直接扣球进攻。
“咚”的一下, 一双大手死死拦住了前冲的黄蓝色大球。
果断中带着狠厉。
“拦网这种东西, 快准狠一个不能落, 跟你捕猎时和别人抢猎物一样, 要么抢到要么抢不到, 就没有第三种可能。”
一旦迟了，就再也没有拦下的可能。
当初在第三体育馆，黑尾铁朗对着面前三个一年级副攻的时候这么说。
就像是老鹰捕猎，黑猫捉鼠, 只有一击必中，但凡犹豫了半分便失去了一举成功的机会。
“我懂了，就和吃饭的时候和别人抢喜欢的食物一样对吧？”灰羽列夫开动脑袋瓜想。
“只有在别人夹到肉之前夹起来，才能吃到嘴里！”
“……可以这么理解。”黑尾铁朗甚至觉得他举的例子还没灰羽列夫来的好。
这可能就是术业有专攻吧。
……这算什么专攻啊？副攻的天然直觉吗？还是吃货的素养？
既然嘴上说着快准狠, 就肯定不可拖沓。
灰羽列夫尚且如此，何况黑尾铁朗。
黑尾铁朗登场了，就断不可能坐以待毙。
灰羽列夫都能十几个来回里拦住对面八、九回，遑论是他这位“师父”呢？
身随心动，狭长淡漠的瞳仁望见球朝着己方飞来，黑尾铁朗当下便一步迈上前, 踏着地面“腾”一下跃起，一双修长结实的手臂顷刻间犹如两道坚硬无比的铁栏杆, 挡住了球的去路。
他不光拦了网，还一口气拦了五次。
次次都给他拦成功了。
大将优一边“嘶”地倒吸气，一边忍不住吐槽：“黑尾这家伙，怕不是刚刚站在边上看灰羽拦网自己没法参与进来于是一上场就憋着一口气死命拦吧！”
看这个拦网的架势，都把对面几个进攻选手给拦自闭了啊！
灰羽列夫拦网拦得勤，他便拦得更勤。
灰羽列夫拦成功几次，他便拦成功更多次。
灰羽列夫跳得高，……他这点倒没法超越，但他技术好拦网更加规范，只要叫他触到球，哪怕不是拦网成功，仅仅是一触，也够够和其他人打一出配合了。
“One touch——”
球砸上前排副攻抬起的手上，缓冲了些许球的冲击。
这轮黑尾铁朗站4号位，他身后5号位方向是福永招平，在他出声或者说触球的第一时刻，6号队服的电波系少年便弯下上半身，朝一处迈出，蓄势待发。
球来了！
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嘴巴。
福永招平眼眸灿亮，折射出黑玉般润泽的色调。
双手一并，形成一道平稳的平面，将球朝右侧垫去。
布丁头二传身影随即而至，凌空扭转一百八十度，将来自左侧的球推向了自己右侧方向——夏目处！
“嘭！”
不知何时已然助跑起跳的茶发少年一跃至高空，双腿后弯，右手自后朝前划出一道圆润却不失凌厉的弧度，结结实实扣上了球心。
排球呼啸着撕破虚空，恍如夹带滔天之势轰然袭来。
前排双人拦网抬臂挡了一下，却几乎不见这球凌厉的阵势，黄蓝色大球依旧一路纵横挺进了后场，直直朝着一点撞去！！
自由人轮岛友和及时现身，侧着身翻滚着接下这球。
球“咚”一下朝天空飞去，高的有些吓人。
二传白峰周趁机跑位救球，几步之下跑去了场外，双手朝最远的另一端托出了一个长距离传球——
日向翔阳睁大了眼，想说这球传的长度恐怕和他们上回和青叶城西比赛时大王者托出的那球差不多了。
可真远啊。
一只手扣上了球面，朝边线处扣了一击刁钻的小斜线。
恶心的球路！
黑尾铁朗心下一紧，眉头皱起，眼睛也眯起了些。
“一触！”
他大喊道。
夜久卫辅不在，担下接球重任最多的是福永招平。
只见他脚下仿佛踩着黄油，一路滑到了边界处。
几乎在他到位的瞬间，球也到了。
6号队服的黑发少年身形尚未稳定，身体条件反射抬臂将飞来的大球“咚”一下垫起，自己又在惯性作用下在地上打了个滚。
这球没有传好，夏目余光一瞄，研磨学长距离这球落地有点距离，怕是就算赶上，多消耗一分体力不说，传球恐怕也不能尽如人意。
流光瞬息间，他脑中便多出一个想法。
茶发少年目光如炬，亮的惊人。
琥珀色的瞳上映出球体旋转的模样来，一点点在眼中放大，再放大。
一步两步，他追上了球。
孤爪研磨便立在他身后不远处，一路望着这名同自己一般高的队友连续跑动、蹬地，最后纵身腾跃而上。
双手朝着已然准备起跳的山本猛虎方向处一托——
一只结实强壮的麦色手臂悍然扣了上去！！
“福永选手一传！球给到了、给到了夏目选手！！夏目选手进行二传——”
布丁头二传手没什么神采的眼中涌现出少有的几分情绪。
球被山本猛虎扣过球网，在空中掠出一阵激鸣。
拦网一触，自由人随即一传垫起，球给到二传手中。
白峰周眼睛扫了一眼音驹前排，传球动作一改，断然收起一只手，将推过球网。
“咚——”
黑尾铁朗眸光一闪，嘴角勾勒出一道一看便不像个好人的笑。
等的就是你这招！
脚尖点地，轻掠过半个球场，几乎在对方开始手撤下的当下就随之动身。
黑发副攻抬手迎着对面二传推来的一球，径直挥臂扣了回去，打了他的手的同时黄蓝色大球也弹出了球场。
“白峰选手再度二次进攻——被黑尾选手直接看破了，他一击探头球扣了下去！！”
黑尾铁朗心情很好地隔着球网朝另一头的受害者招招手。
受害者：“……”
下了球场你等着。（抄麻袋）
晚上睡觉劝你睁一只眼睡。（抄棍子）
还是灰羽列夫发球。
“发个好球，列夫——”
这是观众们。
“……不求你发个多好的球，过网就行。”
这是队友们。
灰羽列夫顿囊道：“对我有点信心嘛大家。”
一年级小天使们握拳，给他鼓励：“列夫加油，争取一球直接得分！！”
“……我对自己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灰羽列夫道。
你们口中的发球得分就不可能发生在他身上，除非瞎猫碰上死耗子。
哨声响起，发球位的灰发少年上手发球。
熟悉的套路，一传二传依次传球，最后由攻手吊球。
前排黑尾夏目等人原先举着手摆着拦网手势，见对面没有扣球而是直接一个吊球过来，一个个连忙转身抬手救球。
音驹主将手长反应快，一捶“咚”一下便将球捶过了网，给了早流川工一个机会球。
“我来我来！”
“给我——”
没有一传，直接二传将双手举过头顶预备传球。
在球网另一侧的音驹众人清晰地听见了来自多个方向的喊声。
早流川工的多点进攻。
黑尾铁朗在心里咂了一下嘴，刚刚那球时间紧，为了救球他甚至还踉跄了一下，根本没有时间再度回到拦网的工作中。
处于进攻方的主攻手深谷谦明也清楚这点，刻意在几名拦网中选择了他作为突破口。
深谷谦明擅于边线球，本可以直接贴着边线来一发直线球，可黑尾铁朗后方有个擦地板一流的福永招平，便是他扣球速度再快也无法赶在这人赶来之前让球落地，便应机立断，手腕一转扣了个斜线球出去。
目标——灰羽列夫方向。
早流川工的目的是什么还记得吗？
干扰一传到位率使得二传加大活动量消耗其体力。
虽然或许现在他们需要对孤爪研磨的体力阈值重新评估一下，但“干扰一传”这一项是不变的总纲。
只要音驹一传乱掉，后续进攻就必然会出现漏洞。
他们就好抓住漏洞打蛇随棍上。
灰羽列夫正式他们收集的数据中一传能力最差的那个。
由他经手的一传，托到孤爪研磨手中不出意外一定不会稳固到哪里去。
作为一名对于二传极其信任的队员，他不会考虑到将球传给别人的可能性——即便黑尾铁朗的二传技术也不差——灰羽列夫只会想着将球传给他最最信得过的二传，也就是音驹的大脑孤爪研磨手上。
这样不管是传球失误还是消耗二传体力，至少能够达成一点。
要是灰羽列夫没接住球那感情更好，直接送了他们一分。
何乐而不为？
双色大球在空中带起凛冽的风，从夏目身后滑过，和他中间还差了一截距离。
这风并没有室内常温的温暖，而是凉凉的。
“列夫——”夜久卫辅大声喊着后辈的名字，嗓子有点发哑。
