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穿越快穿 > 少时之瘾[电竞] > 15、第十五章
    孟岚吓了一跳,愣愣地说:“你不知道吗?两年前她出了场车祸,就在南山大学校门口那里。给她做手术的大夫是我妈以前同学的儿子,听说她伤的不轻,好几个地方重度骨折,尤其是手,差点残废。”


    郝南惊的半天没缓过神,嘴里的鸡翅啪嗒一声砸在桌上。沈时的手紧紧攥成拳,手背上青筋凸起,眼里仿佛酝酿着一场即将到来的海啸,忽然迸发出潮湿的冷意。他死死地盯着孟岚,追问:“两年前的什么时候?”


    孟岚想了一下,说:“大概八九月份吧,嗯……差不多就是你们去杭州打玫瑰杯的时候。”


    她不安地眨了几下眼,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我以为这事你知道。”


    沈时的心剧烈地抽动着,像被人用刀狠狠剜去了一块,血淋淋的疼。他抓起手机站起来就往外走,恨不得立刻回到基地去找冯寂宁。


    出了这么大的事,她竟然没有告诉他,就这么自己默默地扛着……这两年,她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


    沈时不敢再想下去,越想他的心就越疼。郝南在身后喊他,问他要去哪儿,他紧紧抿着唇闷头往外走,直到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才停下脚步。


    沈时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是宋瑶瑶发来的信息:“我刚下播。”


    她似乎在犹豫,过了足足三分钟才又发过来一条:“其实我也有点事想告诉你。你找个隐秘点的地方吧,我怕被粉丝撞见。”


    沈时很快发了个地址过去。


    他选的地方在梧桐街的最里面,是一家奶茶店,因为地方太偏僻价格又贵,所以平时基本上没什么客人。但那家奶茶店依然兢兢业业地营业,甚至比同行下班都晚,晚上十一点多才关门。


    沈时发完定位,去旁边的便利店买了只一次性口罩戴上,然后就去了那家奶茶店等宋瑶瑶。等了快半个小时宋瑶瑶才风风火火地赶来,她用帽子和口罩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一进屋就贼眉鼠眼地往旁边看,搞的服务生一直用异样的眼神盯着她。


    沈时看了一眼她的装扮,默不作声地把口罩又往上拉了拉。他用余光往旁边扫了几眼,店里没几个人,只有门口坐了个四十多岁的大叔,正捧着杯柠檬水悠哉游哉地喝。


    “应该不会被拍到。”沈时压低声音说。


    毕竟他和宋瑶瑶也算是有点名气的公众人物,要是一起被拍到,那些营销号肯定又要开始搞事蹭热度。


    宋瑶瑶稍稍松了口气,神态自若叫来服务生点单,“来杯芝士葡萄。”


    服务生一走,沈时立刻问道:“寂宁车祸的事,你是不是知道?”


    宋瑶瑶愣了愣,双手搅在一起,支支吾吾地说:“你怎么知道的?”


    她咬着唇,神色有些为难,沉默了很久才重新抬起头看着沈时,“寂宁不让我把这事告诉你,所以我一直憋着没说。但是……我觉得你还是知道比较好,这也是我今天来这里的原因。你比我了解寂宁,应该知道她是个多么骄傲多么要强的人,她没办法接受那样的自己,所以才会选择毁约。也许……她和你分手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服务生把做好的芝士葡萄端上来,宋瑶瑶握住杯子吸了一大口,如释重负地笑了笑:“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说了,其他的,去问问寂宁吧。她这个人嘴硬,你要是不去问她,她肯定什么都不说的。我也是觉得你们俩分开挺可惜的,要不然也不会来这儿和你说这么多。”


    说完她放下杯子,抬手准备招呼服务生帮她再加点冰,结果一转头,正好看见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一对情侣,正拿手机对着她和沈时狂拍。


    宋瑶瑶的心顿时咯噔一下:完了完了完了。


    *


    吹风机嗡嗡作响,轰出一层层热气。冯寂宁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有一搭没一搭地吹着头发。


