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家殿下可真大度。
既然如此,宿幼枝也不再拖拉,打开门往外去。
跟那侍卫问了妙姝姑娘所在位置,于游船顶层最好的房间,上去要通过几层阶梯,阶梯旁都有打手看守,没有领路人不让过的。
宿幼枝抬头,看到香香公子已经回去楼上,此时正低头看他们,对上他视线撇开头去。
对他招了招手,宿幼枝道:“帮个忙呗小公子。”
香香公子本不愿理,想了想还是问:“帮你有什么好处?”
说着看了眼周二。
周二站着没动,眼角余光却忍不住往宿幼枝身上落了下。
宿幼枝笑道:“我瞧小公子面善,定是乐于助人的好心人,喜欢小公子的人一定很多吧?”
小公子垂首看他,闻言哼哼:“算你有眼光。”
顿了顿,又道:“你要去哪?”
宿幼枝:“久闻妙姝姑娘盛名,想过去瞧瞧她是不是比得过小公子这般,能得花魁之名。”
“妙姝姐姐?”
香香公子诧异,随即道:“那你不用比,只有妙姝姐姐配得花魁之名。”
一边说一边扫了宿幼枝一眼:“虽然你也不差,但跟妙姝姐姐还是差些的。”
谢谢。
他也觉得妙姝姑娘更好!
宿幼枝:“那我们这便去?”
小公子欣然点头,过来给他们领路。
香香公子似乎在万花坊的地位还不低,游船上的侍从见了他都恭敬行礼,阶梯旁也无人拦阻。
一路畅通无阻,直到最后一层,那打手看到他们很意外,问香香公子:“你怎么上来了?”
香香公子理所当然道:“找妙姝姐姐呀。”
对方没放人:“妙姝姑娘正在会友,你稍后再来。”
香香公子噘嘴,不太情愿。
对方又道:“徐娘子吩咐过的,谁都不能打扰。”
“那好吧。”香香公子磨磨蹭蹭转过来,对宿幼枝道:“你还是换个时间吧,妙姝姐姐很忙的。”
他又不是真要见妙姝姑娘,等客人走了他还来做什么!
宿幼枝瞟了眼周二,尽职的周侍卫立刻道:“我们找谢公子。”
打手闻言愣住:“什么谢公子?”
看来消息有被瞒住。
那平王世子是怎么知道的?
宿幼枝瞧过去,平王世子对他挤眉弄眼,无声道:我看到的。
至于怎么看到的,现在不是询问的好时候
周二:“你去回禀便是。”
周侍卫的派头还是很唬人的,那打手见他如此气定神闲,不似作假,也不敢怠慢,真去禀告了。
只有香香公子有些疑惑:“不是说找妙姝姐姐?”
“找哪位不一样呢,反正他们在一起的。”宿幼枝道。
香香公子一听也对,探头往上瞅了眼,什么都看不到,等再回头,身后的一众人都不见了。
“?”
游船越往上越精致,人也越少,王府侍卫带着宿幼枝和平王世子两个也轻松避开路人,翻进了最顶层。
妙姝姑娘便住在这里。
或者说这里独属于妙姝姑娘,所以来往多是妙龄侍女,偶有目光精湛的男郎都是侍卫口中的守备。
要越过他们可不容易。
但观察下还是能有所收获。
各处的兵行为习惯会存在差别,若是交手,周二能更快分辨来处。
现在打是不能打的,只能靠经验来断。
周二越瞧表情越紧。
宿幼枝不用他说也能看出关键来。
这些守备比起皇城兵卒,要更干练更凶狠,明显是动过真章的,的确像谢大哥身边的人。
宿幼枝心突突。
不是吧。
他都快怀疑是不是自己太疑神疑鬼,朝中如谢大哥这般的武将还是很多的。
也许是他见得少呢。
不过就这个架势,想看清妙姝姑娘的友人怕是难。
周二也意识到问题,挥手示意,立刻有侍卫跑到船沿儿,就近跳了下去,“噗通”一声不太响,可还是被楼下的人看见,然后便听到不断有人喊“落水了”。
不少人的视线被转移,呼啦啦地引来诸多人去看。
他们动作太快,宿幼枝都没来得及阻止。
倒也不必如此拼!
但跳都跳了,这会儿将人叫回来反而白遭罪。
周二领着宿幼枝一点点错开守备视野,往靠里的方向去。
可也就外围还有空子钻,里面三步一岗,牢牢把关,根本没给人靠近的机会。
咱就是说,你们在里面是在谈论什么要紧事,需要防守得这么严密!