球来了？
球朝着自己来了？？
是自己的方向？！
灰羽列夫有些迷茫。
脚下却在连续多个月的训练中形成了条件反射，看见球过来就想去接。
这球的落点相较于他的位置，会更加靠前一点，得往前去。
内心有道声音告诉他。
灰发少年听从内心的声音朝前跨出两步，双手拢起，手掌交叠，摆出了接球姿势。
这全是他下意识的反应。
在千百次训练中锻炼出来的第一反应。
球近了。
他几乎能感受到球带起的风。
现在只有他能接。
接下来！
接下这球！！
然后——传给研磨学长！！
球转瞬间旋至他跟前，重重地和他双手亲密接触了一瞬。
两根与球相交触的拇指感受到一阵撞击感，他有意识地将球往自己最最信任的二传方向垫去。
“咚——”
灰发一年级脸上是带着一丝无措两片空洞。
还有三点果断与四分亢奋。
汇集起来总共十分的情绪在他脸上体现地淋漓尽致。
球在他的一传下呈抛物线状飞向位于中路的孤爪研磨头顶，而音驹的大脑，此刻也短暂地惊诧了一瞬，但旋即回到了自己平时的状态。
神色淡漠地仰头望着球，准备在一众攻手中选取自己需要的那个。
实话说，灰羽列夫自己都有点不清楚自己是如何做到的，就跟下雨了要打伞，天黑了要睡觉一样，看见球朝自己飞来，便自然而然地变摆出了接球姿势，又自然而然地接到了球。
甚至在接球之前，即便灰羽列夫在心里给自己下暗示，却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能够接到球的。
练习基础本就是积累的过程。
从量变到质变，绝对不是单纯坚持几天究竟能得见成效的。
未曾觉察到不代表就没有。
“列夫——接得好——”
“Nice ball！！！”
“好一传！”
音驹后援团们为他的接球发出欢呼。
“没先到灰羽也能独当一面了呜呜呜。”看台上，社畜1号抹了一把泪水。
“想当初他不管是接传球还是拦网可都是音驹最大的破绽啊——”社畜2号同样心生感慨。
没想到就半年的功夫，这名音驹的“血栓”居然已经进步到了如今这个程度。
孤爪研磨转身朝山本猛虎托了一击第一节奏快传，二年级们默契地配合出一击扣杀，却又很快被救了起来。
早流川工的适应力，比音驹想得要强。
第一局中段开始就已经可以接下来自他们几乎所有的进攻了，从大力扣杀到各种角度的斜线球，就连旋转球到了后期也不在话下。
第二局更是直接把“我们就是想要拖比赛把你们耗没电”写在了脸上。
简直顽强的吓人。
蒸不烂煮不熟捶不扁还炒不爆，堪比铜豌豆。
早流川工便是曾经的音驹。
这种小强一样虽然看着不强可就是打不死还时不时面前来回跳彰显存在感的既视感不但身体煎熬，连心灵也跟着煎熬起来。
虽然还有力气，可孤爪研磨也多多少少被这种另类的“曾经的自己”给烦到了。
真的好烦啊！！！
选手们如此，观众们更是如此。
“我说，枭谷他们都打完好一会儿了，这边还在啊……”
“也已经到中午了呢，音驹努把力快点结束比赛吧，我肚子都饿了。”
“真的希望别再打到第三局了，你们不累我都累了。”
正抱怨着，场上黑尾铁朗就这孤爪研磨托来的球轰一下扣上了拦网选手的指尖，造了一个打手出界。
一个持续了将近二十个来回的轮次这才结束。
“好——”
黑尾铁朗打手成功的下一秒，木兔光太郎应声一吼，结实粗壮的手臂朝上一挥，同他的冲天发交相呼应，别提多神气了。
看着似乎比他自己赢了球还高兴。
这场比赛里头，似乎音驹这边打手出界的大多都是来源于黑尾铁朗这厮。
面对早流川工一众人的目光，鸡冠头主将羞涩一笑。
“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
今天谁都别拦着他们去套这家伙麻袋！！
别说对面早流川工的人了，连自家队友们都有点犯恶心。
孤爪研磨往夏目身后躲，试图让他把自己尽数遮住。
夜久卫辅偏过头去，假装自己和他不熟，嘴里喃喃说“这人是谁，我不认识”。
海信行在边上语气淡淡地说你这是自欺欺人。
夜久卫辅反驳说他就是自欺欺人怎样。
海信行看着夜久卫辅。
夜久卫辅看着海信行。
空气在二人之间凝固起来。
沉默了片刻。
而后海信行同他一道自欺欺人了起来。
《轮音三の默契》
《不要小瞧我们之间的羁绊啊！》
那边黑尾铁朗还不知道自己被两个好友之无视了个彻底，还指挥灰羽列夫下一球保持状态，不要出界了。
灰发少年嘴巴动了动，想说他自己没有信心说不出界就不出界啊，但是话到嘴边又开不了口。
脑海中浮现出刚刚接触排球不久就能发得有模有样的夏目、在他印象中一直都是队内发球担当的黑尾铁朗、这半年期间不间断练习跳发如今也已经颇有成效的山本猛虎和福永招平，以及虽然上场次数极少却稳定一手天花板发球的手白球彦。
和他们相比，自己这种“仅仅不出界的发球”未免也太过寒酸了些。
灰发少年舔了舔嘴唇。
如果又可能的话，春高结束之后他也要开始着手练习发球了。
至少接下来一年要把黑尾学长的那种跳发掌握吧？
……
比分到达23：19，音驹领先4分。
轮到了山本猛虎的发球局。
莫西干头王牌站上发球位用排球“咣咣”砸了两下地板，身上气势凛然，虽然已经打了好久，可他身上半点除了汗水多一些，其余疲惫之色都没有。
这就是体力强的好处。
“嘭”一声，跳发应声而出。
排球直直飞过球网，主攻金泽伊织下手垫球而起，白峰周朝左跑位了两三米，双手举过头顶，朝着前排一托——
一击斜线球自音驹右前方扣出。
“一触！”
夏目反射神经强，原地一蹬一跳，手便触到了球，“嗵”一下缓解了不少排球朝前冲的劲，都不用夜久卫辅出手，孤爪研磨横跨一步，双手一托，球瞬息转变了朝向，朝着一处直直飞去。
场外猫又育史用一种历经千帆的沧桑语气道：“研磨他现在已经会主动接球了啊——”
真好啊，曾几何时他还是个就算是被给到球也不一定愿意上手托的人，如今居然主动迈出第一步，还是上手传球！
简直是铁树开花枯木逢春沙漠下雨冰川融化！
灰羽列夫有话想说：“教练，这说的像是看见了小孩终于会走路了一样。”
他寻思研磨学长也没有这么小吧。
老猫咪摆摆手，嘴角弯弯笑着说：“差不离差不离~”
混血长条猫猫还是歪头不解。
海信行补充说：“要是列夫你脑补困难的话，还可以脑补猫咪终于会抓老鼠或者你考试考到了90分。”
灰羽列夫立刻正色：“那确实是值得庆祝的一件事！！！”
考试考到90分，是他这辈子都做不到的事情。
扣到这球的人是福永招平，他直接扣了对面一击吊球。
力道合适，角度恰当。
直接得分。
这还是这一局少见的在三个回合之内就拿下一分的轮次。
这便到了音驹的赛末点，还差一分就拿下了。
胜负已经明朗，就看音驹何时取得最后一分。
卡这个时间点，早流川工最后喊了个暂停。
音驹就当为最后一分蓄力，每个人都摩拳擦掌着打算一举拿下最后一分好早点结束比赛回去吃午饭。
暂停上来，山本猛虎再度发球。
双色大球脱手而出，在早流川工众人紧张的目光下直直飞出。
扣出一球的山本猛虎心理咯噔了一下，心道这球有点远了，指不定要出界。
可实际上，早流川工众人并不会去赌那个出界的可能。
他们也赌不起了。
自由人轮岛友和汗水从脑门上流下来，站上球场便不自觉吞咽了一口。
此刻看见球飞过来，自然是将接球当作第一旨意，两步跨出，双手朝上一抬，朝着二传方向垫了个下手球。
打延长赛，体力消耗下去的不光是音驹，还有早流川工。
扣球比接球消耗的体力多不假，可接球也要看是接谁的球，早流川工从前可没有连续这么高强度接过这么狂风骤雨一般的攻势。
第一局没有消耗太多体力是因为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们连夏目的球都接不到。
