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岛甜绘在接了第四个电话后, 已经可以熟练的和各校教练交谈了。
“……所以目前满星并没有集训计划。”牛岛甜绘解释过后，笑了笑：“不过明年的IH预选赛过后，我有意进行合宿训练。”
简单的聊了两句, 敲定其中一些细节问题，双方都心满意足的挂断了电话。
牛岛甜绘看着日历上备注的各种行程, 埋头继续完成作业。
期末的大学生总是有堆成山的结课论文要写，就算是勇敢的甜绘酱也为此感到头痛。
按部就班的上课, 完成作业，复习课程，准备考试。
忙碌而又充实的一年即将结束了。
星星早就被接了回来, 也不知道在宠物店发生了什么, 据店长说似乎是和女朋友和平分手了。
“你……”牛岛甜绘蹲下来, 和星星商量：“要不咱就绝育吧。”
出去谈了个恋爱，回来一脸的看破红尘, 封心锁爱。
星星眼睛定定的盯着她, 不知道为什么牛岛甜绘几乎从它毛绒绒的小脸上看出了忧郁……忧郁？星星？
“星星受情伤了？”
电话另一边，宇内天满脑门上的问号差点顺着信号从手机了钻出来：“甜绘, 你认真的？”
牛岛甜绘叹气, 将手机对准星星：“星星，要不要你跟天满解释一下？”
屏幕里的宇内天满和星星大眼瞪大眼。
“好了, 我相信了。”宇内天满慎重的点点头：“它竟然没扭头就走，果然是被甩了很难过吧！”
牛岛甜绘：“……多少信任一下自己的家庭地位啊天满。”
宇内天满抹了把脸：“星星可是一直稳定而坚持的看不起我。”
牛岛甜绘纠正：“猫猫平等的鄙视所有人类。”
“但星星喜欢你。”宇内天满耸耸肩：“猫猫教大护法。”
牛岛甜绘喜滋滋的：“这个职位我喜欢。”
挂断电话后，牛岛甜绘盯着星星的不可说部位：“好孩子, 以后你就彻底封心锁爱吧！”
星星默默夹紧尾巴：……不，还是算了。
——
“牛岛, 我就快要毕业了。”这天，桃濑成海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满脸不舍：“虽然我很想在满星转正继续在这里工作，但这和我的职业规划……”
“在满星转正做什么？”牛岛甜绘抬头，一脸茫然。
桃濑成海痛心：“我说小老板，你真是好无情的一个女人！”
亏她还因为要离开满星而恋恋不舍，没想到老板她根本没打算留她！
终究是错付了！
牛岛甜绘认真：“这里可是排球俱乐部，扁平化管理，升职空间几乎没有，你留在这不是自毁前程吗？”
虽然她可以提供高薪水将桃濑成海留下，但这对于桃濑未来的职业发展来讲并不是件好事。
她得去更适合她发展的大企业，发挥自己的一生所学，并在其中拥有足够的成长后，再考虑自己究竟想要怎样的职业和生活。
桃濑成海心里稍稍宽慰了些，小老板还是为她着想的……虽然话是冷酷无情了些。
糟糕，她还是好心痛！
呜呜呜她真的好喜欢这里的！
牛岛甜绘却拿出另一份早早准备好的合同：“看看这个，如果感兴趣的话今天签了明天入职。”
桃濑成海一脸疑惑的接过，越看眼睛睁得越大，手一抖差点没拿稳：“这家公司……”
牛岛甜绘笑眯眯：“我家的产业之一，半个月前划给我的，你去了正好专业对口。”
这家公司和之前那个小打小闹的服装设计工作室不同，是一家经营多年盈利稳定的小公司，同样也是牛岛女士早年刚接手家族企业时的试水之作。
如今这家公司已经发展得小有规模，牛岛女士看她清闲特意划给她的。
“这家公司是我年轻时的心血，最好不要让我接到破产的消息。”
牛岛女士挂断电话前还在小声抱怨：“你炒股赚的那点钱也够养一个排球俱乐部？”
牛岛甜绘：不够啊妈妈！感谢妈妈送来的一家公司！
她确实没精力从零开始折腾一家新公司，天满和月岛学长的工资在他们前往美国后就由父亲空井崇任职的排球俱乐部承担，但抛开两人外满星依旧是个花钱如流水的俱乐部。
尤其是牛岛家的大小姐不是很懂勤俭持家，在花钱这方面要么就没什么需求，要么一花就是不小的数目，这两年她的资金状况确实只能勉强收支平衡。
牛岛女士，雪中送钱。
桃濑成海感动了：“小老板！一夫一妻制了解一下？”
牛岛甜绘哽住：“这就不必了。”
桃濑成海美滋滋的将合同还给甜绘：“等我毕业的，现在还是呆在满星更舒服。”
牛岛甜绘点头，也顺势收回了合同。
桃濑成海在满星时能力出众，虽然满星也没什么高难度的工作，但她在财务之余也帮忙处理了一些行政工作，即使是个顶级拖延症，但下班之前总能把工作完成得干净漂亮。
这样出色的人当然是要想办法留在自家公司里。
桃濑成海忧心忡忡的来，兴致勃勃的离开，浑身充满了干劲儿。
一个大学的兼职工作，没想到连毕业后的工作都一同给处理了，不用四处递简历面试，对于她这个表面现充实际宅腐的优秀打工人来说简直就是太棒啦！
而且老板还是最卡哇伊的老板！
桃濑成海脚步轻飘飘的，粉色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轻晃，谁也看不出她宅腐的本质。
在她离开后，牛岛甜绘继续埋头在复习中，直到天色渐晚才慢慢抬起头，看了一眼手机消息。
美国的官方排球比赛不多，宇内天满在跟随学校参加了美国大学生男排比赛，拿到了一个不错的名次后，又跟随俱乐部出国参加各式各样的比赛，两人经过了几个大型比赛的洗礼，整个人都稳重下来。
他们作为满星送出的外援，给刚刚起步的满星拉了不少的知名度，如今虽然满星依旧是连一个排球队伍都凑不齐的俱乐部，但也是被频繁挖墙脚的待遇了。
只是这待遇让牛岛甜绘开心不起来。
毕竟来挖人的俱乐部都打量着她的满星还没发展起来，压价不说还高高在上得厉害，仿佛她这个小庙委屈了两尊大佛一样。
很气，很想把天满和月岛学长的工资单甩在他们脸上。
但是她不能，她只能礼貌的和他们拉扯，从中获取一些她难以了解的信息和资源，再客客气气的表示目前两位选手没有跳槽的打算。
又当老板又当经纪人的牛岛甜绘心好累。
看天满发来的练习赛视频，牛岛甜绘动作熟练的保存下来，然后转手发给小一和翔阳各一份。
岩泉一是完成她交代的作业，而翔阳则是单纯的想要为偶像打call——顺便学习一下小个子的一百零八种战斗方法。
期末考结束，她和鹤岗未来一起回到宫城县。
乌野弓道部og们难得整齐的聚在一起，吃饭逛街弓具店。
“……是你啊。”弓具店老板满脸沧桑的看着抱着羽箭筒不松手的牛岛甜绘：“羽箭又不是消耗品……”
牛岛甜绘振振有词：“可是这几根羽箭的箭羽很漂亮！”
田中冴子拖她，朝见清酒从她怀里挖羽箭筒，兔田琉夏正在控制心疼甜绘的鹤岗未来。
“甜绘喜欢，多买几支羽箭怎么啦！”鹤岗未来要掏钱包，兔田琉夏哭笑不得的摁她：
“你又不是没去过甜绘家，她家的羽箭都有独属于自己的卧室了！”
一屋子的羽箭太震撼了，恐怕都是甜绘以“这个箭羽好看”的理由带回家的吧！
每支羽箭的箭羽都是独一无二的，按这个买法，羽箭填满牛岛宅指日可待！
最终，在众人虎视眈眈的目光下，牛岛甜绘含泪舍弃一批羽箭，只带走了一根。
“4万……这一支就四万……”田中冴子仿若游魂：“凤凰毛做的吗……”
牛岛甜绘喜滋滋的抱着自己的新羽箭，闻言认真的摇摇头：“不是凤凰毛的。”
田中冴子：……
她无奈：“……好了，收起来吧，别划伤了人。”
牛岛甜绘点点头，认真收好新到手的羽箭。
“宇内没回来吗？”兔田琉夏有些奇怪：“没放假？”
牛岛甜绘解释：“明天的飞机，和月岛学长一起。”
兔田琉夏感慨：“月岛学长啊……”
当初她们因为甜绘的缘故，看了几场排球比赛，自然对乌野排球部的几位选手也有些了解。
很有气势的前辈，作为乌野排球部的队长时气场尤其强大。
“现在月岛学长是甜绘名下俱乐部的优秀选手哦，在美国打了很多场漂亮的比赛！”鹤岗未来骄傲，她要辅助甜绘做很多工作，自然也要了解俱乐部所属的选手。
现在她也算半个排球迷了。
“诶——好厉害！”兔田琉夏笑眯眯的抱住甜绘的胳膊：“难怪我每次找你出来玩你都忙。”
她们几个除了冴子外都在东京上学，只是甜绘实在很难叫出来，不是在忙就是在忙的路上。
至于未来？这也是个大忙人！
牛岛甜绘有点不好意思：“好啦，下次一定！”
朝见清酒幽幽道：“第十三次‘下次一定’。”
牛岛甜绘：……嘶，是有点过分了。
几个女孩儿们度过了快乐的一天。
放假第三天一早，牛岛甜绘就将天满和月岛学长从机场接了回来。
“我像你们两个的司机一样。”月岛明光叹气，坐在了驾驶位。
牛岛甜绘眨眨眼：“其实我也可以……”
月岛明光正色道：“那还是算了吧。”
他还想早点回家。
宇内天满悄悄伸手去握住甜绘的手。
他递交的是留学一年的申请，换句话说他的异国恋即将结束。
像两人计划的那样，他在国外参加各种各样的比赛，拿到了一些有含金量的奖项和荣誉，回国后的职业前景也十分明朗。
如果没有月岛学长和他一起的话，异国的生活大约会很孤独。
他吃不惯西餐，做得再精致也不行，月岛学长也一样，他听不懂带着带着口音的英语，月岛学长更是。
异国他乡，有一个能在一起说家乡话的人太重要了。
可面对甜绘时，他只字不提在美国的艰辛，只是挑挑拣拣些有趣的事分享给她：
“英语这种东西，就算说得不标好像也没关系。”宇内天满笑：“我只管放心大胆的说，听不听得懂是他们的事。”
他们会努力去猜测日式英语的意思，而不是去纠正他的发音和句子结构。
“或者用翻译器。”月岛明光补充道：“大多时候一个单词就能搞定，主要还是听不懂他们长串的句子。”
说到这，他明显有些苦恼：“我和宇内的英语已经进步很快了，但还是会被各种口音和飞一样的语速打个措手不及。”
尤其是英式英语，太可怕了！
从小双语教育的牛岛甜绘懵，谨慎的提问：“什么口音？”
两个在国外生活了半年多的英语渣渣被甜绘秒杀。
……
年后，两人又坐上了飞机。
牛岛甜绘轻轻叹气，返回了东京。
春高开始了。
她和灰崎选择了副赛场。
“为什么不去主赛场？”灰崎祥吾叼着牛奶吸管含糊道。
牛岛甜绘看着眼前由四个排球场组成的赛场，满意的点点头：“因为可以同时看四场比赛啊！”
灰崎祥吾呆滞：“……一心二用已经满足不了你了，你现在要修炼一心四用是吧！”
牛岛甜绘眨眨眼：“很实用的技巧不是吗？”
灰崎祥吾面无表情的咬着吸管。
他和怪物没有共同语言。
在第二个排球场上的白鸟泽正在热身，牛岛若利拉伸动作一个抬头，就见姐姐正在观众席笑着和他挥手。
牛岛若利严肃的对姐姐挥挥手，热身的幅度都大了起来。
天童觉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顿时笑起来，手肘戳了戳牛岛若利：
“姐姐来了哦！”
牛岛若利已经倦了，但还是一万零一次的强调：“那是我的姐姐！”
天童，不要再抢姐姐了！
天童觉：像是触发开关一样，太有意思啦！
第一排球场的是井闼山，见姐弟二人的互动，佐久早圣臣点点头：“看来还是来给若利加油了。”
他的语气像是什么重要的事尘埃落定一般，引得饭纲掌都忍不住问出声：“你认识？”
佐久早圣臣眼神瞥向古森元也。
古森元也：……倦了。
他还是替佐久早圣臣解释：“那个女生就是我们在满星训练时的教练。”
饭纲掌惊叹：“你们提起时我还不觉得，现在看来真的很年轻啊！”
她坐得近，大约在一号二号排球场中间的位置，直接站在了楼梯位置的栏杆处。
见古森元也看过来，牛岛甜绘还用自制的扩音器——就是硬纸围成了喇叭，大声道：“井闼山加油！”
井闼山的横幅言简意赅，只有两个字：努力。
这一声让两支队伍都石化掉了——井闼山和白鸟泽。
“怎、怎么好像是来给我们加油的？”古森元也陷入沉思。
饭纲掌则是笑起来，拍拍佐久早圣臣和古森元也：“还是我们井闼山的孩子讨人喜欢嘛！”
他笑得开怀，像哄小孩一样：“好孩子好孩子！”
佐久早圣臣：……难搞的前辈。
饭纲掌警觉：“佐久早你刚刚是在想我很难搞对吧！”
佐久早圣臣严肃立正，眼神飘忽。
……读心术吗这人？！
古森元也心里偷笑，这画面看一百遍也是觉得太有趣了。
饭纲掌又警觉：“古森你在偷笑？！”
古森元也严肃立正，瞳孔地震。
……饭纲学长，会读心术吧！
……
“我没有不开心。”
“你有。”
“我没有不开心。”
“你有。”
牛岛若利闭嘴，不想理他。
天童觉开始围着他转圈圈：“只要你想的话，甜绘姐姐一定会给你加油的！”
开心的天童究极必杀技——唱歌！
“可爱的牛若要比赛喽～姐姐却没有喊加油～可爱的牛若伤心喽～姐姐快来哄一哄～”
天童觉对着观众席像面条一样律动：“姐姐诶！”
牛岛甜绘一瞬间，和天童觉心有灵犀：“白鸟泽！再取胜！”
“牛岛若利，最强王者！”
她一把拽过灰崎祥吾，抬手给他一个自制扩音器。
灰崎祥吾看着手里的自制扩音器，沉默一瞬，还是黑着脸放在抬起：
“白、白鸟泽……给老子赢！”
牛岛甜绘：……
牛岛若利：……
天童觉：……诶？
白布贤二郎：……啧，有笨蛋。
牛岛甜绘面无表情的锤他：“公众场合，文明用语。”
灰崎祥吾磨牙。
福田综合当然是没进春高，如止步县内八强的乌野，福田综合的硬伤也是拦网水平不高。
至于其他的几个相熟的学校似乎在别的赛场，这个赛场里认识的只有白鸟泽和井闼山。
热身时间过后，比赛开始。
牛岛甜绘嘴上说着一心四用，其实注意力还是放在了白鸟泽和井闼山那两场比赛上。
率先拿下第一分的是井闼山。
“井闼山的二传手饭纲掌，我集训时也邀请过，可惜没能请来。”牛岛甜绘满眼欣赏：“第一二传手名不虚传。”
时机、角度、位置——如此恰到好处，提供给佐久早圣臣一个最适合不过的托球。
“你总说佐久早厉害……”灰崎祥吾眯起眼：“可在我看来就是普通的扣球，当然，他的球很难接——非常难接。”
牛岛姐曾给他解释过，是因为排球的旋转过快，才导致难以稳定接下。
却没有给他解释，为什么佐久早圣臣能做到如此高旋转的扣球。
“自己观察。”牛岛甜绘引导他自己去发现。
“掠夺”本就是一个需要不断观察的技能，灰崎祥吾也有双好眼睛。
灰崎祥吾抱怨：“这个距离怎么看——好多动作都太精细了！”
他就是在打篮球时，也是近距离观察才能掠夺成功的！
牛岛甜绘恍然：“忘了，是有点远。”
灰崎祥吾：这么重要的事不要随随便便忘啊！
“是因为手腕。”牛岛甜绘解惑环节：“佐久早圣臣有非常柔韧的手腕，扣球时手腕带动排球的自转，是他的球难接的关键。”
灰崎祥吾忍不住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吐槽：“那得灵活成什么样？电风扇吗？”
牛岛甜绘：……这臭小子。
“井闼山的选手底子太好了。”她眼底满是见到好材料时的欣喜：“超级主攻手，第一二传手，天才自由人……”
更重要的是，队伍完成度非常高，自由人古森通过接球巧妙的制造进攻的机会，二传手饭纲是个谨慎又果断的掌控者，精准的托球为攻手创造进攻的条件，王牌主攻手佐久早用他难以应对的快旋转球给予对手致命一击。
环环相扣，分工明确。
“是一支非常有冠军相的队伍。”牛岛甜绘慎重的说出评价。
灰崎祥吾惊讶的看了她一眼，再看向井闼山的比赛时，眼里多了几分审视。
能够被牛岛姐称为“冠军相”的队伍，究竟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牛岛甜绘却移开视线，看向白鸟泽。
一如既往的，白鸟泽作为一支单点实力极强完成度却极低的队伍，进攻和防守做得都很出色，但却始终让人无法升起“整体”的感觉。
白鸟泽的两个二传手，濑见英太是一个会因为过分注重自己发挥有时甚至会和队伍脱节的二传手，白布贤二郎是一个会因为过分注重牛岛若利而忽略其他攻手的二传手。
……各有各的优点，也各有各的问题。
而不够团队的二传手是很难将一支队伍维系起来的——当然这和白鸟泽成员各有各的个性也有很大关系。
总之就是这样一个谈不上整体但很强的队伍。
牛岛甜绘看着他们的表现，却慢慢露出笑意。
虽说完成度不高，但她果然还是喜欢这样个性十足的队伍，每一个成员的个性都有很好的发挥，谁也不会被谁压制住光彩，即使这些光彩无法融合在一起。
“这何尝不是一种另类的团队呢？”她看着自己的弟弟再得一分，排球如炮弹一样轰向对面，是左撇子的强大。
第122章 满星进行时
牛岛甜绘很忙碌, 一会儿看看井闼山丝滑流畅的进攻体系，一会儿看看白鸟泽强势凌厉的单点突破，骄傲得过分。
她眼睛忙, 嘴也不闲着。
“佐久早！发个好球！”
“古森接得好！接得妙！接出了水平！接出了气势！”
“饭纲掌！饭纲掌！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然后扭头，继续吼：
“天童！好孩子给我拦他！”
“白布你……你别太专一了！”
“牛大炮轰啊！开炮！！！”
感受到周围灼热的视线, 灰崎祥吾默默捂住脸，假装不认识她。
然后见她喊了半天也不歇歇, 又心软的递过一瓶水：“……冷静一点。”
牛岛甜绘接过后喝了两口，稍微冷却了一下热血过头的大脑。
“还真是帅气！”她眼睛亮亮的，比体育馆的白炽灯还亮：“这就是作为教练的成就感吧。”
难怪乌养教练总是对乌野的体育馆恋恋不舍, 谁又舍得离开那个洋溢着青春的排球场呢？
灰崎祥吾却是闷闷不乐的：“我没有带领福田综合打进春高——我是你教得最久的人。”
即使他非常努力的想要证明自己, 证明牛岛作为教练的实力, 但队伍整体都实力差距，就算作为王牌的他拼命弥补也没办法填平。
牛岛甜绘揪他小辫子, 看他吃痛, 怒目圆睁的盯着她，她也笑得开心：
“没进春高, 可那又能怎样呢？”
她指了指场上正在努力着一步一个脚印往上走的少年们：“春高不是他们的终点, 也不是你的。”
打排球啊，如果不享受这个过程, 那么输赢就只是输赢，不代表任何意义。
“没有打进春高，不代表你不是个优秀的排球选手。”
牛岛甜绘拍了拍他硌手的脑袋：“没有进春高, 但我们灰崎是超级帅气的王牌。”
不耍脾气的灰崎，乖的不可思议。
灰崎祥吾嘴唇抿得死死的, 半晌才小声抱怨道：“别揪了，会秃。”
牛岛甜绘想象了一下灰崎脑壳反光的样子, 突然噗嗤一笑：“还挺酷的啊。”
在灰崎的抱怨声中，两人重新看回比赛。
这场比赛都是两支队伍的春高第一场，像是开门红一般，都是以2:0的成绩打进了第二轮。
牛岛甜绘没有等他们下场，而是快步赶往主赛场。
没记错的话，枭谷在主赛场比赛。
主赛场的比赛比较焦灼，问题出在了……
“木兔学长！”赤苇京治托球出手。
木兔光太郎深吸一口气，起跳的瞬间背影带着凛冽气势。
“不管是什么——”
他挥臂时，眼睛如同猫头鹰捕猎一样，盯住了猎物的致命处，也盯着自己的利爪。
“全部打破！”
拦网的漏洞，被这一记直线球快速穿过，重重砸在了地上。
砰的一声响。
“hey！hey！hey！！！”木兔光太郎抬起双臂，像是在拥抱整个排球场一样。
“我果然，很强！”
牛岛甜绘刚来时，看见的就是这副模样。
赤苇京治和队友们对视一眼。
小见春树：“这就是王牌的实力啊！”
木叶秋纪：“果然木兔的直线球很帅气！”
鹫尾辰生：“可恶，木兔你真是出尽了风头啊！”
木兔光太郎的嘴角比AK都难压：“嘿嘿——哈哈哈哈哈！”
赤苇京治送上最后的会心一击：“给牛岛前辈展示枭谷王牌的强大吧，木兔学长！”
木兔光太郎顺着赤苇京治手指过去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牛岛甜绘正手持扩音器，正看向他。
见他看过来，牛岛甜绘深吸一口气，喊出排山倒海的气势：“木兔木兔，一球入魂！”
顺便戳灰崎。
灰崎祥吾：忍。
“木、木兔！”什么羞耻不羞耻的，没有比站在牛岛甜绘身边更羞耻的事了：“王牌一击！”
木兔光太郎沉默。
木兔光太郎醒悟。
木兔光太郎进化！
超级木兔登场！
“hey！hey！hey！！”
赤苇京治擦擦额头的汗，对着牛岛甜绘偷偷比出大拇指。
出现的太及时了，牛岛前辈。
牛岛甜绘回了一个大拇指。
消极木兔？现在是超级木兔！
有赤苇京治这个猫头鹰金牌饲养员，手持猫头鹰使用说明书，什么鸟类都能处理得明明白白！
枭谷稳操胜券，2:0结束这场比赛。
牛岛甜绘拎着灰崎：“走走走，赶场！”
灰崎祥吾：……今年，他一定要带福田综合打进全国大赛！
他再也不要跟着牛岛甜绘四处赶场夸孩子了！
鸥台和稻荷崎的第一场比赛也即将在副场馆开始了。
“诶——有点远啊。”牛岛甜绘看着在第一排球场的鸥台和在第四排球场的稻荷崎，陷入沉思。
灰崎祥吾幸灾乐祸：“这下你总得挑一个看了吧！”
音驹没能打进春高，据说音驹排球部内部的高年级生和低年级生有些矛盾，春高预选赛时高年级生也没有选择引退，比赛时队伍配合出现了一些小小的摩擦。
有些遗憾，不过好在高年级生即将毕业，音驹排球部最终要经历新的解体整合。
所以她相熟的几支队伍中，第一场的比赛只有鸥台和稻荷崎的还没有观看了。
牛岛甜绘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挑一个？我觉得你应该很了解我。”
她从来贪心。
灰崎祥吾反应了一会儿，随即像是想通了什么，大惊失色：“牛岛大姐大你——”
牛岛甜绘得意，拽着他混到了稻荷崎拉拉队附近。
“好专业的拉拉队！”牛岛甜绘走进了看，大惊：“还联合了吹奏部吗？”
想起乌野寒酸的应援，牛岛甜绘发出了没见识的声音。
