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小冤家 > 11、第 11 章
    陆思蘅张着手臂,大爷似的等阮韵知过去。


    他长眉微挑,唇角勾起,许是吃了酒的缘故,脸上一副轻佻风流的模样,像极了调戏良家女的纨绔子弟。


    不过由于那张皮囊好看,做这副样子倒一点也不令人厌恶,阮韵知只觉得紧张。


    她咽了咽喉咙:“这、这么快?”


    “昂,”陆思蘅说:“不然你还想等什么时候?”


    “可天才黑呢。”


    陆思蘅瞧见她紧张的样子,笑得不行。


    他故意地,慢吞吞地走过去,目光锁着她一举一动。阮韵知吓得连呼吸都是颤的,他近一步,她就退一步。


    直到退无可退,抵着后头的椅子,羞臊地瞪陆思蘅:“你好不要脸,宾客们都还在前头吃酒呢,你就.......”


    “就什么?”


    “就只想那种事,不害臊?”


    她皮肤本就白皙细嫩,这会儿脸颊红得像苹果似的,莫名地,陆思蘅想咬一口。


    他忍了忍,终是忍不住大笑起来。


    笑得弯了腰。


    “阮韵知,你成天读书脑子里想什么?我说是要做那种事?我只是让你帮我解衣罢了。”


    阮韵知傻眼,反应过来,咬唇又臊又气。


    “那你刚才的模样是做什么?”


    “逗你啊。”陆思蘅哈哈哈笑,得意得很:“没想到你这么不经逗。”


    “快过来,”他喊:“我要沐浴了,帮你夫君解衣裳。”


    他左一个夫君右一个夫君,顺口得很,倒叫阮韵知反驳不得。


    气闷了会,阮韵知上前。


    陆思蘅高瘦,比阮韵知还高一个个头,阮韵知走近后,他能清晰地看见她头上的发旋。


    他好奇问:“阮三,你头上怎么有两个旋?我听说两个旋的人性情固执像头牛哎呦——”


    话没说完,就被阮韵知用力勒了下衣襟,勒得脖颈疼。


    “行了行了,我不说了。”


    须臾,闻到她身上的香,陆思蘅又好奇地问:“阮三,你用的什么花露呀?怎么这么香?”


    “咦?你头发怎么又柔又细?还泛光呢跟缎子一样。”


    阮韵知忍着脸热抬眼,瞪他:“陆思蘅,你怎么什么都好奇?没见过女人么?”


    “...........”


    陆思蘅虽是个纨绔,也经常出入烟花柳巷,但大多时候是去听曲的,或是跟着旁的纨绔们凑热闹。他连女人的手都没摸过,又岂会留意女人的头发和香气?


    以前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可现在被阮韵知这么一问,他居然觉得挺没面子。


    他外强中干地昂着下巴:“我当然就见过,还见过无数呢。就你这样的在我见过的女人中连前十都排不上号,我对你好奇什么?”


    阮韵知动作一顿。想到陆思蘅在青楼左拥右抱、脂粉环绕放浪形骸的模样,心里就膈应得很。


    她撒手退开:“不解了,我不会,你寻个丫鬟给你解吧。”


    陆思蘅垂眼瞥了瞥,外衫才解一半呢,要掉不掉的。


    嫌弃撇嘴:“阮三,你怎么连解衣裳都不会?”


    “我就是不会。”


    “你还有理了?连解衣衫都不会,以后怎么服侍夫君。过来,为夫教你。”


    阮韵知狐疑:“你会?”


    “这有什么难的?”他示范给她看:“先解这里,然后再解这边,两头一扯就开了。呐,你看,多简单。”


    陆思蘅解完了衣裳,发现阮韵知在一旁笑眯眯地看。


    阮韵知:“好了,衣裳你自己解了,那就去沐浴吧。”


    陆思蘅:“........”


    .


    陆思蘅沐浴的时候,庄妈妈带人来了。


    她捧着碗解酒汤放在桌前,对阮韵知行了一礼。


    庄妈妈是陆老夫人身边最得脸的,连陆思蘅都敬重几分,阮韵知又岂敢受她的礼。于是,赶忙上前相扶。


    “庄妈妈快请起,晚辈初来侯府,往后还请庄妈妈多多指点些。”


    阮韵知这人虽两耳不闻窗外事,但并不是木讷之辈,若愿意做人情,还是能做得妥帖的。


    庄妈妈见她这般谦虚知礼,心里暗赞老夫人果真有眼光,阮韵知出身书香世家,身上却并无清高傲气。


    这厢,庄妈妈拉着阮韵知的手寒暄,婢女们自发地去铺床。


    阮韵知悄悄看了眼,就见个婢女将一块白色帕子铺在床上,另一个婢女低头不知跟她说了什么,两人捂嘴轻笑。


    她抿唇,羞窘得很。


    那块帕子是做什么用的她当然清楚,女子成亲当晚就得用上,翌日落了红再收起来。


    想到今晚的事,她不禁又紧张起来。


    没多久,陆思蘅沐浴完出来,庄妈妈已经带人离去。


    听得动静,阮韵知赶忙站起身。


    陆思蘅的脚步在月门处顿了下,缓缓打量她:“你做什么!”