真正消耗体力是在第一局后半段开始，这时候双方开始了拉锯。
早流川工在努力消耗孤爪研磨体力的同时自己的血条也在不断下降，甚至比音驹众人下降得更猛。
毕竟他们平时也没机会接到这么强劲的大力扣杀和旋转球。
因此，到如今这个阶段，说是要叫孤爪研磨累垮，可实际在累垮他之前他们自己人恐怕就要趴下了。
不光是身体上的疲惫，还有精神上的煎熬。
那种“明知或许只要再坚持一段时间就能拿下比赛可就是偏偏坚持不下去了”的感觉。
而以往这种感觉都是他们带给对手的。
这也是音驹想要快点结束比赛的原因之一。
——这场比赛拖得太久了。
久到枭谷再往边上的一个球场三局比赛都打完了他们第二局都没结束。
几个来回过后，早流川工一击扣杀被前排黑尾铁朗直接贴脸封得死死的，排期直直坠地，被就近的山代总司直接一脚踢了起来。
大球飞过了网。
是机会球！！
黑尾铁朗果断抬臂将球朝孤爪研磨托去。
伴着“嗵”的一声，球飞到了音驹大脑头顶。
孤爪研磨仰起头，微微压下腰，两条手臂自然上举。
身前身后身侧，几乎所有人，加上刚刚给他托了一传的黑尾铁朗，都开始助跑或准备助跑起来。
音驹的同时多方位置差进攻，预备！
刺眼的灯光照射下。
二传手眼中流露出一抹寡情冰冷的神色。
似冰山雪顶终年不化的厚厚积雪。
又似出鞘剑刃顶端那一抹耀目的银光。
两手一托，排球遥遥传至与他站位相反的另一端。
一触即离的双手，球移动时笔直的轨迹，快速旋转的球体，以及，被二传选中的攻手。
猎猎的风从跃起的山本猛虎与福永招平身前穿行而过，飞至此刻位于最右端的茶发少年方向。
在起跳之时，夏目在冥冥之中有一种感觉，觉得孤爪研磨会选到自己。
他抬起了眼。
眼底金光闪烁，在无尽深邃琥珀色中，极光忽现。
神色坚定地望向飞向自己的排球，蓄势待发的右臂随着收紧的核心与拧转的身体随之挥出。
衣袂翻飞。
白色的衣袖在少年大幅度摆动下变化成千奇百怪的形状。
发丝飞扬。
在透亮的白色大灯照耀下几乎变为介于银白与透明之间的色彩。
掌心扣击与球面，发出震耳声响。
排球在他手中仿佛停顿了一瞬，随即裹挟着气流强势冲出，浩荡的气势几乎要将人压倒。
已经疲惫的战士只能眼睁睁看着这枚重炮冲进自己的大本营。
“咚——”
急速前进的大球重重砸上自由人伸出的手臂，毫不留情地碾了过去，速度不见丝毫减缓，径直弹至后方墙壁上，发出一声清脆又豁亮的撞击声。
排球落下的同时，不少人悬着的心也一并落了下来。
哨声响起，夏目才舒了一口气，揉了揉自己因为长时间保持poker face差点僵掉的脸，下一秒便被灰羽列夫一个熊抱给举了起来。
抱住他的这人嘴巴里在嘟嘟囔囔着各种奇怪的拟声词。
或许需要来个人把列夫嘴堵住。
按住也行。
夏目面无表情地想。
第308章 造福
最后还是善良体贴的夜久卫辅注意到这边, 拯救夏目于水火。
他一击手刀熟练地披上了高个灰发副攻手的脖子，灰羽列夫“嗷呜”一嚎，松开了手。
音驹的大爹就这么轻而易举从灰羽列夫手中救下了夏目。
夏目无以为报, 只好把自己包里剩下的最后一粒糖给他。
“这场比赛让我见到了一个‘不同于以往的音驹’啊。”双方教练握手时，早流川工的鹿尾有敬感慨道。
“哈哈, 现在的音驹攻击性还是挺不错的吧？”老猫咪咧嘴笑了笑, 耳朵跟着动了两下。
鹿尾有敬连连赞同地点头：“何止不错, 已经进化到了当年的我们不敢想的程度了！”
“你们早流川工也不差, 基础好的惊人呐！”
“夸张了夸张了猫又教练, 您当年对我的教诲我也没有忘记。”
过了几秒, 鹿尾有敬问道：“啊对了猫又教练, 我刚刚好像在观众席上看见了玲子学姐？”
“哦，玲子呀，估计她看完比赛就吃饭去了，你要找她？”
“……也没有, 就是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了，不知道她对今天这场比赛怎么看的。”
“她估计还挺满意的，毕竟你的队伍可是凭借灵活的防御和反击和音驹杠了半天呐，……”猫又育史说了几句, 又转了转眼珠子，“我想起来了，你上学那会儿就很崇拜玲子，还收集了好几张她的签名，哦对，还整理出了一本有她扣球锦集的册子是吧？”
“……教练您的记性可真好。”
一场费人又费时的比赛结束, 音驹众人从后台换好衣服出门，原先熙熙攘攘的观众席上已经没剩几个人了。
音驹这场比赛耗时不少, 上午的比赛大多已经结束，下午的比赛最早的也要个一个半小时后再进行，正值饭点，不管是选手教练观众还是工作人员，几乎都吃饭去了。
大家是又饥又渴，就连饭量最小的孤爪研磨都在赛后炫了一根香蕉。
接着在中午吃饭的时候吃了没两口就撑了。
音驹大脑文可操纵战局挥斥方遒，武能在球场上连续走位，不论是站桩还是移动都能两手抓。
现如今，却被小小的一碗饭为难住了。
餐厅中，孤爪研磨正在用看打了一百次都没有成功通关的关卡的目光盯着几乎贴到他鼻尖的饭碗。
“不吃，吃不下。”
“不行，要吃。”
“不吃。”
“吃。”
上述对话已经进行了几个来回了，对话二人正是赫赫有名的血液神教教主与大脑。
自从打排球之后夏目的饭量便大了一些，这家店的盛饭的碗又小，一碗饭吃完再度添了一碗，等夏目就着二人的拌嘴声吃完第二碗，两个人还在进行无意义的口水仗。
夜久卫辅和海信行小声抱怨说自己那两个上小学的弟弟平时拌嘴说的词都比他们高级。
“……也不见得，”活佛先生思索了一下，“稻荷崎那对双子拌嘴的话就比黑尾他们两个要低级。”
夜久卫辅顿悟：“很有道理！”
在二人边上，无营养的对话仍在继续。
孤爪研磨说到后面也不愿意再说了，嫌说多了累。
打排球本来就累，动嘴说话也累，打完排球后再说话就更累了。
孤爪研磨觉得之前那个和人拌嘴的自己简直被排球笨蛋们同化了，于是便眼睛一眯假寐起来不理睬人。
“你得吃，得多吃，研磨。”
音驹主将又就着刚刚的话题说了一大堆头头是道的话，其中还掺杂了一些中老年们转发的养生小软文言论，并指出若是作为大脑不多点补充，消耗的脑细胞就没法及时得到补充了。
他在无动于衷的二传疲惫且漠然的目光中往他碗里舀了两勺汤，连着炖得软烂的排骨和吸饱了汤汁的萝卜一道舀了进去。
两勺下去，布丁头少年碗里便浮起了一层亮亮的令人十分有食欲的油光，色香味俱全轻轻一拨便骨肉分离的排骨和肥肥胖胖呈现出晶莹质地的萝卜交相呼应，里面还点缀了一点点小小的枸杞，最适合冬天喝了。
孤爪研磨觉得自家幼驯染的一些话简直是在危言耸听，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连勺子都不愿意碰。
但在座所有人都认可黑尾铁朗的歪理。
“研磨学长大脑动得比我们大家都多，就该多吃点！”犬冈走大声道。
——不，大脑动得多我可以单独补充糖分的，而不是吃这些特别顶饱的东西。
芝山优生应声：“就是，这个时节吃萝卜可补了！”
——我知道补，但是不想吃。
夏目也道：“嗯，猫咪老师一只猫就吃了三锅，这是猫舌头认证过的好喝！”
——这只猫什么时候吃过正常猫食了？
山本猛虎大刀阔斧地又往他碗里夹了两块排骨：“来，研磨，趁热吃！可暖身子了！！”
——今天比赛已经暖够了我暂时不需要再暖和下去。
“研磨学长，这个排骨好酥的，一戳肉和骨头就分开了！”灰羽列夫嘴巴塞得满满的，有点口齿不清。
他手里的筷子一挥一挥的，看得出是真喜欢吃这排骨。
“你吃慢点，大不了再叫一锅。”夜久卫辅道。
这期间福永招平又讲了个冻彻心扉的冷笑话，众人将空调温度朝上调高了一度才稍微好受些，并劝诫道：“研磨，你就吃了吧，也就几口肉几口萝卜几口汤的事。”
