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岛甜绘刚一出现在前排显眼的位置, 泷之上祐辅就认出了她：“牛岛？”
嶋田诚眨眨眼，茫然道：“谁？”
牛岛甜绘看见泷之上祐辅也很惊喜：“泷之上前辈！好久不见，最近还好吗？”
泷之上祐辅对上嶋田诚迷茫的眼神, 有些羞耻的表示：“还行还行……咳，这是牛岛甜绘, 乌野的毕业生……和我一起打过架。”
嶋田诚：你在说什么虎狼之词？
泷之上祐辅见他不信，强调：“她打架很有分寸, 不主动，不用杀伤性武器，知道打不过就跑。”
为乌野的宁静祥和付出了拳头和鞭腿。
嶋田诚：……
牛岛甜绘和嶋田诚互相认识了一下, 扭头看向场内, 果然两边都发现了她。
“甜绘姐！”日向翔阳开开心心的弹跳着和她打招呼：“我在这里！”
橘毛小个子□□弹弹的, 让牛岛甜绘顿时扛不住：“要加油哦翔阳！”
“就交给我了！”日向翔阳拍拍胸口，一脸的骄傲。
翔阳！可爱！
在月岛萤开口前, 牛岛甜绘直接一段天花乱坠的夸赞, 先打断他的毒舌施法：“小萤真不愧是我们乌野的盾牌，副攻手中的防火墙, 精神攻击的天花板！”
“小萤小萤你最强, 小萤小萤你最棒！”
月岛萤人生中第一次心甘情愿的低下头，生怕被人发现他就是那个小萤。
在骄傲和社死面前, 他选择不再认识牛岛甜绘。
牛岛甜绘微微一笑，拿下。
及川彻声音传过来，带着笑意：“喂喂——这里还有人在等牛岛姐姐的加油哦！”
他一把拽过还黑着脸的岩泉一, 笑眯眯的表示：“我和岩酱可是超——期待！”
牛岛甜绘扭头，就见岩泉一反手就薅住了及川的后衣领, 在控制住这个令人火大的家伙后，他沉声对牛岛甜绘表示：
“不用理这个叛逆期的家伙。”
“叛逆期？岩酱好过分！”
“你老实一点。”
“人家就是想要牛岛姐姐姐的加油啦！没有的话我一天就只能吃四顿饭了！”
“……饭桶及川闭嘴！”
牛岛甜绘失笑：“都说了一个姐就够用了……”
她从衣兜里翻了翻, 将一个横幅举过头顶，是简单的：加油。
“要打一场精彩的比赛啊，你们。”
及川彻和岩泉一顿时站直身体，齐声道：“是！”
牛岛甜绘又看向乌野这边，小乌鸦们翘首以盼。
她目光落在始终精神紧绷的影山飞雄身上。
及川说，小飞雄是个纯粹到让他也感觉害怕的排球脑袋，几乎拿出了全部的时间去和排球相处。
“努力不会辜负你们。”牛岛甜绘眼睛笑成两条弯弯的月牙：“飞不起来的乌鸦——去亲手夺回自己的天空吧。”
“这个称呼从牛岛学姐口中说出来，意外的热血呢……”西谷夕握紧了拳头，和田中龙之介的拳头轻轻碰了一下。
泽村大地表情严肃，大声道：“是！”
他身后的众人也跟着齐声：“亲手夺回来！”
她笑眯眯的摆摆手，在及川还要说点什么的时候再次出声：“全力以赴的去征服赛场吧。”
无论输赢。
在所有人还没回过神时，她动作干脆的回身跑到后排的位置。
及川彻小声对岩泉一抱怨：“跑得太快了。”
他还没来得及发挥呢！
岩泉一却认真点头：“不愧是牛岛姐，早就看出你没安好心。”
及川彻大惊：“岩酱你嘴好毒！”
岩泉一捏紧了拳头：“还有更毒的，要不要试试看？”
及川彻噤声。
牛岛甜绘回到座位后松了口气：“还挺好的嘛，虽然很紧张，但很有精神。”
“你是说影山？”宇内天满问道。
牛岛甜绘点点头：“大概等比赛开始后状态会好起来的。”
距离太远，她也没办法确认大家的状态如何，所以干脆就凑近看看。
“你竟然真的处理好了……”月岛明光震惊的看着她：“一个人给同一场比赛的两支队伍加油，真的不会很奇怪吗？”
牛岛甜绘理直气壮：“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虽然心里确实会有些偏向，但无论输赢，只要是一场精彩的比赛就好啊！”
每个人都拼尽全力后，无论是喜悦还是遗憾都应该照单全收。
牛岛甜绘微微抬起下巴，语气骄傲：“他们都是最好的少年，是已经学会和胜负相处的大人了。”
月岛明光小声：“我还没学会呢……我只学会和胜利相处了……恐怕这辈子都学不会和失败相处……”
宇内天满也小声：“……咳咳，其实我也……”
牛岛甜绘疑惑：“你们也打过不少比赛了，怎么……”
她想了想，宽慰道：“没关系，学不会的话就努力赢吧。”
牛岛甜绘回身拿瓶水的间隙，两人在她背后嘀嘀咕咕：
“牛岛能处理得很好？”
“甜绘她上了高中后弓道个人赛没输过……你忘了吗？三连冠啊！”
“……原来是这样。”
牛岛甜绘将水瓶塞进两人的手里：“喝水，闭嘴。”
月岛明光：……我是前辈啊牛岛！
宇内天满：……真不愧是甜绘，耳聪目明！
比赛开始后，双方就纷纷拿出了自己的绝活，看得三人揪心不已。
“及川的余光视野范围扩大了。”又是一次相当优秀的托球，避开了乌野拦网的同时，托球的弧度还迎合了攻手助跑的时间，非常完美的配合。
宇内天满虽然偏心母校，但还是对及川彻的表现连连赞叹：“你经常和我说及川是一个能够撑起满星进攻体系的二传手，现在看来果然是这样。”
不如说，把及川彻放在任何一个队伍中，都会让整支队伍脱胎换骨。
他太明白如何掌握节奏，队友的、对手的、赛场的。
乌野陷入了及川彻的节奏中。
“读取到更多信息的二传手，会优先抢占先机，乌野想要扳回一城的话，就必须拿出更多的进攻手段。”
月岛明光认真起来是个相当可靠的男人，他目光幽深：“如果能让进攻和防守联动起来……”
牛岛甜绘无奈：“这种事情，刚刚配合了几个月的小家伙们很难做到的。”
论进攻，有力量型王牌东峰，灵活型诱饵翔阳，热血型主攻龙之介，乌野并不缺少战力。
而在防守上，拦网核心小萤和乌野守护神西谷以及基本功扎实发挥稳定的大地都是坚实的盾牌。
目前乌野最大的问题是，队伍结构出现太大的变动，陌生的一年级组加入让原本乌野的攻防节奏被打乱，前后辈都需要时间来适应。
对手青城虽然也有一年级的加入，但及川彻能够很好的调节这种陌生感，让他们不会因为陌生而和队伍脱节。
……影山是乌野接下来调整节奏的关键。
“诶——及川竟然是很坏心眼的类型吗？”月岛明光震惊：“竟然用二次进攻！”
用二次进攻的二传手都是些心脏的家伙！
牛岛甜绘怪异的看着他：“学长你不是和他一起训练过？”
怎么能问出这种话？及川当然是个坏心眼啊！
搞战术的那种小坏蛋！
“反倒是影山，是个难得耿直的二传手。”牛岛甜绘想了想仅有的几次见面，慎重的点点头：“是个好孩子。”
只不过脑子都用在托球上了，玩战术耍心眼这方面差了些。
牛岛甜绘握拳，捶了一下掌心：“等满星再举行合宿时，统一培训一下二传手的心眼子吧！”
一个真正优秀的二传手，心黑和手狠哪个都不能差！
月岛明光无语：“……这种东西要怎么培训啊？”
牛岛甜绘坏笑：“啊，被骗了多了自然就会学聪明的。”
月岛明光目光触及她的笑容，顿时后背一凉。
把人骗出应激反应吗……真不愧是牛岛能想出来的训练方法呢……
宇内天满一声不吭，心中为后辈们祈祷。
感觉未来的生活会很辛苦……加油啊，少年们！
牛岛甜绘瞟天满一眼，轻声：“你们也一起练习一下吧。”
心眼子是个好东西，她希望满星人人都有。
宇内天满刚才还在为后辈们祈祷，现在就开始泪流满面的为自己祈祷了。
他是刚正不阿的主攻手，一身正气！
所以轻点骗他行吗……
比赛一直在继续，影山的好胜心在面对及川时达到了顶峰，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偏偏要用同样的办法回击回去。
“中计了。”牛岛甜绘扶额，无奈道：“及川也是十分认真呢。”
不仅牢牢把控着自己队伍的节奏，还通过一个二传手的进攻打乱了乌野的节奏。
“不过影山冷静得很快。”宇内天满看着这个少年，眼底欣赏越来越浓：“头脑很清醒，这很好。”
如果稍微一撩拨就乱了阵脚，是没办法做二传手的。
“但是局势扳不回来——”牛岛甜绘看着越来越大的分差，头痛：“节奏。”
乌野找不回属于自己的节奏了。
乌养系心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选择了换人。
“是菅原啊，”宇内天满想起他：“这家伙确实是很适合做冷却剂一样的角色呢。”
虽然对于场上的几个二传手来说，菅原的二传天赋普普通通，似乎没有什么厉害的地方。
但他很意外的，是那种越紧张越冷静的类型，心思细腻又谨慎，观察力也是数一数二的优秀，在替补席坐了那么久，想来应该是发现了队伍目前的问题。
“你记得蛮清楚的啊！”牛岛甜绘惊讶的看向他。
月岛明光也惊讶：“我以为宇内你不是那种很在意二传手的类型……”
在小巨人时期，会单膝跪地在乌养教练面前的王牌中二少年，可是说过无论怎样的托球他都可以得分。
宇内天满见两人都如此惊讶，顿时脸一红，恼羞成怒：“我的记忆力在你们印象里很糟糕吗？！”
月岛明光老实巴交：“很糟糕，比赛后大叫着作业还没有画今晚又要熬夜了的那个人肯定不是我。”
牛岛甜绘实话实说：“不怎么样，听说你在美国的时候将副攻手主攻手和二传完全记错了。”
宇内天满捂脸：“作业那种事不是死到临头谁会记起来啊……记不清他们的位置是因为他们都是寸头金发外加白人长相，在我看来他们都长成一个样了啊！”
他晕外国人的脸！
牛岛甜绘憋笑：“原来是这样。”
宇内天满扭头：“反正我就是记得！”
菅原上场后极大的缓和了队伍紧绷的氛围，接连组织了几次相当出色的进攻和反击。
“果然还是父母组合压阵令人安心。”牛岛甜绘也松了口气，即使输掉了第一局的比赛，乌野的气势也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父母组？”宇内天满眯起眼，看了一会儿后似懂非懂：“你是说泽村和菅原吗？”
牛岛甜绘打了个响指：“完全正确！”
乌野的前辈们称不上身经百战，但也经历过多次比赛的打磨和日复一日的训练的，关键时刻完全可以为后辈们撑起局面。
第二局比赛，满血复活的影山上场后，终于经过漫长的拉锯战，扳平了比分。
1:1平，进入决胜局。
“我呼吸快要停止了。”牛岛甜绘捏着手中的水瓶，一副快要晕过去的表情：“排球就不能有平局吗？”
宇内天满哭笑不得：“这样的要求太没有道理了。”
舍不得任何一支队伍输掉啊……就算是端水如甜绘，也很难让自己心态平和。
月岛明光目光惊恐的看着在牛岛甜绘手中发生形变的水瓶，偷偷咽了咽口水。
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第三局比赛开始，双方都发挥出了全部实力，正如甜绘期待的那样，比赛非常精彩。
当乌野输给了青城时，她以为自己会遗憾，然后发现并没有。
她站起来，为他们鼓掌。
宇内天满和月岛明光也情不自禁的站起来鼓掌，为这场精彩的比赛，为直至最后一刻还在点燃着战意的少年。
三人看着乌野的队伍对着观众席鞠躬，然后怅然若失的离开了赛场。
“他们一定很希望能够继续站在这里……”牛岛甜绘轻声道：“已经非常非常努力了。”
“然而能一直站在赛场上的，是胜利者。”宇内天满打过不知道多少场比赛了，深知这个排球场的残酷与魅力。
“去恭贺胜者吧。”宇内天满推了推她，示意她上前：“青城的胜利实至名归。”
及川彻用自己的努力浇灌的才能开花了吗？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但他卫冕了自己的王冠，从他心目中的天才手上，再一次证明了自己的强大。
他合该有鲜花与掌声。
她跑到前面，对着及川彻招手：“还是那么厉害啊，及川！”
及川彻听到声音后迅速回头，眼睛圆滚滚的，藏着星星：“如果姐姐你能夸我更厉害了，我会更加开心哦！”
牛岛甜绘笑：“好吧，及川小朋友，你比昨天的及川更厉害了，不过会被明天的及川打败。”
及川彻一怔，突然笑开：“这可真是……”
她第一次看到及川这样纯粹的笑容，没有其他任何情绪，只是开心的笑：“简直是最棒的夸赞了！”
明天的及川会打败今天的及川，未来的及川永远永远的在进步。
每一分努力都能带来回报，对于他来说，就是最好的未来。
“去看看你的宝贝小乌鸦吧！”及川彻笑眯眯的同她挥手：“顺便一提，下次再遇到我也会全力以赴的把他们击败哦！”
牛岛甜绘挑眉，眼角眉梢尽是傲气：“诶——好自信啊及川。”
及川彻只是笑着看她：“作为满星未来的二传手，我不应该自信吗？”
牛岛甜绘补上后半句：“不愧是我们家的二传手！”
她挥挥手：“快去恢复一下体力准备下一场比赛吧。”
对岩泉一点点头后，她和身后的天满和月岛学长离开前排。
在得知乌养学长带他们去吃午饭后，牛岛甜绘想了想，三人直接去了乌野体育馆。
等乌野众人吃过午饭准备回乌野体育馆开个反省会时，就听见里面传出了排球砸在地板上的声音。
“诶？”乌养系心想了想，随即恍然：“是他们啊。”
其他人有些不解，还是泽村大地率先探过头看去：
仿佛凭空升起的狂风，卷起泛着流光的黑色鸦羽，那身影起跳时干脆利落得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如同停在了空中一样，身后是若有若无的庞大羽翼——
怎么可能呢？人类是没有翅膀的。
泽村大地声音轻轻的呢喃着，在排球的落地声中显得更加飘忽：“他飞起来了。”
所有人此刻都围在体育馆门口，静静的看着那个轻飘飘落地的男生。
直到他慢吞吞的活动着肩膀时，大家这才意识到——他似乎并不高，站在2.43米的排球网前，几乎称得上娇小。
可刚刚那一球，谁又能主意到他的身高呢？
排球好像赋予了他超过身高尺的高度，空中的他就是巨人。
乌野的小巨人。
“小巨人！”
激动的、带着颤栗的声音，影山飞雄只觉得旁边有什么橘色的东西嗖的一下飞出去了。
日向翔阳背影识人成功。
“你是小巨人吧？！”他冲到了宇内天满身前，在相距一米的位置时紧急制动，成功刹车，有些扭捏道：“那个……”
一向勇敢爽朗如盛夏太阳的日向翔阳，在小学时就崇拜的偶像面前，也突然变得羞赧起来。
反倒是和支持者见过许多次的宇内天满率直的笑笑：“啊！你是日向翔阳对吧！乌野的10号副攻手！”
在这种时候，他更倾向于点明日向在赛场时的位置——作为一名排球选手。
日向翔阳顿时站直了身体，两人的身高差大约只有10cm左右，可不知为何，旁观者总是觉得，那个黑色卷发绑着松散辫子的男生，目光里带着穿越了岁月时光的温柔。
他像是在看曾经的自己，又像是在看世界上万万千千不肯屈服于生理因素的小个子运动员。
“真厉害啊，日向。”宇内天满笑着，温和的、理解的，是走过这条路的人对身后艰难前行的后辈微不足道的支持：“在非常努力的站在排球场上呢。”
矮小的战士，真是辛苦啦。
“诶——”日向翔阳摸了摸冰凉的脸颊，手上的泪水让他惊愕，可随即更多更汹涌的眼泪，在那双从来都在燃烧着的眼中流淌出来。
“明明没有要哭的……”他努力想要擦掉脸上的泪水，可是越擦越多，总也擦不完。
刚刚已经将失败的悔恨从眼睛里倾泄了，为什么还要哭呢。
宇内天满帮他抹着眼泪。
他知道的，因为这是孤独和委屈啊。
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对他们说不？为什么小个子就不能站在排球场上？为什么他们不能做队伍中的王牌？
已经非常非常努力了，在逼迫自己的身体走向极限时，大脑随着肌肉的疲惫而放空时，从汗水里成长出的，不仅仅是能力，还有挥之不去的苦涩。
到底谁能来告诉他们，就算是小个子，也可以打排球啊……
“我可是满星的王牌哦。”宇内天满想，他或许现在依旧没有资格站出来，证明小个子也可以成为顶尖的排球选手，但他应该可以给眼前这个少年一点肯定。
当初少年向往的背影，如今站在他面前，笑弯了眼睛：“我在更大的排球场等你。”
排球场，长24米，宽18米。
无论哪一个体育馆的排球场都是一样大的。
可日向翔阳听懂了，即使是小小的一只，声音还带着抽噎，脊背却挺得笔直，看上去倒也不显得矮了。
“我一定会和小巨人你一起打排球的——一定！”
他快速擦干了眼泪，昂首挺胸，橘色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晃了晃，看上去蓬松又柔软：
“请等我和你一起站在更大的排球场上！”
排球场有它的标准尺寸，可少年漫漫的人生路啊，从来没有限制的框架。
他们或是奔跑，或是飞翔，永远在挣脱着命运为他们量下的标准尺寸，让自己的世界变得无限宽阔，地广天高。
第132章 满星进行时
场面有点失控, 牛岛甜绘想。
三年级家长组本来就红着的眼眶这下又被感动得泪流满面，围成一团抱团取暖。
二年级的田中和西谷秉承着男人流血流汗不流泪的原则，对着墙偷偷落泪。
缘下力看了看面壁二人组, 又看看互相为对方抹眼泪的木下久志和成田一仁，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哪边劝。
山口忠躲在月岛萤身后偷偷擦了擦眼角, 引来月岛萤满头黑线的吐槽：“你怎么也跟着凑热闹……”
只可惜傲娇永远嘴上一套背后一套，默不作声的将山口忠挡在身后。
清水洁子为小武老师递上纸巾。
影山飞雄茫然的看着前辈们突然拧开了水龙头, 一时间也跟不上节奏，只能呆在那里，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日向哭什么呢？去更大的排球场？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大家都已经约定好了, 走上世界的赛场啊！
影山飞雄简单的大脑开始燃烧起来, 也可能他一直都没有这方面的细胞……总之就是尝试跟上节奏, 但大脑不允许。
日向翔阳还在抽噎，又很逞强的不肯发出声音, 感觉快要憋缺氧了。
宇内天满一番话惹哭了一帮人, 顿时手足无措，只好看向甜绘。
牛岛甜绘见天满投来求助的目光, 耸耸肩：“你弄哭的, 你哄。”
宇内天满见冷酷无情的女友移开视线，顿时大惊：“诶？！甜绘！”
帮帮忙啊！
月岛明光又感动又想笑, 纠结得帅脸扭曲。
还是乌养系心站了出来，先是瞪了牛岛甜绘一眼，随即拍拍手：
“喂喂, 小伙子们，你们面前的可是两个乌野排球部前任队长, 外加一个带领乌野拿到过全国大赛门票的教练，确定要把时间都哭过去？”
牛岛甜绘不明所以, 飞个眼神过去：你瞪我干嘛？
乌养系心飞个眼神回来：你还不说话？！控制一下场面！
牛岛甜绘：交给小巨人！
乌养系心：小巨人已经同手同脚了！
两人一连串的眼神交流，随即达成共识。
很快的，在两人一唱一和的声音中，局面稳定下来。
月岛萤木着脸，几乎快要维持不住他的拽男脸了。
这帮人是水做的？
随即，他像是想起什么，眼神带着杀气，眼刀精准飞向自家亲哥。
将帽子墨镜口罩都扔在了车里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月岛明光汗流浃背了。
没、没关系，只要他不承认，他就是老实巴交的哥哥桑！
什么比赛不比赛的，他可没看。
日向翔阳很快的开始围着宇内天满转圈圈，眼神期待着想要再看一次他扣球。
反正反省会再晚一些开也可以，乌养系心干脆将主动权交到甜绘手上。
牛岛甜绘想了想，倒也没有推拒。
一下午的时间，他们没有训练，只是盘膝坐在地板上，牛岛甜绘时不时的站起来和天满一起配合着为他们演示。
影山飞雄的眼睛越来越亮，直到甜绘又一次起身演示，托球给天满打战术球时，他突然站起身：
“牛岛——学姐！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语气有些急切，目光灼灼的看着牛岛甜绘。
他们的托球，真的很像。
“你是说怎么和天满配合默契吗？”牛岛甜绘见影山猛点头，失笑：“可我们之间的默契基本上是零。”
影山飞雄皱眉，否认道：“怎么可能！”
分明是很流畅的配合，宇内学长和牛岛学姐的节奏很默契！
牛岛甜绘耸耸肩：“只是照本宣科而已，网的对面又没有对手，网的这边助跑空间极大，我只要找准他的打点就行。”
“更何况我们还提前沟通了打什么样的球，如果在这样的条件下还不能显得我们默契，那就只能说明我们无能了。”
她笑：“你没发现吗，我和天满没有尝试过快攻。”
虽然相似，但要她像影山一样将托球的位置精确到挥臂，疏于练习的她是完全做不到的。
所以即使天满对她完全信任，两人也复刻不出怪物快攻。
“如果是影山你，在这样的情况下也是可以做到和任何一个攻手配合默契的。”
影山飞雄沉默，脸上的兴奋也随之淡去。
确实如此，就算是他，在这样的条件下也不会和攻手出现配合失误的情况。
牛岛学姐说，她和宇内学长的默契几乎没有，是不是也在向他说明，这样的托球是没办法和队友建立默契呢？
“真正的默契，是根据对手的动向，打出攻手需要的球。”
“好的二传手，要在有限的范围内尽可能为攻手提供更多的进攻选择。”
牛岛甜绘看向影山，声音和缓：“场上不是六个你在打排球。”
虽然听说过那句“所有位置一手包办”的名人名言，但事实就是场上的六个人不是克隆体，只有一个声音的队伍固然整齐，但完全失去了六人队伍的优势。
