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锦屏长这么大小,就没被汉子这么直白的表白过,磕巴着,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同时,心里难免激动
“可,可是你之前不是喜欢李家二娘,喜欢到因为她退亲,你就投河自尽。我不相信,那么浓郁的感情,不过就这么几天而已,转头你就喜欢上我了?”
邴温故激动的解释道:“我才不喜欢那个什么李家二娘子,我长么大,统共跟那个小丫头片子说过的话,都没有咱俩今天一天说的多。”
邴温故可不想自己夫郎误会自己喜欢别人,用力的解释,“我会投河,是被李家人刺激的。李氏来我家退亲,说了很多难听的话,骂我是窝囊废,这辈子都是这个窝囊样,永远不可能考上秀才。还说我家里那么穷,娶什么媳妇,根本就不配娶,娶回来也是跟着我吃苦受穷酸的命。”
“我当时也是读书压力有些大,怕今年还考不中,又羞又愤之下一时间想不开就投了河。我投河绝对不是因为喜欢李家那个小丫头,纯粹就是一时之间想不开。”
邴温故怕南锦屏被邴家的穷酸吓到,赶紧道:“死过一次,我想开了许多,发现读书也开窍了,我觉得我这次考试一定能中。而且你别看我家里现在很穷,但是我能赚到钱,我可以发誓,只要你嫁给我,我绝对不让你过一日苦日子,必定会把你捧在手心。”
南锦屏脸上热辣辣的,还是有些不信,“可是从前在村里,你从来都不肯正眼瞧我,每次遇见我远远地就躲开了,好像躲瘟神一样。这你又怎么解释?”
邴温故想骂人,这都是原身的锅,原主有眼无珠,看不到南锦屏的好,可不是他。
原主自持读书人身份,自觉高人一等,确实瞧不上低人一等的双儿。
但是邴温故能瞧上啊,不仅能瞧上,还喜欢得紧。
邴温故撒谎道:“这都怪我那时候身上有婚约,从小指腹为婚,根本没给我选择的机会。有婚约在身上,我越是喜欢就只能越远离,否则又置你于何地,让你做破坏别人感情的第三人,遭万人唾弃吗?”
邴温故道:“我永远不会把我喜欢的你置于那种难堪的境地。”
南锦屏隐隐约约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来。
邴温故道:“南锦屏,我是真心的,你考虑一下我吧。之前我没跟你明说,是怕你觉得我在威胁你。毕竟那日你跳下河救了我,在某些迂腐之人眼中,我们之间就算有了肌肤之亲。我怕我当时立刻提出娶你,你会以为我在要挟你,心有顾虑,不敢拒绝。怕拒绝后,我就把此事喧嚷出去。”
南锦屏试想了下,如果当时邴温故立刻就来家里提亲,他可能真的会如邴温故说的那般多想。
邴温故道:“按理,结亲这种结两姓之好的大事不该如我这般私下询问你,太冒昧,太不尊重你。可你我情况不同,毕竟有肌肤之亲在先,我不想你误会我威胁你,这才偷偷问你愿不愿意。”
南锦屏低着头,红着脸,“如果,如果我不同意呢?”
“不管你同意与否,我都绝不会把你救过我的事说出去。”邴温故道:“我喜欢你的心是真,只要你愿意跟我成亲,我可以发誓绝对不让你受一日苦。”
不让自己受苦的话,南锦屏没放在心上。
邴家穷成什么样了,作为同一个村子住着的南锦屏怎么可能不知道。
南锦屏倒不怕日子苦,他从小吃苦吃惯了,就没过过什么好日子,他怕的是心苦。
“你容我考虑考虑。”南锦屏道。
邴温故没想今个就定下,只想让南锦屏明白他的心意。
“好,我希望你可以认真考虑我,我绝对会让你过上富贵无忧的日子。”邴温故道:“如果你同意,我会尽快让我娘上门提亲,院试马上要开始了,我想在那之前成亲。以免我中秀才后,你我之间的亲事再徒生波折。”
邴温故对这次考试信心十足,不是他骄傲自满。而是他的精神力,哨兵精神力强大,五感发达,换句话就是可以一目十行过目不忘。
就邴温故自己而言,他也不差,在优秀的哨兵中也是最优秀的那个。
不过别人可不知道,所以邴温故说自己能考上,在别人看来就是自不量力,骄傲自大。
南锦屏私心里也是不信的,但没说。
二人分开后,南锦屏回到南家,刚进门就看见正在厨房里忙活的苗氏,连忙进去帮助,抛开心事。
“娘,我来做,你进屋里歇会。”南锦屏道。
“不用,你也挖了一天野菜了,娘来吧。”苗氏心疼南锦屏。
南锦屏同样心疼苗氏,强硬的把苗氏手中的柴火抢下来,自己风风火火忙起来。