就连猫又教练也点着头嗯了两声，叫他不要吝啬多吃点，反正花的是社团经费，该享受的时候就要好好享受。
孤爪研磨：“……”
他抬头，对上一双双金子般的眼，沉默，叹气。
招架不住队友们的“厚爱”，音驹二传手伸出手，握上了勺子柄，小口小口喝了起来。
猫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伸手比耶。
《促使大脑喝汤大作战，成功！！》
……
待到一顿饭吃完，话题不可避免地聊到了明日的比赛。
春高的第三天素有“魔鬼第三天”之称，原因是赛程安排得相当紧促。
如果上午的一场赢了，那么下午还会连续进行进行一轮对决，对选手的身心都是相当严峻的考验。
明天上午是铁板钉钉的音驹vs乌野的垃圾场对决，赢了才能晋级到下午的赛程，而下午那场比赛估摸着胜者会是拦网和进攻都极其漂亮的鸥台。
当然，他们需要先将上午的比赛打出来才有资格说下一场。
猫猫们坐成一团，有看着碗里发呆的，有撸猫的，有挠头发的，有兴致勃勃畅想未来的。
“明天的比赛啊……”
说实在的似乎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值得讨论的必要。
下午场不说，关键是上午场和乌野的对决。
比赛双方不知道打过大几十场比赛了，对彼此有什么招式、藏了哪些杀手锏都一清二楚，哪怕期间有两三个月的空窗期，也都通过看视频和现场观赛的形式补了回来。
乌野和稻荷崎一战可以说是底牌尽出，而音驹与早流川工的比赛也想乌野展示了新的旋转球、威力更强劲的发球以及“音驹的二传是会跑的”这一事实。
彼此彼此吧。
孤爪研磨低着脑袋，一边一龟速嚼着软烂酥糯的排骨，一边在手机上敲击着。
手机那头和他聊天的是日向翔阳。
【研磨，我们已经吃好饭啦！正在启程回旅馆！你现在在干嘛呀？】
【我还在吃。】孤爪研磨给他拍了张排骨汤的图。
对面秒回：【哇，是排骨汤诶(+_+)！】
布丁头二传手的指尖在键盘上不断敲击，不知不觉中排骨已经咽了下去，笑容也逐渐浮现在他的脸上。
【嘿嘿，我们已经回旅馆了！乌养监督和小武老师让我们下午抓紧时间睡个午觉，醒来再商议战术！】
乌野队伍中，菅原孝支偏过头，看着刚刚在吃饭的时就开始盯着手机敲字还敲了一路的橘子小狗，提醒道：“日向，要上楼了打字记得看看路哦。”
“哦哦！”橘子头少年应了一声，“啪”地收起手机揣兜里。
“日向在和谁聊天啊？聊这么久。”田中龙之介和西谷夕都很好奇。
谷地仁花刚刚看见了，便道：“是音驹的二传手。”
下一秒，来自小混混培训班高级学员田中龙之介便顶着一张恶人脸出现在了日向翔阳跟前。
“哈，你小子在资敌吗？”
“要是敢把咱们乌野的战术透露出去，我一定会要你好看的！！”
影山飞雄原先有些困倦的目光“唰”地落在日向翔阳身上，亮闪闪的根电灯泡似的，似乎要将他盯出个洞来。
只有月岛萤嗤笑一声，无差别进攻：“我们还没制定战术呢，资哪门子的敌？”
“再说，就学长的猜测而言，未免也太高看单细胞生物的智商了，除非把战术掰碎了喂给他，不然他连对手的名字都记不住。”
“哦不好意思我忘了，我们队伍里的单细胞生物格外多。”
就连这提出问题的人，也是单细胞。
田中龙之介嘴唇蠕动了几下，在月岛萤那嘲讽意味十足的目光中神情变了又变。
日向翔阳没有落了他的面子，说道：“放心吧田中学长，我是绝对不会泄露半点我们乌野机密的！我嘴巴可严实了！！”
对此乌野众人是存疑的。
某人小太阳的性格和交际花的交友广度摆在那里。
但鏖战当前，也没人觉得日向翔阳会真的“资敌”。
以及月岛萤说的也不无几分道理。
三年级们目光幽幽地落到了一年级就橙发少年那张单纯不谙世事的脸上。
“再说了我要记对手名字做什么？知道他们会打什么球有哪些招式不就好了吗？”橘子小狗嘟嘟囔囔，还在反驳刚刚月岛萤提出来的点。
“……这就是你今天早上见到那对双胞胎叫不出来他们名字的原因？”
“……”小狗语塞。
等上了楼，日向翔阳友摸出兜里的手机来，看刚刚未来得及看的消息。
【……虽然已经打过不少次了，不过我想明天说不定我们大家都能给彼此一个不小的惊喜吧。】
发出去的消息变为了【已读】，对面又发过来一条，布丁头二传笑着打了句【那就明天球场上见了。】而后便按灭屏幕，再次投身到和排骨汤的大战中。
“研磨学长很有干劲呢。”夏目笑着说。
他顺手拨开略长的刘海，顺道搓了搓在他身边大快朵颐的猫。
煤气罐一样大的肥猫发出猪一样的哼哼声。
“……”孤爪研磨没有反驳他的话。
大多数时候，孤爪研磨是个缺乏干劲的人，吃饭也好社交也罢，都维持在一个得过且过的状态。
只有能够不断闯关升级的游戏能让他稍微提起多一点兴趣。
“正常来说，研磨你打完一场比赛就要陷入一段时间的低沉，嗯，或者应该说是‘充电模式’，照理来说今天的比赛比完你干劲应该会降下来一点，不过今天却反常的有斗志呢。”黑尾铁朗手肘撑在桌上，手掌支着下颌，侧过脑袋看向他。
“因为明天是和乌野的比赛嘛！”
孤爪研磨斜了说这话的灰羽列夫一眼，“垃圾场对决，我也已经期待很久了。”
接着又继续埋头喝汤。
明天就能和有趣的人打一场酣畅淋漓的比赛，想想就振奋。
哪怕是孤爪研磨也不可免俗地陷入“这一天终于要到了”的期待之中，便是刚刚结束了一场累人的比赛也没有消磨多少他的期待。
“一想到明天咱们音驹要和翔阳他们比赛我就兴奋得要睡不着了！”犬冈走瞪着圆圆的狗狗眼，一激动差点把身前的杯子给掀翻。
“你悠着点，要是晚上睡不着那就趁下午多补补觉。”夜久卫辅帮他把水杯摆回去。
“嗷——”
“果然是因为翔阳呀，”夏目眼睛弯起来，“研磨学长每次一碰到翔阳就变了一个人一样。”
怎么说呢，变得更加明媚了。
毕竟翔阳能够轻松调动研磨学长的积极性呢。
夏目这么想着。
“不止哦。”
布丁头二传手从碗里抬起头来，深黄色的猫瞳直勾勾盯着他看。
散发着幽光。
夏目一愣，恍然发觉自己把心里想得话说出来了。
“给贵志你托球也能调动我的积极性，不过托得多了会稍微失去一点‘新鲜感’，相比较而言翔阳虽然给他托球托多了我也会受不住，不过偶尔托几个球还是很能刺激人的。”
他想这个世界上也没有几个二传能够拒绝给翔阳托球。
那种感觉，怎么说呢，仿佛见证了一轮初日的升起。
永远不会落下。
听了他的话，猫猫们陷入两秒的静默。
片刻后，黑尾铁朗用过来人的语气：“懂，人不如新对吧？”
福永招平眨眨眼睛：“距离产生美？”
山本猛虎夸张地抹了一把脸，戚戚道：“难怪研磨你对我兴趣越来越少了，原来是喜新厌旧了啊——”
一年级们：“啊，原来如此！！！”
音驹大脑：“……”
他顿了一顿，干脆顺着山本猛虎的话说下去：“嗯，毕竟攻手如衣物，如果扣出来的效果没有达到我的预期，我确实会感到厌倦的。”
就比如他有很长一段时间给灰羽列夫托球，对他来说都是煎熬。
“你是宫侑吗？”
还女明星似的。
“我是二传。”
他可比宫侑脾气好太多了。
孤爪研磨对自己的定位相当精准。
黑尾铁朗帮他配音：“是啊，我们二传手就是这样的。”
山本猛虎欲言又止想说什么，却被黑尾铁朗一句“不服憋着”给怼了回去。
血液神教的教主大人永远都是和大脑一个战线。
哪怕被怼了。
夜久卫辅半月眼斜着扫向黑尾铁朗，嘴上说着：“行行行我总算知道为什么论坛里这么多人磕你俩了。”
“阿嚏——”
稻荷崎的酒店内，刚上电梯宫侑就打了个巨响亮的喷嚏。
吓得宫治尾白阿兰角名伦太郎三人往角落挤。