灰崎祥吾嗤笑：“有什么了不起的。”
在帝光那会儿，拉拉队花样百出，早就看惯了。
牛岛甜绘眼神酸酸的看着他：“就是很了不起。”
没见过，很新奇，在羡慕了。
热身中的宫侑狐狸眼超精准的捕捉到了牛岛甜绘，顿时笑眯眯的将两只手充当扩音器，和牛岛甜绘对话：
“牛岛姐姐你是单来看我们的，还是别的兄弟们都有的？”
牛岛甜绘石化，灰崎祥吾发出了爆笑声：“哈哈哈牛岛姐姐你快回答他啊哈哈哈——”
牛岛甜绘回神，抬起扩音器：“我当然是——路过！”
宫侑正在做侧滑步热身运动，闻言差点左脚拌右脚。
好无情的回答！
宫治瞥了他一眼：“真摔倒了我会笑话你一年。”
宫侑瞪冷酷无情的双生兄弟：“我才不会摔得这么蠢！想笑话我——做梦！”
宫治无语：“你不会以为自己很聪明吧。”
一秒、两秒——
“阿治你这白痴！”
“阿侑你这笨蛋！”
尾白阿兰面无表情的一手一个脑袋将他们分开到安全距离：“比赛后再吵，你们这对双胞胎笨蛋。”
角名伦太郎：人眼摄像机，启动。
牛岛甜绘：“……这两个家伙是笨蛋吧。”
灰崎祥吾：“你第一天认识他们吗？”
牛岛甜绘：“就算是第一天认识，也会很快发现他们是笨蛋的。”
灰崎祥吾：“……有道理。”
场上，替补位的狐狸真神北信介出声：“怎么了？”
宫侑立正：“没什么，交流一下感情。”
宫治立正：“毕竟是双胞胎，你说是吧阿侑。”
宫侑面不改色：“当然了，我们可是共用一套DNA的亲兄弟啊，阿治。”
双子异口同声：“我们关系超好的！”
北信介点点头，淡淡道：“这样啊。”
稻荷崎众：真正的狐狸饲养员！
北信介抬头，和牛岛甜绘打招呼：“好久不见，牛岛前辈。”
牛岛甜绘看着热热闹闹的稻荷崎，笑得开心：“好久不见啊，小北。”
北信介，一个能薅住狐狸后脖颈的真神。
她用扩音器，大声道：“稻荷崎加油！”
宫侑又又又站出来：“灰崎你不表示一下吗？”
灰崎祥吾：……啧，唯独宫侑，真不想让他得逞啊！
他还是举起了扩音器：“量产狐狸，咬断对手的脖子吧！”
宫侑嫌弃：“……好血腥的加油。”
宫治嫌弃：“……暴力狂吧，这家伙。”
被双子同时嫌弃的灰崎祥吾：……都说了，唯独不想让宫侑——不对，是宫双子得逞！
灰崎祥吾啧啧两声，一回头——
牛岛姐呢？那么大一个牛岛姐哪去了？？？
牛岛甜绘当然是一路奔波来到了鸥台的观众席附近。
“鸥台小巨人！”牛岛甜绘欢呼：“鸥台加油！大型生物加油！”
白马芽生陷入沉思，随即叉腰得意：“哈！牛岛前辈是来给我加油的吧！”
星海光来：……这家伙是自动忽略了前一句？
光长个子不长脑子。
星海光来敷衍着点了点头：“是的是的，牛岛前辈是来给你加油的。”
白马芽生：……没劲。
虽说挑衅星海光来这个活动越来越无聊，但他还是乐此不疲。
唉，大型生物的帅气也需要小型生物来衬托的。
白马芽生美滋滋的扣球去了。
星海光来：……唉。
羽毛球疲惫。
比赛开始后，牛岛甜绘又蹭蹭蹭的跑回稻荷崎拉拉队附近，灰崎祥吾一脸幽怨的盯着她：
“你可真勤快啊。”
牛岛甜绘眨眨眼：“应该的。”
被怼住的灰崎祥吾：……
牛岛甜绘第一次见到有稻荷崎拉拉队配合的宫侑发球。
鼓声和吹奏声配合默契，宫侑抬手，握拳。
声音戛然而止。
“好帅……”牛岛甜绘大为震撼。
“好装……”灰崎祥吾啧啧称奇。
宫侑在满星训练时可没有全场安静的要求，果然还是自家拉拉队疼自家孩子。
这一手不仅给观众们带来了震撼，显然对手也陷入了深深地思索。
一记大力跳发袭来时，对面的自由人差点没有反应过来。
“强力，精准——”牛岛甜绘点点头：“比离开满星时更厉害了。”
灰崎祥吾哼哼两声：“又不是在稻荷崎吃干饭的，有进步不是很正常吗？”
牛岛甜绘眨眨眼：“这样的进步很厉害嘛。”
灰崎祥吾磨牙。
宫双子有预热阶段，会随着比赛进行而越打越来劲，进入状态的宫侑宫治buff叠满，对手一时间很难跟上节奏。
“同样是一支有夺冠资质的队伍呢……”她看着角名伦太郎像橡胶人一样突然折腰拦住斜线球，不禁感慨：“真是个排球天才丰收年。”
似乎天才们总是扎堆在一个时代出现，有一个两个露出头，后面就跟着一堆，像是雨后春笋一样一个接一个，似乎是知道天才需要天才来打磨，所以整整齐齐的蹦出来了。
没有同等级的敌人，就相当于前进的路上没有参照物。
是前进了还是后退了，没有参照物的话，谁又说得清呢？
“你还真是毫不吝啬的夸赞各种人是天才。”灰崎祥吾愤愤。
牛岛甜绘抬眼，奇怪道：“当然，因为他们本来就是，就像你一样，站在那里时我就知道，你做什么都会很厉害。”
灰崎祥吾抹了把脸，不再理她。
这家伙脸不红心不跳的在说些什么让人害羞的话啊！知不知道什么叫语言社交距离！牛岛姐你逾矩了！
他耳根通红，近一米九的少年别过头，掩饰他的表情。
比赛进行到第二局时，他整个人都红了……累的。
四个排球场并在一起的体育馆，一个队伍在头，一个队伍在尾，牛岛甜绘竟然能硬生生的跑7个来回，正在跑第八个。
雨露均沾到这个程度，你要参加端水大赛吗？！
牛岛甜绘露出神秘微笑：“不，我只是在看比赛。”
灰崎祥吾示意她看向稳稳当当坐在观众席的观众：“人家这才是在看比赛，你这分明是在跑马拉松！”
他匀了一口气，看她也累得微喘，气笑了：“整个体育馆里，就你是来锻炼身体的。”
牛岛甜绘抱怨：“嘴好毒啊你，灰崎。”
灰崎祥吾死鱼眼：“如果能毒醒你，算我功德一件。”
牛岛甜绘无语：“好吧好吧，歇会儿。”
“流动双人拉拉队”找了个好位置坐下，稳稳当当的看了一会儿比赛，稻荷崎的。
“稻荷崎拉拉队的喝倒彩虽然是战术的一种……”牛岛甜绘叹气：“好吧，场外实力也是实力。”
灰崎祥吾却十分适应：“又不违反规则。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为胜利做出全部的努力，体育精神啊牛岛大姐大。”
牛岛甜绘托腮：“好吧。”
正如灰崎所说，稻荷崎拉拉队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为己方队员提供了全部的帮助，利用鼓点变奏扰乱发球这样的战术她还是第一次在高中排球赛场上见识到。
“果然，强校的强是方方面面的强。”牛岛甜绘看着稻荷崎拉拉队若有所思：“乌野也确实需要一些能带来自信的场外支持。”
灰崎祥吾就当没听见。
早就习惯她三句不离乌野了。
随着比赛进行，牛岛甜绘点点头：“谨慎的其实是小北，不是小侑小治呢。”
北信介并没有上场，事实上他似乎并没有上场过的记录。
所以在满星训练时，宫双子能那么老实，果然是因为有北信介在场上吧。
这两个家伙骨子里是有一些冒险基因在的，什么新鲜玩意都敢拿到比赛时试试。
并且尤其擅长现场偷师，执行能力之强，连偷师行家灰崎祥吾都目瞪口呆。
“你惊讶什么？在及川的配合下，你不是也可以复刻多数的进攻方式了吗？”牛岛甜绘奇怪。
攻手需要二传手的配合才能进攻——那就配上一个出色的二传手就好了。
牛岛甜绘也是带着灰崎试了很多次，才发现只要二传手的水平跟得上，灰崎祥吾的“掠夺”是能用出来的。
毕竟若只是模仿的话，对于排球选手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世界观突然契合.jpg
“他们两个在练习时反而是收敛的性格……”灰崎祥吾只是在惊讶这个。
“或许是因为训练时需要精益求精，而比赛时需要放手一搏吧。”牛岛甜绘想了想，耸耸肩：“毕竟是宫双子，在想什么都不稀奇。”
灰崎祥吾深有感悟的点点头。
——
最终，夺冠的是井闼山。
在送上祝贺后，牛岛甜绘回校完成课业，和翔阳的视频也从排球的教学变成了课业网课。
“翔阳啊……”牛岛甜绘看着他惨淡的成绩，呼吸停止：“就算乌野作为一所公立学校对成绩要求不高……”
但你如果是这个水平的话，是绝对考不上乌野的！
日向翔阳此刻头上绑着一个印着努力的发带，伏在书桌上奋笔疾书：“甜绘姐，放心吧，我一定会考上乌野！”
小小的身体，大大的能量！
牛岛甜绘也升起斗志：“我甜绘的徒弟，怎么可能是个笨蛋！”
两小时后……
牛岛甜绘木着脸：“翔阳，你不对劲。”
日向翔阳目光呆滞：“其实，我是个笨蛋？”
透过屏幕，两人面面相觑。
“没关系！”牛岛甜绘再次打起精神，认真道：“我们满星别的没有，大学生最多了！”
日向翔阳开启了白天认真听课晚上轮番补习都生活。
灰崎祥吾：……也是个命苦的。
想起这小不点阳光开朗的模样，灰崎祥吾别别扭扭的加入了补课阵营。
“……你那是什么眼神？！”灰崎祥吾对上清濑灰二满眼感动的样子，顿时恼羞成怒：“我好歹也是个高中生！”
教个国中生而已，会有什么难度吗！
清濑灰二拭去眼角的空气眼泪：“想当初你是多么的抗拒学习啊！”
灰崎，勇敢的灰崎！
埋头做习题的日向翔阳在屏幕前抬起头，橙色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微微一晃，他有些困惑：
“灰崎前辈之前很讨厌学习吗？”
一说起灰崎的光辉历史，牛岛甜绘可不困了：“这说来就话长了——”
“话长就别说了。”灰崎祥吾打断施法：“日向你接着做题！”
日向翔阳老实巴交：“哦。”
但鬼鬼祟祟的小眼神一会儿抬一下，显然对刚刚的话题很是感兴趣。
牛岛甜绘偷偷给他使眼色，示意灰崎的八卦日后再谈。
虽然电子设备没有完全记录她精妙的眼神，但师徒间还是非常默契的，翔阳顿时心领神会，一心一意的做起题来。
好在日向翔阳虽然在学习上基本没有点天赋点，但胜在勤奋努力肯下苦功，成绩上升得十分明显。
日向翔阳拿着新鲜出炉的成绩单松了口气。
如果是因为成绩原因没有考上乌野……
他头摇得像是拨浪鼓。
一定能考上！
“哥哥最近晚上都不玩排球了……”日向夏扒着卧室的门缝，小小的脸上大大的担忧：“是生病了吗？”
她小声问妈妈，还迈着小短腿跑去拿排球给妈妈看：“哥哥以前每天晚上都会玩的！”
日向妈妈摸了摸日向夏的小脑袋，眼神里满是温柔爱意：“哥哥是为了能更开心的玩排球，所以现在正在努力呢。”
日向夏似懂非懂，很是困惑。
日向妈妈被女儿逗笑，牵起她的小手，示意她透过门缝去看台灯下认真学习的背影。
她小声对女儿说道：“等到哥哥考上了喜欢的高中，我们给他准备个惊喜怎么样？”
日向夏虽然不太明白是怎么回事，但给哥哥准备惊喜这件事她是听懂了的，满脸开心的学着妈妈的样子小声道：
“我想给哥哥准备惊喜！”
日向妈妈合上门，牵着女儿离开：“首先，小夏要把哥哥的排球放回原本的位置。”
日向夏认真的点点头：“偷偷拿哥哥的东西是不对的，小夏知道了。”
日向妈妈亲昵的用额头轻轻碰了女儿的额头：“小夏只是关心哥哥，小夏是最可爱的女孩儿啦。”
日向夏被妈妈夸赞，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漂亮清澈的眼睛里却有明媚的光芒闪烁。
要和妈妈商量一下，给哥哥准备一个超大的惊喜才行！
小夏最喜欢哥哥啦！
……
乌野放榜日，日向翔阳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甜绘姐！”日向翔阳激动得手都在颤，挤出人群时还能稍微克制两分，等到了空旷的地方时便再也忍不住上窜下跳起来：“我考上乌野了！”
他举着手机欢呼，开着免提的手机里传来牛岛甜绘惊喜的声音：“翔阳！恭喜你！”
师徒二人同时拿着手机四处乱窜蹦蹦跳跳，激动得像是刚刚摘了香蕉的猴子。
第123章 满星进行时
直到好半天, 日向翔阳才稍微冷静了一点，不过声音依旧喜滋滋的，带着朝阳般充满明媚希望的喜悦：
“甜绘姐, 谢谢你。”
在排球上，在学习上, 在生活上……永远作为一名耐心的引路人在不遗余力的帮助他。
牛岛甜绘捂着心口：“不，你应该感谢自己。”
如果没有甜绘, 翔阳会怎么样？
他一定还是像现在一样热爱排球，莽撞又天真的独自摸索着这个未知的世界。
他或许有无人理解的孤独，运气不太好的他没有在刚刚热爱上排球时遇到志同道合的伙伴。
他应该在这条路上走得跌跌撞撞, 分不清什么是好的什么是坏的, 只能仰仗着自己仅有的天赋和天生的直觉去追求自己想要的。
他会辛苦一点, 没有在身体发育的阶段打下夯实的基础，也会更坚强一点, 因为这一路都靠着自己的坚持一步一个脚印的走下来了。
他也绝对不会放弃排球, 牛岛甜绘就是知道，即使翔阳没有遇到她, 翔阳也会带着一颗赤诚勇敢的心奔赴他心心念念的赛场。
然后竭尽全力的留在那光芒万丈的赛场上。
“你坚持下来了。”牛岛甜绘抬头：“是你了不起。”
她算是个合格的老师吗？
日向翔阳回头, 看着榜下热闹的人群。
“可是你出现了。”日向翔阳的声音里，总是带着干燥热烈的、暖烘烘的阳光：“像仙女教母一样, 在我刚刚爱上排球的时候，突然就出现了。”
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不然怎么会有这样好的事？
只是在公园里生疏的练习着排球, 然后就有一个漂亮的大姐姐降临，像是童话一样的相遇了。
带着懵懂的他慢慢去接触排球, 挤出自己宝贵的时间陪着他一起练习，认真钻研他的食谱, 即使远在东京读书也没有放弃他。
甜绘姐是第一个帮他托球的二传手，他的第一次扣球是和甜绘姐配合的。
如果说让他喜欢上排球的是小巨人，那么保护住这份喜欢，让这份喜欢没有被任何事物干扰到的人，就是甜绘姐了。
多幸运的事，他运气还不错，对吧！
牛岛甜绘静静的听着那个有着暖橙色头发的孩子满心欢喜的说道：
“甜绘姐，未来的我会让你感到骄傲吗？”
她眨眨眼，琥珀里藏着醉人的蜜糖：“你已经让我感到骄傲了，翔阳。”
像是不落的太阳。
……
日向翔阳回家时，自行车蹬得快要飞起来。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和家人分享自己得偿所愿的心情，即使这并不是一所很难考上的高中，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但乌野对于他来说，意义非凡。
他终于有机会和志同道合的伙伴们一起踏上征程，始终伴随着自己的孤单在他考上乌野的那一刻轻易的被吹散了。
“妈妈！小夏！”
他冲进家门，迎面是拉响的彩带礼花。
“欢迎高中生翔阳回家！”
日向翔阳满头的彩带，眼神发懵：“诶？”
日向夏抱着一个打了蝴蝶结的新排球，手举得高高的，努力递给他：“哥哥，是惊喜！”
日向翔阳愣愣的接过这个有着粉色蝴蝶结的新排球，又看了看双手背在身后扭扭捏捏的妹妹，一把将她单手抱起：“谢谢你，小夏，我很喜欢这个惊喜！”
日向夏搂着哥哥的脖子，笑得比棉花糖还甜：“喜欢就好！”
“这可是小夏攒了很久的零花钱——”主要还是她拿了整数，小夏添了零头：“和我一起给你准备的升学礼物。”
日向妈妈笑着去摘儿子头上的彩带，日向夏也跟着摘。
日向翔阳一手排球一手妹妹，忍不住问道：“可是我还没说我考没考上乌野……”
准备这样的惊喜，如果他没考上怎么办？
日向妈妈挑眉：“你从骑着单车进门时我就知道你一定考上了。”
她眨眨眼，有些俏皮：“如果没考上的话，这就是安慰你的礼物喽。”
日向夏想了想，严肃道：“还是惊喜好！”
不要变成安慰的礼物！
日向翔阳呆呆道：“我感觉我要哭出来了。”
日向妈妈抱住儿子，和儿子怀里的女儿。
“我的翔阳在慢慢长大呢。”
小少年啊，慢慢长大。
一点一点的变成大人吧。
日向夏看看妈妈，又看看哥哥，突然笑了：“等爸爸回来，再抱抱他！”
日向妈妈和日向翔阳一怔，突然大笑起来。
正在工作的日向爸爸：啊嚏！
……
月岛明光收到弟弟的消息时，他刚刚结束一天的训练。
宇内在公寓的厨房准备晚餐，两人一直以来搭配默契，宇内负责做饭，他负责洗碗。
“……考上乌野了。”宫城县阳光明媚，美国繁星点点。
月岛萤握着手机，他从小就视作榜样的哥哥，在乌野经历过挫败，也顽强的站了起来。
哥哥他说自己只是普通的努力，却有着不错的好运气，早早被发现被看见，然后让他这样普通的人也能站在职业赛场上。
……才不是普通人，他的哥哥月岛明光，从来都不是普通人。
他在国中时可一直都是骄傲的王牌，即使在排球强豪乌野高校也能当上队长的超厉害的排球运动员。
天才有什么了不起的？他哥哥才了不起！
如今他也考上了乌野，能做到哥哥当初那样吗？
山口忠有些疑惑的看着一句话后就平静着沉默的月岛萤，不明白刚刚还很开心的阿月怎么突然低落了情绪。
即使阿月开心得隐晦，可他在看见榜上“月岛萤”的名字时，山口忠知道，阿月一定是开心的。
电话里，传来明光哥惊喜的声音，清晰得仿佛并没有隔着山河湖海：“萤！真厉害！”
虽然以弟弟的成绩，考乌野时只要没有把考题撕了，考上乌野是板上钉钉的事，可他还是开心。
月岛明光总觉得他曾经做错了一些事，例如他盲目的努力却忘了停下，审视自己的努力是否找准了方向，例如他……因为莫名其妙的自尊心和弟弟眼睛里的希冀，便含糊的应下了王牌这个虚幻的泡影。
他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都不敢去面对萤，即使他后来成为了正选，再后来成为了队长……
可当初应下的那声王牌，像是横在兄弟之间的魔障。
没有人怪罪他，萤在看过他的比赛后再也没提过王牌的事，连牛岛得知这样的事后也说：
“这不是月岛学长的错，我也有弟弟，我知道的。”
可他每每想起这件事时，为什么总会有些难过呢？
月岛萤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后半句，刚想挂断电话。
反正也通知过了。
“……我就快回日本了。”
在月岛萤即将挂断前，月岛明光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匆匆说道：“你会加入乌野排球部的吧？”
月岛萤听他紧张的声线，一张口就是老毒舌了：“你是笨蛋吗？事到如今你不会以为我考乌野是为了去打篮球吧？”
月岛明光瘫在沙发上的身形一僵，悲戚道：“说亲哥哥是笨蛋什么的……萤啊……”
月岛萤别过头，轻哼一声。
月岛明光突然正色：“……我可以去看你的比赛吧。”
月岛萤冷酷无情：“不要。”
月岛明光委屈：“诶——我想看嘛！”
月岛萤高贵冷艳：“我说，不！要！”
山口忠在一边偷笑。
月岛兄弟就是这样的关系才对，刚刚不开心的才不是阿月。
兄弟二人打着电话吵着架，山口忠听了一路的兄友弟恭。
乌野啊，还真是期待高中生活！
……
费力从人群中挤出来的影山飞雄面无表情的往家走。
手机铃声响起，他看了一眼名字，接通。
“考上了吗考上了吗？！”影山美羽很是焦急的询问道。
影山飞雄点点头，似乎是才想起来姐姐看不到，又嗯了一声：“考上了。”
影山美羽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最开始得知弟弟要考白鸟泽时，她还以为弟弟拿到了白鸟泽的体育特招名额。
“没有啊。”国三的影山飞雄理直气壮：“我要考白鸟泽。”
影山美羽：……你哪来的自信。
当姐姐的怎么能嫌弃弟弟是个笨蛋呢？她当然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尝试改造她的排球脑弟弟！
只是后来影山家变故横生，教导弟弟打排球的祖父病逝，弟弟他在那一天后便更沉默了，有些许起色的成绩顿时停滞，可影山美羽知道，没办法不难过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白鸟泽理所当然的没有考上，最后飞雄决定要去乌野时，影山美羽松了口气。
很多学校都有对影山飞雄的体育特招名额，现在看来也是用不上特招的，填鸭式教育总算有了回报。
“回家吧。”影山美羽她声音很轻：“我带你去打排球。”
影山飞雄又嗯了一声，脚步都不自觉的加快了些许。
虽然乌野已经是没落的强豪，但如果名将乌养回归的话，应该还能恢复往日荣光吧！
况且，没落的强豪，不是刚好适合他这个——
像是想起什么格外糟糕的事，他脸色阴沉得近乎恐怖，周围人不自觉的为他让开了道路。
……所以，乌野的话，应该会让他上场比赛吧。
影山飞雄回头看了这个学校一眼。
即使不是他的第一选择，可他还是一眼就喜欢上了这里。
未来的三年，他就要在这里打排球了。
……
牛岛甜绘迎来了自己的春假，宇内天满说，他会在今年五月末完成学业，到时候会和月岛学长一起回来。
她掐指一算，这不是刚好在IH预选赛前吗！
“还是美国大学懂放假。”牛岛甜绘毫无逻辑的夸赞道。
宇内天满拿她没办法，笑着顺她的话：“而且我已经和几家美国A级联赛水平的俱乐部沟通过，未来可以客场挑战他们的俱乐部。”
美国A级联赛的下限是高中校队，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人手齐全后，他们就可以出国去打练习赛了。
“天满！”牛岛甜绘激动：“你好能干啊！”
宇内天满害羞：“还、还好啦～”
他小声说道：“你那么辛苦，我当然也要努力才行。”
不仅仅是自己能力的提升，也要为满星做出努力。