    她一向不喜欢把头发吹的太干,只吹了一小会儿就把吹风机收了起来。她把窗户开了道小缝,坐在椅子上,等着凉风把她的头发彻底吹干。


    等着头发干的功夫,冯寂宁拿出手机,打开微博随便刷了几下。刚点开热搜页面,就看见热搜上醒目地挂着几行字:


    #silence和知名女主播深夜幽会#


    #silence厌女症#


    #silence恋情#


    足足占了三个热搜。


    冯寂宁皱起眉,随便点了一个进去,最热的那条微博已经被转发了几万次。那条微博没有文字,只有一张拍的十分清楚的照片——


    在灯光温柔的奶茶店里,男人靠在深咖色的沙发椅上,黑色口罩挡住半张脸,仅凭半边眉眼和让人过目难忘的下颌线,足以认出那就是沈时。


    而他的对面,坐着一个娇小的女生,虽然她已经把自己挡的足够严实,但还是有粉丝从她耳朵上别致的可乐耳钉认出了她。那是宋瑶瑶最喜欢的一对耳钉,一周直播五天有三天都戴着。


    冯寂宁自然也认得出来,因为那对耳钉就是她送给宋瑶瑶的。


    她刚对着手机发了一会儿呆,宋瑶瑶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张口就是:“寂宁,那个,我有件事得跟你坦白。”


    冯寂宁言简意赅:“我看到热搜了。”


    宋瑶瑶赶紧解释:“寂宁,我俩啥都没干,你得相信我啊,你知道我和沈时根本就不熟……”


    “我知道。”冯寂宁利落地打断了她,蹙起眉问:“所以,你都告诉沈时了?”


    “……我告诉他了。但是,但是!他来找我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你车祸的事了,我也不知道他从哪知道的。所以准确来说,我应该不算泄密。”


    一阵冷风忽然从身后的窗户缝里灌进来,钻进冯寂宁的脖颈。她打了个冷颤,起身把窗户关好,对着电话另一头轻声说:“嗯,我知道了。”


    宋瑶瑶又飞快地说了些什么,冯寂宁没有听清,一阵短促的敲门声让她的视线重新聚焦,她朝门口走去,对宋瑶瑶简短地说了句:“晚点再说。”


    她挂断电话,对着门外问了声:“谁?”


    “我。”沈时低沉的声音透过门板里里外外地徘徊,在夜晚的寂静里激起无声的浪。


    他不需要说名字,他的声音冯寂宁不可能认不出来。


    冯寂宁放在门把手上的手慢慢垂下来,她面对门站着,没有给他开门,只是问:“有事?”


    短暂的沉默后,沈时轻声开口:“我找宋瑶瑶是想问问你的事。”


    冯寂宁转身把背靠在门上,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和轻快的霓虹,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沈时又轻轻敲了几下门,放柔了声音说:“你先开门,好不好?”


    他很少用这样的语气对人说话,像在哄人,带着无法抗拒的柔软。


    以前的沈时,是从来不会哄人的。


    冯寂宁愣了一下,心口突然有点酸涩。这一瞬间她突然意识到,两年过去了,她和沈时都不再是以前的那两个人了。


    岁月总归是磨平了一些棱角的,至少磨掉了她曾经的骄傲,现在的她像一块倒了圆角的冰,再也没有了当初的锋利。


    冯寂宁听着沈时低沉柔软的声音,那些被她藏起来的委屈和不甘在这一刻全部挣脱桎梏,淹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慢慢松了力气滑坐在地上,不知不觉红了眼眶。


    要是那时候沈时能接起电话,能像现在这样哄她几句,告诉她别怕,还有他在,该有多好?


    她抱着膝盖,头一点一点低下去:“你都知道了?”


    “车祸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沈时垂着眼,竭力控制着情绪。


    “我是想告诉你。我给你打了四十七遍电话,你没接。”


    连冯寂宁自己都没想到,她竟然可以这么平静地对沈时说出这件事,明明她是那么的在意,那么的耿耿于怀。


    沈时愣了愣,“你什么时候打的?”