南家的日子不好过,那是因为家里穷,南家人都过的苦,南锦屏生在南家自然也过的苦。但南家夫妻绝对没有因为双儿的身份苛待过南锦屏,即便因为家中有个双儿没少被村人嘲笑。
那些嘲笑南锦屏不是不知道,他都知道。甚至村子里有些渣滓,还会特意当着南锦屏的面讥讽他。
因为这些,南锦屏从小养成了倔犟的性格。逼着自己比汉子都能干,一直以来都是家里主要劳动力。这些年来,吃的最少,干的最多的就是他。
看着南锦屏忙碌的背影,想到这个孩子的苦命,苗氏一阵心酸,忙伸手摸去眼角的泪花,就怕南锦屏看见。
暮食毫无新意,野菜粗粮粥。不是就南家吃的差,这个时候家家户户如此,就这还不是谁家都能吃的上,比如邴家。野菜粥里就没有粮食。
南家人围坐在饭桌前吃饭,这么差的伙食,一个个却吃的特别香,好似什么山珍海味似的。
南锦屏那会儿吃了烤鸟肉和烤鸟蛋,不是特别饿,吃的就稍微慢了一些。
就这么一口饭的功夫,南锦屏再抬头,南家人已经都吃完了。
南锦屏看着苗家夫妻空了的碗,心里一阵心疼,把自己碗里的野菜粥倒给夫妻二人,一人半碗。
“耶娘,我还不饿,你们吃吧。”
苗氏立刻就道:“胡说,就算这时候没秋芒,可是你也挖了一天野菜了,怎么可能不饿。你这孩子,赶紧自己吃了,别饿坏了身体。”
南父亲也不肯要,“锦哥儿,你还在长身体的时候,可饿不得。”
双儿本来就比女子难生养,南锦屏的孕痣又比别的双儿浅淡,淡到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到。
双儿的孕痣关乎到生养,孕痣越明显,越鲜红,越好生养。孕痣越淡,越不好怀孕。
如南锦屏这种孕痣,几乎就等于不能生。
南父不愿意相信自家孩子是个不能生的,一直坚信都是南家太穷,吃的不好,导致儿子营养跟不上才会如此。只要能让儿子吃饱,儿子的孕痣一定能养回来。
夫妻俩把粥强硬的还给南锦屏,南锦屏推辞不过,只能自己喝了。南家其他兄弟瞧见他们推辞,虽然一个个都没吃饱,但也没人趁机开口讨要。
他们都挺心疼家里这个唯一的双儿。
南锦屏吃了烤鸟肉和鸟蛋,只能说肚子里有了底,并没饱。他今年十八岁,正是肚子就是个无底洞的年纪,吃多少都不觉得饱。把粥给南家夫妻分,不是因为吃饱了,而是心疼耶娘。
南家夫妻不肯要,南锦屏三两口就自己吃光了。
刚收了碗筷,南家就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这人是南家的一房远亲,嫁到隔壁村的姨奶奶,周南氏。
对于这个姨奶,南家人都不喜欢。实在是周南氏为人不怎么样,也可以说是只对他们家不怎么样,对待外人可圆滑得很。
说来说去,都是因为南家穷闹得,这位外嫁的姨奶打从心眼里挺瞧不上周家。
平日里鲜少往来,年节都不走动,只有有事才会贵脚踏贱地,还每次都端的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
知道周南氏的秉性,苗氏直接问道:“姨奶这次来有什么事?”
周南氏立刻就不乐意了,声音拔高,嗓音尖锐,吊着眉梢,端着长辈的身份指责道:“苗氏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周娃子你就这么看着你媳妇跟我说话,也不管管!”
周南氏口中的周娃子,也就是南父在心里翻个白眼,他又不是不知道自己这位姨奶的脾气秉性,一点不觉得自己媳妇哪里说错了。
可是面前的人毕竟是长辈,都在村里住着,他又不能真说的太直白,否则村里人可没有帮理不帮亲的说法,只会指责他不尊敬长辈,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把他们夫妻淹死。
南父息事宁人道:“苗氏不会说话,我在这里替她给您道歉。”
对于这样轻飘飘的道歉,周南氏显然并不满意,继续高高在上地斥责道:“周娃子,不是姨奶说你,你们周家日子是过的穷困潦倒,但是也不能就此破罐子破摔,总要懂得尊老爱幼。就你媳妇这么对我说话,这要是搁在我家,我儿子一定早就大耳刮子抽上去了。”
竟是要南父打苗氏,这位姨奶可真敢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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