牛岛甜绘和他聊了很久才挂断电话，只觉得最近真是有各种各样的好消息，砸得她神清气爽。
首先是乌野排球部更换了新的指导老师，听泽村说是个虽然不懂排球但非常认真负责的老师，在得知她的存在后坚持要和她进行沟通。
在她同意交出联系方式后，她也见识到了这位武田一铁老师。
“虽然我知道您现在还有学业没有完成但是乌野排球部的成员都是一些好孩子您也知道的他们非常值得拥有一段没有遗憾的高中青春所以拜托了请一定成为他们的教练！”
一连串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的话直接将他砸懵了，牛岛甜绘语气慌乱：
“武田老师请您不要对我使用敬称您是前辈！虽然我非常乐意能够担任教练一职但是我学业未成工作忙碌实在分身乏术他们也更需要全心全意的专业指导——”
她说到这儿猛喘了一口气，意识到了武田一铁惊人的肺活量。
她刚刚差点背过气！
牛岛甜绘放缓了语速，诚恳表示：“只是临时顶班我义不容辞，可论起长期的教导，有人比我更合适。”
她语气严肃，将那个守着小卖店悠闲度日的乌养系心供出去：“名将乌养的孙子，目前也在坚持打排球，耳濡目染下应该也会是一个出色的教练。”
就算刚上任有些生疏，还可以回家找名将乌养支招嘛！
乌养系心，一款更适合乌野体质的优质教练预备役。
武田一铁的眼睛，亮了。
“在您说动他之前，我可以确保乌野的基础训练。”反正这也是她一直以来都在做的，费不了多大力气。
这件事的难点，完全在于说动那个志向就是和小卖部合二为一的男人走出舒适区。
武田一铁认真道：“放心吧，无论是鞠躬还是下跪，我都非常擅长！”
牛岛甜绘呆住：“额……这种事情还、还是别太擅长吧……”
武田一铁的声音透过手机传来，带着坚定的信念：“如果靠这些能打动一个可以改变孩子们未来的人，鞠躬下跪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也只能为他们做到这些了。”
他不懂排球，也才刚刚成为一名老师，他对一切还都陌生，却已经开始小心捧起那些一旦错过就再也无法重来的梦想。
那是少年人一生仅一次的青春。
牛岛甜绘手指蓦然收紧，攥住手机的手指泛白。
乌野排球部，会有一个真正伟大的引路人。
他会心甘情愿的，为一群少年的梦想跪出一个未来。
“怎么会只能做到这些呢？”她站在窗边，向上仰望时，群星尽收眼底。
“您会成为乌野照亮前路的灯。”
……
母亲划给她的公司，她接手后公司也在正常运转，桃濑成海临近毕业时签了合同直接空降公司内部，竟然在这家公司遇上了她的竹马——应该是竹马，听说小时候就认识了。
桃濑跟她谈起时，两人都已经开始交往了……这个速度，你的竹马绝对早就觊觎你了啊桃濑！
牛岛甜绘一门心思搞钱，很快便了解了公司的业务水平和行业前景，在花了大量时间做足了功课后，她从策划部开始做起，短时间内便成功上手。
随即，她当机立断转岗到销售部，带着桃濑谈了几个利润可观的项目，整个公司都开始高效运转起来，牛岛甜绘这才发现，不光是桃濑很能干，她的男朋友二藤宏嵩也很能干！
好好好，小情侣绑定升职加薪，还有那对红绿配的前辈情侣，烨仓太郎和小柳花子是吧，情侣档就是能干啊！
升职加薪！
手里的钱宽裕起来，她就要研究怎么花了。
牛岛甜绘给满星的训练中心更新了一下设备。
桃濑成海忙得连漫展都只能下次一定，见她花钱，条件反射般吼：“老板！发票！还有——旧的设备是可以卖掉的！”
二藤宏嵩推了推眼镜，一脸淡定，心里已经在思考怎么写辞职信了。
却见一直以来雷厉风行的新老板顿时脸一苦，掏卡的手，微微颤抖。
桃濑成海瞬间切换人格，声音温柔：“记得报销好吗？”
牛岛甜绘老实巴交：“好的。”
不愧是拿双份工资的女人，好有底气！
牛岛甜绘爱了。
等她离开去开发票，桃濑成海这才揉了揉太阳穴：“真是让人操心。”
二藤宏嵩眨眨眼，面无表情：“求包养。”
桃濑成海：“……诶？”
……
当然，最最开心的事是——若利已经入选为日本青年排球队的正式成员了！
可喜可贺！
“说吧若利！想要什么礼物？”她财大气粗：“房子车子票子——”
“姐，什么时候回家。”
“呜呜呜立刻！”
距离开学还有半个月，牛岛甜绘手一甩，直奔宫城县。
“工作可以远程处理嘛！科技的进步就是为了方便人类生活啊！”面对母亲，她自有一套说辞。
然后随手将星星往母亲手里一塞，示意它赶紧哄人后美滋滋的陪弟弟到白鸟泽训练了。
留下星星和牛岛美纪大眼瞪大眼。
“你那不听话又不懂事妈！”牛岛美纪对着星星控诉。
星星歪歪脑袋，软软的一声喵呜让牛岛美纪瞬间投降。
她抱着猫猫开始工作。
工作狂魔牛岛美纪参上！
……
来到白鸟泽时，几个新面孔让她有些奇怪：“这几个是……？”
牛岛若利介绍道：“是鹫匠教练给出的体育特招名额招进来的一年级新生。”
为了让他们早早适应白鸟泽的训练节奏，所以还没开学就把人领来训练了。
“诶——”牛岛甜绘眼睛落在了其中一个妹妹头身上。
“白鸟泽的一年级生还不错哦。”她点点头。
黑发妹妹头耳朵放大，精准捕捉到这声夸赞。
管她是谁呢，夸他就是好人！
白布贤二郎木着脸看着这个新来的一年级。
是个笨蛋实锤了。
“牛岛姐姐～”天童觉晃啊晃。
“天童呀～”牛岛甜绘晃啊晃。
牛岛若利：……？
鹫匠教练拄着拐棍过来，板着脸：“哼，怎么没去乌野待着？”
牛岛甜绘拍了拍身边若利的后背：“当然是来慰问辛苦训练的大家啦～”
她也确实不是空手来的，在附近的果切店定了一些水果，等他们训练结束后就会送来——果切这种存在果然还是现切的好。
鹫匠锻治白了她一眼，不过既然来了，不干点活就说不过去了：“人一老就容易累啊——”
鹫匠锻治转身就往椅子旁走：“如果有年轻人能来帮帮辛苦的老头子……”
牛岛甜绘相当上道的接下：“那您一定会变成阳光开朗的老头子。”
上岗了，牛岛教练。
牛岛甜绘对白鸟泽大部分的选手都很熟，丝滑上岗完全没有适应过程。
白鸟泽众：……完了，上强度了。
在一边观看的鹫匠锻治连连点头：“她的体能训练确实有两把刷子。”
战术布局能力，几年前他见识过，总归没有超出她那个年纪的理解范围，但体能训练确实拿捏得恰到好处。
不是把人丢进健身房练上一天就是体能训练了，张弛有度、因材施教的体能训练才是有效训练。
训练的度，是关键。
鹫匠锻治看着横七竖八的瘫在地板上，像上岸的鱼一样呼吸着的少年们，很满意。
牛岛甜绘笑容爽朗，用小推车推来了各种各样的果切：“运动过后要补充水分和维生素哦～”
牛岛若利默默爬起来帮姐姐干活。
很快的，缺氧鱼头旁都放了一盒刚刚切好送来的水果。
天童觉一长条在地上扭动：“我想吃西瓜～”
牛岛若利默默换掉了哈密瓜，换成了西瓜。
糖分水分维生素的快速补充让他们慢慢坐了起来。
“牛岛学长的姐姐果然是究极强者！”五色工原地燃起：“这就是强者的家族吗！”
白布贤二郎：……这个笨蛋妹妹头小鬼。
第124章 满星进行时
牛岛甜绘叉腰：“牛岛式教育！”
她拍拍五色工的肩膀, 笑眯眯的说道：“五色未来也会成为强者的！”
五色工呆滞。
五色工回神。
五色工骄傲！
“是！”五色工拍拍胸口，什么训练的疲惫，他现在一身牛劲！
白鸟泽前辈们相互对视一眼, 开始逗小孩：
“五色，被牛岛姐姐期待了啊。”
“这就是天赋吧, 五色！”
“加油啊五色，在IH前成为正选吧！”
“牛若, 被后辈追赶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紧张起来了？”
“无论是谁我都不会输的。”
“五色，你可是被牛若当成对手了哦！”
……
五色工实在是一个天真又直率的好孩子，一会儿脸红一会儿骄傲, 偏偏还故作谦虚：“哎嘿嘿……哪里哪里。”
牛岛甜绘看着被前辈们宠爱的五色工, 忍不住失笑。
白鸟泽的隔代亲也是一如既往的传承下来了啊。
然后是——喜闻乐见的全身拉伸。
一时间白鸟泽体育馆里惨叫声连连。
牛岛甜绘轻松的摆弄着手下的少年, 仿佛这不是有骨头有筋的人类，而是一块随意揉捏的橡皮泥。
……就连壮如大炮的牛若也难逃魔掌。
“好像被拆开重组了……”天童觉瘫在地上喃喃着：“我其实是乐高？”
五色工原地扭动, 发现并没有产生位移后, 很快就放弃了：“天童学长如果是乐高的话，那我就是拼图！”
白布贤二郎看向五色工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智慧为零的大聪明——白鸟泽隔代亲, 和他这个大一级的前辈有什么关系？
这个笨蛋妹妹头。
牛岛甜绘抻了个懒腰, 精力充沛的跑到鹫匠教练身边打转。
父亲每天带队训练很辛苦，两人又有时差在, 问点问题很麻烦。
她又是自□□动教育，很多东西教科书说得似懂非懂，尤其是一些战术, 很多都是一知半解。
像鹫匠教练这样始终在高校作为排球教练的老牌排人，如果能得到他的解答, 完全是可遇不可求的机会。
鹫匠锻治见这笨蛋笑眯眯的凑过来，叹了口气。
姐弟俩都是笨蛋, 没有聪明蛋。
……
牛岛甜绘带着一肚子知识，开车带若利回家。
“明天……”牛岛若利欲言又止。
牛岛甜绘目视前方，淡定道：“明天怎么？”
他却说不下去了，只是抿着唇看向车窗外。
牛岛甜绘无奈：“若利，你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呢？”
她笑起来：“当然是会陪你来白鸟泽啊。”
这是她从小就抱着的弟弟，虽然她小时候性格恶劣总是喜欢逗他哭，但那也只是因为她太喜欢他了。
牛岛若利是世界上最好的弟弟！
甜绘开车时不敢东张西望，所以自然错过了弟弟难得一见的微笑。
……
牛岛甜绘一连去白鸟泽一周，从第二天开始就带上了办公用的笔记本电脑，一边办公一边给白鸟泽带来肉/体上的打磨。
“你真的很能干。”连鹫匠锻治这个极少夸人的暴躁老头都忍不住感叹：“当初应该报考我们白鸟泽。”
错过了牛岛甜绘这个勤劳能干脑子灵活还多才多艺的学生，真是令人惋惜啊。
尤其是这家伙对母校真是鞠躬尽瘁，有事真上。
如果乌野评优秀毕业生的话，牛岛甜绘一定榜上有名。
牛岛甜绘眼神诡异的看着鹫匠教练。
她就说嘛，弟弟才不是低情商的笨蛋，白鸟泽挖墙脚技能一脉相承！
牛岛甜绘眨眨眼：“我们乌野也挺好的！”
鹫匠锻治冷哼一声：“没用的乌养老头倒是养出了出息的乌鸦。”
牛岛甜绘选择闭嘴。
老一辈的恩怨情仇她一个做小辈的当然是选择听热闹啦！
见她不说话，鹫匠锻治气，指着那群见了甜绘直冒冷汗的少年们：“今天也交给你了。”
牛岛甜绘笑眯眯：“收到！”
转头看向白鸟泽众时，笑得更灿烂了。
今天也是爬不起来的一天哦！
众少年：……好可怕！
——
直到第八天结束时，鹫匠锻治轰她：“行了行了，天天在我眼前晃悠，偏偏又不是白鸟泽的，我看了心烦。”
牛岛甜绘震惊：“鹫匠教练你的爱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啊……”
鹫匠锻治瞪她：“你有意见？”
牛岛甜绘正色：“当然没意见！”
鹫匠锻治眼神扫过面无表情的牛岛家弟弟，又看回牛岛家姐姐：
“我这里不是最需要你的。”
回家的路上，牛岛甜绘还在感慨：“鹫匠教练是傲娇吧？”
牛岛若利沉默了一下，还是顺着心意表示：“……嗯。”
他也觉得是。
“若利不会不开心吗？”因为牛岛甜绘的车技，回家的路上总是最适合谈心的漫长时光。
牛岛若利诚实道：“不会。”
“诶……”这下变成牛岛甜绘有些失落了：“还以为若利你会像小时候一样和我撒娇呢。”
牛岛若利陷入回忆，结果没有搜索到任何跟撒娇有关的记忆：“什么时候的事？”
牛岛甜绘更伤心了：“难道若利你已经忘了围着我说‘姐姐姐姐快把排球还给我’的时候了吗？”
牛岛若利：“……如果你把这定义为撒娇的话。”
那分明是性格恶劣的姐姐仗着自己比他高，抢走他的排球后举高了逗他吧！
不过在那之后姐姐陪他玩了一整天的排球。
牛岛甜绘撇撇嘴：“多少表达一下不舍啦，如果若利开口让我陪你打排球的话，姐姐是一定会答应的哦。”
牛岛若利声音沉稳的回答：“我很喜欢和姐姐一起打排球。”不管是作为队友、对手，亦或者是教练。
和姐姐玩总是很有趣。
“但你有自己想做的事。”他不疾不徐，似乎很少有让他显得急切的事，这样稳重的性格，从小就被家里人调侃少年老成。
“我希望你会开心，这样我才开心。”
牛岛甜绘沉默了许久，才小声喃喃道：“不要在我开车时说这样的话啊……我超感动的……”
她盯着前方的路，心里第无数次的想——
我的弟弟是牛岛若利，真是太好了。
……
回到宫城县的第九天，牛岛甜绘拎着电脑来到乌野。
这是她第一次见武田一铁，和想象中的大差不差，只不过要年轻许多。
武田一铁果然如电话里说的那样擅长鞠躬，见牛岛甜绘来到乌野后顿时满怀感动的对着这个乌野优秀毕业生深鞠一躬：
“能够等到你来真是太好了！”
“小武老师！”牛岛甜绘见他鞠躬，紧张得声音都劈叉，以最快的速度鞠了回去：“请不要这样！”
这一下差点将她的腰闪到美国，牛岛甜绘不动声色的捂着腰。
不能再整天坐着不动了……还是得锻炼才行！
小武老师，好腰！
泽村大地见两人对鞠，懵了：“等、等下！”
清水洁子去扶甜绘，泽村大地去扶小武老师，整个乌野体育馆手忙脚乱。
等所有人都冷静下来，盘腿坐在地板上围成一个圈后，牛岛甜绘才表示：“去白鸟泽偷师了几天，所以召集大家在假期参与训练。”
她表情凝重：“不愧是白鸟泽，一刻都不肯放松。”
短短两句话，直接挑起了乌野众人的好胜心。
乌野没有教练，所以今年自然没有来自教练的体育特招，牛岛甜绘也因此没有将翔阳叫过来参与训练。
同届的情义是很难得的，如果其中一个特殊化，那么在初期相处时很难不被孤立出来。
正好他因为全心全意备考，体能训练落了下来，干脆在家完成基础的训练就好。
泽村大地认真道：“我们也按照牛岛学姐你的指导在家进行练习了。”
白鸟泽什么的……完、完全没在怕！
乌野队长为自己打气。
有泽村大地起头，其他人也纷纷表示并没有因为假期而懈怠。
牛岛甜绘满脸欣慰：“很好，不愧是我们乌野排球部的顶梁柱！”
田中龙之介和西谷夕得意的快要起飞了。
随即，她露出一个令人后背发凉的笑容：“既然这么有干劲，那接下来就是开心的假期集训环节啦！”
在家练可没有在她眼前练的效率高！
时间很快过去，乌野的体育馆里每天都有此起彼伏的哀嚎声。
武田一铁每天都满脸惊恐的离开体育馆，仿佛受到了巨大的心理创伤。
得到这个消息的及川彻很是不开心，仗着自己有牛岛甜绘的联系方式，开始了每天的消息轰炸：
「牛岛姐姐你逛了白鸟泽又待在乌野不走，怎么不来青城？是不喜欢吗？」
「岩酱也是牛岛姐姐你心爱的学生啊！」
「及川我也是未来满星的顶梁柱啊！」
「姐姐你偏心！只喜欢小动物不喜欢我们大树！」
……
消息轰炸的第三天，牛岛甜绘就带着乌野来青城打练习赛了。
“啧，还行吧。”及川彻看着牛岛甜绘身后亦步亦趋的小乌鸦们，酸溜溜的：“大乌鸦带着小乌鸦出来觅食了。”
岩泉一捶了及川彻后才想起这次好像没什么正当理由。
“顺手了。”对上及川彻满是控诉的视线，岩泉一十分坦然。
“岩酱！”及川彻扁扁嘴：“我要闹了！”
武田一铁也没有因为今天本应该是他的假期，在牛岛甜绘通知他和青城约了练习赛后就开开心心的随队出发了。
“虽然对排球完全不了解，但是可以慢慢学嘛。”武田一铁笑着看他们在青城的体育馆热身，眼镜下的眼睛异常明亮：“排球很有意思啊！”
排球有趣，打排球的少年们更有趣。
能够接任乌野排球部的指导老师，真是太好了。
牛岛甜绘歪头看了他一会儿，突然笑了：“你会喜欢上排球的。”
排球的赛场交给少年，观众席留给我们。
走进排球场的每一个人，都对排球满怀爱意。
——
在这样的高强度训练下，乌野开学了。
牛岛甜绘当然也开学了，开学前一天晚上，她像是得了焦虑症的家长一样拎着手机对翔阳絮絮叨叨了许久。
而日向翔阳则是满口答应下来，相当骄傲：“放心吧甜绘姐，我已经是高中生了！”
牛岛甜绘听着他清爽的声音，捂着心口：
可你还是可爱过头了，翔阳。
她带着忧虑睡去，做了一晚上的梦。
梦里，一只头顶有着橘毛小乌鸦，正盘旋在垃圾场上自由自在的飞。
结果突然出现一只——有着M形刘海长着翅膀的……飞、飞鱼？
飞鱼一头撞在小乌鸦身上，直接将橘毛乌鸦撞得在天上翻了几个跟头，橘毛乌鸦非常生气，用喙狠狠啄向飞鱼。
两只飞行生物突然开始来回丢一个黑色的不明物体——那是什么东西？
垃圾场的角落里鬼鬼祟祟的冒出一只三花小猫，梳着眼熟的中分布丁头，对着空中的橘毛乌鸦抓啊抓。
这时一只叫声奇怪的猫头鹰突然飞过来，空中回荡着“heyheyhey”，身后还跟着一只面无表情猫头鹰——为什么会出现猫头鹰？
垃圾场里又钻出来一只发型像只黑刺猬一样的猫猫，对着猫头鹰抓啊抓。
旁边伫立着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此刻正被风吹动，发出了嘲笑声。
两只一模一样只有发型不同的小狐狸正想办法爬上这棵树的头顶——似乎想拔光这棵树所有的叶子。
一只白鹫突然落在树上，低头看着两只越挫越勇的狐狸。
大树开始剧烈的抖动起来。
“铃铃铃——”
牛岛甜绘疲惫的睁眼，表情迷茫。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还有比这更莫名其妙的梦吗？！
她带着睡眠不足的幽怨气息，晃晃悠悠的去上课。
早八大学生怨恨全世界。
……
一天的课程结束，牛岛甜绘拖着疲惫的身体前往公司。
满星现在一个人都没有，全部都放假了，等天满和月岛学长回来后再重新运转。
秉承着作业在哪儿写都是写的思路，她决定去公司写。
没想到刚坐在办公椅上，视频就打过来了。
来自清水洁子的那部平板。
牛岛甜绘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
“……所以他们两个刚一见面就掐架，顺便掀了教导主任的假发？”她的语气仿佛在怀疑人生。
泽村大地沉重的点点头：“当教导主任的假发落在我头上的时候，我连把自己埋在哪儿都想好了。”
“噗——对不起。”牛岛甜绘没忍住，笑了出来，随即又快速切换人格：“这孩子还真是会闯祸啊！”
她仿佛严肃的家长在控诉倒霉孩子，又欣慰这孩子真是活力满满：“这么多年了，能掀教导主任假发的可没几个。”
只是嘴角的笑意怎么压都压不下去。
泽村大地沧桑：“牛岛学姐，倒也不必为他骄傲。”
泽村大地：只有我一个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你处理得很好，泽村。”牛岛甜绘正色道：“这两个家伙需要吃点教训。”
“牛岛大姐大，日向是你教出来的吧？！”田中龙之介对日向翔阳还有印象，虽然是很久以前才见过，但那个活泼开朗还管他叫前辈的小不点令人印象深刻：
“今天的接球接得非常稳！要不是最后一球影山发挥得也格外出色，日向今天要大出风头了！”
牛岛甜绘点点头：“他一个人能练的东西不多，只有接球了。”
就连发球，还得有个球场有张球网才行呢。
“不过他硬件设施非常好，差只差在了软件安装上。”牛岛甜绘叹气。
翔阳对理论上的知识接受能力很差，但是一旦亲身实践却能快速掌握，所以这么多年以来她都在雕琢翔阳的身体基础和排球的基本功，至于其他的软件安装，在比赛时慢慢学习消化就行。
她低声笑起来，显然对翔阳很有信心：“他很快就会跟上来的。”
只要有足够多的比赛来塑造独属于他的进攻方式，他就是下一个从乌野起飞的小巨人！
“倒是影山，我一直以为他会去白鸟泽。”她感慨命运曲折：“没想到竟然来了乌野。”
这是货真价实的天才，卓越的球感、出色的身体素质、对胜利执拗的渴望——
只要能够顺利成长，未来的他一定会在职业赛场上成为真正的王者。
“是啊，毕竟我们可是没落的强豪啊。”菅原孝支轻叹：“这样厉害的二传手……”
“你们好像很了解他们一样？”东峰旭懵。
明明是一年级新生不是吗？
菅原孝支白他一眼：“我们看过日向和影山的比赛啊——哦，对了，那时候旭正自闭呢。”
总是温温柔柔的菅原突然毒舌起来，杀伤力是翻倍的。
东峰旭这下真的躲在墙角画圈圈了。
牛岛甜绘听他们热热闹闹的说着话，笑道：“新入部的应该不止有翔阳和影山吧。”
如果一年级只有两个人的话，她真的要落泪了。
“当然不是，”泽村大地连忙否认：“还有两个。”
田中龙之介咋舌，表示：“是月岛萤和山口忠。”
他们很久之前见过，或许是因为印象太深刻，再见时完全唤醒了他尘封的记忆。
没想到当初牛岛大姐大带着玩的几个孩子，只有牛岛大姐大的亲弟弟没有考到乌野。
捡乌鸦，牛岛大姐大是专业的。
“是小萤和小忠啊！”牛岛甜绘惊喜。
难怪最近在她和天满谈起乌野的事时，月岛学长总是神神秘秘的，像是知道了什么有趣的事就等着她发现一样。
牛岛甜绘克制自己激动的心情，认真道：“小萤是个非常出色的副攻手。”
虽然月岛萤他是个理智又矜持傲娇属性拉满的少年，但偶尔——非常偶尔的时候，也是会和哥哥联系的，牛岛甜绘在月岛学长那个炫弟狂魔那里知道了不少关于月岛萤的消息。
例如他一直在国中的排球队担任副攻手，例如他如今身高已经接近一米九，例如他学习成绩非常出色，头脑十分聪明……
