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树回到出租屋内,关上门,迫不及待的拿出那张水果刀的画。
这幅画既然能让陈露露等人脸色大变,一定是有其特殊之处。
她拿出笔,坐回到桌前,抬手为这幅画添上了最后一笔!
眼前白茫一闪,一把刀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这把刀和原本的那一把水果一点都不一样。
这把刀的刀柄是黑色的,握在手中像玉石一样,有着温润的触感。小吴带来的那把水果刀只有单刃,这把刀却有双刃。刀刃上闪烁着寒芒,看起来锋利异常,让夏树生出了一种它可以切开世间万物的错觉。
仅仅是用眼睛去看,也会产生一种刀锋入了眼的刺痛感。
与其说它是把水果刀,不如说它是一把匕首。
“会有多锋利呢?能不能削铁如泥呢?”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夏树从家里各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翻出一些不用的东西,有小木盒,玻璃弹珠,生锈了的铁制剪刀……
夏树一一试过去,发现这把匕首果然如她所想,切这些东西跟切着玩似的。
真是削铁如泥啊!
夏树神色激动,对自己的能力不禁又肯定了几分。
“我有这本事,我还去上什么班啊?”夏树突然明悟了。
与其去上班受气,不如自己在家画钱啊!
只要她想,有什么是她画不出来的?
不过,她突然发现,画钱,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她画了一晚上,才画成功一张。
百元大钞被她拿到手上时,她都快感动哭了。
夏树画人画动物非常拿手,从小画到大的,她能一晚上画好几幅。可让她画人民币,可真就有些为难,颜色太相近细节太多,着实难画。
所以她一晚上也就画出来一张。
夏树发现自己并不是画什么都行,也会有失败的时候。其中规律就是必须得画到六七成像,方可具现出来。
看来画钱这条路是行不通了。
画金子,银子,珠宝?
不可不可,此为下策,她没有销赃的渠道。
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夏树把空调调高至28度,扯过一角薄被把肚子盖上。合上眼睛,进入梦乡。
_
同样进入梦乡的还有陈露露,但是此刻的她并没有发现自己是在梦境之中。
“大王——”太监捏着精细的嗓子凑到她的耳边,“大王,荆轲给您送宝图来了。”
“那让他来殿上吧。”陈露露听见自己的声音这么说。
而后一个看不清脸的人捧着地图匣子来到了她面前。
“大王,这就是荆轲。”太监尖细的嗓音又在她耳边说。
陈露露浑身僵硬,不受控制:“哦,那让他把宝图奉上吧。”
荆轲?
为什么我看不清他的脸……
陈露露努力睁大眼睛,却只看到那人脸上雾蒙蒙一团,看不真切。
荆轲拿了地图捧送给她,她伸手将地图徐徐掀开,等到那地图全部打开时,一股凉意直冲脑门。
一把泛着冷光的锋利匕首从地图中显露了出来。
图穷匕首现!
陈露露大骇,猛然后退一步。
荆轲却一把抓住她的衣袖,另一只手拿起匕首就要刺过来。
陈露露死命的挣脱,却怎么也挣脱不了。
为什么我的衣袖这么长?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到了这个节骨眼上,自己还在考虑这么无聊的问题!
陈露露非常害怕和惊慌,她直起身子,终于挣断了袖子。
那人举着匕首朝她刚刚坐的地方刺了下去,刺出一个洞来。
陈露露吓得心胆俱裂,慌忙跑开。那人一击未中,立刻拔起匕首追了过来。
大殿中间有一个粗壮的柱子,陈露露绕柱而走。看不清脸的荆轲与她绕柱周旋,一时之间也没有办法刺中她。
“救命,救命啊!”陈露露看到宫殿台阶下方排列着许许多多的人。那些人像是隐匿在黑暗中,随着她的目光扫过,她才终于看清那些人的样子。
然而这些排列着的人看到她慌忙逃窜的样子,无动于衷。甚至是面无表情的盯着她,让她浑身汗毛倒竖。
陈露露突然看到一张特别熟悉的脸,她差点有喜极而泣,惊喜叫道:“邓雪,救我!”
然而邓雪却也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救我啊!”陈露露又叫了一遍。
邓雪依旧是不动,表情更加冷漠。
这时脸上蒙着一团雾的荆轲再次抓住了她的袖子,正高举起匕首朝她刺来。陈露露惊恐的睁大双眼,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看清这个凶手的模样。
忽听一声极其尖细,又有一些娇滴滴的声音说道:“哎呀,真不好玩,这么快就被抓住了呢!”
陈露露转过头去,看清那太监的模样。哪里是什么太监?分明是一个梳着飞天髻的少女,穿着颜色鲜嫩的绿萝裙。
少女的眼眶里没有眼睛!