    “你......你怎么洗这么快?”


    “阮韵知,你刚才做贼了?”


    “何意?”


    陆思蘅走过去:“要不是做贼,你心虚什么?”


    他哪里知道,适才他沐浴的时候,阮韵知煎熬地把今晚发生的事演习了一遍。譬如,行房的时候先这样这样,然后再那样那样。


    她想好了,若实在难堪就拿张帕子盖住自己,把陆思蘅当鬼就是。


    现在,鬼忽然出来,把她好不容易建设起来的那点胆气给吓没了。往日的镇定不再,忐忑和紧张全然写在脸上。


    陆思蘅好整以暇看了她片刻,啧啧道:“阮三,你以前胆子不是很大?现在怕什么?”


    “我.......我头一回成亲,当然怕。”


    “我也是头一回啊,我怎么就不怕。”


    阮韵知讽刺:“你自然是头一回成亲,可那种事你又不是头一回。”


    陆思蘅一噎,跟吞了苍蝇似的难受,想解释而不得,只得担着污名。


    “阮三,”他声音突然拔高:“你今晚是不是想跟我吵架?嫁人的头一天就对夫君不敬,你是这么当人媳妇的?”


    阮韵知憋了憋,忍下来。


    把桌上的碗推过去:“这是庄妈妈给你的醒酒汤,你趁热喝了吧。”


    陆思蘅端起来,咕咚咕咚地一口喝尽。末了,朝阮韵知走去。


    阮韵知紧张:“就......现在就开始吗?”


    陆思蘅没好气地瞅了她一眼,伸手把她撇开。


    “你挡着我的路了。”他说。


    陆思蘅掠过阮韵知,径直走到柜子前,打开柜子,从里头抱出一床崭新的棉被。


    阮韵知莫名其妙,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见他把被褥铺展在地毯上,然后整个人躺上去一滚,把自己卷成了个粽子。


    转头对她嘻嘻笑:“瞎担心什么,小爷今晚这么睡。”


    “为、为何?”阮韵知愣愣地问。


    “阮三,你不是真心想嫁我,我也不是真心要娶你。我知道圣旨赐婚你逼不得已,想嫁的另有其人。你放心吧,小爷不会占你便宜,过两年跟你和离就是。”


    这是他一早就打算好的,是以今晚,他从没想过要圆房。阮韵知清清白白进他陆家来,往后他也还她干干净净地离去,两不相欠。


    听得此,阮韵知震惊。


    虽然她之前也是这么打算的,可现在陆思蘅亲口说出来,倒有些无所适从了。


    “你真是这么想的?”


    “嗯呐。”


    “那你祖母知道吗?”


    提到这个,陆思蘅鲤鱼打挺地坐起来,打着商量说:“我祖母稀罕你得很,我当然不能跟她说。还有,你也不能说,免得惹她难过。”


    “那你就不怕她以后难过了?”


    “以后?”陆思蘅斜眼睨她,几分嫌弃:“就你这样的,连解夫君衣带都不会的人,还想有以后?放心吧,等日子长了,我祖母看出你不是个当媳妇的料,铁定让我跟你和离。”


    “...........”


    行吧。


    不论如何,这对于阮韵知来说是个好消息。


    “但今晚呢?怎么应付?”


    “什么怎么应付?当然是各睡各的啊,我是男人,大方点,让你睡床。”


    “哦,但是那个怎么办呢?”阮韵知指着床榻上铺着的白帕子。


    “那是什么?”


    “你不知道?那是..........”阮韵知难以启齿地说:“夫妻圆房后,女子会在帕子上落红,以检验女子的贞洁。可我们今晚根本没.......那自然就没有落红,明日庄妈妈来收帕子,要怎么说?”


    陆思蘅忖了忖,忽地起身走去博古架旁,从上头取下把匕首,又走到床边。


    他拔出匕首,就这么毫不犹豫地在手指割了道口子。


    阮韵知看得分明,鲜红的血从白皙的手指上冒出来,滴落在帕子上。没一会,帕子上晕染了好些红圈。


    “够了吧?”他问。


    “够了够了。”阮韵知赶忙点头。


    她心情突然有些复杂。


    陆思蘅似乎没传言中那么浑,还挺通道理,也挺讲义气。那手指说割就割了,要是她,估计得犹豫好久呢。


    这般,她心里生了些愧疚。


    暗暗决定,以后只要陆思蘅不招惹她,她就对他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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