可以说牛岛甜绘这几年虽然只是逢年过节给月岛家送上礼物，但基本上没有错过月岛萤的成长——月岛明光甚至已经到了弟弟每长高一厘米都要和甜绘与天满炫耀的程度。
以“小萤又长高了！”开头，以“我弟弟真棒！”为结尾。
“这几天还是按照之前的训练表训练。”牛岛甜绘想了想，又道：“关于新生三对三的比赛，可以给我全程直播吗？”
泽村大地看向清水洁子，清水洁子轻轻点头答应下来：“没问题。”
牛岛甜绘挂断视频时嘴角还带着难以克制的笑意。
感觉未来的乌野会很热闹呢。
她哼着歌，桃濑成海进来时，就见自家老板正美滋滋的做作业。
那股子开心劲儿，仿佛面前不是令学生深恶痛绝的作业，而是一摞摞美丽动人的钞票。
好怪。
——
晚上，日向翔阳和她说起这事时，早就把可怜的、被学生打飞了假发的教导主任忘了个干净。
“我怎么能没接好那一球呢……”日向翔阳沮丧极了，将头磕在桌子上，发出砰砰的声响。
牛岛甜绘大惊：“本来就不聪明，别磕了别磕了……”
日向翔阳抬头，一脸沧桑：“甜、甜绘姐……”
感觉被关心了，但听上去好像哪里不对。
牛岛甜绘轻咳两声，示意他带着设备去院子里，演示给她看。
日向翔阳习以为常的点点头，就像是在做排球错题集一样，两人经常这样练习。
日向夏在角落里猫猫祟祟的看着哥哥拿着平板来到院子里，将平板固定在一个架子上，然后开始玩排球。
看上去真的很有趣啊，排球。
“当时排球轰——的一下就飞过来，然后我啪——的一下接住，排球哐——的一下就飞了。”日向翔阳一边描述一边慢动作回放。
日向夏躲在门后：……啊？
牛岛甜绘却很快解密了他的加密通话：“原来是这样。”
日向夏：……啊？？
她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条理清晰：“垫球是一个需要长久坚持练习的能力，对墙垫球是一个非常好的练习方式，会端正你的垫球姿势。”
“对墙垫球强调蹲送，腿部用力，带动整个身体，手平面与球接触时将球送出去。”
牛岛甜绘笑：“你在面对影山飞雄时太紧张了。”
脑袋里只想着怎么把球垫回去，习以为常的姿势反倒是成了负累，蹲送的动作被他下意识的忽略了。
“你练习了那么久的对墙垫球，整整三年的蹲送式垫球，怎么实战起来反而忘干净了？”
虽然肌肉记忆还在，翔阳也有蹲送的动作，但或许是因为长久的基础练习，让他在和排球加深联系的同时，也忘了最最基础的垫球，手臂是随着身体动的，不是撩动的。
撩手垫球永远没有蹲送垫球来的准稳，手臂才多大的力气？况且撩手很难掌控排球的方向。
日向翔阳恍然，想起自己因为急切着想要在影山面前证明自己，以至于在发球来时下意识的撩手应对——他以为这是成熟的垫球，他觉得自己已经能够熟练的掌控排球。
“我还差的远呢。”日向翔阳身上因为考入乌野而升起的隐约的浮躁终于沉淀下来。
对着墙开始一遍又一遍的练习垫球，表情认真而专注。
牛岛甜绘看了一会儿后就放心去做别的事了，只是脑子里还在一直回想着翔阳的形容。
其实以翔阳的垫球水平，即使是下意识的撩手，应该也能应付许多发球了。
如果要评价翔阳如今的排球水平，垫球这一项一定名列前茅，甚至远超扣球拦网等能力。
枯燥乏味的垫球是伴随了翔阳绝大多数国中生涯的——另一项是发球，虽然他这个“排球同好会会长”能用上排球场的机会不多，但总归还是有的。
影山飞雄的发球绝对比她看比赛时要更加厉害了。
牛岛甜绘激动的搓搓手，眼里尽是对周六的期待。
让她看看，乌野注入的新鲜血液会对乌野带来怎样的改变吧！
……
周六，牛岛甜绘难得没有忙碌，而是缩在沙发上抱着星星，观看一场三对三的入部比赛。
人员刚齐，泽村大地率先伸出手示意众人去看清水双手抱在怀里的平板，里面自然是抱着星星的甜绘。
田中龙之介和西谷夕看过去的眼神，恨不得那个平板是他们自己。
“这位是我们乌野已经毕业的牛岛学姐，目前在东京上学，暂时负责排球部的训练指导。”
泽村大地看了看神色各异的众人，挑眉道：“你们似乎有人认识。”
日向翔阳骄傲举手：“我是甜绘姐的大弟子！是甜绘姐教我打排球的！”
影山飞雄顿时严肃起来，认真道：“学姐你好，请问垫球怎样才能更好的练习？”
那天之后，日向这家伙像是一夜开窍了一样，练习时接球水平十分稳定，配合上他那迷你的小个子，说是专打自由人的也不会让人感到奇怪。
如果是这位学姐的教学能力……
影山飞雄对准屏幕就是一个九十度大折叠：“请您教我垫球！”
牛岛甜绘：……谁说他像个目中无人的王者的？多乖一孩子啊！
她手忙脚乱的将星星丢到一边的沙发上（星星：妈？？），然后连连摆手：“别别别——赶紧起来。”
一瞬间想起小武老师，她对鞠躬啊下跪啊都已经有心理阴影了。
牛岛甜绘表情纠结：“还有，清水啊……能别这么捧着我吗……”
配合上影山鞠躬的动作，这这这……
恕她直言，有种瞻仰遗像的惊悚感。
清水洁子反应了一会儿，选择将甜绘顶在头顶。
牛岛甜绘：“……那个，我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噗——”西谷夕没憋住，随即干脆不再克制，爆笑。
月岛萤表情冷淡的看着他们热闹着。
“小萤，小忠，好久不见。”牛岛甜绘“站得高看得远”，对着不远处挺拔的少年摆摆手。
月岛萤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牛岛学姐。”最终，他也只是这样称呼。
毕竟，他又不是能被她一直教导的徒弟。
第125章 满星进行时
这句带着几分疏离的“牛岛学姐”让牛岛甜绘怔了怔, 随即笑着应下这个称呼：“是。”
田中龙之介看了看屏幕里的牛岛大姐大，又看了看月岛萤，小声抱怨道：“怎么突然像是不认识一样。”
月岛萤听到了, 但是没理他。
很快的，泽村大地安排几人开始热身, 牛岛甜绘也不再说话，安静的看着。
比赛很快开始, 很少打比赛的日向翔阳非常兴奋，惊人的速度和跳跃能力让他满场乱窜——至于队友？他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队友，这种有人给他托球让他随便扣的感觉简直太美妙了！
“别太嚣张了。”一双手突然出现, 配上月岛萤那双仿佛藏了清冷月色的眼睛, 带着逼人的气势。
排球被月岛萤狠狠拦下, 砸在地上。
牛岛甜绘眼睛一亮。
月岛萤的拦网非常冷静，在几乎所有人——对手、队友乃至于观众都被翔阳满场乱窜的身影晃得眼花缭乱时, 只有月岛萤一个人冷静的注视着日向翔阳, 完全没有被他的表现打乱阵脚。
“干得漂亮，阿月！”山口忠习以为常的送上夸赞。
月岛萤推了推眼镜, 没有回应, 只是低头看着满眼不服输的日向翔阳露出了嘲讽的微笑：“嘛，不过如此。”
日向翔阳骤然攥紧了拳头。
月岛萤抬眼看向被放置在架子上的牛岛甜绘。
“很厉害啊, 小萤。”牛岛甜绘从不吝啬赞美。
月岛萤抿抿唇，扭头不语。
此时就算是再迟钝的人，也发现了好像有什么不太对劲。
牛岛甜绘胡乱揉了揉倚在她身边的星星, 心下叹气。
小萤似乎很生气，也对, 毕竟抢走了他的哥哥嘛。
想起自己一通电话就把月岛学长骗走，从此让月岛学长过上了四处流浪（月岛明光：你也知道啊）的生活, 小萤对她有怨气真是太正常了。
这些个哥控都是这样的。
牛岛甜绘自认为自己已经掌握了事情的真相，在看向月岛萤时目光里满是“我知道的”“我都懂”“哥控小萤傲娇的一生”“小萤真是可爱死了”……
每次扭头去看都能从屏幕里的人对上视线，月岛萤磨牙，又是一次失误。
泽村大地看向月岛萤的视线诡异起来。
你小子，不对劲。
影山飞雄和日向翔阳配合的还不错，只可惜正常的进攻始终无法摆脱月岛萤的拦网。
虽然田中龙之介也在日向翔阳吸引了月岛萤全部的注意力后得了几分，但日向翔阳在月岛萤那里失分更多。
最重要的是，月岛萤这边甚至没有专职的二传手。
在月岛萤那仿佛会说话的嘲讽眼神下，日向翔阳终于怒了：“影山，你之前不是这样的托球！”
影山飞雄一僵，看着怒气冲冲的日向正表达自己的不满：“你明明能托出更好的球！”
迅速的，像是闪电穿过空气一样，嗖的一下就到达眼前的那种托球，影山在那次比赛时是能托出来的。
“你懂什么！”影山飞雄阴沉着脸，仿佛暴风雨来临的前奏：“以你的水平，根本打不到那样的球！”
一直以来都鲜少和二传手配合的日向翔阳，在比赛时的生疏和青涩轻易便能看出。
他承认这橘毛呆子有惊人的速度和弹跳力，许多进攻手段使用起来虽然生疏，但只要多加练习，多打几场比赛，会有很大的成长。
但不是现在，这场比赛关系到两人能否加入乌野排球部，不是给日向翔阳专门准备的练习赛！
“你只要负责接球就行。”影山飞雄黑着脸看他：“进攻交给田中前辈，有机会的话……”我也会给你托球的。
可日向翔阳却像是听见了什么恐怖的事，一双总是暖洋洋浸在阳光里的橙色眼睛少有的冷下来：“你不给我托球？”
他面色绷得极紧，仿佛下一秒就要暴起，声音低沉：“你凭什么不给我托球？”
日向翔阳见过最厉害的同龄人，就是影山飞雄。
比他高，比他强壮，在排球强校也能作为首发二传手，参加过各种比赛，被称为“北川第一的王者”。
他人生中的第一场正式比赛就惨败在他手上，他站在石阶上，想着自己一定会打败这个人。
……然后，他人生中第一个也是最强的敌人，和他进入了同一所学校。
影山飞雄半点不退让，声音理所当然：“我想赢。”
暂时还没有学会和托球配合的日向翔阳，跳不过身高起码超过他二十厘米的月岛萤。
对面还有接球非常稳定的三年级学长，吊球被用心防范时很难得分。
托给日向，比赛赢不了，这就是答案。
“我会赢！”日向翔阳向前一步，小小的身躯藏着骇人的气势，一字一顿：“给我托球！”
影山飞雄咬牙：“……三球。”
他深蓝色的眼睛里同样傲气凛然：“如果你没办法在三球之内打到，我就不会再给你托球了！”
日向翔阳一口应下：“好！”
周围人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这两人用自己的尖刺去与对方磨合。
至于究竟能不能磨合出所谓默契……
日向翔阳快速跑位到四号位，在月岛萤盯住他时，脚步一转，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以极快的速度跑到了二号位。
助跑充分，起跳——
排球传过来时，日向翔阳突然在冥冥之中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就是这样的托球，强大又不可一世，充满了傲慢与支配的……像他的老师牛岛甜绘一样的托球。
日向翔阳愣神时，和排球擦肩而过。
对上影山飞雄散发着黑气的身形，日向翔阳往田中学长身后一缩，又怂又犟：“说、说好了三球！”
影山飞雄扯出一抹狰狞的笑意：“你刚刚的本事呢？”
日向翔阳将头撇向一边：“不给我托球就是不行。”
牛岛甜绘早就在屏幕后面笑成向日葵了。
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至于两人会不会闹僵，日后能不能配合——牛岛甜绘无脑信任翔阳的社交能力。
没有人会讨厌翔阳……没有人！
“天才们是不是要讨论得再大声些，才能让我们这群庶民听得更清楚啊。”月岛萤嘴角扬起嘲讽的弧度：“也是，毕竟是王者，怎么会在意庶民呢？”
他笑眯眯的摆摆手：“啊呀，就算是把我们当做磨刀石也没关系，在王者的眼里，这就是庶民的用处吧。”
嚣张到打比赛时还要起内讧，真是……
月岛萤镜片寒芒一闪，下巴轻抬，居高临下的看着网对面的两人。
令人火大。
牛岛甜绘：……话说早了。
今天的小萤也是平等的讨厌每一个人呢。
牛岛甜绘心塞。
泽村大地已经开始头痛了。
虽然一年级都是些好苗子，有牛岛学姐培养的日向、高个子副攻手月岛、王者二传手影山，和虽然目前来看没有展现出什么天赋但起码身高不错的山口。
但！是！
你们不要再吵了！
他一脸郁气的瞪了月岛萤一眼，示意他闭嘴。
月岛萤怀揣着对前辈最起码的尊重（很难讲他到底有没有这种东西），干脆利落的转身回去站位，顺便调整了一下眼镜。
比赛继续，在影山飞雄终于找到机会托给日向第二次托球时，日向翔阳向他证明了自己。
依旧是快速的折返，甩开拦网的动作干脆利落，即使月岛萤早有准备，也依旧跟不上日向翔阳的速度。
月岛萤不甘心的起跳，倾斜身体想要拦在日向翔阳面前。
排球仿佛和日向翔阳同时飞起，一个飞向空中，一个飞向日向翔阳的手。
这两人，分明是怪物。
月岛萤这样想着，手无力的收回——
“月岛萤！拦网的时候不允许收回手！”
扬声器里传来牛岛甜绘的厉声呵斥，突然的声音吓得月岛萤顿时伸直了胳膊。
指尖稍微碰到了一点排球，轻得让他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碰到。
月岛萤摩挲着指尖，沉默不语。
“好险……”日向翔阳看着差点出界的排球，吓得连忙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还有你！翔阳！”
牛岛甜绘开始阎王点卯：“为什么！扣球的时候！要闭眼睛！”
早就看呆了的东峰旭和菅原孝支闻言连忙像小鸡啄米一样点头，看向日向的眼神带着对排球的迷茫和对世界的困惑。
月岛萤也像是回想起什么一样，推眼镜的手，微微颤抖。
泽村大地双手托起自己的下巴。
西谷夕震惊：“你、闭眼睛、你——”
影山飞雄更是指着日向翔阳说不出话：“……！”
“因为……影山的托球是这样嗖的一下……”日向翔阳伸手在空中划过一条带着倾斜角度的直线，他有些不好意思：“我在扣球时老是想要扣在哪……”
这一思考，球就飞过去了。
第一球就是这样失误的。
“所以我干脆把眼睛闭起来，反正球肯定会传到我手上。”日向翔阳越说越有底气，到最后已经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了：“我会跑到没有拦网的地方。”
他经历过的二传手不多，要么就是水平特别差的——例如被他硬拽到排球部的篮球选手泉行高。
要么就是水平特别高的——例如托球机器牛岛甜绘。
在他心里，影山完全可以和托球机器划上等号。
日向翔阳这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给牛岛甜绘气笑了：“……你等我回宫城县的。”
这场比赛的结果当然是影山日向组的胜利，对面没有专职二传手的缺陷太致命，而另一边却有着被称为王者的天才二传手，实力差距一目了然。
月岛萤只是短暂的沉默了一下，随即就笑起来：“毕竟是天才啊，像我这样的——”
牛岛甜绘在屏幕里幽幽出声：“再阴阳怪气的说话我就给你哥打电话谈谈你青春期的问题了。”
月岛萤：……
他很气，扭头就要走：“宝贝徒弟就是不一样。”
牛岛甜绘觉得好像事情有些不对，但没等她搞清楚到底哪里不对时，端水这个被动技能已经让她出声叫住了他：“你这小子，这么久都不联系我，难得说两句话你还甩我脸色看？”
月岛萤顿时回头，皱着眉别扭道：“我才没有……”
牛岛甜绘却已经开始用星星擦眼泪（星星：妈？？？）：“明明之前小萤也是会叫姐姐的好孩子，嘤——”
月岛萤顿时头皮发麻，后背的视线刺得他浑身不自在，对上牛岛甜绘似乎真心实意的难过更是手足无措起来。
山口忠连忙摆摆手：“怎么会呢牛岛姐，阿月只是不开心你每次回宫城县都只管日向唔——”
月岛萤一把捂住山口忠的嘴，红着脸咬牙切齿：“牛岛姐，我错了，我不应该对你乱发脾气。”
山口忠：……要、要窒息了阿月！
牛岛甜绘扭头：“——噗嗤。”
月岛萤：……他就知道。
可对上牛岛甜绘笑意吟吟的眼睛，他无奈的垂下眼睫。
“小萤也很不一样的！”牛岛甜绘却像是才意识到什么，补充道：“满星俱乐部有一个专属于你的身高墙哦。”
这是月岛学长和她一起做的，也有若利和翔阳的，牛岛甜绘还十分恶趣味的将征十郎的和灰崎的放在一起，气得灰崎连着两天都臭着脸。
不过在发现那个代表着赤司的身高墙涨幅缓慢，近期更是隐隐有停滞的苗头，灰崎祥吾又得意起来。
他，灰崎祥吾，已经是一米九的男人了！
月岛萤这下真的有些惊讶了：“我的身高墙？”
“是啊，每次你长高一点，我和月岛学长都会在上面画上新的身高线。”牛岛甜绘看着突然变得扭扭捏捏的翔阳，失笑：“也有你的，翔阳。”
只是翔阳的身高涨幅……唉，不提也罢。
牛岛甜绘像是感慨一样：“每次看到身高墙上的身高线又高了一截，我就知道你们有在好好吃饭。”
月岛萤眨眨眼，觉得眼眶有些酸涩。
哥哥忙碌着追逐自己的梦想，几年前带着他一起玩的姐姐明显更看重那个橘毛的单细胞。
小巨人是她的男朋友，所以她爱屋及乌，更喜欢个子小小的日向也在情理之中。
……这么想果然还是哥哥的错！没有让牛岛姐爱屋及乌大高个！
月岛萤感觉自己掌握了真相。
两个人自以为懂了一切，看向对方的眼神满是欲言又止。
牛岛甜绘：赶紧回来吧月岛学长，再不回来小萤就要叛逆期了！
月岛萤：哥哥不努力，弟弟没依靠！
“诶——没有我的吗？”田中龙之介故作成熟的叹了口气：“其实我也没有很想要，我是他们的前辈，我才不羡慕这种事，不过是一个身高墙而已，就算没有我也会继续长个子——我要长到两米！”
他越说越咬牙切齿，见牛岛甜绘笑着看他，还故作矜持的抬了抬下巴：“我可是很懂事的田中前辈！”
酸学弟像话吗！
牛岛甜绘勉强忍下笑意：“你的身高墙在冴子的鼓队那里啦！”
冴子在得知她用身高墙来记录弟弟们的成长后，顿时表示她也要给她弟弄一个，就放在鼓队练习的地方。
田中龙之介顿时眼泪汪汪：“呜呜呜姐姐——”
她原来不是真的嫌弃他啊！
牛岛甜绘看着热热闹闹的众人，嘴角一直挂着笑意。
她看着清水洁子给他们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队服，黑色的，是乌鸦的颜色，背后是“乌野高校排球部”，她也有一件。
天满的那一件已经不合身了，但她知道那件衣服被好好收藏着。
本就热闹的气氛，在小武老师进来通知将要和青城进行练习赛时达到了巅峰。
“你们正常训练。”牛岛甜绘看着及川彻和岩泉一几乎同时给她发来消息，直觉告诉她有事发生，便匆匆挂断视频。
由于视频挂断得太过匆忙，以至于她并没有注意到影山飞雄有些奇怪的脸色。
「及川彻：牛岛姐姐！我崴脚了！[大哭][大哭]」
「及川彻：我好惨的哦！连训练都被禁止了！」
「及川彻：人家还想和牛岛姐姐的徒弟较量一下呢！牛岛姐姐你和教练说一下，让我参加练习赛吧！」
「及川彻：牛岛姐姐你在吗？」
「及川彻：在吗在吗在吗？？」
牛岛甜绘：……？
「牛岛大姐大：你怎么崴脚了？严重吗？有没有去过医院？」
「牛岛大姐大：练习赛的事想都不要想，受伤了就给我老老实实休息！」
她回完及川才有空去看小一的消息。
「岩泉一：及川训练时意外崴伤了脚，不严重，只是需要休息几天。」
「岩泉一：和乌野的练习赛要看他的恢复情况再确定他是否能上场。」
小一很认真的向她解释，及川有可能缺席和乌野的练习赛这件事。
牛岛甜绘有些奇怪，这种事情以小一的性格应该不会特意向她解释的，因为他知道她并不会在意这种事。
这也不是第一次和青城的练习赛了，上一次及川也是后半场才上，没人觉得需要一个解释。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牛岛大姐大：乌野有你们很在意的人？是一年级生？」
「牛岛大姐大：是影山？」
岩泉一靠在青城体育馆的墙上站着，手里拿着手机，脖子上挂着毛巾，耳边是刚从医院回来的及川软磨硬泡的声音，正缠着教练让他松口允许他在和乌野的练习赛中上场。
岩泉一直接塞过去一瓶水堵上及川的嘴，随即敲起手机。
没想到只是两句话，就能让牛岛前辈猜出个大概。
「岩泉一：北川第一的学生大多升入了青城。」
牛岛甜绘了然，及川和小一也是北川第一毕业的，比影山大了两届，应该是影山的前辈才对。
在赛场上发生那样的事之后，影山飞雄是不可能会升入青城的。
「牛岛大姐大：放心吧，我知道了。」
牛岛甜绘回复完小一后，才发现及川又开始用信息轰炸她，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撒娇。
她拿及川没办法，毕竟不是谁都能像小一那样全方位各个角度的拿捏这个相当擅长撒娇的家伙。
「牛岛大姐大：在伤没有好之前打练习赛是不可能的。」
及川彻原本还在椅子上抱着排球垂头丧气的看着手机，结果下一秒他的眼睛骤然睁大，如果不是岩泉一眼疾手快的将他摁下，恐怕这家伙下一秒就要拖着他的伤腿起飞了！
「牛岛大姐大：遵循医嘱，伤好了给你开小灶。」
「及川彻：一言为定！！！」
牛岛甜绘放下心。
然而没等她泡一壶茶享受难得的清闲时光时，手机像是赶KPI一样又来了新的消息。
「乌养系心：牛！岛！」
「乌养系心：是不是你告诉老师我还在打排球的！」
牛岛甜绘顿时心虚起来，好在她不光胆子大，嘴也硬：
「牛岛大姐大：我错了！」
「乌养系心：……」
乌养系心被自己嘴角叼着的烟呛得连连咳嗽，他捏着手机，好半天才无奈的回复：