“你不会感冒了吧侑？说好的注意身体二传第一呢？”宫治皱起眉，用那张和宫侑一模一样的做出复杂的神情，形容一下大概是三分嫌弃三分担忧还有四分“娘咧谁戴口罩了？但凡侑这家伙戴个口罩或者我戴个口罩就没这么多事了”。
尾白阿兰虽说平时吐槽宫双子来的多，但这种时候也是关心的很。
“感冒了吗？需要去北那边拿点感冒药吗？”
别的不说他们队长家祖传的感冒药效果真的灵，一吃一个不吱声，前一天感冒吃了睡一觉第二天早上醒来就好得七七八八了。
宫侑连续打了五六个喷嚏，在尾白阿兰已经开始脑补如果佐久早圣臣在这个电梯里会用那种方式了解宫侑性命的时候，宫侑总算停了下来。
金发少年怂了怂鼻子，好看的眉眼皱了起来，对着另外三个挤到了电梯角落里道：“我好像听见有人在念我的名字。”
“首先，电梯里就我们四个人，刚刚肯定没人念叨你。”尾白阿兰道。
“其次，”角名伦太郎接着说，“电梯里也没有影音设备。”
稻荷崎战地记者道：“不过不能排除这电梯里有没有出过事故，比如有人的冤魂被困在电梯里不得超生，需要念人的名字，如果被念到名字的人回应了，那么这鬼就解脱了，而回应了这人的人也将称谓下一个鬼。”
“别、别吓我啊角名！”宫侑明显瑟缩了一下。
“治，你说句话！”
宫侑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宫治。
宫治少见地没有动手，而是神色不明地道了句：
“蠢侑，我也好像听见你名字了。”
“怎么回事？幻听吗？？？”
宫侑表情一下子变得惊悚起来，差点在电梯里跳了个大力跳发的高度：“难不成真的是鬼！！！”
宫治：“……”
宫治：“不是，你还真信啊？”
他眼神复杂。
宫侑：“哈？！！你骗我！我们十几年交情了你居然骗我！！！”
宫治：“多正常啊，你不还骗我说最后一个锅贴是阿兰吃的吗？我信了吗？！”
永远的背景板尾白阿兰不咸不淡道：“都叫你们平时打架不要往脑袋上招呼，这下好了，二传的脑子被打坏了。”
“那是他活该。”宫治哼了一声。
“呔——你这头猪给我住嘴！！！”
“喂喂喂这是在电梯里，你们要打回房间去打行吧！！”
角落里，一名战地记者正举着手机将双胞胎打架经过记录下来。
几分钟后……
角名伦太郎：“你们两个先停一下。”
宫侑＆宫治：“不停！”
角名伦太郎：“听我说，你们先停……”
宫侑＆宫治：“让他先停！！反正我不停！！！”
一忍再忍，忍无可忍。
角名伦太郎翻了个有灵魂的白眼，对着堵在电梯门口的双胞胎大声一口气把想说的话说完：“楼层没摁你俩谁摁一下，我素材已经够了不想在充满病毒的电梯里看你俩互殴一下午。”
尾白阿兰：“最后一句才是你的心声吧。”
双胞胎维持着互相掐住对方脸的动作，同步将头扭向电梯楼层按钮处。
哦吼，真没摁。
又同步伸出手来。
手指伸到一半，看见了对方抬起的手。
“我先摁！”
“明明是我先摁！！”
“蠢猪，我先伸的手！”
“是我好嘛，你不要颠倒黑白！！！”
二人又掐了起来，并且在尾白阿兰终于看不下取准备过去摁按钮的时候咵咵咵在楼层按钮出按下了两只大手。
角落的角名伦太郎和走到一半的尾白阿兰以及近在咫尺的双胞胎同时看向了那几乎全部亮起来的楼层灯，陷入深深的沉默。
角名伦太郎遗憾地拍了下大腿，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再多拍几分钟。
错过了多么好的素材啊！
藏狐小眼睛一转，脑袋边上冒出一颗小星星。
要不回头去找酒店客服问问能不能要到电梯监控录像？
双胞胎们在最开始的几秒无声之后又一次打了起来。
这回掐得比之前更狠了。
“要不是侑你电梯才不会摁到这么多楼层！”
“还说我？你自己手这么快干什么？让你摁了嘛你就摁？”
“我不摁难不成还指望着你摁嘛？！天知道你这猪脑子的家伙什么是会摁下去？！！”
“明明你才是猪！你中午抢我大排吃我还没和你计较你还先赖上我了！！”
在双胞胎充斥着关西话的骂声中，尾白阿兰熟练掏出了手机打开line开始敲敲打打，幽幽的荧光映在他黝黑的脸上，颇有几分无厘头的诡异。
角名伦太郎被这种奇怪的氛围硬控了十几秒，随后处于好奇探过去看了一眼，又了然地把脑袋缩了回去。
——这人在给北信介告状。
他想了想，决定把刚刚录下的视频也发过去。
他一向是个造福大家的人。
第309章 理解能♂力满分
是夜, 吃过了晚饭，音驹众人守在电视机前候着今晚的新闻。
前一晚他们也候过，不过因为音驹时隔5年再度入围, 对于一些春高常客相比可以说是查无此队，加之当时参赛队伍太多大部分镜头都是直接略过, 只有几个所有队伍的集体合影以及胜利后寥寥的一两个镜头, 剩下的时间大部分都在采访排协相关人员以及各大种子队队长和选手们。
尤其是在IH中取得了第一第二的井闼山与稻荷崎。
稻荷崎这边, 北信介的采访中规中矩, 镜头里的他比平时更加霸气, 身上的威严和大家长气势几乎刺破了屏幕, 轮到宫侑时这位二传在镜头面前还耍了一次帅, 镜头相当偏爱他，给他播放的采访时间比其他人多了有三分之一。
还有因为一开始没有准备差点把酒精往无辜记者脸上喷的佐久早圣臣以及当着面放完狠话下一秒就被队友拎起来的星海光来……
主打一个原汁原味毫不做作。
而今天新闻的内容大概都是和赛况有关。
“要开始开始了要开始了！”山本猛虎坐在床上，坐姿十分端正，目光炯炯地盯着电视看。
这回音驹众人定的都是双人间, 这间是黑尾铁朗和孤爪研磨的，两张并排的床正对着一台大大的电视，两张床上都或坐或卧了一堆人，满满当当的。
#床上长猫了#
电视里主持人沉稳的声音传了出来。
“在东京体育馆举办的春季高中排球全国大赛顺利进入了第二天, 各个种子队伍纷纷加入战场，男女组分别进行了第二轮的比赛，男子组更是爆出了大冷门。”
“哦哦哦是乌野和稻荷崎的比赛！！”灰羽列夫激动道。
“B球场由坐拥最强双胞胎宫兄弟的『最强的挑战者』稻荷崎对抗来自东北的老牌劲旅、同时拥有国家青年队候补一年级二传影山飞雄的超级进攻型球队乌野高中……”
“……每次看到这个‘最强双胞胎’的句式我都发自内心的想问说出这话的人一个问题，除了这对双胞胎之外，咱们整个排球领域还有其他的双胞胎吗？”黑尾铁朗撇了撇嘴。
这似乎是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在日本每一项体育运动中，似乎只有一对双胞胎存在, 亲兄弟的含量也不高，例如网球那边就只有一对会同调的陆奥兄弟, 他好像听闻有哪只成功进入了甲子园的队伍也有一对双胞胎投捕，至于排球，也就只有这对宫兄弟了。
“打排球的双胞胎不多见，好不容易抓住这个点，当然要好好宣传一下了。”夜久卫辅道。
电视解说从稻荷崎和乌野一战切入，音驹众人就当是在看戏。
镜头切到表情狰狞的菅原孝支时，众人都冷不丁愣了一下。
乌野的三年级二传手，是不是哪里坏掉了？
之前和他们一起打比赛的时候，表情从来没有这么狰狞过啊。
而后又连续几幕出现了和影山飞雄配合怪物速攻的日向翔阳、稳如泰山的泽村大地、拦网拉满的月岛萤、状态回复的田中龙之介、替补发球的山口忠、单手指天的西谷夕以及一脸凝重准备发球的东峰旭。
“……这一幕我看一次想吐槽一次，东峰这个人怎么一到球场上就跟手底下沾了几十条人命一样？”
明明在球场下还挺和善的。
而当镜头连续好几次给到清水洁子时，山本猛虎表情神圣端庄又肃穆，就差原地双手合十对着电视机行稽首礼了。
多轨透忍不住抱着猫咪来回揉搓：“清水学姐真好看呀！”
“呜呜呜呜是的——”山本猛虎暴风哭泣。
