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嚣张
与其说是刀光剑影, 刀光和藤影来的更为恰当。
妤蓼他们三这边刚给票站上船头,那边便已经彼此过了几招起来。
她在未上船时听的很清楚,在覃夙将孤帆山说出来时候, 孤帆山那边的人收敛了一副推搡的样子, 不知道后边又发生了什么, 怎么才上船他们便又直接打起来了。
她微皱了皱眉目, 朝远处他们哪看去。
四周由于一大片吵闹声,她凝神也听的不甚清楚, 只隐约听见孤帆山观战的人说了几句阿夙多管闲事的话语。
对方的人许是顾及些道义并没有全部上来打,只是一个起先打头的少年在和覃夙打中,这人使用的是双刀。
幽蓝的灵力覆盖在两把刀身,一手双刀被他使的变幻万千。
覃夙所使的藤蔓在所过之处有些顾及周围的人, 此人却是毫不顾忌的随意挥着刀, 已经将周遭的人掀倒了一片,到处都是爬起来朝外头惊慌逃窜的人。
上到船舫这边的人也是聚集了些在船头看着热闹, 时不时还有些人竟然还鼓起掌来。
苏燕儿有些焦急的扯了扯师尊的袖子说道:“师尊, 大师兄他一直在避让, 那个人又招招逼近,怎么办啊?”
她垂下视线看了眼燕儿略焦急的小脸又朝覃夙哪看去,脸上带了丝并不多担心的笑意道:“燕儿, 你好好看着接下来你大师兄的招数,他的退让并不是一味的在避让。”
孟询听闻师尊这一言语,他便注意到了大师兄手上藤蔓的数量。
只见, 大师兄手上只有有两三根交错的在与之对战, 他又看了眼距离两人越打便越近的河水, 孟询明了的收了担忧神色,对大师兄接下来的出招仔细观察起来。
还未等苏燕儿反应过来师尊的话语, 底下一通噗通的水花声响起。
此刻正在河里扑腾的不是哪招招逼近的人又是谁,他们的大师兄已经在对方人的惊呼中慢悠悠的上了船舫。
“师尊,他先动的手我就只好还手了。”覃夙走了过去朝师尊拱手道。
妤蓼闻言点了点头没说什么,面纱上视线随船舫下方还在扑腾的人看去,略有些眼熟的样子,他好像半点不会凫水。
虽然他身边的人都下去救他了,但由于他自身很恐惧水便扑腾的有些厉害,导致他们将他拖上岸费了些时间。
几人在他扑腾的时候,也未敢使用多大劲道拖拉,这么一看看来来此人身份在孤帆山也不简单。
此人才被拖上来便四处搜索着将他甩下去的人。
覃夙最后一击直接困住了他的手,还差点让他将双刀甩了出去,这边正和手腕藤蔓较劲,自己身侧又凭空冒出了两条灵力聚形的藤蔓,下一瞬便将他一捆便直接甩了下去。
这出乎意料的藤蔓,什么玩意都能灵力聚形了是吧,完全就没有给到他反应时间,这么一回想男子气的捏住了手上双刀,朝船上方向喊道:“有本事你就给我下来,我们再接着打过。”
他这一喊用了些灵力,声音蕴含了些灵力传的周遭人都听的很是清楚,距离近些的普通人则被震的直接捂住了耳朵,是以周遭人都安静下来。
妤蓼此刻就站在船舫头哪,将下边走近的人看的更清楚了些,原来是孤帆山家的二公子,难怪如此眼熟又如此这般嚣张。
还未等她说出不必理会,苏燕儿已经直接朝下方人呛声道:“呸,你刚刚明明就输了,现在又朝我大师兄喊什么喊,我要是你就趁着现在赶紧捂住脸跑。”
她摇了摇头,这孤帆山二公子要如上世一个性子的话,被燕儿这么一说绝对要上船。
果然,下一刻这二公子便指使人买了票大摇大摆的上了船,甚至直接一举买断了他后边所有人登船的机会。
没办法,掌船的人有银子便办事,他们既然敢在簪花大会临近还在此办这船舫游湖,就说明对方身后也有着不俗的实力,是以本着赚钱就好,在孤二公子这话下直接宣布此次的登船游客截止了。
因为登船的银两并不便宜,所以在他后边本来要登船的人也几乎没人,是以并没引起多大骚动。
但他孤二公子好像对这种做法很是高兴,即使此刻着一身用灵力捂干的衣物也没让他脸上的嚣张少半分,一双眼睛从上船后便是从微抬的下巴上挑着看人,此刻正慢悠悠的朝苏燕儿看去。
苏燕儿挽着师尊的手臂也朝他回瞪回去,两人间眼神火花四溅起来。
这孤帆山二公子走近了朝他们几人看了眼,见覃夙也不说话。
他最后视线落在妤蓼脸上,朝她面纱上的眼眸看了眼才嗤笑道:“我当是谁多管闲事呢,起先我还以为他是哪来的野小子要做菩萨,没想到还真被我猜中了,无垢山的人。”
说到这,孟询握着双刀的手用了丝力朝妤蓼旁边的覃夙扫去眼,这小子动手动的莫名。
自己先前不过是朝他身后女子方向扫了眼,说了句:是那边的白衣美人让你来对我说教的吗,让她亲自来都还没说出口,这人便直接开打了。
“既已知我身份,我拿无垢山长辈的身份让你不要闹事,你孤二公子还与我反其道而行之?”说着,妤蓼视线扫了眼和他一起上船的弟子,这才接着道,“孤帆山近些年可真是收了你们这样的好弟子,二公子不懂事你们也要不懂事?随着他胡闹?”
她这话说的掷地有声,他身后的几个弟子都是飞快地垂首下去。
深怕妤蓼将他们的面貌记了个清楚,又一状告到了孤帆山掌门哪,身前的孤二公子可以仗着掌门是他爹免罚,他们这些人可不会有人保。
有了上世记忆,妤蓼也知这孤帆山里他大哥对于他有不少弯弯绕绕,只是将话说出来故意警告了下这些弟子。
上一世这孤二公子便是被周围人纵容成了嚣张跋扈的样子,一直也是和覃夙不对付,但最后此人在抵御魔族入侵之时,他没有如他父亲兄长般苟且偷生,战死在了抵御魔族的大军中。
一个人的好恶从不是一个片面性就能说清的,如果他孤二公子没有哪狡猾的大哥,没有身边这些故意怂恿的人,他不至于变得如今这般嚣张跋扈不可一世。
“孤二公子,我知道你也不把我妤蓼当什么长辈,几日后便是簪花大会,到时候你和我的几个弟子自然有过招的机会。”
话毕,妤蓼将视线朝聚集在他们周围的人扫了扫,意思是告诉他这眼下这也并不适合打打杀杀。
他们上的船舫是三艘中居中最大的一艘,此刻船舫已开,它身后有两只稍小些的船舫缓慢的跟随在它身后,有徐徐歌声传来,还有女子身上各种甜腻脂粉味道随着风飘荡开来……
但这艘主船竟因为此处闹剧连歌女都停止了歌唱,更别说上美食招待的了,妤蓼有些羡慕起哪两艘船上的人了。
孤二公子随着她视线也朝周围人看了看,眉目一合便不耐烦的朝周围人喊道:“滚滚滚,上船舫是让你们来围观本公子我了?”
说着他舌头抵着上鄂嗤了声才妤蓼几人看去,“这次就当他赢了,我孤枢怀才没认输,鬼晓得那玩意怎么突然出现的,下次我才不会输给他,一个哑巴。”
妤蓼看着这孤二公子气愤离去的背影有些好笑,很遗憾从他这一次打不过覃夙,往后他也更不可能再打败覃夙。
孤枢怀甩完狠话,满脸不高兴的领着人朝船舫深处,最靠高台的位置走去。
他边走边还用眼眸瞪视着朝他看来的人,唬的再也没人敢朝他看去,他一甩身后披风大喇喇的坐了下来。
然后这些被甩开的视线便落到了留下来的妤蓼一行人身上,伴随着这些视线几人在孤枢怀下方些入了座。
绕着船舫的歌女们此刻已经伴随着后方乐师重新开了嗓。
船舫上的双鬓丫头来回轮轴的也在将吃食摆去各个桌上,是以很快这些好奇的视线也都朝他们偏移了开来,看去了朦朦胧胧飘舞着纱巾的台子上。
“师尊,这个台子是用来跳舞的嘛待会,我看好多人盯着看。”苏燕儿朝四周人看了看,压低了声音朝师尊问道。
妤蓼也朝上方台子瞥去一眼,以前是有说什么日子该什么姑娘登台表演,但这次她也是才来便不清楚。
“该是什么姑娘表演吧,这儿的吃食也不错,燕儿你们可以尝尝。”说着她用银箸夹了一点凉拌的青菜入口,细细的咬开,青菜独有的清甜和菜油的香便在唇舌间弥漫开来,还是一如当年的味道。
燕儿见师尊都下了手也抬手朝最近的一盘吃食下了手,她也学着师尊一样慢慢的咬开,微蹙眉,这味道好淡,就感觉像吃了生的但又是熟的青菜。
覃夙和孟询也在尝了一口后和燕儿露出了同样的神色,虽然覃夙在下一瞬便隐了下去。
他朝师尊正倒酒的脸低垂的侧脸看去,原来师尊喜欢的是这清淡的菜食。
当初他才入临界的那年,她特意外出了一趟给自己带了他们东临的菜食,还陪着他吃完说挺好吃的。
按他们东临菜的辣味,也是难为师尊吃完还说好吃了,想到此他唇边蔓延开一丝笑意。
“铛铛当!”上方台上的侧边响起了三声敲击声,引得众人都引颈向上看去。
妤蓼也拾起酒杯轻抿了口便朝台上瞥去一眼,这一眼她便顿住了准备入喉的梨花酒。
第32章 肮脏
台上两个女子一白一黑, 白的拿着一支半开的荷花在身前舞着,身段柔顺舞姿摇曵又加上面纱上那张多情的眼眸,瞬间吸引了底下几乎所有人的视线, 余下的一些视线被她身后的一个黑衫女子引了去。
黑衫女子也是用面纱蒙着脸的, 由于她站位偏靠后, 周遭又有纱幔翻飞, 叫人实在看不清她长了张什么脸蛋,但身段稍矮显然不如前边的白衫女子, 是以并不多吸睛。
但妤蓼一眼便看出来了,这位黑衫女子是她的那位老朋友,苏麻儿。
初见时她还未满十七,如今算来已过五载, 本该二十出头桃李年华的她被这身装扮衬的过于老气。
底下观看之人喝彩声四起, 但多是对白衫女子的,黑衫女子更像是她的一个陪衬。
“师尊, 我小声说一句, 我觉得上边两位女子都没师尊你好看。”苏燕儿压低声音在她旁边喃喃道。
她这虽是压低了声音, 但于覃夙等同于没有压,他眼眸朝师妹燕儿扫去一眼,眼皮轻眨间最后落在了身侧师尊的脸上。
妤蓼听闻小徒弟这话, 收回了看去台上的视线,咽下杯中酒才说道:“普通人虽年华易逝,但她们也是极美的, ”说着她朝台上此刻揭露开面纱的苏麻儿看了眼道, “别看她如今装扮这样, 为师认识她的时候,她以前可是这船舫上的主花魁, 从来都是别人做她陪衬的。”
许是她这话说的有些唏嘘,苏燕儿也朝台上黑衫女子看去。
黑衫女子的装扮和妆容都很显然有些不适合她,倒像是故意做此打扮衬托她身侧的白衫女子。
苏麻儿身侧的白衫女子脸上面纱仍旧未揭开,乐声停她曼妙的舞姿也停了下来,此刻手握半开荷花交叠在胸前,轻垂下颌上的鼻尖似乎在轻嗅荷花的清香,只漏出面纱上一双含情的眼眸,时不时微抬下颌扫过下方众人,直让下方的人呼喊着摘面纱,摘面纱。
此刻底下大部人都在说着这苏嫣姑娘容貌会有多惊人多惊人,说着这些的人想必之前做过她的入幕之宾见过其容颜,还有的多是在夸赞着她诗词歌赋样样绝,少数的也在说着不知道待会有没有能得她芳心的。
说着说着,他们发出的调笑声是越来越烈,还有的开始直接准备着银两。
抒怀河上船舫里的规矩,花魁三年一选,每一届花魁公开露面之夜便是她竞选赎身之日。
还有一部分人朝身边人交头接耳道:那黑衣衫的女子就是上届花魁苏麻儿啊,也不过如此嘛,就这样她当年还拒了所有想给她赎身的人,我看这新的苏嫣姑娘就比她更美啊……
只有寥寥数人的声音仍旧执着的认为苏麻儿的歌声一绝,这苏嫣也只听过琴艺和舞艺,也不知道这歌喉比不比得上苏麻儿……
在底下人越来越昂扬的呼声和讨论中,一个玫红衫的半老徐娘摇着把红色团扇从搭着的木阶梯走了上来。
“各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说着她见底下人总算是没那么躁动了,便摇着扇子将单手从背后扶着身旁的白衫女子,随后便揽着将她人往台子前送了送。
她接着道:“今天可是我们嫣儿头一次在各位公子小姐面前公开揭面纱,若底下有她心仪之人我船舫分文不取,若是苏嫣姑娘没有心仪之人,那就凭各位的本事将苏姑娘带回家,毕竟一个好的家底才能给到我们苏姑娘幸福对不对?”