「乌养系心：行了，没有怪你的意思。」
「乌养系心：你赶紧劝劝你们的老师，别让他再来找我了！」
牛岛甜绘轻品一口茶，感觉自己找回了一点淑女气质后，选择了打电话。
电话被秒接，显然乌养系心一直都拿着手机：
“我才不要到乌野当什么教练，名将乌养又不是我这个乌养，老头子得意的学生应该是你才对吧。”
牛岛甜绘相当淡定的歪曲了他的意思：“哎呀，乌养学长不要吃醋嘛，乌养教练还是很爱你的！”
乌养系心被她气得牙疼：“谁吃醋了！”
牛岛甜绘善解人意道：“是是是，是我吃醋。”
乌养系心：……我真服了。
牛岛甜绘插科打诨好半天也没说到正事，乌养系心无奈：“你怎么会想到让我去当教练……”
他看上去像是很擅长带孩子的人吗？
牛岛甜绘想了想，认真道：“或许是因为你也喜欢乌野排球部吧。”
在她高三暂代教练期间，乌养系心也一直在默默的帮忙，乌野成功打进全国时，他在观众席上笑得最大声。
乌养系心哽住，好半天才切了一声：“也就那样。”
才不是就那样。
“要不要成为乌野排球部的教练，由你自己决定。”牛岛甜绘声音诚恳：“如果你不想干的话，我也不会不管乌野的。”
乌养系心刚刚升起一抹感动，就见那个烦人的家伙可怜兮兮的表示：
“大不了就累死我好了，虽然我既要上学又要上班，小小年纪就要承受生活的重担，但是没关系，真的没关系，我可以的。”
第126章 满星进行时
“……牛岛甜绘, 你行。”乌养系心憋了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话。
牛岛甜绘笑：“招数老没关系，有用就行。”
乌养系心不想让她这么得意, 依旧逞强：“我没有道德，你休想绑架我！”
牛岛甜绘叹气, 接着绑架：“大学生命苦啊——”
乌养系心选择了挂断电话，用物理方式制止她继续卖惨。
……然而善良的小卖店老板坐在椅子上良久, 却忍不住小声喃喃着：
“好像是有点惨……还在上学呢……也太辛苦了……”
牛岛甜绘见乌养系心话都不等她说完就匆匆挂了电话，忍不住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
计划通。
——
及川彻本来也只是不小心扭到，恢复得很快, 在和乌野练习赛那天紧赶慢赶的到医院做检查, 得到完全康复的结论后风风火火的赶回了青城, 结果也只来得及收个尾。
“牛岛姐姐姐姐——”
牛岛甜绘刚接通及川彻的电话，就听这少年黏黏糊糊的声音：“这个小不点真不错啊！”
“从什么时候开始打排球的？他还有机会长个子吗？他一直都这么能跳？跑得也很快！”
及川彻对翔阳的兴趣极大, 喋喋不休道：“他可是一直在说他的老师是牛岛姐姐你呢！”
然后开始暗戳戳的提醒她：“咳咳——我记得牛岛姐姐还答应了给我开小灶, 还真是期待啊……”
“准备什么时候开始呢牛岛姐姐姐姐——”
牛岛甜绘听完后，木着脸：“及川, 一个姐就够了。”
及川彻大大方方的表示：“别人都叫你牛岛姐, 我要和别人不一样！”
牛岛甜绘：“……你这一身反骨给我用对地方啊！”
及川彻的话太密，她反应了许久才想起来几个, 认真回答。
“……至于开小灶，”牛岛甜绘道：“这个周末你们有训练任务吗？”
训练任务当然是有的，青城排球部的部活时间非常长, 有望冲击全国的队伍总是会更狠得下心训练。
“下午的话没问题。”及川彻想了想：“三点以后。”
牛岛甜绘点点头：“那就三点，叫上小一和小狂犬吧。”
她原本也是叫京谷的, 但及川总是小狂犬小狂犬的叫着，连带着她也忍不住这样叫了。
及川彻咋舌, 像是有些牙痛一样：“小狂犬啊，和三年级——就是我的上一届闹了些矛盾，从那之后就没再参加部活了。”
他当时也竭力在中间周旋过，然而小狂犬的脾气确实暴躁，对他这个前辈虽然没有不尊重但也一样不理睬，加上他也是个高二，在排球部终究还是要尊敬一下三年级的。
及川彻叹气：“他可能是想等把我们这帮讨人厌的前辈都熬走，再来参加部活吧。”
体育社团的前后辈关系总是要比其他社团更鲜明的，都是火气重的少年人，闹矛盾的几率自然也更大。
牛岛甜绘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轻轻叹了一口气：“如果可以的话，还是让他尽早参加部活吧。”
“除非以后不打算再启用他，否则长期脱离队伍不是一个好现象。”
就算及川彻再厉害，想要将和队伍脱节的小狂犬使用好也是很难的一件事。
“一张好牌，不要变成双刃剑。”
牛岛甜绘提醒他。
及川彻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即又是雀跃的表示：“两个人可以吗？”
牛岛甜绘应下：“当然，只是想找几个用来配合训练的主攻手而已。”
及川彻：“……听上去像是用来训练的工具人一样。”
牛岛甜绘眨眨眼，矢口否认：“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说。”
及川彻：……
——
周末小灶十分顺利，及川彻和岩泉一两人在青城排球部训练结束后依旧选择了留在体育馆，牛岛甜绘通过视频来进行教学。
及川的基本功是从小就养成的，跑位精准果断，托球姿势标准，连接球这种二传手算不上注重的能力他也有意锻炼过，加上他还有一手大力跳发，可以说是一个能力十分全面的二传手。
由岩泉一抛球，及川彻分别向甜绘展示四号位/二号位高球，三号位半高球、平拉开、背拉开、前快、背快。
牛岛甜绘托着下巴：“很不错。”
每一个球都给得恰到好处，想来任何一个攻手都可以在这样的托球下发挥出百分百的实力。
及川彻刚想得意，又瞬间警觉，感觉她后边一定会接一个但是。
“但是——”
及川彻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牛岛甜绘轻笑：“比赛时一传不会时时到位，对手的拦网动向时刻在变，攻手的站位对二传的影响也非常大。”
“二传手是场上最需要快速处理信息能力的人，所以二传手还有另一个称呼——球队的大脑。”
牛岛甜绘看着若有所思的及川彻：“在一传临近前，你能读取到场上的哪些信息？”
及川彻努力回想：“……对面的副攻手位置，队友攻手的位置，一传的落点，球网，标志杆。”
牛岛甜绘赞许般点点头：“很大的范围。”
“二传手读取到的信息量，决定了一个托球的质量。”
她正处于满星的训练中心，岩泉一和及川彻都透过屏幕看她。
牛岛甜绘试了试排球，找找手感。
身边是臭着脸的灰崎祥吾，咬牙切齿的低声道：“硬是把我从福田拽过来，就是为了给及川补课？！”
及川彻闻言笑得非常嚣张，岩泉一在他失控前给了他一下。
及川彻抱着脑袋不吭声，轮到灰崎祥吾笑得嚣张。
牛岛甜绘白他一眼，也顺手给了灰崎一下：“本来就要训练的。”
及川彻酸了：“离东京近的好处吗？”
享受一对一真人教学，难怪灰崎祥吾进步速度仿佛火箭一样窜。
灰崎祥吾心情顿时愉悦起来。
牛岛甜绘揉了揉太阳穴。
“好了，灰崎，帮我抛个好球。”牛岛甜绘出声。
屏幕里的两个屏幕外的一个都安静了下来，灰崎祥吾抬手，两人已经有了足够的默契，好球的定义无需赘述。
一个不高不低弧度缓慢稳定的抛球飞向牛岛甜绘。
牛岛甜绘也托了一个高球。
“好准！”及川彻惊呼。
牛岛甜绘站的位置在二号位和三号位中间，球传向了四号位的位置，之所以被及川称为精准，是因为排球划过一道高高的抛物线后，平行位置正好穿过球网和标志杆形成的直角。
“高传球最忌讳内收。”牛岛甜绘调整了一下平板的位置，此时训练中心内的录像设备也正常运转着，等结束后她会将录像传给及川和小一。
“这种球大多是面临一传不到位时而选择的托球，我把这种球称为相信攻手球。”
虽然是二传基础中的基础，可及川彻还是听得入迷。
“将最适合扣球的高度控制在标志杆附近，可以给攻手最佳的视野角度。”
及川彻小声嘀咕着：“不要内收……标志杆……视野……”
“高球同样可以甩开拦网，只要掌握好使用的时机，一样是进攻的好手段。”
牛岛甜绘又传了几球，到位的一传，不需要考虑对手拦网和己方队员位置，牛岛甜绘每一球都传得如同教科书般精准。
“这跟书上一模一样吧……”及川彻咋舌，又一次想起小飞雄。
乌野这地方不对劲，专出机器人二传。
“关于精准，这个就要到培养球感的环节了。”
她刚刚传了几个球，有种热身完毕的感觉：“这个等——”
及川彻一脸严肃，像小学生回答问题一样举起手，奥特曼发射光线的那种：“教练，我想学这个！”
培养球感！怎么养！
“常规方法当然是那几个——尝试用身体的各种部位去接触排球，手指的话练习弹击，慢慢减少手指和排球的指数。”
牛岛甜绘看他表情：“看来你都尝试过了。”
及川彻无辜的眨眨眼。
在他钻进牛角尖和小飞雄较劲的时候，仿佛身体已经失去了感知极限的能力，他用尽了全部手段去培养自己的球感。
当然，东一下西一下的训练方式并没有让自己和排球变得更熟悉。
“先从身体的其中一个部位开始。”牛岛甜绘提醒他：“比如先是手指，然后是手臂，肩膀，前胸——”
“手指的话我相信你肯定是没问题的，那从单手垫球开始吧。”
牛岛甜绘埋头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很快便总结出一套训练方法，用手机拍照发给及川彻：
“考虑到你平时的训练量，晚饭后做半个小时球感训练消消食就行。”
及川彻刚要笑着应下，牛岛甜绘一眼刀飞过来：“无论是什么训练，过犹不及的道理都是通用的，你懂我的意思吧，及川？”
岩泉一也适时的送给他一个充满压力的眼神。
及川彻老实下来：“……我知道了。”
今天本来没打算给他增加身体上的训练量，她想教给他的是另一个能力——或许更应该称之为技巧。
“你在托球时，眼神的重心放在哪儿？”牛岛甜绘问道。
及川彻想了一下：“排球上，毕竟很多时候一传都不会很稳定，优先确定排球的位置才能保证我接下来的托球稳定。”
牛岛甜绘点点头：“但我托球时，眼睛是没有重心的。”
及川彻皱眉，想说这怎么可能。
那样精准的托球，即使一传十分到位，也要确定排球旋转状态才能托出来吧。
他在确认场上信息时也只是用余光看个大概。
“眼睛在有重点时，余光是很难扩散开的。”牛岛甜绘作为弓箭手，对眼睛的研究很深入。
弓箭手需要的就是专注于一点，这和她在托球时追求的状态截然相反，她也花了很长时间去适应。
“就像现在，你们盯着屏幕，周围余光还能捕捉到多少？”
及川彻和岩泉一愣住。
牛岛甜绘看他们空荡荡的体育馆里只有两个人，说了个体育馆地址：“去打野球吧。”
陌生人聚在一起的野球队，彼此之间都十分陌生，是分散视线训练的好办法。
这样的比赛需要花费更多的心思去观察队友和对手，余光的视野范围会不自觉的扩大。
组野队还能提高二传手的反应力，越是陌生越容易状况百出。
“二传手不止要有个好脑子，还要有双好眼睛。”
牛岛甜绘做出最后总结。
将所有的录像都打包给青城二人组后，牛岛甜绘看了一眼灰崎。
“我一直没有按照明确的位置去培养你的各项能力，你的扣球能力要优于拦网，垫球水平虽然一般，但只要经过长久的练□□会有所成效。”
牛岛甜绘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场上六个位置，除了自由人外，你都有不错的天赋。”
托他篮球功底的福，其实在二传上他也表现得可圈可点，只是总会不自觉的变成投篮的动作，但准度是不错的。
尤其是高球，精准的同时抛物线也出色。
灰崎祥吾理所当然道：“自然是主攻手啊！”
虽然拦网也挺爽的，拦下一球后对方尝试补救但又补救失败时的不甘简直是他最好的情绪养分——
不过他还是喜欢得分。
拦网得分到底不够主动，还是扣球得分来得痛快。
牛岛甜绘点点头，这倒是不出所料，灰崎的得分欲很强。
“那么就给我好好磨练垫球吧。”牛岛甜绘将他推到墙前，塞给他一个排球：“对墙垫球先来个一百次。”
灰崎祥吾：……听听，先来个一百次，好像多轻松一样！
他心里吐槽，人已经自动自觉的开始垫球了。
“蹲送，注意蹲送！”牛岛甜绘强调。
灰崎祥吾的动作更加标准些。
——
乌养系心最终还是没能抗住精神和良心的双重折磨，应邀成为乌野排球部的新教练。
得知这件事的牛岛甜绘猛吃两碗饭，神清气爽。
“给我一套专项体能训练计划，要有分级的。”乌养系心打电话时，语气中幽怨又带着两分理直气壮。
牛岛甜绘二话不说，制定训练计划也算是她的老本行了，费不了多少精力。
真正耗费精力的还是作为教练去盯训练，一不小心训练过度或者是受伤的话都是大事。
现在有了读作教练写作保姆的乌养系心，牛岛甜绘制作训练计划时都大胆了许多，以往因为只能通过电子设备观看训练而不敢上的强度，如今都敢上了。
反正有乌养系心在，到了极限的话会叫停的。
见牛岛甜绘答应得这么爽快，乌养系心反倒良心不安起来，犹豫了半天才再次出声：
“你要是实在太忙的话……”
牛岛甜绘却已经将之前的训练计划修修改改，发到乌养系心的邮箱了，闻言微微一怔：“什么？”
太忙的话怎么样？
乌养系心看着有新邮件的提示，木着脸表示：“没什么。”
他！恨！学！霸！
……
猫又教练联系她时，甜绘正在对着自己的股票走势满脸忧愁。
马有失蹄人有失手，她叱咤股市多年，当然会有看走眼的时候。
此刻她看着这支股绿油油的走势，脸比股票还要绿。
“猫又教练？”牛岛甜绘直接退出软件，眼不见为净。
“音驹有合宿训练的计划，正好也和乌野约了一场训练赛。”猫又教练声音带着特有的温和慈祥：
“这次参与合宿的只有正选和替补，我要带队参加训练赛，所以有个孩子想放在你这里寄养一下。”
想要让他快速形成战斗力，就不能浪费宝贵的时间。
前面牛岛甜绘还都听得懂，怎么后边逐渐开始听不明白了呢：“您说有个孩子要放我这儿寄养？”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对自己耳朵的不自信。
猫又育史笑眯眯表示：“是的，如果可以的话，这一周的时间我希望能让这孩子在你那里接受基础的训练。”
他重点强调了基础：“灰羽从来没有打过排球，不过有一副很适合打排球的身体。”
牛岛甜绘了然：“来我这里上个排球扫盲班吗？没问题！”
教一个也是教，教两个也是教，她牛岛大姐大没在怕的。
猫又育史点点头：“这样说也没错。”
确实是排球扫盲，现在的灰羽列夫基础太差了。
牛岛甜绘在应下这件事后，先是要了一份基础资料。
灰羽列夫，身高194cm，以他这个年纪还能再长不少，体重78kg，不错的搭配。
牛岛甜绘重点看了下他的臂长，就算在这个身高下，有这样的臂长也太令人震惊了。
长臂长腿瘦瘦高高的，如果搭配上不错的运动神经的话，确实是非常适合成为副攻手的体魄。
教一个初学者，轻轻松松啦～
……
灰羽列夫和灰崎祥吾一见面就吵起来的这件事，还是清濑灰二告诉她的。
当时她正在办公室对着股票走向祈祷，一生所学最终还是变成了相信玄学。
那支绿油油的股票连续几天跌停，牛岛甜绘几乎以为这支股被狙击了。
这几天抛售的股民简直是不记成本的想要逃离这片绿光，牛岛甜绘咬牙硬撑，坚信一定会迎来红光万丈的那一天。
这可是她第一次投资长期股，一时的风风雨雨一定会过去的！
门就在这时被敲响，牛岛甜绘怏怏的抬眼：“请进。”
清濑灰二看着绿脸的牛岛，满是同情的告诉了她一件会让她脸色更绿的消息：“那个名叫灰羽列夫的少年来了，并且正在和灰崎……交流感情。”
牛岛甜绘赶过去时，灰崎揪着灰羽的脸，灰羽揪着灰崎的辫子。
她脚步一顿，就听她满星家的蠢孩子正大声叫嚣：“你等我把头发剃了的！你这家伙是小姑娘吗打架还薅头发！”
灰羽列夫则是任由他说，手稳稳当当的揪住一根小辫子——他甚至只揪一根。
“为什么猫又教练会推荐我来一个不良窝点啊？”灰羽列夫是真困惑，被揪住的脸颊让他发音有些含糊，听上去有些呆呆的：“啊，糟糕，要报警的吧。”
牛岛甜绘：糟了，好像事情有点不对劲。
“你们两个，先松手。”牛岛甜绘头好疼：“到底怎么回事？”
灰崎祥吾倒是听话，就算灰羽列夫依旧拽着他的辫子，他也还是咬牙松开了手。
苍天见证，他打架什么时候扯过别人的脸？
这是什么幼儿园课间游戏吗？
灰羽列夫闻言，倒也听话的松开手，揉了揉发红的脸颊，气鼓鼓：“你这个不良真的好凶。”
灰崎祥吾木了，神色恐怖：“这是病句吧。”
你见过和蔼可亲的不良吗？
……不，眼下确实有一个向来和蔼可亲的不良。
灰崎祥吾看向牛岛甜绘：“他就是音驹那个？”
语气里满是：音驹竟然出了一个笨蛋吗？
牛岛甜绘叹气：“你就是音驹的灰羽列夫吧——你们谁来给我解释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灰崎祥吾见灰羽列夫还将视线放在他的发型上，顿时咬着后槽牙给牛岛甜绘解释起来。
原来是灰羽列夫拿着一张手绘的地图（牛岛甜绘：什么年代了？手绘地图？这小孩让前辈们忽悠了吧！），找到满星俱乐部后，开门就见灰崎祥吾将自己摁在身高墙上比划身高。
“他竟然说我踮脚！”灰崎祥吾悲愤：“还说我发型很有年代感！”
灰羽列夫很认真的解释：“你真的踮脚了，抬了一厘米呢，还有，我都明白的，时尚是个轮回。”
虽然现在看着很有年代感，但保不齐以后会流行呢！
灰崎祥吾：——音驹怎么捡了这么个傻大个！
牛岛甜绘：……糟糕，笨蛋浓度太高了！
两人很快握手言和，虽然一个满脸凶神恶煞，一个表情不明所以。
牛岛甜绘让灰崎祥吾开始今天的训练，转而将注意力放在灰羽列夫身上。
她认真细致的给他讲解了接球的要点，并且给他做了很多次示范，确定将理论完全灌进了灰羽列夫的脑子里后，她示意灰羽列夫对墙垫球。
两个小时后——
牛岛甜绘看着躺在地上装死的灰羽列夫陷入沉思，旁边是灰崎祥吾爆笑如雷的声音：“哈哈哈是个笨蛋！”
灰羽列夫突然复活，在地上滚来滚去的耍赖，绿色的眼睛里满是清澈的愚蠢：“记不住，太多了根本记不住——”
“我想扣球啊！”
第127章 满星进行时
牛岛甜绘面无表情的掏出电话致电猫又教练：“确认一下, 这孩子应该是高中生吧——不要随随便便拐个大个子小学生充当高中生啊喂。”
猫又育史笑得开心：“是货真价实的高中生啊甜绘，接下来就拜托你喽！”
牛岛甜绘表情复杂的看着打完滚过后又躺在地板上一动不动的条状生物，叹了口气。
被灰色气死是她甜绘酱的宿命。
……
挂断电话, 黑尾铁朗不动声色的蹭到猫又教练身边，故作不经意道：“也不知道列夫怎么样了……还真是担心啊……”
孤爪研磨路过, 闻言顿时眼神死：“也不知道小黑你在担心哪一个。”
夜久卫辅也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当然是担心牛岛前辈吧。”
毕竟，那可是列夫啊。
猫又育史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我们要相信甜绘的本事。”
这可不是她第一次从零开始教小家伙了, 虽然他也承认列夫格外难搞些——但是，相信甜绘！
几只猫猫对视一眼，同时叹了一口气。
猫猫忧愁。
……
教导零基础确实难不倒甜绘, 在她发现灰羽列夫是因为手臂太长而导致没办法保证自己双臂稳定接球时, 甜绘十分干脆的找软绸布将他两只手绑在了一起。
突然被绑起来的灰羽列夫：“……所以我果然还是走错地方了吧？”
牛岛甜绘淡定表示：“别做梦了, 就是这里。”
双臂被绑起来的灰羽列夫只好老老实实的继续练习垫球。
她没有让他一直绑着，每隔五分钟就会给他解开, 绑得也不牢, 只是刚好限制他行动不让他胳膊乱飞。
就这样绑着垫五分钟，松绑垫十分钟, 往复循环下, 他的胳膊终于能稳定一些了——可喜可贺。
“不要直来直去。”又是一个小时，牛岛甜绘还在纠正他的动作, 细致又专注，没有丝毫不耐烦：“把背弓起来，夹紧肩膀。”
灰羽列夫肩宽臂长比例出色, 标准的模特身形，弓背夹肩的动作做起来看上去有些别扭。
牛岛甜绘奇怪：“明明你驼背很严重, 为什么没办法做好夹肩的动作呢？”
灰羽列夫石化，好半晌才悲愤：“我驼背哪里严重了！”
他个子高, 所以不自觉的会有些驼背，但完全称不上严重的！
牛岛甜绘无奈，开始哄：“好吧好吧——每天再加四组放松肩胛骨的训练。”她在本子上记录。
哄了，但没有完全哄。
灰羽列夫刚要抗议，牛岛甜绘抬头，精准拿捏：“好了，进行下一项训练吧。”
灰羽列夫顿时将抗议的心丢掉了一边，满脸惊喜：“要练习扣球了吗？！”
牛岛甜绘将本子放下：“开始接发球练习吧，灰崎你来发球。”
灰崎祥吾在大力跳发上天赋异禀，及川和宫侑这两个家伙莫名的也都愿意教他，倒也练出了一手出色的发球。
他勾出一抹微笑，眼神危险：“我来发球啊……”
灰羽列夫顿时心头一寒，碧绿色的眼睛逐渐泛起惊恐的神色。
两个灰色互相折磨的训练开始了。
“列夫！我都已经瞄准了你的手了！”
十几球过后，灰崎祥吾甩了甩泛酸的右臂，终于崩溃：“你好歹接一球啊！你这搞得我像是在欺负你一样！”
他灰崎祥吾从来不欺负弱者！
灰羽列夫也急了：“想让我接住你倒是小点力气啊！”
灰崎祥吾也急：“你还记得这是在训练吗！”小点力气？这可是在训练！说出这样的话像话吗！