这一段比赛并没有给乌野特别多的镜头，更多反而是给到了稻荷崎这边。
虽然输了比赛，可毕竟是IH的亚军，同时拥有全国第一的二传手宫侑和全国前五的炮台尾白阿兰被无数学校忌惮的春高种子队。
其中还包括了复刻的怪人速攻成功版与失败版各一次。
“宫侑那个暂停的动作看着真够帅的，什么时候咱们也能有这么帅气的发球环节就好了。”山本猛虎羡慕道。
孤爪研磨盘腿坐在床上，脚掌对着蜷了蜷脚趾，对他拆台说：“接受现实吧，你的人气没有宫侑高，发球技术也没他好。”
所以想要在被人在发球阶段应援并且帅气打断，这种事情至少近期是肯定不会出现在山本猛虎身上。
“尾白学长扣球的威力就算是从屏幕里看，也依旧能感受到那个凌厉的球风呢！”夏目眼睛亮亮的。
“角名那家伙的腰真的一瞬间就拐了有90度吧！他柔韧性也好的太出奇了。”黑尾铁朗啧啧称奇。
“北出场了！”
“果然，他一出场，整个稻荷崎从镜头看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信介就是有这样一个人影响整支队伍的能力啊。”夏目说道。
国家对各运动项目抓得都相当紧，像春高这种最高级别的高中排球联赛，几乎整个排球圈的人都有在关注。新闻也给春高留了一段很长的时间来专门播报今天的赛事。
镜头又转到了其他赛场，三四个赛场过去才将镜头转到音驹这边。
“我们出场了！！”夜久卫辅一爪子扒拉开因为身高多高挡住自己视线的灰羽列夫，神色激动地将脑袋探出。
“……C球场2号赛区的两支队伍，其中一支是时隔五年再度闯入春高素有『防守的音驹』之称的东京老牌强校音驹高中，与他们对阵的是同样防御值颇高接球一流的来自石川的高校早流川工工业高中！”
“值得一提的是，两支队伍的教练是师徒关系，早流川工的鹿尾教练曾是音驹猫又教练的学生，可以说是命运的安排，这是一场师徒之间的较量！”
“嚯嚯嚯哪有电视里说的那么夸张？”猫又育史坐在小沙发上，笑着拍腿，“今天这场比赛，我可几乎一点帮助都没有提供啊。”
电视连续几次将镜头给到了不断擦地板的夜久卫辅。
“夜久学长好帅啊！”
“救球动作简直就可以直接放到教科书里了！”
镜头里的音驹自由人干练又不失敏捷，每次救球都利落的惊人，粘球但不粘地，唰一下就从一片区域飞到另一片去，从不眷恋任何一球。
如果说乌野和稻荷崎的比赛几乎都是各种进攻与防守并进且进攻镜头大于防守镜头，那么到了音驹和早流川工这边就是各种奇葩的救球集合，放出来的片段一大半都可以直接剪到今年春高的优秀救球锦集中。
“黑尾学长你的镜头也很帅呀！”犬冈走说道。
屏幕里，黑尾铁朗一双长长的手从左扫到右，完美截断了来自早流川工的一击斜线扣杀。
拦网成功后，音驹主将不忘朝对面挑挑眉，嘴角一勾，露出一个颇有讽刺意味的笑容，邪气十足。
夜久卫辅拍着大腿笑：“怎么还把黑尾你挑衅对方的表情也放上去了哈哈！”
灰羽列夫苦哈哈把腿蜷起来：“夜久学长，你拍自己腿好吗……”
“你人这么长一条横在我面前，又挡视线又碍事，我不拍你腿拍谁腿？”夜久卫辅又轻拍了拍灰羽列夫的脑袋，让他哪儿凉快哪待着去。
“哇塞！”
“研磨，这个正对着你脸的特写镜头把你表情拍的好恐怖啊！”
电视机里出现了孤爪研磨的特写镜头，布丁头二传手上手托完一球，面色冷凝下来，一双幽深的深黄色竖瞳透过不知间隔多少米的距离直直地望向镜头这一侧，电视机前的大家猝不及防骤然对上了那双冰冷无机质的眼，有一种仿佛被人看透的感觉。
不管做什么都在对方的预测之中。
说起来研磨平时打球有这样过吗？
“……我那会儿只是烦了。”
被迫打延长赛哪有不烦的？
他臭个脸有什么问题吗？
手白球彦举手问道：“我们不应该质疑一下这个镜头怎么能把脸拍的这么清晰吗？”
不管是刚刚黑尾铁朗的脸还是现在孤爪研磨的脸，都高清的跟电影一样，连脸上的汗水都看的清清楚楚。
孤爪研磨：“……”
显然，大脑不想说话。
“至少不是一脸狰狞地喊加油，或者是一副手上有几十条人命的样子。”福永招平发出安慰的声音。
孤爪研磨有被安慰道。
很快镜头里又出现了拦网失利后沉下脸眼睛直勾勾盯着对面进攻球员的灰羽列夫、对着早流川工暴扣的山本猛虎还有后排进攻的福永招平。
以及夏目。
屏幕里闪过他扣球、跑位救球还有掩护队友假动作的画面。
扣球的动作凌厉，光是看着就能感受到迎面而来的厉风，面无表情的样子就像是孤爪研磨翻版。
茶发少年的镜头在音驹队伍中排在了前三，排第一的是队爹夜久卫辅。
相比之下，早流川工就跟被打家劫舍的可怜农民一样，放出来的画面全是各种救球救球救球。
猫猫们：“……”
要是比赛时对方真的这么“和善”就好了。
简而言之，就是把一群平时“心地善良”的猫猫们拍的都很凶残。
让黑尾铁朗直呼不公。
竹中矢突然道：“列夫，我看到你姐姐了！”
“艾丽莎姐姐就算在体育频道的死亡镜头里也依旧那么明艳动人！不愧是艾丽莎姐姐！！”山本猛虎发出痴汉的声音。
“诶⊙▽⊙，真的耶！！”
俄罗斯蓝猫震惊。
“能理解，毕竟乌野的经理镜头比小不点和影山两个人加起来还多。”黑尾铁朗道。
音驹的比赛播放时间和前面乌野稻荷崎差不多，而在最后一个镜头过去，紧接在他们之后转场到的是井闼山，镜头一转，佐久早圣臣那张厌世脸就出现在了屏幕里。
卷发少年冷着一张酷哥脸，右臂一抬一扣，一击不讲理的旋转球飞了出来，让对面接了个猝不及防。
镜头还在他那张骨相立体五官浓艳的脸上停了好久拍特写。
那双黝黑的眼淡淡地扫到镜头上，直摄人心。
“今年春高镜头经常怼脸拍啊。”直井学摸了摸下巴。
“咦，之前难道都不是怼脸拍的吗？”犬冈走好奇地问。
“有也有，不过不多，很多时候都是放一个大全景，拍出一个人救球扣球或者拦网时候的样子，像这种直接给大头特写的只有不到一半。”
黑尾铁朗合理猜测：“可能是因为咱们这些春高参赛选手的颜值普遍比较高吧，像去年被怼脸的大概只有宫侑木兔他们几个。”
“这是不是证明咱们这一届春高实力强的人有很多？”灰羽列夫兴致勃勃。
夜久卫辅反驳说：“每一届春高都有不少厉害的选手，不单单是这届的特例。”
“别想复杂，说不定只是摄像师颜控而已。”孤爪研磨说。
“嗯，看得出来，画面长的好看的人脸上会多停留几秒，或者多几个镜头。”
他们甚至还看到了一个画面在某个长相帅气儒雅的教练脸上也停留了一段时间。
#春高，流量密码被你们拿捏住了#
看完了井闼山的片段，灰羽列夫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子，瘦瘦高高的个子，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目光。
“有人要喝水吗？我下去买点。”他提议道。
“0%纯度的葡萄汁，谢谢～”
“无糖蜂蜜柠檬茶。”
“随便来个苏打水就好，要咸口的。”
“抹茶浓度100%的草莓牛奶一杯～”
众人跟商量好了一样一个接一个开口，每一款都在意料之外。
灰羽列夫：“……”
灰羽列夫：“……”
你们要不要听听在说什么？
37度的嘴巴是怎么说出370度高温的话的？
大脑CPU干烧了的灰发猫猫不明所以地睁着一双豆豆眼。
确定这些是人话吗？
可怜的灰毛猫猫茫然地望向队友们。
无理取闹的队友们回了他好几个灿烂的笑容。
灰羽列夫：“你们确定要买这些？”
猫猫们：“确定呀——”
灰羽列夫：“哦。”
他呆呆地应了一声。
在离开前贴心的夜久妈妈还补充了一句：“今晚降温了，你下楼记得穿件外套，下面冷。”
房间内开着空调，温度适宜，大家基本只穿了比较单薄的长袖长裤，下楼就算是去自动贩卖机买饮料，一楼大门开开合合的总会带进来一点冷风，多穿点保险。