她一步一步朝陈露露走来,没有眼珠的眼眶里流下鲜红的血,从白皙的脸颊上蜿蜒流下。
“我没有眼睛,你给我画一双眼睛可好?”鲜血染红了少女红艳艳的嘴唇,她笑的诡异又妖冶。
“不好!”陈露露摇着头,一步步后退。
忽然噗呲一声。
陈露露低下头,看到一双白皙的手,握着匕首捅入了她的心脏。
陈露露捂住血流如注的胸口,瞪大了双眼,指着对方:“你……”
她终于看清了那“荆轲”的脸。
哪里是什么“荆轲”?
分明是夏树!
她瞧不起的那个农村土妞儿,夏树啊!
她笑的好开心,蹦蹦跳跳的,开心极了,甚至和没有眼睛的少女击掌欢呼。随后大殿里所有的人都开心的笑了起来。包括她的好友邓雪,也跟着大家一起笑。
她轰然倒地,鲜血从嘴巴里面喷出。
所有人都笑着围了上来,鼓着掌。似乎都在为她的死亡而欢呼。
慢慢的,她听不到这些欢呼了。
周围的影像像是化作细细的流沙,纷纷退去。
陈露露惊讶的发现,无论是夏树还是无眼少女,还是邓雪,全都像浮梦泡影般消散了。
光影退散后,只余一片漆黑。
世界安静了下来。
“这是哪儿?”她浑浑噩噩的想着。
她想活动一下,却发现手脚根本就动不了,周围的黑暗包裹着她。
此时的她正坐在一把老式的椅子上。上半身被绳子一圈又一圈的绑在椅背上,手脚分别被绑在扶手和椅子两条前腿上,嘴里被塞了块破布。
她动也动不了,叫也叫不了。
周围一片寂静,静得能听到她的急促的呼吸声和沉重的心跳声。
“滴答、滴答。”
有水砸在她的脖颈上又四溅开来。
什么东西?
她感觉自己的脑子被人塞了一团浆糊,迷迷瞪瞪的,好多事情她都想不起来了,也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
“滴答,滴答。”
水继续往她后脖子上滴落,带起一片战栗。
陈露露缓缓抬头,看向头顶上方,瞳孔蓦然放大——
在她的头顶上方,悬着一把巨大的匕首!
巨大的匕首被一根细长的麻绳绑在半空中,悬在她的头顶上方,宛若一口巨剑。
陈露露咽了下口水,目光直直的盯住悬挂着的匕首,冰冷的锋刃倒映在她的眼底。
匕首忽然微微晃动了几下。
陈露露的心也随之颤动了几下。
忽然,匕首后面露出一张惨白惨白的脸来。陈露露吓得几乎要尖叫出声,但是她的嘴巴被堵住了,她只能发出嗬嗬的声响。
那张苍白的脸上,只有空空的眼眶,没有眼珠!
那张脸嘻嘻笑着,嫣红的唇咧开一个诡异无比的弧度。她恶作剧般,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把剪刀。
剪刀咔嚓咔嚓,就要剪到绑着匕首的麻绳上。
陈露露猛地闭上眼,浑身剧烈颤抖着:“不要,不要……”
然而她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预想中的疼痛。
滴滴答答的水不停的砸在她的脖颈上,凉幽幽的,寒意沁入到骨子里。
陈露露小心翼翼的睁开眼,抬头。
绑着匕首的麻绳忽然断裂,巨大的匕首带着冰冷的锋芒垂直落下!
_
“啊——”陈露露猛地惊醒过来。
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宛若一条濒死的鱼。
她入睡之前忘了关窗,夜里起风了,将白色的窗帘吹得来回晃荡,犹如不断飘荡的幽灵。
“你怎么了?”她的老公被她的尖叫声吵醒了。
“为什么不关窗?”
男人听到陈露露的质问,有些懵:“啊?”
“我问你为什么不关窗!为什么?为什么不关窗?为什么!”她疯了似的哭喊道。
男人这才发现窗户没关,起身去把窗户关了,而后站在床前,道:“好了已经关了,别喊了。”
陈露露说:“我做噩梦了。”
男人回到床上躺着:“梦都是假的,好了睡觉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你一点也不关心我!”陈露露把枕头砸在男人身上。
男人也有些怒了:“发什么病呢!”
“我是有病!我有病才会嫁给你!”陈露露发狠的推他,双眼瞪得老大,“你老婆做噩梦了,你只想着睡觉!你还是人吗?”
“陈露露你大晚上不睡觉发什么疯?!”男人坐起来,甩开女人的手,“做个噩梦而已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
陈露露看到男人坐了起来,男人的怒火几乎压制不住,她瑟缩了一下:“我很害怕你知道吗?”
她双手环抱住自己:“那个梦太可怕了……”
男人本来还很生气,但看到女人柔弱的样子,他也不禁放软了语气,抱住女人微微颤抖着的身躯:“有我在呢,别怕。”
陈露露被男人温暖的气息包裹住,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慢慢放了下来了些。
“梦境再可怕,也仅仅是一个梦而已。不要去想了啊?”
陈露露柔弱的像一朵娇花,伏在男人的怀里。她的脸色苍白如纸,满脑子都是刚才的梦境,她抓着男人的手像是抓着一根救命稻草,喃喃道:“老公,别离开我,我害怕,不要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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