六个大脑加起来总比一个大脑要聪明一点吧！
“当然，如果二传手的进攻思路能够和攻手达成一致——那么恭喜你，你们会成为默契的搭档。”
也是王者托球最强的瞬间。
——
牛岛甜绘看了白鸟泽和青城的决赛，宫城县这两年的决赛配置都是这两支队伍。
当最后一球尘埃落定时，她轻轻叹了口气。
“比赛就是这样，有输有赢。”宇内天满劝她：“纠结胜负的话，排球会失去很多乐趣。”
牛岛甜绘道：“我为若利开心，他从小就练习排球，小时候父亲跟他说过白鸟泽真正制霸全国的时期，那时的王牌，只要球托给他，他就能得分。”
“若利想成为这样的王牌，虽然他很少说起这件事。”
好在若利有这样的天赋，左撇子是天生的王牌——没什么依据，但若利成为了这句话的具现化。
“只是有时候也觉得，排球赛场真是可怕啊。”
这里孕育出了那么多出色的少年，每一次输赢都是在各自青春上涂抹不同的色彩。
“如果及川在白鸟泽……”月岛明光想了想，却发现自己想象不出来这样的场景。
及川似乎只能是青城的及川，而牛若也只能是白鸟泽的牛若。
月岛明光甩甩头：“真是胡思乱想。”
“话说月岛学长你回家后真的没有被小萤严刑逼供吗？”
“在你的心里我的家庭地位到底低成什么样啊！”
“……比盆栽高？”
“为什么盆栽会参与进家庭地位的排名！”
“不要小看盆栽啊月岛学长！盆栽很容易就死给你看的！”
“不要随随便便就死啊！还有这和盆栽参与排行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只是最近在家住，不小心送走了一盆盆栽，阿姨念得我头疼。”
“……浇水浇多了？”
“谁能想到它竟然不喜欢喝水……”
“也许是它不喜欢游泳。”
“有道理！”
“……跑题了吧！”
“好的，所以小萤有没有对你严刑逼供？”
“让我们来聊聊盆栽的话题吧。”
……
回到东京看了东京赛区的比赛，音驹成功出线。
“七月初会有枭谷联盟集训，为赛前做准备。”牛岛甜绘揉了揉额头：
“和Hummingbird俱乐部打训练赛的时间要改一下，天童和夜久要参加IH，在赛前出国可能会影响比赛状态。”
“改在IH结束后？”鹤岗未来快速调整了一下行程表后皱眉：“IH结束后紧接着就是联合集训，时间上会不会有些赶？”
牛岛甜绘简单算了一下：“还好，中间有五六天的时间，足够休息了。”
鹤岗未来叹气：“好吧。”
牛岛甜绘揉了揉太阳穴，开始工作。
手机突然发来一条短讯，来自乌养系心。
「乌养系心：关于乌野排球部笨蛋浓度过高这件事，你有什么头绪吗？」
牛岛甜绘沉默，想起了辅导翔阳功课时，被排球脑支配的恐惧。
“我早该想到的……”牛岛甜绘喃喃道：“体育生为文化课头疼的一生……”
三个三年级都决定留在春高，还以为更需要担心课业问题的是三年级的升学组……没想到最先遇到文化课危机的是一二年级的笨蛋四人组。
「牛岛大姐大：没关系，乌野也有大脑。」
请务必将你学霸的光辉洒向笨蛋，小萤！
此时她也没有精力去管乌野的事，工作和期末的绝美碰撞让她心力憔悴，在V联盟二级球队TAMADEN Elephant球队邀请天满和月岛学长前去交流训练时，她忙不迭的将两人打包送走，在满星的话她实在没有多余精力去管两人的训练。
灰崎祥吾所带领的福田综合今年也进了几个优秀一年级，虽然是赛区内亚军，无缘IH，但以现在的队伍水平，或许下一次春高福田综合有机会打进全国。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直到牛岛甜绘结束了自己忙碌的期末，收到的日向翔阳的成绩单。
“咳咳咳——”牛岛甜绘一口水呛得差点死掉，刚结束交流训练回来没两天的宇内天满连忙上前拍了拍他的后背。
“怎么这么不小心……”他一边帮甜绘顺气，顺便拿起手机看起来，在看到那徘徊在及格线边缘但就是没有及格的成绩，沉默。
往后一翻，影山的成绩更是重量级。
“脑袋里塞满了排球的家伙……”牛岛甜绘磨牙，看冴子发来的消息：
「田中冴子：等他们补课后我会开车送他们去东京的，放心吧！」
「田中冴子：没想到我弟弟竟然是低空飞过的那一个，还以为这次要拉四个走呢！」
牛岛甜绘捂脸，心中感慨：乌野四傻的名声真是响当当！
「牛岛大姐大：难得来一趟东京，叫上其他几个一起去弓道场怎么样？」
「田中冴子：只要不逛弓具店，我就没问题。」
牛岛甜绘看到消息后讪讪一笑，回头瞪了一眼偷笑中的天满，星星见状顺便给天满一记猫猫拳。
「牛岛大姐大：这次不会了！」
于是乌野的东京远征开始，宇内天满准备满星出国远征的各项手续。
“小萤为什么不同意出国参加练习赛呢……”
牛岛甜绘收弓，心烦意乱下，虽然依旧能中靶，但远离靶心的箭还是印证了她状态并不好。
原本没想过带小萤，毕竟他才一年级，有的是时间去调整自己的状态磨练自己的技术，只是IH预选赛后她又改变了心意。
不过月岛学长和弟弟提过后，被果断拒绝了。
田中冴子已经好久没碰过弓了，十支箭瞄着靶子的边插在靶垛上。
她也不急躁，或许是因为弓道对于她来说已经完全是陶冶情操的存在了，胜负欲自然大大降低。
“你是说月岛学长的弟弟？”田中冴子回忆了一下，和甜绘露出了相同的疑惑：“为什么不想去？”
应该是一次很好的机会才对。
鹤岗未来调整了一下手上的弽，自己竟然光顾着看甜绘射箭，忘了正在戴弽了。
“可能是不想为社团活动耗费太多精力？”兔田琉夏收弓，看了看自己的成绩，咋舌：“诶——已经生疏到这种程度了吗？”
她站在一个普通人参加部活的立场上，漫不经心的说道：“只是社团活动而已，如果要我因为社团活动而出国参加比赛，我也会犹豫的。”
在兔田琉夏明确的人生规划中，社团活动是调剂她枯燥学业的一个放松手段，当社团活动和升学发生冲突时，她会自然而然的放弃社团，转而去做更重要的事。
兔田琉夏口吻随意的直指核心：“或许排球在他的生活中还没有重要到可以扰乱他生活节奏的程度。”
朝见清酒皱眉：“怎么可以这样……”可要她反驳，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毕竟她是将弓道作为未来人生方向的见习巫女，和排球脑一个级别的弓道脑，很难理解琉夏的话。
牛岛甜绘却是恍然，随即陷入沉思：“或许真的是这样也说不定……”
在她看来，月岛兄弟中，长子是明显更爱排球的那一个。
月岛明光享受排球场，也喜欢自己扣球得分后观众席传来的欢呼，以及弟弟崇拜的目光。
而月岛萤总是对任何事都淡淡的，看不出有什么是他格外喜欢的事——不对，阴阳怪气别人这件事他明显很爱。
“果然还是不能强求。”牛岛甜绘叹了口气，心情却明朗起来。
她觉得小萤心底深处是喜欢着排球的，绝不是他口中的“社团活动而已”。
不过就算小萤有了更想做的事，她也会很开心。
排球场是少年自己选择站上去的，而不是因为别人的期待。
她说过，她永远支持少年的热爱。
……
没想到的是，枭谷联盟的集训竟然发生了相当多的事。
“翔阳和影山有矛盾？”家长慰问团中也有牛岛甜绘一个，各种瓜果加精致的饭后甜点送到学校后，她直接混进了少年堆堆里。
此时牛岛甜绘正抱着小仁花贴贴，一边问一边不忘投喂怀里的小姑娘。
谷地仁花呆滞的张开嘴，吃掉一块送到嘴边大小正合适的西瓜。
这位牛岛学姐……
清水洁子见状，随手叉起水果盘中的草莓，也递了过去。
谷地仁花被两个美女包围投喂，忍不住露出了迷迷糊糊又幸福的微笑。
啊，美人。
“日向他不想再闭眼扣球了。”乌养系心言简意赅的解释道：“而影山觉得乌野如今的进攻体系已经趋于稳定，不应该轻易打乱。”
乌养系心有些苦恼的想要去摸烟，意识到这里是学校后又讪讪收回手：“你教了日向这么多年，对他现在的想法有什么思路吗？”
牛岛甜绘rua着可爱的小仁花，奇怪道：“竟然才有这样的想法？早就该有了才对。”
对上乌养系心怔然的眼神，牛岛甜绘声音里满是理所当然：“他可是想要成为王牌的攻手。”
让渡了大部分主导权的攻手，怎么可能成为被队伍信赖的王牌呢？
“而且——”
牛岛甜绘露出诡异的微笑：“闭眼睛扣球，还不够帅。”
怪物快攻，在怪物睁开眼睛时，才是真正的猎杀时刻。
乌养系心听她说完，脑子更加乱了，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叹气：“如果能完成这样的蜕变当然很好……”
但影山的话也不无道理，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进攻体系，真的要因为一次变革而从头开始吗？
如果日向始终无法睁开眼睛扣球，那么浪费的时间精力、队伍的节奏调整……
“乌养学长，你是不是教练当得太久，忘了自己作为选手时的想法了？”
牛岛甜绘轻笑：“如果你是翔阳，你会放弃这个让自己更进一步、让队伍更进一步的机会吗？”
机遇总是伴随着风险，收益越高风险就越大。
乌野从不会将自己固步自封，从前不会，如今更不会。
乌养系心仿佛大梦初醒般，拳头狠狠砸在自己的掌心。
爷爷总是说变革才是唯一的强大，没有做出改变的勇气，永远无法成为一支优秀的队伍。
他曾经对这话深信不疑，没想到做了一段时间的教练，反而变得比学生时期更加胆怯了。
能够变强，为什么不尝试？只是为了稳定吗？
如果乌野始终保持不变，那么他们依旧没有办法打败青城。
他们应该做点什么。
见乌养系心陷入自己的世界，时而开怀时而皱眉，牛岛甜绘便不再打扰他，让他自己去思考。
她将注意力全部放在可可爱爱的小仁花身上，手指时不时的戳一戳她吃得鼓鼓的脸颊。
“牛岛学姐你不要再戳啦！”谷地仁花含糊不清的控诉，眼神有些害羞的闪躲。
清水洁子见牛岛学姐如此大胆，也偷偷戳了一下小仁花的另一边脸颊。
像棉花糖。
谷地仁花：……幸福。
“她们三个是不是有些奇怪？”黑尾铁朗刚和泽村大地说完话，回头就看见这堪称丧心病狂的一幕。
……甜绘姐你不要公然耍流氓！
“很奇怪吗？”孤爪研磨路过，端着餐盘，里面是两片热腾腾的烤肉。
他一脸苦大仇深的盯着盘子里的肉，低着头边走边说：“她对这样的女孩完全没有抵抗力。”
别问为什么他会知道，从甜绘姐的眼神中就能看出她多喜欢乌野的新经理。
她看乌野三年级的那个经理也是这样的眼神，只是没扑上去贴贴抱抱罢了。
还没等他解决盘子里的烤肉，夜久卫辅又冲过来给他补了两块新鲜出炉的烤肉：“研磨，多吃一点才能长得结实强壮！”
已经吃饱了的孤爪研磨：……夜久学长的爱太沉重了。
夜久卫辅又开始追着灰羽列夫满场跑：“给我多吃一点水果啊你这家伙！不要只吃肉！难道你不腻吗！”
灰羽列夫一边溜一边稳稳当当吃下盘子里的最后一块肉，路过菅原孝支时顺便还喜提一盘新烤好的肉，美滋滋的表示：“夜久学长，多吃肉才能长高啊！”
菅原麻麻：好孩子就是要好好吃饭才行。
夜久卫辅，燃起来了。
“灰！羽！列！夫！”
山本猛虎嗷呜一口肉，含糊不清道：“都警告过他了，不要在夜久学长面前提起他的身高。”
这小子就是喜欢在夜久学长的雷区里跳恰恰。
孤爪研磨还在盯自己盘子里的肉，仿佛要用目光将它们雕出花。
“研磨！”日向翔阳端着餐盘溜过来，将自己盘子里新烤好的肉分给他：“趁热吃！”
孤爪研磨猫眼渐渐迷茫：盘子里的肉，在繁殖。
日向翔阳又蹦蹦跳跳的走了，只留下孤爪研磨站在原地怀疑猫生。
“heyheyhey！！”木兔光太郎吃饱之后活力满满，莫名其妙的开始跟着夜久卫辅一起追灰羽列夫。
什么游戏？让他枭谷王牌也一起来玩！
灰羽列夫：？？？
身后的队伍为什么增加了？！
灰羽列夫路过黑尾铁朗时直接被一把抓住，黑尾铁朗看着他迎风吃肉，只觉得头疼：
“不要边跑边吃东西！”
灰羽列夫鼓着两腮眼神清澈：“呜呜呜呜！”我知道了！
黑尾铁朗沉默，随即叹气：“夜久，等他咽下去再揍。”
夜久卫辅追上来，活动了一下手腕脚踝：“正好饭后运动，消消食。”
赤苇京治只是一个转身的功夫，猫头鹰就飞了。
赤苇京治：看不住，根本看不住。
他表情淡定的翻烤着青椒，然后在西谷夕惊恐的眼神中三两口就吃下去。
西谷夕的灵魂飞走了。
原来，枭谷的二传手才是真男人！
“阿月，要吃草莓吗？”
“谢谢。”
月岛萤插了一颗草莓扔进嘴里。
第133章 满星进行时
随后, 她从不同人的口中得到了这次东京远征大部分的情报。
关于她的大弟子翔阳差点被拐去当小猫头鹰、几个擅长挑衅的前辈们挑衅小萤时没有把握好分寸，惹得小萤炸毛、乌野在训练中不断偷师，尝试有更多更好的变化。
“还真不像你。”牛岛甜绘看黑尾铁朗时目光带着明晃晃的调侃, 语气都轻飘飘的：“竟然能将小萤惹炸毛，还真是少见。”
黑尾铁朗苦笑：“不要再打趣我了甜绘姐……我超愧疚的……”
挑衅技能的滑铁卢, 不出意外的话未来一段时间他都要对自己这项技能心有余悸了。
“虽然这么说很不合适——但是干得漂亮，黑尾。”牛岛甜绘拍拍他的肩膀：“真不愧是可靠的前辈。”
黑尾铁朗沉默, 黑尾铁朗震惊。
“甜绘姐……”黑尾铁朗小心翼翼的，仿佛在面对什么洪水猛兽一样：“我真的深刻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你别把自己气到了……”
他现在怀疑甜绘姐应该是被猫抓乌鸦的场面气到精神混乱了，在满星度过劫的人都知道, 牛岛甜绘是偏爱小乌鸦的。
没人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反而更喜欢用这一点来向甜绘撒娇, 让她去努力端水。
牛岛甜绘挑眉：“我像是那种说反话阴阳怪气的糟糕大人？”
黑尾铁朗耿直的摇摇头：“那倒不是——不如说你平时说话直白得过头了，还是稍微委婉点吧。”
牛岛甜绘眨眨眼：“所以我是真的觉得你干得漂亮。”
“下次还是谨慎一点吧, 你太嘲讽了。”
黑尾铁朗掩面：“我努力。”
挑衅已经成了本能, 他只能说尽力而为。
一顿热热闹闹的烤肉结束，各回各家。
牛岛甜绘自然是回到训练中心, 和正在做垫球训练的五人闲聊。
为什么是五人？因为刚一放暑假牛岛甜绘就将及川和小一还有灰崎接了过来, 和天满与月岛学长提前磨合一下。
及川彻单手交替垫球，眼神专注, 却还能分心和甜绘聊天：“黑尾那家伙还真是厉害，能让乌野最冷静的盾牌跳脚。”
他手臂一个不稳，排球飞出去的方向用手臂很难接到。
及川彻不慌不忙的伸出脚将排球勾起来。
“呦, 还不错！”牛岛甜绘眼睛一亮，随即接过他的话：“也算是好事, 总需要有人去点破，这样带着善意的调侃是最好的结果。”
太亲近太疏远的人都不行, 黑尾铁朗刚刚好。
岩泉一的排球掉落，他重新捡起来，继续进行单手垫球练习：“所以最后一个人是月岛萤？”
这里已经有一个月岛了，叫名字似乎又有点太亲密，干脆称呼全名。
“如果他愿意的话。”牛岛甜绘点点头：“原本也想过是翔阳，不过翔阳现在最需要的是和影山进行新的尝试。”
睁开眼睛的怪物快攻，光是听着就已经让她期待起来。
及川彻用胸口垫了一下排球保持稳定，闻言意有所指的表示：“诶——在研究新武器啊。”
他声音是少年感十足的可爱：“这里可是有两个对手在，这样说出来没关系吗？”
灰崎祥吾原本还在打着哈欠垫着球，闻言顿时不乐意了：“凭什么是两个？我还在这呢！”
他今年一定要打进春高，和他们较量一下！
福田综合才是最强的！
及川彻愣神，反应过来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好，当然有我们灰崎了！”
灰崎祥吾嘀嘀咕咕：“这还差不多。”
牛岛甜绘扶额：“跑题了小伙子们。”
“可是这种事我们也没什么办法。”岩泉一声音沉稳：“如果月岛萤不愿意，还有其他的备选吗？”
牛岛甜绘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出色的副攻手有很多，但是能够打上满星标签的就没有了。”
光是她知道的其他几个出色的副攻手，恐怕早就已经有俱乐部暗自接洽，他们并不需要一次国外打挑战赛的机会，而是更应该将注意力放在国内的比赛上。
他们自己一定没有将IH和春高当做进入球队敲门砖，因为这是属于他们的梦想和荣誉。
但她是第三方，是老板。
从商业的角度看，球员的履历上多一个好的名次，就多一次加码的机会。
任何优秀的排球选手，少赚一分钱她都替他们感到心痛。
“如果最终小萤还是选择拒绝的话，就从父亲那里抓人吧。”牛岛甜绘敲定了最终方案。
月岛明光也点头：“我今晚会再问问萤的想法。”
宇内天满看了眼旁边立着的计时器：“时间到了，休息十分钟。”
说罢，率先收回排球抱在怀里。
其余人闻言也将排球收起来。
岩泉一在休息间隙提问：“牛岛姐，为什么要在进行过单手垫球训练后接对墙垫球训练？”
牛岛甜绘解释道：“因为单手垫球长时间练习后容易改变你原有的垫球姿势，这种改变是悄无声息的，比赛时很容易因为姿势走形而将球无意识垫飞。”
“单手垫球接对墙垫球是为了巩固原有的垫球姿势，无论在任何情况下，有双手垫球的条件时，一定要优先选择双手垫球，双手垫球的稳定性是其他垫球姿势所没有的。”
“当然，如果来不及的话，无论是十二部位的哪个位置去垫球都行，救起来就行。”
牛岛甜绘笑：“只要排球不落地，比赛就还没有结束。”
她提醒：“当然，作为运动员还是更需要注意身体安全啊！”
有很多排球运动员，都是在接球时用力过猛或者太过专注，导致身体受到难以挽回的损伤，被迫退役。
只是这最后一句提醒似乎没有人听进去。
牛岛甜绘抬高音量，看向他们的眼神都严厉了许多：“只要还能站在排球场上，就还有无数个比赛可以打！”
但是因伤病退役的选手，就再也没有机会回到赛场上了。
“甜绘，你比赛的时候，会想着下一场比赛要怎么打吗？”宇内天满走近，因为训练的缘故，他浑身都沾了些灰尘，皮肤上还有些许汗水，所以他在距离甜绘还有两步的地方停了下来。
“站在赛场上时，是考虑不了以后的。”
宇内天满见她因为自己的话而沉默，安抚般笑笑：
“不过只要平时能够努力做好每一步，按部就班的训练，管理好身体状态，在赛场上时也就能游刃有余的处理一些刁钻的球了。”
甜绘看他，他就温和的看回来，显而易见的坚持。
牛岛甜绘突然扭过头，凶巴巴的对着岩泉一道：“小一，以后你是教练，你说了算！”
哼，选手会热血上头，教练可不会！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岩泉一身上。
岩泉一依旧沉稳淡定，平静点头：“我知道了。”
靠谱男人气质顿显。
宇内天满脸色一苦，忘了还有掌握着队伍人员调配大权的教练！
及川彻已经凑上去：“岩酱～”
岩泉一冷酷无情，用拳头送走了及川彻的脸：“牛岛姐说得对。”
选手有选手的坚持，那么教练就有教练的责任。
保护选手是教练的责任。
牛岛甜绘感动：“小一！真男人！”
这个世界因为小一而变得美妙！
“好啦——不要聊这么沉重的话题了！”月岛明光站出来，将毛巾和水都递上：
“宇内说得对，只要平时训练不勉强自己，生活上注意一点，热身时不要偷懒，很多事情都不会发生。”
他看宇内天满快速将手掌擦干净，然后去哄甜绘，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
灰崎祥吾啧了一声，只觉得没眼看。
不愧是爱情保安，连宇内因为手脏而没往牛岛姐身边凑这件事都被他一眼看穿，并递上助攻。
真不愧是从高中时期就在嗑的人，完全将小情侣拿捏住。
晚上，六人一起回到公寓，虽然月岛明光的那个屋子还有一个空房间，但牛岛甜绘还是重新租了月岛明光对面屋子。
及川只有和小一住在一起她才能安心。
“晚上来我家吃饭，”牛岛甜绘指了指身边的天满：“不是我下厨，你们两个不要露出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
及川彻和岩泉一松了口气。
没办法，过去的记忆太深刻，那味道已经根植进他们的味蕾中，光是想想感觉舌尖已经泛苦了。
“宇内前辈还会做饭？”及川彻想问，水平能比得上几个牛岛甜绘。
灰崎祥吾嗤笑一声：“我敢保证，方圆十里的外卖都没有宇内做的饭好吃！”
及川和灰崎玩得好，倒也不担心灰崎是在忽悠他，闻言顿时安心，笑眯眯的：“那今天似乎有口福了。”
他们这几天都是吃满星食堂，今天牛岛甜绘让厨师提前下班，是早就和天满商量好的。
岩泉一撸起袖子：“我可以帮忙打下手，一个人做六人份的饭菜还是太辛苦了。”
及川彻举手：“我可以帮忙洗菜！”
灰崎祥吾想了想：“那我照顾星星。”名为照顾，实为撸猫。
月岛明光想了想，发现留给自己的工作不多了，只好表示：“我负责洗碗吧！”
出国一年，和排球技术一起精进的，就是他洗碗的技术了。
洗得又快又好又干净，非常专业。
就这样，六人直达甜绘和天满的家。
好在房子很大，几个超过一米八的大个子在客厅逛来逛去也不显得拥挤，负责最后洗碗环节的月岛明光熟稔的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看他喜欢的漫才。
星星是只e猫，人多更是发挥出色，在客厅上窜下跳的疯玩不说，还咬着及川彻的裤脚让他跟它一起去它的专属房间玩。