这句话灰羽列夫听懂了，点点头抄起挂在椅背上的外套往身上一套——卡住了。
衣服穿到一半直接卡在了手臂上，拉不过去。
一年级灰发副攻茫然地又伸了伸手臂——还是没有套进去。
芝山优生尔康手：“……列夫，那是我的外套。”
灰发混血少年对着他鞠躬道了个歉，又抄起另外一件外套披上。
这回大小差不多。
他离开后，黑尾铁朗表情复杂：“他这回穿的是我的外套。”
二人身高差不多，甚至黑尾铁朗看起来要更壮实一点，衣服倒是同一个码数的，灰羽列夫穿起来也感受不到什么区别。
夏目也站起来了：“我还是和列夫一起去吧。”
他有些放心不下列夫。
他合理怀疑列夫根本就没有听清大家要他买什么，或者就算听清了也不知道究竟买什么，他一起下去总比列夫空着手回来或者抱着一堆口味怪异的饮料回来强。
他说着，也穿上了外套。
孤爪研磨欲言又止。
夏目离开了。
门合上，将暖气留在了屋子里。
“研磨，贵志穿的是你的外套吧？”黑尾铁朗憋着笑问。
音驹大脑默然点点头。
面无表情。
算了，就这样吧。
反正他和贵志的衣服也是同一码的。
这就是同一支队伍的队友们在一间屋子里脱外套的后果。
好消息是他们每个人的衣服内侧都绣了自己的名字，就算穿错了也能分辨出来谁是谁的。
不然早在平时训练的时候就把衣服搞混了。
在等待二人回来的时候，电视里又一次放过了枭谷、鸥台、貉坂等队伍的比赛。
“明天不出意外的话木兔他们下午能碰上桐生那群人吧。”海信行说道。
“嗯，”黑尾铁朗应了一声，“照理他们的分组情况来说，这是最大的可能了。”
“我还有点期待看他们两所学校打起来的样子。”山本猛虎光是看见电视里木兔光太郎和桐生八的扣球就已经激动不已了，根本不敢想象自己要是在现场看比赛得多爽。
全国五大主攻手他们音驹唯一一个没有碰到过的就是桐生八了，可以说神秘感拉满。
虽然他在第一天比赛结束后去看了貉坂的比赛，可也只看到了一个尾巴，貉坂王牌桐生八的威力并没有全部展现在他眼前，实在是叫人抓心挠肝。
“你应该期待我们看不到他们的比赛。”鸡冠头主将竖起一根食指，在他面前左右摆了摆。
“为啥？”
“如果我们去看了枭谷和貉坂的比赛，就代表咱们下午是空的，而我们音驹——”
他拖长了这句话，“我们音驹——可是要在垃圾场对决打败乌野晋级八强的啊！”
山本猛虎觉得他说得很对，立马改口：“那就还是在电视上看到他们的比赛好了。”
垃圾场对决，赢得一定是他们音驹！！！
这时，夏目和灰羽列夫二人也回来了。
二人手里拿了几瓶饮料。
一瓶矿泉水递过去。
“福永学长你的0%纯度的葡萄汁。”
一瓶柠檬茶递过去。
“研磨学长你的无糖蜂蜜柠檬茶。”
一瓶盐汽水递过来。
“黑尾学长，你的咸口苏打水。”
一罐抹茶牛奶递过来。
“夜久学长你的抹茶浓度100%的草莓牛奶。”
“谢啦~~”
大家接过瓶子，灰羽列夫朝夏目竖起一个大拇指，后者回了一道微笑。
还行，都是玲子外婆玩腻了的招式：D
电视上有关春高的新闻放过一遍，众人聚在房间里稍微讨论了一下明天对战乌野的事宜，又过了一会儿，夜久卫辅抓了一下头发，站起身来。
“那你们继续，我先去洗澡了。”
“这个点了啊，”海信行看了眼时间，也站起身来，“我也去洗个澡吧。”
洗完澡还要顺便写点作业，正好平复一下心情。
“多轨，有剪刀吗？”夏目提溜着不知何时窝到了他腿上的三花猫问。
“有是有，夏目同学你要干什么？”多轨透歪了歪脑袋。
“怎么？终于看这猫不顺眼想要给它手动理一个好看的造型了？”黑尾铁朗揶揄地挤了挤眼睛。
他正在叠衣服，身前已经叠了两沓衣服了。
音驹主将双手不断翻动，衣服在他手底下不断翻叠，不一会儿就叠得整整齐齐。
孤爪研磨拆台：“这几件衣服你翻来覆去叠了多少遍了？”
“还有列夫的呢，那家伙的衣服从包里拿出来后就是团成了一团，要是不给他叠好肯定全都混着塞回去。”黑尾铁朗说得头头是道。
对他来说，叠衣服也算是一种稍微缓解一下亢奋心情的行为吧。
灰羽列夫倒是很乐意有人帮忙叠衣服，他的衣物都是家里人帮忙塞进包里，一拿出来就全乱了。
“不是，我打算剪个刘海，”夏目拨了拨脑袋前垂下来的刘海，“今天打比赛的时候感觉刘海还是有点长了。”
刘海一长就挡眼睛，跑动起来在眼睛前有点麻烦，虽然不至于说挡住视线，但还是清爽一些好。
“这样啊，你会自己修吗？需要我帮你剪一下吗？”黑尾铁朗问。
“黑尾学长你还有这手艺？”
“没啊，”被问的人理直气壮，“不过我可以现学！！”
“……不麻烦你了黑尾学长，我还是自己修吧，我有经验。”
夏目还是更信任自己的技术。
“真遗憾。”
“等一下贵志！”
“我大姨说重要赛事前剪刘海不吉利！！！”灰羽列夫大声说道。
“？？？”
山本猛虎谦虚地问：“敢问你大姨是干什么的？”
“她开烹饪学校的，教俄罗斯传统美食还有一些改良西式点心。”
孤爪研磨揣着手也加入聊天：“所以，不能剪刘海的理由呢？是她的亲身经历？”
“对呀，她当年拜师的时候有个师兄就是因为厨艺大赛前剪了刘海比赛当天赛场被炮轰了。”
“……这两者有关系吗？！！”
灰羽列夫理直气壮：“总之我大姨就是这么跟我说的！”
“还有一次是她的学生要去阿美利卡一家餐厅就职考核，考核前一天剪了头发，第二天在去餐厅的路上一整车人都被抢劫了，虽然最后那个学生制服了持枪的劫匪，但路上耽搁太长时间错过了考核。”
“……”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当地民风淳朴，而不是他们两个剪了头发的原因？”
“……谢谢你举的例子，让大家的刻板印象又加深了点。”
灰羽列夫：？？？
第310章 中门对狙
等夜久卫辅洗完澡出来, 夏目也已经手动修完了刘海。
他的理发技术比某名从前队友手中一把夺过幸运物剪刀的洛山队长要好不少，对着镜子一个人就剪完了，其他人见状还评价一句“贵志你的理发技术不错嘛, 下回有机会也找你来剪个头啊~”
结果头发比较短的夜久卫辅又一次遭到了单细胞生物的直白吐槽：“——夜久学长你的头发也不需要什么刘海吧？我倒是觉得你说不定更加适合大背头发型。”
音驹自由人仰头把没喝完的抹茶牛奶一口气干完，而后蹙着眉严肃思索了一下他的提议, 觉得他说得似乎有几分道理。
那等他头发长长点之后试试看, 高中毕业了就试！
对了还有发胶, 就买木兔之前一直给他们安利的那一款好了！
“我翻到了一两家媒体对明天我们和乌野垃圾场对决的胜负预测诶！”灰羽列夫突然道。
“哦？”
“都是怎么说的？”
“好像都是分析我们两支队伍实力水准差不多, 一支善于进攻, 一支善于防守, 基本上预测的都是五五开吧。”灰发一年级身挠了挠脑袋。
他将相关报道转发到了音驹队伍的群里。
都是比较权威严谨的分析, 也中规中矩，除了他们音驹明天和乌野的垃圾场对决外，还还预测了不少其他队伍的比赛赛况，并且突出一下像今天乌野爆冷赢下稻荷崎属于罕见中的罕见, 其他种子队除非直接撞上，不然存活到八强的概率还是相当大的。
福永招平举了举手：“我也刷到一篇文道预测明天的比赛情况，这一家预测的是乌野会赢。”
“哪家媒体？对咱们音驹就这么没有信心吗？！”山本猛虎不满地皱起了眉。
“……毕竟乌野今天才刚刚爆大冷门打败了有希望夺冠的种子队稻荷崎嘛。”犬冈走吃着刚刚去楼下街边买的章鱼小丸子说。
站在大部分人的视角，乌野稻荷崎一战确实是叫人大跌眼镜, 尤其是在稻荷崎并无选手受伤或者太多失误的情况下。
很多没看比赛的人听见此消息的第一反应是：稻荷崎的谁谁谁没法上场了吗？