说完,她笑了起来扫过底下那仍旧激动的一张张脸,每一张脸都在她眼中恍若是银宝在呐喊着,这般想着她脸上笑起来的夸张褶子便越深。
苏燕儿见周围人开始争先恐后的举牌叫价,而且这木牌子上每个人桌上都有,包括她自己和师尊。
“师尊,他们这究竟是在干嘛啊?”苏燕儿终是忍不住问出心底疑惑问道,就感觉周围人也太激动了些。
他们周围的女子还好,要么脸上带着面纱淡定的坐着,要么周围丫鬟众多围绕着,最是激动的还是要属周围的男子。
“你可真笨,没看出这就是花魁她露真面目之夜?”
苏燕儿没等来师尊的回答,倒是等来了前方的孤二公子的抢答,语调之嫌弃又没控制音量,让使得周围人都朝苏燕儿这方看了过来。
对面有个弱冠之年的男子轻笑出声,他将手上酒杯朝燕儿这方向遥遥一敬咽了口大声道:“两位姑娘你们是外地方来的吧,在下陈阳,刚那位蓝衣公子说的没错,今晚就是苏嫣姑娘的揭面纱之夜,所以才来了我们这些想一窥真貌的人。”
妤蓼见燕儿闻言便好奇的朝台上看去,她便将手中的酒杯朝对面遥遥一敬,隐去面纱半掩脸喝下算是替她回了礼。
对面之人在见着她面纱下容颜整个人便愣了下来,虽然他并未看清全脸,虽对方也是极快的又将面纱覆了上去,但他在哪刹笃定的觉得台上苏嫣姑娘和这位一比是黯然失色的。
只是见了半张脸,清冷脱俗便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形容词,自觉的在脑中深深扎根下来。
覃夙就在师尊旁边,他将对面男子陈阳的神色看的清楚,那一瞬他想将对面之人的眼睛生挖掉,为控制这疯狂的想法他手指从酒杯沿口划过,微动心念微蓝的灵力在指尖微闪,下一瞬瞬间将他手指皮肤便在杯沿被破开,食指指尖一滴血顺着杯沿口滴入杯中酒。
他们如此肮脏就罢了,就是师尊她,为什么从下山后除了师弟和师妹还要招惹到这么多人,她难道不知道这些肮脏的视线都喜欢黏在她身上吗?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师尊的温柔本来就不该是给他们的,不能有一个顾伽再有第二个顾伽。这般想着,他敛下的眼皮中眸子越发暗沉,比这船舫上月色未照映的暗沉之处还来的晦暗。
血腥味一起,妤蓼便朝去覃夙方向看去,虽然极其微弱,但周围的确有了丝丝毫毫的血腥味。
看着师尊视线过来,他眼眸微眨朝她微抿了下薄唇,一口饮下了杯中泛开些血色的梨花酒,血腥味也在下一瞬没了干净。
血腥味断的干净,她便也不作多想朝覃夙回了个浅笑,也不去看周围争相竞价的样子,开始和三个弟子举杯慢饮着杯中佳酿。
伴随着周遭人越来越激烈的争相竞价,他们四人倒是品菜和喝的清闲,但没多久便被被三声之前一样的‘铛铛当’打断,看来是竞价的结果来了。
几人随着这敲击声看向台上,竟是黑衫女子苏麻儿敲击的。
不光是底下的他们,白衫女子都有些诧异起来,还有之前随后上台的妇人也是急急忙忙的上了去,一把抢过她手上的铜锣,厉声道:“苏麻儿,我看你是给我反上天了是吧?”
她这声不小,台上苏麻儿似乎有些惊惧她往后缩了缩身子,但下一瞬她还是抬起了头朝妤蓼方向看来,她嘴巴在那刻也极快的张合着,眼中盛满了泪意和急切的求救意味。
妤蓼看过去的时候便看的是她,是以这下也刚好和她对上彼此的视线,对方朝她微张合着嘴巴但没发出一丝声音,下一瞬她身影一个轻跃便也出现在了台子上。
不光底下众人没了声音,台上三人也都向她投来视线,尤其是哪妇人将她从头到脚打量过,这才端着丝笑朝她走了过来说道:“这位姑娘,我们苏嫣姑娘的竞价并未结束。”
她这话说的委婉,意思她妤蓼这时候下去她便不做什么追究,当你心切只是上来竞价苏嫣姑娘的。
妤蓼只是冷笑了下朝苏麻儿走了过去,她比苏麻儿高的多,是以微微低头看去便是她满脸的泪意,眼眸深处似乎还有喜极而泣希望,似乎是终于等来了能救她的人。
旁人看不清,她在底下她微张口的那一瞬便看清了的,她没发出丝毫声音,当年船舫上凭着清亮音色便一绝的她竟然失了声。
“是我,麻儿你没认错,是我来看你晚了。”说着,她抬起袖子小心的擦拭起她哭花的脸蛋,看着眼前她此刻因为哀恸开合的嘴巴,她有些愤怒的朝妇人看去。
“苏娘,苏麻儿她的嗓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妇人也就是苏娘摇着红色团扇打哈哈的一笑:“她这最近伤了嗓子也给您唱不了歌,不妨姑娘下次再来,到时候我让苏麻儿单独给姑娘您唱以作今日的赔罪。”
妤蓼朝苏麻儿看去,她此刻似乎是认定了什么,大着胆子疯狂的朝妤蓼摇着头,是在叫她不要相信苏娘的话。
不用她这疯狂的摇头拒绝她也不会相信,哪有一时的伤了嗓子便对她哭成这样,甚至不惜破坏另外一位姑娘的赎身之路也要引起自己的注意。
下方的覃夙看了眼台上的师尊,朝师弟和师妹说他上去看看便也一跃上了台子。
在他之后,孤二公子也随性的上了台子,朝只知道掉眼泪的苏麻儿投去嫌弃的目光。
一时间不大的台子又站上去了他们几人,顷刻间便觉得这艘主船舫它也不大起来。
妤蓼在覃夙两人上来时候朝他们看一眼,将苏麻儿略颤抖的身子往他们两人这边带了带。
稍顷她微皱了些眉目朝妇人冷声道:“苏娘,我记得你你倒是把我忘了,我是五年前为苏麻儿交了赎身银的人,我当初走的时候和你说过什么?”说着她朝苏麻儿看了眼才接着说,“现在看来,你倒是给我忘得干净!”
第33章 浑水
“我再问一遍, 苏麻儿的嗓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妤蓼的软糯声在冷声呵斥下带了些清冷感。
由于船舫上这台子也有些高度,微风轻拂下也成了一股劲风朝上方众人穿过。
妤蓼脸上也带了一层面纱叫人看不清她是何模样,但靠着台子近些的人都在朝她面纱上精致的眉眼看去, 一双冷清的眼眸上额心一点朱砂点缀在其间, 劲风穿过也将她一袭白衫下窈窕的身姿显了出来。
再加上此刻她站的地方周遭白纱幔翻飞其间, 那一瞬间只让底下观看者觉得仙女亦如是这般了。
多数男子都已经暗自将她与一边的苏嫣比较起来, 眼眸中都透漏出些隐晦不清的欲/望。
覃夙站在了师尊身后侧些,底下那些打量的目光犹如实质的从他身前扫在了师尊身上。
他微侧头眼眸微眯朝下方人扫视过去, 曜黑色的眸子犹如墨汁般暗沉,微绷紧的下颌上被酒水浸过的薄唇拉直收紧,挺直的鼻梁上方眼眸由于微眯,他薄感的眼皮褶子折成了浅浅的一道, 朝下方扫过的视线仿佛带了股冷血肃杀之气。
他也如他身旁的女子一袭白衫, 如果旁边的白衫女子让人以为是误入凡尘的仙子,那他这身白衫只怕更像是白无常来索命, 冷白的脸上挂着哪晦暗不清的神色, 仿佛在下刻他便要出手掐住被他视线扫过的人。
底下人被他目光扫过都无一例外的将视线偏了过去, 要么故作的看向了苏嫣,再也不敢将直白又肮脏的视线再对上他身侧的女子一眼。
“原来姑娘你就是当年那位姑娘啊,瞧我这记忆这些年下降的, ”说着,苏娘将捏着扇子朝自己手腕上一拍,脸上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来, 她眼尾扫过又上来的覃夙和孤二公子才接着道, “今天是苏嫣姑娘她的赎身之日, 苏麻儿的事我们过后再谈如何?”
说完,她将苏嫣拉了过来, 眼神示意她也说两句。
也是一身白衫的苏嫣面纱上一双似乎含情的眼眸对上了妤蓼,又扫过被她半揽抱的苏麻儿身上,眼眸轻眨间:“小女子不知道苏麻儿和姑娘你有何因缘,但今夜是小女子我的赎身之夜,还望姑娘高抬贵手。”
苏嫣的声音很有南临这一带的气息,软糯而又不失婉转,叫人听着便要软了些身子。
妤蓼本就无意为难她,眼眸轻眨间略一思索道:“可以,但苏麻儿我要带她下去。”说着,她视线扫过眼前女子看向了她身后些的苏娘,苏娘才是有决定性的人。
苏娘将视线又扫过了覃夙二人,下一瞬又朝底下众人看了眼才笑道:“这可不行,今晚虽然是苏嫣姑娘的赎身之夜,但也是她苏麻儿的,她欠我们船舫的多着呢,这次可由不得她自己做主了。”
她说这次可由不得她自己做主时候特意扫了苏麻儿一眼,最后又朝妤蓼笑道:“当初是她自己不跟你走,如今你于她也是一个外人,姑娘又何必淌这趟浑水。”
妤蓼知道她说的是当年自己将赎身银给到苏麻儿,希望苏麻儿能随自己离开这船舫之地,但当初的她很坚定的拒绝了,说她喜欢在这船舫上唱歌,还说她也算找到了一点活着的意义,旁人喜欢听她唱歌她觉得很幸福……
这样一来,她不走妤蓼便将赎身银说给到她自己留着的时候,苏麻儿言辞凿凿的拒绝了,当时女子仰着小脸眼眸中带了些倔强说道:说她虽然没去听什么私塾先上教书,但也知道知己这二字,若妤蓼你不嫌弃,往后可以来看看她。
妤蓼当年听她这么坚持,是以她最后没有勉强她接下银子,走的时候说有机会一定会来看她的。
苏麻儿这才噗嗤一笑,笑意盈盈的给她倒了梨花酒,在她身前捏着枚团扇咿咿呀呀的将南临这边的小曲唱了起来,歌声婉转酥麻的飘荡在当年的船舫之上,船舫身后的小船上也是驻足了许多人引颈听着,苏麻儿随便一曲都可谓是当年船舫的盛况。
但是,妤蓼在最后走的时候还将赎身银交给了苏娘,说如果苏麻儿想走便放她离开,当初的苏娘抱着银子答应的好好的,说姑娘放心一定一定,如今……
“我当初给到你的赎身银子完全是绰绰有余的,你现在和我说我和她没关系?”说着她又扫了眼苏娘的脸接着冷声道:“甚至你还想将苏麻儿她卖第二个赎身之夜,苏娘你是觉得本姑娘被你叫句姑娘就拔不了剑吗?”