灰羽列夫清澈的绿色眼睛满是天真：“那你轻点训练呗！”
灰崎祥吾：……他到底在和笨蛋计较些什么？
牛岛甜绘却满脸欣慰，轻声感叹：“真是和谐的训练啊。”
灰崎长大了，已经是个合格的前辈了。
灰崎祥吾看她一脸感动，也不知道在感动些什么，只好满脸无语的扭头看回灰羽列夫，勉强道：“我下次稍微轻一点——你别露出这副没出息的表情！”
灰羽列夫不开心，弯着腰晃荡着两条胳膊，满脸幽怨的看着灰崎：“我想扣球……扣球多帅啊……”
灰崎祥吾冷着脸：“先练好接球！”
牛岛甜绘将这一幕拍了视频，发给了灰崎兄长。
「灰崎家长男：呜呜呜我的祥吾啊！天使！！」
弟弟是天使！是神明赐予的祝福！是世界的光！！！
牛岛甜绘抬头。
“列夫！胳膊！夹紧！”
……好一个暴躁的不良天使。
——
灰羽列夫在满星度过了猫生艰难的训练周，在得知音驹排球部众人已经在门口了，他含着两泡热泪就要往外跑：
“黑尾学长研磨学长夜久学长猛虎学长——”
他两行清泪汩汩流下：“你们是来接我回家的吗！”
山本猛虎四下打量，发出一声惊呼：“好气派的训练中心！”
牛岛甜绘偷偷抬起下巴，小小的骄傲了一下。
当然气派，这可是她又重新更换过器械的训练中心！
超酷的吧！
灰羽列夫一僵，带着希冀的目光看向了夜久卫辅：“夜久学长……”
夜久卫辅抻了个懒腰，一副“回家了”的表情：“感觉好久没有来过这里了，还真是怀念啊。”
灰羽列夫石化：“黑尾学长……”
黑尾铁朗眼睛一亮，指着角落里那台崭新的机器：“这个这个，是飘球机吗！”
灰羽列夫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折磨了他一周的机器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牛岛甜绘解释：“是飘球机，可以模拟飘球，用来训练接飘球的。”
灰羽列夫快被这个飘球机玩死了。
见黑尾铁朗摩拳擦掌，牛岛甜绘笑笑：“要不要试试？”
黑尾铁朗眼睛一亮：“可以吗？”
嘴上问着可以吗，人已经美滋滋的去推飘球机了。
灰崎祥吾已经习惯了做一个眼里有活的好少年，见状连忙上前去帮忙推机器，做调试。
夜久卫辅也兴致勃勃的准备挑战一下机器发出的飘球水平。
门口只剩下了抱着游戏机不撒手的孤爪研磨。
灰羽列夫干巴巴道：“研磨学长……算了。”
孤爪研磨此时却难得抬头，表情复杂：“虽然我不觉得我能救你，但你的区别对待突然让我很火大。”
研磨很气，研磨直说。
灰羽列夫垂头丧气：“你们不是来接我的，那是来做什么……”
在昨天，音驹已经走完了最后一站乌野，结束了为期一周的多校训练赛。
可灰羽列夫依旧没有收到猫又教练的消息，所以今天还是磨磨蹭蹭的来到了满星训练中心。
孤爪研磨又低头，玩游戏时的研磨认真专注：“来看看你过得怎么样。”
再加上山本太好奇这个地方，征求了甜绘姐的意见后大家就过来玩了。
反正也是周末，刚刚结束练习赛的他们迎来了难得的假期时间。
灰羽列夫眼泪汪汪：“教练他难道不觉得我也应该放个假吗？”
这一周他是怎么过来的，前辈们都知道吗？！
孤爪研磨稍稍抬眼：“教练很开心，觉得你的接球水平直线上升。”
在他们进行练习赛时，猫又教练抱着手机笑得很是开心。
想来一定是甜绘姐给教练发了列夫的训练视频。
灰羽列夫哭着捶地板。
那是他雄狮一样的男人用血与泪换来的成长！你们这群猫猫前辈只知道他变强了，但根本不知道这背后的代价到底是什么！
……他已经很久没有能够站着结束训练了呜呜呜——
“列夫？过来接几个飘球！”灰崎祥吾还在招呼他。
灰羽列夫顿时收敛了自己脆弱的情绪，大步流星的走向排球场：
“就让前辈们见识一下全新的灰羽列夫，未来的音驹王牌吧！”
他潇洒的甩了一下灰色的短发，绿色的眼睛像是被洗过一样清澈美丽：
“我来！”
灰羽列夫嘴角挂着自信的微笑，被这破机器折磨了七天，就算是他也能接出让夜久学长惊呼出声的好球——
飘球爆头，灰羽列夫抱着脑袋，将脸埋进膝盖，不想面对世界。
灰崎祥吾恨铁不成钢的在他身边喋喋不休：“只是速度比平时训练的等级快了一点，你就接不住了？都说了不要急不要慌看准了再接，不要撩手！”
灰羽列夫这几天被他念得头都大了两圈，看向灰崎祥吾的眼神逐渐变得呆滞。
这是音驹血栓在摄入了过多知识后会出现的消化不良反应。
灰崎祥吾捂脸叹气。
音驹的血液并大脑正在不远处窃窃私语：
“灰崎感觉变化好大，训人的样子好像甜绘姐。”
“长得也高，只比列夫矮了一点点吧？”
“而且列夫好像不怎么驼背了……是错觉吗？”
“不是，应该被有意纠正过。”
“垫球的时候弓背的姿势还挺不错的——虽然不如我啦！”
“总之不愧是甜绘姐！养孩子是专业的！”
牛岛甜绘心里小声：养猫也是。
……
牛岛甜绘见他们自娱自乐玩得开心，干脆抱着电脑跑到一边看股票的走势，连续的跌停并没有让她乱了阵脚抛售手中的股票，而是找准机会在合适的时机又收了一些。
果然，被她给予厚望的这支股终于在前两天起死回生，红得喜气洋洋。
姑且当做列夫带来的好运气吧！可爱的条状生物！
孤爪研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凑过来，看了一会儿。
牛岛甜绘见他感兴趣，笑着问道：“喜欢这些东西吗？”
她没问能不能看懂，只问喜不喜欢。
孤爪研磨垂下头，已经长成布丁头的金发刚好挡住了他的视线：“我也买了这支。”
不过只是拿零花钱试试水，他家支持他自己进行理财，所以他会做一些小小的尝试——
有赚有赔，大多还是赚的。
他不喜欢短期投资，这样的投资大多耗费精力，他可没时间天天坐在电脑前研究行业走向。
这支股也一样，早就买了，一直扔在仓里没理。
牛岛甜绘的眼神仿佛在看未来的金融巨鳄，社恐总裁：“看来我们的眼光很一致嘛。”
孤爪研磨握着游戏机，低低嗯了一声。
甜绘姐果然和那些仗着年龄资历的前辈们不一样。
两人就在角落了聊了许久的理财问题，牛岛甜绘惊叹研磨的智慧。
“……甜绘姐也很厉害。”孤爪研磨小声道：“很擅长滚雪球。”
将初期的资本迅速扩大一向是牛岛甜绘擅长领域，闻言也不谦虚，笑着说道：
“但研磨的眼光很长远，未来会成为出色的企业家哦。”
孤爪研磨问道：“你也觉得我高中毕业后会放弃排球吗？”
牛岛甜绘耸耸肩：“这种事情更看重你的意愿啊——其实你也没打算毕业后还打排球吧？”
孤爪研磨点头：“我并不厉害。”
他不是什么天赋型选手，被小黑忽悠说二传手是最轻松的位置，不用跑不用跳，他才开始练习二传的。
后来发现小黑忽悠他，但也一直这样打下去了。
还好，他有很厉害的队友，所以即使他只是一个并不厉害的二传手，也能有和他们站在一起的机会。
“也谦虚过头了吧？”牛岛甜绘感受了一下猫猫布丁头的手感：“你是最适合音驹的二传手。”
走出音驹的话，大概就不会被这样宠爱了吧，所以体能几乎无法提升的研磨没办法继续在排球上走下去的。
牛岛甜绘对上呆萌的猫眼，忍不住笑起来：“音驹的大脑。”
……
黑尾铁朗带着兴奋的笑意凑过来：“飘球机发出来的飘球质量很高也很稳定，还真是不错的训练设备——”
他突然凑过头，盯着试图将自己的脸完全藏进头发里的研磨：“你的脸好红啊研磨，生病了吗？”
没等孤爪研磨回答，黑尾铁朗又凑近了些，然后很快分析出来幼驯染的脸色：
“不对，你这是害羞了！”
孤爪研磨将游戏机挡在脸前，含糊道：“是羞耻！”
啊啊啊什么大脑什么血液的，甜绘姐怎么会知道的啊！
总之就是非常羞耻！
音驹众人在满星热热闹闹的玩了一下午，才带着筋疲力尽的灰羽列夫离开。
黑尾铁朗拖着长长的一条人笑着和牛岛甜绘告别：“IH的东京地区预选赛和宫城县那边不是同一时间，要来看比赛哦甜绘姐！”
牛岛甜绘笑眯眯的摆摆手：“当然没问题！”
清濑灰二已经下班了，他在满星工作了两年多，手里已经攒下一笔积蓄，如果能够全部用在箱根驿传上的话，他不敢想他会是一个多么阳光开朗的大男孩。
只可惜他至今还没有凑齐十个人。
再这样下去，他就要学着牛岛一样拐人了。
牛岛是他见过的最吸天才的体质——也可能是排球界确实人丁兴旺，天才就像是韭菜，一茬接一茬。
为了箱根驿传，他也可以当一个好哥哥。
真想把田径天才全吸到宽政大。
牛岛甜绘回到家时，手机里攒了一堆消息。
她有条不紊的回复，脑海中还在策划今年的众校联合集训。
是定在IH之前，还是像上次一样定在暑假末呢？
在她纠结思考时，猫又教练再次联系她。
“枭谷联盟吗？”牛岛甜绘想了想：“这个时间的话，我恐怕没办法担任主教练一职。”
这个合宿计划定在了七月初，而那段时间刚好被牛岛甜绘和天满敲定一场跨国练习赛——专业一点的话，应该是叫客场挑战赛。
满星俱乐部对战Hummingbird俱乐部，是两人精挑细选又联系过多次，最终才敲定的排球俱乐部。
目前满星的成员有：主攻手宇内天满，接应二传月岛明光，边攻手灰崎祥吾，二传手及川彻，未来教练现任主攻手的岩泉一。
副攻手数量为零，自由人更是影子都没有。
如果在比赛时限到来前，牛岛甜绘依旧没有找到适合的人员，那么所有的空位将由她父亲俱乐部的成员补齐。
“两年了还没凑成一支完整的队伍……”牛岛甜绘正想着这事，便忍不住向和蔼但腹黑的猫又教练抱怨：“感觉自己整天都忙忙碌碌的，但又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她怏怏不乐的趴在书桌上，叹气：“好没用的一个老板。”
猫又育史却被她逗笑，声音爽朗的表示：“自由人？我说甜绘啊，你就没发现我们音驹的夜久去你的满星次数太勤了吗？”
牛岛甜绘一怔，随即陷入沉思。
夜久卫辅确实是她眼热的天才自由人，她也纠结过许久要不要尝试早早的递出橄榄枝，毕竟天才总是抢手的，等到他毕业时不知道有多少家排球俱乐部要竞争。
不过在上一次联合集训结束后，及川主动联系她想要加入满星时，牛岛甜绘就把自己脑子里那些先下手为强的心思掐了个一干二净。
并且和及川小一都做下约定，高中期间满星会无条件提供两人的训练所需，等到他们毕业时，满星会和所有邀请他们的球队公平竞争。
及川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
“我连全国大赛都没有参加过，一个籍籍无名的二传手，到底谁会来邀请我啊？”
虽然是笑着，但眼睛里的不甘几乎溢出来。
她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我还担心抢不过呢！”
牛岛家的人少有的示弱，为了少年的骄傲。
和灰崎签合同是为了给篮球转排球的灰崎一个职业保障，她相信灰崎的天赋，但从零开始的灰崎在高中三年里能打出怎样的成绩，这很难说。
多次打进全国大赛并拿了还算不错的名次的天满在毕业后都没有收到任何一家排球俱乐部的邀请，虽然他有身高这个不利因素，但也侧面证明了体育竞技从来都需要被看见。
世界的影子里，藏着多少没走进阳光的天才。
“这是他自己的想法吗？”牛岛甜绘声音显得有几分急切，又不好意思：“正常流程也应该是俱乐部和教练先联系的……”
满星的成员多是走非正常渠道加入的，以至于牛岛甜绘在业务上还有些不熟练。
她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先做哪些准备，只好苦恼的求助于长辈：
“猫又教练，我这时候应该先给您看看满星的营业资质凭证，还是我那一颗觊觎音驹天才自由人良久真诚又老实的心呢？”
猫又教练微笑：“你不如先收起你油嘴滑舌但讨人喜欢的嘴。”
他声音沉静：“夜久说，如果你没有在他毕业前邀请他的话，他也会在毕业后主动找你投递简历的。”
牛岛甜绘闻言，大喜之下也有些疑惑：“满星也只是……”
她哽住，虽然满星历史并不长久，但充裕的资金、自由舒适的训练环境、资质优异的选手……这一切都是她自信能够将满星捧在世界舞台上的底气。
所以她话锋一转，还是充满骄傲的表示：“……只是一个未来的1级职业球队，咳，我的意思是，起码现在不是。”
一个注定会被各个俱乐部争相邀请的天才自由人，为什么要选择前途未定的满星？
猫又育史无奈，但还是将夜久的原话告诉她：“夜久说，满星给他一种仿佛一头扎进猫窝里肆无忌惮伸懒腰的安心感。”
牛岛甜绘被这个形容噎住，好半天才迷茫的眨眨眼：“猫、猫窝？”
猫又育史却明白夜久卫辅的意思。
在第一次满星集训他跟队前往时，就发现牛岛甜绘是一个能够给人带来安全感的人。
她总是习惯将所有事都处理得有条不紊，认真又细致，大到每个来满星训练过的人都有专门的数据库，小到衣食住行精确到了兼顾所有人的性格习惯。
就像是一个十分妥帖的姐姐，用心准备好一切后便开开心心的等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弟弟们上门，然后又开开心心的把他们送走。
满星也不像是一个陌生的排球俱乐部，而是一个连墙边角落都倾注了她心血的家。
猫又育史也不给她解释，又聊了几句后就和她挂断了电话，将夜久卫辅叫到身边：
“你还是坚定自己的选择吗？”
夜久卫辅刚从满星回来，还沉浸在开心的心情中，闻言像是意识到什么，果断点头应声：“当然！”
他们自由人，认定了就不会轻易放弃，空中将落未落的排球也好，心心念念的俱乐部也罢，他夜久卫辅都会全力以赴——直到排球重新飞起，他站在期待的赛场上。
第128章 满星进行时
在猫又教练的见证下, 牛岛甜绘和夜久卫辅讨论了许久关于他的未来职业规划，最终两人都面带笑意时分秒满意的结束了这次交谈。
“我会尽快办理好护照！”夜久卫辅激动的握紧拳头。
没想到满星竟然能联系上国外的排球俱乐部并约下比赛，这真是一个巨大的惊喜。
牛岛甜绘笑：“还好你已经成年了, 时间上还来得及。”
她说完这话，才像是突然回过神一样, 恍然道：“对哦，你们都已经高三了。”
夜久卫辅喝着热牛奶, 疑惑道：“高三怎么了？”
牛岛甜绘捶了下掌心：“我已经可以挖人了！”
成熟的排少们都已经成年，是可以进行独立判断并做出选择的大人了！
夜久卫辅：……
原来不是对他不感兴趣，而是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到了可以被挖的年纪了吗……
猫又育史见她眼神里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忍不住提醒她：“现在的这个时间还是有点早了。”
一般都是在IH结束后才会陆陆续续接到各家俱乐部的邀请, 而选手可以一直等到春高结束后再做选择。
当然, 选手自己也可以投递简历到俱乐部，经过几轮测试后, 如果符合俱乐部的要求, 就可以成功签入该俱乐部。
牛岛甜绘收敛了自己激动的情绪，正色道：“我哪里是那么着急的人？”
夜久卫辅盯着她, 沉默。
可你刚刚看上去就像是要到各个高校抢人的土匪一样。
牛岛甜绘有些心虚的眨眨眼, 移开了视线。
——
在意识到高三生已经成年可以开始着手准备挖人后，牛岛甜绘果断联系了白鸟泽的鹫匠教练。
她对天童觉的心思路人皆知, 两句话不到鹫匠教练就戳破了她的伪装：
“这件事你和天童谈吧。”
鹫匠锻治轻哼一声，意有所指的表示：“如果你能说服他的话。”
就算是鹫匠锻治，有时候也摸不透天童觉在想什么。
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 只有白鸟泽才能发挥出天童觉的天赋。
那是信奉快乐至上的拦网天才，天童觉绝不会因为队伍的需求而做出改变和让步, 让他去打不快乐的排球，他宁愿不打排球。
然而很可惜的是, 职业排球对于天童觉来说，称不上有趣。
在职业排球中，成绩代表了球员的价值。
体育竞技中快乐可从来排不上号，繁重的训练和日益增多的伤病不断消磨着这项运动能带给球员的快乐，到最后剩下的，也只是越来越长的履历和咬牙坚持下来的热爱。
走到职业顶级的球员中，几乎没有被荣誉和金钱撑住脊梁的，唯有热爱才能让他们面对枯燥的训练时没有丝毫退缩。
牛岛甜绘却听懂了鹫匠教练的话外音，笑着说道：“即使是这样，我也想做一下尝试。”
于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周末，牛岛甜绘来到了白鸟泽。
此时距离IH预选赛开始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各校教练已经收到了比赛名单。
看见了目标，各校都开始延长了训练时间，眼神中灼灼色彩，都放在了那唯一的位置——
拿下预选赛冠军，打进IH，制霸全国。
牛岛甜绘径直走进白鸟泽，这个连续两年称霸宫城县的王者，如今也没有丝毫松懈。
“你来了啊。”鹫匠锻治双手背在身后，黑眼圈浓重，却看不出半分疲态：“听说乌养的孙子任职乌野了？”
牛岛甜绘站在鹫匠教练的身边，眼含笑意：“是啊，孙承祖业。”
鹫匠锻治嗤笑一声：“还是个小鬼呢，想要继承名将乌养的名头，有得练。”
牛岛甜绘偷笑：“原来从您的口中听到‘名将乌养’是这种感觉。”
整天臭老头臭乌鸦蠢家伙的，就不能诚实一点，承认名将乌养同他亦敌亦友吗？
他不能，因为他是傲娇，傲娇永远年轻，永远嘴硬。
鹫匠锻治被她噎了一下，愤愤道：“你还惦不惦记我们白鸟泽的孩子了！”
这时候还不说点好听的？
牛岛甜绘笑嘻嘻的扶着他：“惦记，当然惦记，喜欢得不得了。”
她弟弟已经进了国青队，未来恐怕会被无数俱乐部盯着去向，IH还未开始就已经能收到条件优越的邀请函了。
姐弟两人也谈过这个话题，最终两人一致认为，满星并不适合若利发展。
满星年纪太小了。
……不过，当牛岛若利发现自家亲姐来白鸟泽一趟，眼睛全程没有离开过天童时，突然觉得适不适合好像也没那么重要。
他……他才是亲的……吧？
牛岛若利沉默。
将天童觉叫到鹫匠教练的办公室，天童觉四下打量着这个曾经来过的地方，笑眯眯的装傻：
“牛岛姐姐是来做什么的呢？来看看弟弟赛前的状态吗？”
他口中的弟弟显然是寡言的牛岛若利。
甜绘笑：“你真是若利很好的朋友。”
还在提醒她不要忽略掉若利的心情。
天童觉只感觉直球砸脸，他哼哼唧唧的，最终还是表示：“是好哥们！”
若利可是他第一个朋友！
牛岛甜绘笑着点头，然后开门见山的说道：“毕业后有意向打职业吗？”
天童觉又是短暂的沉默，此时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相对而坐，牛岛甜绘很耐心的等着他的反应。
“职业啊……”
天童觉慢吞吞的开口，像是一边思考一边回答她：“没想过呢。”
他笑起来：“我只打随心所欲的排球——直觉这种东西，职业会认可吗？”
想起年少时教练总是斥责他凭借直觉打排球，不去考虑经过无数场比赛印证出来的、规范的拦网技巧。
他不排斥让自己变得更强，但永远都会依赖自己拦网时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直觉。
在节奏更强更加严苛的职业赛场，他是没有办法生存下去的吧。
“诶？这种事情要考虑得这么慎重吗？”
见天童觉瞪圆了眼睛看她，可爱得像是巧克力成精一样，带着香醇又甜蜜的气息。
牛岛甜绘耸耸肩：“不去试试的话，又怎么会知道职业赛场好不好玩呢？”
自从当了教练后，她还是第一次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不好玩的话就Say goodbye，哪有什么事比快乐更重要？”
牛岛甜绘看着眼前的红发少年，他像是意外掉在了人间的神的孩子，却被误以为是闯入了人类世界的妖怪。
他那么独特，又很坚持，始终不肯将这份独一无二抹杀，融入进人群中。
牛岛甜绘相信，如果某一天排球不再让他感到快乐，那么他将毫不犹豫的将排球舍弃，转而去做别的能让他感到开心的事。
神的孩子，快乐至上，绝不妥协。
她真的，非常非常喜欢天童觉。
“要来满星吗？”牛岛甜绘伸出手，认真的看向他：“我知道，排球场不是你的乐园，白鸟泽才是。”
“来试试满星游乐场怎么样？”
天童觉看看她的眼睛，琥珀色的，比若利的褐绿色眼睛要浅一点。
他低头，又看了看稳稳停在他面前的左手，纤细但指腹掌心粗糙。
弓箭手的左手，是持弓的左手啊……
“你有多久没有去弓道场了？”天童觉伸出手指，戳了戳她手掌中的茧。
没有很硬，还是说女孩子的茧也会比男生的更柔软些？
他像个孩子一样探究着，又非常规矩的只是简单碰了碰，眼里是面对新玩具的好奇。
牛岛甜绘不意外他知道自己是弓箭手，正如这两年冈崎英子总是提醒她：
“你还在练习弓道吗？”
“去年没有在赛场上看到你，在做什么？”
“起码等我赢你一次再退出赛场吧？！”
“牛岛甜绘你到底在忙什么，给我来弓道场练弓道！”
牛岛甜绘也总是有问必答：
“还在练习，但时间不多。”
“在忙，所以没有参加比赛。”
“才不会让你这家伙赢过我。”
“来了来了马上就来！”
……
牛岛甜绘回神，笑着说道：“昨天还去过，我可是我们学校弓道部的前辈呢。”
对她呵护备至的弓道部部长毕业，引退前想要将弓道部交给她，她拒绝了。