    “已经不重要了。”冯寂宁吸了下鼻子,头靠在门上微微偏向一侧肩膀,像是在对着门说话,“还有事吗?我要休息了。”


    沈时沉默地站在门外,他有很多话想说,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说不出口的言语像千万尾游鱼一齐堵在细窄的喉咙口,寻找逃脱的机会。


    他把手撑在门上,低头看着光洁的大理石地面,轻声问:“毁约是因为这个吗?”


    “是。”冯寂宁答的干脆,“你的那份违约金我已经付过了,毕竟那份合同是因为我才作废。”


    当时sa战队提供的合同是一份双人合同,开出的工资相当可观,条件是要同时签下冯寂宁和沈时两个人,作为sa下个赛季的首发下路组合。


    下路双人组之间的默契,不是用钱就能买来的,磨合起来少说几个月多则好几年。而冯寂宁和沈时已经在一起配合了两年多,能同时签下他们,对战队来说无疑是最好的选择,所以sa才提出了这份特殊的合同。


    冯寂宁单方面毁约,就相当于合同作废,所以按照事先商定的条件,沈时也是要付违约金的。


    沈时皱起眉:“你知道我根本不在乎什么违约金。”


    “那你在乎什么?”冯寂宁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嘴唇都在颤抖,“你在乎我吗?”


    冯寂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间情绪就失控了,眼泪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她奋力推开门,明明是质问的口吻,却又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你在乎过我吗,沈时?”


    沈时怔愣地看着她,泪珠打湿了她纤长的睫毛,顺着她冷白.精致的面容滴落,悬在唇边,像玫瑰刺上沾着的晨露。他从来没看见冯寂宁哭过,一时乱了阵脚,想伸手替她擦一擦眼泪,却被她狠狠打了一下。


    沈时收回手,呼吸沉重地看着她:“我当然在乎你。”


    他顿了顿,缓和了一下呼吸:“你走之后我一直在尝试联系你,后来听你摄影社的朋友说你回老家了,我还开车去了一趟。那段时间我跑遍了我知道的每一个摄影展,但是都没能找到你。寂宁,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跟我分手?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一起拿世界冠军的吗?”


    “世界冠军。”冯寂宁喃喃地重复了一遍这几个字,笑容凉薄,“世界冠军,沈时啊,你到现在心里还只有这四个字,你什么时候在乎过我?我跟你在一起两年,你和我做的每一件事都和它有关,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那时候我还想着,没关系,没关系的,起码我是那个有能力陪你实现愿望的人,别人做不到,只有我能。但是后来不行了,我手废了,打不了职业了,我只能走,走的远远的……”


    沈时的眉头越皱越紧,冯寂宁看着他,他仍然是两年前的样子,让她看一眼就忘不掉的样子。她忽然释然地笑了,莹润的泪珠顺着下颌淌过她的脖颈,“沈时,其实我一直都知道的,你喜欢的是那个能帮你实现梦想的冯寂宁,你对我所有的热情都和你的梦想有关,一旦没了它做支撑,我就什么都不是了。”


    沈时怔住,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怎么会这么想?”


    “难道不是吗?”冯寂宁反问,唇角的笑越来越苦涩,“沈时,你扪心自问……如果我就是个游戏打的普普通通的女生,当时你在网吧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还会跟我搭讪吗?”


    她抬手擦了擦眼泪,眼尾还泛着点红,像泡在杯子里褪了色的红玫瑰,清冷又妩媚。


    沈时的喉结动了动,他望着冯寂宁还残留着泪痕的脸,一种深深的无奈包裹住他的身体,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拼命地想要抓住一样东西,却怎么也留不住。


    他一直是个不善表达的人,说过最大胆的话就是当初对冯寂宁说的那句“可以留个联系方式吗”。


    他要怎么开口告诉冯寂宁——


    因为那是他们共同的梦想,所以他才那么努力地想要实现。


    她以为的初遇,其实是他肖想了整整一年的,蓄谋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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