在师尊这话下,覃夙眼眸微眯起来看着苏娘,旁边的孤枢怀也是一副看戏的样子扫过苏娘和她身后的苏嫣。
底下众人也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也不催促他们只是默默的扫视着台上的一切,有的开始讨论多久没听到苏麻儿唱歌了什么的,还有的对她失声了船舫没人告知表示愤怒……
苏娘顿觉周遭都是朝她投过来的视线,看着下方有些控不住场的样子,她未捏团扇的左手在身后比了个手势。
她身后有一个鹅黄色衣衫的丫头朝后退了几步,悄悄朝台子下隐身而去。
底下众人开始越来越嘈杂的声讨,因为当初他们接到的消息是今晚是苏嫣的赎身之夜,同时也是苏麻儿的赎身之夜,这在以往年可是闻所未见的双花魁船舫之夜,是以还有不少看客是抱着今天就要将佳人双双买回家的心思来的。
但他们在此刻才得知苏麻儿原来成哑巴了,这闻名船舫多年的歌姬成了个发声都不行的哑巴,还是上一届的花魁又这身老气横秋的打扮,眼下和这苏嫣一对比,这哪来的船舫主们提的所谓双花魁之夜,这不是一早就打着昂贵的登船银两给搞得噱头吗。
底下人想想他们先前交的登船银两,一时间便感觉肉疼,是以周遭谴责声在这船舫中大了起来。
还有苏麻儿的一些老听众开始表达不满,质问起苏麻儿为什么成了哑巴,什么时候成的哑巴……因为很多的老客被新一届的花魁苏嫣吸引了目光,他们在此刻彼此间对了下时间才发现,苏麻儿已经整整快将近一年没发过声了,船舫上各种场合都是乐器和舞姿,已经很久没人听她发过声了。
妤蓼将底下众人的议论听的分明,她朝苏娘走近了一步。
苏娘有些后怕的将身子往后挪了挪,扯开一抹极不自然的笑意道:“哎呀姑娘,我哪是这个意思,她本来就欠了我们很多钱,这赎身之夜我们再来一次,我们也是打着为她下半辈子找个安身立命之地不是,”说着她视线扫了下已经渐渐收住泪水的苏麻儿。
她脸上对妤蓼带了些讨好的笑意接着说道:“再说她成了哑巴也真不关我苏娘的事。”
说到此,她有些恨恨的看了眼苏麻儿,牙齿咬了咬才接着道:“谁让她暗自喜欢上了个穷酸书生,船舫主的意思我也违背不了,我只是将她带了过去而已。”
在她这话下妤蓼和周围人也算是明白了些,看来是苏麻儿私自喜欢上了个穷酸书生,被船舫主底下人发现,苏娘将她带到船舫主哪回来便成了哑巴。
然后苏娘又觉得这一绝的歌姬没了歌喉,这样下去一年又一年的迟早被发现,趁着她现在年纪有些姿色和名声,那不如早早打着双花魁的名义出手还能赚她一笔,是以才有了今晚这一出双花魁的的赎身之夜 。
妤蓼微低头看了眼身侧又眼眶中又涌出泪意还拼命摇头的苏麻儿,朝她安慰的笑了笑才朝对面苏娘看去。
她抬头朝苏娘道:“她欠了你们多少银两,还有她又是怎么欠下的,只要你拿出证据我这都可以将这些补上,”说着,她眼眸轻眨间又上前了一步道:“但我要知道这些银两是你们故意虚做的,我就让你们也尝尝口不能言的滋味,还有这船舫主是谁,你要带我见他一见。”
“这么多年没见,道主你怎么越来啰啰嗦嗦的啊,打就打我们还怕他们不成?”
出声的是孤二公子孤枢怀,他手朝他位置哪一动,双刀刀柄便朝他方向飞了过来,刀身一握上手就被他直接覆盖上了灵力,整个给人一副随时要开打的样子。
对面苏娘和她的人有些后怕的往后挪了挪,同时他们身后一些着墨色短打的人上来了些,明显是修士的气息。
妤蓼朝孤二公子皱了皱眉,有些冷声道:“孤二公子,别忘了你是来参加簪花大会的。”言辞下是让他不要多管闲事,也别忘记过几天便是簪花大会。
还未等他反驳出话,他身旁的覃夙开口了。
“谁允许你这么和我师尊说话的?还请你说话放客气些。”说着,覃夙朝他手上握着的双刀轻飘飘扫去一眼。
这一眼虽轻,但孤枢怀很明确的知道他在表达什么,他覃夙在说他是手下败将!
“啧,本公子是在帮你们,你们没看出他们就是在拖时间啊?”说着,他朝妤蓼朝微抬下巴示意她往右前方看去,那里有一艘正急速向这边靠近的大船舫。
覃夙扫了眼他们所在船舫的身后两只船舫,果然只剩下一艘了,有一艘船在不知不觉中去报信了。
妤蓼微侧头扫了眼远处而来的船舫,朝苏娘扯了扯唇角道:“苏娘,你说你有没有当人质的价值?”
作者有话要说:
看的小宝贝们都吱吱声吧~我想知道有人在看~
第34章 天真
苏娘在听闻她话后朝她背后木剑瞟去一眼, 当年此女只一剑便叫围堵苏麻儿的修士下了水,修士在之后又带来一群人围堵还是被打的落花流水,最后众人连连磕头保证了不会再来船舫才得以保下性命。
不知道当初最后说了什么, 但苏娘时至今日也未见那些人来船舫找苏麻儿的麻烦, 这足以可见这姑娘是个厉害人物。
见苏娘不言语只是一味的往后退, 她垂下视线轻扯了下唇角才冷声道:“我只是说下而已, 你压根就没有当人质的价值,你在我这已经是言而无信之人了。”
在她这话下, 苏娘才放下了心来不再往后退。
因为她深知他们这种人说话就是算数的,说不会拿她做威胁就不会做什么,就跟当年她走的时候还留下银两一样,这般想着她低垂下的眼中带了些轻蔑。
妤蓼侧身看向了靠过来船舫, 没有看见苏娘眼底的这抹轻蔑, 但她身旁的覃夙却是看的一清二楚。
他只是淡淡的朝苏娘扫了一眼,苏娘便在他这一眼中朝后退了一步。
这时候, 苏燕儿和孟询也上了台子, 朝师尊看去的船舫看去。
对面来的船舫也是和他们现在所在的主船舫一样大, 船头打头驻足了三个男子,两边之人上了些年岁,中间的男子一身黑衣劲装, 年龄上约莫上了弱冠。
近了些三人便直接飞身上了妤蓼这边的船舫,苏娘朝他们迎了上去,恭敬的朝中间的男子喊了舫主。
黑衣男子也就是舫主朝她做了个打住的手势, 阻止了苏娘准备滔滔不绝的叙述, 他在来的时候已经听闻了船舫上所发生的事了。
他径直朝妤蓼一行人而去, 视线朝他们一一而过最后对上妤蓼冷声道:“你就是今晚在我船舫闹事的姑娘?”说至最后眼尾朝她背后的木剑扫了眼。
妤蓼只是随意瞥了他一眼便敛下眉目,心下暗想道:怎么会是他, 今晚这可真是和多个上一世的熟人见面了,先是孤二公子孤枢怀,重活一世竟得知了这抒怀河的船舫主竟是他。
这人是上一世和覃夙在簪花大会打到最后的竞争对手,泽阳派苏慕。
她敛下心思抬首冷声道:“闹事?船舫主就是这般当这抒怀河的船主吗?”说着,她眼眸扫了眼苏麻儿才接着冷声道,“当年我留下了远多于麻儿她身价的赎身银,明确的告知过苏娘苏麻儿要走就放她走,今晚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她这话落,苏慕朝苏娘扫去一眼,眼中心思不明在回头时候扫了眼苏麻儿,直接让苏麻儿整个人颤抖了下。
妤蓼感受到身侧之人的颤抖,握了握手下苏麻儿的肩膀示意她放心。
“但她当年没跟你走,这是事实。”说着,他眼又再次扫了眼她背后的木剑才接着道,“苏麻儿将见客的银两私吞一部分给到外人,我只是给了她一个小小的教训而已。”
说着,他甚至朝苏麻儿冷笑了一声。
“你口中的小小教训就是让一个以唱歌为生的女子失声?”说着,她将苏麻儿交给了小徒弟苏燕儿,朝对面苏慕走了过去。
苏慕仍旧一脸淡漠的望着她,在她走近了些才接着道:“若不能杀一儆百,船舫上这么多女子难不成都要爬到我这船舫主头上来,姑娘你天真也有个度。”
顿了下他接着道:“你若想带她走,那就动手直接将我们这边的人打败就好了,我倒要看今日还拦不拦得住你。”
早些年听闻苏娘对她的描述,他便一直遗憾未能赶到和她打一场。趁着簪花大会在即,身边之人再无敌手,现如今也终于可以拿她过过招了,话毕他便从他旁边人腰侧抽出一把长剑,在握住的剑柄的一瞬橙色的灵力也覆盖在了剑身。
妤蓼扫了眼他手中的剑,这是一把较之普通剑身更长些的长剑。
她朝苏燕儿示意了下,燕儿朝师尊点了点头带苏麻儿朝台子底下走去,以免被周围灵力误伤。
她手微抬握上身后清尘剑,朝对面人说道:“以前我当这抒怀河的船舫主是个收养了孤女,给他们口饭吃的人,现如今看来不过是拿她们作为敛财的工具,如果我的说辞在你眼中是天真,那我们就剑下见真章。”
她正要拔剑的时候覃夙走了过来,他朝对面手握长剑跃跃欲试的男子扫了眼:“师尊,让我来和他打,他这样的人不配和师尊打。”
她见覃夙说的认真,又暗想了下上一世两人的对战。
覃夙由于缺少和这般长的长剑过招,当时在台上被逼得很艰难,最后以至于他拿命搏才觉醒了另一只手的灵力聚形。
既然这样,现在不如让他和他过几招,这样既让他熟悉了剑招,又让他到时候没这么危险。
见师尊不言语,他又加了一句:“师尊让我试试吧,我最近觉得我有提升。”
“好,但你要答应师尊,打不过就下来。”说完她抬首朝对面苏慕看去接着道,“我徒弟先和你打,但你不可下死手,他若输了我和你对招时会先让你二十招。”
苏慕在覃夙说他来打时便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了番,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敢和他对招,他的长剑可是不长眼的。
他将视线对上妤廖,有些好笑的说道:“可以,但你说让我二十招?你知道我是谁吗?”说着他顿了一下接着道,“我的剑有时候可是不长眼的,你徒弟要上他就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
她听闻对方这说法,有些气愤的朝他看去。
上一世也是如此,簪花大会上他也是招招毙命的剑招打法,和他交过手的对手虽然按着规矩没死,但也几乎人人被废。
“师尊,放心,我会自己注意的。”话毕覃夙便左手聚了灵力,瞬间聚形的藤蔓便从他手中延伸开来。
妤廖见他如此坚定便也由着他去了,簪花大会他也总要和苏慕这人对上的。
现在自己在这又不是什么正规的比试,大不了在凶险的时候直接插手进去就是,当师尊的救徒弟本就天经地义不是。
这般想着她和二徒弟孟询也朝台下走去,临门走前扯了把已经看呆的孤二公子,将人也拉了下去。
苏慕那边的人早在苏慕拔剑便全撤了下去,是以现在台上只剩下了要过招的两人。
底下普通人在见到他们手上灵力聚形这一幕,他们都是害怕的往后退了些,但又架不住好奇引颈朝台上看去,生怕错过了一丁点瞬间。
但他们还是要失望了,此刻台上两人已经你来我往的比拼起来,不是他们这种普通人能看清的瞬间,众人眼中只剩一黑一白的影子在来回瞬移,唯一看的清点的便是两人交手间橙色和微蓝的灵力光晕了。
“师尊,这人好生厉害啊,从来没见大师兄这么上心过的在打。”苏燕儿看着台子上越来越激烈的战况和师尊说道。
妤廖微微点了点头,此刻也目不转睛的看着台子上的两人,她是早知泽阳派苏慕厉害的,不然上一世簪花大会上也不至于将覃夙逼成那样。