“一个不能为弓道部全心全意的部长，是对弓道部成员的不公平。”
部长很可惜：“但我知道，我们的甜绘只要接下这个担子，就会认真工作啦！”
牛岛甜绘哭笑不得，可部长却没有再坚持，只是送给她一根新弦：
“好吧，去做你想做的事。”
牛岛甜绘总是频繁的更换弓弦，部长注意到了，所以送出了这个礼物。
她运气总是很好，遇到了许多很好很好的人。
天童觉在椅子上晃来晃去：“你有新的事情要做了，为什么不放弃弓道呢？”
他不明白，于是很直白的问了出来。
牛岛甜绘学着他晃，竟然真的从这样幼稚的动作中找到了几分快乐的感觉。
“因为弓道很开心，上学很开心，赚钱很开心，看大家打排球也很开心！”
她笑：“我是个贪心的人，我全都要。”
天满满喜欢排球，也喜欢画画，他愿意为两个热爱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他有无数个和甜绘一边视频一边完成作业的深夜，即使两人有着分割白天黑夜的时差。
“贪心的人都很辛苦——”天童觉嘟嘟喃喃的，又想起满星那被阳光铺满的训练中心。
健身器材区和全都是墙壁的排球场不同，有大大的落地窗，他和若利在那里训练时，阳光总是很温暖。
他和若利说，这样会晒黑吧。
若利告诉他，可以拉窗帘。
因为过于有道理所以显得很搞笑的回答，不愧是若利。
“晒黑点也行……人也需要光合作用的吧……”
天童觉突然，那阳光好像太暖和了。
牛岛甜绘没听懂，疑惑道：“什么？”
天童觉却是下定决心，很认真很认真的问她：“如果我有一天想做别的事，你会支持我吗？”
牛岛甜绘笑：“我支持你们的，不是排球，而是理想。”
理想因为青春而闪闪发光。
天童觉伸出手，和牛岛甜绘轻握一下。
“牛岛家的人都是左撇子？”
一个代替了回答的握手，天童觉松开后胆子都大了许多——不对，他胆子一向大。
牛岛甜绘眨眨眼：“若利是牛岛家唯一一个坚持了左撇子的人。”
在牛岛家，左撇子是需要被纠正的，只有若利，在父亲的坚持下，保留了这一点小小的不同。
天童觉动作一顿，一时语塞。
牛岛甜绘扭头偷笑：“听上去像是有什么家族秘密一样是吧！”
天童觉意识到自己被逗了，也不生气，反而偷偷松了口气。
他不希望这对姐弟有什么辛苦童年，从婴儿时起就开开心心一直到现在最好。
牛岛甜绘调侃他的头发每天要消耗大量发胶，天童觉回嘴她每天像个陀螺连轴转。
最后，她说出那句“欢迎加入满星”时，眼里盛着糖果一样的笑意。
天童真是太甜了！
——
天童觉继续参加训练，凑到牛岛若利身边时，发现他一直在看向不远处正在和鹫匠教练说话的姐姐。
“我毕业后要进满星了。”天童觉歪歪头：“原本没有想再继续，可是你姐姐给得太多了。”
她大方的给出承诺和自由，让他由衷的开始期待前往人生中的第二个乐园。
牛岛若利沉静的点点头：“她是很好的老板。”
他似乎意识到天童想要解释什么，想了想后又表示：“也可以是你姐姐——但是我是亲的。”
原本一直都在强调自己正统弟弟身份的牛岛若利，面对好友柔软的善意，也别扭的回馈给他相同的温柔。
天童觉笑容更大了些，语气轻飘飘的：“若利你呢？”
牛岛若利酸了一会儿也就不酸了，闻言一脸严肃：“我想做绝对的王牌。”
球传到手里就一定会得分，永远承担着队友的信任，带领球队走向胜利的王牌。
满星一定会是一个厉害的排球俱乐部，但满星的理念不是他所追求的——
他想要的绝对的强大，需要自己去寻找。
不会躲在姐姐身后。
天童觉了然，看牛岛甜绘已经和鹫匠教练聊过，正冲他们挥手。
天童觉和牛岛若利同时举手，一只右手，一只左手，轻轻挥了一下，然后放下手。
“以后来满星找我一起打排球啊。”
“好。”
“如果在赛场上碰见，我会拦下你的扣球。”
“你努力。”
“看看我们谁先会被热情大陆采访吧——我猜是你。”
“那我猜是你。”
“如果有一天我放弃排球了……”
“也会是很好的选择。”
“若利，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嗯，你也是。”
……
牛岛甜绘在白鸟泽待了一上午，期间对自家若利嘘寒问暖。
“……我真的没有吃醋。”三人一起去吃白鸟泽的食堂时，牛岛若利终于忍不住，木着脸表示自己十分大度：“恭喜天童。”
牛岛甜绘恍若未闻，将若利的餐盘堆成小山后又到售卖机买了牛奶，见他无力的低下头开始吃饭后，别过头忍耐笑意。
天童觉悲悯的看着牛岛若利。
恐怕他从小就是这样被捉弄过来的吧，也是，这可是牛岛若利，怎么可能促狭过牛岛甜绘呢！
牛岛家的生物链，真是环环相扣。
牛岛甜绘十分淡定的将另一盒牛奶放在天童觉面前。
天童觉：？？？
还以为买两盒牛奶是姐弟二人一人一个，没想到是他和若利！
牛岛若利吃饭的间隙还忍不住轻轻叹口气。
除了早上固定的一杯牛奶，姐姐从来不在其他时间喝牛奶的……所以他刚刚到底在期待什么？
牛岛甜绘也低头吃起来：“诶？白鸟泽的食堂味道还不错。”
又不是在家里，食不言什么的也必要没那么苛刻的遵守了。
天童觉笑眯眯的：“是吧！白鸟泽的午餐很好吃哦！”
想起曾经尝过的味蕾炸弹，他表情有瞬间的扭曲，很快又恢复平静。
没关系，一切都过去了……诶，不对，好像没过去！
他以后加入满星了！
如果每天都要吃牛岛式料理……
天童觉想，或许他在退役后可以成为一个甜品师。
这个世界上总需要有味蕾仙丹来和味蕾炸弹分庭抗争，这就是平衡。
很好，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
牛岛甜绘在白鸟泽吃过午饭后，下午溜到了乌野。
“啧，贵客啊。”乌养系心阴阳怪气。
牛岛甜绘眨眨眼，故作失落的低下头：“乌养学长是不希望我回来了吗……”
乌养系心连忙木着脸打断她施法：“没有，不是，别瞎想。”
她好像绑上瘾了，时不时的来一下，乌养系心已经对道德绑架过敏了。
牛岛甜绘入戏快出戏更快，瞬间换了一副表情：“果然，这招还是对乌养学长这样的好人有用。”
好人乌养心累：“你就当我是个坏蛋行吗……”
而你，牛岛甜绘，你是真正的恶魔。
牛岛甜绘笑嘻嘻的，对着飞奔过来的翔阳招招手，眨眼间便加入了小乌鸦群里，丝滑的融入其中。
看她像是长了八颗心一样对每一个小家伙都认真的打了招呼，完全看不出敷衍的意思，乌养系心顿时捂着心口痛心疾首：
“这家伙比我更适合带孩子啊！”
武田一铁满脸欣慰，哥俩好似的拍了拍乌养的肩膀：“关于她的传说，我也听过不少。”
真是天选的大家长，对每个弟弟都认真又用心，一碗水端得又平又稳。
乌养系心看到月岛萤冷静矜持的站在那里不动声色的看着牛岛甜绘，突然幸灾乐祸的笑出了声：
“哈，有她翻车的时候！”
武田一铁：？？？
小武迷惑。
“牛岛姐，我最近在练习跳飘球！”
山口忠有些害羞，但还是想要抓住这次机会，眼神期待的看着她：
“西谷学长说你的跳飘球也很厉害！可以教我怎么才能更好的发出跳飘球吗？”
牛岛甜绘闻言轻笑：“当然可以，今天下午是什么训练项目？”
乌养系心语气幽幽道：“训练表都是你做的，你会不知道下午都训练些什么吗？”
牛岛甜绘理直气壮：“有乌养学长你在，我也不需要记这些事啊！”
乌养系心哽住，牙都要咬碎了。
尊老爱幼的牛岛甜绘，今天也差点把前辈气死呢。
日向翔阳像个弹簧一样围在甜绘身边蹦蹦跳跳，影山飞雄在一边手足无措，不知道应该做点什么。
田中龙之介见状直接对准了影山的腰一个肘击，将他硬是捶到了甜绘面前后才笑着表示：
“牛岛大姐大，这小子可厉害了，传球的时候准得吓人，还会大力跳发！”
田中龙之介不正经的时候像个街头不良，满脸的跋扈嚣张，正经起来却痞帅又专注，意外的让人感觉很是可靠。
当了前辈的龙之介果然不一样了。
牛岛甜绘温和的看着眼前不知道该将手摆在哪里的少年，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造型诡异的……飞鱼。
飞雄？飞鱼？M型刘海？
她赶紧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画面甩飞，温和道：“我知道你，你和翔阳的那场比赛我也有看。”
影山飞雄迟疑片刻，还是出声：“我还有太多不足了……有什么是能尽快提升的吗？”
“诶？真是个谦虚的孩子啊。”
没等影山飞雄反应过来，牛岛甜绘便语速飞快的表示：
“你可是相当厉害的家伙，我被及川念得耳朵疼。”
“发球很厉害，不过应该可以更准一点？大力跳发最好还是要有意识控制落点才行。”
“你的托球我也看过——影山，你的托球水平非常出色。”
只论托球水平，县内第一毋庸置疑，全国二传手拉个名单下来，影山也一定名列前茅。
她语气带着斟酌，委婉说道：“但是，作为二传手，你可以更好。”
不是托球水平高就一定能成为优秀的二传手——恐怕这件事没人比影山自己更清楚的了。
牛岛甜绘有些犹豫的看着面无表情的影山，比赛在即，她不能再说下去影响选手的状态。
“现在的话，有翔阳在，你就是最优秀的二传手。”
她一把将小太阳捞过来，端端正正的摆在影山面前，让他们大眼瞪大眼。
日向翔阳虽然完全没听懂，但最后一句却是听明白了，拍着胸口向影山保证：
“影山，你的每一个托球我都会打到！”
影山飞雄看着他，突然露出一抹硬扯出来的笑意——牛岛甜绘第一次看见这么真实的皮笑肉不笑。
“哦？”
这声实在嘲讽十足，牛岛甜绘放在翔阳肩膀上的手一松，俩人就跑到一边掐架去了。
“……关系可真好。”牛岛甜绘欣慰。
乌野众：？？？
第129章 满星进行时
“两个笨蛋。”月岛萤慢吞吞的吐出这个评价, 这样的话由他说出来，嘲讽力远超影山。
牛岛甜绘看着离她不远不近的月岛萤，主动走过去：“月岛学长马上就要回来了。”
月岛萤低头看她, 轻轻点了点头。
牛岛甜绘不知道怎么的，剩下的话突然说不出口。
她想说毕业后要不要像你哥哥一样来她这里, 兄弟搭配战力翻倍。
但这样直白的说出来，就好像挟持亲哥以令亲弟一样, 无论月岛萤答不答应，感觉都有些奇怪。
要不还是让月岛学长来探探小萤的想法吧……
“对我就没话说？”月岛萤却在此刻出声，他长得实在高, 又清瘦, 低头看她时早就不像小时候那样傲娇可爱, 眼神冷静理智，落在身上凉凉的。
难怪月岛学长总说弟弟长大了变得超可怕。
牛岛甜绘还有心情想些乱七八糟的, 月岛萤见他走神, 更不开心了。
虽然早就知道她偏心小个子，但又一次亲眼见到还是让他很不开心。
月岛萤不开心, 他就会让所有人都不开心。
“也是, 普通人就不要期待着有什么特殊——你打我？！”
月岛萤捂着头，震惊的看着跳起来捶他头的牛岛甜绘, 语气都开始结结巴巴起来：“你你你——”
牛岛甜绘眯起眼：“叫我什么？”
“……牛岛姐姐。”
她轻哼一声：“都说了要好好说话啊，小萤。”
月岛萤委屈，大大的个子小小的心眼：“你就知道揍我, 你怎么不揍日向啊？你之前还说等你回宫城县要教训日向的，回来一看见这个野孩子你就全都忘了……”
他喋喋不休的碎碎念, 还有空闲瞪了日向翔阳一眼。
日向翔阳呆住。
这、这是月岛吗？
月岛是这样性格的人吗？
不对吧——绝对有哪里不对！
影山飞雄也警惕的看了月岛萤一眼，小声和日向说道：“被附体了？”
日向翔阳一脸严肃：“也可能是被甜绘姐打头打傻了——”
他突然抱起自己的头, 很是担忧的小声道：“我之前也总是被甜绘姐揍，影山你说我会不会也变傻啊？”
影山飞雄认真表示：“你的智慧已经没有下降空间了。”
日向翔阳怒：“我们两个分明差不多！”
影山飞雄觉得日向在侮辱他，于是又和日向掐起来。
牛岛甜绘和月岛萤一脸无语的看着这两人，好半天牛岛甜绘才出声：
“我、我也揍翔阳——他现在这么笨，不会真是我揍的吧？”
月岛萤面无表情：“他以前很聪明？”
甜绘哽了一下：“……那倒也没有。”
月岛萤没说话，眼神看向她，意思很明显。
牛岛甜绘摸摸鼻尖，没有说话。
好吧，她承认她的徒弟是难得的小笨蛋了。
这对笨蛋搭档让甜绘和月岛萤之间的气氛骤然变得轻松起来，牛岛甜绘认真向他道歉：
“当初那么突然的就将月岛学长叫到东京，小萤很困扰吧。”
她严肃表示：“对不起，把你的哥哥从你身边抢走了。”
以至于明明曾经只是个别扭傲娇的可爱小孩，如今一见面就阴阳怪气她，她很伤心的！
月岛萤却眼神呆滞，重复道：“哥哥？”
牛岛甜绘理所当然的点点头：“是啊！我知道你每次看见我都很生气，毕竟你哥哥他还在我手里嘛！”
“不过你哥马上就回来了，真的，这个月末就到，直达宫城县！”
“小萤你就别生我的气啦～”
月岛萤眼神越发震惊，看着脸上写满真诚的甜绘，突然不知道自己这么久以来都在别扭些什么……
徒弟是个笨蛋，难道老师就很聪明吗？
这分明就是一对笨蛋师徒啊！
糟糕，周围笨蛋浓度过高，他要窒息了！
牛岛甜绘见他这么沉得住气，依旧用平静（明明是呆滞）的眼神看着他，一言不发（震惊到失语），在心里哀叹果然小萤是个兄控Max。
于是她只能垂头丧气的低声道：“我可是超喜欢小萤的……”
所有人大惊：是直球！牛岛甜绘发起了总攻！
他们将视线落在表情空白的月岛萤——很显然，月岛已经抵抗不住了！
月岛动了！他在后退！
这场较量究竟谁胜谁负！
月岛萤捂住心口连连后退，低头抬手摆出一个停下的手势：“好了，不要再说下去了！”
山口忠见阿月脸上升腾起的红晕快速蔓延到了脖子，憋笑憋得肚子疼。
月岛萤选择了投降！牛岛甜绘大胜！
月岛萤努力整理自己的心情，他觉得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必须解释清楚：
“我没有因为你把哥哥抢走而生气——你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
月岛萤一字一句说得咬牙切齿：“他一个成年男性当然要工作，不然留在家里啃老吗？”
在哪儿工作都是工作，在满星的话又能打排球又有工资拿，赚得还多呢！
他很为哥哥骄傲好吗！
牛岛甜绘呆住：“诶？那你为什么每次看见我时都在生气？”
月岛萤磨牙，盯着她，忍不住又阴阳怪气起来：“我才没有生气——我哪有什么资格生气，我又不是你的谁！”
他算什么？一个前辈家的弟弟？没见过几次面的小鬼？还是……明明比日向更早认识她，却资质普通到没有办法被她看重的普通人？
其实仔细想来他也不过是牛岛甜绘少女时期和她一起玩过的孩子，他自己回想起来时那段记忆都模糊不清，要说有多深的感情，其实也不见得。
只是童年时眼见兄长的光芒被小巨人压制得彻底，所以他在看到牛岛甜绘领着日向来到体育馆时，有种果然如此的宿命感。
月亮和天空可以共存，那月亮和太阳呢？
他在和日向的较量中一开始就输了，他只是无关紧要的谁，而日向是她寄予厚望的徒弟。
天才和普通人仿佛从这一刻起就壁垒分明。
山口忠担忧的看着月岛萤，他知道那根刺一直扎在阿月的心里，小孩子无聊的虚荣和期待竟然逼迫兄长说了谎——可这明明不是阿月的错。
在这件事里，没有人有错。
“你是我的谁？”牛岛甜绘低头，避开月岛萤冷静中带着轻嘲的眼神，认真思索起来：
“是前辈家的傲娇弟弟，一起玩过的别扭小鬼……”
她目光深深：“是我一直期待着成长的副攻手。”
牛岛甜绘想，月岛萤一定不知道，他的哥哥和她有多期待月岛萤的未来。
月岛萤像是被这句期待镇住，好半晌才回过神，喃喃道：“期待我？”
牛岛甜绘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平静：“你是月岛学长骄傲的弟弟，我听了你哥那么久的炫耀——”
“你能来到乌野，我真的很开心。”
周围人已经退到了不远不近的位置，连山口忠都没有打扰他们。
月岛萤感觉心口升起的暖意，那似乎是感动。
然而目光在触及探头探脑的日向后，他瞬间冷静下来。
乌野的理智永远情绪稳定，直指问题核心：“你不只是期待我，你期待的人可太多了。”
镜片后，是他清醒中带着隐晦笑意的眼睛。
“这么多年，又捡了多少个弟弟了？”
飞来一箭，正中甜绘心口。
“日向是你教出来的好弟弟，我们都是放养的。”
又来一箭，甜绘弯腰。
“家里已经有一个亲弟弟了，还四处沾花惹草——也是，家花哪儿有野花香啊。”
再来一箭，甜绘捂脸：
“……正确使用这句话啊小萤！”
月岛萤看向投降的牛岛甜绘，得意洋洋：“怎么，有哪里不对吗？”
牛岛甜绘抬手举了小白旗，还颤抖着晃了晃。
乌野众人一时间噤若寒蝉。
月岛真是好勇一弟弟，他有桌子真掀！
日向翔阳抬腿想救甜绘姐于水火，又被月岛萤瞪了回来，眼神飘忽着四处看看，怂得坦坦荡荡。
这时候还是不要上赶着被月岛的毒液喷洒了……
甜绘姐，请坚强。
牛岛甜绘很快就扳回一城。
虽然被小萤指责花心，但她其实并没有在意，这个年纪的少年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显得可爱——毒舌也可爱。
她只用了两个小时，没在满星历练过的几个少年已经满头大汗了。
缘下力看着几个晃晃悠悠的一年级，苦笑：“本来以为有你们在，牛岛学姐会手下留情。”
结果下手更重了……
月岛萤这个在众人中体力数一数二差的家伙自然是最煎熬的一个。
他竭力调整自己的呼吸，忍不住向日向翔阳投去震撼的目光。
这才两个小时，他已经开始头晕目眩四肢发软了，日向是怎么做到还能活蹦乱跳的？
日向是永动机吗？？
日向翔阳对这个训练量适应良好：“体能训练结束了吗结束了吗？可以开始练扣球了吧！”
活力四射的日向翔阳主动去推排球车，眼神里满是期待的盯着甜绘，蠢蠢欲动：“扣球扣球！”
他果然最喜欢扣球了！最最最喜欢！
牛岛甜绘托着下巴：“翔阳体能增长的好快……是有我不知道的训练项目在进行吗？”
乌养系心歇了好一会儿，现在心情极佳：“他每天都要骑自行车走山路上学。”
再加上每天的基础训练量砸下来，耐力体力自然飞速上升。
牛岛甜绘想起翔阳的家住在哪里，恍然：“原来是这样。”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就再给翔阳来一小时的体能训练吧！
无知无觉的日向翔阳又喜提一小时体能训练。
对上翔阳那双茫然又清澈的眼睛，牛岛甜绘微笑：“我说过的，翔阳，你等我回宫城县的。”
闭着眼睛扣球这种事，好歹稍微用他那简单的大脑思考一下啊！
如果起跳后闭眼掌握不好方向撞到标志杆呢？！如果排球没有送到手里而是送到他那颗不聪明的脑袋上呢！
万一受伤了怎么办！
牛岛甜绘被他想也不想就去做的行动力气得头痛，又忍不住为他的果决感到满意。
翔阳总是能凭借直觉在众多选择中找到最适合自己的那一个。
整个下午，她都泡在乌野，尝试将小乌鸦锻炼成肌肉鸦。
月岛萤看向日向翔阳的目光逐渐变得怜悯，在最后的力气也随着训练离开自己的身体后，月岛萤顿悟了。
牛岛甜绘的爱，不是谁都能受得了的。
部活结束，其余人都满脸疲惫的晃悠着前往活动室换衣服，牛岛甜绘却蹲下来，对着靠在墙上双眼紧闭的月岛萤温柔道：
“小萤，毕业后要不要来我们满星啊。”
月岛萤艰难的睁开眼睛，就看牛岛甜绘像是蛊惑小红帽的狼外婆：
“我这里有一个活蹦乱跳的月岛呦！”
月岛萤慢吞吞的挪动了一下，随后慢条斯理的摘下眼镜，用不知道从哪儿找出来的眼镜布细致的擦了起来。
牛岛甜绘叹气：“还是说你以后并不想打职业？”
见月岛萤又重新戴回眼镜，认真的点了点头：“只是参加社团活动而已。”
他想，他对排球的爱应该还达不到哥哥那样的程度，宁愿为了这个理想背井离乡，忍受训练的辛苦。
这种强度的训练，仅仅是一下午就已经让他累得想死了。
每天都这样？可饶了他吧。
牛岛甜绘盯着他沉静的眼睛，半晌过后，突然扬起大大的笑意。
她出声，像是低语，又像是预言：“你喜欢排球——你只是还没有碰到那个瞬间。”
乌养学长和她说过，即使是最怕累的月岛萤，也从来没有缺席过任何一次训练。
嘴上说着称霸全国这种事只有梦里才能实现，可没有一次主动选择掉队。
他只是漫无目的的跟随着心意去走，然后给自己的行为找了一个看上去最丧的理由。
想起他数次强调过的“普通人”，牛岛甜绘琥珀色的眼睛里燃着熊熊火光：
“去找到吧，你爱上排球的瞬间。”
就像她第一次射中靶心时，仿佛手中的弓都被赋予了奇异的色彩，整个世界瞬间明亮了起来。
月岛萤眼底满是探究的看着她，良久才低声回应：
“……我试试吧。”
——
她离开宫城县时，也没和月岛萤提起去美国打比赛的事。
牛岛甜绘想等小萤真正喜欢上排球，反正年纪还小呢，现在下手良心也会痛。
时间一晃而过，在IH预选赛的前两天，月岛明光和宇内天满下了飞机，踩在故土之上时，两人都是热泪盈眶。
“呜呜呜呜我要找弟弟！”
“呜呜呜呜我要找甜绘！”
牛岛甜绘和月岛萤满头黑线的看着这两个刚落地就哭唧唧的家伙。
两人看见甜绘和月岛萤后顿时两眼放光，拎着行李箱飞奔过来。
牛岛甜绘坐在宇内天满的行李箱上，被他拎着走时，笑声清脆悦耳。
月岛明光见他们玩的开心，眼睛一亮，期待的看向月岛萤。
月岛萤脸色一黑：“你做梦。”
他，一个身高直冲一米九的高中生，坐在哥哥的行李箱上，这像话吗！
月岛明光怏怏不乐的低下头，眼神时不时的飞向弟弟，莫名让人觉得可怜兮兮的。
月岛萤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的抢过哥哥手里的行李箱：“快走，我还要训练。”