周二观察过后,得了准确结论,对宿幼枝道:“过不去。”
偷偷的毫无办法,除非强闯,可如此的话肯定要暴露身份,那还不如一开始就顶着临王府的名头,哪怕里面真是谢将军也不怕,何须多此一举。
平王世子更没得办法。
靠他,连船都上不来。
大家都在等着宿幼枝做决定。
到了这时候当然是要有个权衡。
宿幼枝是很想知道里面的是不是谢大哥,但观外人表现,知道这事的人怕是不多,别因为他冒冒然的来,反而闹得人尽皆知,那与谢大哥可不是好事。
另外还会将盛延辞的名声带得更坏,宿幼枝是想离开临王府没错,但小王爷确实对他还不错,这么搞是不是有些过分啊?
想不到任何前进的益处,宿幼枝也不好强求:“那便……”
话没说完,旁边房间的门突然推开,出来位穿着异族舞裙的姑娘。
门内门外视线相对,一时有些静。
周二正要说什么,那舞娘一把抱过宿幼枝,将他往门内拽:“姑娘你好美,进来玩嘛~”
王府侍卫大惊失色,要动手,被宿幼枝拦住:“你们等着。”
门“砰”地在面前阖上,众人面面相觑,平王世子眼神复杂:“还……要不要进去?”
周二侧耳听了听,是刚才那舞娘在说话。
“除了妙姝姐姐,我都没见过你这么美丽的姑娘,姑娘哪里来,怎么没瞧到过……”
似乎没有恶意的样子,还有宿幼枝低声回复的动静,暂时没什么问题,他便没急着硬闯。
房间内。
宿幼枝惊魂未定地打量面前的舞女,为这次的相遇而惊奇:“美丽的姑娘?”
舞女强忍翻白眼的冲动,将他脸拨到一旁,小声怒道:“我这是为谁,别看了!”
虽然上次去连周山也穿了女装,但比起那等粗布麻衣,异族舞女的服饰绝对是更大冲击,宿幼枝看了眼对方垒垒分明的腰腹,得亏外面还罩着一层纱,否则哪里能瞒得过人。
谢翊面纱蒙着脸,将他带离门边,一边夸张地说给外面听,一边小声与他抱怨:“想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
提到这个宿幼枝也愁。
如今两人半斤八两,倒也不必互相伤害。
没时间废话。
谢翊道:“你怎么自己跑出来的?”
宿幼枝正犹豫要不要说,谢翊已经皱了眉:“今儿宫里可没传临王,喻呈凛那厮昨晚便离了皇城,该不是盛延辞也走了吧?”
宿幼枝没吱声,谢翊看他表情就明白了,忍不住锤手:“那可麻烦了。”
宿幼枝:“麻烦在哪?”
盛延辞都不在皇城了,不正是他们的机会。
“傻了吧你。”
谢翊翻他:“以为跟着你的就外面那几个侍卫?现在太乐湖外粗略数过去就有几百,你敢趁乱跑,回头整个太乐都会被围住。”
他去捏宿幼枝脸颊:“就这张脸,往哪藏啊?”
宿幼枝拍开他的手:“别啰嗦,你不是想到办法了才来找我的?什么法子快说。”
谢翊信心满满:“听我的,你现在就去找盛延辞。”
宿幼枝:“……你疯啦?”
好不容易小王爷离开,他居然还要往上凑?
得多想不开。
谢翊也不怒:“他对你那都是一时新鲜你懂吧?”
宿幼枝当然懂。
但要过了这新鲜劲可是难关,注定越得不到的越惦记,他总不能真上赶子,那不直接暴露。
谢翊又道:“这不是很好办,常言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你要让他远离你,只需反其道行之。”
听起来不太靠谱的样子。
毕竟他不可能跟盛延辞太亲近,那还不如直接撕破脸,大不了丢脸,回家再被揍一顿,也好过他们互相刺激。
想到之前的几次歪主意,宿幼枝对谢二没什么信心,万一弄巧成拙,他都没地方哭去。
宿幼枝起身想走,被谢翊及时拉住:“你跑什么?”
“你可莫要再害我了!”
宿幼枝受够了他的苦,提到就想揍他一顿的程度,为了不引起王府侍卫注意,忍住了。
谢翊也急:“我都打听过了,这次绝对成。”
诸多伤心事涌上心头,宿幼枝面无表情看他:“再信你你是狗。”
“汪。”短促又平稳。
光风霁月的谢二公子毫无负担,并催促:“行了快点。”
“!”宿幼枝:“姑且信你。”
两人又蹲到了一起。
谢翊给他出主意:“盛延辞得圣上看重,想入朝早便去了,没去肯定是因为他不喜欢。这种闲散王爷最讨厌束缚,你知道怎么做吧?”
好像有点点懂。
宿幼枝:“比如?”
谢翊干脆道:“比如作他闹他缠着他,他不喜欢什么干什么,什么做不到要做什么,时时刻刻给他出难题,让他烦躁让他嫌,时间长了他自会厌弃你,还不放你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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