台上苏慕此刻朝他身侧突然迸发出来的灵藤挑了挑眉,没想到这一个破藤蔓还能随时随地的出现在对方灵力覆盖之处。
他眼中终于带上了些认真,将长剑从左手换到了右手,朝对面人扯了个嘴角:“没想到你小小年纪还能让我用上右手出剑,后生可畏啊。”
对面覃夙并未对他话有所回应,只是将眉微皱压低萎眯起狭长的眼眸,曜黑色的眸子带了些对这种拼命感战斗的激动,好像他生来就该如此酣畅淋漓的战斗。
“道主,你这徒弟可以啊,我感觉比你师兄门下的哪些弟子好多了。”
说这话的是孤二公子孤枢怀,眼中带着些激动的心情看着此刻上方正灵力对拼的两人。
此刻台上正是覃夙和对方灵力对拼的时候,橙色和微弱的蓝光彼此交互拉扯着,起先是覃苏被压着往后倒退,众人都要以为他撑不住的时候,咬牙生生撑住的他并且在过了会,也就是现在他微弱的蓝光开始越来越强烈起来,直逼得对方脸带诧异的开始往后倒退起来。
妤廖看着徒弟手中越来越强劲的灵力,那是给人似乎要压过对方橙色灵力的光芒。
众人都以为他扛过了还漂亮的反击,但只有她知道覃夙一定咬牙吞了血在,就和上一世一样。
她捏了捏身侧的手控制了自己上去阻止,这种时候上去是会将覃夙救下来,但他会重伤。
这样一来便参加不了他期待的簪花大会,也会影响到他另一只手的灵力觉醒。她开始有些后悔了先前让覃夙出战的决定,明明是知道对方有多强的,即使这样自己还是让徒弟身陷了险境。
“道主,你不是吧这么小气,还记得我之前和你徒弟打呢?我要知道他这么厉害一定和他交朋友。”孤枢怀见她对自己话不言语走了过来,双手抱胸用手肘撞了下她。
於廖略微避开他的接触,笑了笑才道:“我并未记你之前和阿夙打的过,因为你压根不是他对手。”
好气,但听闻这话的孤枢怀还无法反驳,因为她说的的确是事实。
这台子上的你来我往中,他纵是再狂妄也知道再来一次也的确还会是覃夙的手下败将。
“啊!”就在这时候,台子上突然传来覃夙一声似是哀痛的叫声。
第35章 破绽
大师兄这喊叫的惨烈, 苏燕儿和孟询都有些焦急的朝台前走了几步,两人下一刻便要准备上台时被师尊一手抓了一个,两人回头便见师尊对他们轻摇了摇头。
妤蓼知道这一幕, 只是上一世发生在了簪花大会的台上, 这一世被提前了。
只见, 此刻台上的覃夙单膝跪地吐出了一摊血在台子, 唇角边口中仍旧有余血蜿蜒而下,他微拧眉抬手用袖子随意擦过, 在他手甩下来时宽大的白袖上便是一摊显眼的赤色绽开。
此刻他左手聚形的藤蔓灵力已经全部消散在空中,是被对面之人生生打散的。
强撑下的聚形藤蔓被对方打散时,由丹田而起窜升上一股灵力至他整个右手臂,这股突然升腾起的钻心疼意才使得他猝不及防的喊出了声, 仿佛有什么要从他右手中突破而出。
擦完血迹的他没收住眼眸中哪一瞬慌张, 都没管对面被震开的苏慕如何便下意识的朝台下看去。
他见到了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的师尊,手中抓着师弟和师妹的肩膀, 眼中有担忧但更多的是对自己的相信, 还有眼中哪时常浸润着的温润笑意。
可能师尊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吧, 她的笑意对自己总是带了股安慰的味道,似乎一直一直在告诉自己,不要怕师尊一直在。
他也朝她轻轻的翘了翘平日抿直的唇角, 右手朝她方向微抬起示意她看,此刻他手中有一股微蓝的灵力正慢慢聚集,他这是在示意自己没事。
对面的苏慕也不好过, 整个人半跪靠右手中的长剑撑着台子, 他用左手抹过唇上的血迹, 见到手上这粘稠的血色,他抬首时眼眸带了丝凶狠朝覃夙盯去, 小小年纪竟将他逼得如此。
“你师尊是何人?”说着,苏慕朝下方妤蓼扫去一眼站了起来边朝覃夙走去。
覃夙看了眼对方手中泛着橙色灵力的长剑,长剑被对方拖着在台子上划过,期间橙色的光辉似乎要将长剑剑身整个淹没,他知道对方这是用上了他所有灵力来要和自己对拼了,他左手按台上撑了下也站了起来。
苏慕见他站起时的狼狈样眼中带了些轻蔑,天之骄子又如何,他现如今的灵力聚形都被自己完全打散,压根不再是自己的对手,而自己剑身上的灵力聚形已经完全好了。
但他下一瞬他便收住了越发扯开的唇角,对方竟然从右手中开始聚集起灵力,而且并不是他之前一直使用的藤蔓。
虽然灵力聚形在左右手都是按个人习惯,有惯用右手就有人惯用左手,也就是所谓的左撇子。
他才开始见他用左手聚形藤蔓和自己打,是以他才故意也用左手和他打,想戏耍下对方,让他为胆敢替他师尊接下自己挑战后悔,但过招之间知道对方有两下子,逼得他将剑身换到了自己惯用的右手上。
握剑上右手的几招他便知对方也不过尔尔,藤蔓虽然难缠和出其不意,但只要稍微一和他近身拼灵力,枉他再如何硬扛和持续向藤蔓上输送灵力,他也被自己打的应接不暇,手上藤蔓也在最后一击后被自己打散。
眼看这都要胜利在握了,这小子又右手聚形出灵力,且看这灵力充沛的就像他之前并没有被打散灵力。
苏慕心知不能再等了,他握着的手中剑朝半敛眉目的覃夙刺去,目的地竟是取人性命的命门之地。
就在底下人捏着马上就要刺中的焦急心态中,妤蓼直接上前几步抽出了背后清尘剑,将剑随意一抛便转成了剑刃朝自己这方漂浮在空中的样子,手中青色灵力微动下一瞬剑身便朝覃夙过去立在了他身前。
就在要被刺中之时,覃夙睁开了眼眸握住了漂浮在身前的剑,下一瞬蓝色的灵力便覆满了剑身,也瞬间和对方长剑来了个相接。
两人的身形都是朝对方冲击的身形,是以剑刃相拼间隔,两人的目光也狠狠对上了对方。
“我师尊的名讳岂是你这种人配知道的。”说着,他将手中剑朝对方手中长剑压下去,剑身上蓝色的灵力将对方长剑上覆盖的灵力逼的越来越微弱起来。
覃夙扫了眼对方被自己逼得往后退的脚下,越发将灵力输送在了剑身压了过去,剑身相碰间他再次开口道:“这一剑,是还你们船舫对我师尊的言而无信。”说着扫了眼自己手中师尊的剑,将剑身持续朝对方压了下去。
苏慕咬牙硬扛着接了下来,在对方猝然的抽离剑身下,身形朝后方倒退几步开来,喉中一口腥甜涌上也被他生生压了下去。
随他而来的两个中年人有些焦急的喊出少主,要不是苏慕抬手阻止两人估计要去台上将他扶下来。
“不要以为你这一剑凭着运气将我击退,你就以为可以赢我。”说着,他眼眸扫过对方明显气息不稳的胸膛,覃苏先前哪声惊叫声,说明他也是初次觉醒这右手可聚灵力。
这般一想,他眼眸中的怒火越盛,本来是打算和他师尊过几招好准备过几天簪花大会,现如今倒是自己给这小子做了激发潜力的工具。
覃夙并未对他的话提出回应,他暗自调整了下自身呼吸,下一瞬便抬手举剑攻了过去。
苏慕见对方在自己这话下和自身身体的剧痛下还是义无反顾的攻了上来,心中暗斥了句:疯子!
“师尊,大师兄这样打下去会赢吗?”我感觉大师兄他在硬抗着身体在打。
不用燕儿提醒,妤寥也知道他在硬扛,但苏慕在先前处于弱势都阻止了他手下人的上前,自己这当师尊的这时候也不能为了徒弟上去。
最好的办法就是,速战速决。
上方的覃夙显然也意识到了,再这么拖下去他身体只会被对方耗尽体力,到时候灵力也会因为供给身体机能而枯竭。
他几次都在主动进攻,但对方似乎摆明了要和他耗着,只是一位的防守。
孤二公子孤枢怀看着此刻台子上的两人,眼眸中带了些对苏慕的不屑,朝台上的他吐了句:啧这好懦夫。孤枢怀他是真没见这用剑比试成找个样子,根本就是仗着自己使剑时间长,来回的避让对方招数,意图耗尽对方体力。
“你说的没错,他就是个懦夫。”开口的是轻抬首的妤寥,平日温柔似水的眼眸中也带上了丝烦躁和焦急。
孤枢怀见这次对方不仅搭理了还赞同了自己的话,脸上带了丝笑意道:“道主你比我往年见有人情味多了,以前我见你还以为你不会说话呢,整天端着…”
就在他还要絮絮叨叨的吐槽时,台上这你攻我避的局面扭转了。
覃夙攻击后撤时状似因体力不济迟疑了一瞬,苏慕眼中一喜抓住了这机会抬剑朝对方攻了过去。
在对方攻击过来时用覃夙用手格挡接下对方的剑尖,就在对方觉得要一剑砍下他手臂的时候,手下却是将剑从右手换到了左手,下一瞬便一剑刺入了对方腰腹。
苏慕瞳孔骤然缩小,剑身上覆盖的橙色瞬间熄灭了下来,眸带错愕的看了眼腰腹蔓延开的血迹,下一瞬便身形无力的朝后倒了下去。
覃夙滴血的手拖着剑在台上划过朝他走进,发出些刺耳声音将苏慕要昏厥的意识拖了回来些。
“这一剑,是还你先前说我师尊她天真,你所藐视的人你连她徒弟都打不过,有何资格说天真二字。”
清醒的意识便听到了覃夙说了这一句,怒意上头的他在属下们惊慌的少主呼喊中彻底晕了过去。
这边,妤寥已经飞身上前接住了覃夙要倒下的身子,朝他焦急问道:“阿夙,没事吧?你怎么那么傻。”
覃夙就着师尊的力道靠在了她身上,看着远处倒在地上的人才笑了笑侧头问道:“师尊,我有变强吗?”
“有,阿夙一直就很强。”说到这,她视线扫过对方手臂,血迹已经将整个白袖浸染成了红袖,她眼眸中带了丝气愤接着道,“你故意漏出破绽引诱对方先手攻击,你就不怕这手废掉?”
话毕她便直接揽着人下了台子,朝燕儿的呼声看去进了一个内室。
毕竟是在船上,内室很小,只有一个小竹榻。
她将覃夙放了上去让他靠坐着,直接握住他手掀开衣袖朝皮肉看去,鲜血淋漓。
她边从储物袋中取出止血丹朝他喂去边朝小徒弟燕儿道:“让外边你二师兄照看下苏麻儿,燕儿你去问问船上丫头有没有热水弄些来。”
是以侧头看向燕儿交代话的她没有注意到,她手中朝徒弟递去的丹药,覃夙在下刻是俯身用口直接衔住了药的。
等她反应过来手指尖的意外触感时,手指尖已经是被他含药时舌尖轻带了过去。
由于她半蹲在小竹榻前,她需微微抬首才能对上上方徒弟覃夙的视线,但她在这惊诧下还是下意识强迫自己避开了视线,只是极快的放下了手指倏尔又站起了身,脚下匆匆朝室外走去说了句:也不知道燕儿找到热水没。
后边之人并不理会她这慌乱和岔开话题,毫不给面子的笑出了声来。
背对他的妤寥攥紧了下身侧的手,朝外轻呼出口气,她现在算是确认了,她徒弟阿夙就是故意的。
先前苏燕儿在师尊话下便急匆匆朝外边跑去,此刻她正好端了个小盆朝师尊笑了下进来,走到小竹榻前将白帕在热水中浸透,矮下身子准备擦洗伤口时候被大师兄避了过去。
她有些疑惑的抬首看去,覃夙只是淡淡的扫了眼她手中的帕子便伸手道:“我自己来吧。”
第36章 表心
苏燕儿见大师兄坚持也不好说什么, 将手中白帕递了过去。
妤蓼进来时候正见他将帕子随意的盖上伤口,微热的白帕腾腾的冒着热气,被他毫不在意的直接覆盖在了伤口处。
她快步走了过去, 将热毛巾拿起, 有些没好气道:“怎么直接覆伤口上, 这微热的水和白帕让你清周围干涸的血迹, 这点治伤常识还要为师再来提?”