灰崎祥吾酸得眼睛都绿了：“真是个喜新厌旧的小混蛋。”
及川彻被星星萌成傻瓜，笑呵呵的跟着星星去取逗猫棒，接替了灰崎的工作。
灰崎祥吾只好跑去厨房和宇内和岩泉洗菜。
“这样看起来，天满真的好可爱啊～”牛岛甜绘扒着厨房门，捧着脸，一脸被天满迷住的表情。
确实，在179和190中间夹了个172，看上去真是超可爱一只。
及川彻和星星满客厅疯跑，路过甜绘时刚好听见她沉迷男友美色无法自拔，顺嘴调侃：“可爱的手机信号？”
宇内天满刚好和岩泉一默契的换了个位置，身高由矮到高排列。
牛岛甜绘沉默，宇内天满左手小土豆右手大菜刀，回头的眼神里满是杀意。
及川彻：溜了溜了。
牛岛甜绘依旧扒在厨房的门口看。
“甜绘，去和月岛学长看电视吧。”宇内天满和岩泉灰崎将食材准备就绪，便回头提醒她：“一会儿会有油烟的。”
“有抽油烟机啦……”牛岛甜绘刚想犟嘴，就在天满的坚持下悻悻窝在懒人沙发上。
宇内天满回头：“灰崎，你带岩泉去洗手吧，这里交给我。”
灰崎祥吾自然的用手肘戳了戳岩泉一：“走吧。”
岩泉一点点头。
至于来到别人家里做客的些许拘谨，早就被灰崎和月岛前辈那习以为常的态度同化。
感觉不像是来到前辈家做客，像是回家了一样。
岩泉一看着和星星玩疯了的及川彻，沉默。
尤其是及川，根本就是把这里当家了吧！
星星和及川的追逐战中，显然是灵活的星星更胜一筹，但及川也不是吃素的，同样紧随其后。
奔跑过程中，星星将窝在懒人沙发中的甜绘当做了落脚点，软软的爪子一脚踩在了甜绘的肚子上。
牛岛甜绘闷哼一声，眼神呆滞：“星星！”
你差点把妈妈踩死啦！
及川彻趁着星星被牛岛甜绘唤住，一把将它捞起：“你这小家伙，玩起来怎么比我还疯？”
他抱着星星盘腿坐在客厅的瓷砖上，面对着捂着肚子面色扭曲的牛岛甜绘，挟持星星的小爪子：“星星知道错啦，原谅它吧！”
牛岛甜绘看着小星星的小爪子在及川的手下摆出了求饶的姿势，顿时母爱止痛：
“小猫咪能有什么错呢！”
岩泉一洗完手出来，就见及川彻和星星一起当幼稚鬼。
虽然看上去及川是个跟谁都能玩到一起去的家伙，但他这个从小和及川一起长大的人知道，及川彻是一个非常非常不好交往的人。
一起玩可以，称得上好友的人不多。
此时及川正毫无形象的坐在前辈家里，笑得像是满18减10岁一样幼稚，一向沉稳的他也不禁露出了放松的表情。
四个高高壮壮的男生窝在沙发上看漫才，牛岛甜绘则是回卧室抱着电脑出来处理一下工作。
学生有暑假，公司可没有。
还好这个公司“主角”非常多——什么绿头发橙头发深蓝头发粉头发，只要有他们在，这家公司的老板就算稍微不努力些，也能保证公司正常运营。
这个通过发色来定主角的世界真是令人安心极了。
牛岛甜绘一边处理烨仓太郎发来的邮件，一边勾着诡异的微笑。
及川彻扭头，看到的就是一个被工作逼疯了的牛岛姐。
很快，一道道热气腾腾的饭菜端上桌，牛岛甜绘将电脑往茶几上一丢，蹦蹦跳跳的去帮他解开身上的围裙：“天满满辛苦啦！”
宇内天满笑着将双臂抬起，任由她帮忙接围裙。
“谈恋爱可真好啊……”及川彻小声和岩泉一说道。
岩泉一沉默了一下，看向及川彻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新鲜品种的人渣：“容许我提醒你一下，你也是有女朋友的。”
及川彻石化：“诶？”
他低头回忆了一下，随即表情更加震惊：“诶？！！”
岩泉一闭了闭眼，不想再看这个渣男：“别告诉我，你忘了自己有女朋友这件事。”
及川彻心虚闭目。
岩泉一平静的声音再次响起：“也别告诉我你这次来东京根本就没告诉你女朋友。”
及川彻走得很安详。
岩泉一慢慢用手指撑开及川彻的眼皮，一字一顿：“别逃避了渣川，现在，立刻，向人家道歉！”
及川彻被迫面对现实，还在尝试撒娇：“没准她也忘记了……”
岩泉一的拳头蠢蠢欲动：“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混蛋吗？！”
及川彻被岩泉一拎着耳朵，疼得龇牙咧嘴的掏出手机，点开女友的简讯。
……
餐桌上，及川彻还在碎碎念：“我怎么会被甩了呢？”
他可是超级受欢迎的及川大人啊！在青城拥有后援团的及川大人哦！
“及川怎么了？”牛岛甜绘一口土豆泥，幸福感飙升，土豆脑袋尖叫：“什么被甩了？”
岩泉一坐姿端正，一口菜一口饭相当规律，对牛岛甜绘的疑惑表示沉默。
及川彻满脸悻悻然的解释：“被女友甩啦！”
他眼神还带着迷茫，显然对于自己这样帅气的家伙竟然被女朋友狠狠骂了一顿后干脆利落的甩掉表示不理解。
牛岛甜绘沉默一下，表情认真：“你这家伙怎么可能找得到女朋友？”
她的不理解比及川的还要深刻，漂亮的眉都皱着，仿佛看见了什么难解的谜题。
及川彻：……
“我在你的心里到底是什么形象啊！”及川彻悲愤：“好歹也是超受欢迎的排球部主将！”
是帅气的池面体育生！找得到女朋友这件事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牛岛甜绘看了看他的脸，倒是释怀了：“啊，毕竟确实很帅气。”
衬得那又狗又傲的性格都可爱了不少。
“咳咳——”岩泉一被呛住，嘴角比AK还难压。
及川彻反应了一会儿，突然抬头抗议：“这不是在说我除了脸以外完全没有吸引女生的优点吗！”
才——不是这样！
牛岛甜绘笑眯眯的将及川爱吃的牛奶炖蛋推过去：“吃饭吃饭。”
及川彻愤愤的伸出汤匙，送进嘴里的前一秒还在强调自己是个超级受欢迎的人，下一秒——
“宇内前辈，你是什么料理小精灵吗？！”
香醇，丝滑，美味！
宇内天满微笑：“及川啊，所以为什么是小精灵？”
宇内天满，对“矮”“小”“身高”“个子”过敏。
灰崎祥吾笑得差点从凳子上仰过去，月岛明光见状一把抢过灰崎的筷子，夹了一筷子青菜送进他嘴里。
一瞬间，灰崎的脸色比青菜还绿。
月岛明光对上灰崎悲愤的视线，振振有词：“你不是喜欢抢来的食物吗？”
灰崎祥吾怒：他是喜欢从别人手里抢来的食物，不是别人抢了他筷子硬塞进他嘴里的食物！
可恶的月岛！
此时灰崎还不知道，比起眼前这个月岛，还会有一个更加可恶的月岛等着他解锁。
热热闹闹的一顿饭，欢笑声始终没有停息。
晚饭结束后，月岛明光展示了他出色的洗碗技能，以最快的速度整理了餐桌。
离开前，及川彻抱着星星不松手：“牛岛姐姐姐姐——让星星去我那里玩吧！”
灰崎祥吾闻言顿时茅塞顿开：“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个办法——让星星来我这里玩吧！”
没等牛岛甜绘说话，及川和灰崎就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一人一天！”
牛岛甜绘脸色复杂，不知道应该先感动于最擅长争抢的灰崎学会了合作共赢，还是嘲笑这两个心理年龄加起来都未成年的幼稚鬼。
而岩泉一忍无可忍的抬手，一记岩拳：“家里又没有猫砂盆猫爬架猫碗猫窝猫零食，跟你去过连厕所都没有的苦日子吗！”
起码把东西准备齐全再请人家的小少爷啊！
及川彻抱头：“又揍我……岩酱你又揍我……”
牛岛甜绘忍不住感慨：“铁打的及川，打铁的小一。”
被揍了这么多回及川都没有出现任何健康问题，某种程度上来说真的很强壮了。
岩泉一摁着及川的头和他一起对甜绘微微弯腰：“打扰了。”
月岛明光的视线忍不住移到灰崎祥吾身上。
快看你那有礼貌又懂事的同龄人！灰崎你真的不觉得羞愧吗！
灰崎祥吾皱眉，瞪了回去。
看他干嘛？他才不会老老实实挨揍！
四人结伴离开，牛岛甜绘看着疯玩了半天体力告罄准备睡觉的星星，抬手给它披上小毯子。
她看着换了一身家居服走出来的天满，出色的身材被宽大舒适的家居服遮了七七八八。
甜绘笑意吟吟的凑上去，动作扭捏眼神期待，声音软乎乎的撒娇：
“天满哥哥，看看腹肌？”
第134章 满星进行时
在宇内天满的视角里, 甜绘一步一顿的走过来，那张精致漂亮的脸做出狡黠灵动的可爱表情，抱着他手臂时还无意识的晃了晃, 糖分超标。
啊，甜绘真是一个比名字甜一百倍的女孩。
直到她故意放轻了声音, 对他甜滋滋的喊：“天满哥哥。”
太犯规了。
宇内天满捉住她想要做坏事的手，那双如同黑曜石般的猫眼定定的盯着她, 里面翻涌着浓烈的、晦涩难明的情绪：“只是腹肌？”
他不动声色的偏偏头，初见时两人的身高几乎一样，如今倒是稍微拉开了不算明显的差距。
“我还有斜方肌、胸肌、三角肌、肱二头肌……”
宇内天满在她耳边一一细数他的肌肉, 从上到下, 温热的气息在她耳旁打转, 温柔的声音中潜藏着难以忽视的侵略味道。
牛岛甜绘只觉得一瞬间，浑身的血液都顺着脖颈涌上脸颊, 不用碰都知道她现在的脸一定烫得惊人。
蒸锅里的螃蟹都没她熟得快！
“我、我当然是全都要！”她语气里多了几分心虚, 但输人不输阵！
她强撑着气势，像只骄傲的小孔雀, 高高的仰着头, 小巧的下巴在灯光下晃得宇内天满眸色越来越深，手指不自觉的摩挲起被他握在手中那纤细的手腕。
牛岛甜绘察觉到了危险——像是箭搭在弦上时的紧绷感, 她享受着这种全神贯注的较量。
“不管是胸肌还是腹肌……”牛岛甜绘眼神中带着直白的探究：“都得好好钻研一下才行。”
名为暧昧的氛围在两人身边纠缠着，宇内天满将她的手指掰开又握起，反反复复的在手中不厌其烦的把玩着, 一下又一下的撩拨她的心弦。
牛岛甜绘不甘示弱，被握住的手稍微用力便挣开他大手的束缚, 手指慢吞吞的去挠他手心里的茧，不紧不慢的。
宇内天满想, 他大约知道什么是十指连心了。
“不要闹了。”最终还是他选择了投降，将甜绘抱在怀里冷静了好一会儿才松开，只是手掌还恋恋不舍的和她十指相扣，很是用力：“我——我去画作业！”
宇内天满从一堆理由中找了一个最蹩脚的，说出口的那一瞬间他都怀疑自己的脑子离家出走了。
他等了两秒没有等到回应，扭头就见甜绘用另一只手死死地捂住嘴，肩膀不断耸动，显然想要憋住笑声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
宇内天满无奈道：“想笑就笑吧……”
于是牛岛甜绘就真的放声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说：“为什么……哈哈哈……是画作业……”
她笑出了眼泪，宇内天满哭笑不得的伸手给她擦。
“明明从来都是假期最后两天生死时速的人，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提起作业……”
牛岛甜绘终于笑够了，她可没有作业，一般大学生只要期末渡劫成功，假期剩下的就是快乐和自由。
但天满刚作为交换生从美国回来，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宇内天满吭吭唧唧半天，最后还是丢下一句：“两天可完全不够……我先去冲个澡。”随即落荒而逃。
牛岛甜绘半蹲下来，看着一脸天真懵懂的星星，指了指钻进卧室里的背影：“星星你看，有笨蛋。”
星星颇为赞同：“喵~”
一小时后，宇内天满的卧室门打开了，浑身水汽的他顶着一头擦得半干不干的半长自然卷，对上甜绘眼里戏谑的调侃，宇内天满觉得他应该赶紧回浴室冷静一下。
……求婚的事要提上日程了！
他确实有作业要做，要在开学前上交一部不少于30页的短篇爱情漫画创作，这个小项目由他单独完成的话，最快也要一个多月左右，他目前……进度为百分之十。
宇内天满顿时升起了满满的危机感。
牛岛甜绘将他拖过来吹头发，吹到八分干后抱着电脑去了他的卧室。
宇内天满一个人要做主笔、分镜、线稿、上色的工作，忙得焦头烂额。
不过经过刚刚短暂的几分钟后，他仿佛突然就顿悟到了什么，下笔的动作飞起来。
牛岛甜绘将邮件全部解决后，便安静的坐在他身边，托腮看着天满的侧脸。
如果说她对排球算得上精通，那么对漫画就是一无所知了。
一小时……两小时……三小时……
牛岛甜绘小小的打了个哈欠，看着依旧精神抖擞的天满，意识到这家伙绝对不止一次这样赶稿了。
她没有打扰他，只是想着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他在久坐之后活动一下身体。
她算是知道为什么漫画家大多身体不好了，这样一直坐着几乎动都不动，身体能好到哪里去？
宇内天满在画完又一个分镜后终于舍得伸了个懒腰，回头才发现甜绘正一脸深沉的盯着他看。
宇内天满：？？？
“几点了？你怎么还不去睡？”宇内天满看了一下时间，有些惊讶：“还有工作没有做完吗？”
牛岛甜绘摇摇头：“都完成了，倒是你，已经三个小时没有活动过了，赶紧起来动一动。”
宇内天满听话的站起身扭啊扭，看她眼里满是困意，叠声催促她快去睡觉。
牛岛甜绘眼神都迷离了起来，闻言也点点头，老老实实回去睡觉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月岛明光满脸惊喜的表示：“萤他突然同意参加了！”
牛岛甜绘惊喜：“你给你弟灌什么迷魂汤了？”
原本及格万岁的小萤竟然真的同意了出国打比赛——她是在做梦吗！
月岛明光：“……迷魂汤什么的怎么可能！”
他压抑不住脸上的喜意，嘿嘿一笑：“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黑尾的挑衅真的奏效了也说不定。”
总觉得萤在这次东京远征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具体哪里不同他也说不上来，总之就是感觉精神了许多，很有干劲。
及川彻眼睛一亮，蠢蠢欲动：“诶？挑衅这么好用吗？要不要我也……”
岩泉一闭了闭眼，一拳揍过去。
世界安静了。
两天后，及川彻和岩泉一回到宫城县。
两人都是青城的灵魂人物，霸占太久可不行。
这段时间联系甜绘的学校有不少，多是邀约训练，毕竟IH在即，任何一点突破都有可能成为比赛时的胜负手。
不过牛岛甜绘并不觉得自己能比在高校中任职多年的教练更厉害，便委婉拒绝了。
她只是由父亲教导，能够提供和国内不同的训练模式和训练方法，再加上她本质上也是一只乌鸦，无论是什么运动——篮球也好网球也罢，游泳都算上，只要有好的训练方式，她都会借鉴。
这也导致在她这里训练过的少年都有一种大脑空空四肢发达的美感，得回学校适应几天才行。
这天，她又接通一个电话，来自清水的。
“什么？！！”牛岛甜绘懵：“翔阳和影山打架，把小仁花吓哭了？！！”
她语气是那么的不可置信，仿佛在听什么天方夜谭。
然而清水洁子平静中带着几分无奈的声音再次肯定了这个说法：“是新怪物快攻始终无法完成的原因，两人都有些急躁。”
牛岛甜绘阴沉着脸：“打架就打架，当着小仁花的面打，这就很不应该了。”
清水洁子默默点头表示认可，随即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摇摇头。
打架也是不对的！
“乌养学长怎么说？”
清水洁子想了想：“交给他们自己去处理……吧？”
现在乌野的状态很奇怪，感觉每一个人都在忙，在各忙各的同时，又有种微妙的联系，就像是——
拼图。
虽然各自在努力，但最终会拼凑成一个完整的乌野。
“不要担心。”牛岛甜绘安抚她：“乌养学长会解决的。”
就算乌养学长解决不了，名将乌养也能解决。
乌野是有隐形靠山的。
果不其然，没多久后小乌养和老乌养一起努力，将问题成功解决。
“停在空中的托球……”牛岛甜绘瞬间心领神会，和天满对视一眼：“如果能做到的话，乌野的怪物组合将真正完成。”
只是停在空中说来容易，抛物线在最高点时竖直方向速度为零，只有水平方向的速度，基本上满足乌养学长所说的“停下来”的状态，但想要最高点恰好对应翔阳的打点，这听上去就很可怕了。
“影山的话没问题。”乌养系心对影山有着充分的信心。
牛岛甜绘想了想影山如臂使指一样的恐怖球感，深有所感的点点头：“我也觉得，如果是影山的话，一定没问题。”
挂断电话，牛岛甜绘兴致勃勃的同天满分享：“如果能做到的话一定很厉害吧！”
“当然很厉害！”宇内天满惊叹：“这才是真正的怪物快攻！”
牛岛甜绘突发奇想，拽着三人试验这个“停下来”托球。
“果然很难。”看着排球的最高点再一次和天满的手错过，牛岛甜绘一脸可惜：“我天赋受限，不多加练习的话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
就像她学不会及川的那种可以将整个队伍凝聚起来的托球，也学不会影山精准如导弹般的托球。
三人中最擅长空中作战的宇内天满也始终没办法和她配合上，说明这种托球是需要天赋和长期训练的。
“业余的和专业的当然不一样了。”灰崎祥吾别扭的安慰甜绘。
牛岛甜绘咋舌：“虽然知道你是在安慰我，但听起来可不太令人开心……”
她这个业余二传玩玩也就罢了，想要真正的和专业人士较量，还差的远呢。
月岛明光扯了扯嘴角：“只有我一个人觉得牛岛你才是真正的怪物吗？”
他们可是切切实实的每天辛苦训练，就差抱着排球睡觉了，牛岛她课业工作都不耽误，平时排球都摸不上几回，每次托球还是有着令人惊叹的水准，只是比不上苦练的天才而已，和业余完全不沾边啊！
他愤愤：“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好生气！今天晚上要吃三碗饭！”
……
IH结束时，甜绘的脸上满是意犹未尽。
“白鸟泽8强，枭谷8强，狢坂4强，稻荷崎亚军，井闼山冠军……”
牛岛甜绘看着本子上密密麻麻的记录：“鸥台太早遇上了枭谷。”
“还真是厉害。”去年的春高时两人都在国外，现在才意识到当初甜绘聚集了一批怎样的少年。
“那个星海光来……”宇内天满目光中满是怀念。
日向翔阳虽说也是小个子，但和宇内天满的进攻方式并不相似。
日向擅长运用速度和高度避免和拦网正面较量，而宇内则是更侧重于空中的战斗，把握住那一瞬的时机，击溃拦网。
而同样擅长空中战斗的星海光来，更像当初那个能力全面的小巨人。
牛岛甜绘知道他的意思，也点点头：“鸥台的小巨人。”
她声音带着笑意：“赛场上的小个子，越来越多了。”
在被高个子制霸的排球场上，有越来越多的小个子冲破了高度的束缚。
小个子有小个子的优势。
“走吧，回去准备一下，后天出发。”
幸好月岛明光第一次被弟弟拒绝时并没有放弃，提前以家人的身份为弟弟办了护照，愿意的话更好，不愿意的话办好了等有机会带弟弟出国旅游也一样。
牛岛甜绘对此的看法就是：不愧是月岛家长男。
她就知道，弟弟那么聪明，哥哥不可能是个笨蛋。
出国的前一天，及川彻、岩泉一、月岛萤和天童觉结伴而来，是牛岛家刚好要到东京出差的司机先生顺路将他们带过来的。
因为时间非常早，几人眼中还带着明显的困顿。
月岛萤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头上戴着降噪耳机，眼神冷淡的看着窗外，细看的话会发现那双眼睛里隐藏得极好的呆滞。
早起傻一天。
只有天童觉仿佛很是精神，一路上哼着歌，看上去开心极了。
及川彻和白鸟泽恩怨纠葛多年，但对这个老对手还是看不穿猜不透：“……你很开心？”
天童觉脸上带着笑：“嗯哼～”
他托着下巴，火红的头发用发胶打理得整整齐齐，略显怪异的笑让人轻而易举的忽略了他俊秀明朗的五官。
“没想到，若利心心念念的二传手，最终还是先在赛场上给我托球了——”
天童觉想象着牛岛若利用那张老干部一样严肃的脸对着他说“我才没有嫉妒”，顿时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勇敢的人先享受及川彻的托球。
及川彻默不作声的往岩酱身边挪了挪，看着突然笑得癫狂的天童觉，心中控诉：
未来的队友好奇怪！
月岛萤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摘下了耳机，目光若有所思的透过后视镜看向天童觉。
这就是王者白鸟泽的副攻手吗……
牛岛甜绘早就在东京安排好了一切，小萤刚好到月岛学长和灰崎的最后一间空房，而天童则是被安排和及川小一的那间空房。
“虽然已经见过很多次了……”及川彻抬眼，对着天童觉微笑：“我是及川彻，以后请多指教。”
天童觉眨眨眼：“请多指教——及川。”
不知道为什么，直觉告诉他这家伙不对劲。
果然，及川彻突然摆出一个鬼脸：“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白鸟泽的笨蛋雪鹫，春高赢的会是我们青城！”
天童觉顿时被激起防御机制，叉腰仰头，表情夸张语气怪异，仿佛下一秒就要吃小孩：“哈？等着瞧好了你这个青城的笨蛋树，赢的一定是我们白鸟泽！”
“青城青城！”
“白鸟泽白鸟泽！”
月岛萤拎着行李箱，嘴角一抹嘲讽似的微笑，轻飘飘的留下一句：“是乌野。”
两人异口同声：“你这个笨蛋乌鸦说什么？！”
