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众人皆被文姝姝的脸皮所震惊,竟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文夫人用尽毕生修养,才能完整地说出一句话,“我们文府自问没有对不起你,你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招惹我们母女!”
“谢公子的亲事你抢去便抢去,为何就不能留我侄儿一条性命?他还是个……”
“他还是个孩子对吗?”文姝姝冷冷一笑,“那我就更不能放过他。”
她假意劝慰,“文夫人你注意身体,别太伤心过度,毕竟人已经这么老了,再变丑那就更不能看了。”
文夫人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俨然已经被气疯了,死死盯着文姝姝,像是能从她脸上盯出花来。
文姝姝理着小辫子,语气漫不经心,“文夫人你就放心吧,有你们几个姑表亲在,柳闻下辈子肯定会投个好胎,畜生道就挺适合他,说不定哪天就成了盘中餐端上你的桌。”
“噗——”文夫人眼底猩红,额角迸出虬结的青筋,脸一偏竟是生生被气呕出血来。
“夫人——”
“母亲——”
正院乱作一团,文姝姝冷眼旁观,还时不时刺激两句,“呦,文夫人,我年纪小,要是说了不该说的话你可别介意,因为我就是故意的。”
“以后咱们熟悉了你就会发现,我其实是个特别难相处的人,戳到你痛处你就稍微忍忍,总有一天你忍着忍着就习惯了。”
文夫人仰面倒在地上,脸憋得发青,文书珍文书秀姐妹二人吓得魂不守舍。
文姝姝一把薅住文书珍的头发,恐吓道:“以后我不想从外人口中听到你和谢公子那可笑的亲事,不然我就把你的头发一根根拔下来穿针引线缝上你的嘴!”
她似笑非笑地扫过七窍生烟的文夫人母女三人,“以后麻烦你们搞小动作不要搞到我面前,我眼睛有洁癖,见不得丑比在我跟前舞。”
说罢她大摇大摆地离开正院,浑然不在意这几人的反应,反正掀不出什么风浪。
躺在地上的文夫人被外套婆子扶起来,紧紧抓着嬷嬷的袖子艰难道:“去,去把老爷请回来。”
这个妖孽,府里是真容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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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心苑,袁妈妈早就炖好了大肘子,就等着岛主回来。
闻到肉香,文姝姝感受到了饥饿,她坐下来,让袁妈妈上菜。
宋娘子则在一旁拍马屁,“岛主此番出手必定马到功成,想来那侯府公子已经去见阎王了吧。”
文姝姝惋惜地摇头,“我没杀掉他。”
宋娘子一惊,“连岛主都束手无策,谢公子竟恐怖如斯?”
“不是。”文姝姝害羞地捧腮,“我是对他的美色束手无策。”
她言语真诚,“我是个对待感情很认真的女孩纸,所以我决定让他当我的压岛夫君……之一。”
袁妈妈这时端上大肘子,以她对岛主的了解,她小心翼翼地问:“谢公子是自愿的吗?”
“我给他机会,让他想办法追求我,但他好像不是很情愿。”文姝姝思索状。
“哦~”袁妈妈和宋娘子的心猛地一提,默默为这位谢公子捏了把汗。
“不过后来他花钱雇我当他未婚妻,姑且我们两个是纯洁的雇佣关系。”
“啊~”袁妈妈/宋娘子半是叹气半是幸灾乐祸。
文姝姝哼笑一声,“我这双眼睛看透太多,这个男人不过是在玩欲擒故纵的小把戏,表面撩得很,实战又不肯,扰乱我精神,无情又残忍。”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岛主要不要给谢公子下点猛药逼他就范?”袁妈妈面上闪过一丝狠厉。
文姝姝低头红了脸,雪肤花貌,自有一番娇羞怜惜之态,“我一黄花大闺女身上装c药像什么话。”
她凑到袁妈妈耳边,发出恶魔低语,“先给我来一百包。”
袁妈妈瞳孔一缩,好家伙,猪圈的种公都不敢这么用。
不知文夫人和文智瑭是如何商议的,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文书珍文书秀姐妹俩再没来找过文姝姝麻烦,她也乐得自在,每天窝在院子里看话本,时不时还偷偷翻翻不知从哪儿得来的小黄书。
被袁妈妈发现了甚至振振有词道:“我这是为了探索人生的奥秘。”
袁妈妈翻了翻那种所谓的小黄书,不禁嗤之以鼻,好歹也是经营多年的极乐馆老鸨,她当即拿出了珍藏版的避火图。
文姝姝边擦口水边看,怎么会有人能把避火图画得如此香而不俗,肥而不腻。
哇偶~观音坐莲旋转式,荡秋千式……全是不允许出现的动作,那一天,文姝姝学到了许多知(姿)识(势),整个人都得到了升华。
很快,中元节到来,谢阑衣准时来尚书府接人,文姝姝打扮一心,二人相携离去,皆是清冽绝艳的长相,气场莫名相合。
坐上侯府的马车,里面的人感受不到半分颠簸,桌几上放着一盘小兔子点心,文姝姝见了冒星星眼,“兔兔好可爱,我最喜欢兔兔了。”
谢阑衣眼底微澜,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嵊州那边的特产,总是喜欢把糕点做成各种精致的模样。”
文姝姝舔唇,“麻辣兔头最好吃了!我们待会儿逛完寺庙可以去抓兔子吃咩?”
“……”谢阑衣:“本朝兴佛,你能给佛祖点面子吗?”
“当然啦。”文姝姝睁大水润双眸,“要不给佛祖面子我就打算在佛堂烤兔子吃了。”
谢阑衣:……
车厢很快恢复了沉默,过了会儿,文姝姝找到了乐趣,她抠着马车上镶嵌的宝石,一开始还只是一小块,后来经过她的不懈努力,终于被她抠下来一大块红宝石。
文姝姝惊喜地握着那块红宝石,偏头看他,桃花眼亮得惊人,“我抠下来了!”
“?”谢阑衣抬眸,睫毛纤长,自然地生长出卷翘弧度,睫尾微勾明晰了眼型,包裹着淡淡琉璃瞳色。
文姝姝扭捏了下,仰头期待着望着男人,“作为你的未婚妻,我可以拥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小宝石吗?”
她伸出拇指和小指拿捏了出“小”的范围。
谢阑衣目光淡淡,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眼巴巴的,看起来可怜极了,但他清楚,这是个没给染料都敢开染坊的主儿。
他露出微笑,拿过那颗红宝石无情宣判,“不可以。”
文姝姝倒吸口凉气,不安地注视着对方,“是因为我的要求太过分了吗?”
她无措地垂下头,露出脖颈优美的弧度,“可是作为你的未婚妻,我真的好没有安全感,我害怕有一天你终将离我而去,但小宝石不会,我只想用小宝石构筑心中的堡垒,你连这点小小愿望都不能满足我吗?”
谢阑衣心中十分怜惜,于是道:“是的,不能,你还得赔我重新镶嵌的费用。”
“看在你是我未婚妻的份上,就收你九折吧。”
文姝姝一听就不干了,也不装柔弱,一掌拍向桌子,“合着老娘这是倒贴钱给你上班来了?!”
她气呼呼地半跪起来,上身笔直,靠近男人,“懒得跟你吵架,我的口水是用来数钱的,不是用来跟你废话的。”
“我很生气,不保证待会儿在灵隐寺会发生什么。”文姝姝指尖点点男人额头,姿态居高临下,一路从眉骨划过鼻梁,眸光微闪,轻言呢喃。
“你知道怎么让我开心,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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