覃夙听闻只是轻轻的扯了扯唇角:“师尊是来帮我处理伤口吗,谢谢师尊。”说着他便直接朝后半靠去, 完全一副那就随师尊你处理吧。
苏燕儿在旁边看着这变动,眨巴着一双大眼有些诧异的看了眼大师兄,在见着师尊真的也就矮下身子替他处理起伤口周围血迹来,她神情带了些恍然退出了这间屋子。
“以后不许这么傻, 所幸你这手臂伤的不严重, 万一被他给伤到手上经脉,你以后怎么使剑?”说着, 妤蓼眼中带了些严肃, 见他点头她才埋头将手上沾了污血的帕子浸透在水中。
他手上的伤口不深, 止血丹药效没那么快,所以还是在持续的冒着些血珠子。
她朝他摊开手问道:“你之前在槐安镇给我用的那止血小瓷瓶呢,这伤虽然不深, 但我看伤口却是有些长。”
她接过覃夙从储物袋中拿出来的小瓷瓶,红衣小美人背影在玉瓶上依旧影影绰绰,精致的很。
她微俯身小心的将瓶身倾斜, 药粉洒在了他手臂的剑伤上, 止住了血珠子的持续渗出。
上方覃夙垂下的视线让她感到些不自在, 以至于让她手上药粉洒的有些急,褐色的药粉溢出了剑伤伤口处, 她也没多想直接用手指抚了上去,想将多余的药粉擦拭掉。
最后她用巾帕小心的擦拭起多余的药粉,这药粉她上次用过疼的很,微蹙眉下她神情专注着手上动作,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碰着了他伤口。
神情专注的她也就没注意到覃夙炙热的视线正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她,微敛下的眼眸这中只余下她一个人。
多余的药粉被用巾帕清了个干净,她眼眸顾盼间见这内室也没啥包扎伤口的料子,她便朝自己身下看去。
覃夙见她又朝自身身下看去,便知她又准备和在槐安镇一样撕裙子内衬布帛处理伤口。
他颇有些无奈的抿了下嘴角,伸手过去握住师尊手臂阻止了她要上手的动作。
妤蓼有些诧异的看着他捏住自己的手,眼眸里带了些她自己都未曾发觉的戒备,虽然这没让她直接甩开手,但她可还是记得给药时候他的轻浮,尤其是最后的那声笑,直接摆明了在告诉她,他就是有意的。
就在她要准备挣脱开的时候,覃夙却是规矩的放开了她的手。
下一瞬,她便见覃夙直接上手扯了自己另一边衣袖里的里衣内衬,由于用力手臂上的伤口又崩出了些血液来。
“师尊我现在不是刚入临界的小孩子了,我希望师尊也能把我当男子看待。”
说着,覃夙将他刚撕扯下来的布帛递于她,上身靠后微掀起眼皮朝师尊看了眼,然后垂下视线看下她接过布帛的手。
妤蓼稳住自己想要丢布帛走开的手,稳了稳心神暗想道:孩子大了,孩子大了,他有自己的想法正常。
“师尊没不把你当男子看待,我们阿夙一直就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说着,她朝他浅笑了下边朝他伤口处缠上了布帛,扯下来的布帛挺长,绕到最后她手法熟练的打了个完美的蝴蝶结。
覃夙看着自己手臂上的蝴蝶结挑了下眉,唇边微翘朝她抬了下手臂:“师尊就是这般把我当男子?还有,师尊我之前的轻浮不是无意是存心的。”
这蝴蝶结,是由于她之前给燕儿扎袖子时候绑的,这是惯性上的无心之为。她有些急忙的将它拆开着,但在他后半句话下,手上动作匆忙间直接给绑了个利落的死结。
反应过来是死结她也不打算拆了,轻呼出口气敛下眼皮才道:“阿夙只是与其它女子相处的少了,才会对为师生出些不一样的心思,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见师尊这避重就轻的态度,他起身有些着急的抓住了她准备折身出去的衣袖。
“如果我告诉师尊,从见第一面我就觉得师尊和其它人不一样,并不是你所想的只是最近……”说着,见对方仍旧一副淡定从容的脸,他眼眸中的光暗淡下来多了丝挫败,但他还是固执的攥紧了手下衣袖。
“师尊你再等等我好不好,我会很快再变强的,总有一天我能保护好你的。”
见他说的坚持,她知道这样一直回避也不是办法,虽然她自己此刻也已经快维持不住脸上的淡定。
救命,重活一次,怎么徒弟和自己表心意了。
他现在是还没修无情道,但也不至于和自己这个师尊来表露心意吧,那他上一世究竟……不会令他无情道生情的是他这个师尊吧,打住打住,上一世徒弟待自己敬重有礼,这决计不可能。
她压下心下的惊涛骇浪,控制着自己脸上的表情,回身看向他攥住袖子的手,故作冷然道:“松开,我是你师尊,这般拉拉扯扯成何体统。”说完她便瞟了眼船舫外边,所幸燕儿和孟询他们站的离这小内室远。
此刻船舫已经靠岸,多数登船的客人都开始陆陆续续的下去。
偶有争执传来,有一部分人仍旧对只赔付一半上船银两感到不满,但多被苏慕的人镇压了下去。
“师尊,你一直待我就很是不同,这点难道师尊也想否认?”说着,他起身下了竹榻走到她面前。
等她收回朝外边看去得视线,徒然靠近的高大身形告诉了妤蓼,徒弟他已经比自己身形高了很多,已经不再是她初次牵他入临界的身形。
救命,为什么她在徒弟身上感受到了气势,一种让她不由自主想脚步后挪的感觉。
但她可是当师尊的怎么可以认输,她竭力维持住了就原地站着身形,有些倨傲的抬了抬下巴道:“我不需要你的保护,难道为师还保护不好自己?”
听她此言,覃夙脸上头一次冒出了些慌乱,急促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可以为了你…”说着,他顿了下才将眸中视线和她对上坚定道,“只要师尊不是让我离开,师尊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难道为师现在让你做什么你就不愿意?”说着,她视线朝他脸上轻扫过,似乎真对此话在认真的讨要个答案。
覃夙见她说着的话里带着藏不住的笑意,轻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道:“我知道师尊一直就很喜欢看我为难的样子,但这个我可以向师尊保证,只要师尊不是弃我而去,哪怕师尊让阿夙下黄泉我也会遵命。”
因为你并不会让我舍命,即使真到了哪时候,你也会陪着我。
他将这句在心下默念开,狭长的凤眸下垂的余光里皆是她,此刻的她一别之前在自己面前温柔浅笑的样子,脸上透露了一些她自以为控制的很好的慌张。
如果你真要弃我而去,那我就…似乎连这假想都让他不能接受,眸中瞬间带上了阴郁和深不见底的晦暗。
“阿夙,感情之事不是你想的这般简单,先不说你我身份,你只是接触的女子少…”说着,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些惊喜道,“此次簪花大会你看看有没有你心仪的女子,到时候为师…”为师给你说去。
“我劝师尊你现在还是别说话了,再说下去我怕做出让师尊生气的事来。”话毕他便强迫自己移开了视线,她提到簪花大会脸上的那抹惊喜,真真是刺到他了。
覃夙此刻是对着门站的,也就看见了燕儿正带着苏麻儿从船舫上过来。
他眸子视线极快的闪躲开,避开了燕儿的对视,在要松开师尊袖子的时候极快的俯身。
徒然的阴影和柔软的触感落在妤蓼额头,她这是被亲额头了?她这是清醒着被徒弟亲了?!!!
正待她要气愤的出声质问,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是燕儿。
“师尊,她急着要找你,我就带她进来了。”苏燕儿收了些毛毛躁躁,小心的护着苏麻儿走了进来。
妤蓼没好气的瞪了眼覃夙才回身对上苏燕儿。
她看着被燕儿带过来的苏麻儿,脸上不得不带上了些笑意朝她走了过去,放低了些声音道:“麻儿,你张开嘴我看看,说着她诱导的朝她啊了下嘴巴。”
覃夙在身后伫立看向她那处的背影,伸手将食指小心按在了唇上,刚刚这里碰到了师尊她,光是这么一想他便忍不住唇边扩散开的笑意。
他这眸中盛满温柔的视线落到了进来的孟询眼中,他看了眼那处的苏燕儿落寞的垂下了视线。
孟询走近便见师尊正温柔的扳着苏麻儿的下颌,视线往里似乎在看她的喉咙。
苏麻儿见着过来的二师兄,朝他咧了咧嘴角,漏出个浅浅的小酒窝来才道:“二师兄,你刚偷偷去看他们那边了吧,那个和大师兄打的人怎么样了?最好让他伤势严重到下不了床,让他这么欺负大师兄。”
“不是你大师兄欺负他吗?你大师兄现在翅膀可硬了呢。”说着,她放下扳着苏麻儿的下颌,朝过来的覃夙淡淡的瞟了一眼。
这拐着弯呵斥自己先前的行为,这样的师尊也太可爱了些吧,是以他又毫不给面子的笑出了声。
苏麻儿对师尊这话和大师兄的笑都感到些莫名,只好问道:“师尊,这位姑娘的嗓子还有救吗?”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徒弟勇敢的朝师尊坦明心意,因为他一向觉得师尊待自己是不同的,所以自信的觉得师尊待自己也应该是不同的。
师尊的话,有些太过在意上一世,现在只当是徒弟的一时感激之情啥的……希望看到此的小可爱吱吱声吧,还有蠢作者可以求点那啥…免费的液体嘛,鞠躬~
第37章 公道
“簪花大会在即, 我带她到神医独孤悟前辈面前看看,应该是能医治好的。”说着,妤蓼朝她安抚的笑了笑。
苏麻儿闻言抬首的眼中多了惊喜, 惊喜过头便是喜悦的眼泪涌了出来, 下一瞬她便要朝她下跪。
妤蓼阻止了她动作, 眼眸微眨朝她轻垂下视线道:“麻儿你既把我当知己, 就莫要行如此之礼了。”说着她顿了下朝外边看去一眼,恍若见到了当年她在船舫上轻歌曼舞的样子, 浅笑了下接着道:“到时候等你嗓子好了,再为我唱一曲吧。”
苏麻儿在她话下便停止了往下俯的身子,朝她直点头,眼中有激动也有不尽的感激。
“师尊, 我看他们的人好像不想放过我们。”孟询说着朝外边看了眼。
外边正传来一批又一批人的脚步行动声, 俨然是将他们这间小内室围了起来。
“他们好不要脸,自己和大师兄比试输了还来围攻我们, 师尊, 我们是要闯出去吗?”
听闻苏燕儿的问话, 妤蓼看了眼身前柔弱的苏麻儿,又扫了眼身旁正过来的覃夙。
覃夙手伤尚可自保,但若自己带着苏麻儿估计会有顾及不到他们三个的时候, 现在外边估计都是泽阳派的人,虽然不可能个个实力都如苏慕,但刚随在苏慕身后的两个中年人, 应该是他派中的长老, 实力应该不容小觑。
“师尊, 伤他的人是我,他们的人应该会主力攻击我, 你带着苏麻儿和师妹先走一步,到时候再回来接应我和师弟。”说着,覃夙和孟询两人互看了一眼,最后一致看向了师尊。
“出来,敢重伤我泽阳派少主,你们今晚谁也别想给我离开!”外间靠近说话的人运用灵力吼出的声音中气十足,俨然修为很高。
妤蓼在外边出声吼了一个字便用灵力上手,青色灵力瞬间环绕在苏蓼儿的耳廓,这要不护着普通人估计不聋也得震出血。
她眼疾手快的握住了覃夙准备聚灵力的手,眸子里带了些怒意道:“你还想不想参加簪花大会了,这个时候还要强撑着来?”