等牛岛甜绘发现时，三个人已经乱做一团。
月岛萤的眼镜可怜兮兮的掉在了角落里，及川彻刚刚还扣在头顶的棒球帽早就不翼而飞，天童觉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此刻乱得像鸟窝。
他们都很有分寸，下手都克制在了玩闹的程度，牛岛甜绘目测来看，大约还没有岩拳三分之一的力度，只是衣服有些凌乱，发型有些糟糕。
整体看上去还是及川和天童更惨烈些，小萤连根头发丝都没乱，眼镜大概率是上前劝架——或者说拱火的时候飞的。
两人到底是三年级的前辈，还是很照顾后辈的。
岩泉一正面无表情的左手及川右手天童，月岛萤则是眯着眼睛四处寻找他的眼镜。
牛岛甜绘：……
“我倒是不知道，你们原来这么有精力。”她眼睛微眯，霎时间整个走廊的温度都冷了下来。
才赶到“案发现场”的月岛明光和宇内天满打了个寒战，对视一眼后选择静观其变。
睡到现在才起的灰崎祥吾揉着眼睛满脸火气的推开门，阴恻恻的：“吵什么呢？”
牛岛甜绘看着还没来得及整理发型的灰崎，黑色的半长头发凌乱细碎的披散在脑后，发根隐约冒出来一些灰色，应该是最近都没有去补染。
“灰崎，你这样也挺帅的——”牛岛甜绘不自觉的歪楼，重点歪到了灰崎的新发型上：“像是刚鲨了个人还没来得及整理自己的狂野范。”
灰崎祥吾：“……你要是实在不会夸可以保持安静。”
什么狂野范？狂野鲨人犯？
他打量了一下目前的情况，见月岛明光捡起眼镜给一个高高瘦瘦的黄发男生戴好，灰崎意识到，这应该就是月岛的弟弟月岛了。
——现在有两个月岛，不能都叫月岛吧？！
及川彻还笑眯眯的和灰崎打招呼：“呀呼~小灰崎，睡得怎么样？”
天童觉也笑着道：“看来有人睡得不怎么样。”
月岛萤扶了扶自己的眼镜，没有说话。
灰崎祥吾面无表：“你们知道就好。”
他有预感，在不遥远的未来，他恐怕再也不能睡一个完整的懒觉了。
在弄清楚前因后果后，牛岛甜绘看着关系突然变得很好的及川和天童，以及眼神恹恹迫切渴望睡眠的小萤，陷入沉思。
这是少年们特殊的交流手段吗？
好热情的沟通方式啊！
及川彻和天童觉被岩泉一松开，脸上都是真诚灿烂的微笑，只不过及川的左脚在天童的右脚上，而天童的右臂正死死地扣在及川的肩膀。
真是一次酣畅淋漓的沟通，从此青城和白鸟泽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少年友情的一小步，高校情义的一大步！
“都去休息吧！”牛岛甜绘见月岛萤眼神都有些迷离了，连忙催促道。
月岛萤在哥哥的引导下，来到专门为他准备的宿舍。
“这间是我的房间，那间是灰崎的。”月岛明光笑着推开门：“你的房间可是我亲手布置的。”
月岛萤看着干净整洁没有多余装饰的房间，确实是他喜欢的那种。
他点点头：“谢谢。”
月岛明光胡乱的揉了揉弟弟的头发，刚刚两个前辈没好意思对后辈下手，他这个亲哥倒是忍不住：
“跟我道什么谢。”
臭小子长得比他都高了，明明兄弟二人吃的是一样的饭，他还不挑食——怎么萤这么能长！
好孩子，真会长！
月岛明光的笑容逐渐变得欣慰起来，看向弟弟的眼神仿佛在看一棵茁壮成长的树苗。
月岛萤忍了又忍，还是等他过够瘾后一把推开他的手：“好了，我要休息了。”
起了个大早，又坐了那么久的车，听及川彻和天童觉斗嘴斗了一路，他现在头昏脑胀的，只想倒头就睡。
乌野最脆皮的大个鸦，发出了休息申请。
月岛明光笑着点头：“好吧好吧。”
他又嘱咐了几句，这才让弟弟换衣服休息。
这个房间带有独立卫浴，月岛萤简单的洗漱过后换了身睡衣，一头栽进床里。
被子带着阳光的味道，是晒过的。
月岛萤迷迷糊糊的想着，很快就睡着了。
……
另一边，天童觉看着几乎完美符合他心意的房间，开心得围着甜绘转圈圈：“姐姐你真是超——厉害！”
反正若利也不在，就叫姐姐！
远在宫城的牛岛若利突然警觉的抬头，一身运动服的他此刻正十分准备开始晨练。
“感觉天童在做坏事。”他目光炯炯，声音深沉。
第135章 满星进行时
牛岛甜绘毫不客气的应下天童的夸赞, 随即催他去休息：“你也兴奋得过头了，怎么可以这么精神？”
就连岩泉一都有些困顿，早起对于这个年龄的人来说还是太痛苦了。
安顿好所有人后, 牛岛甜绘对着天满招招手：“等一会儿夜久来了再训练吧。”
夜久卫辅离满星很近，这段时间也经常往这边跑。
“磨合一下, 起码不要出现两个人接一个球，最终导致谁也不动的情况。”
宇内天满点点头：“厨师先生说早餐随时可以准备了。”
牛岛甜绘想了想：“一小时以后开始做吧。”
这个时间大概足够他们休息了。
一个半小时后, 所有人准时出现在满星。
夜久卫辅看着未来的队友们，表情很是惊叹：“牛岛前辈，你真的很会挖。”
开着挖掘机快把宫城县挖空了吧！
牛岛甜绘得意：“我可是专业的！”
她斜了一眼不断打哈欠的灰崎：“你昨晚干什么了？”
怎么困成这个样子？
灰崎祥吾恹恹的, 头发还是被他习惯性的绑成八个辫子, 但或许是因为太困发挥失常, 这个八个辫子歪歪扭扭的，还炸毛。
“……玩游戏。”灰崎祥吾撇撇嘴, 看到夜久卫辅的瞬间想起了那只可恶的布丁猫猫：“研磨那家伙, 说什么不可以熬夜玩游戏，但是可以早起, 所以早早就睡了……”
他打游戏正上头呢, 结果可以带着他闯关的大腿睡觉去了，最后一关死活过不去。
他和那一关死磕了许久, 最后还是决定蹲一只早起猫猫。
而早起的研磨带着他闯关，只用了十分钟。
灰崎祥吾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上床的，他觉得玩到最后已经接近昏迷的状态了。
睡眼惺忪的灰崎祥吾没有看到牛岛甜绘燃起怒火的眼睛。
周围人整齐划一的后退一步, 看着即将倒霉而不自知的灰崎目露怜悯。
你小子要遭老罪喽。
“灰崎啊——”牛岛甜绘声音轻飘飘的，听不出喜怒：“我说过的, 不许熬夜，影响发育, 对吧？”
灰崎祥吾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整个人骤然僵住，灰色的眼睛里透露着些许熬夜过后的懵懂和迷茫。
熬过夜的脑子确实不太好用。
“既然你睡不着，”牛岛甜绘微微一笑：“晚上就辛苦你品鉴一下我的新菜色吧！”
灰崎祥吾已经被吓醒，脑子稍微转过来些，飞快的抓住了那一闪而过的生机：“明天不是要坐飞机吗，那个……”
睡得太死的话也不好吧！
灰崎祥吾面色有些惊恐。
他的味蕾训练有素，如果是以前的什锦锅咖喱饭，他已经不会倒头就睡了。
但牛岛甜绘的厨艺，不怕她守成，就怕她创新。
“没关系，”牛岛甜绘轻描淡写：“就算是抬，也会把你抬到机场的。”
灰崎祥吾脸色惨淡，接受了自己即将昏迷时长不定的事实。
夜久卫辅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沉重道：“生活就是这样，还是想开点吧。”
及川彻笑眯眯的走过来：“放心吧小灰崎，我会努力不摔到你的。”
天童觉过来凑热闹：“你多重？太高了拖起来可能有点麻烦——如果若利在就好了，他劲儿大。”
岩泉一也认真安慰他：“没关系，你的话我应该能扛起来。”
月岛萤站在哥哥身边，忍了又忍——忍不住：“他们是还没睡醒吗？这么荒唐的事说得像是真的一样。”
怎么想也不可能让这个叫灰崎的家伙躺着去机场吧！而且只是牛岛姐做的饭而已，又不是给灰崎祥吾上全麻！
月岛明光噗嗤一声：“好歹是前辈们，萤。”
月岛萤面无表情：“但是一点也不影响他们玩这种幼稚的游戏。”
第二天……
岩泉一和及川彻两个人架着灰崎祥吾，宇内天满、月岛明光、天童觉手里都拎着两个行李箱。
月岛萤推眼镜的手，微微颤抖。
他第一次见到有人吃完晚饭后就像被打了麻药一样直挺挺的倒下去，由衷的庆幸自己在哥哥的提醒下并没有对那一小锅看上去乱七八糟但似乎很好吃的不知名料理下手。
月岛萤冷静了一会儿，然后乖巧的接过牛岛甜绘的行李箱。
夜久卫辅坐在自己的行李箱上滑行，玩得不亦乐乎。
在过安检前，灰崎祥吾终于幽幽转醒，入目就是几个检票口。
“你终于醒了。”牛岛甜绘也松了口气：“再不醒我们就要动用物理手段了。”
她一手冰镇矿泉水，一手干净的手帕，此时正作势要往手帕上倒冰水，见他醒过来这才停下动作。
灰崎祥吾木着脸，不敢相信她的料理已经进化到这种程度！
这得到警视厅报备吧！自制迷药啊！
他颤巍巍伸出手：“反正也带不上飞机，还是拿来让我清醒一下吧。”
灰崎祥吾用冰水浸透手帕，简单的擦了擦脸。
一直盯着他们的机场警卫见他神志清晰语言流畅，终于放松了戒备。
宇内天满也松了口气。
被虎视眈眈的盯了这么久，他也一直保持着紧张的状态。
倒是甜绘，竟然对这样的注视完全不在意，还有心情调侃灰崎：“你可真像一个睡美人啊。”
灰崎祥吾：“……您说得对。”
吃过甜绘亲手做的料理的人，很难不对她产生敬畏。
他现在对牛岛姐真是尊重极了。
托运了行李，过了安检，上了飞机，牛岛甜绘倒头就睡。
对倒时差深有体会的宇内天满也催促众人赶紧睡。
“就算不困也得闭目养神。”宇内天满小心翼翼的调整着肩膀上的脑袋，脸上的笑容甜得众人牙疼：“不然就只能硬熬着倒时差了。”
他当然开心，上一次和甜绘一起出国还是在高中毕业的时候，这次终于有机会再一次一起上飞机。
月岛明光看了看弟弟，拍拍自己的肩膀，小声道：“哥哥的肩膀非常宽阔可靠哦！”
月岛萤闭眼，不想看自家哥哥越长大越幼稚的样子。
另一边三排坐的夜久卫辅正被天童觉投喂甜点。
“好吃！”夜久卫辅眼睛亮晶晶的，甜而不腻，入口即化，舌尖回甘，简直超棒的！
天童觉见他真的喜欢，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些许：“这可是我非常喜欢的甜点品牌！”
他专门早起去买的，漫长的旅程中还是需要一点甜的东西让他开心起来。
灰崎祥吾：盯——
天童觉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光速回头看向灰崎祥吾，倒是把灰崎祥吾吓了一跳：“灰崎你吃吗？超级好吃的生巧慕斯哦！”
灰崎祥吾紧急摆出一副不屑但勉强的表情，只不过因为太过急促，破绽百出：“我才不吃这种甜腻腻的东西——但如果是天童你倾力推荐的话，那我尝一下好了。”
天童觉笑着将生巧慕斯推过去：“天童倾力推荐！”
灰崎祥吾用勺子挖了一块放在天童给他准备的小盘子上，切下一小块细细品尝——
生巧融化在口中的瞬间，他觉得昨天晚上经历的一切磨难都被治愈了。
味蕾在苏醒，灵魂在归位。
天童觉看着灰崎面无表情的落下两行清泪，沉默。
这、这是怎么了？难道有一种人吃生巧就会流泪吗？是过敏吗？飞机上有医生吗？？
灰崎祥吾缓缓出声，真诚的、严肃的：“天童，你真是一个好人。”
“你是天使，是奇迹之子。”
“你——”
天童觉叫停，他觉得再继续下去灰崎就要说些奇怪的话了：“……只是生巧而已。”
灰崎祥吾随手擦着眼泪，语气中满是沉重：“你根本就不懂牛岛大姐大对我的伤害——那是来自灵魂层面的支配，是剥夺了鱼的水、鸟的云，而你刚刚把一切都还给了我。”
天童觉发现，灰崎祥吾是有几分文学天赋在身上的，说话都带着文艺青年的味道。
灰崎大诗人。
他看了看左手边还在泪流满面的灰崎，又看看右手边吃得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夜久。
或许这真的是另一个乐园——他可真是个幸运的家伙。
等众人下飞机时，腿都是软的。
经常坐飞机的宇内天满和月岛明光还算适应，脆皮萤走路已经像是面条起舞了。
“十几个小时只能坐着差点死了——”
月岛萤木着脸：“牛岛姐，请不要为我配音。”
他们也没怎么睡好，眼神还迷离着。
安排的车已经到了，九人上了宽敞的商务车后直接你靠着我我挨着你的睡了。
“小朋友的关系果然很快就能相处融洽呢。”牛岛甜绘凑到天满耳边小声说。
宇内天满失笑，学着她的样子小声道：“你才比他们大个三五岁，就叫人家小朋友？”
牛岛甜绘叉腰：“我会一直比他们大三五岁啊！”
所以就算他们变成大人，在她眼里也是可可爱爱的弟弟们，有问题？
宇内天满当然表示：“好的好的，他们是小朋友，你是大朋友。”
牛岛甜绘想了想，觉得逻辑通顺，没问题。
车子很快开到她提前订好的酒店，距离Hummingbird俱乐部总部的位置车程只有十分钟。
虽然很冷酷无情，但她还是提前叫醒了大家：“不要睡了，从现在开始要倒时差。”
众人勉强保持清醒——从步伐上看确实十分勉强。
拎着行李，和前台确认入住信息，带他们到每个人的房间后，牛岛甜绘也困顿的揉了揉眼睛。
“你去睡一会儿吧。”宇内天满劝她。
牛岛甜绘摇摇头：“一会儿还要去和Hummingbird俱乐部的老板聊聊，还有他们的教练——”
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神色萎靡：“想当初我下了飞机后还有精力看你们训练呢，果然工作使人身心俱疲。”
铁人在办公室坐久了也会娇弱起来。
宇内天满忧心忡忡：“和他们对接的事交给我就好了……”
牛岛甜绘推他进房间：“你不是还要画作业吗？这个小项目完不成恐怕就凑不够学分了，你开学还要多选两门课。”
宇内天满被她推着，只好叮嘱她：“如果感觉太辛苦一定要和我说啊——一定要说！作业什么时候画都可以！”
牛岛甜绘胡乱点头：“知道啦天满妈妈，快去画画！”
被摁在书桌前的那一刻，宇内天满都仿佛被雷劈中一样久久无法回神。
前几天还是欧尼酱，现在就成了咔酱了？？？
牛岛甜绘趁他发呆，溜得飞快。
她挨个房间敲门，提醒他们不要睡觉，如果在房间里待着很容易犯困的话，那就到二楼的公共健身区锻炼身体。
为了方便，她定的酒店也是三间卧室的套间，人员分布和在满星时一样，夜久卫辅和她与天满一起。
“牛岛姐你对我们的终极培养目标就是肌肉猩猩吧。”月岛萤强撑着眼皮开门，突然顿悟了。
牛岛甜绘眨眨眼：“应该是聪明的肌肉猩猩。”
月岛萤被噎住，月岛明光大笑出声。
月岛萤斜他一眼，嘲讽：“你在笑什么啊哥，成品的肌肉猩猩。”
月岛明光突然就笑不出来了。
在客厅玩游戏的灰崎祥吾爆笑。
两个月岛回头看他。
在她离开前，仿佛听到了进攻的号角——
“在同一个关卡的同一个位置反复去世，看来灰崎你只能成为脑子里塞满肌肉的肌肉猩猩了。”
“……月岛你说什么？！”
“阿啦——看来听力也不太行。”
“……你这个小月岛给我好好尊重前辈啊！”
“小、小月岛？！”
“噗——小月岛——”
“哥、哥、你、在、笑、什、么？！”
“完全没在笑！”
不过两个月岛好像内讧了。
牛岛甜绘关上门，将另一边也提醒过后，直接前往Hummingbird俱乐部。
一小时后，甜绘和Hummingbird老板两人满脸笑容的握手。
牛岛甜绘又和俱乐部的主教练聊了许久，带着脑袋里满满当当的知识回到了酒店。
“Hummingbird的老板说，明天的挑战赛会有很多战队教练或者成员观看，如果顺利的话，接下来的五天我们都会有比赛打。”
牛岛甜绘将这个好消息带给了正在工作中的天满。
宇内天满蹭的一下直起身，目光炯炯有神：“诶？都是哪几个？”
他在这边待得久，对于出名的几个俱乐部还算了解。
牛岛甜绘给他一一细数，听得他再也坐不住。
她拽住天满，不明所以：“你干嘛去？”
宇内天满活动了一下四肢：“去热身！”
他，小巨人，燃起来了！
然而连客厅都没走出去，只是转了两圈又回卧室画作业了。
中午，众人吃过午饭后就直奔附近的体育馆，美国的排球运动还算普及，体育馆里很多打野球的人。
宇内天满上前和一群大约十八九岁的金发碧眼少年们简单的沟通了几句，他们便热情的冲甜绘几人招手。
“就当是赛前练习赛了。”宇内天满回来，满是少年气的脸上此刻左脸写着“可靠”右脸写着“成熟”。
牛岛甜绘很少看到这样的天满，大多数时候他在她面前都是和高中时一样，有些孩子气又热情真诚的少年。
“他在美国的一年里都是这样的？”她忍不住低声问月岛学长。
月岛明光看着和陌生人接触也能游刃有余的宇内天满，笑道：“刚来时不这样，不过待了一段时间后就这样了。”
他们两个都是，初来乍到时有些局促不安，不过宇内天满会比他好些，毕竟教练就是他未来的岳父大人，俱乐部里的队员大多之前也见过面。
“觉得陌生？”月岛明光想了想，替宇内解释道：“他只是在陌生人面前这样——”
在你面前，宇内天满永远是那个走下球场后第一个看向你的少年。
“不，觉得好帅。”牛岛甜绘眼神幽暗。
月岛明光：……对不起，误入你们小情侣之间的play。
而牛岛甜绘还在盯着那个顶着精致漂亮的少年脸却又气质成熟行事稳重的男朋友。
救命，她的男朋友真的好帅！
众人在宇内天满的带领下和几支野队分别打了几场比赛，很快的，陌生的八人在练习赛中迅速磨合默契，虽然比不上各自在高校队伍中那样，但——
及川彻，二传大王。
即使是一支并不熟悉的队伍，他也能尽快为队伍找到最合适的进攻节奏，在他的托球下，满星完全不像是最近才确定了全部人选的新队。
再次打赢一支临时拼凑的队伍，一个有着棕色头发的少年走过来，对他们竖起大拇指。
牛岛甜绘看了一下队员们的状态，打了一下午，再加上刚刚结束漫长的飞行，此刻大家的状态都不是很好。
宇内天满和她对视一眼，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上前聊了一会儿后就结束了今天的训练。
“晚上想吃点什么？”牛岛甜绘看着又饿又困又累的众人，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糟糕的资本家。
灰崎祥吾刚要张嘴，就被牛岛甜绘堵了回去：“爆辣生冷油腻禁止。”
灰崎祥吾话到嘴边直接转了个弯：“微辣热汤清淡！”
及川彻笑得猛锤岩泉一，被岩泉一毫不客气的捶回来。
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着，最终发现只有日料店能满足所有人的口味。
牛岛甜绘定下：“那吃日料吧！”
满星全员跑到美国吃了一顿日料并做出“不怎么正宗”的评价后，回到酒店甚至提不起即将比赛的兴奋，直接倒床就睡。
牛岛甜绘在完成工作后也沉沉睡去。
第二天，众人聚集在甜绘房间里的客厅，看着茶几上放着的两个纸箱。
牛岛甜绘将其中一个纸箱打开：“夜久，这是你的。”
她从纸箱中取出一个透明袋子，上面贴着名字，里面是刚刚洗好烘干送过来的新衣服：“我们满星的队服。”
主色调是深蓝色，手臂和裤腿的侧面有一条一指宽的白色条纹。后背是朴实无华的“满星俱乐部”，心口的位置有一个镂空的白色云朵，右臂的白色条纹中用银色的丝线绣着：热爱会让荒漠开花。
设计并不复杂——不如说就是常规运动服的样子。
但这是她和名下的工作室反复斟酌了许久，最终在第三个设计师也崩溃癫狂后，定下的设计。
事后她相当愧疚的发了精神损失费，三名设计师恋恋不舍：老板，下次继续。
精神损失费，好香。
夜久卫辅开心的上前接过，展开后忍不住惊叹：“原来我们有队服啊！”
随即光速冲回自己的房间换衣服。
天童觉在灰崎身后抻着修长的脖颈，明晃晃的期待：“我的呢我的呢！”
灰崎祥吾轻嗤一声，他一贯擅长在这个时候表现出和所有人不同的样子。
天童觉看着身前不自觉伸长脖子的灰崎，偷笑。
明明也很期待，但就是死要面子。
队服一件一件发，牛岛甜绘对他们每个人的数据都了若指掌，衣服自然不会出现不合身的情况。
众人先是借用了夜久的房间换衣服——毕竟换裤子这种事不好当着女士的面做。
等他们几个从房间里出来时，牛岛甜绘的目光霎时间变得极为温柔。
比她一直期待着的样子，还要好看一百倍。
肩宽腿长的帅气体育生，穿上整齐划一的深蓝色运动服，有种干脆利落的漂亮。
及川彻将衣服穿在身上时，手指忍不住摩挲了一下右臂上的这句话。
“另一个箱子就是我们比赛时穿的队服吧！”夜久卫辅举一反三。
牛岛甜绘笑笑：“没错，自由人的衣服会更帅气一点哦！”
夜久卫辅：开心！
“我们俱乐部的logo是云朵？”天童觉指了指心口位置的那朵镂空的云朵。
仔细看过去，就会发现这个云朵是用满星的平假名围成的。
“完全正确！”牛岛甜绘竖起拇指。
“为什么是云朵？”宇内天满问出了所有人的疑惑：“满星的话，元素不应该是星星吗？”
牛岛甜绘像是蓄谋已久，终于能光明正大的说出那句：
“因为你们才是满星的星星啊！”
少年的勇敢赤诚，会用热爱让沙漠开满繁花。
至于这花朵，或许是终于发芽的才能，也可能是姗姗来迟的胜利。
无论是什么都好，身披星光的少年，总会种下属于自己的花。
她的视线落在整整齐齐穿着队服的众人身上。
深蓝色的夜空，藏着星星的云朵。
从云朵中走出来的星星，会被世界看见。
第136章 满星进行时
众人来到Hummingbird俱乐部时, 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
“诶？这么多人？”牛岛甜绘刚一进去就被吓了一跳。
这家俱乐部的训练中心就是一个小型的体育馆，二楼是观赛区。