马上就要比赛了，乌野排球部的气氛也紧张起来，虽然他和队里拿着热血笨蛋们不同，但也有些紧张。
月岛明闻言顿时正色，拿出了兄长的架势：“我一定会为你——”加油的。
“不许来。”月岛萤平静道。
“可是哥哥我——”
“不行。”
“我想看——”
“不给看。”
……
甜绘和天满闹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身后的兄弟俩，回头就见弟弟冷酷无情的拎着行李箱往外走，哥哥满脸哀怨的围着弟弟打转。
“真是兄友弟恭。”甜绘和天满同时出声，对视一眼后笑了起来。
车上，依旧是月岛明光开车，月岛萤坐在副驾。
“萤你又长高了吧？”月岛明光见弟弟不松口，只好没话找话聊点别的。
月岛萤突然露出高贵冷艳的微笑：“……我还在生长期，当然不像你一样已经停止生长了。”
停止生长的月岛明光哭。
牛岛甜绘的头抵在天满的肩膀上，笑得肩膀耸动。
在发现小萤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后，她就开心多了。
将月岛萤送回乌野后，三人也没做停留，直接开车前往乌养教练的家——不是小乌养，是老乌养。
三人手里拎着满满当当的伴手礼，每一根手指都发挥了应有的作用。
乌养一系斥责他们乱花钱，但捏了捏两人肩膀上结实的肌肉后，又释怀了。
“你们很好。”他一边捏一边欣慰点头：“飞出去了。”
飞得高高的，远远的，真好。
牛岛甜绘不太适应这样过于温馨的场面，眼神打量着这个扯了矮矮球网的小排球场。
“在教小朋友打排球啊！”牛岛甜绘眼睛放光的盯着这群小豆丁们，宇内天满无奈的将她拦在身后：
“他们还小啊甜绘……”
是叫我们叔叔阿姨也不能翻脸的年纪哦！
牛岛甜绘目光炯炯：“就是要从小培养才……”
宇内天满捂住她的嘴：“甜绘，别让我觉得你像个变态。”
牛岛甜绘：“唔！呜呜！”
我才不是变态！
乌养一系身体养得很好，走路依旧带风，臂膀依旧有力，他也很满意这样悠闲的生活。
教教小朋友，偶尔运动一下，没事的时候看看比赛，有空了就揍揍孙子，晚年生活美好。
三人在这个不算大的后院带了一天小朋友，收获一茬小迷弟。
“小巨人小巨人！你明天还来吗？”
一个小男孩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宇内天满。
宇内天满有些不好意思，害羞的低下头表示：“明天我就要恢复训练了。”
小男孩的表情失落，就见宇内天满向他保证：“你在这里好好练习，我有时间的话一定会来的！”
小男孩的眼睛又亮起来，声音活泼开朗：“好！我一定会好好训练的！”
宇内天满脚步轻飘飘的走了。
“你在国外也是有粉丝的吧？”牛岛甜绘歪头：“这么在意这几个小家伙？”
宇内天满长了一张和外国人截然不同的精致秀气的脸，看上去起码比周围队友小个五六岁，个子小小的打球时气场却很强，十足的反差萌。
父亲说如果再打几场AA级比赛并拿到好名次，宇内天满的身价可以再翻一番。
“这不一样。”宇内天满牵起她的手，同她耳语：“感觉像是在看乌野很久很久以后的未来。”
月岛明光见小情侣窃窃私语，露出了迷之微笑。
谢谢款待。
——
宫城县区IH预选赛开始，牛岛甜绘和宇内天满坐在了很偏很远的位置。
“怎么不到前排去看？”宇内天满疑惑。
牛岛甜绘淡定的指了指另一边帽子墨镜口罩整整齐齐的家伙。
宇内天满眼神警惕的打量了许久，这才有些茫然的看向甜绘：“这是……月岛学长？”
像是做贼一样的月岛明光伸出手指，在口罩前摆了个噤声的手势：“嘘——”
宇内天满：……
“你现在这样反而很显眼啊月岛学长……”宇内天满实话实说：“周围人看见你之后都把自己的包捂住了。”
而且时不时的还要瞧他一眼，非常警惕。
月岛明光小声道：“萤不让我过来看比赛……真是的，跟哥哥有什么好害羞的？”
牛岛甜绘在一边语气凉凉的表示：“小萤说你当初也不允许他来看你的比赛，这是光明正大的报复。”
月岛明光身形一僵，讪讪表示：“后来我也邀请他来看了嘛……”
他的弟弟真的好记仇啊QAQ！
牛岛甜绘啧啧两声，悠哉炫耀：“怎么会有人被弟弟禁止看他的比赛呢？哎呀，我和若利都会互相看对方的比赛给对方加油的！”
炫耀弟弟罢了，弟控的基本操作。
月岛明光微微一笑。
好像有人忘了，他也是姓月岛的呢。
“是这样吗？”月岛明光压低了帽子，语气意味深长：“也不知道乌野和白鸟泽的比赛，牛岛你要给哪一边加油呢？”
第130章 满星进行时
牛岛甜绘微微一笑, 完全没有将这个问题放在眼里：“这还不好办？”
“流动拉拉队，牛岛甜绘参上！”
上一次春高马拉松，她和灰崎可是全场最忙观众, 春高结束，甜绘瘦了整整两斤。
月岛明光：……
到底谁能怼住牛岛甜绘？
比赛开始, 月岛明光摘下了墨镜，三人一边看比赛一边碎碎念：
“这个10号就是甜绘你的徒弟啊！很厉害嘛！”
“是吧是吧！我眼光超棒的！”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会吃醋的……”
“我找男朋友的眼光也一级棒！”
“诶嘿嘿～”
“萤刚刚的拦网！看到了吗看到了吗！”
“看到了看到了, 真不愧是小萤！”
“还有那个二传手也很不错啊！让我想起高中时打牛岛你托球的感觉了……”
“月岛学长，这是夸赞吗？”
“当然是夸赞！”
“……”
常波的水平一般，是一支平平无奇没什么特色但很有志气的队伍。
虽然连乌野真正的武器都没逼出来就自然而然的输掉了比赛, 但在后半段也发挥出了应有的实力, 起码打出了想赢的气势。
下午是乌野对战伊达工, 宇内天满和月岛明光同时露出牙痛的表情。
“猫虽然让人心烦，但果然还是铁壁更加讨厌。”
宇内天满戴上痛苦面具：“我们那届时伊达工还有个发球超级厉害的家伙……配上铁壁简直烦死人了。”
发球加拦网, 是排球最理想的进攻方式之一, 用强势的发球扰乱对方站位，逼迫对手进行准备不充分的进攻, 然后用坚实的铁壁拦下这一球。
“伊达工的一年级不清楚, 但二三年级没有发球厉害到能难住西谷的。”牛岛甜绘带着新生代乌野和伊达工打过，自然清楚他们的配置。
月岛明光先是松了口气, 随后骄傲表示：“就算是铁壁，我们乌野也不会输！”
他戴着口罩帽子，也挡不住他满脸的得意：“现在的乌野可不是当初的乌野了！”
因为——
牛岛甜绘和月岛明光异口同声：“有小萤在！”
牛岛甜绘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我就知道。”
她带了餐盒, 三人分一分填饱了肚子，也没趁着这个间隙去找乌野的休息区。
月岛明光是偷偷溜过来的, 而牛岛甜绘则是怕翔阳看到天满后兴奋过度。
“不过翔阳虽然很喜欢你，但好像更喜欢那个身影哦。”
牛岛甜绘调侃天满：“没准你站在他面前他也认不出来呢。”
虽然近一年里她经常会给翔阳发天满的比赛视频, 不过都是为了让他增加战术知识，所以都是远镜头全局视角——众所周知，翔阳很少把知识装进脑袋里。
知识的化身——宇内天满却笑着凑上前，一口抢掉她手上剩下的三明治，含糊道：
“那不是更好了吗？说明他喜欢的不是我，而是排球！”
他听甜绘说起过很多次，日向翔阳是因为看到了他在春高上扣球时的身形而喜欢上排球的。
宇内天满喝了一口牛奶，满足的拍拍肚子：“没有乌野的小巨人，也有青城的小巨人、音驹的小巨人……”
“或迟或早，他都会站在这里，看到那个身影，然后成为那个身影。”
有太多身姿敏捷运动神经发达的小个子了，他们的排球生涯或者是停在小学，或者是停在国中，又或是退后一步，选择成为对身高只有基本要求的自由人。
在周围人的唱衰声中走到现在的寥寥无几，他在职业赛场上几乎看不到他这个个子的主攻手。
日向翔阳能让甜绘一直另眼相看的原因从来不是他出色的身体素质，而是认准了目标后便绝不回头的勇气。
勇敢是小个子唯一的天赋。
……
下午的比赛远比上午惊心动魄，双方你来我往十分热闹。
宇内天满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他刚刚是闭着眼睛的？”
他这个位置当然看不清日向翔阳是不是闭眼睛扣球，可前方观众席传来的哗然声惊得他差点站起来。
好在月岛明光十分警惕自己的行踪，一把将宇内摁下来——真不知道月岛萤用什么来威胁了自己亲哥，以至于月岛明光竟然怕成了这样。
不过也可能是什么都没有，只要月岛萤用那副“我很恐怖，我会吃人”的表情看过来，月岛明光就要认怂了。
说好的大家都姓月岛呢？两个月岛的差距也太大了吧！
牛岛甜绘偷笑：“怎么样，厉害吧！”
日向和影山的组合，怪物快攻。
“一加一大于一百的程度……”宇内天满观察了许久，笃定道：“他们两个的化学反应几乎无法复刻。”
就像他始终无法和甜绘的托球流畅配合一样，好的组合是能够发挥出两个人百分之一百二的水平的。
他在打甜绘的托球时，要么他迁就甜绘的托球，要么甜绘迁就他的跳跃，总之得有一个低头才行。
而这两个人，没有一个人限缩自己的光芒，却能恰到好处的融合成更耀眼的色彩。
“他们两个是从小一起长大吗？”宇内天满咋舌：“这种默契太过分了吧？”
牛岛甜绘摆摆手，脸上也是唏嘘：“一年前两人打过一场比赛，翔阳惨败，然后就是上高中的事了。”
宇内天满和月岛明光对视一眼，沉默。
命运般的相遇。
“像被命运指引着相见的最佳拍档一样——热血少年漫的开局。”
牛岛甜绘想了想，又突然笑起来：“如果是漫画的话，那么完美契合的乌鸦搭档、左手重炮的王者白鸟、扎根岩石的擎天大树……”
“还有血液滚烫奔流的安静猫猫、不惧暴风的傲慢海鸥，永远可靠的猫头鹰王牌……”
太多了。
“无论从哪一个开始画起，都是当之无愧的主角。”
任何人的故事，都是精彩纷呈的青春。
“我果然，很喜欢打排球的大家。”
宇内天满看着身边目光灼灼的女孩，她是从相遇起就一直扎根在他心里的姑娘，时间缓缓流逝，她一点一点的占据了他的心。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甜绘？
比他能想出来的所有美好的形容词还要好，在他张扬肆意的青春里出现，带来了烈日暖阳的夏天。
他手放在衣兜里，握着从回国起就一直带在身上的小盒子，盒子的棱角硌得他手疼，可他根本不敢放松。
只怕稍不留神，他就要将它双手奉上，让世界承认他们终将成为密不可分的爱人。
“不过好的主攻手是不挑二传手的。”月岛明光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宇内眼神缱绻，他眼睛一直盯着赛场上：
“即使有难得一见的化学反应，如果想让日向再继续成长下去，他必须要离开舒适区。”
同一个人的托球——或者说同一种托球，会惯坏他。
“确实是这样呢……”牛岛甜绘闻言，也低头陷入沉思：“本来还想带翔阳去美国的比赛，不过现在看来，还是枭谷联盟集训对翔阳的收益更大。”
他现在需要的不是一次高水平比赛的打磨，而是无数场练习赛的磨练，和乌野一起去磨合默契咬合齿轮。
眼下这场比赛打得艰难，并不是因为乌野没有制衡伊达工的手段。
翔阳可以甩开拦网扣球，有他的牵制，乌野其他点位进攻也十分顺利，再加上以月岛萤为核心的拦网体系已经搭建起来，综合实力上乌野胜于伊达工。
而在这种情况下，比赛情况依旧焦灼的原因，是乌野没有办法将自己的进攻和防守配合起来，形成一个整体。
她目光落在影山飞雄身上。
作为场上的指挥者，二传手应该站出来整合队伍，调配攻防。
他做得也很好，至少比很久以前那场比赛要好，传球谨慎跑位小心，那种强人所难的球都传给了翔阳。
只是那种精准到不顾队友死活的托球依旧强行掌控着队伍节奏。
“起码不会再强行传快球了。”牛岛甜绘咋舌。
宇内天满此刻也收敛了情绪，盯着比赛看了一会儿后就忍不住皱眉：“……比起日向，影山似乎更像是你的徒弟。”
霸道又带着强烈掌控欲的托球，每一球都带着指示意味，不给人留丝毫喘息空间与余地。
牛岛甜绘白他一眼：“我姑且当做你在夸我。”
上一场比赛几乎是毫无压力的赢下，以至于影山的王者作风并没有显现出来，此时碰上势均力敌的队伍，那股“全体成员听我号令”的气势便压制不住了。
“还真不是我。”牛岛甜绘摸了摸鼻尖：“二传手中，有及川那样如同乐队指挥家般的存在，自然也会出现操控臣民的王者……”
而且现在也只是王者，和之前的暴君样子还是有很大不同的。
“他得明白，即使二传手是组织进攻的司令塔，进攻的节奏也是掌握在攻手手中的。”
宇内天满不赞同的摇摇头：“二传手不是为了传出自己想要的球而托球的，是为了传出攻手想要的球而托球的。”
如果不明白这一点，再好的二传技巧也只是空中楼阁，精致好看也一戳就破。
牛岛甜绘沉默，随即扭头讪笑道：“你知道的，我一直都不太理解这句话。”
所以她虽然知道影山问题出在哪儿，但始终找不到办法给他纠正。
连她自己都没办法领悟的道理，怎么可能传授给后辈呢！
宇内天满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将她头发揉乱后才在甜绘的怒视下掏出来一把小梳子，给她认认真真整理大头。
半分钟不到，漂亮的辫子就梳好了。
“没关系，会有人教会他的，甜绘你没有必要事事都清楚明白。”
甜绘也不是万能的，她也有力所不能及。
这种时候，要相信会有可靠的前辈去引领他们的方向。
注意力放回比赛，就见月岛萤干脆利落的拦网得分，落地后抬手调整自己的眼镜，仿佛一切水到渠成，轻飘飘的毫不费力。
“一百分！”牛岛甜绘一掌拍向天满的大腿，疼得他面目有一瞬间扭曲：“这个拦网一百分！”
月岛明光抬手拍向宇内另一条大腿，疼得宇内天满五官乱飞：“快看啊宇内！那是我弟弟！”
宇内天满生无可恋，声音颤抖：“好好好一百分一百分……我见过我认识我知道他是你弟……”
甜绘也就算了，月岛学长你倒是拍自己的腿啊！你没有自己的腿吗！
牛岛甜绘却捂着嘴，不让自己的尖叫出声。
她从东京赶回宫城县，带着乌野参加春高代表战时，面对伊达工的铁壁，她在心里为乌野的拦网叹了不知道多少气。
乌野的队伍一直缺少第一道防线。
现在，那块缺失了两年的拼图，终于成功填补上。
在牛岛甜绘眼里，那不是一次成功的拦网，而是月岛萤手持盾牌站在最前面，身后是拿着枪拿着炮的小乌鸦。
“我感觉我最近感动的次数太多了。”牛岛甜绘拿起天满的手覆在自己的眼睛上，声音闷闷的：“这帮家伙，非要让我一个在极道叱咤风云多年的大姐头落泪吗？”
宇内天满沉默良久，还是选择了破坏气氛：“在极道叱咤风云？什么时候？”
牛岛甜绘顿时拉下他的手，琥珀色的眼睛清透干净，里面情绪一目了然：“什么？你竟然不知道我的英勇事迹？”
宇内天满眯起眼：“你还有什么英勇事迹是我不知道的吗？”
牛岛甜绘突然意识到什么，心虚噤声：“……当然没有啊，我不是都告诉过你吗？”
虽然都是通知，但确实是说过了啊……
宇内天满瞪她，但很快就在她的眼神中败下阵来，沉沉叹气后忧伤道：“甜绘，你那不是极道风云，而是……”
在做好人好事啊……
可对上那双写满无辜的眼睛，宇内天满摸着良心，还是说起了瞎话：“好吧，甜绘大姐头。”
牛岛甜绘心满意足的笑了。
月岛明光：你就宠她吧，已经无法无天了。
这场从上了高中起就开始的不良cosplay到底什么时候会结束？会成为牛岛的黑历史吗？一想起来就羞愧难当的那种？
话说中二时期早就应该过去了吧，她都二十一了喂！
最终，西谷夕和东峰旭接连爆发小宇宙，乌野成功赢下伊达工，明天将迎战青叶城西。
牛岛甜绘决定了，明天也像今天一样，缩在角落里看比赛就好。
“想不到要提前面临选择题了。”月岛明光幸灾乐祸：“乌野和青城，你总得选一个吧？”
四支种子队第一天轮空比赛，第二天才开始他们的IH预选赛。
及川彻是满星未来的二传手，岩泉一是满星未来的教练，这件事牛岛早就告诉过他和宇内了。
接招吧，牛岛甜绘！
她眨眨眼，淡定道：“选什么选？我就不能坐在中间吗？”
左手乌鸦右手树，都是好孩子！
月岛明光：……你行。
第二天一早，三人准时达到仙台体育馆，因为来得太早，连参赛队伍还没有到。
牛岛甜绘挑了一个最佳宝座——排球场球网正对的位置，和主裁判遥遥相望的绝佳观赛区。
位置非常靠后，为了保证月岛家长男的安全。
“真是一个完美的位置。”牛岛甜绘看着几乎称得上空荡的排球场，心满意足。
月岛明光和宇内天满起了个大早，闻言眼神困顿的看着她：“来的这么早，就是为了找个好位置？”
月岛明光离开家门时都鬼鬼祟祟的，生怕吵醒了弟弟。
他今天依旧是全副武装，生怕被弟弟逮到，哥哥当成这样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难得。
牛岛甜绘骄傲：“这你就不懂了吧！”
这个位置进可攻退可守，看到激动时可以直达前排为两支队伍加油，喊累了也可以直接溜到后排稍作休息。
而且这几排都是观看比赛的最佳观赛区，观众也一定很多，可以为月岛学长遮掩行踪。
简直就是一石好多鸟，不愧是聪明的甜绘酱。
“喏，这是我带的早餐。”宇内天满打了个哈欠，他起得比两人都要早，就是为了准备一些简单的食物，他相信在这个时间，无论是月岛妈妈还是甜绘家的阿姨都还没有起床。
牛岛甜绘四下看了看，发现没有人后凑过去轻轻啄了一下天满的侧脸：“谢谢天满满~”
月岛明光双手捂着眼睛，指间却刚好露出缝隙。
宇内天满轻咳一声，故作淡定：“我还带了牛奶。”
他脸上的薄红比初生的朝阳还漂亮。
牛岛甜绘笑眯眯的接过牛奶，然后苦大仇深的喝了起来。
月岛明光：……牛岛看上去真的很不喜欢牛奶。
……
他们在这里待了许久才有人陆陆续续的走进来，工作人员已经在排球场上忙碌着，起了大早的三人困得直点头。
宇内天满木着脸，左肩膀上是月岛学长的脑袋，右肩膀是甜绘的脑袋。
就这么困吗……
周围人声渐渐大了起来，可两人没有一个有醒来的意思，宇内天满只好无奈的保持着姿势一动不动，像个雕塑。
只是随着周围人眼神越来越诡异，宇内天满也开始坐立难安。
“小伙子……好福气。”一个青年走过来，带着促狭笑意低声道：“真厉害。”
宇内天满肩膀是麻的，人也是麻的。
不是一夫一妻制！
……
等两人终于补了一觉醒来后，就见宇内天满脸上写满哀怨，正眼含控诉的看着他们。
牛岛甜绘不明所以，坐直身体后看他还是一动不动，不由得担心起来：“你是不是肩膀麻了？”
她这样说，月岛明光也反应过来，愧疚道：“这么半天都一动没动，一定是被压麻肩膀了吧！”
两人一左一右，开始为宇内天满按摩肩膀。
月岛明光：“这样会好些吗？”
牛岛甜绘：“再用力一点是不是会更舒服？”
坐在三人身前的青年闻言终于忍不住回头，看向宇内天满的眼神几乎称得上是敬仰：“吾辈楷模！”
吾什么辈！楷什么模！
宇内天满惊恐的看着那青年撂下一句王炸后就转过头，和身边的人开始窃窃私语。
没一会儿，这片观赛区都投来了羡慕而又诡异的光芒。
宇内天满：他在宫城县算是没脸待下去了。
“不要再早起了。”宇内天满看着两人脸上如出一辙的乖巧又迷茫的表情，满脸沧桑道：“早起傻一天。”
人还是需要睡到自然醒的。
比赛开始前，是他们的热身环节。
及川彻一边和女孩们打招呼，一边在观众席上搜索牛岛甜绘的影子。
“牛岛姐不可能没来，大概是缩在哪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吧。”岩泉一一眼看穿了及川的心思，淡定道：“毕竟是对战乌野。”
“诶——亏我还挺期待她来给我加油的。”及川彻沮丧，漂亮的眼睛眨啊眨：“不行，还是得给她揪出来。”
牛岛姐姐左右为难的样子，一定超有趣的吧！
会让及川大人状态满分！
“哈？”岩泉一顿时露出恶人脸：“人渣及川！给我收起你那混蛋心思！”
及川彻摆鬼脸：“不！要！”
“从某种程度来讲，及川在惹怒小一这件事上，天赋甚至高于他在排球上的天赋。”牛岛甜绘看着被队友控制住的岩泉一，和飞速溜走的及川彻。
“乌野有些紧张过头了吧？”宇内天满看着他们热身：“虽然气势看着不错，不过二传手的表现没有昨天对战伊达工时那么放松自如了。”
牛岛甜绘托着下巴低声道：“毕竟对面是及川啊，影山紧张也正常。”
她早就意识到了，影山的发球其实和及川的发球十分相似，思及两人曾经是同一所国中的前后辈关系，在加上及川表现出的、对影山若有若无的警惕和排斥，想来这发球应该也不是及川教的。
及川的天才论……大约就是影山吧。
“真有趣。”牛岛甜绘眸色深深：“被天才追赶的前辈，和努力追赶前辈的天才……”
及川他到底知道不知道，被天才警惕追逐的家伙，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的存在啊！
牛岛甜绘突然猛地站起身，噔噔噔的跑到最前排。
月岛明光/宇内天满：？？？
干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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