“师兄,你才经过大战又身上带着些伤,不如你和小师妹带这位苏姑娘先走,我和师尊来断后。”
说话的是孟询,俨然是经过慎重思考的,这样的确是目前战力分布最好的安排了,但是…
正如覃夙自己所说,对面人是决计不会放过他的,他的先走对面会一窝蜂的朝他而去。
“师尊,簪花大会我并不多想参加,我手上的伤我自己也有数。”说着,他又扫了眼师弟孟询才接着道:“如果是我来带着这位姑娘走,我和师妹一个都离不开。”
孟询在他这话下有些苦恼的看向师尊,这的确是他没考虑到的,他们两个都离不开,更别说带着的苏麻儿了。
“走吧,咱们先出去和他们会会。”说着,妤蓼看了眼自己身前的苏麻儿,带了些安抚的笑意道,“麻儿,你就在这个房间里侧待着,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他们再伤害到你的。”
苏麻儿毫不犹豫的朝她点头答应了下来,还带着些笑意比了比手势让她注意安全。
覃夙在出去时回头扫了眼正乖巧坐在小竹榻上的苏麻儿,最后抿了下唇角还是跟上了师尊朝外边走去。
外边喊话的人果然是随着苏慕来的人,一身黑色劲装脸上带着些历经风霜的成熟,两人单看脸面是上了些年岁,但对修行之人来说,看脸识人是最不靠谱的。
“既然两位已将泽阳派搬出来,那敢问今日一战你们泽阳派可承担后果?”说着,妤蓼面纱上的眼眸朝两人扫过去一眼,清冷又高傲。
对面领头的两人先是彼此看了一眼,起先出声喊的男子朝她走了几步冷笑一声:“你的弟子将我泽阳派少主苏慕伤成这样,他下手如此歹毒,你这当师尊的可知过几日便是簪花大会,簪花大会意味着什么你还不清楚?我们就是为少主讨个公道又有何不可。”
“讨公道?是你们少主苏慕先要挑衅比试的,难道你们就忘了在台上他对我徒弟的招招下死手?”
她的话掷地有声,对面两人本就有些底气不足,起先在少主落下下风的时候,两人便要上去阻拦比试的持续进行,但苏慕的命令当时也违抗不得,这才让他在眼前落得这般重伤。
但是如果他们此刻要再不把人留下,几日后就是簪花大会,又有何颜面去掌门面前交代。
那可是掌门最疼爱的孩子,也是他们泽阳派的少主,再说此行也是准备了多年,他们如此劳师动众可是来参加此次簪花大会的。
现如今,别说夺魁,少主他伤成这样估计连上场都够呛。
“我们泽阳派也不是不分是非之人,姑娘你将你徒弟,也就是将我们少主打伤的他留下,”说着,他抬手指了指覃夙,接着道:“我派自会恭送你们其它人下船,否则…”
他顿了下朝面前几人扫过,接着道:“那你们今晚都得给我留下,到我派掌门人面前给我派一个交代。”
“区区一个泽阳派的长老,你在我挽清道主面前好大的口气。”说着,妤蓼也不想和他们废话,直接召了背后清尘剑在手,灵力瞬间覆盖上了剑身,在夜色中氤氲着青色微光。
对面人在她话落脸上都带了些惊诧,尤其见到这把檀木剑身上蕴含的青色灵力,都知道她所言不虚。
修道界使剑的人很多,但凭一把檀木为剑身的也就只有临界守界人了,挽清道主。
他们没想到这他们少主执意要来比试的是她,要知道是她挽清道主,他们就是以下犯上也把他们少主给拉住了。
两人彼此看了看,都有些拿不准主意来。
单独得罪一个挽清道主并不会让他们泽阳派忌惮,但她背靠的是无垢山,修道界一直便听说无垢山哪几位峰主对她这位小师妹宠爱有加,何况现在无垢山掌门还是最疼爱她的师兄陈启……
见对方不动手,妤蓼也知他们在顾忌什么,神情上带了些了然。
能不动手自是最好的,她刚准备说几句和稀泥的话,有人扶着苏慕走了过来,她便知行不通了。
果然,被扶着走过来的苏慕脸色苍白唇色暗淡,但不影响他强撑说话中气十足。
“今晚你们给我把他们都拦住,掌门哪我这个当儿子的自会交代。”他见自己的话两长老还是不动,他加重了命令的语气道,“他们将我这个泽阳派的少主伤成这样,已经欺辱到我们门派头上了,难道两位长老还想就这么放了他们不成?”
两位长老彼此又相互看了眼,还是先前发声的朝苏慕恭敬说道:“少主,我们两长老奉掌门之令保护少主,自然以少主的命令为先。”
妤蓼听了他这话,心下暗斥了句:这老狐狸。
他这话便是将自己待会的动手撇了个干干净净,也是在告诉妤蓼他这也是听命令行事,他自己可没和她挽清道主作对,更没和她背后的无垢山作对。
苏慕才没管他的话呢,他现在正是气头上,没想到自己准备多年的簪花大会,今夜竟被毁在了一个无名小子的手上。
管他是谁,又管他师尊是谁,他现在只想杀了他。
他们就几个人,自己带来的都是派中高手,还有两位长老坐镇,他就不信几个毛都没长齐的家伙还能翻出这条船。
这般想着,他眼眸阴势的朝覃夙看去,覃夙并未看他,眼带担忧看的是师尊方向。
“你们到底打不打啊,罗里吧嗦的,我说,再不打天可都要亮了。”说话者是孤枢怀,此刻他正两手抱胸懒懒散散的从空无一人的台上跃了下来。
苏慕的人都朝他看去,显然没想到还有除他们以外的人没下船。
“这位公子,我们船舫前边就通知了客人下船。”说着,一位长老直接朝他迎了上去。
这服饰他认得,孤帆山内门弟子的服饰,眼下他们泽阳派还是能少得罪一个是一个,先将他直接送下船去再说。
但孤枢怀怎么可能如他意,他既然都能暗自留在了船上,自然是不可能在他这三言两语下就直接下船走人。
“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们泽阳派的不要脸了,自己上前来和人家单挑,你们少主对对方招招下死手就可以,别人就伤不得你家少主了是吧,笑话。”说着,他眼眸扫了眼强撑站着的苏慕,看完还不算,他还嚣张的大笑起来。
妤蓼朝身前孤枢怀这嚣张的身形扫了眼,两世了,还是头一次觉得他这嚣张还挺可爱的。
苏慕在对方这极大的笑声中,边极力控制着颤抖的身形边控住不住的点头道:“孤枢怀,这可是你自找的,你既然愿意留下来,那我就成全你…”说着,用了些气力的他脸色难看的捂了下伤处。
孤枢怀见他喊出自己的名字,有些诧异的挑眉,自己可没见过他。
苏慕自是看清了他脸上这抹诧异,嘴角轻扯自我嘲讽了下,自己和家父准备多年,当然是了解了此次各门派参加簪花大会的选手。
他孤枢怀的画像早就被送去了泽阳派,但现如今也用不上了,他几乎是肯定了自己参加不了这次簪花大会了。
说不定,说不定,还会修为停滞,就算能恢复如初,他也已经没了那种谁也不可与自己匹敌的自信了。
简而言之,他如果不杀了今晚这该死的少年,他的修为怕是精进不了。
稍顷,他整个人缓了下才强力压下了腰腹处传来的疼意,他抬首接着道:“我泽阳派两位长老和众弟子听令:将他们给我拿下,死伤不论。”
作者有话要说:
OOC也不负责小剧场:
师尊:为什么不想参加簪花大会?
徒弟:因为不想师尊去给我说亲。
每一个评论我都很开心,谢谢各位小天使的支持~
第38章 听话
妤蓼见对面众人在苏慕命令下全部将灵力都聚形了起来, 她紧了紧手中檀木清尘剑,踏前一步视线对上苏慕道:“苏慕,我以临界守界人的身份再说一次, 你我皆为正派人士, 你这命令放下来, 可有想过你们整个泽阳派?”
“临界守界人?魔道早就销声匿迹多少年了, 你拿这当什么身份呢?”说着,对面苏慕扯了下唇角接着道:“别以为你师门是无垢山, 你们还真就当自己是修仙第一大门派了,他们小门小派的怕你们,我们泽阳派不怕你们!”
“你们还等什么,我以泽阳派掌门之子再说一遍:给我拦下他们, 死伤不论!”
两方之人在苏慕话下便交战起来, 妤蓼在他接连放话死伤不论下,便知今晚这场厮杀避不开了。
是以, 她对举剑下死手攻过来的人也未心软, 剑剑也直接下了死手, 这样也好以最少的性命让他们明白拦不住的。
一旦对方门下弟子有了怯意,他们才有机会突围出去。
妤蓼成了他们这方的主力,孤枢怀打着打着就朝覃夙哪靠了过去, 每每都在覃夙准备动手时候替他解决了。
覃夙皱了下眉瞥了眼他,师尊拦在自己面前可以理解,这人也一副生怕他沾上一点血腥是怎么回事。
“你别动手, 你别动手, 交给我和你师尊, ”见覃夙疑惑的皱眉,孤枢怀回首爽朗的一笑, “我要到时候在簪花大会上和你比,你赶紧把伤养好咱们堂堂正正的比过。”
覃夙听此,唇边微翘了下,这是什么地方养大的大白兔。
“他说的对,你别动手,为师和他能处理好。”说着,妤蓼剑尖在身前一个轻划便挑了一个扑上来的人,血腥味刹那弥漫在空中,让她面纱上的眉目微皱。
“阿夙,你去室内将苏麻儿带出来,我会护着你进去和出来,到时候出来记得注意我位置。”
覃夙闻言略一思索便知她的决定了,朝她身后上前一步,眉目微拧开口道:“师尊的意思是你待会来掩护让我们走,你一个人留下来?”