此时观赛区的位置有不少人，有Hummingbird的支持者, 也有来自各个俱乐部的教练、选手、经纪人。
宇内天满神态自若的和几个眼熟的选手打招呼，闻言笑了：“比起春高也差远了吧。”
牛岛甜绘嘀咕：“那能一样吗……”
这场比赛说是满星客场挑战Hummingbird, 但大家彼此心知肚明，满星作为一个队员刚刚才凑齐、替补选手只有一名的新队, 这场比赛不过是一次练习赛。
Hummingbird利用“远东小巨人”的名头吸引一波关注度，满星利用Hummingbird打开美国排球界的大门。
互利双赢的局面。
观众中果然有一波人是冲着宇内天满和月岛明光来的，不整齐但热情的应援声让两人有些害羞。
牛岛甜绘则是想着得抓紧时间招聘几个专业的经纪人了。
“牛岛女士, 您今天依旧美丽。”史密斯教练留着浓密的胡子, 但并不显得凶悍, 微笑时让人感觉亲切又幽默：
“当然，如果您愿意让小巨人转会到Hummingbird的话, 我想您会更加动人。”
牛岛甜绘笑意更深, 看吧，她就说史密斯是个幽默的人：“或许我更愿意做一个平凡但美丽的淑女？”
被委婉拒绝的史密斯哈哈大笑, 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被拒绝, 他早就习惯了：“今天可都是些新面孔，让我瞧瞧——我想, 他们还在上高中？”
以他对日本人容貌的判断，他更想说是初中——但如果日本的初中生轻轻松松就可以长到一米九的话，他就要去挖日本的营养师了。
“您的判断很准确。”牛岛甜绘笑：“都是些可爱的孩子。”
史密斯不赞同的摇摇头：“牛岛小姐, 您也是一个漂亮的小姑娘。”
牛岛甜绘轻声：“如果被以貌取人的话，我会很苦恼。”
史密斯连忙摆手：“不不不——很抱歉, 是我失礼了。”
她微微欠身，优雅从容：“淑女会原谅绅士一时的疏忽。”
史密斯弯腰行礼：“能得到小姐你的原谅, 是我的荣幸。”
……
灰崎祥吾算不上学霸，成绩大概是可以考一个还算不错的大学的程度，并且水平稳定。
英语自然也还行，起码应付考试没什么问题。
然而他努力了半天，基本上只听懂一个“对不起”。
这个大胡子怎么突然向牛岛姐道歉？他是不是在欺负牛岛姐？
听不懂美式英语的灰崎祥吾暴躁起来。
月岛萤勉强听懂个大概，见这位灰崎前辈大有冲上去给美国人一个来自日本的惊吓的架势，连忙摁住他：
“只是聪明人的勾心斗角罢了。”
这句点评太犀利，已知全貌的月岛明光忍不住为弟弟点赞。
及川彻的英语水平也不错，满脸复杂的和岩泉一低声道：“原来牛岛姐竟然是这样的牛岛姐。”
平时说话恨不得把脑子里在想的全都一次性倒出来，什么委婉什么措辞，语言就是拿来沟通的！
结果对外社交时这么会说！对面史密斯教练的笑容都谨慎了！
岩泉一没出声，反倒是灰崎祥吾听见，凑过来不满道：
“牛岛姐一个人负责整个满星的运作，目前来看还发得起工资打得起跨国比赛，你为什么会觉得她是个耿直的笨蛋？”
他声音微微提高的些：“你不会觉得我们未来的老板是个傻白甜吧？”
及川彻：……牛岛姐是不是傻白甜我不确定，但是你，我的朋友，你才是真正的傻白甜。
他无奈极了：“灰崎，你不会以为在场的人中只有我懂日语吧。”
及川彻指了指正在飞来眼刀的牛岛甜绘：“灰崎，你完了。”
灰崎祥吾顺着及川的手指向的方向看过去，和牛岛甜绘的眼刀对上，身形顿时一僵。
“这个酒店……没有小厨房对吧……”他声音压得极低，像是终于意识到在场懂日语的还挺多。
及川彻头疼。
时间差不多了，牛岛甜绘也不再和史密斯闲聊，转头打发他们几个都去换衣服。
活动室很大，他们都是将排球服拎过来的，毕竟如果穿在里面的话，裤子很勒。
只穿着排球服时没兜硬插还算情有可原，外面套着运动裤时还没兜硬插就显得有些猥琐了。
“萤，戴这个。”月岛明光从袋子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
月岛萤接过盒子，打开。
里面是一个运动眼镜。
“普通眼镜打排球果然还是太危险了。”月岛明光趁机摸摸弟弟脑袋：“度数是用你惯用的眼镜配的，如果戴着不舒服的话再重新调整。”
本来在萤来东京的那天他就想拿出来了，只是时间太赶，当天眼镜店又休息，第二天直奔美国，完全没有调整的时间。
月岛萤沉默的戴上运动眼镜，视野一下子清晰起来。
“……正好的。”月岛萤微微低头，被摸烦了才将哥哥的手推开：“好了，去比赛。”
月岛明光咋舌：“成熟理智得过头就不可爱了啊萤。”
月岛萤死鱼眼，就算是亲哥他也不会嘴下留情：“如果让我像你一样心智停留在未成年，我会很困扰。”
周围人都笑，灰崎祥吾笑得最大声。
月岛明光默默从袋子里掏出一捆麻绳。
“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和灰崎你玩游戏了。”月岛明光声音幽幽，嘴角含笑：“灰崎，在赛前玩一场激动人心的套索游戏怎么样？”
灰崎祥吾声线都扭曲了：“这东西你又是从哪儿翻出来的——不对，为什么出来比赛你会带这种东西啊！”
月岛明光一脸深沉：“我也不知道，也可能是麻绳知道今天有它的用武之地，主动跟过来的吧。”
灰崎祥吾：“……荒谬！”
月岛萤像是触发了教学模式，脱口而出：“这个词用对了！”
教过乌野笨蛋的人，是很容易应激的。
灰崎祥吾：……姓月岛的哪有什么好人啊！
……
几分钟后，帅气的少年们激起观众席一阵惊呼。
牛岛甜绘十分满意的点点头：“很好。”
很多看排球的观众也并不完全追求这个运动，也有一部分是喜欢热闹的张扬青春，喜欢运动的帅气少年，或者只是喜欢这个氛围，喜欢两支队伍都在拼命获得胜利的那种执着。
不过无论为了什么，排球这项运动看得久了，总会让人真心喜爱推崇。
开始接触排球的动机并不重要，一张脸，一句话，甚至是天气亦或者是心情，都可能作为一段故事的开端。
如果不知不觉的已经深深喜欢上排球时，也不要感到惊讶。
那是排球努力递给世界的邀请函。
——所以排球场上帅哥越多越好！越帅越好！
牛岛甜绘目光沉沉的看着热身中的少年们：“帅得百花齐放各有特色，不错。”
作为替补的岩泉一正负责带领众人热身，对上牛岛甜绘情绪复杂的眼神时，忍不住一抖。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眼神里的情绪，最好别懂。
一丝不苟的热身结束，身穿深蓝色排球服的众人眼里战意盎然。
满星这边的首发是：1号位及川彻，2号位宇内天满，3号位天童觉，4号位月岛明光，5号位灰崎祥吾，6号位月岛萤，自由人夜久卫辅。
他们的背号是牛岛甜绘随便挑的，真正的背号要等他们毕业后再做决定。
另一边Hummingbird的首发是：1号位小副攻布朗，2号位二传手琼斯，3号位大主攻约翰逊，4号位大副攻米勒，5号位接应二传戴维斯，6号位小主攻李，自由人格林。
“因为是我们率先发球，所以将将二传手放在了2号位吗……”
牛岛甜绘皱眉，喃喃自语：“我看过他们的比赛，二传手琼斯并不是一个发球很厉害的人。”
所以是想拿回发球权后通过三点攻快速拉开分差？
关于这场比赛，她提前认真备战了许久，对方选手能在网上找到的资料都被她研究过一遍。
她突然诡异的笑了起来。
“……牛岛姐？”岩泉一表情复杂：“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让他们见识一下自带bgm的发球了。”
牛岛甜绘眨眨眼：“小一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岩泉一瞥了正在拍排球找手感的幼驯染，不得不承认：“我懂。”
这家伙帅得令人心烦。
挑战赛完全按照正规比赛流程进行，有专门请来的解说介绍选手、解说比赛。
及川彻听着耳边传来的陌生语言，遥远又繁杂的情况下，即使是英语水平不错的他也只能零星的听懂几个单词。
真是分散注意力的赛场环境。
他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直到感觉浮躁的心情慢慢平静下来，耳边的声音也模糊了些，他才再次睁开眼。
抛球，助跑。
抛得有些高了，果然还是受到了一些影响，陌生的排球场，陌生的观众，陌生的对手……以及还不怎么熟悉的队友。
及川彻快速调整自己助跑的脚步，终于在线前起跳、挥臂，手掌击中排球的瞬间，周围终于安静下来。
排球直直奔向5号位的位置，那里是接应二传戴维斯。
只一球，让整个赛场都安静了下来。
戴维斯手臂被轰歪，他看着自己接飞的排球，愣神。
他们也都是十八九岁刚上大学的年纪，这个阵容中有正选有替补，他是替补。
但他从来没想过，他会接出这么难看的一球。
“戴维斯！稍微动动你那愚蠢的脑袋，就应该还记得我在赛前说过很多次，不要轻敌！”
史密斯在执教时完全看不出半点爱笑又幽默的中年绅士模样，比赛刚一开始他就沉下脸，严肃的盯着场内。
戴维斯顿时站直了身体：“很抱歉，史密斯先生。”可是你每次比赛前都说不要轻敌，谁知道你这次竟然是真心的！
史密斯看向另一边教练席，那个漂亮的亚洲女孩依旧不动声色的微笑着，仿佛对这个结果并不感到意外，对于他轻敌的说法也没有表示什么其他的看法。
选手有选手的交锋，教练有教练的暗潮。
在开局的设计中，是他轻敌了，最擅长接球的自由人格林换下的是1号位的小副攻布朗，这个位置并不能最大化自由人的接一传能力。
为了应付这样强势的发球，要将李换下来吗？
不行，这样即使扩大了格林的接一传范围，后续进攻也会因为后排防守减弱而打得畏手畏脚。
他家的副攻布朗，在接球上的水平实在一般。
满星的这个二传手，有相当厉害的发球作为武器啊。
及川彻轻呼一口气，拍了两下排球。
“发个好球！”甜绘和岩泉一同时出声。
另一边史密斯又是咬牙。
刚刚她可没出声！真是位诡计多端的小姐！
及川彻再一次发出他威力惊人的大力跳发，戴维斯即使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也还是接飞了这一球。
发球连续得分。
观众席传来悉悉索索的讨论声：
“这个二传手不错，从发球的威力上看，作为主攻手也没问题，应该是在二传上更有天赋。”
“更难得的是在这样的威力下竟然还兼备了精准度——叫及川彻是吗？有点绕口。”
“他们的名字都很难念的。”
“真是一场惊喜的比赛，我想我不会再抱怨难得的休息时间却要出来看比赛了。”
——这是教练和选手组合。
“他长得好可爱！”
“发球的时候很厉害的样子……你们听到了声音吗？”
“什么声音？”
“就是很帅气的bgm！”
“好像有……”
“他们的总部在日本？有ins吗？”
“连宇内天满都没有ins号……这个俱乐部完全不营业！”
——这是观众组。
牛岛甜绘笑得眼睛都眯起来。
会夸多夸！她爱听！满星的帅哥可都是又帅气又有实力的完美好男人！
ins什么的马上就安排！
直到第三球，及川彻依旧瞄准了戴维斯，而这一次戴维斯终于适应了这样强势的发球，接出一个不太合格的一传。
2号位的二传手琼斯原本想要跑位到3号位的脚步一顿，跑向了后排1号位的位置。
这个位置想要组织出像样的进攻恐怕很难了。
琼斯飞速的思考着，余光看见满星的跑位。
那个红色头发高高瘦瘦的少年只是站在3号位的位置，仿佛在等待着。
他在等什么？
满星队伍成员身高其实非常优秀，除了宇内天满、夜久卫辅以及岩泉一外，所有人都达到了一米八以上。
琼斯从身高上很轻易就判断出前排拦网的破绽在宇内天满身上。
当然小巨人的拦网也很难缠，不过他的位置很难完成充分的助跑，相比之下还是对上将近一米九的身高更麻烦啊——
他托球出手，是一个4号位方向近网高球，排球下落时接近标志杆的位置，在这种一传的情况下已经是相当不错的托球了。
约翰逊早就已经准备就绪，在米勒为他让出的空间开始助跑。
天童觉在对方二传手排球托出的瞬间便做出了选择，并步到宇内天满身边。
因为是高球，月岛明光也来得及赶过来补位成为三人拦网。
昨天下午的时间里，他们小部分的时间用在了进攻战术上的磨合，其余的时间都用来确立拦网体系。
天童觉是一个非常有个性的拦网选手，预测拦网也过于依赖直觉，行动突然且无法预料，很难配合他形成拦网体系。
不过高球是少有的有充足时间去观察天童觉行动，并有时间主动上前配合的托球。
月岛明光的加入让这面墙更加严密。
约翰逊起跳的瞬间，三人也同时跟着起跳。
宇内天满的位置刚好封住直线球，不过因为没有进行充足助跑的原因，拦网高度略低于他的扣球高度。
要赌自己能打出完美的压线球吗？
约翰逊挥臂——
他是Hummingbird的正选，队伍信赖的王牌。
这一球必须为队伍赢得主动权！
一只手出现在球路上，恰到好处得仿佛是排球有意撞进他的手里。
“一次触球！”天童觉兴奋得大声提醒队友，表情愉悦到了极点，反而更像是癫狂。
约翰逊眼中的震惊和不可思议成功取悦到了他，这样的眼神对于天童觉而言，美妙程度仅次于他拦下攻手进攻时攻手崩溃的表情。
夜久卫辅做后排拦网保护，来不及去后方救球。
“兴奋过头了啊你！”灰崎祥吾飞奔着跑去接下这一球，曾经在接球上的短板，早就已经在他日复一日的练习下克服了。
排球直奔3号位，而及川彻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
“干得漂亮灰崎！”他笑眯眯的夸赞，这一球角度高度都非常不错，落点也十分理想。
及川彻的余光扫过Hummingbird的站位。
他们的身高都不错，一眼看过去除了自由人外没有低于一米八的。
第一球交给谁呢……
他轻轻一笑，托球毫不犹豫出手，一个干脆利落的背传。
后退了几步保证助跑距离的宇内天满悍然起跳，小小的个子霎时间光芒万丈，仿佛整个场馆的聚光灯都打在了他的身上。
米勒发现，有助跑的宇内天满和没有助跑的宇内天满，完全是两个人。
限制他跳跃的唯一办法就是压缩他的助跑空间。
指尖勉强勾到排球，米勒大声提醒：“触球了伙计们！”
他知道对方想要打手出界，但再收回手也来不及了。
格林的飞快跑出线内，挽救了这一球，延长了这场比赛的生命。
然而这一球并没有给二传手琼斯任何的发挥空间，如果再任由排球过网，这将是对方的机会球。
“直接扣下去！”琼斯语速飞快，而约翰逊和他心有灵犀，一传近网时他已经起跳了。
“不要在我面前扣这种慌慌张张的球啊。”
天童觉仿佛早有预料一样，咧嘴出现在约翰逊眼前，红色的头发灿烂得像是温暖的火光——
却灼伤了约翰逊的眼睛。
砰——
拦得干脆，得分利落。
“啊哈哈——”天童觉看着自己的手掌，只觉得灵魂都在兴奋得颤栗。
拦网——将对手进攻瞬间转化为己方进攻的进攻技术！
一瞬间的攻防转换，眼看着排球落地的绝望——
“天童在狂笑！哈，他也知道自己表现得超棒啊！”牛岛甜绘像是解说一样，声音里却是止不住的笑意。
岩泉一都忍不住笑起来：“是啊，表现得超棒。”
他和白鸟泽对上过那么多次，天童觉的拦网都是青城必须突破的第一道防线。
作为第二名，他比谁都清楚第一名的强大。
天童觉的预测拦网，从来不是赛场上将胜利放在天平中的赌博。
那是还没有被世界破解的——天童密码。
“哎呀，你在网这边时，连发疯都令人安心了许多。”及川彻伸出拳头，笑得畅快：“拦得漂亮，天童。”
天童觉伸出拳头，和他轻轻碰了一下：“被你夸赞的感觉还真是心情复杂。”
“不过还是我更厉害啦哈哈哈——及川大人的托球你可要认真期待！”
“这种事自己说出来就会显得很臭屁。”
“哈？！”
“臭屁大人赶紧去发球。”
“才不是什么臭屁大人！”
……
牛岛甜绘若有所思的盯着两个一边斗嘴一边站位的幼稚鬼：“小一，天童是那种嘴很毒的家伙吗？”
岩泉一淡定：“天童的话我不清楚，但臭屁川一定很臭屁就是了。”
牛岛甜绘：……
及川啊，你的形象倒是很快被幼驯染认可了……
月岛萤的视线却钉在了天童觉的身上。
约翰逊在起跳时虽然仓促，但那一球还是经过短暂思考的。
他意识到会被拦网，所以在那样的情况下还能转手打半斜线球，非常出色的空中应变能力。
可天童觉却像是早有预料——他这种魔幻的拦网到底是怎么练习出来的？？？
理智脑月岛萤陷入沉思。
“连得三分，Hummingbird作为主场也应该乱一乱了吧……”牛岛甜绘托腮，笑得天真甜美：“我们可是客场挑战呢。”
然而主场有主场的优势，就比如连失三分的Hummingbird没有丝毫慌乱，不止是教练，队员更是如此。
主场自信吗……
第四球，及川彻的大力跳发终于稍稍有些偏离轨道，排球没有飞向预计的5号位戴维斯，而是6号位的李。
格林毫不犹豫的踏出一步，挡在李的前面：“真是疯狂的发球，不过我想你应该知道——”
“我不是戴维斯那个只会喊抱歉的开心小狗。”
戴维斯呆了一瞬，随即大怒：“格林，你简直是全世界最恶毒的人了！”
他才不是什么只会喊抱歉的开心小狗——没能接好一传他也很愧疚的呜呜呜——
他是伤心小狗！
网对面的满星严阵以待，只有灰崎祥吾站在后排忍不住低声嘀咕：“他们在说些什么呢？”
等等，有几个单词他还是认识的！
他好像听到了“狗”？！
反应过来的灰崎祥吾也怒：“及川！对面的自由人好像在骂我们是狗！”
及川彻：……学英语还是有必要的。
沟通是大问题。
第137章 满星进行时
狗不狗的先放在一边, 这一球接得很不错，虽然也不是最优的位置，不过球也飞到了2号位的方向。
琼斯迈向3号位的脚步一顿, 随即收回脚，余光左右巡视。
宇内天满在盯着米勒, 月岛明光则是向中间靠拢。
中路和左路都被盯着……
琼斯起跳，眼神一瞬间的动向还是被夜久卫辅成功捕捉。
“是二次进攻！”牛岛甜绘惊讶, 没想到对方二传手竟然在比分落后的情况下没有选择交由王牌处理，而是自己上。
果然如她看过的视频那样，Hummingbird是一个全员进攻性极强的队伍。
夜久卫辅姿态漂亮的向前鱼跃, 单手垫起这一球。
“带刀二传？不过没关系——你的二次进攻太明显了。”
夜久卫辅飞速起身, 笑得帅气又得意：“我们家的二传手可不会露出这么明显的眼神破绽。”
音驹的大脑在使用二次进攻时从来都是轻飘飘又毫无预兆的, 不会留下任何补救的机会。
“知道你家二传厉害了——”及川彻跑位到2号位，手对准了排球：“试试我这个二传怎么样？”
灰崎祥吾和月岛明光同时交叉方向起跳, 月岛明光吸引了米勒的注意力。
“我真是忍耐许久了——”灰崎祥吾在三分线处跃起的身影高大而凶悍, 引臂，挥出。
“让我好好得分啊, 混蛋们。”
标准的弓箭臂扣球, 手臂如同在空中拉开弓弦一样引臂，再顺势挥出。
中路的空挡突然被约翰逊补上：“该死的——一次触球！”
想要将排球下压拦死的约翰逊, 右手被这一球的力量轻易轰飞。
如果是两只手的拦网，或许真的会被拦下。
只不过及川托球的时机掌握得太过恰当，无论是队友还是对手的动作都被他完全掌握。
裁判给出拦网出界的判定, 满星再拿下一分。
“真不愧是灰崎！”及川彻笑眯眯的夸赞道。
“灰崎你跳得很高嘛！”夜久卫辅想试试灰崎发型的手感，结果发现想要够到的话得踮着脚, 最终手还是搭在了肩膀上。
啧，高个子的家伙。
“好小子, 真有一套！”宇内天满轻捶了他一下。
“出风头了哦灰崎！”月岛明光也凑过来。
天童觉举着两个大拇指晃啊晃，夹起嗓子：“灰崎灰崎你好帅！”
灰崎祥吾原本还觉得自己挺帅的，没想到随着夸赞声音越大，他越不自信。
“……总觉得你们好像是在说反话。”灰崎祥吾木着脸。
灰崎警觉.jpg
“怎么会呢灰崎~”宇内天满表情真诚：“后排进攻超帅！”
牛岛甜绘也跟着凑热闹：“好球！”
灰崎祥吾耳根悄悄红了。
大型逗灰崎现场随着史密斯叫暂停而结束。
“终于忍不住了。”牛岛甜绘微笑。
留及川彻一个人在椅子上保证自己发球的高集中注意力，牛岛甜绘简单的和众人说了几句：
“对方3号位的主攻手约翰逊和2号位的二传手琼斯以及自由人格林和目前没有上场的布朗是正选，其余的几位选手都是替补选手。”
“我们要做的，就是继续保持这样的攻势，将对方全部的正选都逼出来。”
牛岛甜绘笑容和煦：“远道而来，总得都见见。”
天童觉歪歪头：“你笑得好坏哦。”
牛岛甜绘笑呵呵的摆摆手：“哪里哪里，没有啦。”
众人：……明明就有。
暂停时间很快过去，及川彻慢慢睁眼，再次走上赛场。
用暂停打断发球节奏是常用的手段，就算及川彻有着丰富的应对经验，此时也不免受到些许影响。
这一次，戴维斯接得还算不错。
那得意的眼神飞向格林时，只得到了敷衍的：“good！”
排球界有一句至理名言：一传到位，遍地开花。
众人此时才见识到琼斯和约翰逊的厉害。
月岛明光被米勒的快攻跑位晃了一下，再想去拦约翰逊已经来不及，只能快步调整做拦网保护。
天童觉在起跳时，对上了一双异常专注的蓝色眼睛。
砰——
排球钉在地板上的声音，像是砸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里。
观众席上Hummingbird的支持者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抽刀！”牛岛甜绘惊叹：“近距离观看抽刀式扣球果然很有观赏性。”