在他们眼中，稻荷崎还是夺冠人选，怎么可能在区区第二天的初登场就被一支名不见经传的队伍淘汰下来？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而在了解了具体情况之后，开始对乌野形成了改观。
而且这可是在地区塞打败了白鸟泽挤进全国的队伍！！
白鸟泽什么概念？拥有全国前三的重炮牛岛若利的队伍！
再一看乌野明天的对手——音驹？
也是一支名不见经传的队伍。
桥豆桥豆，音驹是从东京死亡赛区杀出来的？！！
Emmmmmm, 这么一比较，似乎确实说不准。
最近几年东京这一片赛区的参赛名额其二都被牢牢地锁定在井闼山和枭谷两校手中, 最后一席的角逐反而比第一第二更加激烈，音驹能在一众强敌中夺得春高参赛名额绝不是偶然。
这样看来，明天乌野和音驹的比赛谁胜谁负属实说不准。
“黑马是黑的，乌鸦也是黑的。”福永招平突然说了句冷笑话。
海信行举了举手机说：“我还看到了几篇唱衰乌野的报道，左右咱们两支队伍都差不多。”
有看好乌野的自然也有押音驹胜利的，唱衰彼此的也有，大体而言都是五五之数。
“其实不管怎么样都差不多吧。”孤爪研磨突然道。
布丁头二传穿着一件单薄的短袖睡衣，将自己裹在被子里，手中抱着一个游戏机，刚刚打完了一局比赛。
他表情略显平淡，用讨论明天午饭在哪里吃的语气缓缓说：“我们本身就是为了比谁更厉害才来参加的比赛。”
“明天在球场上就能够决定谁更加厉害了。”
话落，大家纷纷应声：
“是啊，我们大家可是都练过级的呢！”
“就看这场比赛是我们猫的等级高，还是乌鸦的等级高了！”
“不不不，还要搭配上技能——”
“还有各种战术默契的配合。”
黑尾铁朗勾了勾唇角，“我们可是游戏的大BOSS啊大BOSS，哪能这么容易被那群上京乌鸦给打败了？”
都是拿的反派剧本，到底是打败了魔王的乌鸦更厉害还是身为深渊使者的猫咪更厉害，还得真刀真枪干一场才知道！！
……
一大清早，就连习惯性赖床间歇性不定时爆发起床气的孤爪研磨也在闹钟响后主动从温暖的被窝里爬了出来，顶着一头有些翘的头发困顿地洗漱着。
“研磨学长准备好了吗！！”灰羽列夫过来窜门，混血少年英俊的脸上一副“我准备好了我准备好了”的海绵宝宝同款表情，一边活力四射地原地小跑一边和他打招呼。
“我洗把脸。”孤爪研磨答道。
“列夫你活力可真足啊，一晚上没睡觉吗看上去和昨晚上差不多激动。”山本猛虎两只手拢着脑袋上的头发走过来。
“列夫很早就睡了，而且睡得很死。”和他同一间屋子的夏目有发言权。
昨晚夏目洗完澡吹完头还坐在床上和小伙伴们聊天，隔壁的灰羽列夫呼噜声就已经起来了。
猫咪老师在屋子里溜达的时候不小心踩了他一脚都没有半点反应，睡眠质量可以说是相当好。
“真好啊，一早上情绪就这么饱满。”黑尾铁朗打了个哈欠。
早饭过后，在去东京体育馆的路上时，猫又教练看着面前一群年轻活力眼中充斥着对未来的期待与希冀的少年们，笑了两声，脸上的一条条纹路牵动着，看得出心情很好。
“哈哈，老头子我没什么好说的，只有一句话。”
“——尽情享受这场对决吧！”
话落下，音驹众人脸上绽出自信的笑。
一定会的。
我们一定会无比享受这一场期待了已久的比赛。
不管是我们，还是乌野那群人，还是猫又教练你或是乌养老教练，抑或是那些等待了这场垃圾场对决许久许久的人……大家，一定会非常享受这场比赛！
*
今天乌野和音驹的赛场热闹非凡，到了十六进八的比赛，都是一场比赛一个球场，不存在好几场比赛在同一球场举行的可能，观众席上的位子也更多了不少。
一些观众是被音驹和乌野的“垃圾场对决”给吸引过来的，更多的则是一路跟着两支队伍看着他们一点点从微末弱旅打上来的，对于两支队伍“垃圾场对决”的承诺也早有耳闻，期待的程度也比那些不了解详情的观众们更深。
“哦哦哦终于要到了呀！垃圾场对决！！”两名社畜今天一早就赶了过来，在音驹观众席中找到了一个视野不错的位置。
坐在他们边上的是一个看上去国中生模样的红发少年，从坐下开始就一直在从包里往外掏东西，应援横幅、应援旗、应援绶带……
二社畜的眼神逐渐从意外到震惊再到麻木。
——你包包里东西还能再多一点吗？？？
红发少年也就是千切豹马迎着二人略显麻木的神情眨了眨眼，“我带了很多应援物品，你们也要吗？”
他摊开手，手里是一根自制的红色荧光棒，上面刻着音驹的学校名还有“繋げ”的字样。
社畜们：“要！！！”
谁不要谁白痴！
场上，乌野和音驹的选手们正要准备热身。
从后台走出来的人在球场上狭路相逢。
“终于要进行垃圾场对决了。”泽村大地目光往黑尾铁朗身上看，低声说道。
“去年第一次见面的承诺总算是要实现了，像是在做梦吧乌野的队长。”被他盯着的音驹主将挑了挑自己单边的眉毛，用不重的语调轻轻道。
山本猛虎语气郑重：“吾友，等下比赛的时候我可是一点都不会留情的！”
“兄弟，我也是！！”田中龙之介神情肃穆。
夜久卫辅眼神清明，望向乌野的自由人：“哟，夕，今天我们也来一场属于自由人的对决吧！”
“卫辅学长！我也有此意！！”西谷夕掷地铿锵。
日向翔阳孤身一人跑到音驹的队伍里，“研磨、贵志、犬冈、列夫……终于要在赛场上和你们进行决斗了！我可是会全力以赴的！！”
闻言，音驹众人神情各异。
孤爪研磨眯了眯眼睛，长长的睫毛垂下，光线打到眼睫上，在眼下印出深深的印记。
音驹大脑浅笑了一下：“同样的话送给你，翔阳。”
全力以赴的可不光是乌鸦，更有他们音驹呢。
一年级们也正面对着日向翔阳放话：
“翔阳，想要胜过我们，可不光是嘴上说说而已。”夏目微笑着回应。
犬冈走伸出拳头大大咧咧道：“嘿嘿翔阳，今天这场垃圾场对决，获胜的一定会是音驹！”
“我今天一定会把翔阳你的怪人速攻一个不落全部拦下的——”灰羽列夫目光坚定。
作为队长，黑尾铁朗狭长有神的眼深深望向身前的橘子头少年，俯下身来勾唇对着日向翔阳道：“小不点来到我们音驹的地盘，被猫缠住可就很难脱身了~”
黑色鸡冠头的男子压低了嗓音，就像童话故事里来收割灵魂的死神，配上他掩在了刘海之下阴翳的目光，活脱脱像个来勾魂的。
日向翔阳被他的神情吓得朝后一缩，泽村大地也在这时恰好过来把他领了回去。
“能不能脱身可就不劳烦黑尾同学担心了，区区小猫，我们乌野的选手自然是不再怕的。”
乌野的老父亲正气凛然掷地有声道。
“哦呀，那我就拭目以待了，看看被泽村同学口中的‘区区小猫’缠上后，贵队的乌鸦是否能够全身而退呢~~”黑尾铁朗笑得不怀好意。
两名队长又用眼神进行了一场旁人难以介入的交锋。
刀光剑影，短兵接战，剑拔弩张。
黑尾铁朗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神色不明地笑了一下。
一个入口走进来两个人，一个黑头发一个栗色头发。
黑头发的人感慨说：“啊，距离比赛开始还有不少时间吧，观众已经这么多了。”
栗色头发的人吐槽：“还不是宇内学长你赶稿熬大夜起晚了，不然我们还能提前二十分钟过来抢位子。”
宇内天满摸了摸自己卷卷的头发，有些不好意思，突然眼睛一眯，看向一处，伸出了手：“那边还有位置，我们坐过去吧！”
二人刚刚落座，就听见球场中响起两道震彻全场的扣球声。
宇内天满和多轨勇同时一震，从彼此脸上看见了震撼程度不一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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