知他一惯心思敏锐,但没想到敏锐至此。
“阿夙你看看周围,同为正派我不想将这些无谓的牺牲扩大。”说着,她脸上虽不忍还是朝突刺过来的人手臂划去,让他短时间失去了再拿剑的可能。
覃夙闻言狭长的眸子淡淡的瞥了眼四周,很抱歉的是他没师尊那种同情心,这些阻拦之人,都不过是些是非不分听命他人的走狗,他只觉得若是自己没伤,都杀尽了又如何。
“我听师尊的。”他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便回身朝小室内走去,由于身量高微俯身才进了室内。
覃夙进到室内便见到了小竹榻上抱膝而坐的苏麻儿,他眼眸里闪过一丝淡淡的厌恶出声道:“随我出去吧。”说着他见她身子如惊鹊般一抖,唇角轻扯下接着说道:“待会姑娘你和我师妹走,也就是之前一直带着你的红衣女子,她和我师弟会带着你先走。”
苏麻儿此刻又不能言语,起身的她只是朝他怔怔的点了下头,示意她明白了。
两人刚出到外边,打头走的覃夙便感受到了一股强势的灵力扑面而来,他下意识的将身后的人往后推了一把。
苏麻儿被他直接推倒在了地上,但她是臀部着地是以并不碍事,只是脸上带了些惊慌手揉了揉臀处。
就在覃夙准备动手时候,师尊妤蓼的身形便挡在了他身前。
她左手手腕朝内一个翻转后甩出,对面有两人手持长剑都朝她攻了过来,俨然是对面的泽阳派两位长老。
“阿夙,不许动灵力。”她回身朝覃夙警告了一声,接着上前应对起两人来。
一时间三人间的灵力相互辉映在夜色中,似乎给这船舫上的夜幕燃起了各色烟花。
就是现在,覃夙直接左手聚了灵力藤蔓,直接甩开了还要持续朝师尊那方靠过去的弟子,又分出一根将身后刚起身站稳的苏麻儿捆住。
苏麻儿惊慌的无声叫起来,下一瞬她便被覃夙带着直接放去了师妹身侧,收回藤蔓时顺带一个甩尾,将师妹苏燕儿身边的弟子也清了干净。
妤蓼在覃夙动手时眼眸便扫过去,朝他正跃向孟询的背影咬了下牙,这小子越大越不听话了,最后看了眼他使的是没受伤的左手才放下心来些。
她边应对着面前的两位长老边还边注意着几个徒弟的方向,泽阳派所幸也就这两位长老强些,其余弟子虽也有优秀者,但比起孟询他们还是差了些。
这些弟子一时半会伤不到他们,还有个孤二公子在其中一把双刀使得他们眼花缭乱。
估计最后长老还是下了命令让底下弟子们不要伤到他,是以对到孤枢怀时众人都有些畏手畏脚。
但孤枢怀可就不管他们的畏手畏脚,反正他是没人打他他都要去和人对上,使得对面弟子应对起来颇有些心力交卒,很多弟子被他这一使乱直接掉下了船舫,扑通扑通的入水声就没断过。
妤蓼在此刻甩开了些朝她逼近的两位长老,一个后移朝徒弟他们这处靠近了些,边用剑招清理着周围越发聚拢的弟子,她边回身用了密音传耳对覃夙他们道:为师等下会将你们周围弟子都震开,你们带着麻儿她先行离开,能走多远走多远,沿途阿询来留记录,我晚些时候就会跟上去。
说着她又一剑挑开两人朝她下压的剑,接着道:孤二公子你也是要去参加簪花大会的,也和我徒弟阿夙他们一起走吧。
孟询和燕儿还待说什么,覃夙直接先声回道:好,我会让他们安全离开的。
听闻他话后,妤蓼便收了传音入耳。
她手中清尘剑对上了两位攻过来的长老,眼眸余光瞟了眼船舫最后边,早先苏慕被搀扶回去的房间。
下一瞬,她对面两位长老便见她直接抽身朝他们身后而去,两人回首瞧去,她赶去的竟是少主苏慕的休憩的地方。
两人心下大骇,忙回身也朝她追去。
这一焦急便没注意到身后覃夙他们的位置,他们几人已经靠近了船舫的岸边处。
覃夙此时也朝师尊而去的地方扫了眼,他侧头朝师弟孟询郑重道:“你们先走,我来接应师尊,不然她灵力耗费这么久压根走不了。”
“师兄,你说的这和师尊说的…”说的法子不一样啊。
苏燕儿将身边人击退,边疑惑的说着边朝师尊而去的地方担忧的看了眼。
覃夙又是一个藤蔓困缚,将要靠近的弟子直接送下了水。
“师弟师妹,师尊为了我们一向不顾及自己安危,”说着,他垂下的视线扫了眼师妹燕儿身侧的苏麻儿,“但师尊现在要我们带她出去,我希望师弟和师妹能将我的那份力尽到,我来帮你们断后。”
说着,他又朝孤枢怀看去,接着道:“孤二公子,麻烦你也随我师弟他们一起走,我来保证你们安全离开。”
孤枢怀将先前甩出去的一柄刀收回了手中,沿途又是一片弟子慌不择路的退让,一时间又有几声噗通水声传来。
他抬首见他这般郑重的样子,不得不说,他孤枢怀对几人间这互为对方着想的师徒情羡慕了,是他们孤帆山没有的东西,也是他这辈子大概都不可能有的东西。
他收了些脸上不正经的笑意,看了眼孟询等人也郑重承诺道:“好,我孤枢怀在此答应你保护他们的安全。但是,你小子虽然厉害但也别把自己玩脱了,别忘了你还要和我在簪花大会比试。”
覃夙闻言只是轻笑了下,手中再次聚集了灵力一把扫过了蜂拥而上的弟子才道:“可以,出于尊重,到时候我一定不会像先前让你九招。”
听闻他这话,孤枢怀朝他翻了个白眼,这人真不会说话。
“就是现在,师尊应该是挟持了苏慕他人,你们走。”说着,覃夙直接两手都聚起了微蓝的灵力。
下一瞬,他一手掌藤,一手执剑。
剑还是他掌控着藤顺手从一个弟子手中夺过来的,被他这熟练一握只让人觉得他本身就使剑。
妤蓼挟持着苏慕出来入眼便输覃夙这般,她眉眼一沉便朝他手臂处看去,白色的衣袖处果然透出了血迹斑驳点,似乎还在持续蔓延中。
“阿夙,停下!”说着,她将身前横在苏慕脖颈的剑身压了压,朝两位长老厉声道:“你们两位要还敢靠近我弟子一步,我就在你们少主脖子上开个血窟窿,我看是你们抓住他快还是我这把剑快。”
覃夙在师尊妤蓼喊出声时还是没有停,仍旧聚集着两手的灵力应对着朝他涌过来的弟子,力保将大部分弟子都拦了下来。
他身后船舫下是孟询一行人边打边撤的逐渐消失在了夜色中。
从他身边侥幸追出去的弟子很少,相信对师弟孟询他们来说不算难事。
这般一想,他心神一放松便是直接一口血吐在了船舫上。
两位长老眼睁睁见覃夙在他们身前以剑身杵地吐血,但他两人脚下的步子却是再也不敢动一步。
因为此刻他们的少主,苏慕脖子上已经被挟持他的妤蓼添了一道血痕。
两位长老都有些控住不住脸上的惊慌,其中一位甚至开始冒起了冷汗,他嚅嗫了下嘴唇声音带着些颤抖开口道:“道主,道主,小心你手上的剑,他是我泽阳派的少主,还请手下留情。”
作者有话要说:
OOC不负责小剧场:
师尊:你就是这么听话的?
徒弟:我要件件都听师尊的,我根本得不到你。
第39章 促狭
话毕, 两位长老朝周遭的门下弟子打了个手势,让他们停止了再朝覃夙的扑杀。
一时间船舫打斗多时的众弟子都停了下来,都面带了些惊慌朝妤蓼手上的少主看去。
苏慕在被挟持后便是一副怒意上头随时要昏过去的脸色, 他竭力压下有些颤抖的身形, 朝两位长老吐出了废物两字。
要不是他们废物, 怎么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挟持住了, 要不是自己有伤,又怎么会这么容易被制住。
妤蓼才不管他苏慕是啥想法, 他带着人朝覃夙靠了过去才对上两位长老道:“放我们走,你家少主自然安然无恙,否则…”说着,她又将剑身朝他脖颈靠了靠。
“放, 放, 我们放!”说着,先前冒冷汗的那位长老有些焦急道:“你赶紧也将我们少主放了, 我们不会朝你们追击动手。”
覃夙撑着剑身抹了下嘴角残血, 看了眼正朝他眼含怒意的苏慕道:“师尊, 别轻信他们,我们带他一起走。”
“道主这万万不可,你看我家少主这伤势…“之前喊话的长老稳住些脸上慌张上前, 脸上挤出抹和善的笑意接着道:“我家少主这伤势您也看到了,我们顾他都来不及,又怎么还会追杀你们, 你看这…”
妤蓼在他话下扫了眼身前的苏慕, 的确如他所说脸色苍白如纸, 估计仅凭一口灵力撑着。
她拖着手上苏慕往后挪了挪,覃夙也在她的示意中朝船舫边靠了过去。
待两人靠近船舫边, 妤蓼便将身前人一推,下一瞬便揽住覃夙的肩膀朝船舫外一跃而下。
两位长老在苏慕被推过来时候便匆忙奔了过去,好歹是接住了没让他过于狼狈的摔倒在地。
但是…此仇不报,他苏慕枉为泽阳派的少主,他一把掀开搀扶过来的二位长老,单手指着下边离去的妤蓼二人道:“你俩还不去给我追,给我杀了他们,追不到就给我滚!”
两位长老在苏慕话下彼此互看了眼,一位长老给旁边弟子打了个眼色,哪弟子很机敏的过去扶住了苏慕欲倒的身形。
见他们二人还杵着,苏慕捂了下腹部厉声道:“你俩还不去给我追?难道二位长老要抗我命不成!”
其中一位长老还要说什么被另一长老拉了下,他上前道:“我和张长老这就去追,还望少主注意身体。”
说着他朝扶着他的弟子看去:“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扶少主进去休息。”
弟子在他的话下小心的将满脸怒意的少主扶着走了。
“你这时候跟少主他说什么,他要能听的进去就不是我们少主了。”说着,他朝船舫外的夜色看了眼,接着道:“走吧,虽然不能杀了他们但他们如此伤少主,也该给他们点教训。”
“这样也好,我们泽阳派也可借着这个和无垢山挑开些,虽然我派暂时不能够和他们对立,但谁是修仙第一大门派又没个定数,我们派只要做些样子给底下小门派一点苗头…”
说着,两人脸上都漏出些心照不宣的笑意来,衬着夜色叫人看着有些可怖。
这边,妤蓼正扶着覃夙从一棵树上下去,她扶着她靠在了身后大数上,微蹙眉朝他看去:“阿夙你觉得怎么样?”说着,她手搭上他手腕。
果然,灵力透支的厉害,但最主要的还是伤上加伤,内伤颇有些严重,恐怕好几日内都不能运用灵力了。
她从储物袋中掏出专治内伤的丹药递予他,在他又要直接俯身含的时候,她没好气的准备将手后撤。
在她还未将手拉开距离的时候,覃夙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直接俯身又狠又快的垂首将药含了进去。
“覃夙,你…”妤蓼用了些力道才将手抽了回来,下意识的避开了他垂下的灼热视线。
如果说上一次只是轻触而过,哪这一次她是真切的感受到了他舌尖的柔软,食指指尖甚至都残留着些不可言说液体。
这般一想她脸唰的红了个透底,脸上传来的滚烫感,让她无比庆幸幸好这是在夜色中,应该是看不清的。
“师尊,你脸红了。”话落覃夙毫不客气的的笑了笑。
许是闷笑牵动了他胸腔触发了内伤,夜幕中又传来他几声低低的轻咳声,音色低哑在这夜色中带着说不清的诱惑。
妤蓼先前的那番自我安慰在他话下和低笑中瞬间破功,到他们找个修行地步,她能在夜色中看清他眼眸中的促狭笑意,她徒弟也自然能看清她脸上的红晕……
她故作冷声道:“你再笑为师就将你扔在这。”
覃夙见好就收瞬间禁声,下一瞬他朝身后望去,有人在靠近,两个人。
妤蓼在也注意到了覃夙身后上空传来的枝桠踩踏声,虽然踩踏声很轻,但确实是有两人在急速的朝他们而来。
不用怎么想,两人在彼此眼中也明白了是谁。
妤蓼扶着他朝另一棵大树挪了下,将覃夙扶着让他倚坐在了粗壮的大树背面,出去时候朝他做了个手势示意他自己先出去看看,覃夙仰起脸乖巧的朝她点了下头。
这股乖巧劲让她一瞬忘了他先前放肆的行为,朝他温柔的回了个浅笑。
覃夙在身后望着她背影,狭长的凤目看向了传来灵力的波动的地方,眼眸里瞬间没了笑意。
师尊就是太心软了,若是听自己的带着苏慕做要挟走,他们此刻又怎么敢出尔反尔。
但他对此又带着强烈的兴奋,师尊她心软才好,心软的师尊是没法拒绝自己的,这般想着的他眼眸下是一片欲/色。
妤蓼没过多久便回来了,她微俯身扶起覃夙,朝他低声说道:“我刚故意弄出了点声响将他们引到对面去了,过不了多久他们便会追过来,我们赶紧先走吧。”
覃夙朝远处夜色中瞥了眼,为减轻自身身体给到师尊的重力,他强撑着将身体站直了些。
“阿夙你突然站直干吗,你是不知道你现在长高了很多吗?”说着,妤蓼直接上手压了下手下的肩膀,示意他微俯身些自己才好扶着。
“我有时候真怀疑师尊你是故意的。”说着,他还是将身形微压低了些,让身旁的她能更好的够着他肩膀。
妤蓼听了他这话,有些没明白便直接忽略了过去,眼下还是先离开这片树林要近。
两人绕着林子几经周转总算是走了出去,远处隐隐预约有着几处房屋。
“师尊,我需要调息,我们去远处先歇息一晚吧。”说着,覃夙朝最近处的一处院子指了指。
妤蓼也正有此意,当即便扶着他朝那处而去。
夜已深,院子里早就熄灭了烛火。
“师尊,不用敲,这时候敲反而是打扰,我们先就着院子哪草棚休息一晚,第二日我们再看情况。”
妤蓼在他话下瞬间明白了过来,他们两人一身白衣上均有血色,这时候的打扰怕是让他们恐生心慌。
而且这处与苏慕他们的泽阳派距离并不远,为防止给他们添麻烦不声张才是最好的。
她扶起他直接一个起跃便进到了院子里,服他进了草棚让他倚靠着草堆做了下来,毫不吝啬的低声夸道:“阿夙果然是长大了,考虑事情很到位。”
这个棚子似乎是主人家用来储备干草和柴枝的地方,两人鼻尖氤氲着干草和各类树枝的味道,所幸并不难闻。
覃夙在师尊的夸赞中不置可否的翘了下唇角。
他只是想单独和师尊相处而已,并没有师尊口中的替院子主人考虑,但师尊要这么认为那就这么认为好了。
他闭目开始调息起身上灵力来,明日说不定便会被哪两位长老追到,即使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要师尊再陷入这般被动的局面,自己绝不可再成为师尊的累赘。
就在他要沉下心闭眸时候,妤蓼在他对面坐了下来:“阿夙,切莫操之过急,六日后便是簪花大会,你只需要好好养伤就行。”
覃夙在她话下眼眸眨了眨,最后将视线垂到了她一双灵动的眸子上,微压了些声音开口道:“师尊,你很希望我参加簪花大会吗?”