“你是说抡臂扣球？”岩泉一问道。
月岛萤也投来视线。
“没错，扣球时将手臂抡出扣球，像是腰间别了一把刀一样，因此也被称为抽刀扣球。”
牛岛甜绘解释道：“这种扣球方式对身体能力要求非常高，加上动作幅度大，很容易出现多余的小动作，一般情况下学习排球初期是不会练习这种扣球方式的。”
“抡臂扣球的优势在于抡臂的力量超过直臂和引臂，是最有威胁的扣球方式，缺点就是动作时间长，需要长时间滞空来完成动作。”
“并且因为抡臂时，上摆臂不足，没有办法对扣球高度产生帮助——总之能够熟练运用抽刀的选手，一定是高度和滞空兼备，身体素质优越的选手哦。”
她给脸上写满好奇的小萤和小一解释完，目光落在约翰逊身上。
如果说她认识的排球选手中挑出来一个小小年纪就会用抽刀扣球的选手——是灰羽列夫。
这个刚入门的排球小白，一开始学习的就是弓箭臂扣球和抽刀扣球，跳过了初期的直臂扣球。
毕竟直臂扣球作为初学者的扣球方式，虽然更容易掌握，速度快且易瞄准，能够很好的掌握时机，但受伤的风险也比其他两种方式高。
灰羽列夫那柔软得像鞭子一样的手臂，灵活的肩关节，又有着高弹跳力和出色的滞空状态，天选的抽刀圣子。
牛岛甜绘目光在天满身上。
宇内天满对她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宇内天满为了弥补力量上的不足，也擅长使用抡臂扣球。
天童觉落地后，和约翰逊对上视线。
“你拦不住我。”他说得很慢，生怕这个红发少年听不懂。
天童觉看向身侧的宇内天满。
对不起，再慢也听不懂，他是体育生，走体育特长进的白鸟泽。
宇内天满给他翻译了一遍，只见天童觉的笑容越来越大。
“诶——感觉被挑衅了。”
他眼睛微眯，眼底晕着的阴影让他的脸蒙上一层阴翳，偏偏脸上的笑容很夸张，仿佛从心底涌上来的快乐。
“那就再努力一点吧～”
天童觉的声音像是带着音调，雀跃的、神经质的快乐。
随即倏然转冷，一字一顿：“拦到你说不出大话为止。”
约翰逊一脸茫然的看着眼前的红发少年——唱歌。
他听不懂，只是觉得天童觉的声音像是在唱歌一样高低起伏的，时而拉长时而急促，还挺好听。
宇内天满和约翰逊打过几次排球，关系只能说是认识——他不是很会交朋友的类型，之前四处联系俱乐部负责人已经是超常发挥了。
对上约翰逊茫然中带着几分询问的眼神，宇内天满满脸无辜的翻译了天童的话，当然，比较委婉。
两个语言不通的家伙隔着球网，通过一个中间传话筒，眼神里满是杀气。
宇内天满：看吧，燃起来了！
Hummingbird终于拿到发球权，转轮后，由琼斯发球。
“同样是大力跳发，威力并不如及川的跳发。”牛岛甜绘评价。
岩泉一在一边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
虽然平时怕及川太得意所以很少夸他，但及川就是很厉害。
是他见过的最厉害的二传手。
夜久卫辅轻松接下这一球，高而缓的一传让及川彻眉开眼笑：“接的漂亮！”
他从对方发球出手的那一刻就开始向3号位跑位，而夜久卫辅的一传正正好好的落向3号位。
牛岛甜绘攥住心口的云朵：“夜久，可靠！”
这个一传漂亮极了！
及川彻散开视线捕捉到了宇内前辈和月岛前辈在他左侧交替助跑的身影，捕捉到了后排蠢蠢欲动的灰崎，以及快速让渡出助跑空间的天童。
也捕捉到了球网对面正在紧盯着宇内前辈约翰逊和米勒，以及盯着月岛前辈的戴维斯。
在宇内天满起跳引得约翰逊一同起跳后，及川彻果断背传给月岛明光。
约翰逊被宇内前辈带得很深，想要赶到4号位补拦网几乎不可能。
月岛前辈最多面对双人拦网的情况。
月岛明光起跳，他也不知道这球究竟是传给他还是宇内，不过是抱着一定会传给他的信念才跳起。
果然，米勒反应及时，连忙并步到戴维斯身侧，和他组成双人拦网。
月岛明光深吸一口气，比赛经验丰富的他此刻异常冷静。
双人拦网身后只有自由人在三米线外做拦网保护。
他主要的训练重心都放在了后排的防守与串联，穿插着后排的进攻战术以及网上的战术球，正面应对拦网时能力稍显不足。
不过没关系，排球又不是只有正面硬刚拦网这一条路。
“满星的接应二传月岛明光打出了一记漂亮的搓吊球！在扣球动作的最后一刻变扣为搓，教科书般的完美动作！”
解说的声音十分激动，澎湃的情绪感染了场上的观众。
牛岛甜绘看着小萤攥紧又松开的拳头，撇过头偷笑。
想要为哥哥欢呼就喊出来嘛，真是别扭的家伙。
格林原本是防备着打手出界的，没想到竟然是一记搓吊球，骗过了拦网的同时也骗过了他。
“狡猾，阴险！”戴维斯愤愤。
月岛明光笑容灿烂：“应该的应该的。”
光明正大的硬刚拦网固然帅气，但狡猾阴险的搓吊球拿下一分更令他开怀大笑。
月岛家可出不来小太阳。
戴维斯气死了。
4:1，满星再次夺回发球权。
史密斯有些坐不住。
满星的厉害超出了他的预计。
原以为一支组建成功不过一个月的队伍——这件事满星的老板提前告知过，但没想到就是这样一支无论是建队史还是成员都年纪轻轻的队伍，竟然这样厉害。
“还不换人？”牛岛甜绘皱眉，一时间猜不透史密斯的想法。
“比赛才刚开始，或许史密斯教练还有其他的想法。”岩泉一十分稳重：“况且及川发球的轮次过去了。”
重新拿回发球权的满星转轮后，下一个发球的是宇内天满。
牛岛甜绘笑了：“天满的发球他们应该清楚的才对。”
当然，也可能是格林在6号位带给他们强大的安全感。
刚刚及川发球得分如此顺利的原因，和格林在1号位防守范围有限脱不开干系。
宇内天满拍拍排球，平举。
他在美国打过各种各样的联赛，职业级和业余级都有，见过的发球也数不胜数，比及川更厉害的也有很多。
但及川还年轻，他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有充足的时间将本就强大的发球打磨得更加无坚不摧。
抛球，起跳。
“是跳飘球。”
牛岛甜绘没有在赛前针对Hummingbird进行战术安排，比赛时全部战术都交给及川和选手自己来决定。
见天满发出跳飘球，她有些疑惑：“还以为他会用更顺手的大力跳发。”
技术层面上，天满的大力跳发熟练度要超过他的跳飘球。
然而她很快就反应过来，格林的上手接球能力稍弱。
果然，格林在短暂的犹豫后，还是选择了下手接球，接得很勉强。
“抱歉，救一下！”格林大声提醒。
琼斯苦笑，已经是第几个一传不到位的球了？今天真是被满星的发球狠狠来了个下马威啊——
心里抱怨着，可作为正选二传手，他自然有自己的过人之处。
他快步追球来到4号位，跑位的过程中余光一撇，队友的位置了然于胸。
有一点，Hummingbird是一定比满星更强的。
他们有长期练习磨合的默契。
米勒跑位到2号位，起跳。
托球出现在视线范围内。
“就知道——是你！”
天童觉鬼魅般随着排球一同出现在米勒的视线下，原本在4号位的灰崎祥吾和天童觉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调换的位置。
好可怕的拦网……
米勒心中大惊，可动作却毫不拖泥带水，手腕一翻，想要打出半斜线球。
“猜到了！”天童觉更加兴奋，即使手掌因倾斜而没能将这一球拦死，也不影响他的好心情，回头提醒：“触球！”
“我来！机会球！”夜久卫辅大声道，像是被天童觉的笑容感染了一样，莫名其妙的，他也带着几分笑意。
排球完美划过一道弧线，将笑容传递给及川彻。
真是令人安心的一传。
米勒刚落地就飞快整理好心情准备拦网。
“灰崎！”及川彻笑得开心。
灰崎祥吾咧嘴，有些凶悍肆意的笑容出现在他脸上，和他的气质过于相配。
棉服米勒和约翰逊仓促的拦网，灰崎脑海中飞速闪过约翰逊的抽刀扣球……
抡臂的动作、扣球的时机、滞空的姿态……原来是这样。
灰崎祥吾挥臂，灰色的眼睛里有种小孩子得到了喜爱的糖果一样的快乐。
手掌和排球相扣，排球在灰崎的力量下直接穿过拦网缝隙钉在了地板上，暴力又畅快——
他使用的，正是和约翰逊如出一辙的抽刀扣球！
灰崎祥吾的掠夺，第一次出现在排球赛场上——以这样震撼的方式！
“好！！”灰崎祥吾握拳用力一挥，一直以来都没能在赛场上发挥出实力的他此刻只觉得像是盛夏的天气猛灌了一口冰可乐，驱赶了所有燥热。
他回头，声音意气风发：“我做到了！”
一直以来排球对于他来说都是和篮球一样的——强身健体且能够激发他的胜负欲并能打发时间的团队运动。
玩哪个都一样，只要他能赢，就算被牛岛姐带着转到弓道都没关系。
但排球钉在地板后打出砰的巨响，排球高高弹起的那一刻，他突然觉得好像稍微有些不一样。
他还没弄懂这种感觉究竟是怎么回事，宇内天满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跳着揽住他的肩膀：“好样的灰崎！”
灰崎祥吾愣愣的弯下腰，起码不要再让宇内挂在他的肩膀上。
随即又是一条胳膊挂在他脖颈，是月岛明光。
天童觉的手搭在宇内的肩膀——他的世界观里可没有什么前辈不前辈，站在网的同一侧，就只是队友了。
及川彻则是凑过去压天童觉的肩膀，顺便拱火：“嘿嘿，青城压着白鸟泽喽！”
天童觉反手去压他的肩，及川彻反抗，两人你来我往间——将胳膊打成结。
“好幼稚啊你们。”夜久卫辅切了一声，然后发现——在这帮巨人里，理论上以他的身高只能搭在宇内前辈的肩膀，但宇内前辈的左右都有人了。
灰崎祥吾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事后回想起来也只想给自己脑子一拳，总之他在肩膀被月岛和宇内一左一右搭住的情况下，伸出了空出来的两只胳膊——
插到夜久卫辅的腋下，将他举了起来。
夜久卫辅和灰崎祥吾大眼瞪大眼半天，围成团的众人突然放声大笑。
夜久卫辅一边笑一边心中暗自思索：难道名字带灰的都是他的克星吗？！
灰崎祥吾笑得最大声，那笑声不像是在排球场上赢下了一分，而是在并不美好的命运中赢下了自己的未来。
他甚至没意识到，这是他少有的低头，为了迁就宇内的手，为了低头看见夜久，然后将夜久举过头顶。
一切自然而然的发生，只有牛岛甜绘在不远处轻轻压着眼角。
工作狂魔灰崎兄长说得对，弟弟什么的就是天使啊。
她视线里突然伸出一只手，纤细修长骨节分明，掌心粗糙但充满力量感。
那手拿着一包还没拆封的纸巾。
牛岛甜绘接过纸巾，抬头，就见月岛萤仿佛什么都没做过一样目视前方，眼睛始终盯着场内抱成一团的众人。
“呜呜呜——”牛岛甜绘的泪腺开始不听话了。
月岛萤刻意看向场内的眼神瞬间慌乱起来，头皮发麻的回头，神色有些焦虑：“你——”
刚才还偷偷擦眼泪，怎么递纸过去反而哭出声了？！
岩泉一也看过来，随即眼神怪异的看向月岛萤：“……你把她弄哭了？”
月岛萤：……真是好大一口锅！
他才没有弄哭牛岛甜绘！
月岛萤那张最擅长阴阳怪气的嘴此时像是被封印了一样，几次张合都没说出话来，半天才憋出来一句：“不是！”
牛岛甜绘压了压眼角，将感动的泪水尽数擦干：“不是小萤啦……呜，长大了，真是长大了！”
灰崎是，小萤也是。
这世界上怎么有这么多好孩子！
她家孩子就是最好的！
观众席也爆出欢呼，这样干脆利落的得分显然深得人心，已经隐约有人在喊灰崎的名字——虽然不太标准，但他们应该是努力了。
Hummingbird众人呆呆的，不明白为什么只是拿到了一分，队友为这少年庆贺，连神秘美丽的满星老板也为此落泪。
约翰逊也在发呆，排球中有许多标准动作，抽刀扣球也不是他的专属，可刚刚在那一瞬间，他确实从这个黑发灰眼的少年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刚刚一瞬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而其他人只是惊讶于满星众人过度的喜悦。
难道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背景故事吗？
如果他们知道三年前灰崎还在日本中学中最强的篮球队作为小前锋，自持天赋戏耍赛场……
如果他们知道三年前的灰崎作风恶劣又不服管教，手段暴力性格也跋扈……
如果他们知道这一切的开始都源自那个昏暗的小巷，灰崎平生仅见的一次打架不是为了发泄心中的戾气，而是怀着复杂的心情保护母校，从此走上了完全不同的路……
他们就会意识到，甜绘和灰崎的遇见，是成长道路上的相互成全。
裁判放任他们兴奋了一会儿，才催促他们尽快站位，准备发球。
灰崎祥吾站位时，瞥了及川彻一眼。
“怎么？”及川彻还在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你怎么知道我会‘掠夺’那个扣球？”灰崎祥吾忍不住问道。
托球的时机和角度太过贴心，灰崎挥臂的瞬间只觉得一切都合他心意。
及川彻哼的小调中带了几分明显的得意，等站到自己的位置后才小声道：
“我就是知道。”
第138章 满星进行时
Hummingbird的选手从一开始被及川彻的发球打懵, 到冷静下来组织回击，用了6球的时间。
“很聪明的办法。”牛岛甜绘耸耸肩，身边的人已经换成了夜久和小一。
月岛萤转轮后上场, 天童觉1号位负责发球。
“他们在不断的加快比赛的节奏——”岩泉一说道：“看穿了我们存在配合问题。”
牛岛甜绘点头。
从开始比赛到现在，满星中的所有人都在各自为战, 由及川来进行串联使用，但整体的跑位其实并不漂亮……甚至几次都出现了互相影响的情况。
尤其是在比赛节奏越来越快的情况下, 比赛经验比较少的月岛萤和灰崎祥吾有几次跑位差点撞上。
“比赛前段我们领先的分差很大，况且也不是没办法。”夜久卫辅笑笑：“及川很厉害的。”
没错，及川彻已经在调整节奏了。
“慢慢来慢慢来——”及川彻的声音带着笑意, 轻松的语调让众人不自觉的放松呼吸。
满星处于前排三点攻的时期, 小主小副和接应二传都在前排, 是抢分的大好机会，也是满星后排防守最薄弱的时刻。
“一次触球！”月岛萤沉声提醒, 手掌发麻的感觉让他的表情更加冷淡。
在场下时就已经感觉到了他们的难缠, 果然上场之后才能感受到那种来自成熟队伍的压力。
他们对一时的失利并不在意，想要攻克他们的心里防线只能从其他的方面入手。
“我真是——最讨厌接球了！”
天童觉凭借着自己在拦网上的直觉预判到了这一球的方向, 但却高估了自己的接球能力。
排球直接飞回了Hummingbird的球场。
没办法, 副攻手普遍在接球技术上水平一般，高中排球界最擅长接球的副攻手此刻正在音驹带孩子呢。
“机会球！”格林大声提醒, 再次接出一个优秀的一传。
“爱死你了！”琼斯大声表达自己对自家自由人的满腔爱意。
“还是爱你的小狗吧！”格林笑着回应。
戴维斯起跳时还在腹诽：格林真是世界上最恶毒的人了——他才不是小狗！
“一次！”月岛萤看清托球方向后果断起跳。
他和天童觉这样靠直觉拦网的天赋型选手完全不同，月岛萤只相信场上反馈给他的信息。
“小萤的应变拦网起跳时机很好。”牛岛甜绘欣慰：
“一个预判拦网，一个应变拦网, 完全不同的两种拦网体系，出现在同一场比赛的同一支队伍中, 多令人安心。”
夜久卫辅恍然大悟：“真的哎！”
如果说月岛萤是绝对的理智，那么天童觉就是绝对的疯狂——
这两个副攻手轮流在网前站岗, 安全感upup！
“是吧！”见天满姿态漂亮的将排球垫向及川，牛岛甜绘眼睛亮亮的：“冷静的盾牌，和……”
夜久卫辅举手：“和疯狂的刺猬！”
一碰就扎手的那种！
岩泉一想了想，又看向场内站在后排罚站的天童觉，若有所思：“刺猬什么的太小只了吧……”
他一本正经的表示：“起码是豪猪。”
牛岛甜绘：“……有的时候我真不知道小一你是认真的还是在搞笑。”
岩泉一扭头，严肃脸：“我在幽默。”
夜久卫辅：“……真是钢铁般坚毅的幽默感。”
岩泉一：“多谢夸奖。”
夜久卫辅：“……其实不是……算了。”
就当是在夸他的幽默感吧。
……
这一球并没有十分漫长，最终结束于宇内天满强势的后排进攻。
男排本就是快节奏的运动，经常在三回合内结束一球。
月岛萤对上戴维斯的眼神，慢慢捂住了后脑勺。
每一球都扣不死的感觉怎么样？总有墙在面前挡着的感觉一定很烦躁吧。
“天童，发个好球！”夜久卫辅大声道。
天童觉抛球，挥臂。
“练一手好发球也是很有必要的。”牛岛甜绘在小本本上做记录。
无功无过的发球完全看不出天童觉在拦网时的恐怖掌控力，格林接得十分轻松。
琼斯托球出手，李助跑，起跳——
“一次触球！”
月岛萤再一次。
重新组织进攻——
“一次触球！”
月岛萤又又触球。
“如果我对上你，我一定烦死了。”灰崎祥吾拿下这一球，回头看向月岛萤时满脸诚恳。
月岛萤微笑：“多谢夸奖。”
灰崎祥吾闭了闭眼，心里默念：
这是一个月岛，这是一个连亲哥都不放过无差别毒舌的月岛。
显然对面的人也和灰崎祥吾有着同样的看法——满星的拦网，无论是哪一个都太烦人了！
比赛继续，比分始终没有继续拉开，满星的跑位确实漏洞颇多，加上两个副攻手拦网风格完全不同，其他人配合起来也很吃力，队伍整体性又是大打折扣。
好在对面也没打过这么风格多变的队伍。
相较于进攻防守都有着自己的特色与节奏的成熟队伍来说，满星在相互配合前几乎零沟通，无论是在对手眼中还是队友眼中都是出其不意。
只是为难了及川彻。
比分来到23:18，满星领先，牛岛甜绘叫了暂停。
及川彻咕嘟咕嘟喝水，用毛巾擦了擦脸后表情悲愤：“完全是第二个白鸟泽——不对，是比白鸟泽还要过分的程度！”
他研究白鸟泽最久，从国中研究到高中，录像带能摞成小山，在他看来，这所学校的排球部气质始终如一。
白鸟泽的人，信任自己远胜于信任别人，虽然牛岛若利说他适合去白鸟泽，但他确信，现阶段最适合牛岛若利的二传手就是白布贤二郎。
这是他在白鸟泽中见到的唯一一个愿意把目光放在队友身上的选手——当然，他太过头了，只放在牛若身上也不太行。
天童觉完完全全将这句话当做夸赞，开心道：“真的吗！”
像白鸟泽？在他们白鸟泽人的心里，这就是高中排球界的最高赞誉！
不愧是及川，真会夸！
及川彻绝望的闭上眼睛。
“很有挑战性吧！”牛岛甜绘却对强打起精神的及川彻眨眨眼：“有时候缺陷也是一种武器，你觉得呢？”
白鸟泽是一支充满了缺陷的强大队伍，难以配合的左撇子王牌、只看王牌的二传、个性怪异的副攻……
“好好想想怎么让声音各具特色的乐器奏响最美妙的音乐。”
牛岛甜绘拍拍他的肩膀：“你是最棒的指挥家，不要被乐器限制你的发挥。”
及川太想让队伍配合起来，压慢了队伍的节奏后却没能更好的衔接起新的攻防模式，以至于被对面更加成熟的队伍紧咬比分。
如果给及川更长的练习磨合时间，他完全可以自行消化队伍成员之间能力上的矛盾。
只是在这场比赛前，他并没有更多的时间去让队伍磨合出一个彼此都舒适的区间。
及川彻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再看向队友时目光多了几分坚定。
何必在比赛时追求一致性？他们以后的时间还有很多，现在做不到的事就留给以后的自己吧。
现在唯一的目标就是打赢眼前这场比赛！
“看不见眼前的对手，就永远无法战胜未来的敌人。”及川彻低声喃喃着。
及川彻想开了，整个满星就开花了。
再次回到赛场，Hummingbird的人发现满星的气场变了。
更加自由，更加混乱，除了自由人以外都在参与进攻。
“后面就交给我！”夜久卫辅独自肩负着满星的后排防守，在这样的压力下反而更加兴奋了。
“没关系吗？”月岛萤微微皱眉。
“一般来说不太行。”牛岛甜绘实话实说：“如果对面换作是我父亲带领的那支队伍，满星已经可以重开了。”
Hummingbird俱乐部的水平大概在A级联赛中下游的水准，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成绩，据这家老板说，是被挖走了几个厉害的球员，所以成绩下滑严重。
而她父亲任职的俱乐部水平大概在AA级联赛中下游，AA级联赛已经是接近职业联赛的水平。
因为两国对俱乐部的评级标准不同，所以她也很难判断满星成员的处于什么程度。
“不过从比赛前半段已经可以大致掌握对手的水平了，如果史密斯不换掉替补，坚持用这个阵容的话——”
牛岛甜绘自信一笑：“我们会赢。”
果然，如甜绘所说，满星的乱是在及川掌控下的乱，却完全是出乎Hummingbird意料的乱。
在及川彻一个优雅帅气的二次进攻后，比赛来到满星的局点。
“你知道的——”及川彻隔网对着琼斯微微一笑，用不算流利但吐字清晰的英语说道：“我们二传手都是些正直坦率毫无心机的人呢。”
带刀二传？对不起，他也是。
琼斯：……
“琼斯？你在干什么？”约翰逊拽着他：“去站位了。”
琼斯磨牙：“我在思考如果比赛时我趁机过网咬对面二传手一口……”
约翰逊神色复杂：“我想，你应该不是个变态，对吗？”
琼斯面无表情：“快了。”
满星的乱七八糟已经让他的精神受到了严重创伤，这场比赛后他要申请工伤！申请精神损失费！