“当然,为师我在船舫上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让你别动手别动手,你就是没把我话听进去。”
“我不动手的话,师尊是打算一个人替我们拦下他们吧,”说着,他眼眸好像透过她看着些什么,脸上神色恍了下才接着坚定道:“我不想师尊你一个人被留下。”
“傻,为师又不是不能走,只要你们先走了我要走他们谁又拦的住。”
他瞧着她往日清冷眼中多出的这抹自傲,脸上不自觉的便流露出笑意来,衬的他一贯的冷脸多了丝少年气来。
“师尊想让我参加那我便参加,只要是师尊想要的我都可以去做。”只要师尊不是弃他而去,师尊想要的他覃夙都可以去做,这般想着他眸子中的光越发精神熠熠。
对面妤蓼在他这双眸子的攻势下避开了视线,即使在这蒙蒙夜色也掩盖不住少年眼眸中的光,她知道自己再也不能将他在船舫上的话当做无心之言了,阿夙他似乎真的对自己动了心。
但,上一世的他对自己哪般敬重有礼,毫无师徒以外的情谊,甚至有时候让她这个当师尊的都觉得对方无比适合无情宗的无情道。
后来,他也真的修了无情道,成功登顶又一朝堕魔。
光是这般一想,她心下便忍不住的难受,她不要面前的他再次重复上一世的道路。
“阿夙,为师这些年从未想过这些情爱,但如果是你…”说着,她瞧见他眼中的急色故意顿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师尊的下一句话是什么?没错我故意的!蠢作者顶锅跑走。
第40章 火热
夜幕中虫鸣蛙叫似乎都在这刻停止了下来, 覃夙也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但如果阿夙在参加完簪花大会还有如此心意的话,为师再认真考虑你的话如何?”
上一世,覃夙是独自下山参加簪花大会的, 也只有这一次师徒两人才分开的比较久, 如果说上世有了令他情动的女子, 大概就是这次簪花大会了。
“师尊说的可当真?”覃夙立即出声道, 话语中带着抑制不住的惊喜。
妤蓼朝他瞥去一眼,这可失于他平常的冷静自持啊, 至于吗?
“为师可不记得欺瞒过你,也不知道阿询和燕儿他们到安全地方了没?”说着,她朝院子外边看去一眼。
有什么东西正从院子的另一侧过来,还隐隐传来了哈气声音, 她竖起食指朝覃夙比了个禁声。
覃夙回了个眨眼示意他清楚了, 然后他便睁着眸子一动不动的看着她,这乖巧又听话的样子俨然像他才入临界时候。
那东西朝两人靠近了些, 突然就狂吠了起来, 原来是这院子主人家养的一条黑犬。
由于它全身都是黑色得以完美的融入在夜色中, 两人在先前也没注意探究这寻常的院子,是以两人这么久竟然没发现它的存在。
黑犬吠叫声在这寂静的夜色中突兀又嘹亮,妤蓼脸上神色一怔竟然没反应过来覃夙在她身后甚至见她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 他微敛眉目朝远处的黑犬投去凌厉的一眼,手朝地上摸索而去便拾取了块小石头,就在他聚了些灵力准备将手上的石子朝黑犬脖颈扔去时, 门扉吱呀声竟也在这时候响了起来。
“大黑, 这大晚上的你叫什么叫?”
院中传来的是一个清脆的女孩童声音, 她的出声让黑犬的吠叫声安静了下来,同时也打断了覃夙准备扔出去的石子。
下一瞬, 小姑娘手上提的煤油灯的光亮将院中的夜幕撕裂开,昏黄的火光将院中的景象呈现在了三人一狗的眼前。
“你们是谁?怎么在我家的棚子里?”说着,小姑娘一双大眼似乎瞥见了妤蓼白衣上的血色,有些后怕的朝后退去。
黑犬又开始吠叫起来,它目光炯炯瞪着草棚方向的两人,边吠边右前肢在地上跃跃欲试的暴躁摩擦着,似乎随时就要朝妤蓼二人扑去。
覃夙见反正也隐瞒不下去了便起身出声道:“师尊,你没事吧?”说着,他将身形站在了她前方些,希望这样能挡住些黑犬。
妤蓼慢半拍的才反应过来身前阿夙在和她说话,她勉力挤出个笑才轻声说道:“没事。”
“小姑娘,我俩并非坏人,只是被仇人追杀才来此院子一避,夜深怕吓着人才未和你们打招呼,”说着,覃夙朝院子外边扫去一眼接着道:“冒昧打扰了,我和师尊这就离开。”
话落他又将视线垂下看向身侧的师尊,轻声说道师尊我们走吧。
妤蓼似乎在这话下整个人才完全回神,垂下眼帘朝他袖子上越发渗开的血色扫去,然后又朝院中还在狂吠的黑犬扫去一眼才轻声开口道:“不行,今晚我们不能再赶路了。”
未等覃夙提出质疑声,她便上前了几步朝哪退出好几步的小姑娘弯了下唇角才道:“姑娘,我徒弟所言不虚,我俩并非坏人。”说着,她扬手朝身侧的覃夙比划了下,示意他是自己徒弟。
“还望姑娘行个方便给我们个休憩之地,明早天微亮之时我俩便告辞。”说着,她朝身后的覃夙摊开了柔荑,示意他取点银两过来。
但覃夙似乎并未理解到她意思,下意识的将手放了上去。
她手心突兀触及到他一手的火热,下意识收回了手没好气道:“银两!”
他在她这略带咬牙切齿的话落中低声笑了下,然后才慢悠悠的从袖中取了些银两交放到她手中。
“姑娘,这是在下的一点心意还望行个方便。”说着,她朝提着煤油灯的姑娘走去,下意识的将眼眸的余光都控制在哪姑娘身上。
下一瞬,覃夙走在了靠黑犬的那边替她挡去了些余光,她才将步子迈大了些朝哪姑娘靠近。
妤蓼走进了才发现这姑娘脸面实在是小,一双盈盈大眼又怯又好奇的盯着走过来的妤蓼二人。
由于小姑娘身量高挑她先前还以为她是个及笄的小姑娘,现在一看她这肉嘟嘟的脸蛋,她约莫只有金钗之年,头上的两个小花苞下是披顺着的长发垂在腰际,估计是她已经休憩便散了发的,看着很是讨人欢喜。
“小姑娘,这个给你,我们只需要个休憩之地和一盆热水便好。”说着,妤蓼朝屋子里探究了一番,里边还有一个人正酣睡着,估计是她的爹爹。
“我…我去叫醒爹爹,你们稍等会。”说着,她便一溜烟的朝屋子里跑去。
“师尊,用不着休息,我伤真没事。”说着,他朝她扬了扬左手转了下,甚至还准备将灵力聚形来证明他手真没事。
“为师说你需要休息就休息,别乱动。”说着,她一把抓住了他手腕扣住了他准备聚灵力的动作,眉目微皱才接着道:“阿夙,你如果不想以后手残就给我消停点。”
覃夙知道师尊这也是为了他好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他也确实感到了自身身体都在和自己叫嚣着要休憩。
没一会便有个高大的男子被小姑娘拖了过来,男子走近了才撩起睡眼惺忪的眼皮朝两人看去,由于覃夙身量高,他第一眼看的是覃夙。
他在看到覃夙腰间的玉佩揉了下眼睛才接着开口道:“两位是无垢山的人?”
妤蓼和覃夙皆是一惊,没想到在这一个小村庄碰到的人就随意认出了来。
“呃,我家内人是无垢山的弟子,她身上玉佩我仔细看过,和他腰间那块一模一样。”说着,他朝覃夙腰间指了指。
许是小姑娘在喊他的时候便将外边发生的事说了一遍,男子随意的比了个手势示意妤蓼二人随他进屋。
妤蓼见男子都这般大方姿态了,便也不扭捏的将银两暂时收回了袖子。
进了屋子,小姑娘又取了一盏煤油灯过来放置在屋子中央的四方桌上,屋子内瞬间敞亮了起来。
妤蓼随意的打量了下屋子,屋子很小但胜在干净和布置的雅致,只一眼便能看出女主人对这个家的很是喜欢。
“在下苏妤蓼,这是我徒弟阿夙,冒昧问下夫人的名讳,也许在下说不定也认识。”妤蓼朝他微浅笑了下开口道。
男子伸手指了指在四方桌的椅子示意两人坐,在妤蓼二人坐下他也随意拖了张椅子坐下才接话道:“我内人单名一个绾字,姓单。”
妤蓼在他话落便有些惊喜道:“原来是单绾啊,她是我师姐清涯道主的弟子呢。”但也没消息传出说单绾嫁了人啊,而且这男子好像还只是个普通人。
先不说普通人和修士之间的差距,单是两人的寿命就不可同日二语,妤蓼这般想着还朝男子身侧的小姑娘看了眼,这眉眼的确很像单绾。
男子见她直呼了自己妻子名讳,又说出了她师从何人,他便知晓了她身份怕是也不低,收了些随性的坐姿脸上对妤蓼也带了丝敬意起来。
“绾绾她前几日便启程了,说是要和她师尊去参加啥会了,可能要过些日子才会回来。”男子说着看了眼身侧的女儿,脸上带了些骄傲接着道:“她娘就是爱管这爱管哪的一直放不下师门。”
妤蓼知单绾是去参加簪花大会了,她朝小姑娘看去,眉眼浸润了些笑意才道:“你阿娘过不了多久便会回来的。”
小姑娘听了她的话兴奋起来,朝她咧了个大大的笑脸。
因为她就是想阿娘才睡不着的,因为之前就有阿娘半夜回来大黑也不认人乱叫的,所以院中大黑一吠叫她以为是阿娘回来了便提了灯出去,是以妤蓼的话让她又激动起来。
“你们尽快在这休憩,既然是我夫人的同门,我这当她夫君的理应照拂些。”说着,他又看了眼两人白衫上的血污,偏头朝小姑娘说道:“阿喜你带他俩去侧房休息,我去准备点热水。”
妤蓼朝他应了谢意便被小姑娘带着去了侧房,小姑娘收了怯意后便落落大方起来。
她将两人带进屋也不走仰头朝妤蓼问道:“我阿娘能直接飞起来走的,你们也能飞吗?”
妤蓼闻言俯下身捏了下她肉嘟嘟的脸浅笑道:“会飞,但这个大哥哥他受伤了,所以我们便飞不走了。”
“好厉害,我也想和阿娘去山上,但阿娘说爹爹一个人会很寂寞。”
覃夙在她身后看着她微俯身捏人小姑娘的脸,又在听闻她话的大哥哥后抿了下唇角,师尊好像还挺喜欢小孩子的。
还未等妤蓼想着回小姑娘些什么,她爹爹便端了一盘水进来,也不知道又没有将小姑娘的话听进去。
小姑娘却是欢快的跑过去将水盆接了过来,朝妤蓼笑着说道:“热水在这,你们用吧。”
“喜儿,夜深了你回房休憩去。”她爹爹在她身后出声道,见小姑娘有些不情愿的样子他又接着道:“你想想阿娘和你说的晚睡会怎样?”
小姑娘在听闻爹爹这话后,眉目一皱意识到了睡觉的重要性,因为阿娘说晚睡就会长成个丑姑娘,她不要当丑姑娘随爹爹的胡子脸,这般一想她便回身朝妤蓼说她要去睡了,说完便一溜烟的朝自己屋子而去。
“小孩子小,说话没个数,苏姑娘不要在意。”说着,他又朝伫立在旁的覃夙看了眼,这才有些歉意道:“我们屋子少,这位公子要不嫌弃待会就去我那屋将就一晚。”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我今晚努力写写,争取让他俩明日早日同屋!!!!
OOC不负责小剧场:
师尊:你放手上来是故意的吧?
徒弟:师尊说是那就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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