被满星伤过的心只有金钱才能弥补！
约翰逊默默远离了突然面容扭曲的琼斯。
看来真的被满星的二传手气坏了。
站位后的Hummingbird六人神色都异常凝重。
局点，是及川彻发球。
“发个好球及川！”牛岛甜绘带着小一小萤给他加油。
……当然，两人加起来凑不出一张加油的嘴，还得是甜绘自己来。
及川彻在这样紧张的情况下还有心情飞给教练席一个wink，气得岩泉一眼皮直跳。
果然，刚才暂停的时候就应该提前揍的。
现在好了，比赛开始，揍不到了。
及川彻触及岩酱杀气四溢的眼神，顿时光速扭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依旧是抛球，助跑，起跳。
及川彻这一串动作行云流水，漂亮得仿佛每一帧都精心刻画过一样，带着千锤百炼后的美感。
落在对手眼里，却是令人胆寒的稳定发挥。
“真是个疯狂的家伙——”格林咬牙上前一步，双臂稳稳接下这一球。
还是没有送到最佳位置，排球落点在2号位和3号位中间。
天童觉站在网前，眼睛反复扫过Hummingbird几人的位置，如果仔细看过去，甚至能够看到他瞳孔正快速的颤动着，将对手的一切都印在眼底。
所谓直觉，不过是大脑在验证分析结果前先一步将分析结果递交给他四肢，如果分析错误，自然就会扑空。
这一次，天童被骗过去了。
“呀，糟糕糟糕！”天童觉扑空的样子有种理直气壮的心虚，见牛岛甜绘看过来直接将头扭开。
牛岛甜绘：……把头扭过去就能当刚刚的失误不存在吗！
她扶额：“唉，孩子还小。”语气像极了那些溺爱孩子的家长。
月岛萤木着脸吐槽：“你对孩子的定义太广泛而虚无了。”
到底谁在你眼里是大人啊！
牛岛甜绘眨眨眼：“有吗？我觉得我的定义还挺明确的——比我小的都是！”
月岛萤看上去比牛岛甜绘还要头痛：“……所以说太广泛了啊！”
这下轮到牛岛甜绘开始理直气壮的心虚起来：“咳……总之就是这样啦。”
月岛萤：……萌混过关是吧！
被追回一分，但满星并没有为此遗憾，转而认真准备下一轮。
依旧是混乱的跑位，Hummingbird首发中并没有在发球上能威胁到夜久卫辅的，满星的后排防守被他一个人扛得稳稳当当。
“你超帅的，夜久！”灰崎祥吾百忙之中还不忘夸赞一句，试图让夜久卫辅忘记不久前他的举高高。
夜久卫辅叹气，操心不已：“看前面！”
灰崎祥吾老老实实转过头。
一传的位置很不错，及川轻笑出声：“快要被这样的一传惯坏了。”
天童觉跑位3号位快攻，宇内天满跑位左路4号位，月岛明光没和他们在天上挤，而是在两人身后做扣球保护。
此时最好的选择——是天童。
及川彻站在2号位托球出手后，心头突然一跳。
不对，天童没有意识到这一球是给他的！
他连忙出声提醒：“天童！”但却晚了。
果然，天童觉直到眼前有排球飞速略过才意识到这一球是给他的。
——在白鸟泽时，已经习惯排球会优先传给左路了！
天童觉暗道不妙，再想补救却也来不及，只能遗憾的看着排球离他而去。
宇内天满在猝不及防下必须应对这来势汹汹的一球。
怎么办？他右臂来不及调整，难道要用左臂来打出这一球？
及川是按照快攻的战术配球的，托球的速度自然不慢，宇内天满余光瞥见排球来的方向，毅然决然的让自己的右脸迎上去。
观众席骤然响起明显的抽气声，牛岛甜绘更是直接站了起来，满眼心疼加震惊的看着宇内天满偏头——
在对手和队友惊讶的目光中，用右脸完成了扣球。
……脸球原来是真实存在的吗？！
这个脸球力道很小，脖子相较于手臂还是太柔弱了，只不过这个动作完全出人意料，以至于对面的拦网并没有反应过来，球就以不紧不慢的速度过网，落地。
从空中落地的宇内天满第一件事也不是示意裁判暂停，而是捂着脸可怜兮兮的冲教练席超大声的喊道：
“甜绘！我要是破相了你不会不要我吧QAQ！”
宇内天满的声音太大，整个场馆都能够听得清楚，只是大部分的人都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而听得懂的人已经陷入漫长的沉默。
这是他们可以听的吗——好像一不小心就吃到狗粮了！
牛岛甜绘心里五味杂陈，一边挥手示意史密斯请队医过来看看，一边神色复杂的看着天满：
“你——”
她快步走上去检查，仔细端详了许久才松了口气，咬牙切齿道：“你怎么敢用脸接啊！幸亏是托球！”
托球总是比扣球温柔许多的。
宇内天满去牵她的手：“没事啦~”
他还忍痛做了几个夸张的表情，示意他真的没事。
甜绘摩挲着他的脸，没有说话。
及川彻有些愧疚的走上前，天童觉也紧随其后。
不过刚要张口时就被宇内天满噎了回去：
“还以为自己能和及川有心灵感应来着——果然还是要研究些暗号什么的吧，突然搞快攻好难配合上！”
他满脸悻悻：“差点就翻车了。”
这本就是新队伍磨合期常有的事，他和月岛学长刚到美国时，加入一支陌生的队伍当中，排球基本上从后脑勺砸到脚后跟，早就习以为常了。
及川和天童对视一眼，齐声道：
“白鸟泽/青城的暗号是什么？”
两人一顿，又异口同声：
“青城/白鸟泽没有暗号！”
牛岛甜绘捂脸：“好了，第一局已经赢了，你们先休息一下吧。”
果然，比分停在了25:21，满星通过王牌的脸球赢得了25分中的最后一分。
队医过来检查时，仔细摸过宇内天满的脸后表示：“完全没问题，只是脸会红一会儿。”
牛岛甜绘问：“不会脑震荡什么的吧？”
如果有这样的隐患，接下来的比赛宇内天满都不能再参加了。
队医摇摇头：“没关系，他有强大的面部肌肉做缓冲。”
“是指脸皮比较厚吗？”月岛明光憋着笑询问。
队医认真脸：“更准确的说应该是皮下脂肪。”
宇内天满气，开始围着教练席和月岛明光你追我赶。
队医指指活蹦乱跳的宇内天满：“看吧。完全没有脑震荡的隐患。”
牛岛甜绘道谢后，向众人翻译了关键要素：“没事，也没有脑震荡。”
众人终于完全放下心，两人也闹够了，在牛岛甜绘的瞪视下老老实实的坐在椅子上恢复体力。
月岛明光调侃他：“现在安心了？”
宇内天满理直气壮：“当然！甜绘可是颜控！”
谈恋爱这么久，他可太懂甜绘了。
牛岛甜绘被他戳穿颜控本质，也不恼，笑眯眯的坐实这个说法：“哎呀，人家就是会为天满美丽的脸心动啊！”
宇内天满扭头，脸腾的一下红到脖子，头顶冒蒸汽，一副cpu过载的样子。
“被吃得死死的呢。”及川彻一脸“我都懂”“区区爱情”的表情。
岩泉一：……你懂锤子。
队医走前留下了冰敷袋，宇内天满放脸上贴了一会儿后就丢到一边，开始和大家一起讨论接下来的比赛。
及川彻也快速定下一套简单的手势暗号，就算做不到乱中有序，起码不会出现太大的纰漏。
众人记下后便再次回到赛场上。
“哦？终于换人了。”牛岛甜绘看着新上场的选手，在记忆中是Hummingbird的正选。
“但是只换了一个。”月岛萤平静道。
牛岛甜绘笑：“那还不简单？”
总会将他们的正选全部逼出来的。
第二局比赛打得焦灼，满星依旧延续上一局的开局站位，而Hummingbird果断更换了站位，确保在接下来的转轮中能够让及川彻的发球轮次对上格林在6号位的时候。
“及川的发球给他们带来了很大的压力啊。”牛岛甜绘不禁感叹：“我记得Hummingbird也有一个发球相当棘手的家伙来着……”
正说着，一个极为完美的大力跳飘球过网后飘度极大的晃了一下。
夜久卫辅眼神冷静沉着，刚要向右后方迈出一步时，排球突然下坠。
他不得不鱼跃上前补救，却因为排球本身几乎没有旋转而没能控制住方向。
夜久卫辅难得一次接飞了发球。
“抱歉！”他大声道，茶棕色的短发下是一双越发安静冷淡的猫眼，定定的看着那个刚刚换上场的发球员。
“没关系——”天童觉笑眯眯将手圈在嘴边：“再来！”
夜久卫辅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勾起一抹微笑：“这球接住的话能吃到好吃的巧克力吗？”
他可是知道的，天童觉有带巧克力过来！
天童觉笑得更开心：“没～问～题～哦～”
牛岛甜绘歪头：“什么巧克力？”
天童觉眨眼：“秘密！”牛岛姐姐可是严格把控他们饮食的。
夜久卫辅摆好姿势，看向对面：“赌上巧克力的话，这一球无论如何也要接到了！”
“巧克力？！”灰崎祥吾耳聪目明，闻言眼睛立刻就亮了：“有我的份吗？”
牛岛甜绘沉默了一下，突然很是头痛的揉了揉眉心：“灰崎，我平时有饿着你吗？！”
灰崎祥吾咋舌：“你还不如饿着我……”
单纯的巧克力虽然好吃，但在吃过牛岛式料理后，巧克力绝对是味蕾盛宴。
第139章 满星进行时
巧克力的力量是伟大的。
虽然对方依旧水平在线发出了一个网前急坠的跳飘球, 但夜久卫辅仿佛早有预料一样快步向前，用出色的垫球技术化解了这一球。
“诶？竟然猜对了！”
……如果夜久卫辅不说出这样的话，刚刚的接发球超级帅气。
灰崎祥吾和月岛萤的化学反应意外的不错, 或许是因为“掠夺”这个技能需要超出常人的观察力，所以在两人转轮到前排时, 灰崎祥吾下意识的模仿起月岛萤的跑位。
而更微妙的是，在篮球上, 灰崎与被掠夺技能的对象经常会出现1vs1的情况，这也导致灰崎改变节奏后的技能会影响原有的使用者，从而导致对方没办法完美使用自己的技能。
可在排球场, 中间的球网相隔, 排球速度又极快, 留给选手观察队友和对手的时间转瞬即逝，“掠夺”的另一个特性就被大大削弱了。
好处就是, 他可以肆无忌惮的掠夺队友的技能。
“比赛型选手, 只能在越来越多的比赛中获得成长。”牛岛甜绘对灰崎做出评价。
第二局比赛打得有些艰难，最终以25:22的比分拿下胜利。
五局三胜的比赛, 满星手握三个赛点的情况下, 史密斯终于放出了全部的正选。
“有种闯关一样的感觉。”岩泉一看了Hummingbird的教练一眼：“牛岛姐是提前和他说好的吗？”
前期放出替补给满星练级，后期才上真正的BOSS来展开最后的对决。
美国人还挺善良的。
牛岛甜绘奇怪：“当然不是了, 这可是正经的客场挑战赛，我怎么能提前让对手手下留情呢？”
她狐疑的看着岩泉一：“你是不是和灰崎一起半夜玩游戏来着？”
岩泉一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一声，不敢接话。
大不了……下次早起玩。
研磨推荐的这款游戏还挺有意思呢……
牛岛甜绘也没太在意, 这个年纪的人有点兴趣爱好很正常，只要不伤害到身体都可以。
很快的, 岩泉一意识到了史密斯的阳谋。
“已经是第三局了，我们的选手开始精力不济, 而对方藏起来的正选生龙活虎活蹦乱跳。”
牛岛甜绘叹气：“本以为能够在前两局就让他们沉不住气的，史密斯不愧是老牌教练，一针见血的发现我们真正的问题。”
满星人丁单薄。
单薄到替补席只有岩泉一这一个苗苗，牛岛甜绘当做杀手锏一样摁在手心里舍不得放出去的好牌。
“用替补消耗我们的体力，再由精力充沛的正选面对体力下滑的满星，田忌赛马算是让他玩明白了。”
满星没办法换人，选手只会越来越疲惫。
第三局，Hummingbird拿下胜利。
“他们在有意消耗我们的体力。”宇内天满低头调整呼吸，微湿的毛巾吸走他脸上和脖颈的汗水：
“以他们的体力和水平，第三局不会打出30:28的比分。”
他们很多球都处理得更加放松和圆滑，满星借此紧咬住比分，却始终不能反超。
牛岛甜绘心里有些无奈，但面上依旧镇定：“这也是机会。”
满星选手的体力她最清楚，除了小萤夜久和天童，剩下的人基本上都没有体力短板。
比赛拖到最后，胜负还未可知。
她目光和及川对上，得到了一个自信张扬的笑容：“我完全没问题！”
这种折磨大脑压榨潜力感觉，太美妙了。
“下一局，小一换灰崎。”牛岛甜绘最终做下决定。
及川虽然没有频繁跑动，但精力上的消耗是所有人中最严重的。
默契不足的情况下，只能靠他的思考来完成配合。
岩泉一是满星所有人当中唯一一个不需要及川思考就能拿出满分默契的存在。
原以为灰崎会闹些小脾气，毕竟这称得上是他的首战，又在刚刚的比赛中表现极为亮眼，小辫子直接飞起来。
此时换下战意正盛的他，牛岛甜绘已经准备好哄小孩了。
没想到他只是揉着脖子歪歪脑袋，和岩泉一轻碰一下拳头后便老老实实的坐下。
牛岛甜绘的眼睛会说话，此刻的沉默震耳欲聋。
灰崎祥吾敏锐察觉到她的视线，牛岛甜绘清晰的看到他后脑的八个小辫子翘了翘——
养了这么多年的发型终于变成灰崎祥吾的本体了，真是可喜可贺。
“你那是什么眼神？！”灰崎祥吾怒：“好像在对我说‘虽然孩子长大了我很欣慰但是长得太快了又让我有点遗憾’——这样奇奇怪怪的眼神！”
牛岛甜绘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对着灰崎竖起大拇指：“哎呦，你读得很准哦！”
读眼神这个领域里，灰崎算得上行家了。
灰崎祥吾：……
他一时语塞，最后只能愤愤扭头看向岩泉一：“去给他们一点来自青城双煞的震撼！”
灰崎一句话，让两个男人都沉默下来。
“青城……”及川彻犹豫。
“双煞？”岩泉一皱眉。
灰崎祥吾得意：“怎么样？这是我给你们的组合起的名字，帅吧！”
天童觉笑得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人，腿钉在原地身子前后左右的晃，一边笑一边表示：“我一定……哈哈哈……把这个名字带回白鸟泽！”
不知道能不能逗笑若利……青城双煞……哈哈哈……
及川彻和岩泉一的表情同时严肃起来：完了，丢人要丢到宫城县了。
再次上场，岩泉一的出现让Hummingbird的人有些奇怪。
“还以为是凑板凳的，原来不是吗……”
“这个身高，怎么把一米九的家伙换下去了？”
“我还以为是满星老板的助理！”
“你家助理穿排球服？”
“满星本来就很喜欢小个子啊——”
及川彻头上顶着十几个密密麻麻的愤怒青筋，勉强挤出一个阴森森的微笑：“喂，原来一米七九已经是小个子的身高了吗？”
别以为他听不懂，你们这帮没礼貌的家伙！
Hummingbird的选手却表示：“对于一米九来说……”
就是小个子啊。
岩泉一跨步上前一把锁住张牙舞爪的及川彻，声音平静：“不要在无聊的事上浪费精力。”
他轻笑，向来稳重理智的眼睛中慢慢浮现出几分傲慢，那是属于青城王牌的眼神：“打到他们闭嘴就好了。”
他和及川从小就在一起打排球，及川是他心目中最好的二传手，他是及川亲口认证的最强王牌。
默契跨过山海，是时候给这帮外国人一点来自青城的震撼了。
对了，在这种时候，他应该像jump漫画中男主角一样……
“别小瞧了我们之间的羁绊。”
第四局比赛开始，在后排防守上，岩泉一展示了自己扎实的基本功。
从小练习排球的人和半路出家的选手还是有些不同的，他们往往能够更快的适应赛场，也能够在混乱中寻找秩序。
况且他不仅仅是基本功扎实，作为力量型主攻，呼啸的排球轰过去，像是精准的炮弹。
“毕竟是在任何方面都能胜过小狂犬一筹的青城大家长，如果真的被小瞧我可是会非常困扰的。”
牛岛甜绘微微一笑，有些阴险的味道：“小一可是及川最信赖的王牌呢。”
12:11满星领先。
岩泉一转轮到前排，和及川视线交错，又是一次完美无缺的配合。
Hummingbird很快发现，原本认为身高上并不占优势的人，能够换下一米九小主攻的理由，只可能是一直保留着的体力。
没想到竟然是为了解放二传手的托球——没错，虽然满星的帅气二传手非常厉害，可以为所有人托出恰到好处的托球，但唯独给这个男人时，二传手可以毫不犹豫的做出最优解。
仿佛不需要思考一样，他托球所指的方向，岩泉一一定在。
第四局满星最终还是输了，32：30的比分，却不是Hummingbird有意延长战线，而是比分咬得太紧，双方都在拼尽全力。
及川彻将自己的脸埋进毛巾里，浑身的肌肉都在叫嚣着疲惫，大脑在一刻不停的思考后几乎有种干涸的感觉。
连曾经的乌野永动机宇内天满都疲惫的坐在长凳上，放空了灵魂。
天童觉和月岛萤虽然体力差，但好在能够和自由人轮换——反复上下场的夜久卫辅一脸即将去世的表情。
至于月岛明光，他毛巾盖脸，倒在那里一声不吭很久了。
“喂喂喂，精神一点啊你们。”
牛岛甜绘完全清楚他们的体力极限，虽然大家看上去半死不活，但都是在她手下死去活来不知道多少回的人，早就磨练出钢铁般的身体和意志了！
宇内天满勉强坐直身体，眼神呆滞：“最后一局是15分对吧？！”
只要率先到达15分并且领先两分，就能赢！
他刚要重新燃烧起来，月岛明光便有气无力的提醒他：“刚刚还是25分的比赛呢……不也打到了32分么。”
只要比分咬得足够死，比赛可以打到地老天荒。
月岛明光精准命中要害，宇内天满倒地不起。
牛岛甜绘上手给他们一个一个按摩过后，看他们稍微精神些的状态：
“最后一局，不仅仅是你们濒临极限，他们也撑不了多久。”
不说那些从头到尾上场的正选，只论半路上场的几位正选，现在的体力优势也微乎其微了。
漫长的比赛进程，消耗的不仅仅是满星，也有Hummingbird。
“好了，反正也是最后一局！”宇内天满突然跳起来，大声道：“干完这票我们吃香的喝辣的！”
牛岛甜绘毫不客气的对准男友的脑门就是一个爱的重击：“你们上的是赛场不是角斗场！”
宇内天满揉揉脑门，嘀咕道：“没什么区别，都是要拼命的地方。”
牛岛甜绘冷笑：“命只有一条，还是给我拼在刀刃上吧。”
小情侣日常斗嘴，周围人习以为常。
直到上场后，宇内天满活泼又可爱的气质顿时沉淀为理智清醒的战意。
月岛明光小声：“我有时候真怀疑你人格分裂。”
宇内天满在牛岛甜绘面前，永远年轻，永远十八岁。
“这是爱情啊，月岛学长。”宇内天满顿时得意起来。
月岛明光：……唉，噎得慌。
虽然已经进行到第五局，双方体力都有所下降，但比赛的精彩程度丝毫没有降低。
体力上的不支脑力来弥补，在这场比赛上，可以见到打一人时间差的宇内天满，打吊球的月岛兄弟，胳膊抡起来扣球依旧虎虎生威的岩泉一，时不时用二次进攻搞偷袭的及川彻，越拦越兴奋的天童觉。
当然，还有看上去随时准备去世、但每一球都稳稳当当救下来的夜久卫辅。
“……要不换我上吧。”灰崎祥吾有点不忍心。
牛岛甜绘观察了一会儿，表示：“不用，还能坚持。”
倒也不是她铁石心肠，只是夜久卫辅的状态确实还没到他的极限。
月岛明光转轮到后排时会分担防守压力，夜久也深谙忙里偷闲的精髓，将自己的跑动精简到了极致。
看吧，人在疲惫时大脑格外清醒，夜久已经慢慢找到自己的跑位舒适区了。
灰崎祥吾看向牛岛甜绘的眼神格外复杂。
比分来到15:14，满星落后一分，此时两支队伍的体力都濒临告罄，夜久卫辅更是抓紧一切机会恢复体力。
牛岛甜绘叫完了所有暂停时间，接下来就只能靠选手自己了。
比赛进行到这一步，与其说是技术上的较量，不如说是意志力上的交锋。
而这一点，牛岛甜绘对自己的队员都充足的信心。
“他怎么还能跳？该死的——”约翰逊拦网时忍不住骂出声：“小巨人？还是叫蚂蚱吧！”
他的愤怒没有挽回这一分，比分再次扳平。
牛岛甜绘低头，思考着要不要将天满换下来。
天满当然还能跳——当初可是被称作体力怪物的家伙，这么多年过去只会更加可怕。
但极限的跳跃对膝盖和小腿都是有一定程度上的损伤的，尤其是超过极限后强行起跳，伤上加伤。
火神大我的恐怖跳跃能力曾被丽子严格限制起跳次数，黄濑凉太曾经因为勉强自己而导致脚踝受伤……
运动员伤病的例子数不胜数，她轻易就能够拿出无数个案例出来。
最多5次，宇内天满最多还能跳五次，如果过了极限后还要继续跳下去，对膝盖是成倍的损伤。
牛岛甜绘有些焦虑的咬着指尖，正如天满了解她，她也了解天满。
他始终坚持着年少时的信念——成为带领队伍走向胜利的王牌。
在如此关键的时刻，他一定不愿意下场。
即使这只是一次小范围公开的客场挑战赛。
“我换宇内。”灰崎祥吾突然出声：“宇内不能再跳了。”
他也是体育生出身，怎么会看不出来宇内起跳时的勉强。
月岛萤偏头看她，想知道她最后的抉择。
“满星，换人。”
灰崎祥吾手持背号牌，站在换人区。
宇内天满下场时低着头，让人看不清表情。
牛岛甜绘也没说什么，端坐在教练椅上，表情平静。
她不可能任由运动员肆无忌惮的消耗自己的身体，用缩短职业生涯的方式去交换一场比赛的胜利。
宇内天满是这场比赛中运动量最大的人，他不能失去助跑，所以他每时每刻都在助跑，起跳。
其他人还能坚持，他必须下场了。
他接过月岛萤递过来的毛巾，轻声说了句谢谢后便随意的擦了擦自己的脸，随即将毛巾放了回去。
牛岛甜绘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宇内天满，他长而卷翘的头发有几绺已经挣脱了皮筋的束缚，被毛巾胡乱的擦过后微湿着垂在两颊，长睫压着眸色，掩住了那双猫眼里美好的流光。
他就这样站着，脸色看不出什么异常，眼睛始终藏在羽睫下。
牛岛甜绘思索片刻后还是出声：“坐下休息一会儿吧。”
却见宇内天满突然单膝跪地在她身前，额头抵在她的膝盖上，声音低低的：“身为王牌却没办法带领队伍走到最后，太难看了。”
他腿是软的，疲惫像是藤蔓一样紧紧缠绕在他的双腿，让他没办法自由的起跳。
牛岛甜绘叹气：“明明非常帅气，完全把我迷住了。”
月岛萤秉承着非礼勿视的原则，只用余光偷瞄。
他沉默，不知道在和谁赌气似的。
牛岛甜绘任由他这样撒娇，手指帮他整理着额角的碎发。
宇内天满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他很快便整理好心情，重新看回赛场。
比分来到了18:18，每轮间隙后都是两支队伍努力调整呼吸的微喘，如果裁判在这一刻宣布比赛结束的话，恐怕他们会直接躺在地上表演一个倒头就睡。
然而比赛没有结束，他们还是要从骨头和肌肉里压榨出最后的力量，去坚持站在赛场上。
“又是一记漂亮的抽刀扣球！这已经是灰崎选手整场比赛中第六次使用抽刀扣球了！满星连续得分，他们再次拿到了局点！”
解说的声音激昂，带动着场内观众也不禁屏住呼吸，目光灼灼的看着赛场内。
“发个好球！”
是及川彻的发球轮次。
“大家都很辛苦了——”及川彻随手拍拍球，平举，像是在告诫自己，又好像是平静的预言：“发个好球。”
比赛的最后一局，满星局点，及川彻选择了孤注一掷，而不是保守进攻。
全力以赴的大力跳发。
“救一下！”格林感受自己痛到发麻的胳膊，大声提醒队友。
“约翰逊！”琼斯拼着撞上裁判椅的风险，在排球没有越过标志杆前将排球垫传回球场。
他那声嘶力竭的呼唤，被约翰逊听到了。
“交给我！”约翰逊跳起，他已经没办法跳得和第一局比赛时一样高了，疲惫无差别的找上每一个人，动一下都感觉到了肌肉撕裂又愈合的麻木。
他余光看见琼斯一头撞上裁判椅，差点将裁判撞下来，也看见琼斯连一刻也不敢停，连滚打爬的起身返回赛场。
也不知道是谁对着他一脸骄傲的说，在排球运动中，二传手永远要保持自己的优雅松弛。
被逼到了这种程度，这就是满星吗？
约翰逊挥臂时，才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不对——无论是挥臂的节奏，还是找球的角度，都不太对。
他试图中途将微偏离轨道的手臂强行操控回正轨，却也只能勉强打中排球，到底失去了从前流畅从容的感觉。
……究竟是怎么回事？
约翰逊不肯相信自己长久以来练习出的能力会在最关键的时刻背叛自己，可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排球撞上一双胳膊。
“此路不通。”天童觉还是一如既往的笑，虽然他也累得要命。
排球砸在肉上发出闷响，又快速折返砸回地上，天童觉仔细的品味着这细微的不同。
琼斯扑过来救球时，距离排球落地的位置还有一段距离。
他茫然的止住脚步，看向网的对面。
裁判示意比赛结束，满星胜利。
“天童！”
“你这混蛋拦得太准了吧哈哈哈哈——”
“……不要一边骂我一边夸我啊喂！”
“赢啦！我们满星第一场比赛赢啦！”
“夜久快累死了吧？”
“还没有死——但你要再这样拎我，离死就不远了！”
“别板着脸了萤，快过来！”
“宇内宇内！我们赢了！”
“知道了灰崎！你小子真是够帅的！”
“哈哈哈那是当然！”
“还是谦虚一点吧。”
“岩酱呜呜呜你就是最强的男人！”
“嗯，知道了。”
“……说好的谦虚呢？！”
对比满星的欢欣雀跃，网对面的Hummingbird只是沉默着。
说到底，也只是一场连三分之一观众席都没有坐满的比赛，不会为他们的职业生涯带来任何增益或者影响。
他们又不是多强的队伍，比起面对赢，他们更擅长面对输。
……就算这样想着，那种不甘却依旧狠狠地扎进心里，融进血液里，又从眼底蜿蜒着溢出来，比疲惫更早占据身体的，是面对了无数次却依旧无法和解的失败。
果然，还是想赢啊。
无论是面对什么样的队伍，新旧强弱什么的都无所谓，想一直站在赛场上，想一直一直赢下去。
“回神了伙计们！”琼斯强撑着笑意，手臂的位置还隐隐作痛。
他撞向裁判椅时差点将裁判撞下来，情急之下只能用另一只胳膊去勾标志杆。
好在他摔得不严重，裁判也没事。
“琼斯……”约翰逊眼神还带着迷茫，思绪沉在最后一球的回忆中，反反复复的琢磨。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他们是很棒的对手不是吗？”琼斯笑起来。
第140章 满星进行时
约翰逊认真点点头：“值得尊敬的对手。”
满星的每一个人, 都对胜利有着超乎寻常的执着。
“不过，下次赢的会是我们Hummingbird。”约翰逊语气平静，像是真理。
琼斯笑了：“当然, 胜利终将属于Hummingbird。”
双方选手隔网握手，琼斯盯着及川彻的眼睛：“下一次, 我会拿出更厉害的二次进攻。”
及川彻笑容爽朗，说出的话却满是深意：“会进攻的二传手是好的二传手, 只会进攻二传手不是合格的二传手。”
二次进攻这种战术，说白了就是偷袭专属，一旦被看穿, 非常容易被防范。
想要用好二次进攻, 脑子里就不能只想着二次进攻。
琼斯陷入沉思, 再抬眼时露出了十分慎重的表情：“你是个值得尊敬的阴险小人。”
及川彻：……
“别拦我！”及川彻作势要钻网过去和琼斯对峙，却被岩泉一眼疾手快的一把拽住。
及川彻张牙舞爪：“你竟然说一个天真无邪的二传手是阴险小人！”
然而及川的语言系统紊乱, 说的是地道的日语, 琼斯完全听不懂。
没理会一旁的混乱，约翰逊和灰崎祥吾握手：“是你吧。”
看似是疑问, 实则语气已经是笃定。
站在灰崎身侧的宇内天满眨眨眼, 做了中间的翻译。
灰崎祥吾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发现了？”
“掠夺”是一个非常可怕的能力。
这个能力或许不如黄濑的完美无缺的模仿, 但随着灰崎和甜绘一同挖掘，“掠夺”已经可以在排球场上稍稍崭露头角。
一次的掠夺没办法影响原能力的使用者，那么三次呢？五次呢？
“我还是第一次用在比赛场上。”灰崎祥吾太久太久没让“掠夺”出现, 此时迫不及待的向外人介绍它，如同孩子炫耀心爱的玩具：
“牛岛姐训练时很少让我用, 用也只能用在她身上做实验，忍了好久了。”
他低低笑了起来, 笑容又坏又邪，其形象可以轻易的和任何影视作品中的反派对应上：“抢来的才是最好的。”
“我抢走了你的能力哦，金发碧眼的小哥。”
宇内天满一边翻译一边瞪他，眼神里的含义明晃晃的：比赛都赢了还拱火！你这家伙就等我向甜绘告状吧！
灰崎祥吾沉默，发现自己真的意外的擅长读眼神。
宇内天满润色了一下后翻译过去，得到的是外国友人的潇洒一笑：
“抢走吗？真是有趣的能力！”
约翰逊表情真挚，十分认真：“期待下一次在赛场上相见，我会努力破解你的‘掠夺’。”
灰崎祥吾的坏笑顿时维持不住，有些滑稽的挂在嘴角，好半天才愣愣的和他又握了握手：“好、好的。”
宇内天满扭头偷笑。
好半天，灰崎祥吾才回过神，有些郁闷的沉默了一会儿后才小声对宇内天满说：“我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被掠夺过的技能想要重新掌握，需要大量的时间去练习调整，他之前做过不少混账事，无论是对手的还是队友的都掠夺过。
没有人喜欢和灰崎祥吾打比赛，即使是作为队友。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期待和他与他的“掠夺”再次相遇。
对上宇内天满眼神里的促狭，灰崎祥吾狼狈的扭头避开：“……该死的，他太真诚了。”
真诚果然是永远的必杀技，他现在良心有些痛。
约翰逊又看向天童觉和月岛萤，表情复杂，几次张口，却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沉默着离开了。
“Hummingbird有专业的心理辅导。”宇内天满淡定道：“别担心，虽然会留下些心理阴影，但很快就能走出来的。”
满星的两个副攻手，都属于赛场上相当可怕的类型。
精神折磨这一块非常专业。
宇内天满想，以后和满星拦网隔网相对的攻手有福喽。
不过当然是进了满星的选手福气更大啦！
牛岛甜绘正和史密斯交谈。
“是我轻敌，”赛后的史密斯又恢复了他幽默绅士的作风，摸着胡子笑得温和：“令人震撼的表现，我想接下来几天的梦里都是满星选手的身影了。”
牛岛甜绘笑着，默认了他的赞美：“是一场精彩的比赛，这毋庸置疑，我在比赛中学到了很多。”
两人互相夸赞气氛融洽，又定下了许多友好交流的方案，在和支持者做告别后，牛岛甜绘带着身后的行尸走肉们回到了酒店。
第一件事当然是回房间冲澡，史密斯着急带着队伍开反省会，牛岛甜绘便没有让大家久留，好在距离不远，他们也不用忍受着一身汗太久。
吃过酒店提供的午饭，提醒他们房间里有洗衣机和烘干机后，牛岛甜绘开始一刻不停的接电话。
“是的，我是满星的教练……”
宇内天满和夜久卫辅对视一眼，偷偷溜出了房间。
牛岛甜绘余光瞥见两人鬼鬼祟祟离开的身影，嘴角轻轻上扬：“接下来的安排是……”
——
“好吃的巧克力是有多好吃？”宇内天满蹑手蹑脚的关门后，忍不住好奇问道。
夜久卫辅想了想：“就是非常好吃！”
没错，他要找天童去兑换巧克力了！
天童觉开门时，客厅已经坐满了人。
灰崎祥吾正坐在地上和岩泉一一起玩游戏，及川彻围着两人出谋划策——更像是在捣乱。
月岛萤明显是被月岛明光硬拽来的，此刻正木着脸坐在沙发上，眼镜都挡不住视线里的困倦。
他真的好累，好想睡觉。
“牛岛姐姐很辛苦啦——”对上宇内天满疑惑的视线，天童觉像变魔术一样，右手一甩，两指之间夹着一个小小的U盘：
“比赛的视频都在里面，复盘就让我们自己来吧。”
他轻轻晃了晃指尖的U盘，高挑的身影沐浴在顺着窗户撒进房间的阳光里。那头红发恍惚间真的如同火一样，看着暖洋洋的。
宇内天满心中赞叹，不愧是能和他呆在同一个签名本上的男人。
……他没有吃醋，好男人不会吃野弟弟的醋，一点都没有，真的。
U盘插到显示器上，另一边的游戏组也告一段落，凑过来对着视频复盘。
沙发当然是坐不下这帮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体育生，于是他们默认一米八以下尊享沙发。
宇内天满、夜久卫辅、岩泉一阴沉着脸，怨气冲天。
并没有尊享的感觉！
很快，反省会开始后就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理会什么身高的事了。
第一局比赛刚刚过半，宇内天满就在众人的要求下摁了暂停键。
“一直到这里，跑位都是比较混乱的。”及川彻出声：“有几次都是后排进攻更加合适，但后排的人都过于专注防守了。”
以至于他找不到人来托球，只能让前排和拦网死磕。
灰崎自觉认领：“我还不太会观察对手的跑位和拦网——下次会注意的。”
他这场比赛中学到了很多，也意识到了很多自己的不足之处。
果然和强者对战才是最快的进步方式。
月岛明光推了推打瞌睡的月岛萤。
月岛萤顿时坐直身体，眼神还迷离着。
“可以多观察月岛的拦网。”天童觉盘腿坐在地毯上，像个乖巧的盆栽：“应变拦网是很容易掌握节奏的。”
月岛萤大脑被唤醒了，他抬手推了推眼镜，声音平平：“也可以多观察天童前辈的拦网，预判拦网是很容易被骗过去的。”
两位副攻手对视一眼，然后果断扭过头。
预判拦网／应变拦网才是最棒的！
灰崎祥吾：……
他叹气，一脸的成熟稳重：“我两个都看，行了吧。”
一副真拿你们没办法的样子。
月岛明光盯着灰崎看了好一会儿，才在灰崎越来越恼怒的眼神中缓缓吐出一口气：“应该是没被附身……”
刚刚的灰崎很不灰崎！
灰崎祥吾：……月岛，烦人的月岛！
一场比赛播播停停，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着，连最困的月岛萤也时不时的会发表些意见，倒是越聊越精神。
等牛岛甜绘终于敲定了未来四天的比赛，来到天童几人的房间时，就看到他们一边热热闹闹的复盘比赛，一边逗唯一称得上是所有人的后辈的月岛萤。
月岛萤坐在地毯上，手里端着不知道从哪来的果盘，怀里还塞了一个和他画风严重不符的毛绒玩具熊，身形僵硬着一动不动。
电视里播放的是月岛萤一脸严肃拦网的画面，糟心的前辈们将他从头发丝夸到后脚跟，辞藻华丽引经据典，满分国文水平。
月岛萤刚要张嘴反驳，就被灰崎祥吾顺势塞了块巧克力进去。
他只能鼓着两颊麻木的吃着巧克力，忍受着亲哥在他耳边叨叨：“萤现在的样子好像小时候哦……超可爱的……”
哈哈——他要回乌野！现在！立刻！
给她开门的当然是宇内天满，见她神色复杂的看着客厅里这一幕，宇内天满冲她眨眨眼：
“可爱的后辈谁不喜欢呢？”
牛岛甜绘摸着自己的良心，瞬间倒戈：“你说得对！”
年纪轻轻就失去了良心，真好。
她还是过去解救了小萤——将他手里的果盘拿走了。
月岛萤更想把自己怀里这个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的、该死的熊丢出去！
“已经复盘到第五局了啊。”牛岛甜绘挑了颗草莓吃，含糊道：“你们继续。”
她自然明白众人的心意，也不愿辜负这份好意。
况且天满和月岛学长都是做惯了复盘比赛的，及川和小一也一直都扛着青城的赛后工作，不会出现什么纰漏。
一场五局三胜的比赛终于复盘结束，午饭也在胃里消化了些，牛岛甜绘打发他们去睡午觉。
月岛萤像是烫手一样将玩具熊还给及川彻。
及川彻无辜：“你不喜欢它吗？”
月岛萤闭了闭眼。
日向说得对，比王者更厉害的是大王。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及川彻是比影山可怕一百倍的家伙。
牛岛甜绘找回了良心，催他们赶紧去睡觉。
月岛萤称得上是落荒而逃。
其他人也各回各的房间，牛岛甜绘则是跟着天满回到了他的房间，检查他的腿和膝盖。
甜绘的手艺太好，本来就疲倦的宇内天满迷迷糊糊间听到甜绘轻声问他：
“你其实是知道自己不能一直拼命跳的吧。”
男排退役的年纪没有明确界限，更多是看运动员的身体情况以及竞技状态，但大多数的人都会选择在三十多岁时退役。
而在迫使运动员退役的各种伤病中，膝盖部位的损伤大多是因为过度跳跃或者着陆、转向动作不当导致的。
她也知道，只要天满在排球场上一天，他都会拼命的跳起来，飞在空中。
有些人生来就属于天空。
没有等到他的回答，牛岛甜绘也不恼，手覆在天满的膝盖上，想是在思考什么。
而被问得一时语塞不得不选择装睡来应对的宇内天满，在感受着来自甜绘掌心的暖意后，困意再次袭来。
他想告诉她，不会的，他清楚自己的极限，也为自己日后退役做好了打算。
可这样的话宽慰不了甜绘，就像当初的空井教练伤病退役后和牛岛阿姨组建家庭，又最终选择分别一样。
作为运动员的家人，难以忍受又不得不接受的，就是她终将面临一个遍体鳞伤的爱人，而她对此毫无办法。
宇内天满想着自己始终无法送出去的戒指，想起第一次和未来岳母见面时，她对他说过的话。
“虽然我对自己的生活并没有不满，但我并不希望我的女儿最后和我一样。”
她说这话时是什么表情？宇内天满隐约记得，未来岳母仿佛在回忆一段遥远而美好的记忆。
身披星光追逐梦想的少年多耀眼啊，她从不后悔在年少时喜欢上那样一个眼睛里藏着世界的少年，也并不意外女儿会为这样的少年着迷。
“如果你真的喜欢她，那就提前为你们自己规划好未来吧。”
还有一句话，是母亲对女儿的希冀，却也是对他的要求。
“做牛岛家家主的丈夫并不容易。”
宇内天满感觉自己已经沉浸在梦里，流连在他脸上的手温柔又柔软，带着爱意，一下一下的揉开他不知何时皱起来的眉心。
“想和甜绘一辈子都在一起。”他嘟囔着，用脸颊蹭了蹭她的手心。
牛岛甜绘看着彻底睡过去的天满，在他脸上轻轻落下一吻。
“我就当这个是你的回答了。”
——
接下来的四天，满星面临着四场三局两胜的比赛，一天一场。
有主场球队车接车送，距离也大多不远，水平有比Hummingbird稍差的，也有比Hummingbird更强的。
史密斯教练也在结束比赛后联系她要不要再打一场，被甜绘婉拒了。
满星现在需要各种各样的对手磨练，如果时间充裕的话她当然不会拒绝，只是他们就剩下四天的时间，她更想将这几天完全利用。
考虑到体力问题，她最终还是选择了三局两胜制，毕竟名声已经通过第一天的比赛打开了，接下来都是练习赛，不必勉强。
于是满星开始了四处乱窜东奔西跑的美国之旅。
每次比赛结束后，满星都会留下一段时间来深入了解其他俱乐部的训练生活。
或许是考虑到满星是日本的排球俱乐部，这几个俱乐部对此并不避讳。
“又不是什么机密，各家训练模式都是大差不差的，如果谁家发明了什么格外有效的训练方法，第二天整个纽约都知道了。”
牛岛甜绘了然般点点头。
这几天的比赛中，满星被各种各样的队伍“招待”，进步堪称神速。
比赛有输有赢，直到最后一天。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能够参加AA级联赛的队伍邀请我们，不过好的对手可遇不可求，所以这个大BOSS被我安排在了最后一场。”
牛岛甜绘笑眯眯的表示：“是时候展现这几天的训练成果了。”
AA级联赛的下限是NCAA，也就是大学校队，满星这个组建成员多为高中生的队伍，即使是对上AA级联赛俱乐部的中下水平，打起来也是异常艰难的。
不过将赛制定为三局两胜的话，在体力上的差距会拉近距离。
“况且天满和月岛学长都是现役职业选手，而AA级联赛的上限也只是退役选手——打还是能打的。”牛岛甜绘故作深沉。
及川彻闻言花容失色：“姐！你是我亲姐！这笔账是这么算的吗！”
AA级联赛已经是接近职业联赛的水平了，对力量速度高度有极高要求的同时，技术细节也是一流。
满星没有板凳球员，没有长期磨合的默契，没有职业级别的技术打磨，唯一的优势就是足够年轻——队伍里还有个未成年，这年轻过头了！
牛岛甜绘耸耸肩：“我不觉得纸面实力上你会比他们差。”
不如说单看个人实力的话，满星完全拿得出手。
她现在就像是鹫匠教练一样，捏了一手的优秀球员，绞尽脑汁的想着怎么把他们融为一体。
单出都是好牌，只是凑不出决胜的手段。
当齿轮咬合时，满星将擦去灰尘。
“你也说了是纸面实力……唉，既然是比赛，就没有不打的道理。”
及川彻叉腰，肩膀放松下来，眉眼间拢着笑意：“管他们平时打什么级别的比赛呢，现在就算是国家队来了我们也打给你看！”
牛岛甜绘动作一顿，抬头看向及川，随即掏出手机：“我试试看能不能联系上……”
及川彻：“好了我觉得我们还是要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对手身上比较好毕竟我们马上就要面对他们了不是吗？”
月岛萤扭头，捂嘴：“噗嗤。”
及川彻见牛岛甜绘慢吞吞的收回手机后终于松了口气。
他太知道牛岛姐的行动能力，没准今天还是口嗨，明天就可以和国家队成员合照了。
牛岛甜绘还有些遗憾：“诶？不要嘛？”
及川彻脑袋摇成拨浪鼓。
比赛开始前，对手展现出了令满星难以理解的热情。
“是宇内天满啊！远东小巨人！终于见到了！”
“听说男排国家队那边私下联系过他，想让他转到美国这边的俱乐部呢！”
“他不是美国排球俱乐部的成员？真的吗？我一直以为他是我们的小巨人！为什么不让他转会！”
“天呐你先冷静一下——我知道你很喜欢他，但还是冷静一点吧！”
“去要签名……不去要签名……去要签名……”
“你们心里只有宇内天满，而我就不一样了，成熟的男人才是最有魅力的——月岛明光最棒了！”
……
牛岛甜绘扭头，表情明显有些茫然：“我知道你们很有名声啦——但竟然已经到了这种程度吗？”
最重要的是……之前在Hummingbird的时候怎么没感觉到这么热烈的氛围？
宇内天满和月岛明光有些扭捏，互相推脱了良久后，宇内天满捂着脸害羞的解释道：
“我和月岛学长刚到美国的时候，为了融入队伍，空井教练安排了我们和他们打了一场练习赛。”
选择业余排球队伍的原因，主要是为两人建立自信，作为一名职业选手，必须要有可以为队伍拿下胜利的强大自信。
但当时的两人并没有参加过职业级别的联赛，说是外援，但在日本也没有出色的成绩为两人加码，所以自然而然的被当成了“业余打败职业”这个噱头的突破口。
至于结果？从他们如今的态度也能看出，刚刚来到异国他乡的宇内天满和月岛明光带给他们怎样的难忘经历。
把对手直接打成迷弟了。
“Hummingbird似乎也和你们打过练习赛的样子。”牛岛甜绘想了想，几个王牌选手没被挖走前Hummingbird还是很厉害的。
“Hummingbird俱乐部更推崇高大和力量，我们两个都属于技术型选手。”对于甜绘的疑惑，宇内天满解释道。
他从身高上就不符合Hummingbird的排球美学。
“……名字叫蜂鸟，结果却更青睐高个子选手吗？”牛岛甜绘神色复杂：“他们俱乐部是懂起名字的。”
宇内天满的表情同样复杂：“谁说不是呢。”
既然喜欢大个子，为什么不起名叫Struthio camelus？
鸵鸟个子大！
www.jiubiji.com 旧笔记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